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为何笑了一声,坐到窗台上点了根烟,说:“你先洗吧。”
她就进去了。药力的作用常常让她忘了思考,做出一些不合常理的事,说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话。就比如现在,她迫切的想撕掉衣服,拥抱一具实在的身体。
她抬起迷蒙的眼睛,对着镜子里模糊的自己,掀起讽刺的笑。
没有开热水,冰冷的水花砸在身上,她打了个激灵,猛的清醒过来。这药就是这样,不会让人昏厥,却会一时模糊一时清醒,怪得很。
她磨磨蹭蹭洗着,直到冻得牙齿都打颤了,才裹着浴巾出来。
他摁灭了烟,扭头看她嘴唇发青,奇怪的问:“你有洗凉水澡的习惯吗?”
她哆嗦着说:“忘了开热水…”
他失笑,起身,隔着浴巾将她抱进浴室。热水哗哗的流出来,他把她推进去,说:“不用我帮你洗吧?”
她木木地摇头,他刚要转身,忽然袖子被拽住,她反手一抓,他猝不及防,半个身子都倾斜进去,水唰的打到身上脸上来,浇了个透。
他懊恼的皱起眉毛,瞪了素问一眼。然后当着她的面,利落的脱掉沾湿的上衣,长裤,只留下身那一块单薄的布料。
他的身材实在很好,至少一米八五的个子,比例却十分完美,平坦光滑的肌肤,她禁不住伸手摸上去,他忍无可忍,转身将她摁在浴室光滑的瓷砖上,狠狠吻了下去。
热水兜头浇下,顺着她头顶,灌进他们彼此的口鼻中,她呛得厉害,呼吸都只能依赖他渡来的氧气。
他终于放开她,她涨得脸色通红,还在不停的咳嗽。
“你叫什么名字?”
“素素。”见他不满,她又重复了一遍,“聂素问。”
“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陆铮。”她老实的一问一答。
他扶着她纤细的肩,深沉的目光来来回回在她光溜溜的身上扫视了几遍,素问不耐烦的抓起他的手,果断利落的罩在自己饱满的胸脯上。
他眸子更沉,在朦胧的水汽中,好看如同黑曜石。他俯下身,反复啃着她的下巴,脖子,锁骨,然后埋到她胸前,这种习惯,真像是一种动物。他修长的手指如同弹奏般有节奏的动着,顺着她背脊一路下滑,越过柔软的腰,停在小腹。
素问忍不住低低呻(谐)吟,身体燥热起来,难耐的靠向他,却因为水流,有一种虚浮的滑腻感。陆铮停了停,见她只是无助的扭动,反应越来越生涩,忍不住问:“你是不是第一次…?”
素问咬着牙:“有区别吗?”
他想了想:“听说第一次会很疼。”
素问眼珠子一转:“…你也是第一次?”

五,观摩学习
素问眼珠子一转:“…你也是第一次?”
他脸上明显的不自在起来,因为水汽看不到脸红。
她问他:“你多大了?”
“二十。你呢?”
“十八。”
素问想:真是有意思的男人。都是第一次的话,她也不算亏了。
他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然后陆铮渐渐找着了感觉。
她正问他“你上学么?平常都做什么?”忽然下身一阵撕裂般的痛楚,她猛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尖叫出来。
他一下子停住不敢再动,把手指塞进她口中:“我给你咬,你别咬自己。”
她张开的唇瓣上,已经洇着鲜红的血珠。
她虚弱的笑笑:“你这人真有意思。”不过是嫖与被嫖的关系,他竟然先是说“我不喜欢自己的女人被别人看到”,又把自己的手指塞给她咬。
他不吭声,隐忍的额上暴起几根青筋。她低笑,学他先前的样子,俯下脖子咬住他喉结,他低吼一声,也顾不上她疼不疼了,捞起她细白的大腿就是一阵大动干戈。
素问吃疼,秀气的眉毛拧成了一团,可她又强忍着不说出来。为了分散注意力,她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聊天。
“喂,我重不重。”
“唔…嗯…还好…”
她背抵在浴室光滑的墙壁上,整个人悬空挂在他身上,他的手托起她的臀部,整个人的重量都依靠着他。
她实在疼得没法,就抽着气说:“你不觉得咱俩应该先看看什么苍井空,小泽玛利亚的再开战吗?”
