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三儿,两人沿着小路走回家。
跟赵氏打过招呼,说了上午在二丫家学习刺绣的事,才走进西屋,翻着麦秆上的笋干,不时拿着小木棒敲敲,让笋干尽快脱水,要不是赵氏拦着,刘怡还想翻翻火塘边瓦罐,看看酸笋是不是入味了!
赵氏说不能随便掀开,免得进了空气,坏了瓦罐里的酸笋。
“二姐,笋干啥时能吃?”三儿挥着小木棒,不停敲着麦秆上的笋干,星星眼直盯着刘怡,不时咽着口水,那样子好像馋得不行。
“噗嗤!”
刘怡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行,得等干了才能吃,三儿想吃冬笋的话,可以让娘中午做给你吃。”
听到刘怡这话,三儿飞快摇头。
冬笋苦涩,他一点都不想吃那鬼东西。
“真的不想吃。”刘怡放下撩起的裤腿,将手腕上的衣袖放下,跳了火炕。
三儿飞快摇头,“一点也不。”
语气十分坚定,唯恐慢一步,会被逮到抓去吃冬笋。他宁肯啃馍馍,也不想吃冬笋,真的,一点都不想。
“哈哈!”见三儿一副见鬼样,刘怡忍不住大笑。
“怎么了?”赵氏端着碗,从厨房走出来,见刘怡捧腹大笑,好奇问道。
“没事。”刘怡掩嘴,三儿躲在门后,一直朝她打眼色,就怕刘怡说他想吃冬笋,这些年,他被冬笋吓怕了!
“没事就好,把桌子擦一下,准备开饭了!”赵氏擦了下手,走回厨房,添了柴火,将锅里的菜舀出来,唤过刘怡和三儿准备开饭,分出一般放在灶上,那是给大郎和刘大军留的。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求包养…
第六章家事
入暮时分,雾霭连天。
许是腊月,天色早早就暗了下来,赵氏提着猪食去猪栏,大郎进山砍柴火,砍了好几把,都小心堆在西屋旁的杂物房里,刘怡小心撒着谷粒喂鸡,三儿被赵氏催着去村里田埂里找鹅。
鹅不像鸡,村里大多都放养,除非大雪天,才会将它们关在院子里。
刘怡小心撒着谷粒,大郎小心将柴火堆好,西屋杂物房堆了不少柴火,今年冷的早,左右家里没别的活,赵氏便让大郎进山多砍些柴火,到时去镇上卖,也算是一笔不小的进账。
瞧着赵氏精打细算,刘怡不觉讶异,想着前世运筹帷幄,却比不得赵氏会管家。
见刘怡跟着,赵氏时不时提点刘怡,该怎么过日子!
渐渐刘怡也摸出不少门道,学的分外努力,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安稳度日,何况就她这家境,也攀不上豪门,富家太太可没那么好做,赵氏常教导,宁做贫家妻,不做富家妾,这话在理,她没大妞和宋氏那么重的心思,小日子安康即好!
将木勺放回,刘怡跑到猪栏前,踮着脚。
猪栏在院子的西边,离水井约二十米,隔着个茅草棚,用木头搭建,排着两间,靠里边那间大的,关着母猪,外边那间小点的,养着一头小的。
“娘,母猪啥时候下崽?”猪栏里垫了不少稻草,味道很重,刘怡掩着鼻,好奇看着猪栏里的母猪,黑白交杂,很是壮实,“吼吼!”母猪欢快吃着猪食。
赵氏用手搅了搅猪食,倒进旁边猪槽。
见刘怡好奇盯着母猪,笑道:“这才一个多月,还得两个月才能下崽。隔远点,当心别摔了!”
前几月母猪发情,跑出猪栏,赵氏让刘大军,特意把猪栏加高了不少。瞧着刘怡踮着脚,攀着将头搁在上面,赵氏不由出声,让刘怡离远点。
“还要两个月,咋要这么久?”
