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侧过脸,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缓缓地说:“他和我爸一样,跟别人有孩子了…”
客厅的茶几上,那个掌心大小的盒子还放在原地,我走过去,打开。
那是一枚简单到极致的戒指,窄窄的银白色钢圈巧妙的圈成了一个小小的心形。
我拿起来,轻轻地将它戴在右手的无名指上,刚刚好。
盒子的内壁上贴着一张小小的纸条,由于时间的原因纸条的边缘已经微微泛黄。
2008年5月18号,我和施施的一周年快乐。
“2008年…”
是啊,2008年5月18号。那天的天空蓝的像是倒过来的海,阳光明媚的让人有些恍惚,我站在体育场门口,看着路远气喘吁吁地跑到我面前。
“你干嘛去了!我都在这儿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了你知道不知道!”我皱着眉头,炎热的夏日让我的喉咙十分不适。
路远弯下腰,笑着捏捏我的鼻梁说:“呦,我们施施生气啦…”
我一把推开他的手,头也不回朝宿舍走去。
路远跟在我身后,无奈地把手心摊在我面前说:“你看看这个。”
我赌气的把头扭向一边,语气更加烦躁:“我不看我不看!你的东西我都不看!”
回到宿舍后,姜北北添油加醋的讽刺我:“你怎么不看看呢…说不定是…”
“是什么…”我趴在床上,闷着嗓子问。
“说不定是…”
“是什么?!”我怒道。
“我怎么知道?”姜北北一斜眼睛,反问我:“你最喜欢什么就是什么呗…”
“我最喜欢的…新出的忍者神龟的最新版游戏?”我笑靥如花的问。
姜北北一个纸包扔过来,正中我面门。“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路远会送你那个?”
“就你知道!”我在嘴里小声嘟囔。
这段讨论的唯一后果就是当天夜里的十一点钟,我厚着脸皮给路远打电话。
“路远,你今天要给我看的是什么呀?”
“没什么…以后再给你看好了。”
“以后是什么时候?”
“就是以后…”
“我算是看透你了路远,你就是个小气鬼,小气的不能再小气了,真是天下第一的小气!”
我气呼呼的一整串说完,扔了电话跑回床上睡觉。
10分钟以后,厚脸皮的我又出现了。
“路远,那个东西你以后一定要给我看啊…”
“好。”那边的声音和缓地让我心里一暖。
于是我继续问道:“那你先告诉我以后是什么时候?”
“…”
“那以后你给我看的时候必须是两个盒子,翻倍!”
“好,到时候再送你一个超值大礼包…”
超值大礼包?我笑着扯了扯嘴角。
原来你要送给我的是一个婚礼…
我摘下戒指,将它原封不动地放回盒子里。然后赤着脚走上阳台。
昏黄的天空下没有一丝风,深黑色的海平面平静的有些让人心惊。
一声惊雷乍现天际,大雨滂沱着砸了下来,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
这场雨一直持续下了两天,直第三天清晨我出门时,才收了雨势,下起毛毛细雨。
小区的石板路上已经积满了水。我踩着高跟鞋,一路上走得小心。
中力集团是Y市有名的商业地产开发公司,旗下拥有多家连锁百货、商业地产和高级酒店,于去年2月份涉足广告传媒行业。
我看着门口的公告栏,心里想:虽然是新公司,但实力绝对是一流。
我按着短信里的通知,直接去了3楼的面试等候室。推开门的一刹那,我几乎要当场晕厥,眼前的情景让我瞬间想起了大学时坐火车的情形。
偌大的等候厅内人山人海,我下意思的向后退了一步,使劲揉揉眼睛。
“别揉了,你没看错。”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回头一看,看到了一张闪闪发光的脸。
我靠!钻石级帅哥!
我一边在内心呐喊,一边摆出标准化微笑:“你好,你也是来面试的?”
