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心:绝色帝师 作者:十二时

半生(女尊)


绝地重生

感觉下滑了很久了,凭寅的直觉,大概有半小时了,尽管她下滑的速度不算快,可是怎么还不到底?难道这个实验基地是建在地底?心头掠过一丝疑问,正想问问上面的辰,伸手去取腰间的无线电对讲机,突然间脚落了地。
踏上实地的感觉如此之好,她轻嘘了一口气,凭着超常的第六感,她知道四周并没有人,连活物也不曾有半个。放心地取出一根荧光棒,打开了开关,荧光棒发出淡淡的蓝色光晕。她抬眼一看,蓦然呆立当场,这明明是一间墓室,而且是标标准准的古墓,哪里是老K所说的核物理基地?看来情报有误,她苦笑一下,拉开对讲机说道:“辰,情况有异,拉我上去。”
对讲机那头没有任何声音,她疑惑地看了看,没有讯号!心头一寒,急速转身,纵然她是十二时里胆子最大,最冷静的寅,此时也不禁骇然发出一声尖叫,只是因为常年的训练,她在尖叫出口前,条件反射地捂住了自己的嘴。面前是一堵石墙,很明显的墓墙,半点风也不透,转身,左面、右面、前面、后面,四周都是石墙,根本没有出路,伴着她的,只有室中在荧光下闪着光的水晶棺。低头看腰间,一切装备都在,就是少了那根放她下洞的缆绳。
她深知在这样的墓室中,是没有空气的,心中一慌,首先想到的是,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这不过是自己的魂魄?她过的本就是枪口上舔血的日子,随时都有可能没命,想到这里,心头反而平静下来。死了也好,这样老K就不能控制她了!只是想到排名第一的子和第二的阿丑都出了事,现在排名第三的自己也要离开组织了,不禁好笑,原来K的手下,并没有他自己夸的那么厉害!
心头的疑问随之而来:我是怎么死的?她问自己,明明就是和辰一起执行任务,下了洞,怎么转眼间就成了这样?还是…自己根本就没死?她实在弄不懂,走到墓室中央的水晶棺前,将荧光棒凑近,向内看去。
棺中并非白骨森森,竟是个绝色的古装丽人,面色栩栩如生,不似死人。寅倒吸了一口冷气,K手下的十二时皆是当世美女,自己也曾为自己这幅皮囊自傲过,但与眼前这个死人一比,可真是自惭形秽,什么叫美女,这才叫美女,纵然气息全无,亦能蛊惑众生。
寅纵是女人,也不禁被她吸引,倒忘了自己身处的是个诡异的墓室,面对的是个恐怖的棺材,手掌不自觉地伸出,隔着水晶棺,就想去触碰那美人的脸。
“叮”地一声,恍惚间不知什么东西落到地上,将神智渐迷的寅吓醒过来。眼神一凝,她恢复了神智,鼻尖嗅到一缕异香,她忙取出解毒丸,放进了口中。这棺上有古怪,涂了极厉害的迷香。
她去寻那发出响声的东西,原来是一面铜镜,镜面向下,扑倒在地,背后的花纹是蓝色的,雕刻得极为精致,可能是墓室中没有空气的缘故,竟然一点锈迹也没有,光洁如新。
这时候寅的神智有些迷茫了,她实在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按说没有空气,那她应该是死了,可是她又明明白白地感觉自己还活着。拿起那面镜子,她将它反了过来,铜制的镜面打磨得十分光滑,反射她手中蓝色的荧光。
鬼使神差地,寅将脸凑到镜子前,想看看自己的脸,镜中确实映出了一张脸,却不是自己的,而是棺中之人的,她对着寅勾起了唇角,笑得诡异。寅这次真的吓到了,反手将镜子丢出好远。就在这时,她听到头顶一声强烈的爆炸,碎石与泥土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寅被一阵气流卷住狠狠地撞在石墙上,感觉四肢顿时碎裂成片,一块巨石将她压住,头骨似乎也裂开了,钻心的痛沿着头顶和背脊传遍全身,眼前一片血污。
失去意识前她明白了,这一次不用怀疑,自己是真的要死在这里了!被甩到远处的铜镜忽然发出一阵红得似血的光芒,寅仿佛看到一只血盆大口张开来,将她吞噬进去,连同那块造就了她,也控制了她半生的小东西。

