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蛋在哪,在咱田埂上,那准是咱家的。”宋氏开心笑着。
张嘴就朝刘怡要鹅蛋,好似那鹅蛋真是她家鹅生的。
“是大伯家的?”刘怡顿了下,忸怩半天,“三儿今早去了村里,二憨子说那鹅蛋是他家的,三儿把鹅蛋给送过去了,伯母你看…”
“啥?”宋氏呆滞。
随即,一脸蛮横,她家田埂上的鹅蛋,肯定是她家的,怎么管说是二憨子家的,二话不说提着木桶,挪动圆滚的身子,飞快朝着村西头奔去。
赵氏傻眼,看着掩嘴大笑的刘怡。
伸手戳了下刘怡的脑壳,没好气说道:“二妞,这是咋回事?”
“娘,等着看好戏。”刘怡眨眨眼,孙氏可没那么好惹,宋氏这一去,多半是白跑一趟,这鹅蛋都进了二憨子他家,这鹅蛋本来就是他家的,宋氏摆明就是胡搅蛮缠,孙氏受得住才怪!
她可听说了,孙氏娘家有个么弟,在镇上衙门当差,宋氏这趟准没好事。
谁叫她有事没事,尽来她家找茬,这人天生就是欠抽!
瞧着刘怡古灵精怪,赵氏摇摇头,去院子角落,扛起锄头打算去菜园子看看,三儿明儿学堂才放假,今儿早早去了学堂,脸色不是很好,多半是惦记着夫子要他背三字经的事,刘怡忙活着西屋炕上的笋干。
厨房,放在火塘边的瓦罐,不时发出“咕咕!”声,赵氏说,瓦罐里边进了空气,不算多大的事,叮嘱刘怡不要随便去掀瓦罐。
刘怡想跟着赵氏一起去菜园子,赵氏不乐意,刘怡身子才好。让刘怡在家收拾下屋子,去二丫家,跟李氏刺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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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李氏留着刘怡吃饭,这刚吃了饭,就听着村里有人高喊着什么?
二丫闲不住,撒脚从李氏胳膊下钻了出去,一小会就出了院子,站在村东头小土坡上,刘家村就一条泥巴路,入了冬,天有些凉,却没怎么下雨,路有些坑洼,却还算好走,老远就见着几人抬着什么,往刘家村走来。
听到吆喝声,刘家村大半人都得了信,纷纷走出家,站在路边看着。
“二妞,咋回事?”李氏放下针线,抬头就瞧着二丫飞奔的小身影。
“不清楚,估摸是我爹他们进山回了。”刘怡小脸茫然,从院子里板凳上坐起,往身上泛白的棉衣上蹭了下。
“他们回了,那咱也去看看。”李氏欣喜,起身收起针线。
“嗯!”刘怡点点头,跟着李氏出了院子。
村东头小土坡上,站了不少人,老老少少,都好奇伸长着脖子,年轻的小伙子,蹦跶着跑了上去,不多时,就听着有人高喊,说是猎了头大野猪。
很快,这消息传遍了刘家村。
李氏拍了下刘怡的小脑袋,低声道:“二妞,赶紧去你家菜园子,找你娘。”
这是大喜事,刘家村好几年没遇上这么喜庆的事,这几年连年收成不好,村里不少人都开始愁咋过日子,好在今年冷的早,过个两天,可能下大雪,俗话说:瑞雪兆丰年!村里老人都说这是吉兆!
小孩子眼尖,刘怡隔远就瞧着站在前头的大郎,听到李氏的话,飞快点头,撒脚朝菜园子跑去,通知赵氏。
“二妞,你咋来了。”赵氏放下锄头,看着跑的满头是汗的刘怡,眼带责备,大冬天,一冷一热,很容易得风寒,二妞身子刚好,哪经得起折腾。
“呼呼…”急促喘息,双手撑着膝盖,休息一会,“娘,爹跟哥回了,猎了头大野猪,村里大伙都去了。”
“啥?”赵氏一怔,愣愣看着刘怡。
“爹他们回村了,猎了头大野猪,李婶让我过来告诉你。”刘怡重复了一遍。
“你爹跟大郎他们回村了,这是大好事!”赵氏欣喜,扛起锄头,就出了菜园子,朝着村里赶去,真猎到大野猪了,今年准能过个好年!
“走,咱也去看看!”拿下头上的毛巾,利落将身上泥土拍掉,牵着刘怡朝村里赶去,不忘将割好的猪菜放背篓装好。
“他爹你这是咋了?”顾不得肩上的锄头,赵氏抓着刘大军受伤的手臂,上面粘糊着不少血,血腥味很重,大郎跟刘一根还有村里其他两个小伙子,扛着一头大野猪,刘大军抱着左手,跟在旁边。
见刘大军身上沾了不少血,神情萎靡,刘怡心倏地一紧,该不会真出事了?
