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桑氏心里琢磨着什么,烈火天熙非常清楚。烈火桑氏连最后修炼“通灵兽法”的机会也不给她,存心将她一日的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

半丝间隙也不留下。
惊叫传入烈火天熙耳中,她不去看声音的源头;亦不理会人们骇然嫌恶的目光,径直走自己的路。
六年来,一旦走出“烈火山庄”她便会将自己变成“植物人”,自动忽略掉污言秽语,与她毫不相干的人犯不着生气。
“快看她右手腕的‘灵兽环’,她是烈火天熙!”有人从“灵兽环”的样式辨认出烈火天熙的身份,大喊。
下一瞬,难以数清的目光齐唰唰投向烈火天熙的右手腕。待确定烈火天熙的身份,污言秽语开始——
“操!人已经很废物了,现下又烧的面目全非,怎么不直接烧死她?!”
“真他娘的恶心,烧成这样居然还敢出来吓人!老子今晚要被噩梦吓死了!”
烈火桑氏明知烈火天熙上街后会遭人谩骂嫌恶,可仍让烧伤的烈火天熙抛头露面去买菜,她的歹毒便在于此!她存心、她故意,她巴不得烈

火天熙被人活活骂死;她巴不得烈火天熙被“不落日城”中的人们一口口用唾沫淹死!
“我要是她,早撒泡尿闷死自己了,她竟然还有脸活着!”
“像她那种废物,活着浪费粮食;死了浪费土地,一把火烧成灰烬最好!”
“瞧她穿得衣裳比下人还不如,她也就配做个下人供人差遣!”
“烈火独云为何还不将她扫地出门?留着她有什么用处?!”
……
……
各式谩骂与诅咒此起彼伏,铺天盖地涌向烈火天熙,将她淹没。耳闻污秽、身受排挤,烈火天熙波澜不惊,心中更无难受痛苦。六年走下来

,谩骂与诅咒不仅打磨了她的意志,更磨练她的心性。即将十六岁的她有着常人无法比拟的忍耐力与坚毅,她并非无恨、无怨,只是她懂得

一个“忍”字,不做头脑发热的冲动事。她的命是娘亲赐予的,再不济她也珍惜着。
在众人的唾弃声中,烈火天熙不怒不燥,似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般走过长街,拐进街尾的菜市场。菜市场里,又是一番尖酸刻薄的侮辱…
空空的竹筐购满各式蔬菜,烈火天熙用她那纤瘦之躯背起沉重的竹筐返回“烈火山庄”。筐的最上层放着油菜,绿油油的菜叶子随着她的行

走而颤悠悠摇晃。蔬菜多而重,竹筐“吱,吱”作响,宽宽的筐带死死地压着她的肩膀。她单薄的身子承受如此重压,教人好生心疼!
烈火天熙即将行至长街“万记药铺”,此时自药铺中前后走出两道身影,一男一女。
烈火天熙用眼角余光瞥了眼身影,脚步未停。
先出来的少女被烈火天熙的烧容吓得心头“突”跳,惊叫:“啊!”鬼呀这是!
烈火天熙不理会,自少女面前走过。
后出来的少年眼尖地瞧见烈火天熙右腕的“灵兽环”,愕然:“烈火天熙?”星子双眸掠过一丝难以置信,烈火天熙俏丽可人的小脸怎么变

成了这样?!
经少年提醒,少女迅速看向烈火天熙的右腕…这一看不要紧,“噗”地一声笑出来:“哈哈哈哈~~~”
少女身形一闪来至烈火天熙面前挡住她的去路,兴灾乐祸:“哟,这不是四小姐吗?‘换’了张脸,一时间倒教人认不出来了~~~”尾音上

扬,透尽嘲讽。
少女乃“水镜山庄”三小姐,水镜冰凝,十六岁。她生得明艳动人,白晳娇嫩;身姿高挑,身材凹凸有致。
烈火天熙毫无情绪起伏地扫她一眼,足尖转,越过她。
见状,水镜冰凝伸手相拦,二次截住烈火天熙的去路。明眸扫过竹筐里的油菜,她放下横在烈火天熙胸前的手臂,咯咯笑说:“烈火天熙,

买菜这种粗活儿最适合你了,像你这样的废物也只能用买菜来体现一下存在的价值。”
“三妹,你的话太多了。”温和的嗓音,人随音至。水镜玄冥将水镜冰凝拉开,向烈火天熙道歉:“冰凝性子直,我代她向四小姐道歉。”
烈火天熙望着他,乌黑晶亮的眸子尤似两颗纯正的黑宝石般散发着粲丽光泽。在“不落日城”中,她唯一不算讨厌的人就是眼前这位温润儒

