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改了口,“像她。”
我挑挑眉,回头看了乐昕一眼,大冷天穿着紧身的打底衫,半长的款式刚好裹住了她精致的翘臀,果然是尤物一枚,天知道总经理怎么舍得跟她分手。
“你要是把小腿锯了,绝对比她正点得多。”我拍拍1号的肩膀,又忍不住感慨道,“我觉得咱俩能做出一番大事业,你把天捅出个窟窿,我把地砸出个大洞什么的,2012就提前来到了…”
1号翻着白眼“啪”地给我后脑勺一下子,我的脸差点埋进米饭里。
大家都香喷喷地吃着午餐,只有我跟1号相看两无言,静默一会,我干脆端着盘子起身,“看了就心烦,还是回办公室吧。”
1号看着那满满的餐盘咽了口口水,然后点头附和,我们丢掉餐盘,我挽着她的手臂,她像拎着个菜篮子一样把我拎走了。
临出餐厅大门前,我听到有人在窃笑,转过头发现是斜眼男3号,而乐昕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依然优雅地吃着午餐。她红润的唇半点也没占到油腻,非常完美,别说是个男的,就连我这个女人,也忍不住觉得赏心悦目。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因为太过沉醉,我没有注意到1号死命拉我的手,导致了我猛地一转头,砰地就撞上了迎面而来的高大身体。
然后我好像看着慢动作一样,看到斯文男被我撞得急速后退了两三步,尴尬地倚在门边。
我从小底盘就稳,谁来跟我玩碰碰车那是自不量力。
现在不是得意的时候,我干咳一声,刚想推挤假笑冲上去,1号却再次拉了拉我的手,我不解地眨眨眼,顺着她使力的方向看去,就见总经理手里正拎着一袋子盒饭抿着唇看我,面无表情。
今天总经理的外形依然很让人尖叫,银色风衣搭黑色衬衫,衬托出他颀长的身形完美得好像杂志上走下来的模特一般,可惜太过不苟言笑,使得大家都不敢接近他。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都是经理,冲撞斯文男我半点心虚都没有,可是一看到总经理我就两腿打摆子。
法悠说我就是根弹簧,人弱我就强,估计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副总真是对不起,您没摔伤吧?”
1号比我机灵得多,立刻就弯腰道歉,可腰再弯也还是比两位男士高出10公分,我看到斯文男的唇角抽了抽,然后僵硬地仰头笑笑,“没事。”
我瞄了眼他偷偷探到腰后猛揉的手,很是内疚了一下,刚想也吸气来个180度大鞠躬道歉,一旁的总经理就突然开口了——
“怎么不吃饭?”
看样子刚刚把午餐倒掉的事情已经被他看到了,我急忙恭敬地道,“也不是很饿,大概早上吃多了。”
总经理的眉宇又皱了起来,我拿眼偷瞄他,却冷不防跟他探究的视线撞上,他面陈如水,低声说,“跟我来办公室,我有事问你。”
该来的终归是要来,摊牌的时候到了。
我静默一下,点点头,然后回头送给1号一个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切目光,夹着尾巴跟在总经理身后,迈向了我的死路。
我在总经理办公室进进出出也有数十次了,从没像这次这样紧张。
总经理一路保持着沉默,手里的食物似乎还是热腾腾的,塑料袋里面蒙上了一片白色的雾气,我默默垂下眼,眼不见为净。
“吃这个吧。”总经理走到办公桌之后坐下,把食物袋子放在面前,显得有些…拘谨?看到我诧异的眼光,他低咳一声,解释道,“食堂的菜不是很好。”
大家都觉得食堂的菜不好,您怎么不全员改善伙食?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点我明白,就好像屠户杀猪之前都会喂顿好的,是一个道理。
我没动,只是坐在办公桌对面的皮椅子里,两腿并拢谦卑低头,“总经理,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您直说,我肯定改。”
“…”
总经理半晌无话。
我斗胆抬头,突然吓了一跳。
这男人紧抿薄唇,澄澈的黑瞳已经狠狠瞪住办公桌左上角的柜子了——别装了,里面有你的兔斯基抱枕,想抱就抱吧,我知道你内心不安。
许是发现了我探寻的目光,总经理触电般地收回视线,佯装镇定地面无表情,可无意识转动钢笔的手指却泄露了他的情绪。
这家伙太闷,指望他打开天窗说亮话是不可能的了。
我叹了口气,狠狠心,终于一抬头,英勇就义似的瞪着他,决绝道,“总经理,你…”试图X骚扰我的事我已经忘了,我保证除了斯文男和法悠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五个人知道!
