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如她所说,现在她只需要公子旅一个人的相信足矣,至于他们......
“竖子、竖子啊.......”陈公不满的怨声从屋内飘出,郑月安充耳不闻,只是不屑的勾了勾唇角,毅然在松和岳的诧异目光中离去。
虽说不屑与那些人计较,可心的郁烦那是在所难免的。挥退松和岳两人,郑月安一个人渡步在园子里的树荫下。
时光如流水,在这个世界里,不知不觉都快一年了,前世的记忆却依然那般的清晰,宛如昨日。
一阵寒风刮过,几棵树的枝桠在寒风中摇曳着,连动着树枝‘哗哗’地作响,惨白的月光伴随着被拉长树枝晃动的影子,显得格外诡异。
就在此时,郑月安突然停住了脚步,前面不远的拱桥上,一道白衣似玉的身影正伴月而立,衣决随风蹁跹,墨发飞扬,好似仙人。
只是,这个时候,他怎会在这里?
许是觉察到了她的目光,那人侧头看过来,虽是天黑,却也能依稀感觉的到他那温润的目光。
“天寒夜深,公子应保重身体才是!”
“你不是也一样么?”
“公子有心事?”抬头看了看天色,月亮已然中空。郑月安走到他身边,和他并列在拱桥上,“是在担心那些流言?”
“以乱治乱,的确是个不错的法子。”说到这里,公子旅的视线突然落在她的头上,他低沉一笑,靠近她,“天寒夜深,独自一人在这园子里吹冷风,你可是怪我,方才没有帮你?”
他的身上并没有熏香,有一种很自然的阳光气息,郑月安突然有种感觉,这种气息很安心,很温暖。
她的个子不高,头部刚好靠近公子旅的胸膛,耳边传来那厮低沉的笑声,郑月安一惊,连忙向后退开几步,抬头见那厮正拿着一片枯叶一脸促狭的看着她,郑月安不由的脸颊一热。
稍不自在的别过头去,郑月安没好气道:“我才没那么小的心眼,再说,他们本来就是你的家臣,就算你帮了他们,我也没有任何立场去责怪啊?更何况你还没吭声儿啊!”
“呵呵,可是我的不说话,正是默许了他们,你也正是为此才闷闷不乐的,然否?”
哼,知道还问,郑月安不屑的撇了撇嘴。
她不曾发现是,自从遇到公子旅,她的脾气不知不觉中温化了好多,没了以前的冷漠和不苟言笑,多了几分少女该有的青春气息。
似是看出她窘迫,公子旅又是闷沉一笑。
这下,郑月安疑惑了,这厮,今日受什么刺激了?还是说她说的话很好笑?可是,有吗?她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啊!
正在她疑惑的时候,耳边又响起了楚公子旅那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郑氏啊,随我搅入这团浑水,你,后可有后悔?”
你可有后悔?你可有后悔?.........
这句话宛如玉石沉水,在郑月安的心里荡起了丝丝波澜。
她后悔吗?
耳边似是又响起那日公子府前他那微微的责怪声:“你看你,怎这般不小心,手都被划伤了。”
郑月安心里不由得一突,不,她不后悔,许就是从那刻起,他那微微的责怪声和他那小心而又轻柔的包扎,又或是因为他用他那温暖的大掌触动她那微凉指尖时的那刻悸动。
她明白,这一切,并不源于那扯淡的寻求避身之所,所谓的寻求庇护,亦不过是她自己的一个借口而已,若真是寻求安稳,在这乱世,隐居山林才是最好的法子啊!
在这个世上醒来时,她的确是这个想法,可那也只是因为伤势未好,腿脚不便而已。 伤好后,她曾有许多的机会离去,可她并未如此,而是给自己找了一个这么笨的借口,因为她不敢相信,自己怎会那般轻易的被打动......
她亦是知道,他对她的温情不过也是夹杂着利用而已,她的才智,她的匠术,可是,她亦是同他一样,是个认死理的人,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很难再改变主意,她亦深信,总有一天,她会将这个天之骄子打动,真情不怕火炼......