雅的贵公子了,城中人人皆骂她废物,唯独水镜玄冥不曾提过半字侮辱。至于水镜玄冥心里怎么想无所谓,骂她的人太多,多一个不多、少

一个不少。
水镜玄冥,“水镜山庄”二少爷,十九岁。
“二哥,你干嘛跟这废物道歉?她就是废物,还怕人说吗?”水镜冰凝不悦,埋怨自家兄长。
水镜玄冥眸光一转,睇水镜冰凝一眼。
水镜冰凝接收到他星眸中的一丝冷意,不情愿地闭了嘴。她恨恨地瞪着烈火天熙,不懂为何兄长要维护一个废物。
烈火天熙无心思看他兄妹二人在这儿眼神交流,背筐离去。
待烈火天熙走远,水镜玄冥收回目光,对水镜冰凝说道:“三妹,凡事要给自己留条后路,莫将事情做绝。”
“呵…”水镜冰凝觉得好笑:“二哥,就她那废物还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来?我就骂她了,她又能怎样?”
水镜玄冥一声轻叹,问:“我问你,若换做是你被‘不落日城’中的人们日日谩骂、讥讽,你当如何?”
此问一出,水镜冰凝明艳之容登时阴沉,刁蛮厉声:“谁敢嘲笑于我,我就一刀劈了他!有一个算一个!”她堂堂“水镜山庄”三小姐,岂

容嘲笑!
水镜玄冥长指轻点她的鼻梁,说道:“瞧,我不过动动嘴皮子,你已气得要杀人了。那烈火天熙呢?她受了将近六年的侮辱,为何她不像你

这般沉不住气?”他不认为烈火天熙无能,就冲烈火天熙那份忍耐力就令他钦佩!烈火天熙手腕上戴着“灵兽环”,那么就一定会有属于她

的灵兽,应该是时候未到的原因。一种力量积攒的越久,那么它爆发时也就越强大!他未与旁人一般的唾弃烈火天熙,原因便在于此。
水镜玄冥一席话说得水镜冰凝怔住。片刻后,她收了愣色,嗤嗤低笑:“呵呵~~~我有本钱杀人。而烈火天熙什么也没有,她连最基本的‘

斗士’都不是,她没本钱,就算想杀人又哪儿来的能力?”对兄长的言词不屑一顾。
水镜玄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头,无奈轻语:“冰凝,你还是小孩子,快点长大吧。”快点成长到看事情看内在,而非表面。
“二哥,你什么意思?”水镜冰凝不懂,追上他的脚步。
“等你真的长大,便明白了。”水镜玄冥不再多说,润如美玉的俊秀面容温和潇逸。
一回到“水镜山庄”,水镜玄冥便被其父,“水镜山庄”庄主水镜寒叫去了山庄后堂。
水镜玄冥走进后堂,只见水镜寒正居坐于主位之上等着他。水镜玄冥走上前去,敬唤:“爹”
“嗯”水镜寒点头,冷峻之容见到他后提起了一丝温度。
对旁人,水镜寒始终冷冰冰,然而面对水镜玄冥永远都有那么一抹温暖。水镜玄冥是他的骄傲,更是水镜家族八百年的荣耀!
“坐”水镜寒伸手一指下手位的座椅。
“是”水镜玄冥落坐,问:“爹找孩儿来,有何事?”
水镜寒沉吟了一下,严肃地说道:“再有几日便是烈火天熙十六岁的成人礼了,我想趁她成人之前去‘烈火山庄’把你二人的婚事解除了。


闻言,水镜玄冥睫毛一眨,婉拒:“爹,此事不急。”
他不着慌、不着忙的态度令水镜寒蹙起眉头,反问:“距离烈火天熙成人没几日了,若现下不解除婚约,难道你还想娶她那个废物不成?你

是天纵奇材,而她却一事无成,她怎么配得上你?咱们水镜家丢不起这个人,水镜家不能沦为旁人的笑柄!”
儿子与烈火天熙的婚事早在烈火天熙六岁那年便已定下,本打算待烈火天熙成年后娶她过门,可谁知烈火天熙竟是个无能之人,这门婚事说

