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腿而坐,沈从容调整气息,让体内的内力与自己有些虚弱的身子尽快融合。
作为年纪轻轻的蓝阶高手,沈从容不管是听力,视力,还是嗅觉都比以前好上了许多倍。
只是这身子病了太久,难免有些虚。要马上发挥出蓝阶功力,恐怕还需要些时日。
扭头瞧见连翘留下来的药盅,沈从容端了起来,轻轻一嗅,眉头便皱了起来。
这明明是补药,味道却有些腥,明显有人在里面加了料。
沈从容闭上眼睛,将记忆梳理了一遍。
靖远侯爷在半年前就奉旨远征,平定边境战乱。如今却是杳无音信,连尸身也寻不回来。
而就在这半年里面,靖远侯府里面的三个姨娘却是翻了天。不仅将堂堂嫡女的园子占去了,还将靖远侯夫人留下的店铺,嫁妆全部占了去。
沈从容虽然有太后的喜爱,可性子太软。面团一般,任由姨娘庶妹们拿捏。
现在,好像还有人想要了她的命呢!
记忆清明了一些,沈从容耳朵却动了动。她屏气,静静的听着外面细微的响动。
远远的,似乎有两个上了年轻的嬷嬷在对话。
“听连翘说,大小姐醒来了。”
“不会吧,昨个儿大夫来了,都说过不了昨夜,怎么…”
“唉,这话可不好说。大小姐若是去了,估摸着还能好过些。如今又活了,不知道又要遭多少罪…”
“是啊,可怜的侯爷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府里却翻了天…”
两个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有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活不干活,扯什么闲话?信不信我让烟姨娘把你们赶出去?”
沈从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收了内力,懒得再去听那些闲话。
俗话说的好,攘外必先安内。方景书,宇文常舒,我就让你们再多过两天好日子…
沈从容起身将药盅里面的药汤从窗户口倒了出去,然后又假装虚弱的躺回床上。
下一秒,门便被人推开了。
连翘上前,不悦的开口,“香草姐,大小姐还在睡着,你怎么不敲门…”
连翘话音未落,脸上便挨了一记响亮的巴掌。
香草冷眼望着她,“我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了?滚一边去!”
连翘捂着红肿的脸,敢怒不敢言。只能生生忍了眼底的泪,快步走到沈从容身侧,护着她。
香草冷眼瞧着,沈从容虚弱的模样。目光扫过已经空了的药盅,满意的点头笑了:“大小姐既然醒了,便好好养着身体,奴婢先告退了。”
见香草离开,沈从容才缓慢的坐了起来,脸上的神情越发难看。
那清冷的眸子里面迸射出阵阵寒意,直看的一旁的连翘心底发寒。
她认识的小姐温柔软弱,哪里有过这般逼人的气势。即使她懒懒地靠在床头,一句话也不说,也能让人感到莫明的压迫。
沈从容起身走到连翘身边,还未开口,便又扇了她一巴掌。
连翘一惊,身子顺势就软了,跪倒在沈从容面前。方才挨了香草一巴掌,仅仅是痛。如今莫明挨了小姐的打,竟是格外心疼:“小姐?”
连翘对沈从容的保护她知道,可惜为人却是跟她主子一样,软柿子一个,难怪被人随意拿捏。作为一个大丫鬟,居然被香草那种二等丫鬟随意扇巴掌,还不敢反抗?
“痛吗?”沈从容低头,声音里面不带感情。
连翘捂着脸,轻轻点头。
沈从容伸手把她拉了起来,“很好,你还知道痛。”
连翘惊愕,等着沈从容下面的话。
“被人打了,就会痛;想要不痛,就要学会先发制人,最差也得把自己的痛还回去。懂吗?”
沈从容眸子里泛着寒意,自己才刚还魂,身子还虚弱着。如若不然,方才那个香草便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连翘错愕之余,脸上居然意外的露出惊喜神情。
太好了,自己的小姐终于开窍了。
以前她连翘也不是这么软弱的性子,只因跟着小姐,处处隐忍,处处受气,唯恐小姐生气,这才让府里的那些丫鬟蹬鼻子上脸。
如今…
连翘看着沈从容,还是有些苍白的病容,可那坚毅冷冽的眸光,仿若从身体深处散发出来的傲然气质…
自家小姐变了!