想起,今早宋氏在篱笆外说的话,刘怡脸色一白,紧跟着赵氏,走到刘大军身前。仔细打量,赵氏接过刘大军右手上的包裹,放进背篓,扶着刘大军去找村里赤脚郎中刘炳天。
“大军媳妇,你先送大军去炳天家看看,别落下什么病根,这边我看着。”村长拿着水烟壶,指挥着大郎几人,小心将大野猪放在地上。
“成。”赵氏面色苍白,点点头。
“他娘,我没事,就擦了点皮,身上这些全是野猪血。”刘大军憨憨说着,不安望向赵氏,赵氏性子温和,极少发脾气。
“爹,你咋这么不小心。”刘怡嘟着嘴,不满说道。
“二妞,爹没事。”说着,俯身将刘怡用左手抱起,“这全是野猪血,手臂就蹭破了点皮。”身上打猎的家伙,都让大郎背着,刘大军身子壮硕,许是没睡好,脸上长了不少胡茬,眼眶有些黑,双眼炯炯有神。
见刘大军真没事,赵氏松了口气。
家里要没个汉子,真不像回事,若刘大军真出个什么事,宋氏指不准怎么算计她家,她可没忘宋氏盯着她家院子冒光的眼睛。
“嗯!”赵氏点了头。
刘炳天是逃荒来的,算是半个刘家人,懂些医理,在刘家村是个有名的郎中,村里大伙没几个钱,生病请不起镇上的大夫,大多靠他出手,这刘炳天也算有本事,这些年刘家村大小病,都吃他采的药。
村里大伙乐滋滋,宋氏那边却不好过。
听了刘怡的话,宋氏跑去瓦匠家,双手叉腰,站在瓦匠家院门口,隔着篱笆,大肆叫嚷,硬说二憨子长了三个手,那鹅蛋是在她家田埂上捡到的,是她家鹅下的蛋。
瓦匠媳妇,孙氏也是个拧不清的,听着宋氏在院门前撒泼,提着桶猪食,站在院子里,指着宋氏破口大骂,说宋氏强词夺理,村里谁不知道刘大荣家的鹅,一入冬就关在院子里,那鹅蛋又不会长了腿,自个跑去田埂。
一来一回,两人越吵越厉害!
孙氏舀了瓢猪食,就朝宋氏泼了过去,宋氏哪能吃这亏,上前就要撕孙氏的嘴,两人扭打在一起,二憨子见孙氏吃了亏,从哪里拿起扫把,对着宋氏就是一顿打,二憨子十□岁,没娶媳妇,有些痴傻。
躲闪不及,宋氏被二憨子打了几下。
“哎哟!我的娘,孙小红老娘跟你没完,敢叫你傻儿子打我,你给我记着…”骂骂咧咧,带着一身猪食味,跑出了瓦匠家。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哟…新人求包养…
第九章议亲
自打刘大军进山猎了头大野猪后,村民就没再进山,眼瞅着就过年了,每家每户都分到些野猪肉,不过都得拿些年货去换,大头分给刘大军跟村长家。
因这事,宋氏最近没少过来找茬,不是说大妞在镇上过得不好,就说刘父好吃懒做,要不就说刘大荣偏心…
大妞上次回刘家村,逮着刘怡一直劝,让刘怡去镇上大户人家做丫头,还拿着身上华丽的首饰炫耀,说这些都是主人赏的,边说着,眼里还流露一抹贪欲,瞧着大妞这表情,刘怡心里闪过不安。
在大户人家呆久了,大妞怕是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只是不知道这是她自个的想法,还是宋氏灌输给她的念头,想往主人床上爬的丫头,没几个有好下场,然,看着大妞傲慢的神情,再多的话,刘怡也说不出口。
大妞从镇上回来,呆了两天,就回了镇上,临走时,塞给刘怡一个好看的镯子。
刘怡把镯子放好,没告诉赵氏。
这一年,刘家过了个欢庆的年,一家都很开心,赵氏想着等母猪产崽,去镇上买布没人做件新衣裳,刘怡弄得酸笋,最后还是没能去镇上卖,送了给村里人,最后留下的都自己吃了!