“公子也不必愧疚,你救过我的性命,我也曾说过,我不愿欠人恩情,再说,我帮你,也并不完全是为了报答你的恩情.........”郑月安懊恼的皱了皱眉,似是不愿再多说,抬眼看了看天上那皎洁的月亮,淡淡道:“公子不必多想,方才本是想向你辞行的,只是没想到会和陈公他们起了争执。”
说到这里,郑月安抿了抿唇,下意识的不再和公子旅对视,继续道: “明日一早,我便和松他们启程去郑国,这期间,所有的行动山自会上报与公子,还望公子好好的稳住您的那些家臣才是,别让他们的衷心和固执,添了乱子。”
“去郑国?”听了郑月安的话公子旅不解的蹙了蹙眉。
郑月安‘咯咯’一笑,“是呀!我惹的乱子,也得由我自己去摆平不是么?”
说到这里,郑月安似是想起前世她每每去国外执行任务时,与那几个死党告别时的样子,每次他们都是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想到这里,郑月安笑的愈发开心,竟一下子跳了起来,搂住楚公子旅的肩膀笑道:“诶,这次不是乱中之乱计么?那我这次去郑国当然是去使离间计啦!你放心啦,我向毛爷爷发誓,我保证完成任务,然后光荣归来!”话罢一抬头,却见公子旅那厮正一脸古怪地看着她。
仿似发现了自己窘迫,郑月安讪讪地松开手,不待楚公子旅回过神来便率先告别离开了。
月光照耀的石拱桥上,徒留一袭白衣的公子旅定定的看向某人离开的方向,许久,唇角一勾,眼中的笑意仿若一阵春风拂过。
郑月安一直跑到回廊上这才作罢,用手拍了拍微热的脸颊,不由得有些自恼,方才,她忘了将她让岳的事儿告诉公子旅了,也不知他知道后会不会怪她......


第十三章 郑国红馆

微风摇庭树,细雪下帘隙。萦空如雾转,凝阶似花积。不见杨柳春,徒见桂枝白。
郑月安等人一路快马急鞭,终于在七天后到达了华阴。
华阴,郑国的都城。
此时,都城内正下着大雪,路上行人寥寥无几,就连街上的酒肆茶馆竟也没几家开门的。比起宋国来,郑国的都城到不似那般繁华,许是应为气候不同的缘故吧。
众人找了处街段比较繁华地方用高价买了处宅院。
这宅院是按此时最流行的风格所见。建有前后两进,三围回廊,正门处皆建有三层土台阶。院内没有种植花草,倒是多了处小树林子,听说郑国环境气候为冬冷夏炎,估摸着这是主人为了夏日避暑所建。
将宅子的布局熟悉后,众剑客们便开始进进出出收拾了起来。郑月安落了个清闲,一人漫步在回廊上,细细地打量着木檐上的鸟兽雕像。
过了两日,郑都的雪停了,而街上也恢复了 往日的热闹。此时,一行人兵分两路,出现在郑都城内的大街上晃荡着。按照郑月安的吩咐,他们皆是以商人的身份示人。
走在热闹的大街上,郑月安对郑国的一些风土人情特别感兴趣,频频往人群热闹的地方凑,就连一些在宋国不曾见的东西摆在地摊上也能引她驻足半晌。
眼见郑月安又凑近了一群坐在墙角边上晒太阳的老人,身后的山终是不满的抱怨了起来,“这妇人也不知到底安得什么心,明明知道公子现在的处境甚忧,到了郑国却也不曾去拜见郑王和郑国世族,到是在这街上瞎晃荡,公子却也还如此相信她,竟然答应让她来郑国求援?这万一她要是不安好心,从中作梗,那公子........”
这名唤山的剑客是众剑客中的佼佼者,他武功虽高,但性子却太过耿直,为人处事远却不及松那般精明。
“你胡说些什么?”松一声低喝。虽说他们是楚公子旅的家臣,但自从公子旅下令将他们指派给郑月安起,郑月安便就是他们的第二个主子了,身为家臣,他们是没有任何资格去埋怨指责的,除非郑月安背叛公子旅......
“她虽一妇人,但却深得公子器重。公子既给予她食客的待遇,那她便就是君。”说到这里,松地口气一冷,斜了一眼身后的几人,“尔等也需谨记,纵然你们心里对郑氏再有不满,也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此次行郑,事关重大,尔等当遵守本份,听从郑君的吩咐。咄,公子的脾性,尔等也清楚,还是莫要把公子的话当做耳旁风的好。”
先是妇人,后是郑君。纵然是傻子也听出了他口中的警告之意。众剑客不由都一阵黯然,是啊,眼前这妇人,此时已然比他们身高一等啊!
