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姐儿你…你…”宁姨娘似是没想到连池会这样问,半是伤心半是尴尬的站在那里,半饷也没说出个什么。
连碧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娘亲用热脸去贴连池的冷屁股,还反被讥讽,不由冷下了脸,“姐姐,你怎能如此与娘亲说话,即便不是亲生,可娘亲也悉心教养了你几年,你怎的这般忘恩负义。”
“我的母亲只有婉袖郡主一个,连小小的姨娘都想来教训本县主,说出去岂不贻笑大方,丢了赖家的脸面!”连池不欲多言,若不是宁姨娘提到她母亲,根本不想理会,反正这府里她位份最大,且也不在乎贤良的好名声,那就做一个仗势欺人的刁蛮县主。
“你…你…”宁姨娘一口气没缓上来,身后的妈妈不断的轻抚背部,为她顺气。
“连姐儿,你这样老奴可就要说你了,就算姨娘不是正室,可以悉心抚育了你数年,你的吃穿用度哪样不是顶尖的,皇上跟皇后娘娘赐下的东西,哪样不是把最好的都送到你房里,即便这些身外之物暂且不说,单说这姨娘对你的照料,你八岁那年落水,幸亏宁姨娘从池塘中就出来,你无事了,姨娘却差点去了,还有你十二岁那年,你仗着自个的身份,欺负主子是个姨娘,点上一把火就要把柔雨院的主仆都烧了,若不是姨娘不计较,你早就蹲大牢了,”
近身伺候宁姨娘的刘妈妈一面为娘姨娘顺气,一面开始为她抱不平,一口气说了恁多连池的不是,许是一下子说了太多,便又深喘了一下,又接着说道,
“还有前不久您又不知怎的了,偏要使些小性子,将自己关到房里,还不让任何人进去,姨娘心疼你,怕你饿着,给你送饭,你倒好直接拎起凳子砸在了姨娘的背上。碧姐儿好心看你你还割伤了她的手,这样不知感恩,不敬尊长的也就只有姨娘这样心善的才会任你欺负。”
刘妈妈又是深吸一口气,刚想着继续数落着就被如狂冲上去甩了两个耳刮子,如痴如狂少时都是练家子,虽没有男子学得精,但手劲也是一般妇孺及不上的,再加上心里记恨刘妈妈污蔑连池,下手更是不能轻了去,于是乎虽是两个耳光,却是让那张老脸肿成了猪头,当下就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了。
“县主身份尊贵,岂是尔等刁奴能够随意谩骂污蔑的。”如狂是个暴躁性子,如痴确实因为做大姐久了,今日虽然恼如狂吃不住气,却也只能替她收拾烂摊子。
宁姨娘眼中的凶光一闪而过,随即就变成了期期艾艾的神情,身边的两个小丫头急忙将刘妈妈扶起来,连碧张嘴想说些什么,被宁姨娘拉住,所以又闭上了,只是恨恨的盯着连池。
“池姐儿说的没错,饶是再费心费力也不过只是个贵妾,没福气做县主的娘的,碧姐儿,我们回去吧。”
宁姨娘的一番话彻底激怒了连碧,气冲冲的走到连池身旁,“父恩比山高,母恩比海深。娘亲待你如亲女,姐姐怎可这样待娘。”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连碧说的大义凛然,不禁让连池转头看向她,柔柔糯糯的小脸堪比上等丝绸,目光灼灼之中责备尽显。
“自古嫡庶尊卑有别,赖家乃书香门第,自当严格遵循古训,姨娘庶妹莫要在下人面前贻笑大方,失格损颜,请回吧。”
宁姨娘拉着还想继续辩驳的连碧灰头土脸的走出了青莲院,待他们刚走净,一个少年突然就从后面蹿了出来,吓了连池一阵心悸。
“传说你嚣张跋扈不敬尊长,弄伤庶妹果然是真的,任凭你藏着不说,还是被我知道了。”少年边说边笑嘻嘻的朝着连池走来。
少年黑发竖冠,华服锦袍,腰间悬挂一块通透白玉,整一个神气洋洋的纨绔公子哥儿。
在他的身后还有其他贵族公子,一名外族打扮略显粗壮的少年在一群少年中格外引人注目,只是众多公子都对她一脸鄙视的模样。
