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躺在桌上,双腿高举的姬宁则挑衅的看了眼凝玉,须臾却突然哭了起来,捂着脸道:“姐夫,奴家,奴家没脸活了!”
004 惩治恶仆
姬宁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姐夫,这如何是好?这下全家上下都知道我们的事情了!”
全家都知道,这正是曾瀚涛怕的,他慌张的对凝玉道:“你怎么在这里?”
全家都知道?美得你。凝玉镇定的关上门,身子靠在门缝上,看着父亲和小姨道:“家丑不可外扬,我知道。您们放心,我不会向外说出半个字。我来到这里,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有丫鬟跟着。”
曾瀚涛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但毕竟让女儿撞到自己的丑行,脸面上挂不住,不知该说些什么。
姬宁一听凝玉说不会告诉人,不禁十分失望,也不整理衣衫,酥胸半露着哭道:“纸包不住火,姐姐早晚会知道,不如就今日我向姐姐认了错吧,要打要骂,我一个人担了,省得提心吊胆过不好日子。”
“这…”曾瀚涛含糊的说:“凝玉都说不往外说了,何必让丰宁知道。”
凝玉一脸愁容的说:“小姨不想活了吗?我听说这样的事情,是要被乱石打死的。我想让小姨活下来,所以我绝不会透露半个字,难道不相信我吗?”
乱石砸死虽然夸张了点,但是此事传扬出去,对曾瀚涛的颜面有损无益:“姬宁,我们还是不要声张的好。”
姬宁见自己的一片苦心都白费了,不禁哭的更伤心:“都是我的错…姐姐不会原谅我的…姐夫,我们不要再见了。”
凝玉心底冷笑,以退为进么,那好咱们就过两招。她也挤出眼泪,哭着摇头:“小姨,怎么是你的错呢,都是我的不好,是我乱跑,闯进了这里。要罚罚我才是。我都明白,我娘身体一直不好,自然冷落了我爹,不过幸有小姨您陪伴我爹…谁又会怪您呢?我娘知道后,肯定是要生气的,但我相信她慢慢就会想明白,为了赎罪,我一定好好劝劝我娘,让她同意你过门,一起做我的娘亲。”
老天爷,我只是骗这个贱人而已,千万不要信以为真,降下雷电霹我。
见自己的女儿这么说,曾瀚涛喜出望外:“不愧是我的女儿,真是善解人意。姬宁你也别哭闹了,凝玉这孩子都认你了,你还怕什么?!只消再等些时日,一定迎你过门。”
“包在我身上吧。”凝玉拍拍自己的胸脯,然后挽住爹的胳膊半撒娇的说:“我想起我来做什么了,今天我哥和郕王打猎,据说打到好些野物呢。您不看看吗?”
提到自己的嫡长子筠玉,曾瀚涛突然有种恐惧和愧疚,毕竟自己和姬宁的事情见不得光,若是叫自己的性情暴躁的儿子知道,他的颜面肯定荡然无存:“姬宁,我得去看筠玉了,你姐姐那里你今天别去了,早些回去吧。”
“姐夫——”姬宁双目微肿:“何时能再见?”
“咳!”碍于凝玉在场,曾瀚涛不好直说,丢下一句:“再说。”便走了。
姬宁在他身后唤了好几声“姐夫。”,凝玉跟在父亲身后,回眸看着自己的小姨,竖起中指放在自己唇间,示意她收声。
“你!”姬宁吃惊,她就知道这个孩子,不喜欢她,刚才的一切都是她装的。
凝玉抛给她一个阴鸷的眼神,关上了房门。
艾姬宁,咱们走这瞧。

凝玉穿过吊桥,进入湖心亭。湖上眼波袅袅,波光粼粼,凝玉眯着眼睛看眼前跪着的冯嬷嬷,漫不经心的问:“我娘睡着了?”
“回小姐,睡了。”冯嬷嬷堆起笑容:“老奴昨天告诉小姐的没错吧,是不是在琴心小筑?”
“嗯。”凝玉低头摆弄自己手上的玉镯,须臾抬眸道:“我早上让你传给艾姬宁的信儿,你传到了吗?”
“传到了,传到了,老奴都如实告诉浮香了。时辰差不多了,四小姐该到了。”冯嬷嬷涎着脸说道。
“他们什么时候好上的?你知道吗?”
