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的是,也许她的主子不会,可萧清瑜却一定会如此。因为,在她的心里,有着对生命最起码的尊重。
也许,人总会在身不由己的时候沾上血腥,可对于在乎自己的人,若也这般一味的冷漠,那到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留下些什么?
看着琳琅的神色,萧清瑜知道这丫头已经听进去了。她是一个聪明的人,自然能领会她的意思。
萧清瑜含笑说道:“好了,以后在我这里就别太拘着了,还有几日就要入宫了,好好准备就是。”
琳琅立刻领会,站起身来朝萧清瑜福一福道:“奴婢深受婉夫人和小姐大恩,自当尽力服侍小姐,断不会让人辱没了去。”
她深知小姐这句话就是要带着自己入宫了,虽说她是这边的大丫头,这种事情却得听大夫人的安排,好在,由小姐开口,那边也不会有什么责难。
这样的琳琅,眼中的坚定竟让人移不开眼,许是明珠蒙尘,既然是一颗明珠,就该放在合适的地位不是吗?
萧清瑜会意的笑了笑,却没有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她早就将这个丫头当做了自己的亲人。在乎的,才会上心,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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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拜右相的父亲
院中有一阵阵脚步声,只听到帘外有丫头恭敬的传话:“小姐,是王管家,说是老爷请您去书房一趟。”说话的是她身边的小丫环红袖,平日里只在外面伺候。
许是自己一朝得势,这不,就连平日里断断不会叫错的二小姐都成了模棱两可的称呼。小姐,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以前可从没听他们如此叫过。
这个红袖,倒是个有心计的。萧清瑜淡淡的朝屋外扫了一眼,心中自是有了些计较。
这相府大宅,哪一个不是拜高踩低的主,虽说如今长公主那里还未完全失势,可这底下的人心里却也亮堂,知道如今秋雨阁的主子是万万不可怠慢的。
“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萧清瑜嗯了一声,露出几分了然的笑意。真真是见风使舵,什么时候她这毫无分量的二小姐也能惊动到她这位父亲大人了。
虽然这样想,萧清瑜却还是知道这一趟自己是别无选择,不去也得去,最起码,她得探探这个相府当家人的心思。
“琳琅,不要让父亲大人久等了,咱这就动身吧?”萧清瑜兀自轻笑。
“小姐,还是换身衣服吧,那样庄重点儿。”琳琅看了看她身上的这件毫不出彩的碧翠锦绣衫,微露忧色的劝道。
萧清瑜摆了摆手,阻止了她的动作。
琳琅不解:“小姐,你这是......?”
萧清瑜垂眸一笑,轻声说道:“现在我还是相府的小姐,不必太过招摇了。况且,如今你家小姐自是不需要如此讨好别人,你懂吗?”
琳琅微微沉吟,:“只是,小姐原本就不得相爷宠爱,这样一来不就......”
萧清瑜一边站起身来,一边解释:“既然不曾得到父亲的宠爱,现在再去争也没多大意思。想必父亲也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哪怕是为了萧家,也必然不会怠慢我这圣上亲封的贤妃娘娘。”
琳琅勉强笑道:“都听小姐的,您一开口就什么也有理了。”
萧清瑜坏笑着打了过去:“你这是什么话,真是讨打。”
琳琅笑着躲了过去,又正色的说道:“小姐,无论相爷吩咐什么千万不要起争执,都说入宫靠的就是本家的支持,小姐可要想明白了。”
萧清瑜点了点头,知道琳琅的这番话是为自己好,便低声说道:“这个我自是知道,怕只
怕有些事情并不能得偿所愿。”对上琳琅不解的目光,她轻笑的将话题转了过去。
人总是一步一步长大的,琳琅还太小,知道太多也不见得有什么好处。只有自己跌倒了爬起来才会发现有些事情永远不可能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哪怕是当今圣上,也有无法控制的事情,更何况是她们这般的闺阁女子呢?
这不是萧清瑜第一次见她这位身居高位的父亲,却绝对是第一次踏入书房重地,而且还是这般慎重的被“请”了过来。她压下眼里的一抹讽刺,恭敬的福了福身子,柔声拜了下去:“女儿给父亲请安!”
