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小时候,她最不爱吃甜腻的糕点,所以母亲桌上的芙蓉糕她从来不碰。后来,母亲病重,把秋蝉改名为碧叶,送到她房里侍候。母亲过世之后,她忧伤不已,看到碧叶,总是想起母亲爱吃她做的芙蓉糕,便吩咐碧叶时常给她做,但是她一向吃得少。可就是这样,嫁到将军府之后,明显觉得自己好多时候都有心无力了,时常头晕,给老夫人夫人请安的时候身子经常会晃,为此,没少吃老夫人的挂落。老夫人有次甚至还当着一屋子丫鬟婆子的面骂她,说丞相府嫡女连个安都请不好,可见丞相府不如她们将军府。她原以为是操劳忧思过度,没想到竟是因为这芙蓉糕。
碧叶她竟然利用自己对母亲的怀念给她下毒,若不是自己不喜甜食,只怕要像母亲一样,一直缠绵病榻,身体越来越差,没两年就去了。想到前世母亲离去之前的样子,苏尚彤死死地握住了拳头。不断地告诫自己,现在还不能动碧叶,至少,不能明面上动。
碧叶后面的人如果是父亲,那她以后在府中的行动得小心,再小心。若是被他看出个什么来,换了个法子来加害母亲…或许…还有自己,苏尚彤不信自己有那个能力与之抗衡。总之,一定要保住母亲。
可是碧叶被自己要走,母亲那里的毒他会不会派别人去下?虽然自己保证会带碧叶去为母亲做芙蓉糕,父亲会不会为了保险,另外找人给母亲下毒?若是突然赐下的也好防范,可就怕是一直跟着母亲的老人,受父亲驱使。毕竟,母亲身边跟来的陪嫁已经只剩下吴嬷嬷和素月了,其他的人都是丞相府里的。
苏尚彤从没有这么希望自己前世学了医术,可以分辨毒药。她除了嗅觉比一般人灵敏些,别无特长。上辈子为了将军府劳心劳力,也没有好好去学什么。结果,就落了个被丈夫亲自下药诬陷的下场。想到将军府,苏尚彤轻笑,自己死了之后将军府也不会再屹立不倒了吧!
毕竟,镇国将军本人,都明确表态不会再回将军府!
真是笑话,将军大人的将军府反而要让给别人住。而萧家那群人,借着镇国将军的势,为非作歹,欺男霸女,胡作非为。记得有次还惹上了微服私访的公主殿下,若不是自己提前一步打点好关系,哄好了那个心高气傲的年轻公主,这将军府早就不复存在了。
镇国将军此举,只怕是唯恐被这群声名狼藉的人拖累了。
这几天苏尚彤过的还算平静,府中也没人有什么大动作。直到三日后,碧叶说道:“大小姐,今日府里余姨娘的嫂子带着表小姐来拜访了。老夫人让小姐们都去荣华院呢。”
苏尚彤听得额头上青筋直跳:“大胆!姨娘不过是府里的奴才,不过能算半个主子。母亲大度,平日里不让这些个姨娘们立规矩,倒是让有些人忘本了!她余氏的侄女,算得上这府里哪门子的表小姐了!这次就算了,罚你一个月月钱罢了。本小姐的院子里下次听到有人提这‘表小姐’三个字不论谁来劝一概一顿板子找了人牙子来领出去!”
她倒是忘了,这个余姨娘,就是后来自己的继母余氏,这一年风光无限,哥哥升了户部郎中。官虽不大,可是户部那可是百官都想伸进去手的地方。而余姨娘这一年又有了身孕,水涨船高,连祖母都对她平日里逾矩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下,这“表小姐”说不准就是祖母默许的。
苏尚彤让朱纱为自己绾了髻,收拾了一番,来到荣华院。荣华院是祖母的院落,把姨娘家的亲戚接到这里,分明是打母亲的脸。
“大小姐来了!”玲儿为苏尚彤打了帘子,向里面通报了一声。
“大小姐你可来了,刚刚还跟嫂子说道咱们府上的大小姐可是个孝顺的。”还没进屋,就看到那余氏一脸娇笑的迎上来。
记得前世,苏尚彤病了那些日子,姨娘的亲戚到府,她根本就懒得去。之后祖母对自己就不如之前热络。原来这就在给她上眼子了吗?