听到赵氏,说还得两个月,母猪才下崽,刘怡撅着嘴,有些不满,还以为这几天就能看到母猪下崽,摇晃着小脑袋,嘟着小嘴不满瞪了眼猪栏中的母猪。
“你这娃咋说话的,你以为像喝水。”赵氏忍着笑,母猪才怀孕一个多月,二妞就想着它下崽,哪有这么快,“估摸还得两个多月,才能下崽,咱家母猪块头好,能吃,产下的猪崽肯定壮实,到时候准能卖个好价钱。有了钱,咱二妞就能吃肉了!”
也不知二妞性子随谁?个子不大,小心思却不少。
老念叨着吃肉,前些日子还惦记上村东头那条河里的鱼,那河鱼不少,可没见人捞起过,何况这还是大冬天。
“娘。”听到赵氏打趣,刘怡顿时不依,拉着赵氏撒娇起来。
“二妞会害羞了。”赵氏提着木桶,朝院子走去。
身边跟着刘怡,不时蹦跶两下。
还没走进院子,老远就听着鹅的叫唤声,伴着三儿的吆喝声。
“娘,我去把院门打开。”刘怡溜了过去,将小院门打开,只见三儿赶着两头鹅,手上拿着个白花花的鹅蛋,嘴巴咧开,开心笑着。
见刘怡站在篱笆内,举起手上的鹅蛋,“二姐,看,我在田埂上捡了个鹅蛋。”
“啥?”刘怡抬头。
赵氏放好木桶,擦了下手,走了过来。
“三儿,这鹅蛋你哪捡的?”赵氏接过三儿手中的鹅蛋,看了小半会,眼里闪过欣喜,家里老母鸡下的蛋,她都舍不得吃,总想留着换几个钱。
“就在咱家田埂上。”三儿捋着额前的头发,黝黑的小脸紧绷,带着笑。
赵氏拿着鹅蛋,看了看,“明儿你去村里问问,谁家鹅开始下蛋了?”
刘怡歪着头,看着赵氏将鹅蛋收好,“娘,咱家鹅不也下蛋了吗?这蛋又在咱家田埂上,指不准就是咱家鹅下的蛋。”
“就是。”三儿答话,点头。
“问问总没错,二虎子前天不是跟你说,他家鹅也开始下蛋了吗?咱家田埂离他家也不远,别弄错了,省的你伯母说咱家不懂事,贪了她家的鹅蛋。”赵氏进了厨房。
“二虎子他家的鹅,早就关起来了,哪会在田埂上下蛋。”三儿嘟着嘴,愤愤说着。
二虎子是隔壁刘大荣的儿子,跟大郎同年,整天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宋氏就这一个儿子,疼的紧,当初就为了二虎子,宋氏才将大妞送去镇上,给大户人家做丫鬟,这事村里没几个人不知道。
“没事,三儿明儿你去村里问问。”刘怡说着,等三儿进了院子,才小心将院门关上,篱笆旁边,比院子略低的地方种了些芭蕉,边边那棵小的被赵氏割了做猪食,旁边还有几棵,霜露一来,芭蕉叶开始泛黄,要是在下场雪,估摸这几棵芭蕉就会被赵氏全部割了。
“嗯。”
“娘,爹咱还没回。”大郎将杂物房的柴火堆好,顾不得冷,撩起袖子擦汗。
眼瞅着天都暗了,村里其他人也都回了。可就没见着刘大军的人影,怪不得大郎会开口询问,刘家村离大山不远,每家每户都会别着篱笆,有小孩的人家,会特意把篱笆扎紧点,就防着入冬后,担心有野兽闯进村子。
刘家村二十几户人,在这一带不算多,也不算少。
以前,刘家村才几户人,后来不少人逃荒来到这里,就在这里扎了根,慢慢地人也就多了。
“估计也快了,大郎你先去洗澡,三儿跟去一起。”赵氏往锅里添了些水,抬头,看了眼外头天色,眼里闪过一丝担忧,他爹这时候咱还没回,以前进山也就一两天功夫,今儿这么晚,咱还没回,难道真出事了?