连池微微一笑,唇边的酒窝露出些许弧度“不知,魏公子前来所为何事。”今天一早如痴就将调查来的身份告诉了连池,没想到他是当朝一品太傅的独子——魏常奉,也是唯一与北孤王迷傲有知己交情之人。
少年看着连池泛起的笑容,有些羞赧,脸上泛起了一丝几乎微不可见的红晕,为了打破这种场面,少年轻轻咳了两下,挺了挺脊梁双手背到身后,一本正经的沉声说道,“北胡太子这位便是大召连池郡主。”
一听北胡太子连池的心里咯噔一下,前世这位北胡太子也是出现过的,出使大召便是为了和亲,但却与她一丝关联都没有,至于最后如何连池也并没有关心,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心思已经百转千回,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对北胡太子行了礼,“连池见过北胡太子,不知太子光临寒舍,如有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连池县主免礼,是少顷跟尊府夫人说无需招待,不怪县主。”与一般北胡人不同,北湖太子倒是文质彬彬,颇有大召子民的风范,如若不是眉宇间透露出些微不可见的厌恶,也许会更迷人些。
果然,难道就是宁姨娘的意图吗,若说上次能够压制住她纯属因为猝不及防,按照宁姨娘那样精明的性子,实在不该旧路重走,这也是连池开始按着性子任由她撒泼的原因,但如狂的烈性子打破了原本的部署,如狂既是她的人,她必然会保,只是这性子日后要受许多的亏。
“若是连池县主得闲,可否给本殿一个机会,对连池县主的生活环境了解一二呢?”萧少顷一袭白衣,手中执扇,与连池说话的同时头微微倾斜,眼睛含笑注视着连池,嘴角略向上勾起,既给人温润如玉的君子形象,却又带了一丝不可亵玩的疏离,再加上深处在花园旁,蝴蝶飞舞身上散发的气质让一般的闺阁少女为之疯狂。
“如此连池便却之不恭了。”碍于萧少顷北胡太子的身份,因此连池便向他的身后跨了半步,与魏常奉同排。
白衣少年接触到连池的视线之后,微微一笑,但在下一刻突然用手指将眼皮往下扒,作老虎咆哮状双唇打开,露出两排牙齿,伶仃一下的,让连池下了一跳,得逞后,少年得意洋洋的将双手重新背到后面,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跟上了萧少顷的步伐,倒是连池,已经落后了一步。
北胡太子许是听到了宁姨娘的话,认为连池妇德有亏,所以对她疏离不已。
北胡太子虽然钟情于大召的独特风情,但在步伐上也考虑到了连池的脚力,一会儿在这儿停一下,一会儿在另一边望一眼,像极了外出兴奋的孩子,但一举一动颇具风度,不得不说是一位令人倾心的夫君好人选。
若是上一世遇到了北胡太子,应该是不是就不会再有安陵御城来摧毁她呢?
不由自主的,连池陷入了自己的思维中,前世的这个时间自己在做什么呢,按道理说她应该是在赖府的,北胡太子这样大的一个人物,来和亲这样大的一个动静,没道理她不出来的。
连池便从宁姨娘开始不给她送饭开始回忆起,因送的饭菜全部都是些狗都不吃的食物,于是她大动肝火,掀翻了整个桌子,她的两个大丫鬟便称被砸伤修养,随后她便一直没有进食,然后连碧给她送蜂蜜,她不想让妹妹难为,便向宁姨娘认错,没两天她全身发痒,然后她院里的好多丫鬟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中馈宁姨娘称许是会传染,便被送出了府,就是送在顾大夫那里调养!!
连池不禁睁大双眸,她万万没想到,前世一切不幸的开端便是从连碧给她的一瓶野蜂蜜开始的,如今她好好的站在这里,这是不是说明宁姨娘还有后招呢?不论如何这一世她都不会放过宁姨娘,这一世她要这一家虚伪的人…嗯?
