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看着月光透过这别有用意的窗帘洒进房间,并不明亮,却笼罩着一股柔和的暖意。我起身,抱着被褥走到客厅的沙发旁,铺好躺下。
“睡不着?”
“嗯。”
“睡不着别打扰我睡。”
“…哦。”
很久以后,我听到丁林轻描淡写的开口。他似乎快要睡着了,所以声音听起来也是淡淡的,但我还是悄悄湿了眼眶。
他说:“施敏,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就好,我的想法永远都和你一样。”
我轻轻擦了擦酸涩的眼角,没有说话,只在这黑暗中静静点了点头。
我的难堪,并不足以向外人道,但是却永远在丁林的掌控之中,这让我心安理得,我为这而感激上苍。
他让我明白,即使日后的路再怎么艰难坎坷,这力量都终将贯穿我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等待各位客官翻牌~~~~~~

Chapter 3

丁林第二天下午就出差了,临走前嘱咐我先安心在这儿住下,等他回来后再帮忙找房子。
我听话的极其安心的住了几天,觉得整个世界安静的好像末日来临。
究其安静的源头,我发现是手机在作怪——我,没有手机。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急忙出门去数码店里买了手机,又去补了新卡。
刚一开机,短信就如同轰炸般涌了进来。叮叮铃铃的声音徘徊在这安静的咖啡店里,手机愤怒的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我急忙捂住手机,向看过来的各路眼神抱歉地笑笑。
打开短信清单,我迅速的浏览一遍,全部清空。
然后给那串我唯一记得的手机号码发了一条短信:我们分手
短信很快回过来:好
当初在一起的时候,连讲几天几夜的话都不嫌多。如今分手在即,却连一个标点都吝啬给予。
我看着面前桌上的一堆工作广告不禁摇头苦叹。
晚上9点我拖着笨重的身体在马路上摇晃着,身后的那只浅灰色的小狗,已经跟着我走过好几条街道。
别跟着我了,我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收养你啊,我在心里念叨。然后快跑几步,想要甩开它。
内心有一个声音冷冷道:施敏,你都忍了快三十年了,怎么不忍下去呢…现在好了,什么都没有了,一切都从要头再来。
承认吧,离开了那个家你什么都不是…
“谁说的!离开那个家我会生活的更好!起码现在我可以不用看着别人的脸色生活。”我吼了出来,心中的声音瞬间寂灭。
四周围静悄悄的,只有身后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清脆地“汪汪“声,像是在回答我一般。
我转过身蹲下来,朝落在我身后不远处的它招招手。
它蹦蹦跳跳的扬着小蹄子一路扑过来,冲进我怀里。我抱起它,摸着它毛茸茸的小脑袋,嘴里喃喃的说:“你也没有家吗…那以后就我们俩互相做伴吧…”
它轻轻地“唔囔“一声,在我怀里蹭来蹭去,兴奋的小眼睛里盛满了光彩。
我心里一暖。
“那我得先给你起个名字阿…叫什么好呢…勇敢?哎,你觉得勇敢怎么样?”我把它高高的举过头顶,看着它摇来摇去的小尾巴,期待的问。
“汪汪——”清脆的叫声划破寂静的夜。
“走了,勇敢,我们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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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我把对未来的一切幻想都放在路远身上,认定这就是与我携手一生的那个人,所以一向懦弱的我支支吾吾地向他开口:“爸,我想跟路远结婚。”
只要他同意,那么我此前二十七年的隐忍都是值得的。
大约是路远确实优秀,他只是思考一会儿就点头答应。
我却高兴的几天几夜都没有睡觉,拉着路远的手傻笑:我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可是这最后的结局也着实出彩,路远的背叛彻底击垮了我所有的信念。
众叛亲离,一无所有这八个字恰如其分的形容了我如今的处境。
两天的时间,48个小时里,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暗夜那般漫长。
我害怕过彷徨过,看着面前的这条荆棘丛生迷雾遍布的道路,也犹豫过。可是思前想后,从此刻我脚下迈着的轻松步伐就足以看出,我其实并不后悔,从来都不。
二十七年,三分之一的生命里,我都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那样活着。
我想这一次,哪怕是粉身碎骨,挫骨扬灰,也要试着掌控一下自己的人生。
从此,懦弱一词与施敏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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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业,失恋——摆在眼前的这两座大山压得我头昏脑涨。
早上起床后,我鼓起勇气给姜北北打电话,那边的她破口大骂:“施敏你个傻×,出了事情你不知道来找我吗!你知道那天你那个妖精似的后妈唧唧歪歪说了什么屁话,气的我心肝脾肺肾都快呕出来了!你在那个家里到底是怎么过的…”
“北北。”我打断她,“你别着急,有时间我一定老老实实跟你交代清楚。”
电话那头周启云好声好气地哄着:“别动气别动气,医生说头三个月是危险期…”
这话还没说完,姜北北就抛出两个字:“滚蛋!”又对着电话里的我继续说道:“你现在在哪儿?”