“不知道,小姐。”冯嬷嬷道:“昨个是四小姐的丫鬟浮香塞给老奴五十两银子,让老奴在午后把夫人请去花园旁的琴心小筑就行。其余的,老奴真的不知道。”
“哦——不知道?你还真没用啊。”才五十两银子,你竟然就可以背叛自己的主人!
“老奴一时鬼迷心窍,但是老奴对夫人的确是一片忠心啊,小姐,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老奴这一次吧,老奴为夫人和小姐上刀山下火海,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啊!”
“忠心耿耿,是吗?”凝玉起身来到阑干边,摘下腕上的镯子扔进湖里:“证明给我看,拾上来。”
“这…”那镯子瞬间沉了底,哪还有半点影子,冯嬷嬷几乎要哭出来,爬到凝玉脚边,抱着她的腿哀求:“小姐,老奴伺候夫人已有二十年了,你看在夫人的面上饶了老奴吧。”
“你不是说上刀山下火海都能做到吗?只是叫你去捡个镯子,如何就做不得了呢?”凝玉从对方的怀抱中拿住的自己双腿。眼前这个老奴,为了区区五十两银子,就能背叛自己伺候二十年的主人。她知不知道,如果不是她重生回来,昨日母亲就要被气坏身子,一年内香消玉殒。
还奢望求得原谅?任你们多少条狗命也换不回母亲。
“你不说刀山火海都能下吗?你这老猪狗,到底哪一句是真的?给我站起来!”她呵道。
冯嬷嬷的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眺望了眼微波荡漾的湖面,一阵眩晕:“老奴跟了夫人二十年,夫人还在病中,老奴若是有了意外,夫人会伤心的。”
“是么,那要你死了才知道,不是吗?”凝玉朝湖中怒了努嘴巴:“去捡吧。”
“老奴,老奴——”冯嬷嬷双腿发颤,但身子向后靠,作势要跑,可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小姐想取她性命,她哪能逃得了呢。便眼睛一闭,投入了湖中。
她本能的呼唤救命,但是晌午之后,府中少有人走动,湖心亭更是无人到来,冯嬷嬷挣扎了几下,就沉了底。
凝玉看着湖面重归于平静,心里却始终无法安宁下来,这时就听什么身后传来熟悉而又令人憎恶的声音:“凝玉?你在干什么啊…你为什么见死不救?”
“小姨,你来了?”凝玉微笑,靠着阑干,悠闲自得的说:“可惜在这里的,不是我爹,而是我。”
005 算计别人
“是你递的假消息?”姬宁恨道:“你敢骗我?小心我告诉你爹!”
“小姨,您说的这叫什么话啊?”凝玉故意装出受伤的模样:“我是给你们牵线搭桥啊,只是我还没来得及告诉我爹,您等等,我这就去告诉他。”说着,转身要走。
“曾凝玉!你这个丫头片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耍的小伎俩吗?你一去不返,让我在这里傻等,你以为我会这么傻?”
“小姨,你缘何不信呢?”凝玉面无表情的说,被拉住衣角,也不挣扎。
“你以为我昨天没看到你的眼神吗?你这妮子从来就没对我有过好脸色,真以为我会信你昨天那套说辞?未免假了点吧,曾大小姐!”
凝玉挑挑眉:“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须臾她靠近她的耳边一字一顿的说:“只要我爹相信,就好。贱——人。”
“你敢骂我?”姬宁简直忍无可忍,骂道:“我最恨你这种阳奉阴违的蹄子了!”
“不及您百中之一。”凝玉冷笑:“昨天,你以为在门外是我娘亲呢吧,所以叫的放浪,可惜是我,叫你失望了。尊贵我不及我母亲,自知比不过,就出此下贱招数吗?我告诉你吧,戚姨娘教坊司乐伎出身,你和她比简直青涩笨拙的没法看。我看我爹就是看你是我娘的妹妹,图个新鲜劲罢了。”
“曾凝玉!”眼前这个少女究竟是谁?姐姐的女儿凝玉一贯笨嘴拙舌,历来是动口之前先动手的人,怎么现在说起胡来,处处戳她心窝?
“而且你的身材也马马虎虎,胸大却无形。”凝玉撇嘴。
啪!艾姬宁忍无可忍,甩出一个耳光,打在凝玉脸颊上:“让你说,你再说,嘴巴给你扯烂掉!”
凝玉捂着脸颊,向着小姨身后的方向哭喊道:“爹——您来了?”