只是,不知道这一声父亲,听在他的耳中,有没有那么几分刺耳难堪呢?她一直都有些搞不明白,为何这右相对婉夫人颇为看重却独独不待见这位二小姐呢?如果不是这相府大宅规矩森严,她都要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生骨肉了。
好在,这一切,现在看来,似乎都没有那般重要了。奉旨入宫,即便是争宠也是争那位的。想到这里,萧清瑜有些无语的撇了撇嘴。
萧景云看着房中盈盈拜下的女儿,顿时生出了一种感慨。不知不觉中,二丫头已经这么大了,如果不是今日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几乎都要忘记这个女儿了。
她的身上有着她母亲的温婉柔美,却比之多了几分坚定刚毅。他阅人无数,如今却越发的看不懂这个平日里毫不出挑的女儿了。
萧景云换上了一副慈爱的面孔,柔声说道:“起来吧,如今你已经是圣上亲封的贤妃娘娘,君臣之别还望娘娘谨遵规矩,莫要让人落下口舌。”
说完这话,又神情莫测的打量了萧清瑜片刻,却见她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面孔静静的立在那里,就连些许的慌乱都未曾见到。
蓦地,他轻笑一声,罢了,如今女儿长大了,再也不是他能约束的了。再说,就像他说的,如今二人已经是君臣之别,各自尽好本分就是。
无论如何,她都是从相府出去的,萧家是倚仗也是一份责任。想要在后宫安宁,这前朝之事,自然是要顾及。这话,不必他提点,想必她自是明白的。
萧景云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来说道:“为父知道平日里对你多有忽视,不过,内宅之事莫要牵扯过多,切记以大局为重。”说着眼神强势的压了下来。
虽说如今清瑜已被封为贤妃娘娘,可锦绣阁那边,他也多少都得顾及着点。王
直的话他倒是听进去了,却始终都拿不定主意。毕竟,凤鸾是相府的嫡长女,生母更是皇家宗室之女,相府的当家主母。
从圣上的旨意来看,对长公主这边自是有几分疏远的意味,可他,却始终不敢妄下定论。
立在房中的萧清瑜此时终于有了一丝的动作,她抬头看了看案桌背后的父亲,略作沉思,毫不迟疑就打断了房中的沉静。
“父亲,女儿斗胆问一句,如何才是顾全大局呢?”萧清瑜直觉,他的回答一定是自己不想听到的话。
不出她的所料,只见萧相迟疑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如今你位列四妃之位,想必日后荣宠无限,进宫之后,凤鸾那里,要多照应点儿。她是萧家的嫡长女,身后又有长公主的势力,莫要心生嫌隙而让外人得逞。为父如此,也都是为了我们萧家满门,虽说身居后宫能光耀萧家门楣,可首要的,还是要万事妥帖,莫要被人抓住把柄。”
看来,她这父亲倒还有几分见识,怪不得能官拜相位,深受皇恩。不过,这并不代表,这些话她能听得进去。
无论是谁,身处弱势的时候都会想要攀附强大的人,这是天性使然。然而,谁能保证有朝一日不会被这原本弱势的人反噬呢?世界上的事情,有太多种可能,她不敢冒险,也不想去冒险。再说,女人的嫉妒和心计是没有人能够掌控的,只要有所图谋,她就防不胜防。
“此事父亲就不必再提,今日之事想必父亲也看的明白,大姐姐那里就是一颗死棋,稍有不慎整个相府都会陪进去,您说呢?”
