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韵凝睁开眼,怔了一下,方才起身,脚步略快地走到外室。
"臣妾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贵为国母,行为举止却不知进退,令朕大为失望,为表惩戒,摘除后冠,封号柳妃,钦此。"
"臣妾领旨!"柳韵凝表情没有什么起伏,低着头恭敬地接过圣旨。
"奴才先行告退!"宣读圣旨的太监行了一礼,转身离去的脚步却顿了顿,道:"柳妃不必沮丧,皇上也许只是一时气愤,相信很快就会气消的。"
柳韵凝笑了笑,眼里却并没有沮丧,"多谢公公关心。"
——既然他已经忘了,那,她也不会死死抓住过往不放。十年前那两个小小的孩童,已经一起葬在了时间的江流中。
公公看了她一眼,不再说什么,退了出去。
第七章
柳韵凝笑了笑,眼里却并没有沮丧,"多谢公公关心。"
——既然他已经忘了,那,她也不会死死抓住过往不放。十年前那两个小小的孩童,已经一起葬在了时间的江流中。
公公看了她一眼,不再说什么,退了出去。
"娘娘—"旒毓担忧地看向她,却看见柳韵凝一点儿也没有她预想中的沮丧或者是失落,不jin怔了怔,"娘娘—"
"旒毓,"柳韵凝打断旒毓未完的话语,笑道:"我们该去郁绺宫给太后娘娘请安了。"
"可是—"
"宫里的发鬓很难梳好,旒毓,你来帮帮我吧!"她道,走进内室,随手便将手中的圣旨放到一旁的书桌上。
"可是娘娘—"
"旒毓—"她终于转过来正视她,略带严肃地道:"难道连你也要无视我的话语么?"
"旒毓不敢!"她低下头。
见她不再追问了,柳韵凝终于卸下严肃的表情,万年不变的微笑又回到她的脸上,"旒毓,不必为我担心的。"歪头想了想,她又道:"我不委屈!真的!"
——事实上,做不做皇后,对她来说真的并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旒毓抬起头,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柳韵凝的脸色,柳韵凝由始至终都是一脸的笑mimi,最终,她只是无声地叹了一声,道:"时候也不早了,今天是入宫的第一次请安,万万不可出差错。"
"嗯!"她笑mimi地点点头,坐到梳妆台前的椅子上,"所以就麻烦旒毓了。"
在去往郁绺宫的路上,尽管旒毓故意装作不去在意,可是一路上那些各色各样的目光还是如影随形,想要忽视也忽视不了。
那些目光里有好奇、有疑惑、有鄙视、更有着幸灾乐祸。
——也是,才刚嫁入皇宫,才刚当上皇后,竟然在第二天的早上就被废了后位,任是谁,大概都会觉得好笑吧?
——更或许,这件事情将会成为皇宫里最好笑的笑料之一吧?
淡淡的心酸又在心里蔓延开来,旒毓担忧的目光一刻不离跟她有着一步之遥的柳韵凝。
——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她还可以保持着一副无事人的样子来?难道她当真一点儿也不在乎么?
很快,柳韵凝便在一所华美精致的院落前停下来了,旒毓见状,当下上前一步,温和地对站在院落门边的宫人道:"柳妃来给太后娘娘请安。"
那宫人想必也是知道今天早上的那道圣旨了,只见他略略好奇的目光在柳韵凝的身上溜了一圈,才道:"奴才这就去通报。"
除了旒毓,还有一个是来带路的侍女之外,柳韵凝并没有带其他的人去。
太后并没有要她们等很久,那宫人进去通报之后很快就出来了,"太后娘娘传柳妃觐见。"
第八章
太后并没有要她们等很久,那宫人进去通报之后很快就出来,"太后娘娘传柳妃觐见。"
宫人特有的尖细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柳韵凝微微地深呼吸了口气,挺直了腰抬脚迈进那个高高的门槛。
时下正值中秋,太后寝宫里却已早早地就燃起了火盆,刚一踏进这个象征着祁国最高身份的女子所居住的宫殿,一股暖气便迎面扑来,打在她被晨风吹得亮亮的脸颊上,一片温热。
她垂下脸,眼角余光隐约可见长长地拖曳在地上的精美衣裳的下摆,道:"新进宫妇——柳妃,见过太后娘娘!"