“啊…”她张口大叫,蓦然醒了过来。双腿绷得笔直,嘴张着,也不知发出了声音没有。视线顺着头顶碧蓝的天空转了一圈,才发现自己竟是躺在花园中的一张平榻之上,四周和风习习,缓缓从身上拂过,带起微微的凉意,缓解了一身的燥热。原来又是做梦!她在榻上睡着了,给梦魇住,出了一身的汗。都过去八年了,这个梦还是不时会跳出来吓一吓她。她记起来现在自己不是老K手下的寅,她叫凤墨涵,头上还顶了个耀眼的光环,叫做“郡主”,虽说不过是静亲王府众多郡主中的一个,不算希罕,但想要衣食无忧地过日子,也算足了。
当年醒过来,以她特工的身份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对上床前守着她的那一双双焦急的眼,她差点以为自己进入了仙境,古装扮相的美人,无论男女,皆是衣着华丽,美仑美焕。女强男弱没关系,要不是后来知道,生她的居然是个男子,她还是比较满意这个世界的。但是一想到自己是个男人生的,不禁浑身不对劲,以致于面对着那个生她养她的爹爹时,她总有种不知道手该往哪儿放的感觉。幸好那个男人没有表现出一副娇滴滴的样子,否则她真怕会当着他的面吐出来,问题是,后来她发现,自己还有一个娇滴滴的哥哥…
不远处的院墙边有人冒头向这边看了看,又缩了回去。一会儿功夫,贴身护卫秋华伴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走了过来,那少年一双亮晶晶的眼,衬着雪白的肌肤,显得有些弱不禁风,正是服侍哥哥的连儿。见到他,凤墨涵心头不禁一阵恶寒。这个连儿,来府里不过三年,初来时不觉得,兴许是近墨者黑,现在变得和哥哥越来越像,生得娇弱就不说了,那是没办法,说话却也低低柔柔,还说不到三句就羞红了脸,一个大男人,总是脸红算什么事儿啊!其实不是人家不对劲,这里的男人都这样,不娇的反倒是异类,只不过凤墨涵自己没觉得罢了,她突然出现在这个乾坤颠倒的世界,一切与她以前看到的截然相反,难免不适应。
对着连儿,凤墨涵淡漠地点了点头,眼光沉静,仿如秋水,落在连儿的脸上,不带一丝波澜。
连儿则相反,每次对上这张比名满天下的无尘公子还要俊俏几分的脸,都不由自主地脸红心跳,心中却要惋惜一番:这样出色的一张脸,虽然说生在女子身上显得柔弱了些,却是美得令人不敢直视,可惜…他的视线滑过凤墨涵略显苍白的唇,落在她的右手上,那只手软软地垂在身侧,一动不动,她一直动的,都是左手。
听说涵郡主原本是静亲王最疼爱的女儿,从小就聪明伶俐,才识过人,人又长得漂亮无比,若不是八岁那年被混入王府的刺客伤了,成了残疾,只怕亲王府世女的头衔也不会落在金安郡主的头上。说起来,涵郡主的父亲曾是静亲王府的正君,当年以安国王子兼国中第一美人的身份嫁入月国,是何等的风光,可惜嫁来不过三年,月安两国的结盟就成了一纸空文,月国派出大兵,将安国归入了自己的版图。他当初年少轻狂,于大殿上辱骂今上,皇上一怒之下要将他赐死,多亏了静亲王念着旧情,一再求情,最后被贬为侍宠,皇上又另给静亲王娶了一门正室,却是宰相童纪云的胞弟,京都才子童纪平,金安郡主就是他所生。
开始几年,静亲王请了不少名医,用了不少灵药,就连宫里的太医也出动了,只盼着能让涵郡主始终曾经的聪明样儿,可惜不管什么灵药服下,都如石沉大海,没有半点起色。据太医正说,涵郡主的头脑中有异物,就是这东西使她成了如今的模样,可头不是手脚,还能动刀剖开,只得就这么拖着,慢慢的,静亲王也就失去了让这个女儿恢复的兴趣,任凭她在王府别院养着,忙着培养别的女儿去了。好在金安郡主也聪明,以前风头给涵郡主盖了下去,涵郡主一出事,她倒冒出了头,成了静亲王府最受宠的郡主,美名、才名皆在外。
“涵郡主,世子遣小奴过来请郡主过去,说是府里来人了,要接你们今儿个回去。”见凤墨涵脸上微微露出了不耐烦,显然是等不起了,连儿回过神来,赶紧禀道。
凤墨涵直起身,随手从旁边的树上折下一截枯枝,半蹲着用左手在地上划了几个字:“为何?”
