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只能从卫胄身上下手,皇上要不是被京都的形势逼得没了法子也不会主动要求和谈,大靖国已经受不起常年战乱,只能暂时求个平静,待解决了内忧,才能给炎日国沉重的打击。
纳兰蔻不会像以前一样因为皇上的这个任务气急败坏,她只想着自己可以好好的完成这个任务,她还是那个爱国热血沸腾的将军,只是现在,她更爱自己。
卫胄…纳兰蔻复杂的眼神瞬间变得寒气癝然,沙场厮杀的对手,该怎样让他答应了这和解协议?脑中大旗之下持枪跨马的安乐王,杀气腾腾的鹰隼一般亘古不变的眼神,像是穿透了思维凝合的画面利刃一样隔空飞来,让纳兰蔻心头一闷。
屋门突然咯吱一声打开,灼目的太阳光线打了进来,闭眼沉思的纳兰蔻皱起的眉皱得更深了,正要开口喝斥,随着传来的声音又让她到嘴边的话收了回来。
“小姐?”
青儿刚进屋,纳兰蔻难得一见的揉眉心的动作让她一怔,难道京里又又什么命令了,让小姐这般难做。
当下她又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可要召集众谋士?”众所周知小姐向来不爱这弯弯绕绕的问题,每有难题便会召集谋士商讨,看小姐的神情,此事定非同一般,青儿念及此,目光落到了几案上得书信上,这…莫不是皇上的密函?那也可召萧老前来,他最是信得过。
“不用了。”
纳兰蔻看着漂浮在太阳光线里的尘埃,口气淡的像年迈的老人一样了无灵气,青儿不可置信的猛然抬眼,静静的走到了纳兰蔻身后。
纳兰蔻又淡淡吐露着自己的心声,证实了青儿的猜测,纳兰蔻戴上了自己的头盔,趁着系脖子上的帛带之际,说道:”我自有办法,与我一同去校练场,我要试试是你的飞镖准还是我得箭更准。“
说着纳兰蔻拿起了墙上的弯弓与箭筒,忽忽的推开了屋门,咚咚的下了楼。
青儿觉得小姐虽有些心高气傲,但皇上吩咐的大事想必不会胡闹,她这样说了肯定有她的道理,也就没再询问,匆匆的跟上了纳兰蔻的步子,咚咚的下了楼。
004:月黑风高杀人夜
夜色撩人,天边弦月清辉漫洒,城楼上已经燃起了火把,一边一口大油盆上跳动着金色妖娆的火焰,风一过便呼呼作响,翩翩起舞。靖光城内的军机府内,巡逻的士兵列队而过。而一处火光照天的大屋前,站着十列穿着破烂衣衫的百姓,他们队形整齐站着标准的士兵姿势,满脸灰尘中一双双精光闪烁的眼睛格外明亮。
他们今天的任务便是趁炎天城关城门之前跟着流民群混进炎天城。现在这个时间离炎天城关城门还有几个时辰,他们此时出发正好赶上最多的一拨流民群回城。
四周异常的安静,他们等待着将军的发话,然后化整为零,化作暗夜里的鬼魅出其不意的出现在敌人面前,用自己手中的利刃刺进敌人的胸膛。
纳兰蔻目光扫过眼前热血沸腾的二百精锐,听着空气里火把燃烧的毕剥声,燃尽飞蛾发出的辟拍声,只觉得自己满腔的热血再次沸腾,她的任务,就是在杀敌之时潜入卫胄的房间,说动他同意自己的要求。想了一下午,她现在已经拿定了主意,以她对卫胄的了解,炎日国形势的判断,此行的成功率一半,这一半的成功率,便足以她一搏。
纳兰蔻热血沸腾的扯着嗓子道:“今晚过后,也许我们会被载入史册,也许我们会化作一捧黄土,但为了大靖,我无悔,敢问尔等,悔否?”
