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哥哥出场抱拳感谢昨天留言的亲们…(我了勒个去!肿么成了武侠的感觉…)
账册
林如海正与林琰在书房中说话,忽听得外头丫头通传黛玉来了,忙叫人进来。
黛玉裹着一袭大红羽缎对襟斗篷摇摇地走了进来,翻边儿处滚着一圈儿雪白的风毛,衬得她一张俏脸宛若瓷娃娃般灵动可爱。
林琰起身笑着过去,从黛玉手上接过了斗篷,看黛玉身上穿着的乃是鹅黄色绣竹叶梅花的褙子,底下一条桃红色百褶绵裙。头上梳起了偏髻,耳边各垂着一条整个人看起来娇娇嫩嫩,甚是可人。
林琰心里暗自赞叹,这位林姑娘果然不负“绛珠仙子”之名。前些日子回来时候看她穿的还多是清淡的,这些天陪在林如海身边,却将那些浅碧月蓝等色衣裳穿的都少了。想来,也是为了让父亲看着喜气的意思,果然是长了颗七窍玲珑心。
黛玉手里抱着一只精致的小手炉,笑吟吟地给林如海请了安,又朝林琰笑道:“我就猜到哥哥是在这里呢。”
“妹妹找我?”林琰诧异问道。
“嗯。”黛玉回身叫过来紫鹃,紫鹃将手里的东西递与她,解开了看时,乃是一双银线锁边儿青色缎面鞋,瞧着样式大小,便是特特给林琰做的。
黛玉在林琰这个比自己大了几岁的哥哥面前多少还是有些拘束的,也不说话,只抿嘴笑着将鞋推到了林琰面前。
林琰看看鞋子看看黛玉,又指了指自己。黛玉点点头,紫鹃在旁边插言解释道:“这是我们姑娘亲手做了的,又恐做的不合适,婢子还向碧萝姐姐请教了一番。”
林琰看了一眼紫鹃,朝黛玉笑道:“这却是叫我不好意思了。妹妹回了家里,不说让妹妹娇养着,反倒劳妹妹做鞋穿,如何使得?”
黛玉低头看着手里的手炉,轻声道:“自我回来,哥哥为我费了多少心思?又是燕窝,又是茯苓。便是屋子里的一盆花儿,哥哥都想到了。若真说不好意思,也该是我才对。我也并不是常做这些东西,还怕哥哥嫌弃丑陋,不肯穿着。”
“这样子的鞋子叫丑陋?”林琰手指轻抚着鞋上的针脚,“那我们平日里穿的岂不是草鞋了?”
林如海乐得见他们兄妹和睦,在榻上笑道:“是你妹妹做了给你的,你便穿了罢。也是你妹妹一番心意。”
黛玉忙接口道:“就是父亲这话了。往日我住在外祖母家里时候,瞧见三妹妹给宝玉做鞋,心里羡慕得很。如今好容易有了哥哥,自然也得学着样子。”
林琰将鞋包好,才对黛玉笑道:“我心里感激妹妹就是了。只是,做这些个毕竟劳神,妹妹本就是常常睡不好吃不好的,再做这些,岂不更是伤身子?再者咱们家里又不是没有女红上的人,妹妹乃是咱们林家的嫡女千金,这些个东西略懂一点子就是了。好妹妹,日后你只听哥哥的,只管金尊玉贵地养着,父亲和我看着才是欢喜。”
不说黛玉听了这话笑得不成,林如海听了也忍不住在榻上笑骂了一句“贫嘴”。
紫鹃在一旁看着黛玉双颊因笑晕红,眼中也没了之前时不时流露出的悲苦之色,心里暗暗叹气。果然这位林大爷是疼姑娘的,以前在荣府里的时候,明明是老太太心疼怜惜姑娘身子娇弱,不叫她做针线费神费眼,可就是有一干子小人暗地里编排姑娘横针不拈竖线不动。姑娘为着这些个闲言碎语,不知道暗地里哭了多少回。
林如海也道:“你哥哥说的很是,玉儿多听些你哥哥的话,总是没错的。我林家的女孩儿,很不必将那些针线挂在嘴边的。”
紫鹃知道黛玉一向有些个小性儿,若是在荣府时候,别人如此说了,她定是要恼了。谁知此时看来,非但不恼,反倒点头道:“父亲哥哥的话,我记住了。”
一时林琰又问黛玉夜间睡得可好,黛玉笑道:“说来还是哥哥的见识多。我吃了那个杏仁牛乳,果然是睡得香甜了呢。”
