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立即跪下,磕了个头:“奴婢见过凝玉小姐。”
要是别人给她的丫鬟,还真不敢用,不过她是从哥哥那里出来的,就放心了。况且以后办事当真得有个帮手,正好收下她,以后留为己用。凝玉想了想,说道:“你以后就叫碧珠吧,在我跟前做事。”
碧珠道了声是,可是脸上并无什么喜悦的表情。筠玉适时解释道:“她就是样子,话不多,不过手脚还算利索,伺候人也上心。”
“咱们商量好的事情,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凝玉小心翼翼的说:“可不能出岔子。”
“都办妥了,这你放心。”筠玉冷笑:“等着那贱人好看罢。”不过目光转回妹妹脸上,立即重现了温柔:“三日之后的围猎,你当真要跟去吗?”
“去是一定要去的。否则我放心不下,决不能给那个狐狸精半点机会。”凝玉道:“你也看到了,一个冯嬷嬷死了,母亲都难过成那个样子,若是知道父亲他…还不知道母亲会难过什么样子呢!”
“冯嬷嬷那个恶仆,敢对你动手,相信母亲只是一时伤心她的突然去世,倒未必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但愿如此。不过,有咱们两人在,旁人休想动母亲一根毫毛。”
筠玉愤然颔首:“你真那么肯定,父亲会带着小姨去围猎?”
“当然,这可是他们难得的缠绵机会,能避开家里的人,快活似神仙的在郊外住上几日呢。”
当然肯定,在她记忆中,就在母亲撞到两人的奸情的几日后,父亲就让姬宁男扮女装随他出猎,如胶似漆,将母亲气的咳血。只是在重生之前的那次,哥哥因为抽了姬宁几鞭子,被禁足在家,并未跟随,当然也没有自己。
可这此不一样了。等着瞧吧,艾姬宁。

广川王乃是先皇四子,今上母弟。但他对朝政不关心,一心当个闲散王爷,每日不是品酒赏花就是骑射游猎。皇家专用的狩猎园囿,在春季本是关闭,让兽类生育繁衍的,但因对方是广川王和新承爵位的镇国公,便特许进去,让两队人马进入了皇庄。
凝玉骑马跟在哥哥身后的队伍中,将帽檐拉的更低,遮住眼睛,但是目光始终没有放开父亲身后的一个清俊的随军。那便是男装打扮的艾姬宁,这会隐藏在队伍中,跟在父亲身后,寸步不离。
而哥哥筠玉按照两人当初的计划,装作全然不知,任由艾姬宁混进队伍中。
进入正式的猎场后,护军分散开去从四周驱赶野兽,让王爷和镇国公父子狩猎。
“皇叔,今日小侄断不会再输给你!”这时在广川王身旁的戎装少年,勒紧缰绳笑着说:“不知道,皇叔敢不敢赌一赌!”
凝玉一怔,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曾被父亲上书过继去云南,而将王位让给庶出的慕容烨诚的嵘王世子慕容烨岚。她赶紧看向四周,既然他来了,那么不知道烨诚这厮在没在这里。视线扫了圈,并未见到烨诚,不禁有些失望。
“如果我比皇叔打到的猎物多,皇叔就得将你的扳指送给我!”
广川王哈哈一笑:“可以,就怕你没这个本事。今日有镇国公父子在,别说是你了,就是皇叔我都没有自信能猎到几只!”
曾瀚涛的心思只在姬宁身上,嘴上含糊道:“殿下过奖了。”那天看到了姬宁把女儿打下湖中,他的确生气了,和她许久没有联系,可是她让人送信来说有隐情,要当面和他说。什么隐情呢?凝玉那天没有供出姬宁来,不知道是她真的失忆了,还是有意袒护小姨。另外,为什么湖中真有冯嬷嬷的尸体?
这些都是谜题。
突然嵘王举着马鞭直指前方,兴奋的喊:“鹿在那儿!”说罢挥鞭策马奔驰而出。筠玉少年性子,这时也忍不住热血沸腾,也随着世子策马追了出去。凝玉是将门虎女,自然不甘落后,也跟了上去。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离府出行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镇国公府上下,都知道二小姐擅自离府,现在不知所踪了。
008 借刀杀人
凝玉生在武将之家,从小耳濡目染,骑马射箭无一不通,但悲哀之处在于,身为女儿身永远不可能像哥哥一样驰骋战场,连最简单的游猎都要受到限制。而今日,扮作男儿身,她可以暂时抛下顾及,尽情玩乐。
她策马跟在哥哥身后,忽然嵘王世子追逐的那只鹿出现在不远处,没做多想,立即本能的拔出一只羽箭加在弓弦上,瞄准后一箭射出。她兴奋的看着羽箭射出直奔那只鹿,但是就在羽箭马上射到鹿身上的瞬间,自己的羽箭突然被旁边窜出来的一支箭打的飞了开去,落在地上。
“哈哈——殿下好手段!”
