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现在能冲进屋,把门锁好,就算姨父再怎么敲打也不会给他开门。心里想着,脚下步子更急促了。
第五章


“花语。”天不从人愿,才跑到院子的拐角处。姨父庞同德的声音已在身后响起。
重重顿下脚步,无奈转身。清暗的月色下,站在她身后数步之遥的矮胖男人就是她的姨父庞同德。浓黑纠结的眉眼,阔鼻宽口。过于肥胖再加上岁月无情,推挤了一脸的皱纹和赘肉。单从外貌给人的感觉就像杀猪的暴富户。
深刻感到厌恶却无法逃避原来也是一种无奈。
“我很累,需要休息。”冷着声音,花语脚步僵硬的往后退了一步,刻意拉大两人的距离。
“见个人,不会浪费多少体力。”她退他进,一伸手就要拉花语的手臂,却被花语微微侧身一步闪开。
“我不去。”直接的拒绝,不想留下一丝转圜的余地。
狡狯的眯起算计的眼眸,抓握的手指乍停在寒凉的空气中。
“我不勉强你,不要一见到我,就象我是毒蛇会咬人一样。你不去就不去,最多我叫花蕊来。”这样的对话不是第一次,不过对付倔强的小侄女他庞同德从来有自己的方法。
小蕊怎么会在今天回来?疑惑的盯着庞同德,心跳须弥就漏跳了一拍。
“你妹妹的学校又要交什么鬼押金,她回来拿钱。”庞同德早看穿了花语的软肋,只要控制住两个小的,不怕这个大的不就范。
“你用这个威胁小蕊去的?”这样的威胁不是第一次,痛恨着,却只是无奈。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可笑的是这屋檐本是她的家,而非他的。
“现在还没有,如果你不去,我想我会试试这个方法,不知道花蕊会不会象你这么骄傲?”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花语,庞同德感觉自己口中的唾液分泌的速度在加快。这个侄女出落的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水灵的大眼睛就算生气的时候也一样能勾人魂魄。天生的妖娆妩媚却又带着几分清冷的高傲和倔强。那白的如温玉的肌肤总泛着轻软的红晕,真真是想让人狠狠咬上一口。
重重的吸气,握着皮包的手指在掌心泛起疼痛:“带我去。”因为没有退路,所以只能点头应允。
纤弱的两个妹妹绝对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再受到伤害。母亲没有做到的责任,她不能也罔顾了。可怜亦或可悲一个人就已足够。
“呵…真是乖的叫人疼。”庞同德上前两步,肥胖腻滑的手借机就往花语的纤腰搂过来。
厌恶的又退了一步,花语蹙眉躲开:“别碰我。”
“好,不碰你。你是高贵的淑女。”庞同德笑的讥讽。微眯的眼把花语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总有一天他要亲手摘下这朵带刺的玫瑰。到时候不狠狠折磨到她求饶,他庞同德的名字就倒着念。一想到花朵摧残在自己手中的样子,庞同德身体莫名的兴奋起来。~摧残总是带着别样的风情。
由庞同德引领着,穿过花园,穿过客厅,花语来到了三楼的书房。是什么样的人,庞同德居然没有招呼他在一楼的客厅,而招呼他进入了最安静的三楼书房。心下暗暗揣测,不安隐隐蔓延。
轻声推开房门,书房里灯光昏暗,庞同德半猫着腰带着花语走到靠墙右角的沙发前停下。幽暗泛着黄色的灯光打在仰靠在沙发里男人的皮鞋上,男人的脸藏在阴影中瞧不清眉眼五官,手上的酒杯轻轻的在灯光里漫不经心的摇晃着。黑暗中一道慑人的冷芒定在花语身上,冷冷的仿佛带着尖锐的刺。
“耿先生,知道你不喜欢吵闹,可是怕你一个人在这会闷,所以我让侄女来陪你说说话。”谄媚的笑着把花语推到了沙发前,庞同德自己却默声退了出去。
立在黑暗中,花语感觉自己象个货物一样被人用冷漠的眼光打量着。这感觉令人极度不舒服。门在背后“砰”的一声轻轻合上了。声音不大,可是听在花语耳里却带着遗弃的味道。父母的去世,把她遗弃给姨父、母。姨父、母现在把她遗弃给黑暗。她就这样孤零零的站在黑暗中,四肢冰凉象任人宰割的羔羊。
“过来。”黑暗中的男人居然是用命令的口吻。那口吻里自然而然充斥着王者之风,他是个习惯命令人的人。而且这种强势的命令,是普通商人不会有的。黑暗中安静的能听到他的呼吸,无形的压力居然让花语有些想发抖。
“我不是外面的妓女。”挺直了脊背,昂起下巴,花语倔强的维持自己最后尊严。“我姨父只是让我来陪你说说话。”
“哼…哼…”黑暗中,男人从鼻子里哼出冷笑。
“看来你没有交谈的欲望,那我让姨父介绍合适的人来陪你。”
努力压下从胃部泛起的恐惧,这个男人给她从没有的危机感。背脊无端的划过一阵战栗。这让她想逃。是的,脑子里一个声音越来越大:逃!快逃!
