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忆笑着问:“那意思是说如果那个法方代表是位中国帅哥的话,你也会像别的女同事一样,忙着去打扮自己了?”
“是我看帅哥,又不是帅哥看我。我为什么要打扮?”
“你说得很对。”他没有再继续提问下去,继续喝他的茶。
“被许多女人包围着的男人一定很幸福。”
“不见得吧!”韩忆说,“你想不想体验一下?”
我抬手看了一下表,叹了口气:“我没有时间陪你了。你在这里慢慢喝,怎么出去应该不用我告诉你吧?”
韩忆好修养地冲我点点头:“你先忙。”我刚跨出茶水间的门又折了回来:“呆会记得把你喝茶的那个杯子洗干净,然后放在茶架的最后一格上。”说是请人喝茶,却要人自己洗茶杯,这似乎有些不太合适,但我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我很喜欢这个杯子。”韩忆说。
他不会是想找我要这个杯子吧?我脱口而出说:“不行。这个杯子我也很喜欢,我不会送给你的。”
“小气的女人。”韩忆口头上虽然这么说,却是满眼的笑意,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我只是想说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陶艺店在哪,有空的话,我也去逛逛,看能不能找到我自己合意的东西。”
“我从来都不大方。”我又看了一下表,“时间真的来不及了,改天我再告诉你那个陶艺店的具体地址吧。”
我刚回到办公室,没呆多久,就听到办公室的女人们开始兴奋地窃窃私语:“他来了。”
“在哪?”
“茶水间。我刚刚路过时看到他一个人坐在那里。”
“真的啊,那我…呃,今天我还没有喝水呢,去倒杯水喝吧。”
于是,我又看到那帮花枝招展的女人们开始一个个找借口往茶水间跑。
茶水间有法国帅哥?不会啊,那里好像只有…我的天,那个法方代表不会是那家伙吧?
果然,没多久,剩牛排韩忆从茶水间走了出来,从容地走过我的桌前,轻声说了一句:“杯子我洗好了!”然后径直走进了专门为法方代表准备的那间办公室。
在那扇门关上的一刹那,办公室所有的女人全部开始涌向我。
“你认识他吗?”
“他是你的谁?”
“为什么他会替你洗杯子?”

女人的口水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武器,我淹没在一片轰炸声中,体无完肤。
第七章
托剩牛排的福,他只在我耳边低语一句,我就明白了被一大堆美女包围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并且,还成为了她们的艳羡的对象。
公司的众美女们从此以后又多了一个毛病,都抢着去给茶水间的那台饮水机换水,只可惜高跟鞋碍事,已经有三个人为此扭伤了自己的脚。
很快,我的办公地点转移到了剩牛排的办公室内,原来三水公司这次就是在替他招助理。我私下里揣测自己能得到这份工作是不是真是因为他暗中帮忙。
剩牛排在公司里呆的时间并不多,一个星期才来两三次的样子,更多的时候我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办公室内埋头苦学。即便他来公司了,我们也是各忙各的,偶尔会有交流,讲的全都是公事,标准的上下级之间的关系。
这份差事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够收到很多零食。很多女同事常常趁剩牛排不在的时候,托我把一些小礼物放到他桌面上,当然也不忘贿赂我一下,每每这时,我也会毫不避嫌地告诉对方我比较喜欢吃巧克力和牛肉干,并指定了品牌和口味。
不得不说一下,这帮女人真的很大方,一送就是一大包,乐得我眉开眼笑。
这天,我在上班时间一边算报表一边啃牛肉干,被突然来公司的剩牛排撞见。
“哪来的?”他也很感兴趣地尝了一片,“味道不错。”
“同事送的。”
“哦?你什么时候人缘这么好了?”
“她们要我帮忙送礼物给你,这些零食是我的报酬。”剩牛排看到了桌面上的礼物,随手拆开一包,看了一眼,然后放到一边:“你竟然收贿?”
我头皮有些麻麻的:“只是一些牛肉干和巧克力,算不上受贿吧?”他自己也没有说要把那些女人送的礼物退回去啊,为什么他可以收,我不可以?