凝玉循声望去,只见嵘王还保持着刚一刻射箭的姿势,而他身后的随从正在拍手叫好,刚才那声称赞便是随从发出的。嵘王世子很是受用这个夸奖,自信的微微颔首,然后朝凝玉不屑的瞥了一眼,继而再次在弓弩上搭上一支羽箭,瞄准那只鹿。
凝玉争强好胜的性子被激起来,立即迅速的拔出一支箭迅速射出,直接射中了那鹿的脖子,那鹿应声倒下的片刻,嵘王世子的箭还没来得及射出,夹在指间。
“抱歉了,殿下。”凝玉扬起下巴朝嵘王世子不屑的笑了笑。
“你好大的胆子!”嵘王世子随侍扬起马鞭弩指凝玉:“你敢抢殿下的战利品。”
“鹿活蹦乱跳的在那儿,谁射中的算谁的,怎么算抢殿下的呢?”凝玉保持着微笑,慢悠悠的说。眼看着面前的清俊少年气的涨红了脸,才觉得有些可能玩大了,对方毕竟是皇族,如果真计较起来,自己真不好脱身。
这时一直奔在前面追逐其他野物的筠玉折返回来,见了这个场景,明白了个大概,心里明白大事不好,赶紧向嵘王世子赔不是:“殿下息怒,他是我二弟,年幼不懂事理,冲撞了殿下,望殿下海涵,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吧。”然后朝凝玉使了个眼色:“止源,还不快过给殿下赔罪!”
止源是父亲庶妾生的儿子,凝玉这会顶着他的名号下了马,走到嵘王世子马前,抱拳赔不是:“殿下恕罪!”
“哼!”嵘王世子问筠玉:“你带自己的弟弟来狩猎,本王怎么不知道?”
“他是…我姨娘所出,不能算成是镇国公府出的正式狩猎人员,所以没有上报。”筠玉扯了个慌。
“原来是姨娘生的!”嵘王世子轻蔑一笑,对凝玉道:“本王不和你这个奴才计较,滚下去吧!”
凝玉心中道了声忍,低着头重新骑上马,跟随在哥哥身后,一言不发,恨不得把自己的存在感淡化成空气,不让世子察觉。筠玉则和嵘王世子有说有笑,准备继续去追逐下一个猎物。趁世子不注意,筠玉朝凝玉撇嘴,让她离开去父亲那边看看。凝玉微微颔首,准备调转缰绳,去找父亲和小姨。
“哎,曾止源,你要去哪里?”世子突然回眸发问。
凝玉心里骂道,你记性倒是好,一遍就记住了。她低眉顺眼的回道:“我冲撞了世子,理应离去。”
“别去了,就跟着你哥哥罢。”
筠玉立即说:“殿下,他是偷偷随我出来的,凑凑热闹就让他回去吧,否则被我父亲发现了,恐怕…”
“哼!”世子冷冷一笑:“庶出的就是这德行,出来玩,还得偷偷摸摸的。”凝玉眼观鼻鼻观心,心里默念反正世子骂的是止源不是她,不要和他计较。世子见凝玉没什么反应,乏味的摆摆手:“去吧,哪日若是想玩,就来找本世子便是了。”
凝玉心中冷笑,谁会去找你。得了世子的同意,她策马掉转方向,疾驰而去,直奔父亲和小姨的方向。等凝玉走了,世子看了她的背影对筠玉道:“你这个弟弟,虽然长的女里女气,骑射功夫倒是不错。”
筠玉一脑门子冷汗:“殿下过奖了。”
希望自己的妹妹不要被这个小插曲干扰,成功完成计划。
凝玉一阵疾驰,终于赶上了父亲和广川王的马队,瞧瞧的跟在后面,等待时机。过了一会,终于父亲和广川王单独分开狩猎了,她默默的跟上去,隐藏在马队中奔驰。
进入密林之后,阴气刺骨,众人皆高度紧张,因为丛林深处可能有猛虎出现,如果逮住了一只老虎,无疑会给今次的打猎的成绩增加筹码,以致最后赢得胜利。
突然只听‘呜嗷’一声从旁边的树林中窜出一只斑斓猛虎,马匹受惊发出嘶鸣,顿时马队乱成了一团。凝玉驽马技艺高超,也避免不了自己的枣红马受惊,狂奔出一阵路程,更别说其他人的了。
一时间马队散了一半的人。等凝玉重新回到原地,只见地上散落的都是羽箭,人都不见了。
父亲和小姨一定在附近。凝玉勒紧缰绳,仔细在密林中寻找。终于被她发现了姬宁一个人骑着马在林中像只无头苍蝇急的团团转。凝玉记住她的所在后,立即调转马头去找父亲,寻了一会后,发现父亲和几个随从也在焦急的寻找着什么。
不是刚才那只老虎就是自己的小姨。
凝玉悄悄拔出一支箭,瞄准父亲的耳边后,弓弦一松,射了出去。那支箭擦过曾瀚涛的脸颊,射中身后的大树,登时引起了慌乱。
“不好,有刺客!保护爵爷!”