然而话还没说出口,就听总经理突然干咳了一声,打断了我的豪言壮语。
“步小姐,你觉得…那天跟我出去,感觉怎么样?”
他低缓持重的嗓音带着些许尴尬,却还是异常的好听。可是明明这些字都是我认识的,可组合起来怎么就不懂什么意思了呢?
我很坦白地傻眼,“什么怎么样?”
总经理皱着眉,手指开始无意识滴撕扯着桌子上的文件,似乎是在确认我没有在装蒜,好半晌,才好像咱俩捣鼓着杀人越货似的低声问——
“你觉得跟我约会,开心吗?”
作者有话要说:低头看着空荡荡的留言栏,某攻仰天抹泪:
憔悴,憔悴,多少日更帝被霸王们无情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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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减掉6克 ...
2011年1月16日?巧克力0条?芝士蛋糕0块?正餐一人份?诚实还是恨体检!
“你,觉得跟我约会,开心吗?”
一般来说,这应该是一句偶像剧里告白的铺垫台词。下一句应该是“如果你觉得开心,那么我们就再开心开心;如果你觉得不开心,那么下次我会努力让你开心。”
前提是,说这句话的男人,他的脸上没有带着一种被强|奸的挣扎感。
总经理俊美的脸还是绷得紧紧的,在我好像被雷劈了一样的呆滞目光下,他忍不住拿起打火机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沉静的黑瞳在朦胧的烟雾之后,略微有些局促。
“步小姐。”他弹了弹烟灰,似乎镇定了些,“我比较欣赏您本能的回答,而不是加工修辞过的。”
我眨眨眼,把跌掉的下巴扶回来,声若蚊嘤,“很…很…开心。”
总经理皱皱眉,“步小姐,我要听实话。”
我静默了一会,缓缓低头,“不过,还是有那么一丁点…不完美…”
他又追问,“说具体点。”
我看着他那学术研讨般的严肃表情,觉得下巴又有往地上砸的苗头。
“呃…”我苦思冥想啊绞尽脑汁,那天跟总经理看电影的过程从头到尾地在眼前过了一遍,然后才艰难地说,“比如…看电影的时候,可以让我少吃点…”
总经理挑挑眉,手指在电脑上噼里啪啦敲了两下,“约会时相互喂食物是一种非常有效的调情方式。”
“那是情侣间的相处模式,第一次约会要更加温和一些…”
我开始有些无奈,眼前这个男人显然情商很低,竟然将一切网络上的理论硬邦邦地套用在生活中,并且毫无变通,这使我不得不怀疑他的约会次数和我一样——至今为止也只有可怜巴巴的一次而已,还是跟彼此眼前这个人。
总经理的表情十分淡然,低头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他突然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纸,然后认真地对我说,“步小姐,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正式助理了。”
我一愣,原来之前你都把我当实习生么?
他对我的心酸全然无视,淡淡地问,“总经理助理职责第一条是什么?”
我回忆了一下办公桌上面贴着的那张破纸,干脆地背诵,“努力作好总经理的参谋助手,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认真做到全方位服务。”
“嗯。”
总经理在烟灰缸里碾熄烟蒂,又抽出一支烟燃上,然后起身把那叠纸递给我。
我呆头呆脑地接过,他却不肯撒手。
我俩僵持了一下,总经理终于抿着唇松开了文件,还不忘警告似的瞪了我一眼,“记住,这是秘密。”
我的手一哆嗦,瞬间觉得这叠文件千斤重,没想到才工作几天就被委以重任…我一边感慨一边打开了那叠纸,然后瞬间傻眼了。
足足有四十几页的文件,每一张都是一份简历,并且附带一张漂亮的彩印生活照…职业学历身高体重住房收入爱好特长星座有无婚史择偶标准,娘来,这不是征婚资料么?
