我愣了愣,见小宝还在一旁坐着,怒道:“你干什么说挂就挂?我还没来得及跟若栀说再见呢!”
作者有话要说:注:该段是配合小干的三国篇而临时添加的^Q^
码分多址(Code-DivisionMultipleAccess):一种无线扩频多址数字式通信技术,此处借指若萱与若栀的跨时空对话^+++^


天涯妒妇

小宝脸色有些苍白,叹道:“大姐,你以为你是在打可视电话吗?你知不知道你们每多说一分钟话就要多消耗我的一分灵力?我刚才实在是撑不住了…”
我不由有些不忍,本来还想让他接通若霖她们问问近况,这下也不好意思提了。
小宝却从兜里取出粒药丸递给我,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这是什么?”我问道。
“你现在这副身体亏损太多,要恢复恐怕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吃了这药丸可以有所裨益,算是我的一点补偿吧。”小宝道。
原来是传说中有病治病无病强身的神奇特效药丸,想不到鬼差也有这玩意儿。我点点头接过一口吞下,立时感觉清气上升浊气下降,通体舒畅了起来,身上的疼痛感似乎都消除了。
我一时神清气爽,对小宝的好感顿时大涨,对他温和笑道:“谢谢你。”想了想又问,“那如果以后我有事要怎么找你?”
小宝嘿嘿笑道:“这很简单,到时你只要朝着东方大喊三声:‘英明神勇的胡金宝大人!’我就会出现在你面前…”
我不等他说完就忍不住一个爆栗敲上去,真是给他点阳光他就灿烂,我还“天格尔降妖”呢!
正要再说话,忽然听到敲门声。
我朝小宝看看。
“我歇着去了。”他揉着脑袋委屈地扁扁嘴,下一秒便消失不见。
我赶紧捋下满身的金银珠宝,前去开门,外面是宋嫂鱼羹。她站在门口向内扫视一圈,疑惑道:“方才婢子听得屋内吵吵嚷嚷的十分热闹,怎么只有夫人一人在内?”
这事不好解释,我于是打着哈哈问她进来有什么事,她迟疑了一下才道,是马孝廉的夫人来访。
我在记忆中查找,猛想起这不就是方才芙蓉鱼片梅蕊提到过的,因不满自家马孝廉时常表露对李大学士拥有众多小妾的羡慕之意,引发自身危机感,而对李大学士怀恨在心,便贿赂媒婆撮合了“我”的这桩婚事,将“我”推进了这个火坑。害“我”被嫁到这只种马家里的始作俑者——传说中的妒妇马夫人?
“让她进来。”我之前暂时遗忘的怒火又渐渐燃起,我和这女人绝对有不共戴天之仇!
我心里盘算着要好好看清这位到底是怎样的人物,便放好珠宝箱,径自随着下人走到客厅。然后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一名女子缓缓迈进门来。
此女子遍体绫罗,满头珠翠,低着头,貌似温良,偶尔瞟来的几眼却泄漏了她的蛮横脾性。
坐下互相寒暄几句后,我识趣地挥退了闲杂人等。她终于憋不住道出了来意:“夫人,我闻听你是河东性情最刚烈的女子,如何今日能忍受与如许多的女子分享自己的夫君?”她面上诚恳得很,却还是被我发现她眼底潜藏着的幸灾乐祸。
我皱了皱眉头,她还以为我不知道她对我做下的好事,想向我打听情况?
你吃你老公的醋,这是你们家的私事,我管不着,但为什么偏偏要去陷害别人,毁坏别人一生的幸福?你陷害也就陷害了,为什么又偏偏打熬不住要巴巴地跑上门来探听消息,唯恐天下不乱,盼着别人家宅不宁?这也未免太可恶了些!
不过看她的样子似乎并不知道我从新婚之夜至今发生的事,多半这些消息都被那位杰出的李大学士封锁了,外人全不知情。
我懒懒的一手撑着下巴道:“马夫人夸奖了,我又怎么及得上马夫人你…肛裂?”