“错!”他扬了扬脖子上的工作牌得意地说,“我是这次招聘的负责人…”
我看着工作牌上“马天晴”这三个大字,牙龈一阵抽痛,心里笑成了一锅爆米花,脸上却不动声色道:”马主管,您亲自来这儿啊…”
“废话…”他毫不客气的回答。
我被他噎的当场愣在原地,心想:我果然不适合拍马屁。
正想应付几句找机会离开时,却听见面前这个人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悄悄地说:“我给你几个面试建议你觉得怎么样?”
我立刻眼冒精光,就差对着他摇尾巴了。
“这次的面试官其中有一个特别崇拜单身主义,她有一个特变态的癖好就是喜欢听别人说些未婚女性的奋斗史。尤其喜欢别人当面夸她大龄单身女强人…最喜欢听嫁不出去这一类的话,她认为这是别人对她最高级别的赞美…”
“我靠!这么变态…”我龇牙咧嘴地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
姓马的肯定的点点头,眼神真诚的让人不容置疑。
我突然觉得他似乎有些面熟,于是便问:“不好意思…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他一挑眉毛说:“是吗…好像没有吧…我前几天刚从国外出差回来…”
我“哦“了一声,对他连声道谢后进了等候室。
这一场等待并没有我预料中的那么漫长,半个小时后,我就顺利的就入了面试大厅。
我看着面前的几位面试官,把目光放在了中间唯一的一位女性身上。
就是她了!她绝对就是那个变态!我肯定的想。
“请你说出任意四个成语。”
她开口了…
我认真的回答:“鸟语花香,风和日丽,山清水秀,秀丽江山,江山如画。”
“你如何理解广告这两个字?”
“广而告之。”
“那么你是如何看待努力工作的人的呢?”
我一个激灵,心想:我就等着你问我这个呢!
于是清了清嗓子,笑着回答道:“首先,作为一名未婚职业女性,我是特别佩服努力工作的人的…
“尤其是那些大龄单身女强人…”我强调道。
站在一旁的秘书小姐拼命地对着我挤眉弄眼,恨不得把眼珠子挤出来崩到我面前。
我心想,嘿,有戏。
“我个人认为那些单身的女强人是很值得尊敬的,她们从青春年少一直奋斗到垂垂老矣…”
坐在对面的几位男面试官的脸色一时都有些难看,更有甚者直接捂着嘴巴咳嗽起来。
我有些迟钝的愣了一下,听见正中间的那个变态女人冷冷地问:“那么你的意思是说,像那些大龄的、未婚的、还是单身的、女、强、人,嫁不出去很正常对吧。”
我一怔,虽然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对!”
那女人把面前的一沓面试表往桌子上重重一摔,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你可以出去了。”
我莫名其妙的走出面试厅,身后跟过来的秘书小姐一把抓住我胳膊,拍拍胸脯对我竖起大拇指:“你太厉害了姐们儿,你是不是跟马天晴有仇专门来报仇雪恨的?”
我停下脚步站在原地说没有啊,今天是我第一次见他。
那女生一脸不可置信地表情:“第一天见面就是如此的血海深仇啊…这个母老虎到底对你做什么了?”
“母老虎?女的?”我提高声调,指着不远处的帅脸男说:“你说的马天晴不是他吗?”