“不悔,不悔,不悔。”整齐划一的口号宣扬着他们的忠诚与热血,今晚的偷袭,也许再无回路,但他们就是忠于大靖的勇士,踏上保卫家国的征途,便永世不悔。
纳兰蔻热血沸腾的话把士气攀升到了顶峰,就连天边氤氲漫洒清辉的弦月,也悄无声息的藏入了云中,像个俏皮的孩童一般纵容配合着他们将要进行的偷袭。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前世的今夜,便是黑漆如墨的夜,自己那寒冽的匕首,就是在今晚悄然灵动的抹过了炎日国皇帝卫国的脖子,让他得狗命为这次悲壮无声的偷袭划上了句号。
不过今晚,且留他一命。
纳兰蔻黑亮的眼睫一收,右手无声的上扬。
随着她的举动,二百精锐全数散开,转瞬便消失在军机府里,化身成没有攻击力的流民,收敛一身的锐利与眼中的精光在黑夜中挺进。
“青儿,我们也跟上。”
青儿也已经换装,一头青丝杂着几根枯草乱蓬着,若不是如往常一样狡黠的眼睛骨碌的盯着自己,纳兰蔻都已经认不出她是与自己形影不离的青儿了。
“青儿,这次你要跟在我身后,不许自作主张。”纳兰蔻认真严肃的道,前世青儿为了救自己,被四面射来的箭刺死,连尸骨都没带回靖光城。今晚,自己便要做改变人生的第一件事。不再尽力取悦于那个人,要让害自己的人付出代价,这一世,她是复仇的殉道者。
“是,小姐。”看纳兰蔻这么严肃认真,青儿不敢调笑,认真了起来。
顺着流氓涌动的路线,纳兰蔻很快跟上了队伍,黄沙漫天扬的战场形单影只的流民随处可见,他们会慢慢聚拢,向炎天城涌进。
时常有饥饿的流民倒在路上,其他流民也只是看上一眼就继续前进,自己都不知下一刻会不会死的生活,没有人会去理这些已经没有力气的流民。
纳兰蔻面有不忍,躇足许久,终是不忍心,扶起了一名身边倒下的流民,这个流民狭小散光的眼睛感激的看了纳兰蔻一眼,晕了过去。夜,寒风呼呼大作,扬起了飞沙,纳兰蔻以袖掩鼻,把眼睛眯成一条线,免得扬起的飞沙进入眼中。
沙场上散乱的火把像是燎原的火炬,越来越少的在黑夜里亮起聚拢,直到这些火炬涌到了灯火明亮的炎天城下,才停止了前进的步伐。
古朴而苍劲的炎天城三字在晃动的火光中时隐时现,城门两边排开了长龙,早有守城士兵在城下设了关卡,这个进城必须得例行盘查。那些眼中倒映着火焰的眼睛精光隐隐闪过,终究还是黯淡了下来。
纳兰蔻低下了头,装作吃力的扶着那位晕倒的流民。
前头一个流民突然晕倒在地,守城排查的士兵不耐烦厌恶的踢了一脚见还未有动静后,招来了身边的士兵,士兵将其抬到了城沟处重重的摔下,沉闷的声音在空气里飘逝,这样的事情很平常,无人动容也无人在意,纳兰蔻皱起的眉头归于平静,那城沟里已经堆积了一些流民的尸体,晚上便会有野狼来觅食。这些流民常在两国边界游荡,也不知是大靖国百姓还是炎日国百姓,自然没人去管,会放这些流民晚间进城躲避,也是迫于那些士族的舆论压力,炎天城的官兵如此,靖光城的官兵亦是如此。两国战乱之际,两国奸细混入流民之中潜入城中的事常有发生,所以进城的盘查大意不得。
为了防止有奸细,进城的流民会被圈禁到一处院落,直到明日开城再放出,这院落以及炎天城的地图纳兰蔻一伙早已熟记于心,只要能进城找到突破口偷袭不是难题,毕竟今天这个日子,除了城门,其他的地方看守估计都不会太严密。
卫国来边关,卫胄自然会倍加小心谨慎。
女流民会有专门的女官前来搜身,等确认了纳兰蔻全身上下没有携带利器,纳兰蔻又随着长龙到了一名谋士前,有些有关两国尖锐的问题自谋士口中不断吐出,但凡稍有异常,便会被士兵拿下,经过了一系列的盘问,纳兰蔻才被人指引沿着路边的军队跟着流民一起去了那处名为‘流民营’的院落。
流民营设在离城门十里的偏僻一隅,与驻有三军的行兵区更是一左一右,中间有重兵把守,防守极严。
