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孱弱的身子却从小就被送到军营里历练,却出人意料的军功赫赫,只有当身体不堪重负时才会回京修养…
也许是连池的眼神太过炙热,让迷傲顺着视线看到了专心盯着他的女孩,他居高临下的望着一切,眼中闪过事不关己的淡漠。
连池微微一愣神,但就是这愣神的一刹那,被身后的大妈撞了一下,当下神情就有些恍惚,脑袋有些昏沉。
“我的娃啊,你爹再不是东西喝醉打了你,但你也不能离家出走呀,快把为娘担心死了,走走,我们回家。”说完将身体有些发软的连池拉倒怀里,然后母女情深的离开了。
楼上的迷傲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眼神并没有任何波动,这时一个黑衣人凑到他的耳边不知说了什么,让他立马起身离开。
一颠一颠的感觉让连池清醒过来,发现孤身一人双手被绑在马车里,听见外面的两个人的对话,连池慢慢的清醒了头脑,让自己冷静下来。
“老大,你说这么好的妞儿为嘛不送到青楼里去卖个好价钱,非得送到穷乡僻壤给了乡下瘸子做婆娘。”
“别管那么多,东家给的钱多咱做好事儿就行,不过,那小娘们的样子还真是销魂。“被称为老大的人话锋一转,也对马车里面的连池起了非分之想。
“老大,这样姿色的妞儿可不多见,给了那瘸子之前,你说我们要不要…”说完廖有深意的挑了挑眉毛往车厢里望,坏笑着。
“哈哈,说的也是,老子活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妞儿,看那雇咱的东家就不俗,没准是个贵族小姐呢,不好好享受一下,对不起列祖列宗。”说着停下马车就想要进入车厢行不轨之事,另一个虽心有不甘,却也没胆子拔头筹。
在那名“老大”掀开门帘之前,连池迅速进入空间,拍了拍剧烈跳动的心跳,听着两人暴怒,互相指责,在声音渐渐远去之后,又停了一段时间确认两人没有去而复返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出了空间,努力挣开绑着双手的绳索,除了感觉到疼以外,并没有任何松动。
索性也就不管双手被绑,下了马车就疯狂的往来时的方向逃去,谁知道那两个无赖会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个岔路口,连池只觉得全身都没了力气,但沉重的双腿仍然在自动的奔跑,就在连池觉得眼前发黑实在坚持不住,想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的时候,运气非常不好的碰到了那两个无功而返,垂头丧气的无赖。
连池望见他们的时候,那两人貌似也望见了她,面部突然变得凶恶了起来,往连池的方向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连池面色一青,哪里还顾得上休息,立马往另一个岔口跑去,连池身上了力气越来越少,此刻只恨平时为何没习得一招半式,否则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任人鱼肉了,连自己都没办法保全,还谈什么复仇。
眼看着两人离得越来越近,想要摆脱两人是不可能的了,只好找个隐蔽的地方暂时脱离两人的视线,好躲回空间,自己有空间的事情必须得隐蔽些,不然只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于是立马改变了路线,往山林中跑去,没一会儿,隐隐约约的听到些人声,心中不由一喜,于是加快脚步前往。
等看到眼前的景象之后,一个腿软就摔倒在地上。
遍地的鲜血染红了草地,数十个尸首混乱的倒在地上,有个死尸瞪着惊恐的泛着红血丝的双眼就这样直直的与摔倒在地的连池对视着,一瞬间竟让她想象前世被行刑的那个场面,是否也是遍地的鲜血,外祖遗部是否也像那个人一样死不瞑目。
连池稳定了下心神,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双腿却扔固执的站了起来。
是他?!
瘦削羸弱的身躯,苍白的脸庞,因止不住的咳而向前躬的脊梁,一袭黑衣衬得他分外憔悴,就算如此也丝毫抵挡不住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尊贵以及疏离的气息,除了迷傲还会是谁。
身后跟着两名同样黑衣的随从,这样的场景不由得让她想起那个给他递手帕的侍从,是否就在这两人之中?