“当然不是了!”她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瞪大了眼睛,“马天晴就是刚刚给你面试的那位。至于他…”
秘书小姐努努嘴巴:“昨天刚来的,新人一个。”
我如同被五雷轰顶一般站在原地,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哆哆嗦嗦的问:“那…那她…就是你说的那个马天晴…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嗜好,比…比方说她最喜欢…最喜欢
别人说她嫁不出去之类的话…”
秘书小姐一脸“你是在开玩笑吗”的表情,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没有!那可是她的雷区…”
雷区——雷区——雷区——这两个字无限回荡在我的大脑。
“轰隆“一声,窗外大雨倾盆,走廊的玻璃上被暴雨冲刷出一道道痕迹。
我看着不远处那张死鱼一样的脸,突然记起几天前在海边遇到的那个卑鄙下流狂妄自大的无耻之徒。
“妈的。”我一声咒骂,脱下高跟鞋拿在手里,朝着他缓缓走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求翻牌~~~~~~

Chapter 6

“妈的。”我一声咒骂,脱下高跟鞋拿在手里,朝着他缓缓走了过去。
秘书小姐感受到四周空气中的腾腾杀气,犹豫了半天还是支支吾吾的开了口:“陶、陶一周,马主管要的档案表你怎么还不拿过来——”
被叫到名字的陶一周隔着老远一看,就觉得这边的气氛十分不对劲。再仔细一瞧,我手里拿着高跟鞋更是表情一抽,咽了口唾沫倒退了几步。
“王八蛋!”一声怒吼,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
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陶一周一看我这架势立马转身就跑,我一边追一边喊“抓流氓啊,抓流氓——”
此话一出,正在等候的面试者们立刻便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
只见陶一周站在人群的中间,看着一步一步走过去的我,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你说谁是流氓啊!”
四周的人群中发出了一阵骚动。
我站在原地,看着面前这个罪魁祸首,眼前一阵红光闪过,理智早已离家出走。
我把高跟鞋往他身上狠狠一扔,握紧拳头朝他脸上挥去。
外面的雨下的越来越大,并没有因为眼前的混乱而收敛分毫。
——————————————————————————————————
下午四点钟,警察局。
“叫什么名字?”女警察一脸不耐烦地问。
“陶一周。”
“你呢?”女警察抬头看一眼破破烂烂的我,瞪着眼睛问。
“施敏。”
“为什么打架?”
“他是个骗子!警官!臭流氓!”我看着身边的男人咬牙切齿地回答。
“我怎么流氓了?!”陶一周“腾”地一下站起来,看着我的眼睛里火星四溅。
“坐下!”女警察一拍桌子,提着嗓子吼道,“你们情侣吵架可以,但是不能扰乱公共秩序!明白吗?!”
这次换我不淡定了,我拍着椅子反驳道:“警官,我跟他不是情侣!你能不能不要乱说话!”
“不是吗?”女警官头也不抬,语气依旧是冷冷的,“那问题可就严重了,得把家属叫来,说一下联系方式吧。”
一旁的罪魁祸首瞬间变脸,只见他上前两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语气哀求:“亲爱的,我错了,我真错了,这次是我不对,你就原谅我吧…”
女警官抬起头,有些生气的问:“到底是不是啊?!”
“是!”
“不是!”
“到底是不是?!”
我看着面前这个对着我拼命挤眉弄眼的人,认真的想了想自己的处境,叹了口气说:“那就是吧…”
从警察局出来已经是深夜10点多了,马路上冷冷清清的一个人都没有,偶尔驶过的几辆出租车在看到我满身疮痍之后,也毫不犹豫地开走了。
那个陶一周就跟在我身后不远处,连续走过了好几条大街。 
我有些心虚地想,这家伙该不会想趁机报复吧。好不容易壮着胆子又走了几条街,回头一看,他居然还跟后面。
我的心突然开始慌乱起来,冷汗“涔”地一下爬遍全身。
白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当然不敢对我怎么样,可是现在…我打量着四周,别说是人了,连只狗都没有。
路边的垃圾箱旁边,几只小野猫“喵喵”地叫着向我表示抗议。
我看着远处闪闪发光的霓虹灯缓缓放慢了脚步,在创业大厦的拐角处停了下来。
死就死吧!我心里想。
然后随手抓起旁边花坛中的一块石头,静静地等在那里。
几分钟后,陶一周果然出现在我的视线中。说时迟那时快,我立刻举起手中的石头想打中他之后立马逃之夭夭。
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陶一周只是微微一愣,只在瞬间便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刚想挣扎呼喊,却听到他压低了声音说:“你到底想干什么?!还有完没完!”