马夫人没有听出来我的弦外之音,仿佛一脸为我而起的愤愤不平:“夫人,你莫不是怕了?男人啊,不用棍子狠狠地打两下就不会乖乖听话。”
“咳…其实我手无缚鸡之力,打不过人家。”叹气,教人打老公,她跟李大学士结下的梁子有那么大吗?这女人搁现代也是个泼妇。
“既然打不过,那可以骂他对他哭,男人最怕这套了。万一被外人听见,他宠妾灭妻的名头可就响亮了。”
这回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伸手指指院里的锣鼓:“它们的声大还是我的声大?”我自认还没本事达到能发出海豚音的境界。
“那么你可以寻死啊!”她不死心地再问。敢情,一哭二闹三上吊她都不放过,莫非我不痛苦她不快乐?
我眼微眯,掩藏自己心头遽起的怒意,笑道:“马夫人,蝼蚁尚且贪生,我何苦好好的大学士夫人不做去寻死?要知道我家夫君是个真丈夫,那些哭闹的手段对付世间一般的庸俗男子还可以,又怎么适合他呢?”
“那你打算怎么对待?”她有些急切。
我两手一摊:“长期共存,和平共处,相互支援,共同发展。非常人物非常对待,所以我们今后会相敬如宾,相处融洽,甜蜜和乐,日子静好…”
虽然不知道我的胡言乱语马夫人听懂了几分,但她的脸色随着我的话越变越难看。随后站起身大怒,骂道:“天下竟然还有你这么不中用的女人?真**误老娘的事!”骂完转身就走。
这女人还真是很干脆地就原形毕露了,我叹服。
真是同为天下泼辣人,相逢不如不相逢。
我耸耸肩端起茶喝了一口,嗯,好茶,香味纯正,沁人心脾…我心情大好。
“娘子方才那段话说得真是好啊!想不到娘子将为夫如此高看,还打算今后与为夫百年好合,做一对恩爱夫妻,为夫真是欣慰得很!” 随着一阵鼓掌声,李大学士的声音伴忽然从身后传来,一贯的沉稳之外还拖着个尾音,带给人一种意犹未尽的暧昧感觉。
“噗!”我不禁将嘴里的一口茶喷了出来,看向那个不知何时进来的李大学士,开始浑身冒起鸡皮疙瘩。
那李大学士怡然地在我对面坐下,挥手让管家和数名从人捧了些东西上来,正色道:“既然你已经决心当我的娘子,今后就是这里的主母。这些田房帐簿,一应的金币珠翠,就全都交给娘子你打理了。”
我闻言不由眼中金光直冒,就这么一句话的功夫我就成富婆了!大学士府的田房帐簿,金币珠翠从此都尽在我掌握…妙啊真是妙!
我眉开眼笑地看着那些东西,朝他拼命点头:“夫君果然英明,这些东西交给我绝对是得遇明主,我一定会让你们见识到我的非凡理财本领!”
李姓夫君当真欣慰地点头,拉住我的一只手道:“既然你都接受了,那前晚未完成的仪式便继续吧。今晚我们便重新行交拜礼,重进洞房,今后就做一对亲密恩爱的夫妻…”
“哗啦!”他的话还未说完,我另一只手中的茶杯就先与地面亲密接触得粉身碎骨了。我来不及心疼那只看来价值不菲的茶杯,马上悲惨地发现到刚才自己在金钱的诱惑下,完全忘记了要当这家的主母就先得跟这只种马洞房…
“夫君…那个…真的要…洞房?”我僵硬地问道。
“哪有夫妻不洞房的?”
“可我们好像不熟啊,这会不会太快了…”
“新娘刚进门都不熟,不过你放心,洞房之后我们就会熟得无分你我了…”他俊朗的脸凑近了我,眼角眉梢掩不住的桃花,“别告诉我,娘子你又后悔了?”
这匹色狼…我欲哭无泪,我当然后悔了。为什么自己总会在金钱的万丈光芒下作出愚蠢的决定?


走为上计

就这样把自己卖了?那恐怖的NP生涯似乎又在狞笑着向我招手…
我呆呆地任李大学士笑吟吟的牵着回到房里,听他招来他的小老婆们向我谢罪行礼叩头,吩咐下人们准备重行交拜礼的事宜。然后半晌回过神来,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爱情诚可贵,金钱价更高。若为自由顾,两者皆可抛…”横竖躲不过,不如卷款跑路吧。
我觑了个没人的空挡,转身朝着东方就小心翼翼地叫:“混蛋小宝快出来!”一连叫了数声都没见有什么动静,难道这该死的小宝真的要我按照他说的方法才能召唤出来?