姬宁才不信她这套:“你以为我好耍的吗?就凭你那点小心思也想故弄玄虚?”说着,又是一耳光,这一次颇为用力,直接扇的凝玉身子倾斜,后仰出阑干,噗通一声掉进了湖中。
“凝玉——”
身后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竟然是自己姐夫的声音。姬宁唬了一跳,乱了阵脚:“我——我——”
可是曾瀚涛仿佛没有看到她一般,直接越过她,跳进了湖中去捞自己的女儿。
凝玉,你在哪里?水下漆黑,他的视线有限,在水中乱摸了一阵,终于抓到了一个细弱的胳膊,他拖着女儿的身体浮出水面,抱着她上岸,焦急的唤她的名字:“凝玉——凝玉——”
可是凝玉全无回应。
“姐夫,凝玉不会有事吧。”姬宁心虚的靠上来问。
他亲眼看这个女人打他女儿的耳光致使她落水,但是眼下自己的女儿更重要,没时间计较。曾瀚涛打横抱起凝玉,快速向前院跑去,他心中慌乱一片,在大同前线带兵时,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姐夫——等等我!”姬宁提裙跟上来,心里想着,这或许是一个契机,若是姐姐问起凝玉是如何落水的,正好可以坦白和姐夫的事情。
“滚开!”曾瀚涛却对她恶语相向。
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登时哭道:“怎么怪我?她骂我,骂的有多难听,你知道吗?”
“我说——你滚开!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过了吊桥,便有院内做事的仆人看到了爵爷抱着小姐水淋淋的向这边奔来,机灵的立即知道大事不好,有去迎的有去叫大夫,有去通知夫人的,登时乱成了一片。

头发黏在脸上极不舒服,凝玉想把发丝拨到耳后去,可是这会却不能动,不禁苦不堪言。耳边人声很杂,听得出的有父亲,母亲和哥哥的。剩下的都识别不出来。
毕竟在重生之前,她许久没回过家了,家中的姨娘们和兄妹的声音,她认不出很正常。
父亲有嫡妻母亲艾氏,后院仅次于母亲地位的是父亲族中的庶出表妹苏伊雪,剩下的稍有地位的是美艳的乐姬戚氏,还有最让人凝玉反感,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的方菲儿。她本是母亲的陪嫁丫鬟,趁母亲怀孕勾引了父亲,倒是她运气好,竟也有了身孕,奸诈如她偷偷服了催产药,不足七个月生下了一个女儿,就是现在镇国公府的庶出大小姐,止菱。
而她和哥哥两个嫡出的,竟然被排挤了下去。
母亲是个好说话的,便容下了芳菲和她的孩子。重生之前,她也听母亲的教导,凡事不要计较。
可是有些人,你不计较,就要骑到你头上去。止菱后来竟然以庶出身份嫁给了云南王为妃,其中有多少算计,不消她说了。
“爹,凝玉妹妹,怎么还不醒?”说话的正是止菱,凝玉听出来了。
“老爷,凝玉是怎么落水的?”艾氏坐在床沿边,握着女儿冰冷的手,哀怨的看着丈夫:“你当时在身边吗?”
曾瀚涛吱唔道:“…凝玉醒了,你自己问她吧。”
“可她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艾氏擦着眼角的泪水,担心的说道。
“大夫说了没有大碍,只是受了惊吓昏厥,一会自然会醒的。”曾瀚涛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也没谱。不禁在心中念道,凝玉啊,你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啊。
“妹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止菱安慰父亲。
筠玉冷哼:“你倒是会说嘴!”他是嫡长子,不管说什么,除了父母外,其余的人都得受着。凝玉估摸时间差不多了,缓缓的睁开眼睛:“…我这是在哪里?”“醒了,醒了!”艾氏喜极而泣,拥住凝玉:“吓死娘亲了。”凝玉稍坐起身,看着满屋子衣着的五彩缤纷的姨娘们和姐妹们,深知任重而道远:“唔…”她痛苦的揉着太阳穴,迷茫的看着父亲:“我怎么在这里?”“你还记得你怎么落水的吗?”筠玉忙问。“我…我不记得了…”凝玉看向哥哥,恍然道:“我…我好像…啊,头好疼!”艾氏哀怨的看向丈夫:“凝玉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倒是说啊,她到底是怎么落水的?!”曾瀚涛无言以对,瞠目结舌。“我想起来了,好像有人推了我一下…”“是谁?!”筠玉怒道:“我去扒了他的皮!”凝玉看向父亲,心想是说呢还是不说呢?曾瀚涛被她吓出一脑门冷汗,一颗心悬在嗓子眼。