连儿偏着头看了看,明白了她的意思,垂首作了个揖,说道:“回郡主,府里的管事说,今儿一早,乐郡主卒了。”
乐郡主?凤墨涵一脸茫然,半晌方记起那是自己的大姐,云侧君的女儿凤永乐,只不过大自己六岁,这就死了?怎么死的?自当年成为凤墨涵后,多年来她一直深居王府别院,和这些所谓的“亲人”见面不多,一年顶多那么一两次,倒是没多大感情,凤永乐不过是她众多兄弟姐妹中的一个,对于觉得不相干的人和事,她一向是自动排斥在外,不予记住的,何况凤家姐妹多,人人都见过,她看着全都长得差不多,也不记得谁是谁,是生是死,对她来讲也激不起什么波澜,反正人总是要死的。
她的脸上没有哀痛,没有惊讶,什么表情也没有,这个样子看在连儿和秋华的眼中,两人不约而同地在心底暗叹:涵郡主看来和从前一样,人依旧犯糊涂,休养了这么些年,吃了这么多灵药,看来这傻劲儿还是没有半分好转,连自己的姐姐都不记得了,枉自乐郡主年前还来探望过她呢!
人死了,总是要办丧事的,看来这回不回去不行了!拍拍手站起身来,凤墨涵率先往外走去,秋华和连儿急忙跟上。
静亲王府的别院,建在山间,山抱树绕,楼阁在山林中半隐半显,整整占了半个山的面积,凤墨涵在此住了九年,不用守那王府中的规矩,因为地方大,父亲哥哥又宠她,总觉得亏欠了她,总任着她的性子来,所以在这里她很自由,也少了很多麻烦。想到要离开这个幽静的所在,回王府去面对那一大家子各怀心思的嘴脸,她不禁头疼。
凤墨涵所处的是别院的后苑,穿过一片梅花林,再走过一座桥,才到达正殿。远远的在门外就看到哥哥楚辛守在那儿,正向来路张望,见到她,愁眉苦脸地就迎了上来:“涵儿,乐姐姐…没了!”一边说,一边就红了眼。
凤墨涵拍拍他的手,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这样子反倒像是她是大的那一个。不过说起来,凤楚辛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少年郎,凤墨涵的心理年龄可是比他大多了。
兄妹俩一起走进大厅,静亲王的夫郎中地位最低的一位,也就是他们的父亲齐思洛招手让两人过去,凤墨涵挨着他坐下,听他说道:“涵儿,你大姐卒了,王府派了林总管来接咱们过去,你母亲给你哥哥定了一门亲,他要搬回王府去,你和哥哥相处的时间也不多了,我想着你也快成年了,有些规矩,也该学学,不能老是住在这别院里。”
显然齐思洛转达的是静亲王的意思,从他那闪烁的眼神来看,这番话恐怕不是出自他的本意。

祭奠乐郡主

林总管微笑着坐在下首,那是个四十如许的妇人,瘦瘦的身板,浓眉大眼,看起来挺精明强干的,凤楚辛轻轻地叫了声“林总管”。
“这位想必就是涵郡主了,奴婢几年不见,郡主长得比小时候更加漂亮了!”
凤墨涵张大了眼睛看了看她,毫不在意地扭过了头,林总管也没有恼,饶有兴趣地看着凤墨涵,唇边笑意更深。
“参加完乐姐姐的葬礼,不能回来住吗?”凤墨涵取过桌上的纸砚,写下了一行字,想想又加了一句,“涵儿喜欢住这里。”
齐思洛摸摸她的头:“涵儿大了,冠礼后也会像姐姐们一样,成家立业,不能一辈子呆在这小小的别院。”
凤墨涵皱起了眉,占了半座山,这还叫“小小的”别院?这么想来,那王府可不是一般地大了!九年前不过瞟过几眼,王府的总体面貌她还没看到过。在这里只需要面对父亲和哥哥,这两人是真心疼她,回去后要面对众多人,尤其是那个她称为母亲的人,只怕没有在别院这么自由了!说到娶亲,她更不想娶个娇滴滴的男人回家,天天叫她“妻主”,想想身上都要起鸡皮疙瘩!
不对,这样想来,回去的话,是压根连自由都不会有了。至于说到其他的,她估计不会露馅,九年了,一切总在变化,不是吗?不过再一转念想来,反正她不过是在混日子,过得好就行,住哪里也无所谓,王府,会不会像电视上那样勾心斗角,丰富多彩?反正日子无聊,横竖不过是坐着等死,回去看戏,似乎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凤墨涵冲着父亲乖巧地点点头,齐思洛眼中涌上了一层泪光:“我的涵儿最懂事了!快和哥哥去收拾东西,吃过饭咱们就走。”
凤墨涵被凤楚辛拉着出了大厅,向内室走去。凤楚辛边走边吩咐:“连儿,我要收些什么你都知道,你去帮我打点好,我去帮妹妹。”
连儿应允了一声,眼神儿一瞟,扭着腰走远了,凤墨涵看着他的背影,脸上忍不住一抽一抽地。
“妹妹你就是该经常笑,你不知道你笑起来多好看啊!”凤楚辛愣愣地看着她的脸说道。
凤墨涵脸上的表情更加奇怪,似笑非笑,似嗔非嗔:我这是笑吗?是抽筋好不好!她扯了扯脸,抽筋,还好看?哥哥这是什么审美观!