林如海招手叫了她过去,看她脸色确实比才回来时候好了不少,脸上也比之前更多了几分水嫩,点头道:“既是有用,每日临睡前别忘了叫紫鹃雪雁几个打发你喝了。这是你哥哥一番爱惜,不许辜负了你哥哥的好意。”
黛玉背过脸去朝着林琰眨了眨眼。她容貌绝丽,眼眸清澈,原就比别人多了几分灵动风流。此时眼睛一眨,更是流露出了几分调皮之色。
林琰含笑看着这个妹妹,心里也是一阵暖意。他两世亲情淡薄,除了家里的一个小侄子外,如今也就林如海父女是知近之人了。如今他们确实将自己当作了家人,这种感觉倒也很是不错的。
“我听跟着妹妹回来的嬷嬷说,妹妹一直吃着丸药。虽说是虚则补之,然是药三分毒。妹妹本也算不上什么病症,不过是身子弱了些。古人都说了,四时五补,膳食原就可以调养精气,纠正脏腑阴阳之偏。妹妹若是在这上头多留心些,时候长了自然有好处的。再者,虽是女孩儿贞静为主,可这安逸过了,也是大为伤气伤血。听说皇宫里头宗室人家,都有那专门的教养嬷嬷盯着姑娘们动。待过些日子打听了好的也替妹妹请来两位,妹妹到时候就知道了。”
黛玉起身到林如海榻前,拉着他的袖子轻轻晃着,略带着些爱娇说道:“都是爹爹一句话,招的哥哥说了这么多。”
林如海咳了两声,叫黛玉坐在了身边儿。林琰那边便起身从书案上拿了一本册子,笑道:“大年下的,妹妹也别偷懒。方才父亲叫我看着这些,妹妹若是无事,也来瞧瞧。”
黛玉疑惑着接过来,低头看时,却是一本旧账册,记的都是往年里林家跟各亲友家里的礼尚往来。
“这个…?哥哥要我看?”黛玉诧异道。
“自然是你看了。妹妹如今回来了,自然也该知道咱们府里的人情往来。难道妹妹还不认识账册子?”林琰笑道。
黛玉看了看林如海,又偏着头想了想,方打开了账册细细看下去。
林如海一旁瞧着,对林琰此举说不上不感激。据他听闻,如今的荣府对姑娘的教养并不十分重视。不说黛玉,便是他们自己府里的几个姑娘,都没一个学过管家理事的。姑娘们只每天伴着老太太说笑,再不就是跟着寡嫂李纨做些针线女红,真正大家子姑娘们该学该会的,反倒丢到了一旁。也不知是当家主事的人忘到了脑后,还是别的什么缘由。
黛玉如今虚岁也有十二了,那些大家子姑娘中这个年纪定了人家的不在少数。先前因为跟荣府那里有些意思,便耽搁了。幸而如今发觉不算晚,纵使宝玉是个好的,那里头主子奴才又有哪个是省事的?
这么想着,林如海看向林琰的目光便又多了几分慈爱。这个儿子,收的还是不错的。
晚间,黛玉坐在灯下,一页一页地翻着账册看。紫鹃过来剔了灯花,又罩上了纱罩,屋子里光线亮了不少。
“姑娘,这厚厚的一本子,也不必今晚上就看完了。还是早些歇了罢?”
黛玉揉了揉眉心,问道:“什么时候了?”
因她向来觉轻,那自鸣钟便被挂到了对面的屋子里。紫鹃叫另一个小丫头过去瞧了,回来道:“已经亥时了。”
黛玉合上账册,由着紫鹃服侍着洗漱了躺到床上,却是毫无睡意。
不知是不是哥哥有意为之,书房中摆着的账册也有几本,自己所拿回的这一本,偏偏是与各亲戚家里的来往。
荣府自然也在里头。
照着册子上所记,自己在荣府里这几年,每年至少都有现银子送过去。虽是年礼节礼的名义,可,可是自己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回事儿。
虽然没有人敢当着自己的面儿说,可雪雁王嬷嬷她们素日里也听过些风言风语,说自己一应的吃穿用度比她们府里的姑娘还要好些,说自己一草一纸都是她们那里供着的,说自己是寄居到外祖家里打秋风的…
明明,父亲就有送去银子啊。不但银子,那账册中所记着的各色玩意儿中也不乏珍品。饶是这么着,也还是要被人说闲话?
既然如此,当初何必又再三地来接了我过去?