说着自己孝顺,若是老夫人吩咐了自己没去可是在户部郎中夫人面前丢了老夫人的脸,这老夫人必是会把这帐算在自己头上。现在自己来了,这余氏话里话外又拿自己来晚了做文章。幸好苏尚彤本就不是个笨的,只是平日里仗着自己是嫡出大小姐懒得理会这些姨娘之间的弯弯绕绕。
扫了余氏一眼,直接越过她给老夫人请了安。上前去坐在老夫人右手边的位置,抱着老夫人的胳膊,软软的说:
“这几日没来给祖母请安,是彤儿的不是。彤儿也想着祖母,可大夫说了,这病会过病气,今日刚刚让大夫瞧过了说是病已经全好了,才来看看祖母。没想到祖母这里这么热闹!”
果然,看着老夫人的脸色缓和了许多,牵过右手的余盈盈对苏尚彤说:“这是户部余郎中的女儿,是个好姑娘,你也见见。”
苏尚彤一听这话,意思是今天老太太是因着她们是户部郎中的妻女还如此招待,和余姨娘没有关系。这让苏尚彤心情大好。幸好,祖母现在还没糊涂到那个份上。
跟余盈盈见了礼之后,余姨娘立马插上一句:“瞧瞧,这姐妹俩多亲啊。大小姐何不带着盈盈在相府逛逛,也好说说体己话。”
苏尚彤觉得这个余姨娘是不是脑子不好使,看看老夫人脸色也不大好。余盈盈比苏尚彤大,余娇偏说她们是姐妹俩,这不是在说户部尚书的女儿比丞相府的嫡女还要高一筹吗?
苏尚彤装作没听到那句话,状似随口说道:“如果余小姐想参观我们相府,尚彤自当陪伴。原来余小姐是府中姨娘的侄女么?这眉眼可真有姨娘的影子啊!那余小姐以后可得多来看看余姨娘。余姨娘素来是个懂规矩的。”
余姨娘听了这话正准备说些什么,看她嫂子给她打了个眼色就闭上了嘴。余盈盈听到苏尚彤这话,气的都打颤了。
苏尚彤远远望见珑儿在隔间探头探脑,心里一动,拉着老夫人的胳膊,腻声说道:“祖母,看着快到祖母午歇的时辰,据冬梅说上次祖母误了午歇的时辰,一晚上都没睡好觉。彤儿可不做这个罪人。况且,彤儿病刚好,得去派人通知爹爹和娘亲,也得去给娘亲请安了。余夫人和余小姐不如趁这会去余姨娘院里坐坐,也好像姨娘讨教讨教。祖母,尚彤告退。”
这话说出来,余夫人和余盈盈没办法,只好起身告辞,去了余姨娘的院子。
可是一路上余盈盈脸色都不好看。被人赶出来不说,还特意点明自己是姨娘的亲戚。还让自己去讨教!讨教什么?讨教怎么当姨娘?可是用不能拿这个话去拿捏她,人家苏尚彤之前明明白白的说了,余姨娘规矩好,虽然谁都听得出来那是讽刺余姨娘在老太太面前随便插话没有规矩。
这余娇心里更是气急,之前大小姐虽也不笨,但是也从来不会像今天似的这么拐着弯的说话,让人想拿错处都拿不住。
今天本打算乘着嫂子过府,在老夫人面前拿她的错处说事,没想到那个丫头三两句都圆过去了,还话里话外的说她病刚好,爹娘都来不及通知,就赶着来看老太太。明明是老太太让人去请的她,她却装作不知道这事!