迅速转身,不待他同意与否,花语已朝门走去,手指在碰到把手的时候,一颗高悬的心才落回原来的位置,他没有阻止是否意味着默许?手上用力轻轻旋转把手,门没有开!再试一次,锁扣轻震,一股凉意从背脊窜起~门显然被人从外面反锁了。眼前闪过姨父那张算计猥琐的脸,冰冷从皮肤一点一滴的渗进血液~被出卖了!无论任何谨慎小心,还是逃不开他的万千算计。
可是一次失误,要她用多大的代价去换取呢?
第六章

回过身子,用背顶着门。手指在门扉上卷曲捏握,仿佛那能给她最后的支撑。黑暗中,那男人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没有移动过。投来的注视却更犀利寒凉。
“我要离开。”声音清脆响亮,手心里却湿意一片。
“最后出去的人是我吗?”
重重的喘息着,花语把后脑用力敲在门扉上。黑暗里恐惧无止境的泛滥,无法想象下一秒那暗处的男人会不会化为禽兽把自己撕裂。
“你如果那么不情愿和我呆在一个屋子里,那边有窗子。”意外的,他居然开口调侃。示意她逃离亦有其他途径。
窗!
花语看向侧面大开的窗子。窗页是打开的,白色提花的窗纱在夜风中轻轻的摆荡着,象女孩旋转的裙摆。窗栏上有母亲喜爱的茉莉花,那白色的花蕾在风中脆弱的摇摆着,仿佛那轻柔的夜风就能揉碎那纤细的生命。
“要离开吗?”坐在黑暗里的身影交换了交叠的双腿,手指轻轻抚着盛着酒液的水晶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这就是庞老头用来抵利息的女娃娃吗?漂亮是很漂亮,可是缺少了成熟女人的妩媚和多情。青涩而僵硬的身子只怕很难满足他的欲望。用她抵40万的利息,太便宜庞老头了,正好,她不愿意。这笔交易没有损失就等于是赚了。他~耿于怀要什么女人没有,特别是勉强一个女人和自己上床,而且还是花了钱的,传出去,会让他的那些死党笑掉大牙吧。
正想着,已看到那女孩朝窗子走了过去。
真有意思。耿于怀饶有兴味的看着,她真的准备跳下去吗?
走到窗前,花语的手指轻轻的抚过花栏上的茉莉花。依稀记得母亲带着她种下茉莉花种的日子。洁白、细致的花朵却有着独特浓郁的芬芳。母亲说,花有自己的语言。而茉莉花的语言就是“唯一”。父亲是母亲的唯一,所以母亲为父亲种下茉莉。父亲死了,所以母亲不能独活。
而她不是任何人的唯一,现在不是,以后也不要是。可是她只希望她的身体和尊严能属于自己,保持清白,没有污点。
三楼!
这里只是三楼而已。母亲是从三楼摔下去死的,可是她不是母亲。
双手攀住窗沿,身体轻巧跃起。
跳下去并不是很难,不是吗?
没有预期的下坠,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臂。硬生生让身体停在楼台半空。
月光下,那危险的男子终于走出了黑暗。
~张扬的黑发已披散过肩,没有任何束缚的在夜风中飘荡着。阴柔的五官比女人还精致,眼睛里有着放荡的狂肆。嘴角噙着一抹浓烈的寒意。
“我可怕到让你连命也不要的逃离吗?”
花语默然,她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姨父的出卖,并不让她认为黑暗里的男人有多安全。或许他还没有对他做什么,可是并不能保证在其后的时间里,什么也不会发生。
“要我放手,还是要我拉你上来?”