一股脑的恨意不可遏制的想要迸发出来,却被一个猝不及防的撞击让她险些摔倒,这时一双大手握住她的手腕,帮她保持住重心。
“县主大人,愣什么神呢,北胡太子都快走远了。”
双目有了焦距以后,狠狠的瞪了魏常奉一眼,然后胳膊一伸甩开了他的手,向萧少顷望去。
许是刚才太过专心,并没有听到这悠远的笛声,笛声清脆,像出林的小鸟,兴奋之情油然而生,却不过几个音调陡然悲伤起来,成功的勾起了隐藏在心底的幽思,怪不得北胡太子竟会被吸引了去,正顺着音线寻找吹笛人。
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让她猜猜,接下来会不会上演一出“偶遇知音”的戏码。连池并没有紧跟在萧少顷身后,而是隔了十几步的距离,身边的少年往前走,却被她给伸出来的胳膊挡住了,刚想越过手臂的时候却被人拉了一下头发,八丈高的白衣少年立即抱头窜了起来,“你这个毒妇。”
“…”
许久没得到回应,少年正想找她理论时,却见某人非但没有任何愧疚,反而连眼睛都不眨的注视着前方。
少年悻悻的整理了下仪容,与连池肩并肩的躲在花丛中观察两人。
…等一下,梅花,白衣少年愣愣的看了下不远处正盛开的红莲,疑惑的转向连池,奈何根本没有理会,只得又继续观看下去,
只见画面中,在一颗梅花盛开的树枝旁,一名还略显稚嫩的少女一身粉红衣裙,正用有些许肥嫩的小手灵巧的飞过笛子的音孔,头上的两个铃铛只要少女头部一转动就会发出清脆的伴奏,此时正专心于吹笛的少女没有发现,在离她几步远的前方正有一个器宇轩昂的男子屏息聆听着。
待少女吹完之后,一声叹息轻轻溢出嘴边,却被一阵响亮的鼓掌声盖住,画面中的少女一双黑眸正惊慌失措的望着眼前的男子,想要离开却被萧少顷喊住,
“且慢,姑娘为何在这棵梅树旁吹笛。”
少女停下了脚步,背对着萧少顷回答,“因梅边吹笛最有意境。”说完便挪动步伐想要离开。
“现已立夏,岂不是在这湖边弹奏古琴最为恰当?”比脚步更快的声音成功的让少女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非也,连碧认为,古琴乃高雅之物,只有超脱于世俗方可弹奏。”
“那连碧姑娘的意思是,笛子适合于世俗了?”萧少顷显然没有预料到少女的答案,便又刁难道。
“非也,非也,一种乐器一方情景,连碧认为,沙漠比这里更适合笛子。”许是耽搁了太多时间,少女也有些急躁,便丢下这句话之后急忙跑了回去,独独丢下一脸震惊却又欣喜的萧少顷。
似是还在回味着刚才与少女的邂逅,让贵为一国太子的萧少顷有些呆傻的站在“梅树”旁。
看完了戏,连池径直往回走,没有再理会萧少顷,倒是身边还有一个白衣少年正在她面前“张牙舞爪”,“县主大人,你确定你要回去?”
“确定。”
“那可是北胡太子,得罪不起的。”走出了花园,魏常奉见她不听劝,便胳膊一张,挡住了她的路。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连池对着少年的小腿一个用力,换来一阵咒骂,“恶婆娘!”他不懂为何北孤王会让他多关照一下她,这个毒妇哪里需要保护呀,倒是他,还未成为京城第一公子儿哥便快要命丧她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回到自己的院落之后,见如狂一直惴惴不安的看着她,想说些什么却又没说,连池也知道她是在为今天的事儿自责,但她并不打算惩治她,用完午膳后便斜靠在小塌上,看着云叔带来的介绍各国风土人情的奇书。
大召北部与北胡接壤,西邻突厥,三国不论国土面积还是实力旗鼓相当,已经稳定了两百年,东部与南部皆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还有其他数百个小国常年进贡于三国。
大召乃鱼米之乡,气候温和,北胡与大召接壤的部分气候尚可,但北部严寒,不易生存,突厥境内多奇山峻岭,缺少可耕种的平原,是以两国都需要从大召购买米粮,同样的,大召兵器装备等也需要从两国购买。
因北胡跟突厥两国情况相差无几,都是靠兵器、牛羊等来与大召换粮,在一定程度上,大召占有主动权,所以北胡希望通过太子与大召和亲,来增加贸易,制衡突厥。