站在他对面的与他对峙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与他苍白的气色不同,那名少年气色好的离谱,面色红润不说,长的几乎跟他差不多高,头发乌黑,只有脸部的稚嫩透露出了他真实的年龄,此时脸上充满了怒气,就像是…就像是一只发怒的小狗,对着要抢走自己骨头的迷傲不断发出“嗷嗷嗷~”的警告声音。
在打量两人的连池,浑然不知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她,凌乱的发丝,雾蒙蒙的双眼,有些脏兮兮的服装,却掩饰不住玲珑剔透的皮肤跟不点而红的双唇,不但不显狼狈反而添了些妩媚。
气氛陡然诡异了起来,虽然都没有说话,但连池明显感觉到了气氛的压抑,在清朗的春日里,竟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若不是她定力够强,早就落荒而逃了,但是这种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那两个无赖就追了上来。
“小姐,您不要难为小的了,赶紧让小的回去交差,私定终身可会坏你名声的…”
连池一听,心里暗恨这两个无赖真是卑鄙,“我没有,是你们绑…”
连池的话还未说完,两个无赖就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巴,想要将她抬走,完了之后还欲盖弥彰的说了句,“小姐,老爷吩咐过了,您要是执迷不悟,就用强的,无比要将小姐带回府。”
连池不断的挣扎着,却一点力气都没有,眼睛不断的向迷傲两人求救,但迷傲仍是不为所动。
少年倒是兴致勃勃的看了一场好戏,喝!还真有意思,家里的刁奴竟有敢绑着主子双手的,还敢直接对主子动手动脚,啧啧啧,敢不敢再假点。
少年看了看迷傲那一副不动如山的模样,刚想来个英雄救美就被人抢了先。
两男三女穿着常服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当看到连池正被两人欺辱时,最年长约四十有余的那个男子立马过去三下五除二就将两个无赖打到在地,三个丫鬟一样打扮的女子即刻上前扶住了连池,解开了绑着她的绳索。
“老奴凌云来迟,让县主受惊,罪该万死,请县主降罪。”年长的男子立马跪在了惊魂未定的连池面前,虔诚的进行了跪拜。
在三个丫鬟的安抚下,连池渐渐恢复过来,疑惑的看着一前一后跪在地上的两名男子,对他们连池似乎有些印象,因为两人应该是府里的,就连着三个丫鬟,年纪都不大,两名只有十一二岁的丫鬟是没见过的,那个稍微年长一些跟她年岁相当的应该是她院里的三等洒扫丫鬟。
只是看几人的身手,都像是练家子,并且不是泛泛之辈,为何会在赖府做最低等的杂役呢。
但是此地并不适合交谈,因为来时情况特殊,所以回去时云叔怕委屈了自己,便请求迷傲等人捎上一路,出乎所以人意料的,迷傲竟然同意了。
连旁边的那个少年也一脸不可置信的叹道“铁树开花”。
迷傲的马车非常舒适,连池猜想可能是为了照顾他的身体,虽然对马车中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但并没有四处张望,因为马车中还有两位男子,自己虽然比京城中的闺阁小姐见识的多点,但毕竟还是知道不能与男子共处一室的道理,所以多少有些拘谨。
与连池相同,迷傲一路上也是一言不发,甚至都没有问她的身份,倒是那个白衣少年一直不断的询问她,“你是不是就是凌王爷的外孙女呀。“
“听说你嚣张跋扈不敬尊长,是不是真的。”
“哦哦,还有,听说你弄伤庶妹,是故意的吗。”

诸如此类的问了一路,但连池并没有回答,最后少年也有些悻悻的不说话了,只是坐了一会儿挪挪屁股,再一会儿想动动脖子,再然后伸个懒腰…
“彭”撞到了头,然后一张娃娃脸可怜兮兮的望着不动如山的两个人,将刚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泛着泪光又做了下去。