眼里一阵湿热,泪珠儿就止不住地滚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我回来更新了…双更神马的,捂脸,表示我没有看见…
来人
眼瞅着过了年,林如海身子依旧时好时坏。虽然说不上久卧不起,整个人看起来却是瘦削憔悴。林琰和黛玉十分苦劝他安心静养着些,只是不听,每日里便是强撑着,依旧往前头衙门去。
林琰无法,只得暗地里又叫人去各处寻访那有名望的大夫替林如海来诊治。黛玉自从听了林琰那一番饮食养人的话后,倒是多了些心思。又求着林琰给寻了不少的书籍和药膳方子,每日里除了往父亲那里请安外,倒有大多数的功夫都在翻看这些。
正月底,荣国府一反常态地打发了人来送了礼,用的乃是贺黛玉生辰的名头。
林成过来通传的时候,林如海和林琰都在,林如海听说是荣府来人,不禁挑了挑眉头,“哦?是谁来的?”
“是赖大和周瑞两家子。”
林琰在一边儿哑然失笑。这个荣国府,如今这倒是有意思的,给一个小辈儿送些生辰礼物,还要两层主子的人手过来。赖大的母亲乃是贾母的陪房,两辈子都是她的心腹。周瑞却是王夫人的陪房。这两个荣府中手握大权的女人,都派了心腹过来,可见对自己这个凭空冒出来的林家儿子有多重视了。
“安排他们住下,就说我身上不好,过两日再见吧。礼单子你拿着,该上账的上账去,按着来的礼赏了。他们家里的也都来了?”
“是。”
林琰手里翻着书册,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你先叫人进去跟姑娘说一声,这两家子女人就会进去请安的,让跟着姑娘的人预备着些。”
林成应了出去。林如海将书放在书案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儿。半晌才朝林琰笑道:“你说说,荣国府遣了这么两个人过来,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不是说为贺妹妹芳辰?”林琰不在意地笑着。
“咱们父子,有何话不可说?”林如海摇头道,“你先前在苏州老家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又在京里待了许久,反倒越来越看不透了?如今只拿这话来应付我?”
林琰面上毫无被看穿的窘色,起身来到林如海身后替他捏着肩膀,轻笑道:“再不,就是父亲忽然多了个十七八的儿子。琏二爷又没得打听明白,这回来找补了?”
林如海也被他这样的腔调说的大笑不止,不想笑猛了些又咳了起来。
林琰忙将面前的茶端给了他,林如海喝了半盏才略好了些,帕子虚掩着嘴又嗽了嗽,方才放下来。
林琰忽又想起来一事,这贾琏回京前,那宁国府里的秦可卿就已经死了。算算日子,如今,可差不多是元春封妃的时候了。
“父亲,若是那荣府的老太太疼外孙女,遣人来送了生辰的礼物,也不是不能。只是,如何一连打发了两个在荣府里掌事的人来?我听说过,那赖大乃是荣府的总管,周瑞也是专管着府中春秋两季的地租子并爷们儿出门的事务,这会子都过来了,会不会有何大事?”
林如海思忖了片刻,冷笑道:“便是有事,也是荣府里头的事情罢了。”
林琰便不再说。
却说荣府里来的人都被林成安排了住所,那赖大家的周瑞家的两个婆子便立时求见黛玉。
黛玉听说京里来人了,忙叫人快传了进来。
赖大家的周瑞家的跟着黛玉院子里的一个婆子,一路穿林过院,所见之处虽不及荣国府富丽堂皇,却另具一种江南的雅致。
一时来至一处极为精巧的院子前头,那婆子笑道:“二位嫂子,这就是我们姑娘住的地方了。”
赖大家的周瑞家的先从外头打量了一番,但见一段儿白色围墙垒成了波浪状,上盖黑瓦,又有那不知名的藤萝蔓草覆满了,虽还未到春日,也不难想象出春夏之际蒙络摇缀之景。
待得进了院子,正中五间大房,两边儿亦有厢房游廊,一水儿的雕花木栏,水磨石的小路。院子中几个丫头正在那里喂鹦鹉,逗八哥。那婆子上前笑道:“几位姐儿,这两位嫂子乃是姑娘外祖家里打发过来给姑娘请安的,姑娘叫传了进来。”
那几个丫头听了,一个忙跑过去在门口通传道:“姑娘,荣府里的人到了。”
话音才落,便看帘子撩了起来,一个十三四岁的丫头从里头走了出来。
赖大家的一看便笑了,这丫头身上穿着一件儿桃红色的撒花棉袄,底下系着一条葱绿儿盘锦棉裙子,利落娇俏,乃是跟着林姑娘回来的大丫头紫鹃。
紫鹃几步迎了下来,嘴里笑道:“赖大娘周大娘好!我们姑娘正念叨呢,快请里边来。”
赖大家的一把拉住了紫鹃,轻声笑道:“你这丫头跟着姑娘来了这许久,看着倒是出落得更好了。”
紫鹃抿嘴一笑,亲手打着帘子让二人进去。
周瑞家的乃是初次过来,忍不住偷眼打量着屋子里头。但见屋内很是阔朗,临窗一张黄花梨木的书案,上头整整齐齐地垒着些书册。一旁又有一只硕大的紫若葡萄的画插,里边插着几支卷轴。另一旁却是一只红木三足雕花圆几,上边摆着的是一盆水仙盆景——却不是真正的水仙,乃是象牙为根,白玉为花,黄玉做蕊的盆景。
周瑞家的好歹也是大家子里出来的陪房,还是有些眼力的。一眼看过去,心里边便只念佛——乖乖,林姑娘这间屋子里,别的不说,单这一盆水仙,便值了多少银子!只怕荣府里的几个姑娘小爷屋子里也找不出来一件儿呢。更别提那墙上挂着的横幅条幅的,想来林家老爷这么多年的官儿坐下来,女儿屋子里的也肯定不是赝品,自然都是好的!