他给她再次选择的机会。声音淡然,温暖的手指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花语昂着头,突然心中有些生气,无法控制的倔强反叛划过胸口,让她冲口而出她自己都不明白会有的答案。
“我没要求你救我…”
其他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花语只感觉本来抓住她的那股强硬的力量突然就消失了,然后风从她耳畔突然加快了速度的游离。下坠只是几秒,“砰”的一声身体与地面有了接触。
书房的窗子面对的是花家的花园,花园以前一直由花语的母亲管理,满院种满了各色各品种的玫瑰,常年交替开放。而花的种子都是由花语的父亲从世界各地收集而来。因为花允翔知道妻子喜欢花,而他并不知道,她的妻子那么钟爱花,是因为他的姓是――花。七年过去了,当时为了爱情买花种和种下花种的人都已逝去,可是这片玫瑰花园却依旧独自盛开,独自美丽。山盟海誓的爱情居然没有花朵的寿命长久,不知道这是不是花对爱情的魔障。
现在管理这花园的人变成了花语的姨父、母,他们没有时间打理,却需要美丽的花园给他们绷起在上流社会的面子,所以他们特意请了花匠来管理。
花语就跌落在这精心管理的的玫瑰花圃里,软弱的花枝帮她抵减了下坠的力量,带刺的枝条却在花语的身上留下无数细小的划痕。
挣扎的半坐起身子,花语抬头,窗子边那名男子没有离去。手支在窗台的边沿上,嘴角已换上一抹挑畔的笑意。
“摔疼了吗?”他笑,嘴角的弧度里带着几分揄纳的味道。
花语本想站起,可是脚踝处一动就令人疼的直冒冷汗。估计是崴到了脚。可是那好强的性格怎么容许别人的戏谑。咬着牙,高昂其首她倔强的回答:“我很好。”
“那恭喜你逃离了我的魔掌。”耿于怀继续讥讽,说完转身走回了室内。
好个倔强的女孩,好个特别的女孩,好个忙着逃离自己的女孩。庞同德居然有这样的侄女,是侄女吧,仿佛记得他曾经这样说过。不过鬼知道是不是真的,庞同德的“侄女”太多了。他总是把他的“侄女”不断介绍给不同的男人。耿于怀暗想,不过那女孩如此激烈的反应和那么倔强的性格却是少有的。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是庞同德的侄女,既然庞同德让她来“接客”,那么她的命运也可想而知了。自己没对她怎么样,并不表示其他的男人也能那么容易就放过她。她最好自求多福能一直那么幸运。
拿起放在书桌上的酒杯,轻轻嘬了一口。
浓郁刺激的酒精居然让他的心底泛起一丝浅浅的罪恶感。
见鬼了,他在心底暗咒。一个连杀人都不眨眼的恶魔,居然因为看到一个女人摔跤,就有罪恶感。这种柔软的心态连自己都无法接受。
狠狠的饮尽杯子里的酒液,他决定不再想那个莫名其妙的女孩。
如果要女人,他的选择太多。
走到书房门口,根本没有用手开门的意思,直接抬起脚来,用力一踹,一块门板已支离破碎。
巨大的破碎声划破了一楼大厅的音乐声。所有人都抬头朝声音的来源看去。庞同德在看到耿于怀铁青的脸后,隐约已明白发生的事。急急忙忙冲上楼,在2楼的楼梯口转角碰到了正下楼的耿于怀。
“耿先生,花语没有好好招呼你,让你生气了吧?”
谄媚的声音,讨好的嘴脸,深切的厌恶让耿于怀的心情坏到极点。
“明早我要在办公室见到那40万的利息,要不然后果自负。”
不再看那张僵硬了笑容的虚伪嘴脸,耿于怀径自下楼。穿过一楼的大厅,穿过那些因为他制造了“噪音”而停下动作的人群。他直接上了停在院子里的跑车,开出了“花宅”。
~真是个该死的晚上,甩了下头。脚下的油门稍一用力,车子已如箭一般射出。
第七章

拉斯维加斯这所世界闻名的赌城,是唯一一个可以活在黑暗里的城市,也是一个黑夜比白昼更受人欢迎的城市。当夕阳的余芒还闪烁在街灯上,街灯已等不及的点亮了整个拉斯维加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在拉斯维加斯,黄昏却也无限美丽。无数七彩的霓虹灯还只是黄昏,就已经做好了迎接夜晚的准备。
这里是很多人梦中的天堂,却也成就了很多人躲之不及的地狱。
世间,原本就是金钱与权利者的天堂。只是在这座城市上演的剧码更赤裸裸。
拉斯维加斯也是全世界黑帮聚集最多,势力最大的城市之一。这当然与当地政府的政策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这个城市的主要财源就是由黑帮的税收支撑着。
而黑帮的主要收入当然是这所城市百年赖以存活下去的“赌”!