话虽如此,但对于郑月安的行为,松却也同样不解。
“君,今已行郑几日有余,您为何.......”见郑月安走了过来,松收敛了神色,迎了几步,不解道。
郑月安却是淡淡一笑,把玩着骨扇道:“不急,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不是么?”
听了郑月安的话,山和松不由的一愣,随即对视了一眼,原来如此,今日一早,郑月安便给了其他剑客钱财些许,并嘱咐他们无论怎样,只要将钱花光,让众人知道自己是来自宋国商人的身份便好。那时,他们虽听从了郑月安的意思,却不明其中深意,此时,听她这么一说,他们似乎......
越发迷糊了....
见众人还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郑月安也不恼,眼睛在街上扫了几圈,突然眉尖一挑,回头看向尾随在自己身后的几名剑客笑道:“诸君这几日也是幸苦了,今日且便由我请客,大家一起去放松一下吧!呵呵.......”
看着郑月安那堪比春风的笑容,松心里不由的一突,果然,才行几步,便见郑月安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处红馆笑的更加明媚。
“方才听说,郑王好美人,身边的那些宗亲权贵为了投其所好,便就收揽天下各色美人献之,郑王厌弃后,便将那些美人送与宫外的红馆,只要众人有钱,无论世族宗亲或是庶民皆可赏之。今日难得有缘,咱们不如也去凑凑热闹。”说完,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便兀自的把玩着骨扇向红馆走去。
剩下松等人面面相窥的站在大街上,他们当然知道这红馆所为何物。
齐国国君姜小白即位后,任命贤士管仲为相。
管仲重商,为了给齐国纳得钱财充军费攻打鲁国。便创办了第一家青楼,虽为世人所唾骂批判,但却得到了各大世家贵族的支持。因此,便也有了之后相继崛起的妓院。
但对于天下众所皆知的妓院,这红馆却要高档许多,只因这里的女子皆是从郑宫出来的美人,先且不说容貌才情如何,就凭他们是郑国各宗亲贵族从天下各国所收揽的美人,便也值得众人花大钱一观。
只要你有钱,说白了,这郑国的红馆其实就是等于郑王自己所开的变相聚财之所而已。
再者,自古以来,美人,谁不爱?只要是男人.......
“揽香阁?”一行人颇为壮观的站在红馆门前,也不顾街上众人异样的眼神,郑月安抬眼看着大门上的镶玉的红木匾,不屑的撇了撇嘴,“污秽之地果然是下九流,纵然美人儿再多又如何?还是脱不了那般俗气的名字,红馆?我看还不如绿馆来得贴切,既然那妓院为青楼,那这青楼绿馆不是更甚么,一眼便知是亲戚。”
郑月安说这话的声音也不小,旁边不少听了都嗤笑她没学问见识,俗不可耐,常人都说绿帽子绿帽子,这还绿馆,像什么样子啊?
自古以来,文人儒士说话最损最直当,这些来红馆的男人能使些什么人啊,还不就是那些爱好名声面子,爱凑热闹的酸文儒客么?没事啊就爱去那些青楼茶肆开个小聚会显摆显摆。
只是郑都便不同了,自从有了红馆后他们便就转移阵地了,要知道这红馆背后的主人可是郑王。且不说在这里既可以欣赏到天下各色美人儿,说不定哪日吟的诗,颂的词就被郑王赏识了,还能给封个官的什么的,相比起来,那些茶肆妓院什么的就显得太俗气太过没水平了,因此,郑国的文人儒士倒有不少以能进红馆为荣呢!
因为便愈发抬高了红馆的名气身段。当下,能进红馆的人便只剩三种,有钱,有权,有才学。
此时听到郑月安这般厥词,将其与低等的青楼妓院相比,这些好面子的酸文儒客,权贵之家风流公子当然就不高兴了。


第十四章 再遇重耳

“君,不若回吧?”顶着众人鄙夷的目光,从来都没有去这等娱乐之地的的山终是被臊的脸红脖子粗,要不是碍于公子旅的命令,他早就甩手走人了,一个七尺丈夫,谁爱跟着一个妇人屁股后面转悠啊!
对于山的急躁松显的沉稳多了,他敢肯定,眼前这妇人定是有意为之的。
“呵呵,急甚?既然来了那就进去见识见识呗,左右不过是个销金窟罢了!不过这天下的销金窟多了,我还真是没见过这郑国独特的销金窟呢!”郑月安直白又啰嗦的说了一大圈,末了,在众人鄙夷的眼光中还回头冲身后的几个剑客得瑟一笑,“诸君,今日既行至此处,不若就此见识一番,这郑国的美人儿到底哪儿比妓院里的美人儿好看了!