“…嗯,等会…一起看…”
他一边卖力的动着,一边一本正经的回答她,那样子真是性感得一塌糊涂。她忽然恶作剧心起,盘在他腰间的大腿用力一缠,他难耐的倒抽了一口冷气,狠狠一口咬在她的唇上,箍着她的手同时用力,在一阵颤栗里僵直了背脊。
素问整个人虚软在他怀里,听着他胸腔里强健而有力的心跳,那么近,那么清晰,仿佛连着自己的。就这样素不相识的两个人,此刻却连得那样近,仿佛天生就该是在一起的。
曾经,她在父母的羽翼下,也曾想过举案齐眉、白头到老这样的词语,如今,只觉得荒唐又好笑。
他颤抖的额头抵在她额上,发出满足而沉重的喟叹。素问小心的拨开他额前的发,心想:管他爱与不爱,反正这世上也没有什么长久的。明天起来谁还记得谁,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
*
一睁开眼,就发现一双陌生又熟悉的眼睛正在看着她。其实并不算陌生,毕竟昨晚曾那样亲密过。
素问揉了揉眼睛坐起来,他好像只是看着她发呆,这时才突然回过神来:“你醒啦?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昨天一天都在火车上,她哭得稀里哗啦,根本没胃口吃饭,晚上又只喝了酒,现在胃里早就空得难受。
“我饿死了。”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身体一阵酸疼,跟被车碾过似的,尤其下体那一块,锥心的疼。
她哎呦了一声,陆铮赶紧过来扶住她,被子下面的身体不着寸缕,干燥而舒适的手心贴着她冰凉滑腻的皮肤,呼吸不知怎么的,就有些重了。
陆铮把她按在床上盖好被子,说:“你躺着别动,要吃什么我帮你去买。”
她想了想:“我要吃吴江路上那家生煎,还有皮蛋瘦肉粥。”
他记下了,临走又嘱咐她别乱走。然后他拉开门走了出去,门合上时,她的心也跟着自动门锁落下的声音咯噔一下。
莫名的心悸,她讨厌这种感觉。
明明已经习惯了被抛弃,可是看到别人离开的背影还是觉得难受。不是已经决定不想以后,不想将来了吗?聂素问,这世上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以依靠,身体再亲密,也有背叛的一天。如果爱,你只能爱自己。
这样催眠着自己,又睡了一会,直到饥肠辘辘,陆铮正好回来。
他手里是热气腾腾的生煎和粥,素问迫不及待的扒开袋子。陆铮又递给她两个小药盒:“一个是止疼片,一个是避孕药。”他说话时偏着头不敢看她,语气也有点生硬,“吃了会好受一点。我想你跟我一样都不想有什么意外。”
她倒还没想到。接过药,她眯起眼睛冲他甜甜一笑:“谢谢你。”
他更加不自在,坐到一边去,夹起一粒生煎咬起来。
素问吃了药,又饱饱的吃了一顿早餐,顿时精力充沛起来。见他拎上来的还有一个袋子,就抢过来翻着看。里面都是碟片,光秃秃的连个片名都没有。
她抽出一张对着阳光底下看:“这是什么啊?”
镭射光盘在阳光底下折射出七彩光线,仿佛雨后的彩虹,而那后面是她唇红齿白,分明的笑脸。昨晚她喝得醉醺醺,大约是痛,一双细长的眉毛始终拧着,挤作一团。如今她一笑,露出一口细白的牙齿,两边是甜甜的酒窝,十分可爱。
他正发愣,她已经按开了酒店的电视,把碟片塞进影碟机里。短暂的片头过去,出现一间空敞的房间,一对现代男女,说着他们都听不懂的倭话。
素问莫名其妙,影片里那对男女进行了几秒钟的简单对话,然后就开始转战到房间里最为醒目的那张大床上,迅速地相互脱着对方的衣裳。
饶是陆铮男生,听着那越来越急促销魂的喘息呻吟声,也有些面红耳赤了。
素问隔了老半晌,终于恍然大悟:昨晚她随便闲扯说要观摩苍井空、小泽玛利亚的,当时陆铮正高(谐)潮,含糊不清的说什么一起看,没想到竟是认真的!