凤墨涵的东西还真不少,她种的几盆花花草草,经常请人来弹奏的古筝,烙东西吃的铁锅,睡觉常抱的特制软枕,还有一些看似常见,又被摆弄得看不出是什么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装了满满几大车还不够,齐思洛才说不如少带些,她的眼圈一下就红了。林总管哄道:“既是郡主喜欢,总不能惹你难过,府里还等着,不如咱们先去,回头奴婢再派几辆车过来,一并拖了去,一定交给郡主,好不好?”
凤墨涵也不答话,抬眼看向父亲,见齐思洛点了点头,这才跟着点头。林总管松了一口气,赶紧让人套马,赶车上路。
林总管和秋华骑在马上,凤墨涵和父亲、哥哥,还有连儿一起坐在马车中,掀起车帘,两眼放光,羡慕地看着马上的人。
“郡主可是想骑马?王府后面有个马场,若是郡主喜欢,以后找骑师教你。”林总管见状笑道。这个涵郡主,果真还是孩儿心性,这么多年了并未长大!
左手挥动,在平放膝上的右手上啪啪地拍了几下,凤墨涵表示同意,齐思洛伸手想去拉她的右手,她惊了一下,缩到了袖中,那伸出的手落了个空,只好转为握住了她的左手。
“涵儿怕不怕苦?”齐思洛问道。
凤墨涵先是摇了摇头,又立即点头,眉头皱成一团。
她本不怕苦,经过残酷的魔鬼训练培养出的顶级特工,连身体都曾经历恐怖的改造,什么苦没吃过。只是这偷生的日子,她可不会傻到再自找罪受,喜欢的可以玩一玩,不喜欢的,哪怕再轻松也是浪费时间,而浪费时间就等于浪费生命,这句话对她来说,是最明白不过的真理!
“回府后,你母亲让你学的东西,会很多…”齐思洛顿了一下,顺了顺她的长发,似乎面前的还是多年前那个八岁孩童,“如果涵儿不想学,就不学!告诉爹,不要躲着哭,爹不会让人为难你。”
在齐思洛的眼中,凤墨涵是那个出了事只会躲起来哭的孩子,是他最放心不下的小女儿。
凤墨涵开心地蹭了蹭齐思洛,整个人依在了他的怀中。这个世界的男人,不仅长得好,连身上都是香的!当年教授杀技的何教官常挂在嘴上的口头禅就是男人四十一枝花,齐思洛如今的年纪还不到四十,说起来还是花骨朵。她靠在美人爹爹的怀里,闻着他身上似莲花瓣般的清香,抬眼打量,这张脸正当风华,何教官那张黑炭脸若也能勉强称作花的话,面前的这个,岂不是花中之王了!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一下,这个美男是她的老爹,可以正大光明地吃豆腐!齐思洛宠溺地笑笑,捏了捏她的鼻子。
“涵儿只想爹爹不想我!”凤楚辛撅起嘴说道。
好吧,尽管凤楚辛显得有些娘娘腔,不过看在他那张漫画少年般美丽的脸上,先将就一下吧!凤墨涵凑过嘴去,“啵”地也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乐得凤楚辛合不拢嘴。
“还差连儿!”他促狭地捉了连儿的手说道。
坐在对面的连儿羞红了脸,不自然地别过了头,却正好扫过凤墨涵带着微笑的脸庞,心头“轰”地一下,脸上烧得更厉害了。
“进府后,在人前可不能如此调笑,不然要被人说没规矩,何况府里如今办丧事,一定不能笑,记住了?”齐思洛叮嘱女儿和儿子。
凤楚辛点点头:“爹,知道了,我会提醒妹妹的!”
谁提醒谁还不一定呢,凤墨涵暗笑。虽然当傻子其实也是一件很好玩的事,不过当傻子有时候也是会有危险的,该傻的时候她会傻,不该傻的时候她可不会继续装傻!