“收了多少?”剩牛排的表情很严肃,“都交出来。”
我心不甘情不愿地把一个抽屉里的零食拿了出来,占据了我半张办公桌:“其它的已经被我吃掉了。”
剩牛排挑了挑眉毛,指着另一个抽屉:“还有呢?”
我无奈地把另一半也交了出来,桌面上堆成了小山:“这回真没有了。”
“数量还真不少。”
“这说明你的人气很旺啊。”
“统统没收!”剩牛排打开一个空柜子,把那些牛肉干和巧克力全都塞了进去,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零食变为了泡影,心如刀割。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正当我的心里七上八下,准备接受批评和处罚的时候,剩牛排突然笑了,指着他桌子上那些包装精美的礼物说:“我拿这些东西跟你换那些牛肉干和巧克力。”
啊?
剩牛排又说:“我这些东西比你的牛肉干和巧克力贵多了,你不亏。”
我终于反应过来,立即冲向那个柜子,想把我的零食抢回来,哪知道却被锁得死死的,气得我回过头撅起嘴抗议:“还我!”
剩牛排无视于我的抗议,将那些礼物全部收到一个袋子里,然后递给我:“交易已完成,不能反悔。”
“你这属于霸王条款,我不同意。”
“如果你能找到上诉的地方再来和我谈判。”剩牛排是生意场上的谈判高手,又是我的上司,我根本就争不过他。
我只能自认倒霉。
回到家里,我把众美女们送给剩牛排的礼物一件件拆开来看:男式钱包,男式皮带,男式领带,男式香水,还有一条豹纹的男式丁字裤。
呀呀呸,没有一件我用得上的东西,这笔交易我真是亏大了。
熟饭来访,看到沙发上散乱的那些东西,惊讶不已:“米,你思春了?”
我恶瞪他一眼:“别惹我!”
“啧啧啧,买这么多东西,打算送给哪个男人啊?还全都是名牌。哇,居然还有一条丁字裤。”熟饭作伤心欲绝状,“天啊,我们家纯洁的米被人带坏了。学会明白张胆地给男人性暗示了!”
本来我就为了那些失去的牛肉干和巧克力正郁闷着呢,熟饭这么一搅和无疑是给我火上浇油,我一把冲过去掐住他的脖子,逼得他直告饶:“嗯,我错了。我们家米长大了是一件好事,我不该失望,而应该为她终于被人煮熟了感到欣慰才对…啊,松手,轻点轻点!会出人命的。”
“你才被人煮熟了呢!”
“我本来就被人煮熟了啊,不然怎么会叫‘熟饭’?啊哟,轻点。买礼物送男人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嘛,你干嘛生那么大气。”
“你还乱讲,还乱讲!这些都不是我买的。”场面十分混乱,熟饭已经从沙发上滚到地上去了,而我依然不肯放手。
“不是你买的,那是哪来的?”
“用我的牛肉干和巧克力换的。”真是越想越伤心啊,那么多的零食,够我吃上整整一个月呢,就换回来这么一些破东西,突然我想到了一个主意,松开了熟饭,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要不我们也来做一个交易吧!”
五分钟后,熟饭终于明白了这一大堆男式用品是从哪来的了,也明白了我的意图:“你想我用同量的牛肉干和巧克力来换你这堆东西?”
“是啊,好不好?”我一脸期待地问,“你也看到了,这些都是名牌,并且这些东西你也都用得着。如果你要买的话,要花好几倍的钱才能买到这么多的东西呢!”
熟饭嫌弃地背过脸去:“不要,我这又不是废品回收中心,你们都不要的东西,我干嘛收着?我的个人用品,一直都用的同一个牌子,这些牌子我都不喜欢。”
“帮帮忙嘛!”
“不帮!”熟饭说,“你去找十八楼的那个人换去。”
“好熟饭!”