本想着,让盈盈住在这丞相府,也好接触接触京城的权贵,婚事也有个着落。虽然盈盈自幼定亲,可是嫂子在哥哥升了户部郎中之后就看不上那个穷小子。想让盈盈跟苏尚彤亲近,日后退婚也好仗着丞相的势,她却话里话外把自己姨娘的身份咬得死死的,让盈盈也不好开口提那“亲戚”二字。
最后还指责自己不顾老太太身体,为了自己娘家嫂子,误了老太太的午歇!匆匆的被赶了出来,这本来准备让盈盈在府中住一段时日的事情找谁做主去?
这个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厉害了?!
她嫂子也有些气愤:“你不是说那丫头素来好说话吗?我怎么见着心思深的很呢!这事你可是在你哥哥面前打了包票的,这盈盈的幸福可就只能靠你这个姑母了啊!”
余娇心里也烦闷,好生打发走她嫂子之后,听着丫鬟说老夫人的寿辰快到了,便又想到了一计。
5惩罚碧叶
苏尚彤回到自己院里,心情大好。院里的好多丫鬟都平白的得了赏,连碧叶也不例外。能让余姨娘吃瘪,苏尚彤心里高兴,重生后一向低迷的气色都好了许多。
可是转念一想,却觉得今日她太莽撞了,一病醒了就做出这许多事情,不知道会不会让父亲警觉!虽说苏尚彤之前就并不笨,口齿也还伶俐,可总是不愿意搀和到父亲后院的争斗中,总觉得如此是掉了自己嫡出大小姐的身份。上一世,她就是这么想的,母亲过世,父亲告诉她娘是病死的,她连怀疑都没有,全然不知道后院之中妻妾争斗的残酷,而母亲更是欣赏她的出淤泥而不染,也从来不教她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她也一直以为这样是对的。直到被余娇撺掇着父亲把她嫁到了将军府。她才知道,一心孝顺婆婆、太婆婆那都是没有用的!怎么样,她都是外人。她们想的都是怎么把她的嫁妆据为己有,怎么让她们的乖儿子、乖孙子开枝散叶。媳妇只不过是联系两家关系的纽带罢了。当时理解了这一点,心里不是不难受的。向来,苏尚彤对萧天辰只能做到相敬如宾。主要还是去夫人、老夫人那里立规矩的多。而萧天辰除了新婚头两日日日占着她,嘘寒问暖之外,第三日就夜宿青楼,彻夜不归了。
在给萧天辰抬了众多妾室之后,她才知道,原来后院之中,竟是硝烟不断,尤其是在叶慕离来了之后。对于叶慕离明里暗里的陷害看的多了、受的多了,她也就看开了。并不愿去跟她争。那个丈夫,他们要争,她就给她们。可是,叶慕离就是不放过她,千般手段就是为了让她让出正房夫人的位子。她虽也不稀罕这个位子,可是她丞相府嫡女岂能被休弃?她不能让相府的名声因她而被抹黑,所以才开始还击。结果,最后连萧天辰都亲自来对付她,诬她与外人有染。前世她死后,估计她爹爹一定会声明和她断绝关系吧!是了,她还是死在爹爹派去的碧叶手里的!
苏尚彤忽然觉得她原是那么可悲!父亲和丈夫应该都是爱护自己的人。可前世,他们却合起来要了她的命!
想到这里,苏尚彤心里闷的疼!不过幸好老天有眼,让她重来一世,她一定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小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朱纱。
“没事,她有动静了?”