马上要到赖府了,连池想要道谢,却发现迷傲的神情不对,脸色通红,像是在隐忍着什么,刚开口想询问一下,就又被他疏离的神色噎了回去,车厢内更加静了,就连白衣少年也谨慎的端坐着。
见到了赖府的大门,依旧是灯火通明,将镶有“赖府”两字的门楣照的异常光辉,连池却没有像现在般对赖府充满了厌烦,此刻,连池端坐一方,仪容自得,嘴角轻轻上扬,拘谨却又随和,是大家闺秀的标准模范,但在她看来,这样的自己前世已经做够了,就像是一个面具一样,但可悲的是,所有的名门闺秀都带着这个面具往来。
连池看到了早他们一步回到赖府的云叔跟如痴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见她之后急忙迎了出来。
一直想说的道谢终于是说了出口,被如痴扶下马车之后从容款款的向赖府走去,到了门口之后,回头望了一眼,却发现马车没有立即离开,车厢内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前世无力的咳嗽声与现在的重合在了一起,连池顾不得仪态,小步跑到马车前,掀开帘子,就听到少年的抱怨声。
“身体这么破还非得逞能来找我,小爷是谁,小爷会连几个小毛贼都拾掇不了吗?”虽然嘴里一直抱怨着,但还是不断轻拍着他的脊背,希望他能舒服些。
侍从见他发病,急忙掏出药丸送到嘴边,连池一下就想到了前世看到的那个居心叵测的侍从,能在他身边被他信任的,定是服侍时间长久的,没准就是那个侍从,连池急忙将药丸拍掉,引来众人的诧异。
就连云叔也皱了下眉,“县主…”
连池也被自己的动作惊到了,被众人直直的盯着,顿时有些慌乱,于是急忙拿出装了些清泉的瓶子,将它送到迷傲手中。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但迷傲仍然止不住的咳,根本拿不稳,于是连池亲自打开,想要喂他喝,“我这里有些秘药,可以舒服点,为避免药性冲突,所以不能再吃其他的。”连池赶紧将自己刚才的举动圆了起来
迷傲一直盯着那个瓶子,没有喝也没有推开,多少让连池有些尴尬,但转瞬一想,自己与他非亲非故,又是今天才认识,基本算是一个陌生人,若是她,她也不会喝,更何况还是生死攸关的事儿呢,想着就想要把小瓶拿回,却被人从手中夺了去。
连池看着迷傲将瓶子中的清泉一饮而尽,多少有些欣喜,她的清泉这样好,会不会也能让他的身体好起来呢?
如果能将他的身体调养好,日后娶妻纳妾,有子孙承欢膝下,健康顺遂也算是她对他的报答。
迷傲将清泉喝下之后,顺着清泉划过的方向,整个身体都舒展开,一股从未有过的舒服让迷傲不由得轻哼出声。
随后,眼神也清明了起来,略有些深意的看了眼连池,但连池却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因为早已转身进了赖府,明亮的灯光,将她的背影照的宛如白日,但留下了一抹细长摇曳的影子,瘦瘦的,弱弱的,却异常挺直。
回到院落之后,云叔便带着妻子孩子来见连池,连池的两个大丫鬟鄙夷的看着他们一眼,只当是向来攀附连池的,便就没有通报给连池,自作主张的将他们赶了出去,连池以前虽有护国县主之尊,却一直想做贤良淑德,能被后人尊为榜样的女子,因此也是个没有脾气的主子,于是院里的两个大丫鬟便日益猖狂了起来。
连池慵懒的斜靠在铺着白虎皮的榻上,面上还有些刚沐浴完的潮红,眼睛似闭非闭的望着近身伺候的两个大丫头,狭长的丹凤眼微微向上一挑,一股说不出的妩媚尊贵气息让两人一颤。
“朝云,彩月,刚刚外面是何人在喧吵。”声音柔柔的,就像是抚摸着棉花一样的感觉,让人说不出的舒服,两人觉得她有些变了,却又不知哪里变了,于是细细想了想连池最近的作为…
是变冲动了,否则也不会伤了二小姐,顶撞了老爷姨娘,这样一想,一颗定心丸让两人都放松了起来。
“没什么人,就是些个无赖想攀上县主,被我跟彩月打发了。”
“哦,那就是找我的了,你们为何没通报。”
“都是些赖皮子,是吸血虫,一旦沾染上了除非榨干你的血,否则是不会放手的,奴婢伺候县主多年,绝不会让县主沾上这样的人。”见连池语气不好,非但没认错,反而说出了一番大义凛然的道理出来。
“这么说,你们是为我好了?”