我抽搐着嘴角看看那份资料,又抬头看看总经理。
他似乎在观察我的反应,与我对视的瞬间,他的眸光心虚地闪躲了一下,夹着香烟的手指抖了抖,急忙低头抽烟装淡定,冷声说,“筛选一个条件最好的,明天把资料发给我。”
我没有收回目光,继续盯着他。
总经理的耳朵在我诡异的目光下变得有些泛红,办公室里寂静了大概三十秒,他终于抿着唇转过脸来,目露凶光,懊恼地低斥,“不许笑!”
我扭曲着脸低下头,一个没忍住,“噗——”
哎哟喂,我的总经理大人,您如此纯情为哪般!
那一整个下午,我都好像抽风了一样地间歇性傻笑,而总经理则是彻底不愿意看到我了,只要10米开外听到我的笑声,他就会条件反射地黑了脸,即使已经走到男厕所门口,也会立刻气得踹门一脚,全身散发着冷气,转身回办公室。
我猜他是去蹂躏抱枕了。
第二天是周末,我红着眼睛逐一翻阅着这一叠美女的照片,海龟富二代高干子弟应有尽有,只是真实性有待商榷,不然总经理也不会把调查底细这种私密任务交给我。
每当我想起他那阴森森的威胁,就忍不住想要仰天抹泪。
“步小姐,既然你已经与安远公司签了合同,就必然不会希望这份合同的履行期间出现什么问题…你知道,我有很多办法…所以,这件事,我不希望从其他人口中听到半点消息。”
他的脸庞一半隐藏在黑暗里,像极了电影里变态邪恶的最终BOSS,虽然我知道他是个恋爱白痴,但其他方面可绝不白痴,一时间竟然被他震慑住了。
我心痒难耐地在床上打滚,法悠是认识斯文男的,也就是说连法悠也不能说?
多么有趣的消息啊,总经理把我招来,竟然是用来当红娘的!
终于把三千佳丽整理好,我挑了其中最优秀的女士,把资料发到了总经理的邮箱。
该女英国留学归来,家境殷实,座右铭很有内涵,外貌也不比美女部长差。
最关键的是我假装变态打了六个骚扰电话给她,对方的声音依旧温婉清透,竟然完全没有要骂我的意思,这在女性压倒男性成为社会主要战斗力的今天,是多么的难得!
资料刚发到,我的手机就响了,我从床上滚到桌子边去抓起来,就听到BOSS大人冷得能掉冰渣的声音,“这个查过了?”
“是是。”我急忙点头,“连她小学在哪里读的都查到了,您放心,绝对是真的。”
“嗯。”总经理的语气似乎很满意,然后淡淡地交代,“对了,公司员工都要填一份体检意见征询表,我发到你邮箱里面,你替我填好吧。”
这意见征询表我在以前林氏也填过,员工们可以在备注栏内填写一些自己的特殊要求,我记得当初我填写的是:“测量体重时拒绝外人在场。”
今年我还打算这么填。
飞快地填好了自己的,我对着总经理的那一份表格发了一会呆,最后慢悠悠地敲下了一行字——
“限28周岁以下,面容娇好,收入稳定,本科以上学历,未婚女医生。”
写完之后我不禁为自己的兢兢业业感动了,老板啊老板,不放过任何一个把你嫁出去的机会,我发誓你再也找不到像我这样为您着想的助理了。
周末我处理了杂货铺的零零碎碎的几笔单子,眼看着存货量不多了,便拿着钱包跑去城东的旧货市场淘宝,用了半天时间拉了一大包杂货回来,驼着它们的我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在地上爬行的甲壳虫。
每当这时我就忍不住想起迟默的好处来,他跟我合租这间公寓的时候,我除了做饭和接接单子,进货推销全是他的事情,真是无比轻松。
正当我一边思念旧日劳力,一边艰难地掏钥匙开门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殷切的呼唤——
“诚实!”这是男人低沉带笑的嗓音。
“诚实!”这是小孩奶声奶气的腔调。
我僵了一下,先是把头往左转,不出所料的,男人正将脑袋埋进我的颈窝,亲昵地蹭来蹭去,手臂也把我抱得死紧…再木然地低头,小东西个子太矮,只能抱住我的小腿,却也跟他爸一样亲昵地在我腿上蹭来蹭去。
我咬咬牙,一脚踹在男人的脚上,“迟默,松手。”
迟默吃痛地抽了口气,却不放手,依然树袋熊一样从背后抱着我,语气瞬间带上了幽怨,“诚实,我饿了…”
他儿子迟城立刻跟着点头,软绵绵地乖巧附和,“饿了…”
这小东西长得像他妈,可眼神却十足十地继承了迟默的油奸耍滑,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两下,我就心软了,轻声问,“妈妈又出差了?”