我老老实实回答:“在丁林这儿。”
她微微叹口气,语气也缓和下来:“施敏,你打算以后怎么办?公司你是肯定回不去了,这几天不知道有多少个人被董事长给骂了…”
怎么办?我轻轻地问自己然后回答她:“我打算先试着找一份工作…”
那边的姜北北没有说话,我笑着安慰她:“以前上大学的时候你不是老说我最欠缺的就是吃苦耐劳的精神,应该扔到工奴圈里吃吃苦的吗。 远离后母亲爹,走向广大人民群众的温暖怀抱,这话我到现在还记得。”
“那能一样吗!那个时候你还有路远…”她突然停了下来,不再说话,半晌才缓缓开口,“施敏,把你的简历发给我吧,我没事的时候,试着帮你投一下。”
“好。”电话长时间的沉默下去,我开口:“北北,就算没有路远我也会过得很好。”
她吸了一下鼻子:“那当然,我相信你。”
窗外艳阳高照,有小情侣撑着太阳伞亲昵着走过。
曾经姜北北无数次对我说过:“施敏,我真是羡慕你,你和路远都不吵架的。”
可是现在的我只想告诉她:“北北,你才真正让我羡慕啊,你的爱情功德圆满。而我和他,却在一次又一次的隐忍中渐行渐远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我收到了几天以来的第一个好消息——丁林打电话告诉我,房子有着落了。
房东是丁林的大学同学,因为工作要去国外调研一年。我按着丁林发过来的联系方式打电话过去,约好了下午两点钟过去看房子。
房子所在的地方是一片经济开发区,离海边不远,所以一路走来空气十分清新。
我看着电梯外“正在维修”几个大字,几乎当场吐血。
好不容易爬上7楼,已经是一身的热汗。开门的是一个十分年轻的姑娘,年纪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一身休闲的运动装扮,说起话来也是和和气气的。
她给坐在沙发上的我倒了一杯水,闲聊了几句,才带着我在房子里四处转了转。
“这里是书房,卧室在那里,那里是卫生间…”
我的目光随着她的介绍游走着,最后,锁定在客厅的露天阳台上。
我走过去拉开阳台的门,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蔚蓝的海面上零星飘着几只小小的渔船。
“那都是观光用的。”她笑着跟我解释。
我语调轻松的转头问她:“柯小姐什么时候去国外呢?”
“明天晚上的飞机。”大约是读懂了我兴奋的眼神,她又补充道:“你要是着急,后天就可以搬进来的,那这些东西我也就不收了,都是现成的,你将就着用吧。”
我立马连声道谢,她却眨眨眼睛说:“不用那么客气的,大学的时候丁林可没少帮我。”
海天交接的地方,一轮红日缓缓西斜。
站在阳台上,四面微风和缓。看着眼前这美丽的风景,我一扫多日来凝聚在胸前的阴霾,觉得老天爷似乎也没那么残忍嘛。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4

看完房子后,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在柯岚的极力挽留下,我留下来陪她吃了晚饭。
老实说,柯岚的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就像是一杯干净纯粹的温水,温暖的让人留恋。
总之,我和她一见如故。
晚饭吃的是家常,凉拌虾仁黄瓜,干煸肉丝豆角,还有一锅鲜美的乳鸽汤。
我从迫不及待地在座位上坐下,看着柯岚从冰箱里拿出几罐啤酒,笑着对我说:“今天晚上我们的任务就是把这些全喝了。 ”
我夹了一块豆角扔进嘴里,笑着问她:“你居然喝啤酒?”
她眉毛一挑,将灌装啤酒往我面前一放,说:“我怎么就不能喝啤酒了。”
我笑着打开:“我只是觉得,红酒似乎比较适合你。”
她撇撇嘴:“我可没你想象中那么高雅…”
我问柯岚:“你跟丁林认识那么久了,他是不是在背后经常说我坏话?”
柯岚摆摆手说:“那倒没有,我们金融系的大才子,会是背后说人坏话的那种人吗?”
就他?才子?!别逗了…我在心里腹谤。
柯岚当然听不到我的心声,所以她继续说道:“不过,他倒是提过很多次你的名字。”
“他怎么说的?”我突然来了兴致。
“他说…”柯岚神色不豫,勉强说道,“他说他们家养了只宠物猪,名字叫…叫施敏…”
“什么!”我拍案而起,“丁林那王八蛋就这么说我的?!”