这家伙没皮没脸笑嘻嘻地说:“除非你叫我‘亲爱的熟饭’,我就同意考虑看看。”
“死熟饭,臭熟饭,不要拉倒。我把这些东西挂到网上卖去,我就不信我卖不出那些牛肉干和巧克力的钱来。”
“已经那么胖了,还吃巧克力,小心肥死你。”
“就算肥死,也和你没关系。”我开始逐客。
“怎么会没有关系?这么直接影响到我的居住环境,降低我的生活质量!”都这当口了,这家伙还不忘记打击我。
我一气之下把他推了出去,关在了门外。
半小时之后,门铃又响,熟饭拎着两个大袋子出现在我面前,笑容满面地说:“下周我有个朋友过生日,我想买点便宜的名牌送他,请问生米小姐这里有卖的吗?”
第八章
熟饭说我的前世一定是只蚂蚁,看似弱小实际上却强大得很,一旦看中某样食物就会不惜一切代价,直到食物被我搬回家或者被我就地吞噬干净为止。
而他不幸地当了一回被蚂蚁咬住不放的大青虫。
我心满意足地抱着失而复得地牛肉干和巧克力傻笑,问:“没有女人送你东西吗?”
“不是没有,而是没要。”
“想不到你这么高尚。”
“我不是高尚,而是在回避麻烦。”熟饭纠正我的看法,“男人可以接受女人的身体,但最好是不要接受她物质上的礼物。”
“为什么?”我听不懂。
熟饭老夫子又开始谆谆善诱:“女人一旦看到那个男人收下了她的礼物之后,往往就会在后面的约会中有所要求。比如,某个女人送了一件衬衣给我,那么她一定会说:下次见面的时候记得穿上它。作为一个桃花运极好的男人,当然会有很多女人送礼物给我,我若是全部收下这些东西,就必须记得哪件东西是哪个女人送的,你看看这多累,完全是在给自己添麻烦嘛,并且容易混淆,弄不好就会出错,万一我去赴A女人的约会,却不小心穿了B女人送的衬衣去,估计那场约会我也就不用混了。所以干脆统统不收礼物,以绝后患。”
他果然是女人的恶梦。我不禁有些害怕地说:“熟饭,你把自己说得像个魔鬼。”
这家伙一点都不在意我这么说他,反而有点沾沾自喜:“你对我的评价真高。对于魔鬼而言,无论他穿不穿衣服,都只是魔鬼,不会有另一种说法。并且在如今的情场上,魔鬼是魅力的代名词,对异性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熟饭看着听得目瞪口呆的我,又说:“很多男人,没穿衣服的时候都是禽兽,和魔鬼简直就不是一个档次。”
“那他们穿上衣服呢?”
“穿上衣服就成了衣冠禽兽。”熟饭看到我越来越泄气,乐呵呵地说:“我这是给你打预防针,万一哪天你被人煮熟了,可以死得瞑目。”
“熟饭,你有过多少女人?”一个男人需要经历过多少女人才会有这多么心得,也才会对女人如此硬得起心肠。
“梦里寻她千百度。”
我呸,拿这招来对付我。我冲他翻白眼,他冲我大笑。
“熟饭,你爱那些女人吗?”
熟饭有些玩世不恭地说:“爱?这玩意早戒了。”
我从他那痞气十足的眼神里分明看到了一丝隐藏在深处的纯真,一闪而过。
周六的晚上,我上网看偶像剧,一直看到凌晨两点半,第二天早上九点,还没有起床手机就响了。
“还在睡呢?”一个很温柔的男声,好听得就像昨晚偶像剧里的男主角。
“嗯。”我迷迷糊糊地回答。
“那你先睡吧。呆会我再找你。”不知道是不是没睡醒,我似乎听到了一丝宠溺的错觉。
“你是谁?”我半梦半醒地问道。
“韩忆。”
忽然一下,我整个人都变清醒了,从床上弹坐起来,精神气爽地问:“经理,你找我什么事?我已经起床了。”上司打电话过来,可不能马虎。
剩牛排在那头非常抱歉地说:“对不起,打扰到你睡觉了。”
“没关系。”
“我想问你今天有没有空,能不能带我去一趟你上次提到过的那个陶艺店?”