无奈情势逼人,我咬咬牙,只得发扬能屈能伸的精神又朝东方大叫:“英明神勇的胡金宝大人啊!”
连叫三声居然还是没什么动静,我怒了,鬼差就可以这么拽吗?算了,就算没有他的帮忙,我不信自己就不能跑出去!
现在时间紧迫,我赶紧翻出我那宝贝的珠宝箱,将屋子里看来还算值钱的东西也一并塞了进去,直到确定再也放不下更多的东西了,又在怀里揣了些,这才恋恋不舍地抱起箱子朝外就走。
临走前我借着外面透进来的光线又看了眼镜子,终于看清楚自己现在的长相。瓜子脸,大眼睛,唇色若樱,皮肤粉嫩嫩吹弹得破,倒是个标致的美人,不输我从前的相貌。
我不由仰天长叹:柳菱琛啊柳菱琛,枉费你长了这样一副好皮囊,混了一十六年居然只混到一个响当当的泼妇恶名,愣是没拐到一个痴情的隔壁阿牛哥哥,或者是俊俏的小货郎,为你奋不顾身挺身而出,前来抢婚或者带你坐着牛车私奔。看吧,现在吃到苦头了?
特别是现在害得我堂堂美女厨神邵若萱不得不拖着个沉甸甸的箱子——虽然是自找的——用11路独自辛苦地去私奔…真是不可饶恕啊!
我对这具身体的前主人表示了一下鄙视与愤慨之情,然后打量四下里无人,便抓紧时机向院外走去。
原以为这一路必定会遇上些人,哪知一直走到院外竟然一个人影都没见,我白白东躲西藏了一番,却似乎成了无用功。
正奇怪着,忽然见前方不远处有座池塘,水面上一片残荷凋零。
我手里的箱子太沉,走这一点路已经累得够呛,便躲到一片假山后头放下箱子,甩甩手稍作歇息。
忽听外面有人声,我忙从假山的缝隙间偷眼望去,见两名女子正边走边在说话。只听其中一名绿衣女子道:“…看来那村姑这回真要成咱们的主母了。”
另一名红衣女子愤愤道:“还是梅蕊姐姐说得有理。论相貌,我们也不输她,论出身,她也没高贵到哪里去…真不知道那么一个连脚都没缠的俗鄙村姑,是凭了什么坐上这主母的位子…”
我在假山后看着她们渐渐走远,暗叹其实这事我也很想知道。难道那位李大学士平时山珍海味吃多了,鱼生火肉生痰,所以想改吃青菜豆腐降降火?
我摇摇头,开始研究接下来该往哪个方向走,这该死的大学士府实在太大了。
我兜兜转转了半天找不着出去的路,不由越来越着急,心里把那个见死不救的小宝骂了一遍又一遍。却听身后有笑声传来,我回头一看大惊,李大学士高挑的身影正赫然伫立在我身后不远处,他倚着颗柳树眼带嘲讽地看着我:“夫人这是要往哪里去?”
我呐呐地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珠宝箱,不由脸一红,这算不算作案被抓了个现行?
“我…我是出来散步的…”我扯着嘴角强笑道,一边暗自将珠宝箱往身后藏,却不料这小动作也没逃过对方的眼睛。
“带着一箱珠宝散步?”他挑挑眉,眯着眼笑道,样子极媚。
眼神这么勾人,妖孽啊!我心中暗喊一声,顾不得沉迷于他的美色,慌张地将珠宝箱抱紧,企图挡住他落在我心肝宝贝箱子上的视线,干笑着:“我这是负重散步…可以达到减肥的效果,并且有利于保持身材…”说着艰难地腾出一手迅速甩了下,“看!经过我坚持不懈的锻炼,我的身手多利索。”
“哈哈…”他突然大笑了起来,上前来凑近我,仔细打量,“真是越看越觉得夫人你十分有趣。”他伸手摸上我的脸,眼中噙着的笑意忽地转为暧昧,“我真是越来越期待今晚了。”
哇咧!我一身的鸡皮疙瘩被他迅速唤起。他不说我一时还差点忘记了自己的本意:我得赶紧找机会跑路!
他的脸渐渐凑近,他的呼吸喷在脸上竟令人有种被烧灼的感觉。有鉴于上一次的教训,我迅速向后跳开。
“非礼勿动!非礼勿动!”我急急地喊着,哪知沉重的珠宝箱却令我一个趔趄,身子一歪就要投入大地怀抱,李大学士适时地伸出了他的援助之手,一把揽住了我。
“夫人的身手果然利索…”他玩味地搂紧我的腰,“身材也保持得不错…夫人如此迫不及待地投入为夫怀中,莫非是等不及到晚上了?”