靠在西屋炕上,刘怡不觉眼眶微红,这样恬静安详的生活,比前世要好很多。
时间一晃,过去五年多。
热夏,天气炎热,院里大枣树,结了不少枣子,挂满整个枣树。
这两年,赵氏身子总是不好,家里农活全压在刘大军身上。
“二妞。”刘大郎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手里提着两条黄鳝,刘大郎到了娶亲的年纪,奈何刘家穷,没人愿意把女儿嫁进刘家,二虎子去年结了亲,是邻村一户人家的女儿,长得一般,黑黑壮壮,是个干活的能手。
赵氏身子不好,刘家以前存的那几个钱,都用来给她买药。
大郎的亲事,就这么拖着。
金沙村李木匠一直想把女儿嫁给大郎,赵氏嫌李木匠女儿是个弃妇,没啥本事,多口舌,这媳妇若是娶进门,怕是家宅难安,李木匠女儿三年前,嫁给金沙村一户赵姓人家,嫁进门不到一年,就被夫家休出门。
这事,相近几个村的人都知道。
“哥,今儿咋这么早就回了?”刘怡放下手头的针线,这几年跟着李氏学刺绣,刺绣本事没学透,倒是练就一手好针线活,手头泛白的衣裳,是大郎穿过的,刘怡改小些,给三儿穿,三儿这几年长得很快,比刘怡高了一个半头。
比起五年前,刘怡也长了不少。
身子不到一米六,发育的还不错,比起二丫,和村里其他同龄的丫头,刘怡白嫩很是清秀,持家有道,村里不少人都想着跟刘家结亲。
赵氏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可想着大郎亲事还没个着落,就一直推着,赵氏的心思,刘怡多少有些明白。
“爹去村西头分水,我就先回了!”晃了下手头的黄鳝,“今儿在田坝口捉的,三儿还没回?”
朝屋里张望,没见三儿的身影。
“说是今儿不回来,去了夫子家。”刘怡接过大郎手中的黄鳝,进了厨房。三儿功课不错,很得夫子欢喜,隔三差五将三儿接去家里,给他开小灶。
把黄鳝放进木桶,给锅里加了些水,赵氏忙活做午饭,刘怡便跟着打下手,“娘,哥捉了两条黄鳝,咱中午能加餐了!”
刘家很少能沾到腥味,上次吃肉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事。
“你爹回了没?”赵氏看了木桶里的黄鳝,脸上笑有些勉强,想起前几日宋氏在屋里说的话,看着刘怡神情有些不自然,二妞打小懂事听话,她哪舍得委屈她,大郎到了娶亲的年纪,可家里这样,媳妇哪那么容易娶进门。
“爹去村西头分水,等会才能回。”刘怡应着。
这几日,她总觉得赵氏和刘大军心事重重,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吧嗒!”刘大军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水烟壶,刘怡端着碗碟放在木桌上,招呼他们过来吃饭,大郎从水井里打水,冲了冷水澡,卷起裤腿,身上随意披了件衣裳,精瘦的身躯,衬着黝黑的面容,很是精神。
“他爹,别抽了,吃饭了!”赵氏拿着几个白面馒头,从厨房走了出来,瞧着刘大军坐在枣树下抽水烟,出声唤道。
“他娘,你说大郎这事…”刘大军放下水烟壶,欲言又止,望着赵氏。
听到刘大军出声,赵氏眼神一暗,“大嫂那边咋说?”
“大嫂说徐家同意了。”刘大军说着,“徐家说要是二妞点头,明儿就送彩礼过来。”
赵氏低着头,半响没开口,低敛的眉宇,皱的很紧。
“这事,我跟二妞说说。”赵氏顿了下,无奈点头。
“那行,我明日托人去邻村问问徐家老二的事。”刘大军端过桌上的粥,“咕噜!”喝了起来。
“娘,爹去哪了?”大郎冲了凉,从屋里出来,就瞧着刘大军出了院子,朝村里走去,宋氏前几日,跟他提了徐家的亲事,不过他没放在心上,刘家村谁不知道他家家境,没人愿意过苦日子。
“去村里头,打听事儿去了。”赵氏心不在焉,回头瞧着刘怡,“二妞,有件事娘跟你说声。”
“啥事?”刘怡抬头。
“大郎的亲事。”赵氏吞吐开了口。
大郎放下碗,一头雾水看着赵氏,“娘,我亲事咋了?”