“是,小姐。之前奴婢挑了个花样子让她绣着,说是小姐赶着要。那花样子看似简单,若要绣出来得至少得一整日的功夫。这不,她绣了一个多时辰了,还没绣完一片叶子。后来,她先说要歇歇,奴婢就让她靠在这屋里的榻上歇了。可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她就说歇好了。这会子说是眼睛花了,想出了屋子看看天。这奴婢做不得主,正好紫玉进来一块说话,也让她放下了那绣活。一时半会的她也不好说什么,待会肯定又会重提。所以奴婢来请小姐示下。那边,紫玉看着呢。”
“做的不错!随我去看看碧叶这丫头吧。”
还没进门,远远就听到紫玉叽叽喳喳的声音。
“碧叶姐姐,你好厉害啊!不但会做好吃的芙蓉糕,还会绣这么难的花样子。这要搁我身上,准是拆了不下百次了。”
一会又听到,
“碧叶姐姐,你那芙蓉糕什么时候也做点来给咱们尝尝吧,今天小姐把一整盘都赏了你,下次可得给我们留两块。”
紫玉这丫头真是被她惯坏了!现在她什么事都不敢放心交给紫玉去办,就怕她不小心说漏嘴。
这不,她这一说,碧叶以后得了她苏尚彤赏的芙蓉糕还不全往紫玉那里送!紫玉还定不会说出来,心里还得记着她的好。
苏尚彤示意朱纱给她打帘子进去,看着碧叶手上果真还拿着那个花样子在研究,紫玉拿着那边绣好的一朵叶子并半朵花,看到苏尚彤进来,立马跑到她跟前,献宝似的说:“小姐,你看,碧叶姐姐绣的多好!夫人对小姐可真好!碧叶姐姐这么能干的可人儿都送到小姐这了。这以后,我们可就能躲着懒了。”说完对着朱纱眨眼睛。
朱纱对她浅浅一笑,“就你知道躲懒。”便束手立在苏尚彤身后。这边苏尚彤看着碧叶那刚被紫玉夸过得意的样子暗笑,嘴上却说道:
“碧叶,做的不错!这个赏你了!快些绣完了,本小姐重重谢你!”说着,拿了一粒金馃子给身后的朱纱,示意她递给碧叶。她现在连亲自递东西给碧叶,都觉得在委屈自己。
碧叶一听,还得继续绣,头都大了!这花样看似简单小巧,只有寥寥数朵花,可绣起来却繁杂无比。好不容易理了个头绪出来,绣了整整三个时辰,也不过绣完了一朵叶子、半朵花。这听到苏尚彤让她继续绣,立马推诿道:“小姐,奴婢于刺绣一道实在不是很精通,上午刚刚为小姐做了芙蓉糕,立马赶着绣着花样子,这已经是大半个下午闷在这屋里了,才绣完这么些。之前,奴婢在夫人房里的时候,蒙夫人怜惜,只学了做些个点心,旁的是一概不会的。这也是朱纱姐姐看得起碧叶,让碧叶能在小姐面前混个眼熟,才将这名重要的活计交给了碧叶。况且,听朱砂姐姐说,这绣品小姐要急用,碧叶不敢耽误了小姐的正事。”
说着,眼光还不住的往帘子外头瞟。
苏尚彤听她这话果然不愿意再绣了。还话里话外的说她虐待一个刚来的丫鬟,吃得也让她做,刺绣也让她做。还特意提醒着她在这屋子里呆久了,想出去转转。
这若是以前,苏尚彤一听这话,立马就放碧叶出去了。可是现在,听到她还敢说夫人怜惜她这种话,苏尚彤就想直接抽她耳刮子。自己的母亲对她那样好,她居然敢给她母亲下药。现在还有脸来说夫人怜惜她。
“如此,朱纱你拿去给杏儿绣吧,告诉她今日之内绣完,本小姐有重赏!”