他皱着眉,一张很好看的脸上此刻却微有愠怒。
我瞪着眼睛掩饰住语气中的惊慌,硬着头皮说:“明明是你没完没了,你跟踪我!”
听到我的话后他微微一愣,无语的笑了:“施敏是吧?我回家的权利总还有吧?”
说完他松开了手,也不管我如何反应,径直向前方走去。
我站在原地愣了一会,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处,才重新走上眼前这条熟悉的道路。
回到家以后打开门,勇敢毛茸茸的小脑袋立刻就探了出来。我伸出手将它抱进怀里走进房间。
屋子里暗暗的。
月光透过那薄薄的纱帘洒在地上,斑驳的光线让人觉得有些压抑。
距离我逃婚已经过去了一周的时间了。
在这惨淡的七天里,一个又一个的不眠之夜几乎让我崩溃。
很长的时间里,我总是看着窗外的天空,看着它由白色变成黑色再变成白色。
世界像是蒙上了一层灰色的迷雾——暗无天日,没有边际。
我有些疲惫的躺在床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幕幕闪现在眼前,这次的面试肯定完蛋了,我叹了口气有些灰心地想。
眼皮沉重的宣示着它的不堪重负,不知不觉间我睡了过去…
我再一次梦见了我的婚礼。
只是在交换戒指的那一刹那,我突然发现站在我面前的居然就是白天那个害我面试失败的卑鄙无耻之徒。
“陶一周?!”我尖叫着从床上弹起来,心有余悸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阳光带着几分余热从窗帘的缝隙漫步而入,像是一条滚烫的金丝红线一般将这个狭小的房间一分为二。
我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抬起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
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我这一觉过去居然睡了这么久。不慌不忙地起床洗漱后,简单地吃了个饭,夜晚就再次降临了。
我走上阳台,看着城市美丽的夜景,突然觉得心里一阵恍惚。
姜北北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来的,她在电话的那头神神秘秘的说:“施敏,今天公司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情…”
我咧嘴一笑,心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姜北北卖关子的技能可真是一点都没变,于是也就顺着她的话问道:“什么大事情?”
一听到我问她,姜北北立刻就来了兴致,急忙说道:“你猜猜看,谁回来了?”
我看着小区里几步一杆的路灯,漫不经心地问:“谁啊?”
“施天诺!”姜北北忽然提高的声调把我吓了一跳,我赶忙将手机拿远了一点。
她却浑然不觉地继续说道:“听说他前几天刚从国外回来,如今到公司接替你的位置…哼,策划部总监…这职位可不低呢…当初你进公司还是从小职员一点一点爬上去的…他可倒好,直接空降…不是我说啊施敏,这董事长也太偏心了,你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啊…”
姜北北在电话那头一个劲儿的替我打抱不平,我的意识却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施天诺…”我轻念出声,脑海中迅速的浮现出一张似乎和我并不怎么相像的脸。 
施天诺,我同父异母的弟弟——施天诺。
我突然想起我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景。
那个时候刚刚过完冬至,再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该是新年了。
冬季里的第一场暴风雪如期而至,整个世界白亮的让人睁不开眼睛。
以往负责接我放学的林叔叔今天却意外的没有出现。我一直在传达室里等到很晚,才一个人小心翼翼地沿着马路朝家里走去。
憋了一个冬季的雪此刻像疯了一般的四处飞舞着,不一会便没过了脚踝,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很黑了。院子里熟悉的灯光依旧亮着,林叔叔的车就停在门口,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
小院西南角的一棵梅花树上,桃红色的花朵开了满枝,在白雪的映衬下显的更加孤傲清冷。
我伸出冻得红紫的手,打开门,走进了进去。
客厅的沙发上,我一眼看见的地方,坐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小男孩,三四岁的样子,此时正咿咿呀呀的朝我胡乱比划着,似乎在表达对我的不满。
他手里拿着的一本漫画书已经被撕成了两半。
我看着满地的碎纸片心里不觉一惊,几乎飞一般的冲过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漫画书,生气地质问他:“你是谁家的小孩?!怎么能乱动别人的东西呢?!”
