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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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都在痛。头最痛。
王盼儿不禁纳闷:她不是掉进河里了吗?怎么好像被毒打了一顿。
费力想睁开眼,可是眼皮好重。
朦胧中似乎有女人哭泣的声音,好像很是伤心。这是在哪里?哭泣的又是谁?我到底有没有死?盼儿满心的疑问。
想抬起手,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的,不对,好像可以动动手指的。
紧接着就是女人的叫声:“心儿,心儿,你醒了,对吗?医生,医生…”
然后是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模糊的看见几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士医生在房间里穿梭,好像是在检查她,感觉有人在摸她,还不止一个,不禁心里一阵不爽:干什么吗,干吗全都摸我?可是她现在动不了,想说话嗓子又好痛,头晕呼呼的想吐,想表达下意思都不行,活像砧板上的鱼任几个人摸来摸去。
良久,就听一个温柔的男性的声音:“苏老师,你的女儿已经脱离危险期了,不过还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左腿的石膏半个月就可以拆了,左手臂的石膏要一个月后才可以拆,这几天家人要记得帮病人勤翻身和擦洗,否则总是躺着易得褥疮。恩,对了,还有件事,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医生,我女儿她不是…”
“是这样的,苏老师,你不要激动。你女儿从楼梯摔下,由于头部着地,所以头部有淤血存在,虽然我们已经在抽吸了淤血,但压迫时间不短,所以有可能会遗留一些后遗症,按她的淤血所压迫部位来看,你女儿最可能有的问题是记忆受损,但是受损到什么程度,还要等她醒来再看。”
“你,是说心儿她会失忆?”
“你不用紧张,这只是有可能,况且,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还有,你女儿现在还不能吃东西,她有轻微脑震荡,所以会有呕吐,眩晕不适,我们会随时观察的。晚上她应该会醒过来。”
“好的,谢谢您了,医生”。
“不谢,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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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师,怎么回事?她的养母可是姓李的呀?难道是哪个好心人在陪我?不对,他好像说“你女儿”,还是我在做梦?而且,她好像是掉进河里的吧…盼儿头痛中。迷糊中,再次昏睡过去。
这一次,她睡得极不安稳。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断断续续的陌生片段塞得她脑袋涨的生疼。
她梦见她变成了一个15岁的小姑娘,她在舞台上跳舞,姿态优美时而像只美丽的天鹅,时而像个活泼的精灵。她又在黑夜里弹钢琴,泉水叮咚般动听。这是个一心想成为明星的小姑娘,漂亮,热情,爱梦想。她有着盼儿所羡慕的家庭,高大温柔的爸爸,美丽多情的妈妈。
她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喜欢上了那个在舞台上忧郁唱情歌的王子。疯狂的喜欢,表白,甚至为了与那个男孩子同上一个学校而与家人闹翻,王子却转身离去,视而不见。
于是天空忽然变了颜色,她觉得自己是最孤独的。所有的同学都在笑她的厚颜无耻,她与妈妈在吵架,爸爸骂了她,打了她。她在父母看不见的地方流泪。她哭泣着:顾倾心,你是个可怜虫。爸妈只喜欢表哥,不喜欢你,我一定不是他们的孩子。她又梦见她一直以为的好友推了她,她倒在血泊里,满心的绝望周围是尖叫声。她梦见…
她又不是那个小姑娘了,那个小姑娘从她的身体了飞了出来,可是她却一点都不害怕。那个小姑娘对着她微笑说“我要走了”。她想抓住她的衣角“你要去哪里”“去一个新的地方,哪里没有人知道我,你要替我活下去好不好,照顾好我的父母好不好?”她还来不及回答,眼前就一片白光,那个小姑娘急了,抓住她的手说“以后你就是我了,替我活下去,好不好,不要让我爸妈伤心,好不好?”她仿佛可以感受到这个小姑娘的情绪,伤心的,绝望的,羞愧的,希望的,一个“好”字脱口而出。眼前小姑娘笑着随白光消失,紧接着有什么记忆充斥她的脑袋,头好痛。
盼儿醒了,可是她并没有睁开眼,因为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还不是在原来的那个世界里。虽然她知道她没有死,但是却变了个人。刚才的梦境是那样的虚幻而又真实,虚幻到只有小说里才有的匪夷所思,真实到她可以真切感受到那个小姑娘的情绪,现在还觉得心痛。之前那个医生的话,那个苏老师。一切都在说明她已经变成了那个叫顾倾心的15岁小女孩。她不敢相信,或许这只是个玄幻的梦;却又期待这是真实的,或许老天可怜她无父无母多年而补偿她一次有完整家庭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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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儿醒了没”?有人在开门,是个声音浑厚的男人,是爸爸吗?