此时的郑月安一副士族公子的打扮,人虽儒气,可是她却故意摆上一副痞里痞气的笑容,任谁看了都是一副财大气粗的败家样,听了她的话,周围围观的人都不禁汗颜,仁兄,你还有完没完啊?就连一直站在她身后剑客们也不禁额头多了几根黑线,只有松一人忍俊不禁。
‘啪嗤’一声,郑月安划开了手里的骨扇,拿在手上晃了晃,“走吧!”
“果然是座不同寻常的妓院呐,就连进个门儿都要收钱。”郑月安心嘴上嗤笑,脸上却还是一分吊儿郎当的笑容,随手扔给门奴几个刀币,尽显大气。
九曲回廊,亭台水榭,一一映入眼底。在冬日温和的阳光下,几个男子正与美人追逐在花间嬉戏,也有不少男子聚在亭台里写着什么。男女嬉笑的声音伴随着树间晃动的风铃声,一派怡然自得的情景。
绕过金丝紫檀屏风,那檀木做梁,白玉为栏,珍珠为帘的楼阁着实让郑月安等人惊叹了一把,这哪里是 座阁楼啊,分明就是一出小型宫殿嘛!
不过,也正因如此,却让郑月安心里更加不屑这些酸文儒客了。如今正逢乱世,虽说郑国此时还算太平,但与他相邻的卫国之灾,与齐相邻的鲁国之灾,他们仿似并未瞧见!兀自过着纸醉金迷的贵族生活,更加不知防患于未来的意思。
大厅四周设着檀木塌,一些男子正懒懒靠坐在上面,一手持着白玉酒樽,逗弄着怀里的美人,也有一些男子三五成群的围坐在一处,讨论着诗词歌赋,美人伴与身侧,处处尽显风流之意。
大厅中间一处圆形舞台,四周伴着清水芙蓉,台上一红女子拨弄着琴弦,身后一白一黄两位女子伴奏着笙箫,水渠外边跪坐着几名敲打着小编钟的绿衣女子。
“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好一群腮凝新荔,鼻腻鹅脂的大美儿啊,今日可算是一饱眼福了,唉......”似是惋惜的摇了摇头,郑月安‘啪’的一声收回骨扇,转身道:“走吧!”
“足下请留步....”一道清朗的男音突然响了起来,郑月安疑惑的回过头,只见一位身着锦衣华服的男子正端着白玉酒樽缓缓而来,那男子玉簪绾发,剑眉入鬓,凤目含笑的看着她。
双瞳!居然是晋公子重耳那厮。只是,他怎么会在这里?郑月安不由的蹙了蹙眉,难道.......
“自那日一别,已有两月有余,每当听见丝竹之声便想起那日的惊艳《十面》,却不想会在今日能再次见的足下。”那厮竟是丝毫不惧松等人戒意,兀自的走到郑月安的跟前,含笑的看着她,“俗话说久别又重逢,执杯莫相拦。既然今日如此有缘,足下不如随重耳一同小酌几樽,如何?”
唔,没想到这人居然还记得那日的事,看来她对众人的影响颇深啊!
但她不知道的是,自那日宋公子府,她的一曲惊艳《十面》曲之后,那日在宴的权钱贵族们,无一人不惊艳她的琴艺以及公子旅对她的宠爱。
背在身后的手指不动声色地向下点了点两下,郑月安莞尔一笑,“既然如此,那恭敬不如从命!”
那厮倒颇为爽朗,哈哈一笑,“如此,娇娇也不必见外,唤我重耳便是。”
郑月安淡淡一笑,却不再说话,我跟你有那么熟么?
“呵呵,娇娇还真是那般有趣儿,竟一点也没变呢!”重耳挥退歪在榻上的几名美人,着人添了一副白玉酒樽,拉着郑月安跪坐在红木几旁笑道:“这天寒地冻的,公子旅竟舍得娇娇独自到郑国,这郑国的冬天比宋国冷多了,也不怕把娇娇冻着了?”