“你大伯母前几日给你说了门亲事,是邻村徐家的姑娘。”赵氏面带苦涩,见赵氏这模样,刘怡心里多少有些底,却没怎么排斥,扁担亲不算少见,这两年,赵氏就忙活着给刘大郎寻亲事,可一直没个着落。
这好不容易,徐家松了口。
刘家多少估计她,这才没一口答应,听赵氏这口气,怕是徐家那边有了什么新的变故。
“徐家不是回绝了吗?这是咋跟二妞扯上关系了。”大郎木讷,望向赵氏。
当初,赵氏托媒婆,去过徐家提亲,听说是三河村刘家,徐家一口就拒绝了。徐家在下河村是个大家族,下河村比三河村富裕,三河村才二十多户人家,下河村有一百多户,下河村两面环山,一面临着条大河,打猎、捕鱼…
“前几日,徐家托你大伯母传话,说是想对扁担亲…”赵氏说着,望向刘怡,“你爹去村里,找人问问下河村徐家老二是怎么回事?”
“娘,这咋成?”刘大郎猛的放下碗,怒瞪着赵氏,显然不同意,“下河村徐家老二都二十了,比二妞大很多,再说了,这不是害了二妞吗?娘你咋糊涂了!”
刘大郎放下碗里的白面馒头,看着刘怡。
二妞这么能干,委屈谁都不能委屈她!
“哥,我都没急,你急啥?”刘怡没好气瞪了刘大郎一眼,知道他是为自己好,这猴急脾气啥时才能改,刘大郎话虽不多,打小就喜欢护着她,一遇上她的事,立马变脸,以前三儿喜欢跟她抢东西,每次被大郎瞧见,总少不了一顿板子。
“可是…”
“没啥,听娘把话说完。”刘怡瞥了大郎一眼,让他安静坐着。
瞧着不到一米六的身子骨,上月满了十三,虚岁十四,还没及笄。这里十二三岁出嫁,不算什么大事,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刘怡听到赵氏说起这事,也不觉得哪里不好,只是想着,这里男女身子都算壮实,惟独她怎么都没见长高。
刘家村,跟她一般大的丫头,都比她高很多,比她壮实。
不说别人,就说二丫,二丫比她高一个头,胳膊都快赶得上她小腿粗,村里大伙都说老刘家生了好丫头,那脸蛋瓜子,比镇上大户人家小姐都好看,怪不得村里人这样说,刘怡这模样有六分随了前世,比巴掌大些的脸颊,双眼水润,鼻子翘挺,嘴唇樱红,衬着偏瘦的身躯,怎么看都觉得好看。
一年前,陆陆续续就有人上门提亲。
不过,都被大郎和三儿,拿着扫把把人赶了出去。
“娘,徐家说咋对扁担亲?”刘怡问着赵氏,大伯家二虎子就是对的扁担亲,不过,二虎子媳妇进门都快半年了,那边一直催宋氏,让大妞回家完婚,宋氏一直拖着,想来,这亲事大妞不同意,要不是宋氏撒泼,大妞估摸连理都懒得理。
为大妞扁担亲的事,村里不少人都等着看好戏。
谁不知道,这些年大妞心思重,往年,一年中总会回几次,近两年,也就过年才回来一次,每次都打扮的光鲜亮丽,好似怕别人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因这事,那边到家里闹了好几次,每次都闹得不欢而散。
这会,二虎子媳妇怀了孕,那边就说,要是大妞再不回来完婚,就把二虎子媳妇接回去,宋氏哪能答应,三天两头让二虎子去镇上,让大妞回村完婚。
“徐家想让你嫁过去,做徐家老二的填房。”赵氏面色变得很难看。
“填房?”刘怡皱眉,大郎的亲事,她不想拒绝,可做填房…
“嗯,这是你大伯母说的,徐家那边的事,还没得到信,说是徐家老二媳妇好吃懒做,不守妇道,被休了回去,徐家老二家里还有一个娃…”
“娘,没事,等爹回来咱在商量,这亲事别推,哥该娶亲了!”刘怡安慰赵氏,刘家村大多成亲早,徐家这亲事要是再退掉的话,不知道刘大郎啥时才能娶亲,这事赵氏心里明白,可却不想委屈了二妞。
作者有话要说:加快…中间跳过了…要嫁人了,慕斯求包养,求花花!