连池合上书本,揉了揉有些困意的双眼,这次北胡太子必定是要与大召结亲的,并且还处于被动的一方,那今日萧少顷做的一切又是为何,很快萧少顷就递了分书信过来,在那里连池找到了答案。
上面不过就是写着怎么感谢云云,但中间有几句还是被连池看出了端倪,是夸赖连碧的,还很委婉的表示了希望她能向她学习?呵,真好笑,原来是给她下马威。
后面的几日不管萧少顷怎么求见具备连池以身体不适推拒了。
十四这日,连池收到了宫里的名帖,是正式为北胡太子以及突厥王爷的洗尘宴,眉毛微微一挑,这又是哪一出。
不过既然收到了,就是必须要去的。
想到泉水,不由得又想到他有些苍白的脸色,一咳身子就止不住的抖,上次喝了她的泉水之后,立马就轻了许多,这说明泉水对他的身体也是有好处的,不由得又多找出了两个小瓶儿。
虽说那日那群公子哥并没有跟随三人一起游赖府,却是将宁姨娘跟张妈妈所讲的听得一清二楚,又都是一些游手好闲的,没两日,连池就成了闻名京城的头号恶女,甚至有些茶馆专门请了说书先生,为了对比更强烈,与柔弱善良并且知书达理的妹妹相比较,将连池描述成嚣张跋扈的母夜叉,仿佛一张口就能咬死人一样。
现在京城百姓家的小孩要是不听话就来句,“再不听话赖连池就要来了。”保准乖乖扎进被窝里。
这些谣言很快就传到了连池跟前,看着如狂那暴躁的想要砍人的小脸,以及如痴也若有所思的模样,连池微微摇了摇头,但在心里却是一暖,被人关心的感觉让连池心情愉悦。
“好了,如狂,人生在世总要是为自己活,如果总是活在别人的口中,是不会自在的。快点来给我装扮一下,一会儿入宫可不要让别人轻视了去。”
见连池如此,如痴如狂也没有再说什么,也就开始迅速着手连池的装扮,相较于平时的打扮,此刻无疑要隆重许多,虽没有夸张到穿官服,但如痴还是为连池选了一身大红长袍,在打扮上也是用了心的,因并没有及笄,发饰选择了较清纯的双元宝,剩下的发丝自然的垂在腰间,随着主人的一走动摇晃出柔美的曲线。
待一切收拾妥当,走到赖元鸿的院落时,被他拦了下来。
赖元鸿见连池遇到他只是轻轻的行了礼,随后就要离开,便清了清嗓子说道,“池儿进宫之后性子可要收敛些,莫要像在府中一般无理。”
“知道,父亲。”虽然对父爱没了念想,但终究血缘上是磨灭不掉的,只要他不助纣为虐,她也不会针锋相对。
“那个,池儿,你也知道你最近在外面有些不好的传言,那些有损你的清誉,为父想了一夜,终于想出了个办法,希望能够挽回你的名声,将来也好有如意良君来提亲…”赖元鸿见连池没有询问便只好接着说,“你带着你妹妹去,你们在宴会上表现的姐妹情深,这样谣言自然就会不攻自破。”
“父亲,连池只有一张名帖。”虽没有明确表示,但是一般人也都能听出连池语气里的拒绝。
谁知赖元鸿只是笑笑,又继续说:“这怕什么,谁都知道皇后娘娘素来喜欢你,多带一人也不是问题,更何况也经常有嫡姐带着庶妹去的。”
“父亲,时辰要到了,再不去可就要耽搁了。”连池以前是真的喜爱这个妹妹,但凡是时机,都会带她去跟贵女们热络,现在她属性尚且不明,谁都不会带一个疑似敌人跟随自己左右。
“好好好,那就赶紧过去吧,你妹妹正在马车上等着你呢,这会儿子也该等急了,切记为父的话,要姐妹情深,这样谣言才会不攻自破。”说完也不等连池说话,便走回了院落。
如果真如他所说的那样该有多好,虽已对赖元鸿没了希望,可仍止不住的失望,这次的洗尘宴,汇集了三国的青年才俊,当真是一个挑选夫君的好地方,但岂是一般贵女能够进的,对这位庶妹,他可真是费劲了心思。
走出府门,果真见赖连碧有些着急的模样,正四处张望着,见连池终于出来了,皱着的一张小脸迅速的扬起了笑容,头上的铃铛替主人发出清脆的笑声,只是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有突然别扭的别开脸。
马车里,连池与连碧各坐一侧,身边都坐着两名大丫头,许是平日活泼惯了,此时拘谨的坐在马车里让连碧有些不适用,身体开始动来动去,于是身边的大丫头芙蕖拦住的身体,小声说道,“小姐,到了宴会之后可莫要如此,席中都是些个身份尊贵之人,必须牢记礼仪,没准便被哪个王爷看中,成了王妃了呢。”
“芙蕖羞羞,是你自个想碰到如意郎君吧。”连碧立马反击,却还是整个脸都红了,嘴上的笑意是如何都止不住的,见芙蕖还是看着她,便直接把脸隐藏在双手后面,挡住别人的视线。