“呵呵,久闻郑国红馆大名远扬,一时好奇便求了夫主出来瞧瞧,晋公子怎知夫主没有陪同乐安一同游玩?”郑月安端起白玉酒樽,轻抿了一小口,不得不承认,这郑王开的妓院,别说是里面的美人,就连酒都是上等的好酒。
回头瞅了瞅松几人一眼,见他们都护在自己身后,便笑道:“今日本就是出来玩的,诸君也不必拘束,自去赏美饮酒去吧。待我与晋公子叙叙旧,再回也不迟。”
闻言 ,松抬眼看了看正在自斟自饮的晋公子重耳,微不可见的蹙了下眉,“如此,那吾等便先退下,君若是有事唤吾便是。”
“倒真是群衷心的奴隶,看来公子旅还是心疼娇娇的。”见松等人离去,晋公子重耳挑眉一笑,“如今诸国谣言四起,楚公子旅都同我当年一样自身难保了,怎还会有心思陪美人游玩呢!”
郑月安心里微恼,这厮,她都管公子旅称夫主了,他怎还这般唤她,娇娇,那是对未嫁女子的称呼啊!
“这郑国的红馆确实有几分雅意,只是不知姬晋公子今日在此是会友还是?”见重耳说的这般直白,郑月安只是淡淡一笑,晃了晃端在手里的白玉酒樽,岔开了话题。
“都说郑国红馆收藏了许多各色美人,便闻名前来,这不,正欲离开,却没想遇到了娇娇。”
“怎么,难不成这么多的美人儿,晋公子竟没看中一个?”
“美人倒是不少,但却没有像娇娇这般玲珑剔透的妙人,那日的一曲《十面》惊艳四座,如今天下谁人不知楚公子旅身边有个琴艺高超的宠姬,只是没想到今日能在红馆再闻娇娇做的美诗,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果真是诗美如画啊!”
“哪里,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还望晋公子莫要见笑才是!”不知是不是错觉,郑月安总觉重耳比上次相见少了几分沉稳,多了几丝轻挑之意。
这种天生的演员,郑月安不愿与他多扯,便随意的讨论了一下诗词歌赋,便找借口离开了。
本来是想到红馆去结识些郑国的世家宗亲,却不想遇到了晋公子重耳,一路上郑月安显得心事颇重,片刻也没 耽误的回了住所。


第十五章 又闻算计

那些出去打探消息的剑客们都早已回了住所,听了他们打探的消息,郑月安不由的蹙了蹙眉,烦躁的在屋里渡了几圈后突然渡步到木几旁跪坐了下去,静静的盯着木几上的茶盏,良久不语。
木几的下首,松几人也是静静的跪坐在那里,都是一副心事颇重的样子,蹙眉不语。
郑王年老昏庸,坚信要与宋国同盟,郑太子又懦弱无能,胆小怕事,如此,只怕是会碍于宋国,不会答应与公子旅同盟的,说不定还会跟着凑热闹,那么只有.......
想到这里,郑月安眼睛一亮,连忙脆声道:“山,你速去收集一些稀罕的玉器珠宝,三天内完成,数量越多越好。文远,文成,你二人速去打探郑国有权势的宗亲世族喜好和**,也是三天内完成,其余的人这几天随我在郑都四处多走动走动,呵,都说郑国冬天的雪景是一大美,既然来了郑国,不好好欣赏怎么行呢!对了,这次晋公子重耳也出现在郑国,只怕并不简单,那日我随宋公子府府赴宴,他也在宴,却不想如今又在郑国遇上了他,松,你着人去打探一下,顺便盯着他,看看他在郑国所为何事,注意,切莫让他发现了,这个人,咱们只可防着,可千万莫要招惹上他。”
“喏!”听了郑月安的话,众人眼睛一亮,山与文远几人也一同起身离去。
“时间也不早了,君也早点休息,吾等就守在公子屋外,若是有事,公子唤吾等便是。”
“然!”
三天一晃而过,文远等人也将郑国一些掌权大臣的**爱好打探的差不多了。
这日,除却远离的岳,其余几名剑客包括宗师俱在与郑月安讨论着这次打探到事情。
“刘安,郑国司寇,刑官,掌刑法,防奸邪,为人严谨公明,洁身自好,为官十五余载,为郑国百姓所敬仰。”念到此处,郑月安不由的一愣,看向文道:“咦,这人居然没有**与一些特别的爱好么?”
听了郑月安的话,文远一愣,随即摇了摇头,这刘安可是郑国有名的清官啊,为官十五余载,清正廉明,在郑国百官中是百姓口中风评最好的一个,哪有什么不良喜好啊!
郑月安眉尖一挑,她就不信了,这世上还真有包青天?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刘安家里的后院指不定就是一团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