凝玉看准机会,又来一箭,仍就射偏,并且故意将自己的身影在密林中闪了下,让他们发现。
“抓刺客!”随着身后的怒吼,凝玉赶紧骑马跑开,引着他们到自己的目的地去。
她穿着镇国公府邸统一的随从服侍,和其他人一模一样,当然和艾姬宁的也一样。
艾姬宁在原地打转了一会,突然就听前面传来快马奔驰的响声,不禁大喜过往,一定是姐夫来找她了。她笨拙的紧了紧缰绳,向前方行去,却在身体闪出一棵树干的瞬间,胸口迎面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击中,栽下了马。
她躺在地上,才发现自己的胸口插了一支箭,而血正从心窝汩汩流出。
而马蹄声在她身边停下,有一个人走到她面前,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姐夫。
曾瀚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姬宁?”怎么会这样,自己射的明明是刺客啊。
009 逼问实情
他明明追逐的是刺客,怎么会变成他的小姨子艾姬宁呢?曾瀚涛怔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的随从中有认识艾姬宁的,知道她是时常和爵爷暗自相会的女人,见了这个突然也一下子愣住了。很快曾瀚涛就反应过来扑向姬宁,声嘶力竭的哭喊:“姬宁!姬宁!”
这时他的随从突然拦住他:“爵爷,不能碰啊,衣服上沾了血,一会王爷问起来,没法交代!”
一语惊醒梦中人,曾瀚涛后退了一步,看着奄奄一息,已经陷入昏迷的姬宁逐渐恢复了冷静,他闯了大祸了,如果姬宁死在这里,他不仅没法对广川王解释为什么会带入猎场,更没法对自己的妻子解释,为什么她的妹妹会死在森林中。
另一个随从此刻蹲下身,试了下姬宁的鼻息,对曾瀚涛道:“爵爷,人死了。”
“死了?”曾瀚涛心脏骤停了一下,不过立刻沉静了下来,事已至此,他必须保住这个秘密,姬宁死了,他必须保证自己的妻子丰宁不会知道这个秘密:“你们速速动手,把这个刺客埋了!今天发生在这里的事情,谁要是泄露半个字,我就要他全家的命!”他凶神恶煞的低吼,他知道,他现在的表情一定十分狰狞。
“是。”随从们立即应声,然后迅速的开始动手挖埋尸的坑洞。
死的是谁已经无关紧要了,重要的是自己能够活下来。

凝玉奔出深林后,回头没看到父亲的随从们追出来,便猜测出了他们不准备把艾姬宁的事情公布于众了,不出意外这会应该在处理尸体。她不禁长舒一口气:“刚才真险。”
不过棋胜险招,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根除艾姬宁这个人。
这时就见不远处嵘王世子和筠玉所带的人马踏着滚滚的尘埃奔驰而来,凝玉赶紧迎上去,朝哥哥使了个眼色,暗示他目的已经达成。筠玉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装模作样的对凝玉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不是要回府吗?”
“…我…守门的将领不放行。”凝玉答。毕竟在狩猎期间,皇庄有卫队守护,不许人员随意进出。
“你真是多事!”筠玉无奈的说:“那就先别走了,留在我身边吧,一会别让父亲看到你就是了,否则少不了抽你鞭子!”
嵘王世子听到这个,立即道:“既然这样的话,本世子可以先将牙牌借给你,你可以先拿了回府!”说完,对随从招了招手,指着凝玉道:“把牙牌给他!”
“是。”随从取下牙牌双手递给凝玉:“小少爷可以凭借此物任意出行皇家属地。”
“这…”凝玉为难,她真不明白,为什么要嵘王世子刚才对她态度恶劣,现在又要这么帮她。谁知她的犹豫,惹怒了世子,世子一甩马鞭,怒道:“你要藐视本世子的好意吗?”