听着远处传来的士兵的欢呼声,纳兰蔻黑亮的眼珠变得幽深锐利,为了不让士兵与流民发现自己的异状,纳兰蔻低下了头,炎天城对流民灌输举报有奖的精神,若是流民发现自己群体中有人异常,可向士兵举报。前世便有好几名精锐因此被士兵带走,纳兰蔻不得不倍加小心,虽然把举报反映到有权限的军官那需要一点时间,这点时间足以自己逃走,但自己的二百精锐还未全部进入流民营,她不能打草惊蛇。
只能等深夜,深夜宴会散去,但狗皇帝卫国不会离开,行军区虽大,但她知道卫国在众多的院落中住在何处。前世为了找到卫国住处花费了很多时间,这次连老天也帮自己,又有何惧…
乌云缓缓散去,半边弦月露出了皎洁的面孔,它似乎也想看这些潜行的人进展如何,乌云却似刻意阻止,追月拢入了自己怀抱,之余时隐时现的清辉流淌。
风声鹤唳,四周流民的议论声没有休止的进行着,远处士兵的欢呼声以及一刻不停的擂鼓声,纳兰蔻尽收耳中,她侧身躺下闭目养神等待着,四周躺在各处的流民睡梦中呢喃,时不时的疼痛悲鸣声充斥着这坐院落。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流民的议论慢慢转变成了此起彼伏的鼾声,擂鼓声早已停止,欢呼声也变得那么几不可闻。
纳兰蔻推了推身旁的青儿,駦地坐起,随着她的坐起,四周散睡得一些人也悄然起身,围到了纳兰蔻身旁。
纳兰蔻右手一指院落西边的角落,那里是把守最薄弱的地方。
众人在黑暗中潜行,如一把看不见藏在鞘中得利剑,不露凌厉,不显锋芒。
两名士兵蹲下手交叉结结网,青儿踏上去之后两人起身一送,就把青儿送出了院落,一声噔响后随即传来几声闷哼。等了许久,再无动静,众人这才一个个鱼贯而出翻出了院落,继续潜行在夜色中。
院落中,一双狭小散光的眼睛隐在黑暗中,沉思了一下终究还是闭上了。
005:休言女子非英雄
众人没有直接冲破那道重兵把守的防线,悄然无息的绕了一条远道,他们的目标,是行军区里的那座军机府。
行至一处小坡后,纳兰蔻对后挥了挥手示意停了下来,接着她扒开了草皮,小心的掀开了一块木板,这里是内应藏匿武器的地方。像这样的地方有两处,另一处在离炎天城千里之远的炎日城京城。
分配的工作在悄悄进行着,原封不动的盖上了木板覆上草皮之后,纳兰蔻伸出了两根手指,队伍四周散开向着四处的士兵而去,他们有半个时辰的活动时间,半个时辰后就要在这里聚集,然后想办法出城。
利刃暗中出鞘,等待染上敌人的鲜血,潜行在夜色中的他们无情的收割着敌人的性命。
人影所到之处,便能听到一声声闷哼,与悉悉索索换盔甲的声音,纳兰蔻看着远处一个个像稻杆一样倒下的黑影,满意的点了点头。
今夜,他们是大靖国的战士,更是耕耘在这片土地上的农夫。
而纳兰蔻则是带着青儿与几个精锐在其他人的开路下,一路潜行到了军机府外。
军机府外那块书着“军机府”的牌子威严的警示着接近的人,四名士兵笔挺无声的站立着,头顶两个灯笼风中飘零摇弋,纳兰蔻匍匐在草地向着青儿使了个眼神,但看青儿自腰间掏出几根细针,嗖嗖嗖的寒风闪过,几名士兵应声而倒。几名已经换好了炎日国士兵盔甲的精锐赶忙上前把倒地的士兵拖到了草丛,另几名精锐同时上前顶替下那四个士兵的位置。
干净利落,一切都在悄然进行,黑暗中的的猎人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纳兰蔻与青儿胡乱的整理嘞一下蓬乱的头发,化作一道黑影闪入了军机府内。
她们已经换上了胸前别着大大的‘炎’字的盔甲,进府之后,纳兰蔻按着脑中的记忆摸索到了内堂,军机府很大,真正能住在这里的,不超过五人,而卫胄的住处,就在军机府的最里端。
“何人?”
正在纳兰蔻打算趁势摸进纳兰蔻的阁楼的时候,身后突兀的响起了一声喝斥,明显能感受到身后凌厉的目光扫视着自己,这一瞬的功夫,纳兰蔻已经是一身冷汗,深吸了一口气,纳兰蔻冷着脸回头,背后是一对巡逻的士兵,领头的那位正上下打量着自己。
纳兰蔻正声道:“我乃王爷亲兵,奉王爷之命觐见皇上,现回禀王爷。”
领头士兵手中火把在纳兰蔻面前一晃而过,又是一喝,:“为何脸上这般模样?”