赌场也有兴衰更替,今日是东家独大,谁也不知道明天是不是就变成西家做庄。
不过这两年在拉斯维加斯能独霸称雄的却是一伙东方人。他们在拉斯维加斯拥有27个赌场。并且在两年间迅速吸收合并了几股原本在拉斯维加斯就能独当一面的势力。他们经营的赌场、饭店每天的收入占到了全城收入的四成。所以连政府也不得不对其礼让三分。
他们由六个东方男子组成,外面的人把他们称为“东靖六子”。他们的组织称为“东靖盟”。没有人知道六个人的来历,知道的只有他们现在的名字:
青龙:况烈
白虎:纪阙雷
朱雀:耿于怀
玄武:欧嘉靖
腾蛇:童擎
勾陈:游破云
耿于怀被兄弟们支到拉斯维加斯当守城人已经有两年了。名义上,六兄弟一起打下了这片江山,实际上却只有耿于怀和童擎在主持这边的事物。其他人都各自寻找新的征服对象去了。他们都是狩猎的猎人,一旦猎物被驯服,让他们不再感到刺激,他们也就对它失去了猎捕的兴趣。
因为被留守拉斯维加斯,腾蛇童擎还极度不满。留守这样的事在童擎看来,是直接侮辱了他的智慧。
“今晚的拍卖会一起去吧。”童擎站在耿于怀身后游说着。
“你一个人可以搞定,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你不觉得你越来越孤僻怪异了吗?再不多与人接触,你小心连语言的能力也丧失了。”不懂为什么朱雀这两年突然会迷恋上种花这种女人才做的事。一看他用花铲轻轻翻动泥土的动作。童擎简直想晕倒。
“不怕,有你在身边呱嘈。我很难忘记我还有陪你聊天这项功能。”只有在兄弟面前,耿于怀才有偶尔开玩笑的兴致。
“青龙今天早上通知我。这次拍卖会上,会出现一个卖军火的女商人,不论她卖什么,我们都要高价买下。”
“军火商当然是卖军火,还能卖什么?”放下手中的花铲,拿起一旁的小喷壶,耿于怀轻轻把水滴喷洒到面前的白色茉莉花枝上。养了两年花,种的都是同一个品种的白色小茉莉,这种偏爱让其他兄弟吃惊,也让自己吃惊,居然可以对同一种事物有那么长的关注期。而且关注程度越来越浓烈。现在他的住处已经满是小盆小盆的茉莉花,可是他还在不断的增加着数量。
“青龙那么慎重的交待,只怕没有那么简单。你和我一起去,也多个人出出主意。”童擎几乎是用死皮赖脸的方式要求。
“哼哼…”从鼻子里哼出答案的,显然耿于怀没有再次拒绝的意思。
“当你同意了。”童擎不给耿于怀反悔的机会,拍拍耿于怀的肩膀,人已准备离开:“我先走了,晚上拍卖会场见。”
“不在这吃晚饭了?”耿于怀问。
听到这样的邀请,童擎却一付快晕倒的样子。
“老大,拜托你。怎么越来越象家庭主男了。两个大男人吃什么晚餐。我和安妮有约,我可不和你一起做和尚。”
“放心,不会虐待你的,晚餐绝对有肉。”耿于怀也笑了起来。两年以前六兄弟里最有女人缘的是他,两年以后,这个位置已经拱手让给了这个兄弟童擎。所有人都不明白他是受了什么刺激,可是所有人都不敢问。
只有耿于怀自己清楚,可是他也无法解释,为什么每次一和女人接触,莫名的脑袋里就映出一张仿若茉莉花的青涩小脸。那张倔强的小脸,那双黑夜中明明脆弱却勉强自己伪装坚强的眼睛仿若对他下了魔咒。
第八章


傍晚!拉斯维加斯东区:
古老的拍卖场,存续的时间已经让人记不太清楚。当夕阳夹着余晖洒在哥德式建筑的屋顶,一种带着苍凉的神秘静静的在空气里蔓延开来,幽暗的空冥中,建筑上的各型石雕更显静谧和妖异。
这所拍卖场曾经拍过达芬奇的《岩间圣母》、《圣母子与圣安娜》;也拍过毕加索的《美食家》以及许多东方的珍品。可是在四年前,自它被一个神秘的人物买下后。他便成了拉斯维加斯夜晚的禁忌。
白天它还是继续接待一些正经的拍卖品在此拍卖,可是每到月底的最后一个星期六,这里就会举行一次彻底属于黑暗的拍卖。在这里你可以交换各国的情报、军火、女人甚至毒品。
当夜幕降临,这里并不似拉斯维加斯的其他角落一样,迫不及待的闪烁着迎来送往的霓虹灯唤起人们的注意。而是刻意在黑暗中保持少有的安静。