站在旁边的刘怡,见赵氏脸色微变,想着许是赵氏也急了,便开口道:“娘,急啥,说不准,这次爹逮着好东西了!”
刘家村靠着大山,听刘家村老人说,很多年前一个大冬天,大山里跑出一头大野猪,那次村里汉子费了不少力气,活捉了那头大野猪,那年村里家家户户都尝到了肉味。
村里,每次一有人进山,大伙就盼着有人能逮头大野猪回来。
“娘,要不我去村长家问问?”大郎耸着头,望向赵氏,虽说只有十一岁,身子板可不小,从小跟着刘大军下地上山,个子蹦的很快,要不是因着宋氏的名头,加之刘家家贫,媒婆怕是早就上门说亲了!
“成。”赵氏想了下,点头。
左右,不急着这会,就应着大郎,让他去一趟村长家,问问情况。
村里这次有七八人进山,下午时,就听着回了五六个,就剩下刘大军和村长大儿子铁柱,两人还没回村。
见赵氏答应,大郎放下袖子,顾不得浑身脏兮兮,就朝着村里奔去。
“二妞,大郎去了村里,你先去洗澡,等你爹回了,咱在吃饭。”赵氏打着热水,唤着刘怡去西屋洗澡,“三儿看着屋里柴火,要是饿了,灶上蒸笼里蒸着白面馒头,先吃着垫垫肚子。”
三儿点头,便进了厨房,蹲在火塘边。
赵氏提着热水,去了西屋。刘怡从正屋旁的屋子里,拖着木盆。
进了西屋,见着火炕上摊开的笋干,赵氏好奇看了下,“二妞,这就是你说的笋干,这样真能吃?”
“咋不能吃,还得烘一两天才行。”刘怡踮着脚,摸了下火炕上的笋干,还有些湿,这天色不好,好在有火炕,不然这笋干怕是弄不好,还得坏掉。这毕竟不是前世,日子也没那么奢侈,要真坏了,刘怡还不得心疼死。
这两天,隔一会,刘怡就进屋盯着,不时翻动几下,拿着小木棒敲敲。
“烘干,硬邦邦的咋吃?”赵氏接过木盆,放在离火炕远些的角落,将热水倒进木桶,“天冷,这衣服没穿两天,先别换,过两天让大郎扛着柴火去镇上卖了,换些钱,娘给你做件新衣服。”
瞧着刘怡身上灰白,带着布丁的棉衣,赵氏双眼,不由泛红。
真委屈了她家二妞,这么乖巧懂事,放在别人家,指不准怎么疼爱,大军是个争气的,这些年都苦过来了,不差这点,想着宋氏刻薄的嘴脸,赵氏心里不觉生气,可想着长嫂如母,大军早年丧母,算是由大荣一手带大的,赵氏也不好多说,只盼着日后大郎他们争气些。
“嗯,爹娘大郎三儿大家都做。”刘怡甜甜笑着,刘家虽说家贫,赵氏不像苏丽那般偏心,就只念着刘倩,也不想想刘家能那般显赫,还不全靠着她刘怡,有些人怎么都养不熟,虽说人的心都偏着,可没见过像苏丽那么偏心的母亲。
这世,见着赵氏刘大军他们,刘怡心不觉软了,暖暖的,很温馨。
“好,今年过年,咱们每人都穿新衣裳。”见刘怡这般懂事,赵氏眼眶湿湿的,谁家女儿能这般贴心,村里那些孩子,这般年纪,都闹得厉害,调皮得很,谁像她家二妞,懂得心疼爹娘,照顾弟弟…
作者有话要说:过几章…女猪长大点,再嫁人…新人求包养
第七章大郎进山
坐在炕上,屋子里点着盏油灯,赵氏坐立难安,不时走到门口张望。
大郎去村长家有一会了,迟迟没见回,桌上的饭菜都快凉了!三儿拿着本书,手指在桌上比划,家里没闲钱买笔墨,夏天时,蹲在院子里纳凉,便用树枝在地上写字,冬天冷,只能用这法子。
刘怡在旁边看着,暗衬这繁体字,真够麻烦!