纳兰蔻故作恼怒的道:“因皇上不悦。”
皇上为何不悦?那领头士兵是万不敢再问的,心思王爷与皇上不合,有些摩擦也是难免,当下心中疑虑去了大半。
“那这厮为何目光闪躲?”领头士兵声调已经柔和了许多,把火把照进了青儿。
青儿正一脸惊愕呆滞的站在纳兰蔻身后,她是第一次参与这样的行动,应变能力没有纳兰蔻好,这喝声又来得突然,见领头士兵扫视她,自然慌张。
“皇上龙威,怎能不慌,王爷还在等着,耽误了大事你们耽误得起么?”
纳兰蔻对答如流,又用了卫胄的名头,领头士兵心中的疑惑顿时消散,道了几句不敢不敢,就带着士兵往别处巡逻去了。
几十个火把一离去,院落又暗了下来,纳兰蔻看着四周的屋子,目光定在了一处,那里,便是卫胄的屋子。
纳兰蔻对着青儿轻声道:“上去之后,在外等我。”
青儿点头,眼惊愕已经慢慢退去,镇定与自信又回到了眼中。
纳兰蔻又环扫了四周士兵把守的方位,确定了意外突发的逃亡路线,这才上了楼。
楼中,卫胄的屋子灯火通亮,屋外两名侍卫双手环胸站立。纳兰蔻定神靠近,没走两步,就被目光不善的侍卫拦住手一伸,拦住了门。
“干嘛的?”侍卫压低的声腔中威严毕露。
纳兰蔻正要把刚说与领头士兵的那套说辞拿出来再说一遍,屋内却传来了卫胄的声音。
“放他进来。”言语之中,有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纳兰蔻心中一沉,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两名侍卫面面相窥,‘吱呀’一声打开了屋门。等纳兰蔻进到了屋子,‘吱呀’一声,屋门又被带上。
屋子正中摆着一道屏风,挡住了大半的视线,屏风之上,摇晃倒映着一名男子模糊的身影。常言一叶障目不见泰山,除了这道屏风与上面摇晃的身影,再无其他。
“敢来我炎天城,还不敢进我小小一阁楼?”屏风之后戏谑的声音让纳兰蔻不明所以的脑子一醒,反正这身份迟早要道破,自己怎么现在反倒是糊涂了。
“王爷开门相迎,哪有不进之理。”说话之际,纳兰蔻步步靠近屏风,心如擂鼓提防着卫胄的伏兵。
屏风后的黑影似是看透了纳兰蔻的心思嗤笑道:“手畏脚,贼人一般。”
屏风上得黑影手举小杯,仰头饮尽,全然一副不已为然的神态。
屋子里飘着淡淡的酒香与一种好闻的清香,纳兰蔻心道焚香煮酒是士族大夫的雅举,怎么卫胄也好此道,且看看再说,早知就让青儿进来了,也不知这清香里有毒没?
虽然战场多次交手,但这个诡异多智的男人,就是满满当当的一碗水,却又滴水不漏,能做到这般完美的人,纳兰蔻这一生才见了两个。
不过,这次,自己会不会让这个曾经嘲讽自己的男子大吃一惊?纳兰蔻黑亮的眼睛张扬的一笑,便是你天纵之姿,也敌不过我两世为人。
快步绕过屏风,一张塌进入眼中,榻上的几案上,青铜虎面兽小鼎香烟渺渺,顺着渺渺云烟看去,是一个黑发披肩的白衣男子,他正手握瓷白酒杯,对着自己玩味的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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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阁楼煮酒议和谈
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I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一半,散下一半,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他是炎日国手握兵权的安乐王,他是战场与自己厮杀的卫胄,现在,是自己和谈的一方,纳兰蔻被這双眼睛盯得心神不定,慌慌的避开了卫胄如电的眼光。
她侧坐上塌,一动不动的盯着卫胄手中的酒杯。
瓷白的酒杯满上酒水被一饮而尽,卫胄如泓泉的桃花眼轻挑道:“纳兰将军深夜到访,可不是来看卫某饮酒的。”边说嘴角令人目眩的笑容更盛。
调笑的话让纳兰蔻如麻的心又乱,呆呆着看了许久才压制了心里的不安,平静的道:“王爷,此次前来,正是有事相商。”
她已经不是当年的纳兰蔻,如今她的身体内有个成熟而强大的灵魂。
纳兰蔻竭力让自己露出最自信的笑容,收敛一贯的凌厉,继而紧盯着卫胄的桃花眼,她要跨过这道坎,她要读出卫胄多自己到来的态度。
“哦?深夜到访还有事相商,纳兰将军莫不是想投靠我炎日国?”卫胄细长的桃花眼正看着纳兰蔻,红唇依旧带着玩味戏谑的笑。
“王爷的话激怒不了我的,我来是带着皇上的旨意来与你和谈。”纳兰蔻缓缓地道,自信张扬的笑容浅浅浮在嘴角回应着卫胄的玩味戏谑。卫胄的气势,她已经不惧。
卫胄秋波流转的桃花眼一紧,脸上笑意更盛,他以手撑着几案,俯身慢慢贴近纳兰蔻道:“和谈?条件呢?”