什么也是不能要的!
他的儿子乃“海之陆”奇才!儿子仅十九岁的年纪已修炼至十五级斗仙,这十五级对于十九岁的年纪来说简直就是神话!想他今年四十五岁

,不过才修炼至十七级斗圣而已,儿子比他强太多了!下一任“水镜山庄”庄主,非儿子不可!
在“海之陆”上,斗士等级阶段的修炼各不相同——
一级:斗士(一级九段。代表色:粉)
二级:大斗士(一级九段。代表色:粉红)
三级:斗师(一级九段。代表色:淡紫)
四级:大斗师(一级九段。代表色:紫)
五级:斗将(一级九段。代表色:天蓝)
六级:大斗将(一级九段。代表色:蓝)
七级:斗帅(一级九段。代表色:深蓝)
八级:大斗帅(一级九段。代表色:淡青)
九级:斗王(一级九段。代表色:青)
十级:大斗王(一级九段。代表色:绿)
十一级:斗皇(一级九段。代表色:深绿)
十二级:大斗皇(一级九段。代表色:黄)
十三级:斗宗(一级九段。代表色:橙)
十四级:大斗宗(一级九段。代表色:橙红)
十五级:斗仙(一级九段。代表色:红)
十六级:大斗仙(一级九段。代表色:灰)
十七级:斗圣(一级九段。代表色:黑)
十八级:大斗圣(一级九段。代表色:金红)
十九级:斗魔(一级九段。代表色:白)
二十级:大斗魔(一级九段。代表色:金白)
顶级:斗者圣尊(一级九段。代表色:金)
一至顶级,由弱至强。
(十岁开始修炼——
六级(含六级)以下一年升一级是人才;一年升两级是天才;一年升三级是奇才。
七级(含七级)开始,升级缓慢。
十三级(含十三级)开始,升级进入瓶颈。
十八级(含十八级)开始,升级艰辛。
顶级,区指可数。)
水镜玄冥伸出修长白净的食指摇一摇,轻笑:“爹,您先别生气。”他放下手,道:“烈火天熙一出生手腕上便戴着‘灵兽环’,这足矣说

明世间有一只灵兽是属于她的。她的灵兽之所以迟迟不露面,孩儿想一定有原因。爹,您想过这个原因是什么吗?”
他这么一说,将水镜寒的不悦抚平一点,但仍有残留。
思考之后,水镜寒眉头皱紧,低声:“照你的意思,烈火天熙的灵兽是因非比寻常,故尔才迟迟不能召唤出来?”
水镜玄冥胸有成竹地点头:“不错,孩儿正是此意!”
“呵…”水镜寒冷笑:“冥儿,你未免太看得起烈火天熙了,是什么样的灵兽能有这么大的架子?”
水镜玄冥摇头,不明:“孩儿也不晓得。”顿一顿,续说:“孩儿想,烈火天熙的灵兽总不比‘仙姬’差吧。”除去灵兽本身的级别高之外

,他想烈火天熙本身也是一个因素,说不准烈火天熙体内潜藏着某种惊人的力量。两两相加,才造成了如今灵兽不出的局面。
一听不比仙姬差,水镜寒脸色一阴,薄斥:“烈火天熙怎能与你相比!”儿子的灵兽可是五级的初级尊兽,而初级尊兽六百年才有一次轮回

。“海之陆”这么大,仙姬选择了儿子不仅仅是儿子有福运,更因为儿子是奇才!
现下与水镜寒是说不通的,水镜玄冥干脆道:“爹,孩儿与烈火天熙的婚事先搁着,请您先不要解除。烈火天熙是不是废物,孩儿心中有数

。”他做事一向给自己留后路,绝不将后路封死。
儿子不让解,又说一些他不认同的话,水镜寒生气。不过气归气,儿子从小到大做事一向有分寸且头脑精明清楚,儿子的判断从未出过任何

错误。但是烈火天熙…她都快十六岁了,还能有什么作为?对于烈火天熙,他是打心眼儿里瞧不起。
父亲犹犹豫豫,水镜玄冥“扑哧”一笑,劝道:“爹,再等一等吧,孩儿不想看到您因解除婚姻而他日后悔。”
水镜寒站起身,双手负于身后于堂上踱步。
水镜玄冥随之站起,立在椅前等他答复…
踱几个来回,水镜寒舒开皱眉,望着水镜玄冥点头应允:“好吧,依你了。”
水镜玄冥笑容和熙,道谢:“谢谢爹。”他知道父亲会答应的。
水镜寒:“我不耽误你了,你去修炼吧。”
水镜玄冥向水镜寒颔首,应道:“是,孩儿告退。”
行至堂口,水镜玄冥想起一事,随即驻足。他回身望向水镜寒,说道:“爹,若烈火庄主来向您提解除婚约一事,您还得找个合理的借口推