迟默笑着把大包从我的背上拽下来抗在自己肩膀上,等我开门的功夫还不忘抱怨,“她这次走得久,一个礼拜啊,我跟城城吃了几天外卖,实在受不了了…”
我径自脱鞋进门,然后把城城抱了进来,笑着捏了捏他的小鼻尖,“今晚想吃什么?”
小东西两眼放光,看样子是煎熬得厉害了,想都没想,“红烧肉!”
“还有肉酱拌面。”迟默在我身后急忙补充,“清蒸石斑鱼也要。”
“把东西放好。”我白他一眼,然后揉揉城城的脑袋瓜,“先等着,阿姨马上去给你做。”
城城甜笑着凑过来,吧嗒一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小嘴跟沾了蜜似的,“诚实真好。”
“叫阿姨!”我瞪他。
他老爸却在一旁一边收拾客厅的杂货,一边笑着附和,“对啊,诚实真好。”
我抿着唇没说话,只是拎了围裙系在身上,去翻冰箱了。
五花肉都是蒸好了冻在冰箱里的,要吃的时候拿出来炒一下糖色,再加上点桂皮香叶八角炖半小时,吃起来也跟鲜肉没什么差别。迟家两父子出没的频率太不固定,但每次都是饿得前胸贴后背才来,所以我只能想办法让饭菜又快又香地烧好。
等我端着饭菜出来的时候,城城正窝在床上翻腾我的旧漫画,而迟默却已经趴在电脑桌前睡着了。
他的眼底带着些微青黑,看样子非常疲惫,发丝在午后的阳光里透出了一点淡淡的亚麻色,我忍不住伸手在那柔软的发丝上拨了两下。
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忍林嘉那么久。
因为林嘉在吃我烧的饭菜时,那专注的神情,有些像他。
作者有话要说:从昨晚一直发烧到现在,38.6°,感觉整个人两眼发花…如果有错别字欢迎大大们帮我挑出来…我实在没力了,明天改(如果退烧的话)…
为了日更帝的名号奋斗终身!大大们也要给我力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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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减掉7克 ...
2011年1月17日?巧克力0条?芝士蛋糕0块?正餐0人份?诚实终于体检了
人家常说青梅竹马的感情是最珍贵的,发展得好成了一辈子的朋友,发展得不好就成了恋人甚至夫妻。
我跟迟默大概是这世界上最失败的青梅竹马,因为无论我们往哪条路上走,都走不下去。
即使饿得要命,迟默还是相当优雅从容,不过下筷子的频率快得几乎看不见,吃得那叫一个密不透风,我连插个缝尝尝自己的劳动成果都没有机会,只能眼巴巴看着他风卷残云。
好在这男人还算有良心,吃两口不忘往自己儿子的碗里丢块肉,桌子太高,小东西自己根本够不着。
我就没辙地坐在他们对面看着这狼吞虎咽的一大一小,瞬间有种自己生了两个儿子的哀愁。
吃饱喝足之后,迟默很自觉地肩负起收拾碗筷的重任,而城城则满足地躺在我腿上打着小饱嗝,我摸摸他圆滚滚的小肚皮,他就舒服得哼哼两声,好像小猫咪一样眯起眼睛,没多久就在我怀里睡着了。
迟默洗好了碗出来,摘掉围裙挂在一边的衣架上,看到我抱着城城在打瞌睡,先是静默了一会,才无奈地笑,“你别太宠他,现在睡了晚上肯定来精神,又要闹我。”
我要笑不笑地看他,“你们家是劳模夫妻,平时都那么忙,让你儿子撒撒娇会死么?”
“…咳。”迟默被我噎了一下,手捏成拳在唇边干咳,尴尬地转移话题,“你跟林嘉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
我面不改色地说着谎,两眼直勾勾地瞪着播放广告的电视机,却感觉到身侧沙发一沉,是他坐到我身边了。
我急忙抱着城城往旁边挪了挪屁股。
迟默不以为意,低头把儿子的小嫩手捏在掌心把玩,额发微微垂下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轻描淡写地问,“你们在一起也有段时间了…没想过结婚?”