十足的不见兔子不撒鹰,条件他看得上,和谈才称得上是和谈,纳兰蔻咀嚼着卫胄话里的含意。
“黄金万两,我朝会挑选和亲公主以示和谈诚意。”卫胄的神情如纳兰蔻想象的一般,他悠然的斟了杯酒,不已为意的道:“这等条件,可有可无,既无诚意,何来和谈。”
话里已经有了拒人千里的冷漠味道。
纳兰蔻料到如此,依旧继续甩出了自己的鱼饵。“王爷不谈,怎知我朝没有诚意,王爷也知自己再炎日国的处境,卫国天天提防你,一心想削掉你的兵权,朝中大臣对你更是抱怨颇深,你在边关打,他在背后谋算着该怎样让你死,王爷为何要拼命去替这样的君王打拼江山,你打得下,他可不见得守得住。”
卫胄举杯的动作一滞,仰头饮尽一杯,他只是爱打仗,不爱江山,谁知在那些吃饱没事干的大臣眼中就成了拥兵自重。这些人,自己就如他们所想,一直当着专权霸道的王爷,纳兰蔻的话无疑刺中了他得死穴,细长的桃花眼精光闪动,眼前的这个自信的纳兰蔻,他总觉得与往日不同,至于哪里不同,他也说不清,难道这是她战场下得另一面?可情报说的她是一位易冲动的将军,这些年的对战她也对她有了一定的了解,所以自己才会在她进门之时就想激怒她,但看现在…情报似乎有误…
细长的桃花眼骤然变得戾气爆射,意图击碎眼前之人的自信,纳兰蔻在这样的目光下反而越发从容不迫,知道鱼儿已经上钩,她自顾自的斟了一杯。
“王爷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兵权在握,何苦让两国生灵涂炭,除非…王爷想做那人中之龙…”
前世,卫胄终其一生也未夺权,反被炎日国皇上害死,纳兰蔻知道卫胄不爱江山,但他会为自己的利益拼搏,他跟自己都一样,都是自私的人,只是这利益,看他如何取舍了。
“卫某要夺权,早就坐在了京城,要我答应也可,替我告诉你们皇上…”说到这,他语气一顿,看着纳兰蔻希翼的眼神,桃花眼一挑,道:“若是把和亲公主换成纳兰将军,我便应下。”
卫胄这话看似轻挑,却极为毒辣,大靖国兵权握在大将军纳兰青捷手中,纳兰青捷只有纳兰蔻这一独女,一直当做接班人来培养,不然也不会让一个姑娘年纪小小的就上了战场,这接班人如果成了和亲公主,那么纳兰青捷与大靖国皇帝的矛盾就是再度激化。
成功搅乱了纳兰蔻心中得一汪静水,卫胄才发觉交战无数次的敌手居然这么有趣,爽朗得意的笑声中,他走向了纱幔之后。
炎日国的夜晚,呼啸着粗暴而又撩人的风,轻纱飞扬,帷幔柔合的聊过檀香木铺就的地板,掩住了卫胄身后的路,转眼间,卫胄手上已经多了一张琴。
手一轻扬,悠扬的曲调自卫胄的指尖喷涌而出。
纳兰蔻正在思绪不宁的想着卫胄的话,贝齿轻咬红唇,一股无名火暴躁不安的蹿腾着,她听懂了卫胄话里的深意,却不知该如何作答,这个问题,进退都不是。听着突然响起的琴声,她顺着望去。
一拢红衣,玄纹云袖,席地而坐,卫胄低垂着眼脸,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长长的睫毛在那心型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人随音而动,偶尔抬起的头,让纳兰蔻呼吸一紧,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只是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与音与人,一同沉醉。
纳兰蔻警觉的一抖,士兵正在外偷袭,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人发现,只有般小时的时间,自己不能在这时候沉醉其中,想到这,纳兰蔻只觉得一股子手上传来的脉动不断刺激着大脑,一瞬间,纳兰蔻一身戾气大步腾腾的就向着内室走去。
(今天正式改A签,激动之余,加更一章~~~~~求支援啊)
007:伪成敌军潜出城
她手中的利剑已经悄无声音的出鞘,穿过飞扬的帷幔,眨眼间,一道寒锋已经映在了卫胄玩味挑衅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