“好啊。”答应过的事,迟早都要对现的。
这家陶艺店开在一个并不起眼的小巷子里,店主叫余伯,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那些精致而有灵魂的陶艺品全部出自他那双岁月磋咄的手。
看得出剩牛排很喜欢这个地方,他久久地伫立在各种陶艺品面前,细细赏玩,止不住地赞叹:“太漂亮了,在巴黎也有这种类似的工艺品店,不过从风格上而言,完全是两回事。中国五千年的文化底蕴赋予了这些陶瓷器更加深隧的灵魂,有一种历史沉淀的质感。下次回法国的时候,买些回去送人,肯定大受欢迎。”
我听不懂这些,也不知道所谓的历史沉淀的质感是什么感觉。我看一种东西,只有喜欢或者不喜欢,至于为什么喜欢,完全说不上来。
对于艺术,我也不是很懂得欣赏,就比方说在西方的绘画中,为什么那么多人热衷于绘画人体,并将人体美学崇尚到一个无可替代的程度,而普通人如果拍个裸照的话,却会被视其为色情。一大堆人在大街上裸奔是行为艺术,一个人在大街上裸奔则是违反了社会秩序。
这些我都不明白。
熟饭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色情是艺术未遂。他说他对这些没有取得成功的弱势群体非常同情,所以他从来不去看画展,只在家里看Playboy之类的色情图片。
我还在那里胡思乱想的时候,剩牛排已经挑好了几件他喜欢的东西,让余伯打包好,准备离开。
门外走进一个女人,大呼小叫:“生米,真巧,在这里遇到你。”
是阿彩。
她的眼神一下子就瞟向了剩牛排:“和你男朋友一起出来逛街呢?”
我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应她的话,只好站在那里微笑。剩牛排客气地冲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阿彩接着说:“我还以为那天你只是随便找了一个人骗我呢,没想到他真的是你男朋友。”不等我介绍,她就直接问剩牛排:“帅哥,你叫什么名字?”
“韩忆。”
阿彩大大咧咧地拍着我的肩膀:“喂,有了男朋友却一直瞒着我,要罚!”
“你想怎样?”
“要你们家帅哥请我吃饭啊!”
我更加为难了:“阿彩,改天吧,今天我们…”
剩牛排把话题接了过去:“好啊,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正好我和申谜也饿了,大家一起。”
“我要吃龙虾。”阿彩狮子大开口。这家伙真能宰,我让房间那么多回,她和她男朋友连半点表示都没有。
我开始盘算着今天带了多少钞票出门。
“好啊,我们走吧。”剩牛排很自然地牵起我的手,冲我微微一笑,然后拉着我朝外面走去,艳煞了跟在身后的阿彩。
原来,男人的笑容也可以倾国倾城的。
第九章
阿彩对剩牛排的那辆黑色跑车有些眼红,忍不住问:“韩先生,你在哪行高就?”
我抢着回答说:“他是司机!”
“司机?”阿彩并不是很相信我的这个回答,韩忆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与司机这个身份不太匹配。
“是啊,今天头叫我们出来给客户挑一些礼物,所以就把公司的车开出来了。”我今天才发现自己撒起谎来也可以不打草稿。
从后视镜内我看到剩牛排在抿嘴偷笑。
“阿彩,你男友还好吧?”我问。
阿彩的心里一下子变得舒坦起来,她有些炫耀地说:“我男友刚升了职,现在是课长,大家都说他很有发展前途。”我故作惊喜地说:“哇,升职加薪是好事啊,改天要他请客。”
一说到请客阿彩又推脱起来:“他现在的事情很多,每天都很忙,连和我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这女人还是那么抠门,一毛不拔。
但她吃我的血汗的时候却一点都不含糊,一顿下来,花了一千八,剩下的没吃完的东西,还嚷嚷着要全部打包回去给她男友当下午茶。
如果说我是蚂蚁,那么阿彩就是食蚁兽。
吃人的嘴短,可阿彩却不然,她在吃饭的时候大肆曝料,专挑我以前的糗事来讲,说我爱看帅哥,爱睡懒觉,思想幼稚,行为迷糊,做菜难吃…