“二姐,你说哥啥时候回,我好饿!”三儿揉着肚子,恹恹趴在桌子上,双腿无意识乱蹬,歪着头望向刘怡。
刘怡小心理着针线,这些针线是李氏为刘怡准备的。旁边木箱上放着几块小粗布,赵氏听刘怡说要学习刺绣,特意为刘怡找来练手的。
“快了,忍忍,你不是说夫子让你明天背三字经吗?抓紧时间看书。”刘怡指了指桌上的三字经,让三儿再看会书,起身,放下折起的衣袖,下了炕。
“娘,哥咋还没回,三儿说饿了!”刘怡走到门口,跨过门槛,赵氏站在门外边,紧张搓着双手,脸色有些焦虑。
听到刘怡出声,张望外边天色,黑乎乎的,除了偶尔几声鸟鸣犬吠声,就剩下屋子里油灯巴兹的燃烧声,赵氏拿下头上裹着头发的毛巾,点头,进了屋子。
“不等了,咱们先吃。”赵氏说着。
左右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想着干脆吃了饭,点个火把去村里看看,也好过在家里干等着。拿过碗筷,唤着刘怡和三儿过来吃饭。
刘怡瞧着赵氏心不在焉,有些担心,“娘,要不咱吃了饭,去村里瞧瞧。”
赵氏顿了下,点头道:“成,咱吃了饭就去趟村里,三儿在家温书。”
“哦!”三儿神情恹恹,无力点头扒着碗里的米饭。
还以为能跟着去凑凑热闹,一天到晚捧着本书,哎…真怀念爬树的日子,三儿撅着嘴,想着明天怎么逃课,跟二丫他们去爬树掏鸟蛋,回头就对上刘怡似笑非笑的脸,一切念头瞬间消失…
刘怡伸手点了下三儿脑壳,“乖乖温书,不准想些有的没的,不然下次去镇上就不带你一起去。”
摸清三儿那些小心思,刘怡直截了当点出三儿的歪点子。
饭后,赵氏收拾了下桌子,去厨房点了个火把,带着刘怡,两人出了院子,朝着村里走去,三儿独自在正房炕上温书,摇头晃脑背着三字经,隔壁不时传来几声宋氏的叫骂声,以及犬吠声。
“汪汪…”
听着狗吠,刘怡立马窜到赵氏身后,探出个头,怯怯看着爬在篱笆上吼叫的大黑狗,呲牙咧嘴的大黑狗,露出狰狞的呲牙,瞪着赵氏两人。
“村长在家吗?”赵氏站在篱笆外,朝院子里喊到。
“谁啊?”吴氏开门,借着稀薄的灯光,朝篱笆外望着。
“是我。”赵氏应着,牵着刘怡站在门口。
吴氏吆喝着大黑狗,走到院子里,打开院门,“是大军媳妇,来,来,快进来。”看清篱笆外赵氏时,吴氏连忙出声。
“婶婶好!”刘怡甜甜笑着,唤道。
“诶!”吴氏答着,揉了下刘怡的头发,“二妞身子好些没,天寒地冻的,咋的就落水了。”
“没事了。”刘怡摇了摇头。
“他娘,谁来了?”村长在屋子里大声问着,村长家是木头搭建的房子,收拾的很干净,屋里点着油灯很是敞亮,村长坐在炕头上,“吧嗒!”吸着水烟。
“大军媳妇,估摸是大郎这么晚没回去,在家等急了!”吴氏推门进了屋子,大郎坐在炕梢,村长家几个孩子挤在中间,桌上摆着些吃食。
见赵氏牵着刘怡进了屋子,大郎连忙下了火炕,局促挠着后脑勺,唤了赵氏一声,吴氏招呼赵氏和刘怡,上了火炕。