静亲王府的门前一片缟素,悼唁的人络绎不绝,马车停在门口,林总管叫过一个下人吩咐了几句,就有人到里面通报去了,隐隐地听到里面大声传话:“六郡主、大世子到!”凤墨涵看看一脸平静的父亲,觉得真不公,儿女都有个名号,身为父亲的他却什么也没有,原来自己排第六,只不知是按全部儿女来排的,还是单指女儿?不过这数字她喜欢,挺吉利的,六六大顺啊!哥哥竟然是大世子,看着那个一脸天真,像个小孩子儿的男子,她“嗤”地蒙脸偷笑。
“到府里了,爹爹说过不能笑的,你看你又不记得了!”凤楚辛伸指点了点她的额,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水汪汪的眼瞪着她。
凤墨涵赶紧听话地收了笑容,其实她对人一向冷淡,只除了爹爹与哥哥,这两人对她的感情不是假装,她能感觉得出来,如果有人刀剑相向,齐思洛与凤楚辛一定会挡在她的前头,这并不是她自以为是,而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所以她纵使负尽天下人,也不会负这两人,只为他们是她真正的亲人,不顾自己生死,也要保她周全的亲人!
月国男子,十四岁上就可成亲嫁人,女子则是十八娶正夫,这之前当然也会有侍宠之类的教授人事,估计和男尊世界的通房大丫头差不多。凤墨涵记得刚来时凤楚辛就十四岁了,算起来,今年也有二十三了,却一直没有嫁人,说起来,多多少少也是为了她,他放心不下这个妹妹,所以一直守在家中,蹉跎了锦绣年华。
有侍从仆妇过来引路,他们鱼贯下了马车,向府内走去。府里的下人大多没有见过凤墨涵,听到这个传闻中的傻郡主回来了,手头事不忙的都找了借口向前厅聚过来,想要看看她究竟是何种傻法,此时见到了跟在凤楚辛身边乖乖巧巧的女子,竟是不约而同地噤了声,地上掉根针都能听得见。
凤墨涵的目光扫过众人,眼中带着一层迷茫之色,没有焦点。凤楚辛回头站住不动,眼神冰冷地扫视了一遍,下人们更不敢多言,一时散了开来。
“涵儿不怕,有哥哥在呢!”他对凤墨涵微微一笑,眼中积雪融化,带起一阵轻风。
凤墨涵放心地将手放在他的掌心,任他牵住往前走,边走边打量,眼神里带着与这个年龄不相符的天真与好奇。
王府很大,屋宇宏壮,画角飞檐,一径的白石甬道,点尘不沾,回廊全是雕梁文砖,四面还有绿窗织锦,端的是富贵荣华,比小时候所见,似乎又繁华了不少,这静亲王还真不是一般地有钱,要不是这时刻有丧事在身,府里全挂了白,还不知道是怎生一幅美景。
凤墨涵起了个心思,看来要把这个当王的娘哄好了,骗些钱来花,人生得意需尽欢,她不得意,更应该在这个“欢”字上下功夫,否则不如立刻就死了,省得枉自来这世上走一遭!
院里满堂缟素,摆了一个灵堂,他们来时已换好了素衣,直接没进内室休息,先去了灵堂。静亲王坐在那里,头戴玉冠,面如满月,眉梢略微向上,看起来只是比九年前更为严肃了些,另外带了一脸倦容,显得有些憔悴。
在齐思洛的示意下,凤楚辛牵着凤墨涵的手,上前行礼,叫了声“母亲”,当然出声的只有一个,凤墨涵是不会出声的。静亲王凤念绮抬眼看到一双儿女,点了点头,眼神不过在凤楚辛身上扫了一眼,就落在了凤墨涵身上,完全没有看跟在身后的齐思洛。
“涵儿,过来!”静亲王对凤墨涵招了招手。凤墨涵不动,只拿眼怯怯地看着她。
静亲王无奈,只得对齐思洛说道:“涵儿还是如此胆小!思洛,你领她到我身边来。”
齐思洛依言牵了凤墨涵的手,轻声说道:“涵儿别怕,这是你母亲,你不记得了?”
凤墨涵做了几个手势。
“她说什么?”静亲王不明所以地转头对着齐思洛。
“她问,母亲是不是和爹爹一样,会给涵儿买她喜欢的东西,会给她发光的石头,还有,不骂她打她,不强迫她做事。”齐思洛边看边说。
静亲王无奈苦笑,对她伸出了手:“当然会,你爹爹是怎么做的,为娘只会比他做得更好,涵儿过来,到娘面前来。”
凤墨涵知道戏不能演得太过,不再推诿,缓步走了过去,坐在静亲王的右手边,让她拉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