接下来的三天里,香草依旧派人送药过来。
连翘在得知药里面被人添了料之后,便帮衬着把汤药给换了。
沈从容则是利用这三天时间,将地狱使者渡给自己的内力与身体融合。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原来沈从容这副身子居然也是绝佳的体质。
短短三日,便能将体内的蓝阶内力收放自如。
呼吸吐纳,俏丽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一旁把风的连翘看的又惊又喜,自家小姐什么时候会武功了?而且从方才环绕在她身体周围的颜色看来,居然是高深莫测的蓝阶。
居连翘所知,在尚武大地,达到蓝阶的人屈指可数。像小姐这么年轻的,简直就是闻所未闻。
“太好了!”连翘高兴的道,“看以后谁还敢欺负我们家小姐!”
沈从容伸手拂去额头上的细汗,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这是这些日子一来,连翘第一次看见小姐笑。这一笑,光华乍现,流光溢彩瞬间充斥了整间屋子。连翘从来就不知道,小姐笑起来居然这么好看!
自从半年前小姐从静伯侯府回来之后,整个人便如同被人抽了魂。没多久就病倒了,原本以为小姐这辈子就这么完了,却不料…
正在这个时候,园子门口传来一阵阵脚步声。
沈从容嘴角一勾,算起来,一天两幅药,吃了三天,也是该到死的时候了。“连翘,咱们来演一出戏,把这些日子吃的苦头都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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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给点颜色瞧瞧
香草刚踏进园子里,便听见沈从容的屋子里面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她眸子一亮,顺势就将手里的药盅给扔了。
飞快的朝着沈从容的屋子里跑了过去,“怎么了,是不是大小姐出事了?”
连翘哭的梨花带泪,“大小姐,老爷还没回来,你怎么就走了,呜呜呜…”
香草见果然是沈从容死了,居然连上前检查的心思都没有,眉目飞扬的转身便跑了出去。
见香草这么唐突,躺在床上装死的沈从容无奈的坐了起来:“烟姨娘,找香草这么蠢的丫鬟当帮手,活该你倒霉喽。”
沈从容接着便吩咐连翘在后院摆好的椅案,上了水果糕点茶水,自己径直着晒太阳,守株待兔。
一块糕点还没有吃完,蓉苑门口就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那哭天抢地声音传过来,差点没让沈从容呛着。
“唉哟,从容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天呐!”烟姨娘指甲上的豆蔻还没干掉,翘着兰花指便奔到蓉苑哭丧来了。
她身后跟着的是庶妹沈云苓,原本她笑的开心,硬是被烟姨娘掐的挤出一滴泪来。
而她两的身后,浩浩荡荡地跟着一群人。
二姨娘领着自己的女儿沈花语,一起抹眼泪,“可怜的从容啊…”
三姨娘抱着自己的儿子沈崇思,也一并过来了。沈崇思才五岁,什么也不懂,只顾瞪着一双圆眼,一脸的好奇。
沈从容冷笑:看来这个侯府有不少人希望自己死呢!
“从容啊,我可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这么去了,我以后怎么跟侯爷交待啊!”烟姨娘干嚎着,假意去印眼角根本就不存在的泪。
不过这哭丧的声音在她们冲到后院的时候,夏然而止。
只见沈从容慵懒地靠在贵妃椅上面,一旁的连翘正殷勤地朝她嘴里喂葡萄。而沈从容手里拎着一个笼子,里面是她无聊时候抓来的小白鼠。一主一仆两个人正晒着太阳,好不惬意。
“怎么不嚎了?”沈从容斜了众人一眼,飞快的将她们脸上的变化记进心里。
烟姨娘愣了半响,“你不是死了吗?”
沈从容一笑,站了起来。原本温柔的眸子瞬间清冷无比,里面的迸出来的的寒光让众人莫明的产生无穷压力。
烟姨娘身子一震,沈从容怎么会有这样的目光。仿佛能够洞破一切,直射进人心底。
这种感觉太恐怖了,让人毛骨悚然。
而原本立在一旁的二姨娘,她的哭声也是夏然而止,下意识的伸手将沈花语拉到自己身后。
母女两个对视了一眼,默契保持着沉默。
这个府上素来都是烟姨娘说的算,自己没必要趟浑水。
“谁告诉你我死了?是香草吗?”沈从容目光扫过香草,这突兀的变化和冰冷的目光让香草脚下一软,跪倒在地上,不住的摇头。
“烟姨娘,不是的,她明明死了。方才连翘还在哭丧呢!”香草指着连翘,“我没有骗您,我亲眼看见的,所以才急急忙忙…”
香草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挨了烟姨娘一巴掌。她恶狠狠的瞪着香草,万分恼怒:若自己还不教训她,恐怕会把些不该说的都说出来!