心里正啧啧不已,冷不妨赖大家的拉了她一把,方才回过神来。
赖大家的颇有些不屑——好歹也是太太的陪房,到了亲戚家里且不说请安的话,先就来打量人家姑娘的屋子!真是没了规矩。
只是二人同来,也不好不提点着些,低声道:“姑娘叫咱们进去说话呢。”
说着,便跟着紫鹃往里间儿走去。
才掀起了帘子,便看见一架六扇牙雕山水屏风,绕过去,便看见黛玉正坐在榻前的看书。身后的紫檀雕花架子床,上边垂着鲛绡帐,帐上遍洒银线暗绣的海棠花。又有那长长的流苏垂下,瞧着精美华丽,真不愧为大家千金的坐卧之处。
黛玉听见声音,抬头看是二人进来了,忙起身笑道:“赖嫂子周姐姐来了?”
二人忙都上前福身请安,赖大家的笑道:“姑娘这一向可好?自打姑娘回来,老太太那里很是挂念。又记着快到了姑娘生辰了,打发了我们来给姑娘道贺。”
黛玉站着听了,想老太太几年疼爱,却是真心实意的,眼中不免一热,含泪道:“我也时刻惦着老太太呢。”
身边儿的紫鹃见黛玉如此,想起来自己的家人,也不禁红了眼圈。
雪雁忙过去劝道:“姑娘快别这么着。老太太惦着姑娘,只盼着姑娘每日里欢欢喜喜的呢,若是叫老太太知道反招了姑娘落泪,岂不是心里难受?”
赖大家的看了雪雁几眼,也起身笑道:“正是这丫头的话了,老太太若是知道老奴不会说话,惹得姑娘伤心,回去怕是要怪罪。姑娘好歹可怜可怜我罢。”
黛玉拭了拭眼角,面上微红,轻声问道:“不知老太太可好?舅舅舅母可好?”
不等赖大家的说话,周瑞家的忙起身道:“府里主子们都好着呢。老太太不说,便是二太太也很是念着姑娘。再有,也叫奴婢来给姑娘说个天大的喜事儿呢。”
黛玉疑惑着看向她,二舅母与自己并不亲近,有什么天大的喜事儿要特特地打发人来告诉自己?
“就是咱们家里的大姑娘,入宫几年了。如今啊,得了圣宠,被皇上封了贤德妃。那可是宫里的一宫主位了,这可不是天大的喜事儿?”周瑞家的说的高兴,起身来颇有些比手画脚的意思。
黛玉微微垂了眼帘,随即又抬头来笑道:“果然是大喜事。周姐姐回去,定要替黛玉向老太太和舅母转达贺意。”
“哎呦我的姑娘,这还不算呐。这册封的旨意乃是赶着在咱们二老爷生日时候发的,若不是娘娘得宠,如何能有这样天大的体面?”
黛玉微笑不语。
周瑞家的说得眉飞色舞,黛玉脸上笑着,心里却是颇有些不耐:这到底是给自己贺生日来了,还是来炫耀他们府里出了一位娘娘?
黛玉本就心思敏感,一时不免又想到,自己才离了那里,人家女儿就封了妃子,这还不定叫人如何想自己呢。当下脸上便露了几分出来。
赖大家的极擅察言观色,轻咳了一声,忙岔开了话,说道:“不但老太太想着姑娘,二姑娘她们也都惦着姑娘呢。听说老太太打发了我们过来,也都预备了东西送予姑娘。又说,都盼着姑娘早些回去呢。”
黛玉淡淡地应着,又说了些闲话,不过是老太太如何,几位姑娘如何,宝二爷如何的话。黛玉听着心里渐渐心凉,便是连一句问父亲的话都没有?便是连一句因自己有了哥哥道喜的话都没有?