陆铮坐在床沿,素问把头搭在他肩上,两人忽然都不说话了,沉默的房间里只剩下电视里肉搏的画面和不断高昂的呻(谐)吟。

六,一晌贪欢
陆铮坐在床沿,素问把头搭在他肩上,两人忽然都不说话了,沉默的房间里只剩下电视里肉搏的画面和不断高昂的呻吟。
他扭头看了她一眼,她正全神贯注的盯着屏幕,于是他又转回头去,不到片刻,他又转过头来,吻她。他的手滑进被子,薄被下赤(谐)裸的身体,很容易擦枪走火。
有了昨晚的经验,他很容易的找到她的柔软,轻挑慢捻,他的气息很干净,很清爽的薄荷清香,因为昨晚一直在一起,所以她确定不是古龙水的味道,只是属于他的味道。因为抽烟,还有淡淡的烟草味。
她的手也滑进他的衣领,顺着胸膛一路往下,细而嫩的小手,像一尾鱼,哧溜溜滑过他的皮肤,怎么也抓不住。他蹙起了英挺的眉,发出动情的喘息,忽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纱照进来,映在酒店洁白的大床上,织就点点光斑。他抱着她滚了一圈,然后将她牢牢的锢在怀里,双手托着她的脸颊,认真的打量。
“素素。”
“嗯?”
“怎么会遇上你?”
她想了想,学着外文片里的腔调:“Whoknows?”
他笑起来,开心的吻了又吻:“真想一直这么抱着你,你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他明显感到她的身子一僵。他们只是萍水相逢,不问身家,不问过往,一晌贪欢。陆铮收了笑,小心翼翼的避过这些敏感话题,肢体的摩擦很快就将这些不快都抛在了脑后,因为有了昨晚的经验,陆铮十分小心的挑弄着她,直到她全身都放松了,才低低的问:“可以吗?”
素问点点头,他双手撑在她两侧,极轻柔的吻她,素问把手环在他背上,随着他的浮动,指甲深深嵌入。阳光的碎金点点洒在他的背上,他的眼神温柔似水,几乎要将她溺毙。
原来做(谐)爱也可以这么美好。
彼此支撑,取暖。累了,就相拥而眠。
后来他送她回学校。当看到M大的金字招牌时,他怔了一怔。现在大学生出来做的也不少,但他直觉她应该不是那种为了虚荣出卖身体的人。
他问她:“为什么出来卖?”
原来他一直把她当作夜店的妓(谐)女。她秀气的眉毛扬了扬,也不急着否认,那口气真是云淡风轻:“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样赚钱快,我认为没有什么不好。”
他精致的眉眼间掠过一丝不认同,但也没再说什么。
到了校门口的主干道上,她摆摆手说:“就送到这吧,学校门口人多眼杂,被看到了不好。”
她其实是怕他长得这么出挑,站在她身边会给她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一路上她都看到好多小姑娘偷偷瞄他了,那嫉妒的眼神都快将她烧死。
他却理所应当的以为她是怕援交被同学发现,于是松开她,掏出皮夹子数钱。他出来一向不带很多现金,他点了点,总共加起来才两千多块,索性直接把所有现金都拿了出来。
他有点不好意思,递过去时问:“够么?”
素问连数都没数,随手折了折揣进兜里,用轻佻的语气说:“谢谢老板。”
他给她钱,她就收。既然他认为她的第一次是卖给他的,那她就当作是卖掉了好了。
事后证明她收下这些钱是明智的。父亲没多久就正式和母亲签字离婚,素问判给了向茹。财产分配协议果然和他当初说的一样,一毛钱也没留给她们母女,她们不得不搬出来,去和外婆挤在一起。但是那个男人又说了:“素问你是我的女儿,如果你真的困难,随时可以来找爸爸。我不留财产给你,是不想便宜了那个恶毒的女人。”
她嗤之以鼻,只当是听见放屁。同床共枕十几年的人,顷刻间就变成恶毒的女人。
而母亲…她不知道还该不该继续用这个称呼,离婚不到一个月,她就卷走了所有能带走的钱款,销声匿迹了。
她是过了一个礼拜后才知道。那天学校的奖学金发下来,她兴高采烈的打回去想告诉她。母亲多年主妇生涯,早就不再工作,一时间失去经济来源,生活也拮据起来。素问想,自己已经成年了,能自立的话多少能减轻家里的负担,可就是这样,母亲还是嫌弃她这个“包袱”,丢下她自己走了。