没等萧景云开口,她继续说道:“自古皇权相权不可调和,父亲既然无法孤注一掷那就找个恰到好处的结合点,免得最后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萧清瑜抬起目光,直直的看向父亲的眼中,嘴角微翘,不开口却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看着父亲有些震惊的目光,萧清瑜明眸微动,清冽的声调,仿佛珠玉一般落了下来:“父亲,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她深知对于萧相来说,长公主是否得宠于新帝从来都不是问题的根本所在。一个女人,哪怕她贵为公主对于朝堂也没有一分特殊的意义。女人的存在就像是锦上添花,或浓或淡只要她能够发挥恰到好处的作用就好。
谁能保证,这位曾经深受皇恩的长公主,在帝王的眼中就不是一颗棋子?或许,对于先帝来说,更因为这颗棋子能够让他收放自如,进可
攻退可守,这才有了之后的皇恩浩荡。
萧相身居高位,自然懂得帝王的御人之术,而正因为看的清楚,才生出这份惶恐之心。虽说身为文臣,又不算是功高震主,却无法断定那位的心思。自古圣意难测,皇权旁落从来都是帝王的大忌。
萧景云皱眉仔细看着这个有些陌生的女儿,他自认为即便不过问内院之事却也尽在掌握之中,却不曾想到,这平日里文雅沉静的女儿,竟有如此震慑人心的魄力。
这般的从容睿智,倒显得凤鸾有几分小家子气了。也许,萧家日后还得仰仗这个次女,很多事情,都是无法预料的。
萧清瑜一直在观察父亲的脸色,看到这里,这才说道:“女儿既然身为萧家的人,自是一切以萧家利益为重,只是,自古后宫不得干政,有些力不及的地方,还望父亲能够体谅。”
这番话不轻不重的说下来,打在了萧景云的心上,看着女儿波澜不惊的面孔,他心里突然有种无力的感觉。只淡淡的挥了挥手,柔声说道:“下去吧,过几日就要进宫了,切忌莫要强出头,明哲保身才是正道。”
萧清瑜还未回答,就听得萧相自言自语的感叹道:“这话想来你是懂得,我已经吩咐了管家往秋雨阁多派一些人手,你安心住着便是。”
此时的萧相脸上有些略微的疲惫,就连周身的气场都降了几分。除却萧相的地位,他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不过,萧清瑜却知道再怎么他也不会是自己真正的靠山。
很多时候,求人不如求己,只有自己才不会背叛自己。都说大难临头各自飞,这种豪门大宅,更是人情淡薄。
萧清瑜微微颔首,恭敬的福了福身子,径直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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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交锋
刚出门就见到了候在那里满脸焦急的琳琅,她的心里一暖,淡淡的朝她笑笑,这才起身回了秋雨阁。
一路上,萧清瑜自是遇到了不少打量的目光,只是大家的动作都不敢那么明目张胆。在这些人的眼里,自己就是一朝得势。入宫为妃,侍奉圣上,日后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样的世界,根本就是她们无法企及的,所以,除却羡慕和嫉妒,眼里还有深深的畏惧。
这些看在萧清瑜的眼中不由得哑然苦笑:“荣华富贵,那也得有命享受才是啊!”
“小姐,这些个不规矩的奴才,我去和管家说说,好好的教训她们。”琳琅愤愤的说道,狠狠的瞪了那几个丫鬟一眼。
萧清瑜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懒懒地说道:“让她们看去便是,这里咱也待不了几天了,何苦落人口实。”
“小姐!”琳琅急急的叫到。
萧清瑜了然一笑,定定的开口:“记住,要斗也要找个厉害的主,旗鼓相当才有趣不是吗?”
琳琅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似乎是从她的话中明白了什么道理。
话才说完,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萧凤鸾,此时的她,早就没有了先前的慌乱。一脸精致的妆容显然是特意装扮过,明眸皓齿,配上一袭淡蓝色的长裙,瞬间就让人移不开眼。这样的萧凤鸾,才是那个名动天下的萧家嫡女。
没等她开口,萧凤鸾就缓缓的迎了上来,俯身拜了下去:“臣妾参见贤妃娘娘!”此时的她目若青莲,冰肌玉骨,又刻意的摆出一副柔弱的姿态,这样轻轻的福身就让人不由得心生怜爱。
了不得的心机,萧清瑜没有叫起,任由她俯身立在那里。片刻之后,才淡笑着抬手将人扶了起来,依旧是笑意盈盈的说道:“大姐姐怎地这般客气,都说礼多人不怪可姐姐这般让妹妹如何是好。知道的清楚姐姐是循规守据,不知道的还以为妹妹我仗着身份欺辱姐姐呢!”
她微微抬眼打量着面前的佳人,端庄得体,周身的高贵隐在那娇柔的身躯中,这样的女子,生来就是让男人来爱怜的。只是,她不是男人,自然起不了这种怜悯之心。况且,她可知道,越是人柔弱的女子耍起心机来越是惊心动魄。
如今的这番动作,不就是让满院的下人看看她如何一朝得势就欺辱了长公主的女儿吗?萧清瑜微微的扬起了唇角,一双漆黑的眼瞳,深邃的落在佳人的身上。
萧凤鸾恭敬的候在那里,心里却在暗自高兴,这样的人,也配和她来争抢。贤妃娘娘,你以为你能当一辈子娘娘吗?这样想着,她的面上却是一副恭敬的样子,如果不是抓着绣帕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恐怕所有人都会被她这副娇弱的表情所打动。
一只手扶在了她的手上,萧凤鸾猛地一惊对上了萧清瑜笑意盈盈的眼眸,她装作慌乱的颤了颤身子,想要顺势倒在地上,却被萧清瑜眼疾手快的拉住了。
“姐姐小心,此处路滑,还望姐姐多多注意。”末了,又装作亲昵的说道:“姐姐身为萧家嫡长女,有深得长公主的教导,切莫妄自菲薄让人看轻了萧家。再说,姐姐名动天下,若是只知这般示弱,不怕外人笑话?”