“是,县主是奴婢们的主子,为县主分忧解难是奴婢们的本分。”
“那好,既然这么为本县主考虑,就该知道做奴婢的都要听主子的吩咐,”说完对着朝云彩月挑了一下眉头,像是在等待着她们的答案。
“是,听主子差遣是奴婢们的本分。”
得到了预期中的回答,连池满意的眨了下眼,神情陡然一变,怒气冲冲道“大胆刁奴,竟敢自作主张,以下犯上,贬为三等丫鬟,没有本县主允许,不得近入内院。”
连池没有理会两个人的哭诉,叫来小厮就将两人拉了出去,两人看起来文文静静,比起世家小姐也是丝毫不逊色的,但此刻像杀猪般哀嚎着,像是要把所有人都招来似的,连池不由得皱眉捂住耳朵,招来一个小丫头将云叔他们找了回来。
云叔,前一世她也顶多是在年幼时偶尔见过几次,日后很长时间都没有再见过,就在连池疑惑的功夫,云叔便带着一大家子过来了,除了一个年长的婆子,还有八个年龄不一的男女,其中四人她下午是见过的,另外四人则明显的感觉年纪要小一些。
“奴才(奴婢)拜见县主。”
“云叔快快请起,您是长辈,连池怎会让长辈行礼。”
“应当的,应当的,主仆之礼不可废,无邪、如痴、如狂、如醉下午县主是见过的,还有拙荆、无忧、无愁、无悔、如梦还没来认主,奴才带来随您差遣。”
被点名的几个最小的如梦看起来不到十岁,几个男孩倒是都是十几岁的养子,“云叔好福气,与云妈妈恩爱异常,还有数名子女承欢膝下。”
凌云跟云妈妈倒是都是老实之辈,一把年纪了被连池这样打趣臊得满脸通红,“老奴只如痴一个,其他的孩子都是奴才领养的,期望能帮上县主一二,但都当做是自己亲生的一样。”
连池心中一阵感动,突然想起云叔姓凌,不禁想起了外祖,“云叔可是从外祖家来的?”
许是想到已经没了的凌王府,云叔不禁红了眼眶,“老奴是凌王府的家生子,老王爷没了后就到了赖府伺候郡主,没想同一年郡主也没了,”
说着声音里又一阵哽咽,然后又接着说道“郡主死前将县主托付给老奴等一众人,如今也就剩老奴跟拙荆还在赖府了,但老奴却辜负了老王爷跟郡主的托付,险些让县主遇险,老奴罪该万死。”
“一众人?那为何未见到其他叔叔呢?”连池从来都没想到,府中还有外祖家的忠奴,上一世除了外祖的遗部,可从未听过还有这些,甚至到死都不知道有云叔等人的存在,只对如痴这个三等洒扫丫鬟有些许印象,因与安陵御城成亲当日凤冠上少了一颗明珠,所有丫头都指正是如痴,因大喜之日不能重罚,便就将她逐出了府。
“走的走,死的死,便只剩老奴一家尚在了。”云叔的话说得虽轻,但连池还是感觉到了他沉重的心情。
难怪她上一世会对云叔一家一点印象都没有,只怕若不是这次她遇险,云叔恰巧与她想见了,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连云叔一家都不会在了吧。
“凌云听令,封为本县主正六品门臣,如痴如狂封为本县主贴身从七品女官,无邪、无忧、无愁、无悔为随行侍卫,如醉如梦提为一等大丫头,享自由身。”一般的门臣是不许封官的,但连池显然是例外,因为当初册封时,是将整个红绫县都给了她,许她设立自己的门臣,许她自立为政,许她佣兵护城,与分封的藩王是等同的道理,只不过封地只是一个县罢了,但因为是红绫县,所以也没人小瞧了她。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当晚连池就将册封的文书让云叔递到了吏部,云妈妈享云叔的诰命,比起在赖府称王称霸的宁姨娘身份上高了一层,想来也是能镇得住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一大早,如痴就悄悄附到连池耳边说了句话,连池听到后不觉一愣,昨日那两个痞子竟然死了,如痴说昨个就送到京兆尹大牢,没成想还没开始审讯,当晚两人就没了。
连池稳了稳心神,刚缓过来,赖连碧就过来了。
“姐姐,前些日子的事儿我听过了,你怎能顶撞爹爹跟娘亲呢!那是不贤不孝呢,严重的都能坐牢了,而且都找不到好婆家的!”一大清早,赖连碧就冲了进来,跟她讲一些大道理,如痴如狂两人将她拦在门外,却依旧没拦得住她。
过了一会儿,看连池不为所动,便更加气愤的说了起来,“孝子之至,莫大乎尊亲。姐姐,日后莫再这样了,走,我带你去见爹娘,跟她们认错,你的名声还是能够救回来的,好人家也还是能找到的。”不由分说,赖连碧便拉起连池的手往宁姨娘的柔雨院方向拽。
连池狠狠的皱了下眉头,“如痴、如狂”
话音刚落,两人便隔开了连碧,连碧明显有些委屈,连池还念着以前的情分就随口问了句,“你的手好了?”