“伯伯好。”
“诶!二妞就是懂事,大军是个有福气的!”村长摸着下巴,露出一口大黄牙,笑着掐了下刘怡的脸,招呼赵氏吃东西。
“村长,大军咱还没回,村里大伙不都回了吗?”赵氏担心问着,这次进山没啥收获,让大伙很失望,本来还盼着能进山猎到些猎物,村里大伙也能尝个鲜。
进山回来几人,刘一根猎到一只野兔,足足有四斤八两,可乐坏了二丫一大家子,一下午,村里老老少少都跑去看。
“不急,一根说大军和铁柱进了深山,最迟明天就能回,说是在深山看见野猪脚印了。”村长吧嗒着水烟,搭着话,脸上带着笑,“明儿一大早,我让一根领几个人去山里接应下。”
“真遇上野猪了?”赵氏一脸欣喜。
她还想着让大郎扛着柴火去镇上卖了,得些银钱,加上手头存了些,置办年货时,多买些布,给大伙做件新衣裳,可又想着家里,几个孩子都想吃肉,手里银钱,真是掰开了都不够用。
听村长这一说,买肉这钱算是能省下了!
“估摸错不了!”村长点头,铁柱、大军进山那技巧,是他手把手教大的,他们说看见野猪脚印,决计错不了,身上带的干粮不多,便让一根他们先回来,他们先盯着,摸清路线后,再埋伏出手。
野猪性子暴躁,力道重,不小心就会受伤,行事自然得小心谨慎。
老刘家,村长很看重刘大军,刘大荣性子太温吞,不得他喜欢,以前进山,村长总将刘大军带在身边,为这事宋氏没少在村里闹腾,碍着村长的威严,宋氏也不敢闹得太过,只得每次蹲在村东头,小土坡上,大声叫喊、哀嚎。
起先,还有人问问,后来次数多了,大伙见怪不怪,谁都懒得上前搭理宋氏。
“那成,我回去给大军做些干粮,明儿让一根捎去。”听着好消息,赵氏满脸喜色,起身下了炕,对着村长道谢。
“娘,我想明儿跟一根叔一起进山。”大郎想了下,开口对着赵氏说。
赵氏一愣,望着大郎憨厚的脸,十一岁的大郎站着比赵氏还高了半个头,身子虽有些单薄,力道却不小,听到大郎这话,赵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大郎想进山,她一直都知道,可想着大郎还小,她不放心一直没答应。
“村长,这…”赵氏望着村长。
刘怡眨着眼,安分蹲在旁边。瞅着大郎身子骨,嘴角嘟起,吃的都差不多,为啥大郎就长得那么快,就连三儿都比她高,想着…刘怡忍不住叹了口气,人比人气死人!低头,盯着自个的小手,决定以后喝两碗白米粥…
“去吧,大郎十一了,过几年能娶媳妇了,大军当年也是这时候跟我进山的,明儿一早我跟一根说一声,让他带大郎进山长长见识,出不了事!”村长看了大郎一眼,随口就定了下来。
见村长应下了,赵氏没在插嘴。
点头,准了大郎进山的事,刘怡眨巴着眼,村长的话分量果真重很多。
这要是换别人,指不准赵氏认为他想害大郎,可村长这一说,赵氏认为在理,也觉着大郎不小了,该学着狩猎了!