我几乎想立即狂喷一口血出来,这豆腐被吃得实在冤枉。
我狠狠地瞪着他,他却朝我笑道:“今后我便叫你菱子可好?”他虽然用的是问句,但语气却是不容否决的。
他深邃的眸子凝视着我,我不禁心跳开始加快,但同时心里升起隐约的不快——尽管我知道在这个时代恐怕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柳菱琛已经不再是柳菱琛,我将顶替她的身份活下去。但我此刻开始感到还是很希望别人在叫我的时候用的是我自己的名字:邵若萱。
“不好!”不快感越来越强烈,我用力推开他,闷闷地拖着珠宝箱向前走。这里终究不是我自己的时代,我还是得找小宝想办法回到21世纪去。当然,要带着我的珠宝。


一个美男

眼看日头落下,夜幕降临,我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
李玢之却始终牵着我的手,正巧丫鬟们取来新嫁衣,我如获大赦,指着道:“至少你得放开来让我换上衣服吧?”
我以为他这次该放手了,哪知道却迎来一句更叫我吐血的话:“我们马上就是夫妻,何分彼此呢?我就这样看着你换吧。”他十分淡定的样子,甚至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着。
我正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衣袂带风声,李玢之的笑容似乎就在那瞬间收起。
还没等我看清他的动作,桌上金钗已化作一道金光向窗外疾射。
之后是短暂的平静,金钗射出后仿佛泥牛入海,没有引起任何声响。李玢之皱了下眉头,神情又多了些凝重。
我正猜测着出了什么状况时,窗边已多了个人。
我揉揉眼睛,没错,的确多了个人——一个看起来很娘的男子。芙蓉如面柳如眉,就是形容他这样的长相,我欣赏着他的美貌。
他长得无可挑剔,唯一的缺点就是有些肃杀,似乎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温度,一看到他似乎夏末残留的暑意便会立即随之消退。
他侧对我们站着,手中拈着那支金钗,忽然轻轻抛在地上,金钗便无声地没入了地面。淡淡月光漫洒在他身上,模糊了轮廓,似魔似幻。
他美眸凝睇着我:“阿菱,我是来带你走的。”语声也是格外的阴柔,无比妩媚。
我陶醉得半晌才反应过来:“你说的是…带我走?”我惊讶地用空出来的一手指着自己,有些摸不着头脑。
“流景,你好像有点弄错了。她是我的娘子,你凭什么带她走?”李玢之亦是眼神冰冷地看着他,眼底是一阵强过一阵的怒意以及疑惑。
“阿菱,你自己说你想不想离开这里?”他没有理会李玢之,而是直接问我。
“当然想!”我脱口而出,随后痛呼了一声。
李玢之眼中是炽烈的怒火,他逼视着我,声音中带着急怒:“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他是你什么人?”
他第一次这样的恼怒,抓着我的手一下子紧得好像要掐入我的骨肉之中般,我拼命挣脱也挣脱不开,痛苦地□□着:“我不知道…”
“放开她!”流景见状皱了皱眉头。
李玢之用挑衅的目光看着他说:“带她走?这恐怕由不得你!”
“你以为我会眼睁睁看着阿菱跳进你这个火坑里?”流景面上的怒气闪现,他身形一晃便来到面前,挥掌向李玢之击去。
两人迅速地拆解着招数,速度之快,让人眼花缭乱。
正不可开交之时,外面管家的声音传来:“大人,宫中来人宣大人立即进宫面圣。”
两条人影迅速分开,李玢之望着流景,似有所悟,眸中怒意流转。
流景嘴角勾出一抹冷笑:“这是你们逼我的,怨不得我。”一个旋身我已被他从李玢之身边带起。
整个过程我都在发呆,此时那流景就近距离站在我面前,我望着他美丽的面庞,一时反应不过来。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难道…
我脱口而出:“阿牛哥哥?”他没有回答,只是眼中闪过丝疑惑。
我赧然,心想不对,他这气质的确不像个耕地的,于是我又试探地问:“小货郎哥哥?”