静悄悄的沉寂在这所暖气逼人的宫殿里散开,柳韵凝垂着脸,面色如常,微弯的膝盖始终没有动弹分毫。
"平身!"半响,平静的声音终于响起,声音并不显得老,相反的很是年轻,但其中却是隐含了说不出的沧桑的感觉。
"抬起脸来!"
柳韵凝听到那个祁国身份最尊贵的女子这样对她说,顿了顿,她抬起了头,平静的眼神便落在了前方的祁国身份最高的女子身上。
她的脑海里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虽然神色依然如常,眼底的那一抹惊讶却是怎么也抹不去的。
眼前这个被全国的百姓尊称为太后的女子,竟然是这样的年轻,看上去似乎才三十出头的样子,只除了,眼里掩饰不了的沧桑,让人看不出她的真实年龄。
似乎是没有看见柳韵凝的疑惑般,太后站起身,对她这样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不敬没有多加谴责,只是平淡的问道:"为何只是过了一个夜晚,皇上就废除了你的后位?"声音虽平淡,问题却是尖锐的。
柳韵凝回过神,微微屈身福了个礼,淡然答道:"回太后的话,臣妾刚入宫,不知宫中礼仪,昨晚冒犯了圣上,理应受罚。"
应对间进退得宜,不卑不亢,低着头的她,并没有看见太后在看着她的时候微微闪了下神,一贯平淡的眸底,似乎有些什么久远的东西在浮动,但只是一瞬间,便归于平淡了。
"宫中不比外面,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挥了挥手,太后又坐回了软榻,拿起搁置一旁的狼毫,"下去吧!"
"是!"柳韵凝行了个礼,"臣妾先行告退!"语毕,她转身,慢慢地走了出去。
太后始终专注着手中的工作,直到那抹纤细的身影远去直至不见,才抬起头,望着柳韵凝离去的方向,幽幽地看着
半响,她问站在一旁的小邓子,"你觉得像不像,小邓子?。
小邓子低头答道:"回太后的话,的确是很像,可是"
"可是什么?"
"见过她们的人都可以认得出来。"
太后沉默了,小邓子知道谈话不会再继续了,便识趣地退到了一旁去。
第九章
刚从太后的宫殿磬嬅宫出来,一股凉凉的冷风袭上来,柳韵凝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一旁的毓旒连忙上前一步,"娘娘觉得冷么?"
没有回答,她仰起脸,望向湛蓝湛蓝的天空,清澈的眸底似乎流转着迷惘的光流,可是等到毓旒仔细去看时,却又只剩下平静。
"毓旒—"她忽然转过来,笑mimi的样子,"你看那天空,是不是觉得很高?"
毓旒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很快又转回来,眼神复杂,"嗯,很高、很高"咬了咬牙,她硬下心肠来,又道:"那是困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所到达不了的高度。"
听到她的回答,柳韵凝似乎怔了一下,半响,才慢慢收回目光,道:"我们回去吧!"
"是,娘娘。"
柳韵凝不再讲话,沉默着看向前方,平静的面色看不出在想些什么,毓旒低垂着头,跟在她身后,想起今后两人在宫里的情况,心里不免又是一阵心酸。
——才刚入宫第一天,就被帝王废去了后位,可想而知,今后娘娘在宫里的日子定是不会太好过了。
她面色复杂地抬眼看了走在她前半步的柳韵凝,张了张口才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其他人遇到这种被亲人出卖的情况也会是这种平静的样子么?