朱纱应了一声,立马退出去。也没去找杏儿,而是回到房里把绣样子放回绣罗里。这院里虽有一个叫杏儿的丫鬟,绣活也是顶尖的。可昨日亲自来请示的大小姐说要回乡看看亲娘的病情,大小姐当场就允了,还送了一大锭银子让杏儿给她娘买药。
朱纱想不明白,大小姐对院里的丫头都是和和气气的,为什么偏生看这个新来的碧叶不顺眼。要说碧叶也能干,即会做点心,女红也不赖,长得也不是一副狐媚子样,怎么小姐偏偏对她看不过眼。心里虽这么想,可是朱纱向来忠心,看到苏尚彤给她打得眼色,出门之前还是对碧叶吩咐了一声:
“碧叶,那你便来给小姐捶捶腿。”
回来就看见她家小姐靠在软榻上半眯着,可是清楚的嗓音还是清楚地传到她耳朵里。
“重了”
“轻了”
“左边一点”
“右边一点”
……
这些话隔不久就从苏尚彤的嘴里吐出来一次。
碧叶的额角已经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可是苏尚彤还是一副睡着的样子,可是声音却无比清晰的传到房中两个丫头的耳中。
“小姐,奴婢实在是没力气了。您就饶了奴婢吧!”终于,碧叶带着哭声对苏尚彤跪下,哀求着。
良久,在朱纱以为苏尚彤已经睡着了,想拉走碧叶的时候,苏尚彤终于发话了:
“碧叶姑娘这身子可是比千金小姐还贵重啊!也罢…”在碧叶如释重负的神色中慢慢的说:“我也用不起这样的丫鬟。朱纱,去禀明了夫人,找个人牙子来,把人带走。”
“小姐!求求你,奴婢不累,奴婢刚刚是魔障了。奴婢继续给您按,奴婢真的不累。求求你,不要卖了奴婢!求求你,小姐!…”
现在碧叶毕竟还年轻,还没有那个时候杀了人还面不改色的功力。一连串的哀求。
苏尚彤柳叶眉一竖:“那感情你碧叶姑奶奶是在撒谎躲懒呢!这样的丫头本小姐更用不起!朱纱,还不去!”
朱纱刚要转身,却被碧叶牢牢地抱住了腿:“朱纱姐姐,求求你了,别去,别去找人来卖我!”回过头,凄凄的对着苏尚彤磕了个头:“小姐,奴婢知错,奴婢不该躲懒。奴婢以后一定尽心尽力的服侍小姐,求求小姐给奴婢一条生路,不要卖了奴婢!”
苏尚彤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理她。
朱纱此时也走过来对着苏尚彤跪下,劝道:“小姐,不如听奴婢一句话。这碧叶顽劣,小姐要打发了便也打发了,不过是一个丫鬟。可是这几日相府跟外面几府走动颇多,这小姐打发一个丫鬟平时没什么,要是被别家的夫人小姐们看到了,添油加醋好的传出去于小姐名声不好。小姐可还没议亲呢!”说道议亲两个字,自己的俏脸一红。
苏尚彤啐了她一口,也红了脸,低下头去。心里却一丝娇羞也无。想到自己上辈子之所以听信了余氏给她安排的婚姻,便是外界有传言到丞相府大小姐嚣张跋扈,打骂丫鬟。房中的丫鬟居然几日内便莫名其妙的死了两个。便没了多少人上门求亲,即使上门,也是看着丞相府的门楣来的。这种人,绝对不是良配,别说自己,父亲也绝不会答应。
她知道,女子最重的是“德”,自己的贴身丫头死了两个,无非只有两种解释,一种便是自己这个做主子的心狠手辣,打杀自己的丫鬟,或者让她们去当了替死鬼。第二种便是,她这个相府的小姐连自己院里的丫鬟都管教不好,以至于触犯府内规矩被处死。无论哪一种,都是不适合当大家儿媳妇来管家的。所以前世,苏尚彤才貌双全却甚少有人问津。最后知道余氏替她寻得是镇国将军府的亲事,虽知道有猫腻,但是也没法找到更好的归宿,只有企盼着余氏还有点良心,才嫁过去的。