柯岚有些尴尬地点点头,继续吃着碗里的饭。
“所以,你在见到我之前,一直都以为我是只猪?!”我七窍生烟。
“那、那倒没有…大二那年不是去找过丁林吗…我见过你…“柯岚小声地说。
“是吗?丁林读大二的时候我还在念高中啊…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印象,可是我去干嘛了…”我自言自语道。
“那个时候我们刚好在开运动会,你跑到主席台上…”
“把他臭骂了一顿…”我接过她的话继续说道。
“是啊…我当时就在主席台旁边…不过…你为什么骂他啊?”柯岚问。
“好像是因为…他把我半夜偷偷从窗户上跑出去…玩…的事儿告诉了我爸…”
我硬生生地把约会这两个字咽进嘴里。
“施敏,”柯岚停住筷子,十分认真的看着我,“丁林有一张照片你见过吗?”
“照片?是什么照片?”我兴趣盎然。
“是一个特别白净的女孩子,坐在一辆红色跑车的顶棚上。”
我夹菜的手微微一滞,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吃着碗里的饭。
“没见过…他还有这种照片?”我低下头,避开柯岚的眼睛。
“如果你认识她就好了…”她说。
我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看到柯岚有些颤抖的睫毛。
“如果你认识她,就可以告诉我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儿,那么我也就能够知道自己究竟比她差在哪儿了…”
柯岚喝醉了,她的双颊有些微红,凉凉的风从窗户吹进来,拂动着她的发梢,她看着我的眼睛亮亮的。
我很想告诉她那些不为人知的前尘往事,可是话到嘴边,却突然发现,有些事情陈老的连我自己都快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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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不久,我就接到了丁林打来的电话,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怎么样?”
“嗯,还不错。”
“已经定了?”
“嗯。”
“那柯岚她…”
“她更不错,又漂亮又贤惠。”
丁林不说话了。
于是我又开口:“喂,我说,那照片你还留着呢?”
“什么照片?”他有些莫名其妙的问。
“就是她十八岁生日那年…”
“你打算什么时候搬过去?“丁林开始转移话题。
“后天。”
“这么快?”
我“嗯”一声,又听到他说:“要不等我回去帮你搬吧,你先在我那儿再住几天。”
“不用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东西。”我想了想,又对他说,“丁林,其实放手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难。”
挂了电话,我把所有的东西都聚在一起,发现居然连一个小行李箱都填不满,我捏着勇敢胖乎乎的小脸抱怨:这就是净身出户的代价啊!
搬家的那天天气极好,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早上八点,我拎着勇敢,准时向新家进发。
我将房间的里里外外通通打扫一遍后,打开衣柜,发现里面空荡地可怜。
四仰八叉的倒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给姜北北打电话。
“北北,你能不能去我家帮我收拾一下东西。”
姜北北冷哼一声:“施敏,你说你平时挺伶牙俐齿的啊,怎么一提起你那个家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姜北北说的没说,那是我这世上永远抬不起头的地方。
那是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我曾经无数次想要逃离,却始终没有走出那一步。为什么?大概是我心中还有一丝期待。
这个世界上没有希望的事情太多,等是等不来的,大部分人都明白这一点,不放手是害怕万一。
可惜,万一,只是个假设,并不是结局。
下午三点钟左右,我收拾一下出门,去附近的超市进行大采购。
从超市出来已经是傍晚时分,太阳拖着长长的尾巴不肯西沉。商场门口搭建的简易舞台上,有乐队正在热场,一时间人来人往竟有些拥挤。
我好奇的停住脚步隔着重重人群向舞台上望去。舞台上灯光旖旎,架子鼓手忘情的敲打着。
我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个夏日,天气热的让人发狂。世界就像是一台瓦特时代的蒸汽机,“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姜北北坐在板凳上,摇着扇子,口若悬河。
“施敏,我求你了,你就陪我出去嘛,我帮你买一个周儿的早点,成吗?”
“北北,我也求你了,就这天,咱俩还没走到知识广场呢,就化了。”我洗完澡后躺在凉席上一动不动,说起话来也是蔫蔫的没什么力气,生怕一个不小心又要出一身热汗。
“要不我帮你做老牛头的课程设计?!我知道你最头疼这个了!”
我竖起右手食指对着她轻轻摇了摇:“牛老那么精细一人儿,你设计头脑太糙,我可不敢用。”
姜北北气的牙花打颤:“谁头脑糙了!你到底去不去嘛!”
“不去,我都说了快一万次了。”
“不去拉倒,我自己去!”她“腾”地一下站起来,跺着脚作势向外面走去,一面却斜着眼睛偷偷打量我。
我翻个身背对她,表明自己誓死不从的决心。
“啪”一个超级无敌大火炉整个糊在我身上,烫的我一个激灵,细细密密的汗立马顺着鼻尖冒了出来。
“姜北北!你给我滚开!老娘刚洗的澡!”