从昨天到现在,她是亲眼看着她坐上花轿的,虽然那时候娘娘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依旧是那样带着淡淡的微笑,可是那个时候娘娘眼里的那抹喜悦是藏也藏不住的,如今——
她看着柳韵凝平静的表情。
——那抹喜悦,已经是再也看不见了
一阵怅然悄悄地袭上心底,毓旒别开视线,不忍再看柳韵凝那平静的面容。
却在转开视线的时候看见了一行人从前方款款走过来,走在最前方的是一个穿着桃红色宫装的美艳女子,正常来说,桃红色给人的感觉只会是艳俗,但是穿在那女子身上却只会让人觉得美艳不可方物,竟是美艳到让人不敢逼视的那种。
毓旒认得那女子,昨天的婚宴上她便是站在帝王身边的其中一个妃子,也是给她留下最深刻印象的其中一人,不仅是因为她的美艳,更是因为她的眼神,看上去,很纯真!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很难相信,这两种极端的气质竟会在同一个人身上出现,而且,很协调,一点儿也不显得突兀。
然后当她看到那女子身上的桃红色衣裙的时候,她便知道了,那女子便是桃妃了,一个举国上下都知道的存在。
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帝王的宠儿,一个至今受宠最久的宠儿。
第十章
然后当她看到那女子身上的桃红色衣裙的时候,她便知道了,那女子便是桃妃了,一个举国上下都知道的存在。
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帝王的宠儿,一个至今受宠最久的宠儿。
桃妃是两年前刚进宫的,从她入宫的那一天起,桃妃得到的宠爱便是前所未有的,因为桃妃爱穿桃红色的衣服,帝王便封她为桃妃,更是下令整个后宫除了桃妃之外不准其他妃嫔穿桃红色的衣服,帝王待她如此特别,那时众人甚至以为帝王会封她为皇后,只是传言传了很久都没有得到证实,众人才渐渐淡忘了。
昨天的婚宴上她曾远远地看过桃妃一眼,只是一眼便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了。
——美丽,坚韧。
这是她对桃妃的第一个印象。之后再让她对桃妃加深了印象的,就是因为早上的时候很多妃嫔都来给娘娘请安了,就只有桃妃和另一个妃子芸妃两人称病无法前来请安,至于究竟是否真的是病了——那大概就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更让毓旒觉得讽刺的是,刚刚才下了圣旨下来,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原先称病无法前来请安的人此刻竟然就在这里出现了,真是——好笑极了!
只是这么一闪神,桃妃一行人已经到了跟前了,毓旒掩去眼底的讽色,仿佛被吓到了般,忙对桃妃行了个礼,"奴婢见过桃妃娘娘!"
桃妃身后的侍女们也向柳韵凝福了福身,齐道:"奴婢(奴才)见过柳妃娘娘!"
"都起来吧!"说话的是桃妃,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已经逾越了,只是好奇地看着柳韵凝,半响,忽然道:"妹妹果真是长得倾国之姿啊!"
柳韵凝淡然一笑,道:"姐姐谬赞了,比起姐姐来,妹妹此等姿色当真只能算得上的平凡之姿了。"
桃妃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似乎是默认了她的话,顿了下,又道:"妹妹昨儿刚进宫,可有什么不适应的么?"
柳韵凝闻言,道:"多谢姐姐的关心,一切都好。"
"那就好,既然陛下已经将后宫的事务交到姐姐的身上,那姐姐就有义务教会妹妹宫里的礼仪了。你刚入宫,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姐姐,大家都是一样的,在这宫里就应该要互相扶持一下的。"
"姐姐所言极是,妹妹受教了。"柳韵凝微微一颔首,笑道。
"妹妹可是刚给太后请过安了?"
"嗯!刚打算回去。"
"呵呵,姐姐也刚想去给太后请安呢,既然如此,那姐姐就先告辞了。"
"嗯,姐姐慢走!"
望着桃妃摇曳多姿的身影逐渐远去后,毓旒皱紧眉头,忍不住怀疑——
桃妃真的是恰巧出现的么?还是,故意的,为了来示威?
第十一章
等到柳韵凝跟毓旒两人回到自己的寝宫时已经是将近午时了,意外的,柳韵凝看到几年前开始跟在自己身边的侍女——里尔站在寝宫外等候着。
惊喜,便是这么毫无预兆地袭来,她快步走上前去,语气掩不住惊喜,喜问道:"里尔,你怎么会在这里?"
里尔也是一副喜极而泣的样子,略带哽噎,回道:"小姐,是二夫人带里尔进宫的,里尔还以为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姐了,呜呜"说着,竟然真的就这样哭了起来。
柳韵凝不禁感到好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温言道:"好了,你现在不就见到了么?快别哭了,不要让人看了笑话。"
"嗯小姐怎么说里尔就呜怎么做"抽抽噎噎的,里尔还是停下了擦眼泪的动作,拉着柳韵凝的衣袖,一副深怕她不见了的样子。
柳韵凝拍拍她的肩,道:"进去再说吧!"
"嗯。"
待进去屋里之后,里尔还是巴巴的扯着柳韵凝的衣袖不肯放开,毓旒不禁微沉下脸来,斥道:"这里是皇宫大内,不比宰相府,哪由得你在这里放肆?"