“恶奴,居然造谣,说大小姐死了,简直该死!”烟姨娘气的浑身发抖,这下好了,方才自己嚎的最欢。如今想来,别人恐怕会觉得自己刚才那是高兴的呢!
倒是沈云苓嫌恶的瞪了沈从容一眼,“一口气吊着半死不活,不如早死早超生。”
沈云苓话音未落,眼前突然闪过一道浅黄色的影子。
下一秒,伴随着两声清脆的巴掌声,她的脸上留下了两道清晰的五指痕,俏脸瞬间肿胀了起来。
沈从容瞬间出现在自己面前,蹙眉嫌恶拍去手上的脂粉,“妹妹,脂粉抹得太多了些。”
沈云苓陡然反映过来,尖叫着怒吼,“啊!你居然敢打我,你这个贱人居然敢打我!”
从小就被娘亲宠到无法无天的她什么时候挨过打?以前就算是打架,也只有她揍别人的份。
眼看着沈云苓要朝自己扑过来,沈从容蹙眉一瞪,“如果你不想要那张脸了,尽管还手试试。”
这一眼冷冽至极,唬得沈云苓下意识停下来了步子:脸上火辣辣的刺痛提醒着她,这个病秧子,身手怎么会那么灵活?
沈从容扫了一眼震惊的众人,满意的笑了。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群人,以前就是蹬鼻子上脸,不给点教训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烟姨娘,尚武国虽然崇尚武学,但是对人的道德要求还是很高的。阶级教条也是分的清明,若是被人知道庶妹辱骂嫡姐,恐怕是要被拖出去遭万人唾弃的。”沈从容巧笑倩兮,“我现在是在替姨娘教育妹妹呢,姨娘应该不会介怀吧?”
沈从容这一席话说的大伙儿脸上神情各异,这话不但让沈云苓吃了个哑巴亏,更把在场的人都羞辱了一顿。
尚武国阶级分明,庶女庶子还能算半个主子,而姨娘却是跟那奴婢差不多的。
嫡女对姨娘随意打骂都只能认了,哪里还敢介怀?
烟姨娘挤出笑容,“应该的,应该的。”
嘴上虽这么说,心底却把沈从容骂了万千遍:这个贱蹄子,怎么今日突然变了性子了?这哪里还是以前那个病怏怏的软柿子沈从容?简直就是个刁蛮公主嘛!
只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一个人的改变怎么会如此之大?
二姨娘心思重些,如今瞧见沈从容这举手投足尽显风流骄傲的模样,心底如同卷起了惊涛骇浪。
以前的沈从容哪里有这般风姿?换做以前,就连丫鬟也是能够踩上两脚的。
三姨娘原就是个胆小的,如今望着沈从容,心底更是惊惧:这个大小姐好厉害啊。以往就算是被烟姨娘和沈云苓占了园子,也不敢吭声。如今就连那个骄横跋扈的沈云苓也给打了,真真是奇了怪了。一个人的性子,说变就能变的么?
“对了,”沈从容拿眼睛斜了一眼连翘。
连翘会意的转身,从屋内拿出一罐子药渣来,倒在了早就准备好的白布之上。
一见此景,烟姨娘的脸色又是白了几分。
“这是我这半年来吃的补药,”沈从容看了一眼香草,她早已经吓得浑身发抖,只差翻白眼了:这个大小姐今日突然变了性子,是要来算总帐了吗?