萧清瑜的声音清脆,虽然不大,却足以让众人都听得清楚。一时间,大家看萧凤鸾的目光都有些不一样了。就是,身为萧家嫡长女,平日里她可是高高在上冷傲自持的,怎地如今却这般的柔弱。
想到今日的事情,大家心里都有了几分猜测。可不就是长公主一手□出来的,如果不是二小姐应对的好,还不知道起了什么事端呢?
看着萧凤鸾有些惨白的脸色,萧清瑜对着她身后的丫鬟轻喝一声:“好没用的丫头,怎么照顾大小姐的,春日里寒气重,不知道劝主子多加几件衣服吗?这等奴婢,倒不如卖出去了事儿!”
她身后的丫头被萧清瑜的一番轻呵给吓得站不起身来,唯唯诺诺的想要辩解却不知如何解释,只拿眼睛忐忑的瞅了瞅身旁的主子,这其中的深意又有谁不明白呢?
萧凤鸾心里暗恼一声,脸上也惨白了几分,却只得面含愧色的说道:“娘娘莫要怪罪,都是妹妹大意了。”
萧清瑜眼里掠过一抹讽刺,唇角似笑非笑的勾了起来,沉声说道:“姐姐莫要一口一个娘娘的了,什么怪罪不怪罪的,姐姐自己的身体得自己保重才是,这些个粗心的丫头也不能一味的纵容了。倒不如禀了老夫人,发卖出去为好。”说着勾起一抹冷笑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人。
“小姐!”那丫头一声惊呼满脸惊慌失措的拽上了萧凤鸾的衣角,还没开口就被萧凤鸾一声厉喝给踢开了:“放肆的丫头,主子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儿,来人,给我拉出去待我禀告了老夫人就此发卖出去!”
依着萧凤鸾嫡长女的身份,母亲又是皇室公主,这样的小事自然不必知会老夫人。如此心急手快不过是怕
手下的人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这般的狠戾,哪里还是刚才那个看似被人欺负的女人。
众人敛了敛眼神,心里都有了自己的计较,看着萧凤鸾的目光更是有几分不屑。奴才虽然命贱,却也不该这般的折辱,白白坏了自己的好名声。比起来,这二小姐就坦然多了,轻轻松松就能解了这个局,看来真是一个蕙质兰心的女子。
人都是这样,一旦是心里有了计较就会蒙上一层面纱,她要做的就是让萧凤鸾再也无法生出这样的心思。起码,在相府,她如今是颜面尽失。
回到秋雨阁后,琳琅兴奋的说道:“还是小姐厉害,害的奴婢出了一身的冷汗。”说话间,已经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了萧清瑜的面前。
“小姐,外边风寒,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这样的体贴倒让萧清瑜觉得有几分歉疚,这段日子下来,她自己都觉得懒散了好多,也越来越习惯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锦衣玉食的日子了。
只是,这份体贴越多,她就觉得自己越是有几分愧疚,好似是霸占着人家的身份享受着别人的服侍。以后,就对琳琅好点儿,这样就能抵消她的歉疚了吧?这样想着,萧清瑜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旁边的琳琅,却是无法知道主子心里的计较。她只知道,这样的小姐,聪慧而睿智,比起先前不知要好了多少。也许是及笄了,好多事情都放在了心上。
如今就连大小姐也不是她的对手了。何况,小姐还是当今的贤妃娘娘,想着就让人觉得安心的很。
“小姐,今日可是彻底的得罪了那边了。”回过神来,琳琅又有些小小的后怕,毕竟那位可是宗室之女,日后使些手段也是有的。
萧清瑜半晌无言,片刻之后才淡淡的说道:“你以为今日如果委曲求全了,她就会放过我们吗?不会的,一山不容二虎,平日里她占尽了萧家的风光,如今落到这般田地又如何能甘心?”