搪了才是。”成人礼在即,若他料想不错,烈火独云近几日便会登门了。
水镜寒点头,手掌一挥。“去吧。”
“海之陆”6000年6月22日
烈火山庄,寝时——
烈火桑氏拧去布巾上多余的水分,一面将布巾递给烈火独云、一面殷殷地提醒:“天初已经成年,夫君是不是该去‘水镜山庄’把天熙与水

镜二公子的婚事解除了?也好将咱们的天初另许配给二公子为妻。”讲至“天熙”二字,她隐隐地咬着牙。若非有烈火天熙碍事,她的天初

兴许早就是“水镜山庄”的二少夫人了!
提及烈火天熙,烈火独云擦脸的动作一顿,粗犷面容即露源自心底的厌恶。他举着布巾点点头,声音恼沉:“明儿个我就去‘水镜山庄’找

水镜寒解除婚约!”说罢,愤愤地擦脸。
得到应允,烈火桑氏顿时满面红光,笑得合不拢嘴,仿佛烈火天初此时已与水镜玄冥拜堂成亲了。
她明知烈火独云厌恶烈火天熙,非要再往烈火独云的痛楚踩一脚!她收了笑容,愁叹:“唉…夫君那时太疼爱天熙了,若那时是将天初许配

给二公子,如今水镜玄冥早就是咱们烈火家的乘龙快婿了。”
“乘龙快婿”四字令烈火独云既快喜又暴怒!他蓦地攥紧手里的布巾,瞠圆的眼中“突”地燃起两簇黑色火苗。“啪”地一声,他把布巾狠

摔进水盆,强劲的力道震得盆中水宛若爆破一般“嘭”溅!
烈火独云阴黑的怒容吓得烈火桑氏一哆嗦,脸色随之白了白。高溅的洗脸水跳到她的脸上、身上,湿哒哒。
“我真是瞎了眼!错疼那废物整整十年!”烈火独云气恨交加,健壮虎躯抖起来。做父母的总是偏疼最小的孩子,烈火天熙十岁前聪明伶俐

,可谁知竟是废材!若早知烈火天熙没用,他岂会偏疼烈火天熙母女,而冷落了他的原配夫人与另外三个孩子。烈火天熙聪明伶俐的外表蒙

蔽了他,该死的贱东西!
六月中下旬的夏夜本就闷热,烈火独云的怒火充斥整间房,使那闷热暑气霎时爆涨,热得人呼吸困难、透不过气。
烈火桑氏双手微颤,怯怯地自水盆里捡出布巾拧干,搭回洗脸架。她不再多说一个字,目的已经达到。

翌日,水镜山庄——
水镜寒落坐正厅主位,烈火独云落坐水镜寒下手位的座椅。
二人喝过一盏茶,水镜寒将茶杯搁在身旁的茶几上,问烈火独云:“烈火兄,今日来我‘水镜山庄’,有何事?”
烈火独云端着茶杯叹口气:“唉…”搁下茶杯,开门见山:“我今日来,是为了小女天熙与二公子的婚事。天熙资质浅薄、难成大器,实在

配不上二公子,故尔我想解除天熙与二公子的婚约,另将我的长女天初许配给二公子。不知水镜兄意下如何?”话说得沉痛而无可奈何,大

是一副女不成器、为父悲痛不甘状。
此言出,水镜寒心中冷笑,还真让儿子说着了,烈火独云耐不住亲自找上门来。想他的儿子奇才难遇,是多少千金梦昧以求的嫁予对象,烈

火独云一女不成,另推一女,唯恐错过他的儿子。
水镜寒心里想过一遍,嘴上另宽慰烈火独云:“烈火兄,修炼之事急不得。况且天熙还小,往后的时日长着呢,烈火兄莫对天熙如此失望,

再给她一次机会吧。”若昨日未与儿子事先打招呼、若非儿子不放手这门婚事,今儿个烈火独云提出解约,他一准儿就答应了。毕竟他儿子

是奇才,烈火天熙是废物,有哪家的长辈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娶个废物为妻?那不是教旁人笑掉大牙!
烈火独云神色凄然,连连摇头。手掌“啪”地一拍座椅柄手,重叹:“唉!水镜兄,你就不要再安慰我了。天熙是块什么料,我心里清楚。