筠玉忙劝妹妹:“还不快谢世子的美意!”
凝玉只得接过牙牌,对世子拜了拜:“谢世子美意。”然后策马持着牙牌奔向皇庄的入口。她凭借牙牌顺利的通过守卫的盘查,出了围猎场,一路向镇国公府赶去。
猎场在郊外,就算她马不停蹄的奔跑,到那家时也已然是傍晚时分了。她悄悄的从宅子门后溜进去府中,刚回到自己房间换了衣服,就听门咣当一声被推开,父亲的小妾戚氏站在门口,插腰笑道:“呦,二小姐,您可回来了!老祖宗和夫人为了找您,差点把咱们侯爵府翻了个底朝天呢!”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这般和我说话,凝玉不禁动了怒气,但是嘴上冷笑道:“所以戚姨娘就幸灾乐祸来看热闹了吗?”
“你!”
这时只见碧珠从外面进来,双颊红肿,一见便知是挨了不少耳光。凝玉不仅迎上去,心疼的问:“谁打你了?”
不等碧珠回答,戚氏阴阳怪气的说道:“这可是个好丫头,打的嘴角淌血,就是不吐露你的去处呢!你今晚上要是不回来,就得给她上大刑!”
凝玉听了这话,从心里涌起一股暖意,至少碧珠这个丫头靠得住。
“小姐,刚才夫人派奴婢过来再看看您回没回来,现在您回来了,随奴婢去夫人在的上房吧。”碧珠低声道,嘴巴内全是伤口,这会说话疼的很。
凝玉瞧出了碧珠的伤势,眼睛一转有了主意,照着碧珠的胳膊作势拧了一把,训斥道:“你这蹄子,不该说的时候乱说,该你说了又不说,我去哪里了,你能不知道?!你不跟我娘还有老祖宗说,是成心作践我呢吧!等我回跟娘亲解释完,回来扒你的皮,你哪儿都不许去,给我去墙角跪着!”见碧珠不动,狠推了一下:“还愣着?!”
碧珠虽然不明白小姐的意思,但也按照命令默默的去墙角跪好。
凝玉瞥了眼戚姨娘,继续骂碧珠:“还有,你这蹄子嘴巴不好使,眼睛也不好使,连个门都守不住,阿猫阿狗没资格进我这闺房都给我放进来了,你当我是谁?”
戚姨娘听出是骂自己,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虽然心里恨,但对方是嫡出的小姐,她不过是个妾,爵爷宠着是半个主子,不宠着便是个奴才,不敢直接和凝玉直接叫板,生生忍了。但不要紧,一会老太君审问凝玉这嚣张的丫头,有她热闹看的。
“哎呦我的二小姐,您别跟她一般见识了,老祖宗怕是等急了,您快过去吧!”
凝玉朝戚氏冷笑:“恐怕有人比老祖宗更着急吧。”然后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直接走在前面出了门,向着老太君所在的东苑走去。
凝玉一走进上房就见自己的祖母绷着一张灰白的脸,表情阴沉。自己的母亲站在一旁,看到她先是微微放心舒了口气,继而也露出责怪的眼神了。
老太君将手里的拐杖使劲的往地上砸了砸,没好气的问:“凝玉,你是打哪回来啊?能不能告诉祖母啊?”
这时站在老太君身后的止菱叹了声,然后柔声劝凝玉:“妹妹,快些说了吧,瞧把祖母担心的,你如实说了,向祖宗认了错,老祖宗不会怪你的…”
这句话厉害,看似是替她求情,其实是坐实了她的罪名,
010 装疯卖傻
凝玉微微抬头和祖母严厉的眼神对望了一下,马上装作胆怯的低下了脑袋:“我…我…”
太夫人便断定凝玉是私自离家野游去了,想起今个是自己儿子翰涛和孙子和广川王狩猎的日子,便也猜出了七八分,不禁恼怒的训斥道:“亏你还是侯爵府的千金大小姐,你看看你做的事情,眼瞧就要到了出阁的年纪,你不在闺房内做女红刺绣,却跑出去骑马弄箭,你到底想不想嫁人了!”