我的喉咙哽了一下,撇撇嘴,“…急什么,我们又不像你,大好青春不能浪费,还没玩够呢。”
迟默转过脸来盯着我的侧脸,即使我不转头,也能感受到他那无比诡异的视线。
过了一会,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诚实,你就不能和你的名字一样,稍微坦率点?”
我摊手,对此表示爱莫能助,“我叫步诚实,谢谢。”
“我最近在跟林氏谈生意。”迟默皱着眉看我,好像有些生气,“他爸爸最近都在医院照顾林老先生,说林嘉好久没带你回家了,甚至提都不提,还问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真的没事。”我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随口说,“我们俩挺好的,就是工作忙了些。”
“…这样啊。”迟默松了口气,笑着揉揉我的头发,澄澈的黑瞳在午后的阳光下弯弯亮亮,认真地说,“诚实,他要是欺负你,我一定帮你教训他。”
我笑笑,没说话。
我4岁就跟迟默玩在一起,虽然丑孩子常常是要被欺负的,但村里的其他孩子从来不敢惹我,因为只要我有一丁点不高兴,迟默必定会撸着袖子扑上去揍人。
即使对方是我爸,他也能满不在乎地咬得他满胳膊都是牙印,活像只被惹毛了的小老虎。
所以,我和林嘉分手的事,全世界谁知道我都不怕,只怕迟默。
他绝对会暴走。
可惜千算万算,忘了算到林嘉的爸妈,我没想到即使迟默搬走了三年,他们的来往还是这么频繁,而且关系依然不错。
其实倒也不是特别令人惊讶的事,当年迟默为了结交林家,确实费了不少功夫。
那时候我才大二,迟默却已经大四了。
毕业在即,他跟几个不错的朋友决定共同创业,一起开发了一种类似现在ITOUCH的闪存播放器,不过因为当时的条件有限,机器没有做出几台,样子还相当的丑,黑糊糊的大块砖头一样,销路有限得很。
为了找个地方堆放这些砖头、并且在有客户来访时表现得初具规模,他们几个便凑钱租下了这个独立院落的小公寓,然后生生把我从寝室拖出来给他们做网售客服。
经过一番讨论,几位学长决定把店铺的名字定为“诚实杂货铺”。
那时候我脑子不太清醒,满心都沉浸在一种“母猪早晚要飞天”的创业喜悦感中,心想着即使将来嫁不出去,好歹也要多存点钱养老,竟没注意到隔壁那院子里住的是本市的创业英雄、白手起家的林家老爷子。
林嘉的父母每隔三天就会带着儿子来探望林老爷子,傍晚时分过来,晚饭后就走,相当有规律,而迟默则无数次“偶然”在那段时间出门散步,然后“巧遇”林氏夫妻,试图借机攀谈。
可惜效果并不明显,毕竟这年头想要进入林氏的人实在太多了,一个素不相识又没背景的迟默根本算不上什么。
那种僵持的日子过了起码有小半年,与林家人依然不熟络,大砖头也没卖出几部,技术不是没人赏识、就是被奸商盯上试图压价,当初合作的几个学长走了大半,只剩下两个还在坚持,却也私底下去别的公司面试过几次了。
我无奈地看着迟默从信心满满逐步走向颓丧,却什么都做不到,直到某天,我突然接到一位学长的电话,他那头的风呼呼作响,他的声音也心急火燎,几近咆哮——
“诚实你快来劝劝迟默,他想不开了,要跳楼!”
现在想来,小时候我跟迟默在一起玩,人家都说迟默温柔老实、诚实无赖滑头,其实他们都太没看人的眼光。
真正的聪明人是迟默。
谁都觉得他温和无害,可一路过来,他所走的每一步,根本就是精心计算好了的,步步为营。
三天吃的东西加起来不足平时饭量的三分之一,早上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我饿得两腿无力,进入职场三年,每年体检之前我都恨得直捶胸,如今几乎把胸捶成D罩杯。
不过今年不一样,我做了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那就是为总经理和某个还未见面的美丽女医生牵桥搭线,所以我很兴奋,即使饿得没有力气,爬我也要爬到医院去验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