他轻轻摇头,笑了:“我叫流景…”他的笑容仿如千树万树梨花开,我顿时知道我又猜错了,小货郎哪有他那般的超凡脱俗。那刻我为他绝世的风姿彻底倾倒了。
他朝我伸出一只手,手指修长洁净却同他的脸一般苍白,我不由自主地也伸出自己的手。他握住了我的手,衣袖轻摆,下一瞬我眼前只见翻飞的雪白衣袂,他姿态极优美地带着我一个转身翻出窗去。
“菱子!”那一刻我看到李玢之眼中一闪而过的伤痛,心中一动,但来不及犹豫,我已被流景带了出去。
事情发生得太快,当大学士府传出喧哗声时,我已被流景抱着越过了最后一道府门。
我茫茫然看着重重屋檐在我眼前晃过,耳边风声呼呼,想不通现在又是什么状况。难道真是来抢婚的?可我刚才只是在瞎想,根本没指望成真。况且眼前抱着我的男人显然比我美多了,犯得着巴巴地跑去抢婚吗?
我搜肠刮肚地搜寻小宝所给的资料中有关于柳菱琛私密的部分,试图发现该位男士与柳菱琛的关系,可毫无头绪。柳菱琛前十六年的感情生活简直纯洁得像张白纸一样。
心里头胡思乱想着,那叫流景的男子已经停了下来,将我轻轻放下。我这才注意到此刻似乎已经身处一所小院之中。
“阿菱…”男子在一旁叫道,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我抬头,看到他在月光下望着我,美丽的眸中波光潋滟。
“我认识你吗?”我疑惑地望着他。
我听到他用那好听的声音说:“我知道你一定不记得我了,但十年前的一饭之恩我始终铭记心头,今日终于有了报恩的机会。你知道吗?我从外面回来听说你被嫁给了李玢之时,我有多痛恨自己迟了一步,令你被送进了那样的火坑…李玢之他,绝对不是你的良人…还好似乎赶得及…”月光洒在他绝美面容上,我发现他的颊边似乎升起淡淡红霞,“你…你没有吃亏吧?”
十年前…那就是柳菱琛六岁时的事吧,难怪资料里没有了,估计小柳自己都忘到爪洼国去了,难为他还记得。看来做好事果然是有好报的,比如眼下就有如此美丽的男子来救自己于水深火热之中。所以大家今后要多做好事啊!
我惊艳了片刻,而后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不由也脸红了下,连忙摇头:“当然没有。”除了丧失了我那保留了二十年的初吻…
“那就好…”他眼中闪过一丝光彩,然后伸出一只修长而苍白的手抚向我,却在即将触到我面庞的那一刻,仿佛被烫到般迅速缩回。
他侧过头低语:“那就好…”他低低的声音里透出的悲伤与哀凉仿佛要与这冰冷的夜色融为一体,他的眼中的神采也从初时的闪亮而倏地黯淡了下去。
我不明白那是因何而来,但忽然觉得有些心疼起他来,不由自主拉住他的手:“虽然我不记得你是谁,但还是谢谢你带我出来,及时挽救了我的人生。”
他的手一颤,欣喜地望向我,但眼中依旧是深浓得化不去的苦涩。


两个美男

我忍不住伸手想抚平他紧皱的眉,但在接触到他的眼神时,察觉到自己的唐突,便停下手有些尴尬道:“你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
他闻言又笑了,春风拂面般,真的很美。然后向我道:“你就先在此处住下吧…今后可有何打算?”
我环顾这院子,麻雀虽小却是五脏俱全,想了想回答:“我想开一家烧卖店!”转念一想又不由发愁,“不过这次是跑出来了,可万一又被那李玢之找到可怎么办?”
“他不会再来找你了。”流景的眼中闪过一道意义不明的光。
我不明白他为何说得那么肯定,但不用当那只种马的老婆总是好的,烦恼的事以后再说吧。我于是心情极好地开始考虑未来蓝图。
“开一家点心店需要多少钱?”我问道。
流景略一思索,说出了一个数字。我盘算了一下,击掌失声道:“坏了!”
他探询地望向我。
“珠宝箱!我忘记带上珠宝箱出门了。”我痛心疾首地叫道。那么一大箱子宝贝啊!刚才居然忘得精光,我白白守了那么久却功亏一篑,此刻我的心真比那黄连还要苦上三分。
“什么珠宝箱?”流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