而当时,死的两个丫鬟便有紫玉,紫玉由于不小心看到了什么,回来一脸焦急的想跟苏尚彤说什么,可是紫玉前脚进门,还没来得及开口,余氏后脚便领了一群人来把紫玉带走了。苏尚彤当时不信余氏刚扶正就急着动自己的丫鬟。可是没想到,紫玉这一去就没了消息。到了夜里再让朱纱去问的时候,就只听到紫玉因为偷换夫人的安胎药,谋害相府子嗣被杖毙的消息。
苏尚彤当时和朱纱哭了许久,后来余氏为表歉意,送了她一个叫蝶儿的丫鬟,苏尚彤冷眼看了几日,发现那个丫鬟做事认真,也不爱打听主子的是非,便将她改名为白蓉,留了下来。谁知,还不到两日,她头一回吩咐白蓉出去做事,白蓉就再也没回来。据说是一不小心掉到了井里。
而当时,苏尚彤由于白蓉是余氏派来的人,跟她感情不深,而且一直只听说白蓉出事了,并不知道她死了。余氏传话让她出去见客时,面上并不悲伤。那个时候几位夫人看她的表情都很有深意。随后便传出丞相府嫡女无德的话,以前留了庚帖求亲的夫人们纷纷上门以各种理由要回了庚帖。苏尚彤当时气苦,闷在房间里好多时日不出来,谁知道出来之后,便发现府中人人看她的神色都不好。尤其是老夫人,似乎看她像什么脏东西一样。
所以,后来听说余氏为她寻了镇国将军府的亲事,她心里居然还是有点感激的。
想到这里,苏尚彤握着扇柄的手愈发的紧了。回神看了朱纱一眼,这个丫头,果然是伶俐的!当初朱纱劝她管束紫玉、好好对白蓉、去探望老夫人,她一次都没听。总觉得朱纱不过是一个丫鬟,怎么能理解她的心情。而紫玉,她愿意纵着她纯真的性子,可终究,还是害了她。
清了清嗓子:“如此,就按你说的。碧叶先留下罢!不过她既然敢欺骗主子,就罚她在这跪两个时辰吧,也不用加什么了,就跪这地上吧。”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碧叶道谢不迭。
要知道,一般大户人家小姐的贴身丫鬟可是知道小姐很多私密和宅内许多隐私的。这种丫鬟一般犯了事,便是直接打死了事。若是主子留她一命,要发卖的话,别的人家是断断不敢买了去打原主子家的脸的。所以,一般这种丫鬟只能被买到最下等的地方去做苦力,或者被买到偏远的窑子里去。所以碧叶听说苏尚彤要卖她,居然吓成那样。知道苏尚彤终于让她留下来了,立马直挺挺的跪在那里,动也不敢动一下,把刚回来的紫玉吓了一跳。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有人看了,吾心甚慰啊~
6祖母寿宴
“碧叶,你这是怎么了?”紫玉还是那个性子。
苏尚彤揉揉脑袋。这个性子若是不掰过来,紫玉恐怕以后还是免不了含冤而亡的命运。
便出声提醒:“不过是犯了事,本小姐罚她跪在那里。你若是想,便陪着碧叶跪在这里吧。”
紫玉吐吐舌头:“小姐,别啊,我可是…”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啪”的一声,若不是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她还不知道自己居然被素日对自己温柔的苏尚彤打了。
当即眼泪啪啪往下直掉。
“小姐,我…”
“啪!”又是一巴掌。
“朱纱,告诉她,她错哪了!”
朱纱看着苏尚彤脸色不善,只好对紫玉说:“面对小姐,得自称‘奴婢’!紫玉,你坏了规矩,小姐打你实属应该!”
紫玉看朱纱也不帮她,眼泪掉的更凶。嘴上却还在说:“可是平时…”
“平时是小姐大量不计较。如今碧叶因为不敬小姐已受了罚。若对你开恩,便是对碧叶不公平!还不跪下,向小姐认错!”朱纱打断紫玉的话,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