看着琳琅若有所思的神色,她又继续开口:“何况,你也见到了,她今日能那般的低声下气,可见心里有多大的计较。这样的人,能屈能伸才最可怕。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只要有一个机会,她就能致我们于死地。”
琳琅惊呼一声拍拍胸口,:“那小姐你不就危险了?”
萧清瑜似笑非笑的看了面前的丫鬟一眼,淡淡的感慨:“好在老天眷顾,长公主早就失宠了,有了凤栖宫的太后
在,你以为圣上会对她有所照拂?”
这边,锦绣阁内丫环仆人都屏声敛气,生怕一个不小心将怒火引到了自己的身上,这主子发怒,遭殃的往往是她们这些个奴才。
闻声而来的大夫人挥手让众人退下,房里只留了大丫头敏儿一个人。只见她神色难明的看着满脸怒气的女儿,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好了!生出这么大的事儿来生怕别人不知道!”手掌重重的拍了拍桌子,眼里同样藏着隐不住的怨愤。今日本想去凤栖宫拜见拜见那位,没想到还没到门口就被一道圣旨拦了下来。什么太后玉体违和,明明就是想着法儿的打她的脸面。
仗着长公主的身份,在外边哪一个敢不敬着她,如今却让那些奴才给挡了回去。这种屈辱,她还从来都没有尝过。
想到今日的册封,她更是觉得心口堵得慌。区区一个昭仪,还要她们来谢恩,根本就是明摆着欺负人嘛?
怒火过后,她也有些后悔,若不是早些年站在淳氏那边,如今也不至于落到这般局面。从圣上驾崩,皇后被废,新帝登基再到那个女人入主凤栖宫,她心里的不安就越来越大。
这新帝的手段,比起她的皇兄还狠戾几分,竟是半点儿颜面都不给留。这样下去,她这个长公主还能有什么威慑?
看着女儿哭红的双眼,她掩下眼中的慌乱,定定的说道:“为今之计也只有等入了宫再去谋划了,好歹昭仪之位位列三品,不至于太过埋没。”
萧凤鸾不可置信的抬起眼来看着面前的人,半天才哑声说道:“母亲!你出去看看,外边哪一个不把这当成个笑话,昭仪?那个贱人怎么就能封妃了呢?你不是说我是要当皇后的吗?”
“住嘴!”一声厉喝打断了她的话,萧凤鸾怔了怔神才慌乱的掩住了嘴。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也是你能说的?皇后之位,但凡是宫里的女人谁不想坐上那个宝座?可是,说出来就是僭越了。”
长公主看着面前的女儿,第一次生出一种失望的感觉。也许,是她的错,把女儿保护的太好了,让她在这样的年纪就有了名动天下的美名。
可是,这样的名气,对于女儿来说,是不是就是好的?
若是嫁入了平常人家,有着自己长公主的身份没人敢怠慢她,可是,若是嫁到皇家,服侍帝王,还能有这般幸运吗?
萧凤鸾心里不服气,冷冷的说道:“萧清瑜那个贱人,我一定要让她败在我的手中!”这样的言语,既是发誓又像是对自己的忠告。
长公主看着女儿因为恨意而有些扭曲的面孔,心里微微的颤了颤。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想着把女儿送到那个地方。
皇宫里的女人几乎没有一个是幸福的,当年自己不就是不顾父皇母后的阻挡也要执意逃出来吗?如今,却要生生的把女儿送到那个吃人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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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宫廷
时近清明,百花初绽,春意盎然,秋雨阁院中的几株玉兰花从先前的初吐花蕊到含苞待放,清香阵阵沁人心脾。
那日圣旨册封后,宫里又派来了两位教习嬷嬷,都是宫里的老人。虽是这样,这二人却并不如萧清瑜想象中的那般难缠,言语间多有恭敬。平日里也只提点些宫中礼节,譬如站立,请安,吃饭等事宜倒也未曾挑剔。
想来,是自己位列四妃之位,又是相府嫡女,如今新帝未立中宫,自己这贤妃之位倒也颇有几分威慑。
“夫人”琳琅略带亲厚的叫声将萧清瑜从沉思中拉了回来,才一转头就看到了立在门口温婉贤淑的女人。
即便不是第一次见面,萧清瑜还是觉得自己有几分移不开眼,那种温润的美,淡淡的散发出来,不张扬却让人难以忽视。她的眉心略带着几分担忧,却依旧扬起了一抹浅笑,让人觉得很是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