006 偏不让你如意
“哥…我真的不记得了…”凝玉抱着头,哀然道:“不过我脑海里隐约有些印象的,好像是我和谁在争吵,然后…”她摸了下脸颊:“她打了我…”
“这家里竟然有人敢对你动手?!”筠玉已气的浑身发抖:“真是活到头了!我就不信了,这院子里喘气的这么多,就没长眼睛的看到!”攥的拳头咯吱作响,咬牙切齿的样子唬的屋内的所有人脸色皆是一变。
各房姨娘都知道,若不是夫人艾氏生下了一对争气的龙凤胎,她早就被生吞活剥,连渣滓都剩不下了。
这时就听一声清脆婉转的女音传进众人耳中。
“姐姐——姐夫——”一个娇俏的身影走了进来,天生的风流媚态,面相妖娆,虽然五官不怎么出彩,胜在年轻靓丽,别有一翻风情,便是当家夫人艾丰宁的妹妹姬宁。
“见过四小姐。”曾瀚涛的姨太太们向姬宁福了福身子,恭敬的施礼。
曾瀚涛脸色一变,心底竟涌起几分厌恶,这个女人他不找她算账,她怎么还送上门来了?他不禁担心的看向凝玉,然后冷声的对姬宁道:“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向姐姐道歉的…”姬宁见众人都在,不禁心中暗喜,她要的就是人员齐全,才好摊牌。她说着,泪水连连的向姐姐跪下身子:“妹妹对不起姐姐…”
凝玉冷笑的看着她表演,心说很好,你果然按照我的计划来了。
艾氏不明所以的慌道,赶紧扶起妹妹:“起来说话,有话好说,何必行此大礼,坐下慢说!”
曾瀚涛急的手心都是汗:“你有什么话,也不用现在说!”
“不——我要说。”姬宁握住姐姐的手,哭泣道:“我做了件对不起姐姐的事情…还请姐姐原谅…”
筠玉隐约察觉到了其中气氛的诡异,冷冷的瞪着小姨。凝玉自然发现了哥哥的情绪变化,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当初捉奸在床的事件发生后,筠玉哥哥开始提着鞭子去抽小姨,结果却被小姨假装柔弱的向父亲狠狠告了一状,父亲便罚了他去大同前线做督军。
自此父亲感情淡薄,要不然也不会在以后的吵架中,因为父子有隔阂而导致应对不利,被皇帝将曾家掀了个底朝天。
艾氏见妹妹只顾哭泣却不开口,不禁也急了:“你倒是说啊…”
姬宁暗中得意,泪流满面的缓缓开口:“我…我…其实…”可是不等她说完,就听一旁的外甥女凝玉突然啊了一声,惊呼道:“父亲,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是冯嬷嬷!是冯嬷嬷,冯嬷嬷把我弄进湖里的!”
艾氏一惊,的确她好久没看到自己的教养嬷嬷了。
筠玉道:“你说清楚!”
“…我让冯嬷嬷去给我捡镯子,冯嬷嬷不去和我顶嘴,还与我撕扯…这时小姨正好来到湖心亭,看到这一幕便训斥冯嬷嬷,还狠狠推了冯嬷嬷一下,冯嬷嬷就掉进湖里去了,我当时站的近,被连累的一并掉了下去。”
姬宁没料到凝玉会如此胡说,张了张嘴巴:“你!你说的不对!我根本没推冯嬷嬷!”我推的是你。
凝玉睁大眼睛,故作无辜的质问:“那我是怎么掉进湖里去的呢?爹爹,您看到当时的情景了吗?”
“当时的情景,和凝玉讲的一样。是你妹妹和冯嬷嬷发生了争吵,连累了凝玉。”不管从哪方面考虑,他都不能让真相公布于众,他对姬宁道:“向你姐姐道歉吧!”
“姐夫?!”姬宁委屈的唤他:“不是这样的…”
这时一旁戚姨娘瞧出了蹊跷,微笑着插嘴问:“那不知,四小姐到底想说什么?妾身总觉得四小姐似乎还有难言之隐。”
姬宁镇定下来,打定主意就是要爆出和姐夫的奸情,她再次向姐姐哭道:“姐姐,其实我今日去湖心岛是去见…”
“嬷嬷…冯嬷嬷…”艾氏恍然的念叨:“她落水了…她死了吗?”不禁眼泪滑出眼眶,悲伤从心底涌起,根本没听到妹妹的说话。凝玉见母亲的样子,便知母亲情绪不稳,马上坐起来,使劲推下了要说话的姬宁,扶住母亲唤道:“娘——娘——您醒醒!”