凡这个时段靠近拍卖场范围的人都要接受严格的排差。只有确定了具有邀请卡的贵宾才能顺利透过层层严密的检查进入拍卖场的地下拍卖室。如果想硬闯,没有人知道下场,因为目前为止没有一个闯入者能再出现在阳光下。包括拉斯维加斯的警察都不在此地巡逻,这里有它自己的国王和法则。
地下卖场一共分两层,第一层围着拍卖台摆放了100多个零散的买家位置;第二层有12个特别的包厢,通常是给身份特殊且尊贵的的买家或卖家准备的。此刻一层的位置基本已经坐满。大部分人手里都拿着一份拍卖清单,有的人已开始在交头接耳的研究清单上的拍卖品。
童擎预订的是第二层右边的第三个包厢。坐着电梯下到地下拍卖场的大厅,就有专人引路,一路引导你进入自己的包厢内。包厢是仿古欧的歌剧院式装修,美轮美奂的华丽更凸显了在此交易者身份的“尊贵”。门口有严实的墨绿色帷幔做分隔,每块帷幔后的低语仿若暗夜恶魔的呼吸。这里本就是恶魔的交易市场。
两个高大的男人掀开帷幕,沉稳的脚步踏在黑色丝绒的地毯上悄无声息。他们一前一后优雅的在包厢的皮椅上坐下。
童擎拿起面前桌面上的拍卖清单,看了一遍后,不觉开始抱怨:
“名单上有七份拍卖品是军火商提供的,青龙没有交待具体的物件,我们怎么确定是哪个?”
“不要急。”耿于怀安抚着,黑色的眼瞳深沉的看不是任何情绪。
青龙是六个人里的唯一首领,他的命令,不论是对是错,都没有置噱的余地。
随着拍卖台上的沙漏完全流尽,拍卖台上的无影射灯完全打开了。拍卖师携第一件拍卖品上了台,拍卖正式开始。
时间一分一秒流过,一层的拍卖台上,喊价的声音此起彼伏。一件一件拍卖品也以不同的价位找到了自己的买家。不过耿于怀和童擎都没有去碰桌面上的叫价键。这些拍卖品明显不是他们的目的。拍卖品此次一共有17件,现在已经卖出了15件。剩下最后两件了。看来青龙要的东西应该就是这两件东西里的一样。
“你猜是什么东西?”童擎把双脚交叠的放到面前的桌子上,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二选一比十七选一要容易很多。
耿于怀没出声,他的视线被推上台的拍卖品吸引了。
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虽然披散着头发,只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袍。看上去相当狼狈、惊恐。可是那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那在黑暗里也依旧清澈明亮倔强的眼眸还是让耿于怀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人。
――花语!如果这个名字没有记错的话。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远隔千里,她居然用这样的方式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这是9号拍卖者委托的拍卖品――难得一见的东方美女!底价50万。”拍卖师对于拍卖人口并不陌生。在这个恶魔交易市场里,拍卖个把个女人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很多顾客在花了大钱购买了自己所需的物品后,用美女舒缓神经是最好的享受。拍卖场也很人道的考虑了这部分客人的需求。经常在拍卖中插入这样的小插曲。
花语脸色苍白的站在拍卖台上,现在在她面前的一切全变成了噩梦。她宁愿死一千次也不愿意面对这样的场景。可是她没有逃离的能力,黑暗中,她终于成别人的牺牲品。
眼前这些男人的眼神莫名的令花语战栗,就像森林里盯着猎物,随时准备发动攻击的野兽。贪婪、猥亵的目光仿佛要撕碎她的肉,活吞她的骨。站在台上,仿佛是被凌迟。二十一世纪了,社会表面上有公道有法理,黑暗中却依旧存在如此肮脏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