电话里是外婆苍老的声音:“阿茹啊…怎么这么任性,走了也不说一声…她还借走了你舅舅的两万块钱,现在连人也找不到…”
她是脑子里一团乱麻,人情冷暖,世道凉薄,眨眼间她从聂局长的掌上明珠,变成无人问津的弃儿。外婆总是念叨着舅舅那两万块,她羞得无地自容,也没脸再打回去,她是真的断了所有联系,天地间,竟然找不着一个亲人了。
开学时她带了五千块钱出来,之前因为来回家里学校,住宿车票花了一些,加上吃穿,很快捉襟见肘,加上陆铮给的两千多块,又撑了一段时间。
她想,她是得出来打工了,不然下个学期的学费都成问题。
她开始白天上课,晚上在超市站着收银,一小时八块,站到十点钟能赚三十二块。除去每日三餐,辛辛苦苦攒下来的还不到十几块。她身体畏寒,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以往晚自修的时候,她总爱买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捂在手里,室友说她矫情。如今也戒了,自个儿在寝室把吃完的罐头瓶子洗干净,冲了开水,抱在怀里。
过去她是聂局长家的千金,养成了许多娇气习惯一时改不过来,寝室床下面的鞋盒里还收着那双香奈儿的小羊皮鞋,是她十八岁生日那年爸爸送她的生日礼物,晾在阳台上的手帕也嵌着淡淡的双C标志。同学们对她议论纷纷,就连打工的同事也常在背地里讨论她。素问一向是淡泊寡言的性子,就由着她们去说了,加之骨子里那股清高傲气,不肯随流,因而朋友也少得可怜。
很快到了学期末,别的同学应付完考试都开开心心的计划假期旅游或者归家了,她却捋着夹在课本里的钞票犯了愁。半个学期下来她才攒了一千块不到,离学费住宿费还差的远了。

七,生死之旅
那时班里的女孩子,有一拨人常常在门禁之后才回来,大半夜的边走边鬼哭狼嚎,衣着暴露,身上还带着酒气。她们家里也并不是多富裕,花钱却是大手大脚,连身上少得几乎要裹不住肉的衣服也是上四位数的名牌。
见她望着钱愁眉不展,一个刚从女厕所化完妆出来的女孩子叫她的名字:“喂,聂素问。”
她抬起头,正对上女孩那一对还不成熟的小笼包,不知她下了多少功夫才挤出中间那一条浅浅的痕迹。果然应了那句话:时间就像乳沟,挤一挤总会有的。
女孩见她眼神茫然,于是先自我介绍道:“我是周茜,机电系的,想不想跟我们一起赚钱?”
素问上下瞟了眼她的装扮,不作回答。周茜看出她的顾虑:“你放心,我们赚的不是卖肉钱。雪原路赛车场知道吗?只要你长得够标志,随便被哪个车手看上了带出去跑一圈,就有钱拿。”她伸出手指比了比,“至少这个数。”
素问有点不可置信,愣愣的问:“两百?”
“两千。”周玉不屑的笑着,“这还算少的,如果你跟的车手拿了第一,那赏下来的起码有五千朝上。”
“怎么样,做不做?”周茜逼近了问,她眼尾的金粉随着挑眉的动作撒了一点下来,在夕阳里熠熠生光。素素头一回觉得她粗戛的声音是一种诱惑,左右沉思不定,周茜见她彷徨,又试探着说:“你可以今晚先跟我去见见世面,再决定要不要做。不过你这身打扮可不行。”
她不由分说把素问身上的衬衣解开下摆的三颗扣子,撩到腰部以上,打了个结,露出包括肚脐在内的一截小蛮腰,又把校服裙子往下扯了扯,几乎要露出股沟来,才满意的拍拍手。
腰上蓦地一凉,素问不自在的弓起腰,周茜又说:“还得给你化化妆。”
要化得跟她一样好像猴屁股么?素问没敢说出来,果断拒绝了周茜的“好意”,说:“我自己来。”
她拈着小棉棒在眼窝里随意的刷了层赭色,旋开口红,把周玉钟爱的血红色点了点在唇心,然后用手指晕开,素净的脸上娇媚之色顿生。
周茜煞是满意她的装扮,一群刚满十八岁的丫头,就这么“清凉”的挤上了公交,一路上嬉笑打闹着,那气氛就像是要远足踏青。素问靠着车窗,将一缕被风吹乱的头发捋到耳后,眼前是飞快变换的景物,而往前方的路,仍不甚清晰。
公车在雪原路和通汇路交叉口停下,周玉领着一帮小姑娘沿着马路边走。这一块的地本来被划了开发区,因而农田什么的都夷平了,修起平整的马路,但是外资又迟迟落不下来,项目什么的只好搁下来,成了一块偏僻的空地。