这么多年,我给她的机会还少吗?”
若非当着烈火独云的面儿,水镜寒非得讥笑出来不可。水镜寒腹诽:‘烈火兄,你几时给过烈火天熙修炼的机会了?你任由家族中人欺侮她

母女,你几时给过烈火天熙修炼的指导了?我看你倒是给她母女受人作践的机会挺多的,数不胜数。’
自已说了半天水镜寒也不应,烈火独云复道:“水镜兄,今日便将婚约解了吧。”
水镜寒摇一摇头,拒绝:“不是我搏你烈火兄的面子,这门婚事尚不能解。”
这答案是烈火独云完全没有料到的,他想水镜寒巴不得解婚才对,怎么…
“为何?”烈火独云诧异。
水镜寒:“烈火兄的好意,我明白。只是眼下乃天熙最困难的时候,召唤不出灵兽,她比任何人都难过、都着急。若此时你、我两家解除婚

约,那么对天熙来说无疑就是雪上加霜!我不能让旁人说我‘水镜山庄’落井下石,趁人之危。烈火兄望女成凤的心情我能理解,咱们做父

亲的都盼着儿女有出息,可孩子正走在艰难的刀口上,咱们要多点耐心才是。天熙将来会怎样,现下做结论似乎太早了,她的人生才刚刚起

步。”
他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滴水不漏,处处从烈火天熙方面出发、处处为烈火天熙着想,完全一副长辈爱护小辈的胸怀。
水镜寒的解释一方面堵住烈火独云的嘴,另一方面又让烈火独云心里不舒服。水镜寒口口声声为他女儿,言下之意倒成了他存心毁掉女儿的

前途似的!
烈火独云脸色讪讪的,望着水镜寒的双目微微一眯。这个水镜寒,他不想水镜家族被人说三道四是真、替女儿着想是假,以为他看不出来吗

?老狐狸!
水镜寒也不管烈火独云怎么想,只道:“烈火兄,等一等吧,再给天熙一次机会。”
水镜寒拒绝之意再明白不过,若不应,烈火独云的面子可就下不来了。
心不甘、情不愿,又揣着心里的不舒服,烈火独云点了头。
烈火独云想——
罢,不解就不解吧。待他将烈火天熙逐出家门后再来说许配大女儿的事,到那时看水镜寒还能找出什么借口搪塞他。烈火天熙一旦不再是烈

火家的人,那么当年的婚约自然不算数。小女儿不争气,可大女儿的修炼一直稳步提升,从未给他丢过脸。大女儿虽说比不上水镜玄冥奇才

,却也是人才,比没用的废物强多了!
陈旧的小院里堆积着五盆衣裳,烈火天熙坐在水井边一件一件地洗。汗水打湿她的发丝,热汗顺着她丑陋的脸孔滴滴流淌,“哒,哒”掉进

木盒,融入水中。
用过早膳,烈火天熙便开始洗衣裳了。一晃眼的工夫正午将至,然而她还有身边的五盆衣裳没有洗。
小院里竖满竹杆,竹杆上搭着一件件干干净净的湿衣服。这些衣服有脏的、也有干净的,说穿了是烈火桑氏存心刁难,没事找事也要让她做

。而她不能拒绝,只有乖乖听话。对于什么也不会的她来说,忍气吞生地活着才是最要紧的事!
再有七日便是烈火天熙的成人礼了,这最后的七日烈火桑氏是不可能给她留时间修炼“通灵兽法”的。
烈火天熙拧去衣服上的水分,正欲起身搭晾,眼角余光先瞥见冲进小院的火/暴身影。
烈火桑氏似头屁股烧着的疯子凶神恶煞地冲向烈火天熙,那双被怒火染红的眸子里尽是憎恨!
见状,烈火天熙拿着衣服坐在矮凳上停了动作。心中冷笑,呵,烈火桑氏又来找她的麻烦了。
烈火桑氏一个箭步来至烈火天熙面前,二话不说,一把揪住烈火天熙的长发将她提起!烈火桑氏左腿支撑身体,右脚猛地抬起照准烈火天熙

的小腹力踹!
“啊——”失声惨叫!烈火天熙顺着她的腿力整个人从地上飞起,身体一下子踹得持平空中。
“砰!”烈火天熙重摔落地,手里洗好的衣裳也扔了出去,在空气中划开一道抛弧,“啪”掉在身后一丈远的地方。
烈火天熙只叫了一嗓子便再难发出声音,腹部剧痛令她蜷起身子,似只刺猬缩在地上。双手紧按腹部,斑斑烧容瞬间惨白,大颗大颗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