“我跟你说,”阿彩在滔滔不绝地揭我的短地时候还不忘把一大块龙虾肉塞进嘴里,“生米她有一次煮鱼,当时电视里在放W演的偶像剧,她看W看得忘记了时间,结果那条鱼被烧成了焦炭,大家都不肯吃,她就拿到楼下去喂流浪猫,结果那只流浪猫闻了一下,‘喵’的一声就跑开了,无论怎么叫它就是不肯回来。哈哈哈,连流浪猫都不吃她做的鱼,真是太好笑了…”
“她每次去肯德基或者麦当劳,哪怕是要排很长时间的队,都一定会找那个最帅的工作人员点餐。有一次她拿出一堆优惠券去吃东西,结果那个她一直很心仪的工作人员绿着脸对她说:‘小姐,这是肯德基的优惠券,我们这里是麦当劳。’当时人家还以为她是去踢馆子的…”
我曾几次三番试图阻止阿彩继续说下去,转移话题,而她却越讲越兴奋,根本就无视于我的存在。
完了,我的形象全毁了,希望剩牛排听到之后,不会认为我在工作上也是一个差劲的员工。
剩牛排静静地听着阿彩所讲的一切,像是在听什么有趣的故事,时不时地抬起头看我一眼,笑意盈盈。
虽然我听到阿彩在外人面前那么说我让我心里很不舒服,但是没有办法,因为她讲的都是事实,只不过经她一描绘,我怎么听怎么都觉得她在故意把我说得一无是处。至于为什么,我不敢肯定,也许她是在嫉妒剩牛排比她男友长得帅并且有风度吧。
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交友不慎”。我保证下次见到阿彩时绕道走。
我悲痛地掏出信用卡付帐,早已有人比我抢先一步,剩牛排接过侍者递给他的消费凭证,漂亮地签上了他的大名。阿彩对剩牛排的大方更是刻骨铭心。
回家的路上,剩牛排问我:“为什么要对你朋友说我的职业是司机?”
“我不想被她误认为我是在傍大款。”阿彩向来喜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人言可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呵呵,我又不是什么大款。”剩牛排说,“我也只不过是替公司卖命的职员而已。”
“可她肯定不会那么想啊?就算你是司机,她都已经在认为我高攀了。”我越想越亏,“花一大把钱请人吃饭,换来一个损友说了我整整一个半小时的坏话。”
我掏出钱包看了一下,现金不够:“呆会回家我会通过网上银行把饭钱打到你的帐号上。”
一千八百块,我的心在滴血。
“这顿饭是我说要请的,你不必给我钱。”
“不行。一定要还。”
“你不是说你不是一个大方的人嘛。”
“我小气得很有原则。阿彩是我认识的朋友,请她吃饭就必须由我来掏钱。”
汽车缓慢地行驶过一家咖啡厅门口,我看到熟饭和一名女子坐在落地窗前聊天,表情严肃,没有半点平日里的痞子气。长发遮住了那名女子的脸,我看不清楚她的长相,但从她那身不俗的衣着,可以推想到她的容貌必定差不到哪里去。
如今这年头,鲜花都是偏爱牛屎的。我暗暗地想。
回到小区的地下停车场,还没有进电梯,我们就遇到了一个女人,指甲被涂成很时尚的浅紫色,眉眼间尽现万种风情:“忆,你怎么才回来,我都等了你好久了。”
剩牛排对她的到来感到有丝意外:“你怎么来了?”
女人走到一辆红色的跑车旁边,打开后备箱,提出两个袋子,冲他晃了晃:“今天休假,我来煲汤给你喝。喜不喜欢?”她看了我一眼:“请问这位小姐是…?”
“我是韩先生的邻居,住十五楼的,今天搭他的顺风车回家。”我忙不丁地置身事外,然后撇下他们,离开。
一个人的晚餐很简单,我给自己煮了一包泡面,刚吃上两口就觉得没有味道,放下了筷子。
此刻,剩牛排应该在喝那个风情万种的女人煲的汤吧,熟饭也在和那个咖啡厅的女子吃饭吧?
忽然之间,一向喜爱安静的我,也觉得屋子过于冷清起来,淡淡的愁思涌上心头。我开始挨个地给朋友打电话,约人出来玩,结果他们不是在陪家人吃饭,就是在陪恋人散步,根本没功夫理会我这个孤单的灯泡。
小马那丫头话讲得更是直白:“喂,生米啊,这冬天快到了,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你赶紧找个男人暖被窝吧…”
“死丫头,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笑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