素问她们到的时候,宽敞的马路上已经停了几辆改装后的跑车,线条流畅,色彩绚丽,素问小时候见过的车型不少,一眼就看出他们这是非法改装。不仅如此,这场比赛也是违法的,没有赛道,没有安保,只有一些衣着前卫的年轻男女们,开着啤酒挥舞着彩旗在庆祝。
她刚要怯场,就被周茜推了一把,指着跑车旁围着的人堆里,几个衣着光鲜的男人说:“喏,这就是今晚的车手,你过去,能被他们挑中的话钱就不愁了。”
话音未落,同来的几个女孩子已经扭着腰靠了过去,现场还有不少女孩子,一个比一个穿的暴露,妆容妖冶,甚至有人为了一个位置争吵起来。
其他的车手很快选定了自己的“宝贝”,只有一辆车前,依然围着众多女孩,争执不休。车主对她们的争吵恍若未闻,独自坐在车头,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素问想,如果空手而回,那还不如在超市站一晚,她至少得把车费赚回来。
她撩了撩披下的长发,走到只顾着闷头抽烟的车主面前,一只素白的小手伸到他面前,摘掉了他口中的烟,幽幽的说:“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嘴上忽然一空,陆铮迟疑的抬起头,目光从素问修长的小腿,移到她凝白细致的腰部,在一点点挪上去,最后停在她空灵的大眼睛上。
“是你…?”他不自觉的皱了眉。怎么每次遇到她,都不是什么正经女孩子该去的地方。
素问也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半晌却开心的笑了起来,咯咯的叫他的名字:“陆铮,是我,素素,还记得我吗?没想到这车主是你…太好了,载我一程好吗?”
他当然明白她所谓的载她一程是什么意思。难道夜店每晚的出台费还不够她花销吗?还要到这种地方来赌命赚钱?
那时候素问尚不知道他们所谓的比赛其实是一种搏命的游戏,她一点儿也看不出这些阔少爷们哪里像是活腻了的样子。
直到素问真正如愿以偿的坐上陆铮的车,她才彻底后悔了。急速的飞驰让她脸色发白,整个人好像飘在半空中随时有坠落的可能,而身旁的陆铮还在不断的加速,转弯,漂移…
好几次身旁有赛车想挤过来冲到前面,陆铮就急转方向盘,霸道的横在马路中央,不让他们超过,每一次死神就在眼前擦身而过,他却没有丝毫顾虑的把油门一踩到底!
素问很快明白了为什么每个车手都要带一名女伴,因为这一场“生死之旅”,女士们需要把生命交到身旁的男人手中。
她的胃里激烈的翻搅着,紧紧闭着眼睛,耳旁除了轰鸣的发动机声音,渐渐融进了疯狂的叫嚣,就在素问睁开眼睛的一刹,陆铮的跑车率先冲破了红线!
黑色的人潮一涌而上,将他们围在车内,欢呼,尖叫。
陆铮显然已习惯这种胜利,神态自若的下车,接过摇胀的香槟,对着天空“彭”一声弹开,芬芳的酒液四溅。有人把厚厚一叠粉色的钞票递上来,陆铮看也没看,捏在手里哗的撒向天空,粉红色的纸币,如同漫天红雨,纷纷扬扬飘落。所有人都激动的蹲下来去捡,有人大叫陆铮的名字,有人在叫万岁。
素问苍白着脸,半晌才摇摇晃晃的走下车,看着那些争先恐后的背脊,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和他们一样蹲下来去捡。
而陆铮,就好象睥睨天下的神祗,优雅的坐在车盖上,一边品尝着胜利的香槟,一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众生百态。
素问呆滞的看着那些漫天飞舞的钞票,忽然清醒过来,伸手就要去抓,却被男人强健有力的大手先抓住了。
陆铮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一字一句说:“我的女人,怎么能跟他们一样,蹲在地上捡钱?”

八,现场调教
陆铮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一字一句说:“我的女人,怎么能跟他们一样,蹲在地上捡钱?”
素问被他扣住手腕,动弹不得。此刻他眼里的暗沉,仿佛是风暴的前兆,让她隐隐生惧。
她闭了闭眼睛,理直气壮的说:“可我本来就是来赚钱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