娘亲?她的娘亲早死了,而她的娘不过是个妾而已,看向连碧的手哪里还有一点疤痕,肉肉嫩嫩的,如婴儿般,丝毫不像前一阵才被割伤。
“啊,好了,过几日就好了,听说是父亲花了一千两从西域买来的秘药,涂上去就凉凉爽爽的丝毫不痛了,我那里还剩一些,若是姐姐需要用,我便让金玉取了给你。”
连池一挑眉,赖连碧这是有意的显摆,还是无意的显摆呢?
“好啊,都送过来吧。”既然白给,为什么不要?
“…”
连池坐回去细细的品着香茗,清泉泡的茶有着异常的清香,然后就不再理会赖连碧,眯起眼养神,保持体力。
手指似有若无的来回划过另一只手,最近每天都喝清泉,感觉身子轻盈了一些,皮肤似乎变得更加通透了,连一些细小的血管也都能看的清楚,面上的肌肤更是娇艳欲滴,就连还显稚嫩的丹凤眼也透露出些风情。
不一会儿,宁氏带着管家婆子以及丫鬟等浩浩荡荡的来“兴师问罪”了。
连池没有太多的表情,但是在她跟前的连碧倒是急的不行,“姐姐,就跟娘亲认个错吧,也可少受些罪。”眼泪堆积在眸里,仿佛稍稍一用力就会掉下来,与连池的不动声色相比,连碧倒更像是被“兴师问罪”的对象。
赖连碧看连池的表情依旧没有多大的变化,有些婴儿肥的脸苦大仇深了起来,见实在说不动,颇为无奈的剁了下脚。
“连儿,昨日去了哪里。”宁姨娘貌似满脸怒容,却依旧努力压制着马上就要冲上来的火气,隐忍着好声好气的说道。
连池睨了宁姨娘一眼,非但没有任何表情,反而闭目养神了起来。
她这副目中无人的神态狠狠的激怒了娘姨娘等一众人,宁姨娘常年掌管府中中馈,虽只是一名贵妾,却也是常年称霸惯了的,就连婉袖郡主在时,也是从来没有这样被人轻视过,就连身边的丫鬟婆子也是长久猖狂惯了的,跟宁姨娘越发的同仇敌忾起来了。
宁姨娘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更加隐忍,话语仿佛是从牙根里挤出来的一般,柔声说道,“连儿,母亲知道你不爱听,但你昨儿个那样莽撞的冲出府,又是到天黑才回来,仪容还颇为狼狈,母亲信你是个清白的,但难保会有些歹人心生恶意,正找时机想往你头上泼个脏水,就算母亲信你旁个也是不信的,日后去哪儿还是要禀告为娘的,若真有益,为娘何苦不想让你好呢。”
这一番话被宁姨娘说的大义凛然,再加上不断划下的眼泪,就算是不相干的人看到这一幕听到这一段话也会觉得娘姨娘是真心为她,只是,知道她昨日出去的人没有几个,有是夜晚才回来,知道的更是不多,但是现在只怕所有人都会知道了吧,私自出府一天,又是天黑以后才回来,还颇为狼狈,生生的把人误导向她已没了清白这个方面。
如痴如狂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谁都知道眼下世风虽然较前朝开明了一些,但对女子的约束还是十分要紧的,如狂当下就想反驳,却被如痴拉了一把,轻轻摇了摇头。
此时连池仍然未有任何的情绪波动,非但没有,反而像是老僧入定一般,如果不是右手手指轻轻摩挲这左手食指上的戒指,众人只当她睡着了。
宁姨娘看着她的表情更加痛心了,眼泪流的也是更加欢畅,欢畅的就跟不要钱似的。
“连儿,往常你打骂个奴才,肆意挥霍个银两,顶撞我跟你爹两个也就罢了,反正是咱府里自己的事儿,我们疼你,纵使痛心也是不会给你说出去的,但女子的名节是能拿来随意玩笑的吗,不贞的女子虽说不会像前朝那样浸猪笼,但孤苦一生也是逃不掉的,你若是那样,让我怎么跟你地下的母亲交代,怎么…”
“啪…”许是听到了什么逆耳的话,连池先前摩挲戒指的手重重的拍在了椅子的扶手上,纤长的睫毛刷的一并向上挑起。
“姨娘什么时候被扶正了,本县主怎的不知。”连池知道,这一直是宁姨娘心中的一根刺,前世她对父亲不将宁姨娘扶正这件事很困惑,后来才知晓赖元鸿迎娶母亲婉袖郡主时曾发过誓,一辈子只有她一个妻子,不然必将断子绝孙,仕途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