坐在对面的连池将连碧的行为看在眼里,却什么也没说,心里在思索着北孤王身子是否好了些,索性她有清泉可以帮助到他,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更何况他对她的恩情可不是一星半点的,怎么帮他都不为过。
只要一想到恩公身边还有一个想要谋害他的人,连池心里总是不踏实,她重生为人,不仅仅想要改变自己悲惨的命运,如果可以,她希望迷傲能够身康体健,妻妾环绕,百子千孙,稳健一生。
一切,只希望她可以有能力扭转吧。
轻轻一声叹息从连池嘴边溢出,如痴以为是因为老爷跟二小姐的原因,刚想开口安慰,突然车身一个趔踞,车内六人同时向前仰去,随后车外传来护院的颤抖声,妇孺儿童的尖叫声,慌乱的脚步声,每一个声音都昭示着有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发生什么事儿了,芙蕖,你开下车门看看。”
“不要开。”
连池在连碧的话一出口就急忙制止,车门还是被离它最近的芙蕖给一把推开。
“啊…啊…”车门一打开,一双发亮的金色圆眸面对这车内的众人,吓得芙蕖连声尖叫。
全身漆黑的毛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含着怒气的双眸微眯着,嘴巴大张,尖锐的牙齿透露着阴森寒意,四肢肌肉发达,正程戒备状态,尾巴像一根木棍一样笔直的竖起来,毛发直立,像是在你眨眼的时间就会扑上来,咬断你的喉咙。
这是一只黑色的豹子,它的速度快的你根本无暇抵抗,看准猎物后便会一击中敌,连池在书本上看过,但是它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还发怒的想要攻击人,连池吓的全身发抖,如痴如狂虽也怕极,却仍然挡在了连池的前边,连碧更是吓得呜呜哭,嘴里不断的嘟囔着,“姐姐,姐姐。”。
“啊…吼…” 黑色的豹子突然发出一声咆哮,前爪向前弓,眼睛又眯了眯,就算是从没见过它的人都知道,它要进攻了。
在前弓到最低点,马上就要向这边扑来了,突然一根木棍打在了黑豹的屁股上,黑豹猝不及防吼了一下,随即找到攻击它的人,扑了上去,在这时,马车上的人一窝蜂的往外钻,等到六人都下了马车之后,看见一个护院已经被黑豹咬的血肉模糊,让一直养在后院的几人都忍不住腿软。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解决了攻击它的人之后,立马调转了方向,睨视着众人,鼻子似在不断嗅着什么东西一样,突然像是锁定了目标一般将实现专注在连池身上。
连池不断退后,腿已经颤抖到了极限,像是马上就要支撑不住了一样,但是连池不能瘫倒在地,不然下场就跟那个护院一样,如痴如狂两人挡在她的身前,但连池能明显感觉到黑豹的目标是她,它想将她撕碎,就跟那个护院一样。
“如痴如狂,你们让开吧,它的目标是我。”如果注定要死,她绝对不想连累了她们,她已经死过一次,活着的目的也只是为了报仇,但她们不一样,她们还有亲人可以依靠,对未来还有憧憬。
“奴婢誓死保护县主。”两人异口同声,在生死关头能够如此,真是难能可贵,越是如此,她越是不能够拖累两人。
连池身朝左侧,面露欣喜,“北孤王来了,我们有救了。”就在众人转头的一刹那,连池急忙向右边跑去,黑豹看见目标想跑,便一个跃身冲到了她的跟前。
“啊嗷~”黑豹发怒了,又一个跃身直接扑到了连池身边,张开血盆大口对准纤细的脖子发动进攻。
黑豹头部的毛发还有着护院的鲜血,腥气直冲连池的鼻子。“砰…”连池拿起地上护院逃跑时落下的木棍使出全力敲到黑豹的头上,黑豹猝不及防倒在地上,但迅速的又爬起愤怒的嘶吼着。
连池知道,黑豹彻底怒了,也知道两者实力相差悬殊,刚刚她使出全力打出的一下,对这种凶猛的野兽来说根本无足轻重,她随时都有可能丧命于它,还没来得及握紧手中的木棒,黑豹又扑到了她的身上,爪子狠狠的踩在了她的肩膀上,让她根本没有办法使用武器。
黑豹比刚才更快更狠的对准了她的脖子,她脖子的皮肤都能感受的到死亡的气息,只要它上下两侧的尖齿一闭合,她的脖子马上就会被咬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