“哈哈,施敏,这汗也出了,澡儿也要重洗了,你就陪我出去吧…大不了你体育课签到我全包了,这样行吧…”
“真的?“我捏着嗓子问。
“当然!“姜北北一看有戏,连声调都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那——早饭还帮买么?”
“买!”她一拍大腿。
“两个周?!”
“行!两个周就两个周!”
于是我呼啦着一身汗气跟着姜北北屁颠颠出门了。炎热的夏气并没有因为夜晚的到来而消退一分一毫,反倒是更浓烈了一般。
外面的世界就像是一个大大的蒸笼,刚走几步路就是一身的热汗。我站在广场的中心,看着舞台上的灯光聚聚散散,如同这深夜中的一个巨大光环。
我一直以为故事书上那所谓的一见钟情,不过是写书人刻意营造给爱情仰慕者的一个巧妙骗局,直到我看到他。
路远坐在架子鼓前,帽子压得极低,他穿着一身与摇滚乐十分不符的浅白色t恤坐在舞台的边角,砸向架子鼓的手势干净利落。
我站在台下,只能看到他紧抿的嘴角。
当人群散去,鼓点落下。他抬起头,笑的干净醉人。
后来在一起的时候,我无数次向路远描绘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景。
“你笑的太蛊惑人心。”
路远一愣,还是笑。我说你看你看,你当时就是这么笑着的,干净醉人!
干净醉人啊…
可是如今我再一次站在台下仰望,却再也没有那样好的风景了。
天色渐渐的暗下来,我紧了紧手中的购物袋,想转身离开,一抬头却看到一只手正悄声的摸上站在我身后那个人的口袋。
“先生,请注意你的口袋。”我提醒道,然后快步走出了人群。
身后的那个人的道谢声也很快湮没在这嘈杂的深夜里。
那个酷热异常的盛夏夜晚,路远抬起头,举起手里的鼓锤指着台下的我说:“姑娘,别光顾着台上,注意你的口袋。”
他的微笑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依旧清晰的让人迷离。
只是那一秒,我便已沉沦。
口袋里的东西被偷走了,可以重新买到,可是那天我丢的是自己的心。
寂静的深夜里,我躺在床上,开始认真思考我跟路远之间的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只是无果。
于是我开始期盼,请让我一夜好梦。但愿明天一早醒来,太阳重新切割我的忧愁,让光来带走。
我就这样祈祷着进入梦乡。
在梦里,我和路远手牵着手。
翠青的树木簇拥矮小的教堂,四周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我和他。
“女士,你愿意嫁给这位先生吗?无论生老病死都将永远陪伴。”
“我愿意。”
“先生,你愿意娶你身侧这位小姐吗?不管贫穷富贵都将不离不弃。”
“我愿意。”
梦境很美很美,低浅地意识告诉我,施敏,别醒。一醒,梦就碎了。
我倔强地维系着一场梦影。但却明白再也回不去,再也,回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排了个版方便观看,内容没变,么么哒。

Chapter 5

“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串一株幸运草,串一个同心圆…”电话很不合心意的响了起来。
我闭着眼摸上床头柜,接通。
“喂,您好,请问是施敏小姐吗?”
“对,我是。”
“施小姐您好,这里是中力传媒广告有限公司。您的简历我们已经看过,请您下周六上午八点来公司面试…”
我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勇敢的脑袋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对不起,小姐,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我并没有向你们公司投递简历啊。”
“您是叫施敏吗?”
“是…”
“您是xx大学毕业的?”
“额,对…”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施小姐,请您准备一下准时到公司面试吧。”
我掐了掐自己的脸,疼痛感告诉我这并不是一个梦。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上午十点多。
窗外的天气灰蒙蒙的,老天爷在酝酿着一场大雨。
“周六…”
那不就是后天吗…
客厅里,摆放着大大小小的行李,是昨天晚上周启云送过来的,姜北北跟在身后,小腹已轻微凸起。
我看着她的牙痛一般的表情,无奈的说:“有什么话就直说。”
她“腾”地一下把手伸到我面前,嘴里支支吾吾道:“这个…是路远让我交给你的…”
她的手里躺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锦盒,冰冷冷地深蓝色让我的心不禁一沉。
我看一眼,拉过一个行李拆开整理,并没有去接。
姜北北叹了口气,将盒子放在茶几上,一面蹲下来帮我整理一面说道:“这些东西都是路远帮你收拾的,你知道我的身份现在去你家并不合适…”
我勉强地对着她一笑说:“我知道。”
“施敏,“她拉住我的手,似乎有些犹豫,“路远他最近…很不好…我想,如果不是什么大
错,你可以试着…”
我“腾”地一下站起来打断她的话:“北北,我逃婚的原因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