第十章宋氏心思
赵氏坐在炕上,打开里侧大木箱,从木箱中拿出个黑色木盒,紧接着在木箱角落摸出钥匙,将木盒放在桌上,“咔嚓!”一声清脆声响起,铜锁弹开。
“娘,你这是做啥?”刘怡皱眉,不明瞅着赵氏。
屋子里,点着油灯。屋外月色明亮,这几年刘怡小心翼翼在暗处出力,想让刘家日子好过些,三年前刘父卧躺在床,一日三餐都得有人服侍,汤药更少不了。
宋氏差三岔五就到家里闹,叫嚷刘父是个讨债鬼,半死不活折腾她一家子,赵氏从两年为照顾刘父得了风寒,想着省钱,没去找郎中,不想风寒加重,这一病就病了好几年。
不知是不是五年前,那次进山用光了刘家村的运气,这些年刘家村进山,再也没猎到过野猪,偶尔运气好些,也就猎到只兔子,连野鸡都很难猎到,地里的收成三层得上交,余下仅能维持一年生机,一家五口加上家中蓄养的家畜,要不是赵氏持家有道,怕是青黄不接。
刘怡想过做些绣活,去镇上摆摊。可光布匹就是笔不小的花费,无奈只得放弃,另谋出路,好在刘家村靠着山,靠山就不愁没法活。
酸笋没法保存久,冬天还能储存些,天气一热,就算放在地窖都容易坏,无奈,刘怡只能想别的法子,好在山上永远都不缺食物,靠着前世的记忆,刘怡慢慢摸索,刘家倒也不至于太过难熬。
三儿学堂那边,有夫子护着,倒是省了刘家一笔花费。
赵氏抬头,端着木盒放在中间,面色柔和,“二妞,这些钱,都是你这些年挣得,娘一直给你留着,一个铜板都没花。”
“娘,这究竟是咋回事?”刘怡脸色一变,无怪乎!这些年刘家日子没啥起色,她这些年碍着年纪小,不敢做的太过,毕竟这是古代,若表现太妖孽,怕早就引起旁人的误解,聪慧无碍,可过了那个度,就是罪!
刘怡两世为人,这其中各有,刘怡哪会不知。
安耐着心思,一点一点改变刘家。
五年过去,刘家却没半点起色,刘怡不由有些无奈,没想她这些年挣得银钱,赵氏竟一分都没动,全存着。
就靠着地里的庄稼,刘大郎外出帮工,赵氏做些活计,能勉强撑家已是不错,哪有余钱给刘大郎娶媳妇,何况三儿还在学堂。
“这几年,二妞挣的钱,娘都给你留着。”赵氏伸手揉着刘怡的头发,“要不是我这破身子,也不会拖累大郎连房媳妇都娶不上。”
“娘,你留着这些做啥?”刘怡疑惑,不明白赵氏为何要这样做。
“这些年你大伯母隔三差五就来家里闹事,你真以为她就为了你阿嗲那点事?你大伯母心思重着。”赵氏深深看了刘怡一眼,眼里划过丝嘲讽。
打从她嫁进刘家,宋氏就没少生事,就算后来分了家,宋氏也耗着,要不是他爹忠实敦厚,她也熬不过这些年,以前她不明白,后来刘父得了病,赵氏才从刘父嘴里知道些原委,刘父祖上当过官,家里还留着些东西,早年刘父祖父逃荒来到刘家村安了家,虽典当了些,谁也不知道刘父是不是还留了些。
刘父性子软弱,对刘大军两兄弟却没怎么偏心,宋氏刻薄,刘大荣要不是在刘大军成亲时说漏了嘴,这事也决计不会告诉她,没想宋氏这一惦记,就惦记了十几年。
“啥?”刘怡大吃一惊,“徐家这事又是咋回事?”
徐家这门亲事,是宋氏牵的线。宋氏想做什么?刘怡有些猜不透,不过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些年她为刘家做的这些事,竟被宋氏盯上了。怪不得刘家这些年,不管日子再怎么拮据,赵氏始终不肯将这些银钱拿出来。
“徐家这事跟她没啥关系,她不过是贪图徐家的聘礼。”刘父这些年病卧在床,虽由着两家轮流照顾,大部分时间却是赵氏在照料,刘父没病之前,是住在刘大荣家的,多少帮着宋氏打点家里活计,这一病,宋氏就少了个帮手,大妞去了镇上,二虎子到底比不上大郎和三儿,哪会帮宋氏忙活家事。
“下河村徐家是个大家,下河村比刘家村富裕,这方圆大小村落都知晓。”赵氏捡着话说,徐家是大家,不过议亲的是哪个徐家,赵氏却说不清,下河村大半人都姓徐,在下河村,徐姓是个大家族。
赵氏点了点木盒里面的银钱,合计了下,“二妞,这木盒中存了二十五两碎银,一百多个铜板…”
“娘,有这些钱,哥就能娶媳妇了…”刘怡松了口气,没想到赵氏会将她这些年挣的钱,全部都用木盒存着。
“这些钱不能动,你大伯母这些年一直盯着咱们家,要是突然多了这么大笔钱,你想想,她会怎么做?”赵氏淡淡说着,这些钱她想留着,等二妞出嫁时,风光给二妞置办嫁妆,可大郎亲事搅在这…让她想不起半点法子。
“可是哥亲事咋办?”刘怡默然,这宋氏着实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