“我喝的补药里面居然被人动了手脚,”沈从容从手边的笼子里面拎出一只小白鼠,朝药渣上面一扔。
小白鼠饿久了,见东西就吃。
不一会儿,小白鼠便痛苦的“吱吱”叫了起来,没过多久,脚一伸,就死了。
“我倒想知道,在这个侯府里面,到底是谁生出这么歹毒的心思,想要毒害嫡女。”沈从容话这么说,一双眸子却死死盯住烟姨娘。
烟姨娘额头冒汗,眼珠子一转,便转身朝着香草那边跑了过去。
“该死的香草,居然敢毒害大小姐。这种恶毒的奴婢就该死!”烟姨娘气势汹汹的扇了香草一巴掌。
香草满脸惊恐的望着烟姨娘,怕的浑身发颤。她捂住脸不停的发抖,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香草这般,烟姨娘眸光一闪,飞快的挤出两滴泪水。那鲜红的指甲轻抚着香草的后颈,“香草,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从小我就看着你长大。只要你说,说出你为什么要毒害大小姐,我就替你跟大小姐求情,饶你一命…”
香草浑身发颤,脸色已经由委屈的红色瞬间变成黑紫。可怜的香草还来不及说话,身子抖了抖便七窍流血,白眼一翻死在的大伙儿面前。
烟姨娘陡然跌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望着香草的尸体,“天呐,香草畏罪自尽了。”
连翘大惊失色,气的浑身发颤,这个烟姨娘太狠毒了。方才她那一翻作为,定然是她对香草动了手脚。
不过沈从容却是淡然的很,她早就料到烟姨娘会对香草下手。只是她不知道,烟姨娘居然会武功。
方才烟姨娘在轻抚香草的时候,分明就使了内力。那一掌是她情急之下使出来的,周身散发着微弱的绿色光芒。若非沈从容这种习武的,断然是看不出来的。
“绿阶啊!”沈从容嘴角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看的烟姨娘心虚不已,竟不知道自己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汗湿了。
不过这个时候,沈从容居然没有再继续追究下去了。
只见她素手一挥,将跟在烟姨娘身后的付管家唤来,“既然香草已经死了,这事便罢了,把人拖下去吧。”
这清清淡淡的一句话,没有任何感情,听在付管家的耳里,却另他如芒在背。侯爷出征这半年以来,大小姐没了庇佑,被烟姨娘欺负的惨。而自己和府里的下人,也是不得不听从烟姨娘的吩咐。
如今,大小姐总算是拿出嫡出小姐的气魄来了。
付管家原本就是练武之人,武功也达到了青阶。方才沈从容身形利落,武功恐怕还在自己之上。
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什么时候也会武功了?
付管家只觉得心底一阵惊骇,嘴上却不敢表露。忙不迭上前恭谨的应了,心下更是惊叹:看来这府里是要变天了…
而方才听了沈从容说要作罢,烟姨娘顿时松了一大口气。若不是身边的沈云苓撑着,恐怕就要滑倒地上去了。
只是,临走前,沈从容那似笑非笑的样子,还有意味深长的那一眼,让她如芒在背。她有种预感,今日这么一闹,她要倒大霉了!
“小姐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烟姨娘心虚,您怎么就这么放过她了?”连翘见大伙儿散去,不由懊恼。
这一次,明明可以连本带利扳倒烟姨娘的。小姐居然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不知道以后要遇这个机会有多难。
沈从容坐回贵妃椅上,微微抬头沐浴暖暖的阳光。那绝美的侧脸让的连翘发怔:小姐这么美,真是白白浪费了一番心思,在那种男人身上。
“谁说我放过她了?”沈从容美眸半眯,眸子里面的冷意跟绝美的脸形成鲜明对比,“这次我就是要打草惊蛇,让她露出狐狸尾巴来。要知道,靖远侯府的产业,可都在她手里攥着呢。我要么不动手,一动手,必让她永不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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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公子欢喜
“什么狗屁嫡女,她沈从容算个什么东西!”
沈云苓回到自己的房间,脸上的肿胀让她差点气疯了。
还有自己的娘亲,方才不但不帮自己,还对沈从容那个贱人点头哈腰。
“娘,你不是有武功吗,刚才为什么不一掌把沈从容那个贱人也劈死算了?”沈云苓一把掀翻了面前的矮桌,朝着娘亲怒吼。
“你懂什么?”烟姨娘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
这个沈从容不是以前的沈从容,短短几日,居然变化如此之大,简直跟变了个人似的。
若是硬拼,不但杀不了她,反而还要得一个谋害嫡女的名声。到时候还给了沈从容理所当然杀自己的理由了。
“云苓,你什么时候才能动动脑子?”烟姨娘无奈,自己聪明如斯,怎么生的女儿如此蠢笨?
“动什么脑子,我现在就想要沈从容死!”沈云苓摸着肿胀的脸,眼底恨意丛生,“她不死,太后就断不了要无双哥哥娶她的念头。无双哥哥是我的,娘,您去帮我求太后好不好?”