从村长家出来,大郎咧开的嘴就没合上过。
“哥,进山很好玩!”见大郎这模样,刘怡忍不住开口问道。
村里路不太平,坑坑洼洼,赵氏让大郎抱着刘怡,免得刘怡跌倒,虽说两人相差不过三岁,在大郎面前,刘怡像个奶娃娃,抱着刘怡,大郎一点都不觉得吃力。
“谁说好玩,进山危险得很,没听到村里阿姆说,山里有野狼,凶得很。”赵氏吓唬刘怡说着,对着大郎使了个眼色,二妞这么乖,可不能被带坏了,大郎进山这事,她本来就不答应,要不是今儿村长发了话,她可不想点头。
“真的?”刘怡撅着嘴。
“真的。”大郎点着头,“二妞在家待着,哥进山打野猪,到时候让娘给你做咕噜肉,你上次吵着说要吃咕噜肉,哥一直都记着。”
听到大郎憨憨的话,刘怡眼角带着湿气,将头埋进大郎的脖子里,闷声道:“我才没有说想吃咕噜肉,那话是三儿说的。”
“对,那话是三儿说的。”见刘怡害羞,赵氏忍着笑,接过刘怡的话。
“呵呵…”大郎憨厚笑着,咧着嘴,露出白白的牙齿。
“娘,你刚在咋忘了问村长鹅蛋的事?”
半响,快到家时,刘怡猛的抬头,望向赵氏开口说道。
赵氏摇了下头,“没事,明儿早上问也是一样,左右鹅蛋跑不了。”
推开院门,还能听着三儿稚嫩的朗读声,衬托着正房窗口映出昏暗灯光,有说不出温馨,刘怡挣扎从大郎怀中爬了下来,赵氏去了厨房,给刘大军和大郎明儿进山准备干粮。
大郎在村长家吃了饭,赵氏也就懒得再去热饭,试了下锅里的水,水还很热,便让大郎自个打水洗澡歇息,为明儿进山做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咯!打滚求花花…
第八章
“夭寿哦!我说大军媳妇,大军进山都两天了,你咋都不急?”宋氏双手叉腰,手上提着个木桶,里面放了不少衣裳,日头刚爬起,许是提着衣裳去村东头河边洗衣。
“村长说大军看见野猪脚印了,得晚一天才回。”赵氏低着头,答着。
听到赵氏这话,宋氏顿时变了脸。
“野猪脚印,你说啥了,野猪是那么容易猎的。”朝赵氏吼了起来,眼里闪过算计,“大军还没回,你就算计着把大郎也送进山,你这安得什么心?”
“大嫂你咋说话的?”听着宋氏越说越过分,赵氏顾不得多想,顶了一句。
“我咋说话的,你怎么不瞧瞧你咋说话,我这不是为你好,大军没回,你就眼巴巴把大郎送进山,知道的你是担心大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让大军断子绝孙…”说着,宋氏便将木桶放下,肥圆的身子,腰上的肉跟着晃动两下。
刘怡撒着谷粒,听着宋氏越说越不像话。
大伯这会不在家,阿嗲是个不管事的主,赵氏气得脸都白了!
“伯母,三儿昨儿在门前田埂上捡了个鹅蛋,是不是你家的?”刘怡上前,拍了拍赵氏的手,昂着头望向宋氏。
鹅蛋的事,三儿一早就去村里问了。
她家鹅这两天没下蛋,村里就瓦匠二憨子家的鹅放了出来,二憨子家的鹅喜欢乱跑,从村西头跑到这,也没啥事,瓦匠赵铁牛别的本事不大,年轻时却有一手绝活,在镇上娶了个厉害的媳妇,在村里没人敢招惹。
“鹅蛋,打哪捡的?”
宋氏脸色一喜,自家鹅入冬后,就一直关在院子里,下蛋时,清晨她都让二虎子守着,就怕被三儿捡了去,就怕便宜了大军家。
“门前咱家田埂上捡的,娘大早,就让三儿去村里头问了,咱家鹅这两天没下蛋。”
赵氏莫名望着刘怡,心想:“二妞这是咋回事?”三儿回来就说了,那鹅蛋是瓦匠老赵家的,二妞这样说想做啥,见二妞抓着她的手,不让她开口,她也不好出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