"毓旒—"柳韵凝想要替里尔说话,却被毓旒用一个眼神制止,"里尔,在宫里,稍稍一个小的差池都可能会让娘娘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你想要害了娘娘么?"
"我"
"在宫里,奴婢应该要自称奴婢,什么我的!"
"可是"
"没有可是,奴婢只有听话的份,不准有辩解!"
"小姐"里尔转而向柳韵凝求救,马上又被毓旒严厉的声音吓了一跳,"叫娘娘!"
"你"里尔气愤地瞪着她,一抹眼泪,大声回道:"哪里来的这么多规矩,在宰相府我一向都是这样的!小姐都没有说什么,你以为你是谁呀?有什么资格"
"啪!"冷冷地望了里尔一眼,毓旒冷冷地道:"就凭我是二夫人亲自选中陪在娘娘身边的人!我有义务替娘娘扫清一切会害到娘娘的障碍!"
"毓旒!"拉过里尔,柳韵凝带着不赞同的眼神落在了毓旒的身上,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娘娘—"毓旒平静地回望着她,淡然道:"奴婢只是在执行二夫人交代给奴婢的任务!"
""
"任何一切有可能危害到娘娘的祸害,奴婢都有义务去清除掉!"
"毓旒—"定定的望了她一会儿,柳韵凝最终也只是无奈地轻叹了一声,道:"里尔她还是个孩子,以后教一教就可以了,没必要"她看了看里尔那红了起来的一边脸颊,掩不住的心疼,"没必要下这么重的手的。"
面无表情地看了躲在柳韵凝身后的里尔一眼,毓旒道:"奴婢明白了!"
第十二章
议事厅里一阵窒息的静谧,高坐在龙椅上的帝王冷眼看着站在下边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不卑不亢,恭敬地将方才惹恼了帝王的话重复了一遍:"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君无戏言,圣旨既已下,又岂能收回来?莫非你希望朕做一个言而无信的君主,让天下人为之耻笑?"
"臣惶恐,但是—"中年男子依旧是一副不卑不亢的神情,敛眉道:"大婚的次日就废后,这在祁朝中史无前例,陛下切不可意气用事。"
"意气用事?哼!"帝王冷笑一声,"朕为何意气用事,宰相应该是清楚的很吧?"
闻言,中年男子的面色一白,却仍是坚持着道:"臣,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不明白?"轩辕祈眯了眯眼,冷言问道:"在宰相的眼里,朕就是一个这样好糊弄的么?"
"臣不敢!"
"不敢?"他猛地将手中的狼毫摔到地上,"就连朕的皇后,宰相都敢偷天换日了,还有什么是宰相不敢的?"
中年男子跪了下去,"圣上息怒!"
"宰相还会怕朕的怒气?"他嘲讽道。
"臣惶恐,但是,臣的确听不懂陛下的话!"
"听不懂?"气压兀然低了下去,轩辕祈缓缓地站起了身,"难道宰相不知道这样做是欺君之罪么?"
""
"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他一字一字的,说得很慢,锐利的眼神紧紧地盯着跪在地上的男子。
"臣惶恐!"中年男子却仿佛没有看见般,只是重复着这么一句话。
"朕给你一次机会,真正的皇后去了哪里?后宫里的那个冒牌货是从哪里来的?"
中年男子——祁国的宰相柳衾忽然抬起头,道:"如今后宫里的柳妃正是昨日的皇后,若要问皇后去了哪里,那便是要问问陛下了。"
""
"祁国的皇后正是陛下自己废掉的,为何如今却在这里质问微臣?"
黑黝黝的瞳仁微微地收缩了一下,漫天的怒气正在那双帝王的眼睛里汇聚,"宰相此言,是何意思?"
"陛下应当清楚的很,当然圣旨上只说了,迎娶宰相之女为后,如今臣之女已经遵循旨意进宫了,陛下却来向臣要人,这不是对臣的为难么?"
""
双眼紧盯着眼神阴翳的帝王,柳衾无视他的怒气,继续道:"臣的女儿是犯了何过错,需要陛下发这么的怒火,至于在婚后的次日就废掉她的后位?难道陛下就不觉得应该给臣一个交待么?"
第十三章
双眼紧盯着眼神阴翳的帝王,柳衾无视他的怒气,继续道:"臣的女儿是犯了何过错,需要陛下发这么的怒火,至于在婚后的次日就废掉她的后位?难道陛下就不觉得应该给臣一个交待么?"