烟姨娘又开始头痛了,“云苓,你要我说多少次才懂?太后是因为喜欢沈从容她娘,才惠及到沈从容身上的。现在你爹失踪了,我如履薄冰,就是为了让太后看好我,让我升了平妻。这样,你才有资格站在即墨无双面前,懂不懂?”
“我不懂,我就是要嫁给无双哥哥。”沈云苓这话听了太多次,已经麻木了。“娘,我就是喜欢无双哥哥,这辈子我非他不嫁。”
“唉…”烟姨娘长叹一声,对自己这个女儿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过现在沈从容变成这样,自己的脚步必须加快一点了。
“这样,你还记得半年前那件事吗?我们只要再跟宇文常舒身边的人搭上线,就不怕她沈从容…”
母女两个绸缪了一番,沈云苓的脸上终于浮出一抹笑容来,“哼,沈从容,别以为我对付不了你,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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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静伯侯府。
一抹黑影飞快跃过静伯侯府的高墙,眨眼的功夫便窜进了后院。
在那一片竹林里面,黑影飞快的窜梭着。
不一会,终于顿在了一株略大的竹子边上,只见来人掌心翻飞,手心泛出一抹蓝色的火焰。
下一秒,面前的竹子无声的崩裂成了几瓣。
而竹筒的正中间,却是一个玉扳指。
深绿色的扳指被套在洁白细腻的右手大拇指之上,黑影正欲离开。却听见内院传来了阵阵暧昧的吟哦声,还有男子的低喘声。
“唔…常舒…一年的守丧期不是、已经到了吗?你到底、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娶我进、进门啊?”方景书衣裳凌乱,身子轻颤,可心底却是犹疑不满。
宇文常舒看着身下女子情动,他的脸上的热情却渐渐褪了些。“急什么?”
方景书有些委屈,“若不是为了你,我断不会加害自己的姐姐。如今我呆在静伯侯府什么名分也没有,如何自处啊?”
“再等些时日,一年刚过,我便娶妻,外面传言对我不利。”宇文常舒半哄半骗,他没有让方景书瞧见自己眼底闪过了一抹凌厉。
“你总是这么说,我对你掏心掏肺,你若负我,我就将你杀害…”方景书等的心慌,这些时日宇文常舒对她越发冷淡了。
熟料这话触了宇文常舒的逆鳞,他下意识一把掐住方景书的脖子,“这事咱们谁也逃不了干系,别以为我不知道,景瑜小产是谁害的。”
方景书浑身一颤,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倒流,身体瞬间僵硬不已。恐惧的感觉瞬间笼罩全身,让她瑟瑟发抖: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对于那欢爱声音,在过去半年里面,沈从容时常听见。
从最初的愤怒到麻木,再到默然。
既然已经不爱了,他们再如何那又怎样?
只是如今,居然让她知道了一个更加令人震惊的消息:当初自己小产,宇文常舒是知道的。
这个贱男人,居然为了夺发妻的家产,连自己的孩子都不顾。
这样的禽兽,如何配得上她方景瑜用生命去爱?
这整座静伯侯府,还有台面的上的那些店铺与生意,她沈从容早晚都得要回来。
一双愤怒美眸从遮掩的黑布下显露出来,她望着趴在窗台前缠绵的那对狗男女,恨得咬牙切齿:我且让你们再多逍遥几日,到时候,定让你们永世不得翻身!
在静伯侯府门口等了半响,连翘在看见从墙头跃出来的身影之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小姐,你终于出来了。”
“嗯。”沈从容应声,低头钻进马车。
连翘挥动马鞭,一阵马蹄声响起,马车飞快的消失在夜幕之中…
翌日一早,连翘便惴惴不安的出了靖远侯府。
昨日小姐去了一趟静伯侯府之后,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个玉扳指出来,还让自己到天香楼去找掌柜的。
谁不知道“天香楼”是九州大陆最有名的服饰店?
里面的衣裳从老到小,从男到女,一应俱全。而且里面的款式新颖,布料上乘。上至皇亲国戚,下到黎民百姓,都可以在“天香楼”里面寻到自己满意的衣服。
而这“天香楼”的当家“公子欢喜”听说是一个绝色美男,不过这些也都是听说,真正见过掌柜的人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