除了止菱外,还有凝玉的三个庶出弟妹,止源,止清和止媚,止媚比凝玉小一岁,这会站在自己生母苏氏旁边,抿嘴偷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嫡女,是最让人难堪的事,艾氏替女儿难过,马上劝道:“老祖宗,凝玉年纪还小,不懂事…”不等她说完,太夫人的怒火便转移到她头上,劈头盖脸的训道:“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如果你真的身子没修养好,就别忙了,让伊雪帮你处理府内的事情罢。”
太夫人口中的伊雪便是曾瀚涛的庶妾苏氏,她是曾家一个旁支的庶女,曾瀚涛娶了嫡妻后,便纳进来做妾,因为论起辈分该叫曾瀚涛表哥,为了显示亲近,不叫爵爷也不叫老爷,只称呼曾瀚涛表哥,来凸显自己身份的特殊。
苏伊雪站在一旁听了这话,将自己的女儿止媚往自己怀中揽了揽,故作推辞的说道:“老祖宗这话不能随便说呀,姐姐掌管府中事物多年了,我哪行啊。”
果然一听这话,太夫人便立即反驳道:“你没做,怎么知道不行?”
眼看自己的母亲就要因为自己受牵连,凝玉心说,顾不了那么多了,爹,对不起了。她清了清喉咙:“老祖宗,我说就是了…不过只能告诉您一个人。”
“就摆在明面上说!”太夫人低哑着声音吼道:“你又没做见不得人的事情,怕什么。”
“做了见不得事情的不是我,另有其人。”凝玉毫不畏惧的冷笑着扫了一圈屋内的人,仿佛她掌握的是他们的秘密一般,唬的那些人皆是一怔,接着开始担心起凝玉的接下来要说的话了。
深宅大院,谁都不怎么干净,做的不利索,难免落下把柄给别人。
凝玉这丫头,是不是发现自己什么纰漏了呢?
“另有其人?谁呀?!”太夫人也目光阴沉的扫了眼屋内的人,然后眯着眼睛对凝玉道:“看来你是不会当着别人的面说的了。”
“嗯,我只讲给老祖宗您听,这家您说了算,旁人都做不得数的。”
这个家真正的主人,既不是自己的母亲,也不是苏伊雪,只有您,太夫人。凝玉这话无疑是在提醒苏伊雪注意自己的身份,她想管理爵爷府,抢的不是母亲的权而是太夫人的权。果然太夫人对这话颇为受用,对屋内的人说道:“其他人都出去,凝玉单独留下来。”
其余的人,虽然既好奇又担心,但是太夫人下了命令,只得遵从,施礼完毕后都跪安了。
等旁人都走了,凝玉暗暗在袖中掐了自己一把,疼的自己出了几滴眼泪,然后吸了吸鼻水,对自己的祖母泣道:“老祖宗,我爹他,他受委屈了…”
太夫人一怔,提起自己的宝贝儿子,她立刻绷紧了神经,赶紧拉过凝玉的衣袖,拍着她的小手焦急的问道:“你说你爹怎么了?”
“我爹他,他被艾四小姐给骗了。四小姐明明说要嫁进咱们侯爵府,伺候爹爹,可是我昨个听说她竟然在和徐总兵的儿子谈婚论嫁,我不信,今天出去打探,果然是这样的!”
太夫人听的云里雾里:“四小姐?你娘的妹妹吗?她什么时候要嫁进咱们府里了?”刚说完,她自己就想明白了,一定是自己的儿子和小姨子有染,还叫凝玉知道了,不禁怒火从心中烧起来,啐了口骂道:“翰涛啊翰涛,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非要吃窝边草!”
凝玉引袖擦了下眼角不存在的眼泪:“老祖宗,我答应过我爹和小姨,这件事绝不和别人说的…可我今天却告诉了您,他知道一定要骂我的!呜呜呜…”
孙女告密给自己,就是自己的亲信。太夫人将凝玉的头按在自己肩头,安慰道:“你做的对,老祖宗替你撑腰!这种事你早就该告诉我!别怕,别怕。”
“小姨是我娘的妹妹,爹说如果她嫁进来,还能照顾我娘…所以我一直很期待她能嫁进来的,可是我今天发现她不禁已经定亲了,连婚期都临近了,她是不是骗了爹,也骗了我们?”凝玉眨着无辜的眼睛,以清澈的眸子对视自己的祖母。
太夫人看着凝玉“傻乎乎”的样子,不仅摇头叹息,真是个傻孩子,竟然认为自己母亲的妹妹勾搭自己的姐夫,嫁进来后会照顾的母亲:“你啊你啊…真该长长心眼了。大人的事,你别再管了,想你娘亲过的好,你这个做女儿的要亲力亲为,不要指望旁人!你年岁也不小了,要想你娘在府中的地位能稳得住,你就得嫁个好人家给她长脸。有打探消息的功夫,不如在闺房习作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