年近4岁的施天诺当场嚎啕大哭,他的哭声立刻吸引了家里的所有人。这其中就包括我的爸爸和他身边站着的那个我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女人。
那个陌生的女人瞬间冲到施天诺跟前,将他抱了起来,轻声哄着。
我环视四周,没有发现妈妈的身影,于是便对着那个男人委屈的说道:“爸爸!这是谁家的小孩子?!你看他把我的漫画书都给撕碎了!这可是去年我过生日的时候你和妈妈一起送给我的!”
眼前的这个男人却并没有搭理我,脸上的表情冰冷的让我有些害怕。
我瑟缩着的走了过去抓起他的大手轻声地问:“爸爸…妈妈呢…”
施天诺依旧在旁边不依不饶的哭闹着,抱着他的女人楚楚可怜看着我父亲,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地从她的脸上滚落。
“昌林,早知道这样你还把我们带回来干什么…天诺也是你的儿子…他还这么小却要在这个家里受这种气…”
她的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在我的心上狠狠划过。
我有些着急的看着眼前的父亲,问他:“爸爸!这个女人是谁?妈妈呢?!”
见他并不回答我,我又转过头问站在旁边的人:“我妈妈呢?”
没有一个人回答我。
就在我即将哭出口的那一刹那,我手里拉住的男人终于有了反应,他一把抽回自己的手,指着一旁的女人说:“以后她就是你的妈妈!”
“不!她不是!”我尖叫着,抓起扔在地上的漫画书朝着那个女人狠狠地扔了过去。
预料之外的一巴掌狠狠地落了下来。
我的眼前一片昏暗,鼻子一痒,黏糊糊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下来。
天花板上那盏造型古朴的吊灯发散出雪一样的寒光,刺的人眼睛生疼。
施天诺的哭声戛然而止,在那个女人的怀抱里拍着小手“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茶几上的温度计显示此时的室内温度为24摄氏度,时钟滴滴答答地一下又一下缓缓下走动着…
一切的一切几乎跟我早上离开家时一模一样,可是年仅7岁的我内心却清楚地明白,那些我曾经拥有过的、令我感到幸福快乐的一切,已经离我渐渐远去,再也不会回来了。
四周的空气很暖很暖,可是我却压抑不住的全身颤抖起来。彻骨的寒冷从心脏出发,随着血液传遍全身。
从此我的人生开始进入漫长的冬季。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7

令我感到十分意外的是,半个月以后,我接到了中力公司发来的录取通知,短信里义正言辞的通知我:请于三天内来公司的人事部报道。
彼时的我正在一家小广告公司等候面试,看到短信后直接飞奔而出。
狗屎运这种东西第一次出现在我的人生当中。
三天后,我正式成为了中力广告创意策划部的一员。
在公司里,我再一次碰见了陶一周。此刻的他正被办公室里的一干女同事围在中间,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马屁精,我暗骂一声,从他身边经过,把怀里抱着的东西放到了他对面的空桌子上。
陶一周目不斜视的盯着四周的人群,似乎完全都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很正常…
可惜这种风平浪静的假象仅仅持续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开始初露端倪了。
起因是我不小心在桌子底下踩到了他的脚。
几乎在同时,陶一周的脊背“腾”地一下就坐直了,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我。
我斜着眼睛看他一眼,口齿清晰的说了一句“抱歉”,然后继续盯紧电脑屏幕,埋头苦干。
几分钟后,我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脚被人轻轻的捻了一下。
我惊异的抬起头,看见对面的陶一周正面无表情的盯着电脑屏幕,眼睛里却盛满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