低下头拨弄了一会儿腕子上的玉镯,黛玉道:“两位嫂子老远过来,一路辛苦的紧。不如先去歇歇,待我回过了父亲,再跟两位嫂子说话。”
赖周二人对视了一眼,忙都起身来告退。黛玉吩咐道:“紫鹃,你去送了两个嫂子。”
紫鹃答应了一声儿,朝赖大家的笑道:“赖大娘周大娘跟我来。”
不多时紫鹃回来,见黛玉懒懒地歪在榻上闭目养神。想了想,上前轻轻叫了声:“姑娘?”
黛玉微微睁眼,紫鹃便回道:“外头有一只小箱子,里边东西是几位姑娘和宝二爷给姑娘的,并没有上了礼单。赖大娘叫我拿过来。”
见黛玉起身,紫鹃忙叫人将那小箱子抬了进来。打开了看时,不过是些新书笔墨扇坠荷包之类的,乃是三春姐妹送给黛玉玩的。又有一只小小的鎏金的西洋船,原是放在宝玉屋子里的,如今也塞在了里边,想来是宝玉的手笔了。
黛玉忍不住伸手拿了出来,看着精致的船身,不由得呆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昨天老公突然回家,来不及关页面,他一看之下惊得小手指颤颤地指着我:“你看耽美就得了,居然还开始写耽美…”
经过一夜的开导教育,他痛苦地反思了一下甚为老公却经常不在家的行为,义无反顾地对我说,“你还是写耽美吧,离言情之类的远点儿…”
咳咳,晚上再补上一章,先出去玩了…
顺带推荐基友文一篇
回礼
到底是荣国府来的人,林如海对他们这几年对黛玉的态度虽然有所不满,但两家好歹没有明着交恶,黛玉又是从那里才回来不久,因此也不好久晾着他们,只次日便见了。自然,又听赖大与周瑞两个说了一番元春封妃的事儿。
林琰跟在林如海身后,瞧着两个人神情,回话时候虽是语气恭敬,脸上却是带着得色。心里不禁冷笑,这个时候看着是锦上添花烈火烹油,他日便会败落得大雪茫茫,万物皆无。
略说了几句面儿上的客套话,林如海便打发了二人出去。林琰看他坐在那里沉默不语,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立在后边。
过了良久,林如海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带了几分疲惫道:“琰儿。”
“父亲?”
“日后,若是回京里去,还是远着些荣府罢。”
林琰笑了,自己父亲在当初黛玉的问题上虽说是没看清楚,可到底是官场中混迹多少年的人了,看得那是极准的。荣府里靠什么让入宫几年都不出彩的元春一跃成了贤德妃?可别说是圣宠,本朝几代皇帝,历来宫里的妃子也没有这样晋位的。
没听见林琰的回答,林如海微微回头,解释道:“我听着方才赖大所言,什么凤藻宫尚书,又加封贤德妃的。自古以来,原也是有内廷女尚书之职的。只是,自多少朝代前边已经不过是个虚衔了。那古诗中说的‘今日宫中年最老,大家遥赐尚书号’,就是说的这个了。自前朝起更是连这么个虚衔都没了。如今偏生说那大姑娘先晋封的是凤藻宫尚书,然后才加封的贤德妃。我忖度着,这个名号来的怕是不大对。咱们和荣府乃是姻亲,虽说你母亲去了,可这几年因着你妹妹的关系,也并没有疏远了。现下看来,还是远着些好罢。”
林琰想了想,问道:“父亲说的,可是那位容不得…”
林如海摆摆手,林琰便闭上了嘴。
先皇在位几十年,生的儿子不多,偏生早早地立了个太子,又因着犯了事儿被废了。当今皇帝乃是他的第三子,原先也并不是受宠的。只是善于审时度势韬光养晦,等到几个兄弟都露出了争位的野心,又明争暗斗搅得朝堂之上一片混乱的时候,他却是一片云淡风轻,做足了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功夫。也正是因此,先皇心灰意冷之际,深觉今上纯孝,又知他也是个有能力担当的,便毅然退了位,自己去做了个安享尊荣的太上皇。
只是,先皇人虽是退位了,可对朝堂的影响依旧在。许是不坐在那个位子,便慢慢地淡忘了当初儿子们的种种争权夺位,对皇帝儿子在朝堂上多方打压兄弟的行为又渐生不满,开始护着那几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