"放肆!"轩辕祈怒斥一声,猛地拍案而起,"你眼里还有朕的存在么?"
"臣惶恐!"
"你若是真的惶恐,那你还会这样做?"
"当日圣旨上只说了,迎娶宰相之女为后,柳韵凝同样是臣的女儿,这有何不妥?"
"世上之人只知道宰相有个千金,宰相又是从哪里跑多一个女儿出来的?"
"臣的二女儿在小的时候就被高人收为徒,世上之人自然不知道!"
"好、好、好。"轩辕祈忽然冷笑出声,"朕道宰相怎么如此大胆呢,原来一切都是设好了圈套等着朕钻进去的。"
"臣不敢!"
"哼!"他冷哼一声,坐了下去。
"虽然会惹怒圣颜,但是微臣还是不得不说——"柳衾道:"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他只是低着头,继续批阅着成堆的奏折。
柳衾也不介意,继续道:"陛下刚登基不久,民心还不稳,再且,皇后在百姓中的地位并不低,如果这个时候废了皇后的后位的话,恐怕会引起百姓的不满,到时候恐怕会危及祁朝的根基"
"荒谬!"面对柳衾的忧国之思,轩辕祈只是冷冷地打断了,道:"朕会需要靠朕的妃嫔来稳住祁朝的统治?"
"陛下—"
"朕意已决,宰相无需再多说!"
"臣遵命!"
"下去吧!"他不耐地挥了挥手。
"是!"低低地应了声,柳衾倒着退到了门口,漠然的眼神落在了高高在上的帝王身上,平静的神色看不出心中所想,半响,终于是退了出去。
待到柳衾的身影消失在门边之时,轩辕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盯着门口,"来福!"
"奴才在!"
"她今天一整天做了什么?"
"回陛下的话,除了给太后娘娘请安之后没有其他特别的事情。"
"是么?"他冷笑一声,"这么迫不及待地向太后告状么?"
来福沉默不语。
"太后有什么表示没有?"
"回陛下的话,太后并没有什么表示。"
"哼!"他冷哼了一声,"她若是找了太后来当靠山,那就真的是太愚蠢了!"
第十四章
夜幕渐渐地降临了,这是,柳韵凝在宫里的第二个晚上。
冷冷清清的宫殿里只有柳韵凝,还有她带来的两个侍女,毓旒跟里尔,不知道是负责内侍的宫人忘了还是有人特地吩咐,竟然没有分配到这里来的侍女和宫人。
端坐在窗旁,柳韵凝望着黑漆漆的夜空,有些出神。手里握着一片已经枯黄了的叶子,冰凉的指尖轻轻的fumo着。
"娘娘,先沐浴吧!"准备好了热水之后,毓旒从内室里出来看到的就是柳韵凝望着夜空出神的情况。
她不由得又轻叹了一声。
"娘娘,别想那么多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道,语气却弱到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柳韵凝却笑了,"毓旒,你总是爱操心!"她这样说。
"呵!"她苦笑,"也许吧!"
"真是太过分了,哪有这么欺负人的呀!"两人正说话间,里尔已经风风火火地从外面闯了进来了,一脸的不忿。
愤愤的眼神在看到毓旒面沉如水的脸后转为了畏怯,"我我"
"我说的话你又忘了么?"毓旒沉着脸问道。
"没没有"里尔声音弱弱地辩解道,"只是那些人太欺负人了!"
"那些人?"毓旒脸色一变,"你刚才跟别的宫的人起冲突了?"
"没有,刚才那些人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我都有忍着的,我一句话都没有开口过的。"
闻言毓旒的脸色缓了缓,"你做得很好!"
"可是"里尔不满了,想要反驳的话语却在接触到毓旒严厉的视线之后咽了回去。
"娘娘,水快冷了,先去沐浴吧!"
"嗯!"点了点头,柳韵凝站了起来,毓旒看到了她手里的枯叶,不赞同地皱起眉,"娘娘,这么脏的东西不要拿在手里!"
里尔瞪了她一眼,"那才不是什么脏的东西,那是"
未完的话语随着柳韵凝的动作而截断,她瞪大了双眼,"娘娘,为什么要扔了它?那明明是你最珍惜的!"
垂下眼帘,柳韵凝低低的呢喃:"因为已经不需要了"
承诺已经不在了,那片信物般的存在的树叶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