艾氏身子本就柔弱,又听到陪伴自己数年的嬷嬷横死的消息,一时承受不住哀伤,唔了一声,竟然昏了过去。
屋内登时乱成一片,没人再有闲心关心姬宁,全都上去看夫人,曾瀚涛更是当仁不让的守护在自己妻子身边。
凝玉便趁此机会,甩给姬宁一个讥讽的笑容,姬宁气的绞着帕子,恨恨的回瞪她。这个眼神被筠玉捕捉到,他狐疑的看向自己的小姨,然后望向自己的妹妹,寻求答案。
姬宁多少忌惮姐姐的儿子,曾家的嫡长子,慌张的低下头,一时不敢多言语。
曾瀚涛亲自抱着昏迷的妻子出了女儿的卧房,向自己和妻子住的上房快步走去。原本守在凝玉这里的几房姨太太,也都随之跟了出去,姬宁苦于姐姐昏迷了,找不到和盘托出的机会,不知何去何从。
“四小姐请回罢。”筠玉这时走到她面前,冷冷的说道:“或者您想和我一起去找人捞冯嬷嬷的尸体。”
“我,我是你的小姨,你竟不对我使用敬称!”
筠玉哼笑道:“你只是艾家庶出的女儿,而我是镇国公府的嫡长子,若是不喜欢四小姐的称呼,我只有直呼其名了。”说罢,一招手道:“来人,送四小姐出府!”
“哼!”姬宁一甩帕子,跺着脚走了。
待姬宁走了,筠玉冷看还在房里的止菱:“你怎么还在这里?”
止菱柔柔的笑道:“回大少爷,我不放心妹妹,想留下来照顾妹妹。”
不叫的狗才咬人。止菱历来是柔柔弱弱的模样,而父亲最吃这套,以为这个女儿性子柔弱,在家受欺负,便多加照顾。筠玉却不吃这套:“你回去罢,去和其他几个弟弟妹妹们说,也不用过来看了,专心用功读书就是了。”
止菱只得听从命令出去了。
屋内只有自己和哥哥了,凝玉便抓住哥哥的衣袖,道:“哥…其实是小姨推我落水的…”便一五一十的把姬宁的所作所为说了。筠玉听罢,简直暴跳如雷:“艾姬宁那个贱人!”“哥…我有个计划…”凝玉提过哥哥的耳朵,嘀咕了几句,然后挑眉问:“可行吗?”筠玉摸着下巴,须臾笑道:“是个好主意!”
007 准备出击
凝玉到底是从水里被捞出来的,坐起来和哥哥多说了几句话,不免觉得定浑身开始发冷,立即躺回被子里,而筠玉则去察看打捞冯嬷嬷尸体的情况,过了一会,他回来了,身后还跟了一个丫鬟。
那丫鬟细眉细眼,皮肤白净,低眉顺眼的样子似乎在哪里见过。那丫鬟低语道:“小姐,老太君一会来看您,让奴婢先过来通知一声。”
想起来了,是祖母杜太君的贴身丫鬟绿川。凝玉撑着虚弱的身子道:“何劳祖母来见我,替我回祖母,等我身子养好了,去东苑见她老人家。”祖母只育有父亲一个嫡长子,却安然养育长大,还在丈夫死后,让儿子顺利袭了爵位,在争斗激烈的公爵府后院,有这样的手段,自然不是等闲之辈。
只是这位杜氏不喜欢凝玉母亲的柔弱性子,对这个儿媳妇千般的看不顺眼,自然也待见儿媳生的女儿。凝玉重生之前对这位冷冰冰的祖母也不亲热,时间久了,皆知道对方和自己不亲近,关系愈加疏离了。
绿川领命回去了,果然杜氏没有亲自过来,那意思很明了了,是让凝玉病好了,自个上门去。当然也可以理解为,她对这个落水的孙女并不怎么挂心,并不急着知道她的安危。
凝玉床上又躺了一日,便下地走路了。第二天筠玉又来看她,还带了个凝眉大眼的丫鬟,骨架也颇大,看着有几分男相。
“自打落英前年病死了,你身边就没再留丫鬟伺候,这可不行。她是我房里的,拨给你用。如果再遇到不讲理的婆子,敢对你动手,她能护着你。”筠玉朝那丫鬟努嘴:“跪下,给小姐磕头,认了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