盼儿睁开眼,还未能适应明媚的灯光,就有一男一女急至床前。
“宝贝,哪里不舒服”?男子急问。
“心儿,你还认得妈妈吗”?女子声音里似乎带着哭腔。
盼儿定睛打量他们,男子大概四十岁上下,器宇轩昂,虽然五官只是一般,但看上去却是说不出的舒服。此刻他面容有些疲惫,眼里饱含着关切。再看这女子,大约三十岁出头吧,气质是知性的,长相却很是明亮漂亮,尤其是那一双美丽的桃花眼,此刻虽然有些红肿,却依然透着挡不住的风情,盼儿想长这么大大概还从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此刻她正充满期待的看着盼儿。
盼儿想:这一定就是她以后的爸爸妈妈。以后她也是有父母的孩子了。想到这里,她既开心又忐忑会不会被看出来她是假冒的,毕竟她只有顾倾心的一点点残存记忆,于是心中既期待又担心,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此刻顾爸爸和顾妈妈看到女儿只是看着他们,不说话,就急了,顾妈妈的眼泪刷就开始往下掉了,顾爸爸又急忙安慰老婆。
盼儿一见顾妈妈掉眼泪了,虽然不是亲妈,可是她盼望有个关心自己的妈妈已经盼望了22年了,好不容易有了,哪里舍得妈妈流泪,急忙道:“妈妈。”顾妈妈一听眼泪立刻止住,顾爸爸急忙握着盼儿的手:“宝贝,你记得我是谁吗?”盼儿眨了眨眼睛道:“你是爸爸。”
顾爸爸到底谨慎,虽然心中开心,却仍然记着医生的话,又问:“那宝贝有没有什么记不清了,比如宝贝知不知道我们家在哪里呀?”盼儿想了想,下定决心,摇了摇头“不记得了。”又茫然的问道“爸爸,我是怎么啦?”顾妈妈当即抱住她心疼得流泪道:“好孩子,不记得不要紧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第二章 昨天

接下来的几天,盼儿,不,现在已经叫顾倾心了,相当痛苦。当时不是名字让她痛苦,相反她喜欢这个名字,顾妈妈告诉她,顾倾心这个名字是顾爸爸起的,是为了纪念对顾妈妈的一见倾心,顾妈妈讲这句话是一脸甜蜜,倾心不禁偷笑,猜想:顾爸爸和顾妈妈一定有段浪漫的故事。让倾心痛苦的是,她的头一直晕晕的,而且不能进食,每天都输营养液,倾心偷偷喝点水结果愣是吐得昏天暗地。好在这种状况渐渐改善,第五天的时候已经基本好了。
倾心现在整天只能生活在床上,除了脑震荡外,还有左小腿不完全骨折,左肩部关节脱臼,左腕关节骨折,全身多处擦伤,失忆。这些倾心都可以接受,就当做重生的代价吧。可是有两件事她很不能接受,一是为毛要把她的头发全部剃掉呀,虽然前世一直不爱打扮,可是她还是个女孩子好不好,爱美是天性,可是现在居然成光头了,一想到这个,倾心就满心怨念。不过医生给出的解释是头发易致头部手术缝合伤口感染,倾心再不开心也没办法。第二件事她就更是怨念啦,就是她因为不便下床,居然插尿管了,满脸红呀,虽然只插了三天。
这几天顾妈妈和顾爸爸一直在和倾心讲她过去的事,试图换回她的记忆。虽然倾心知道找回记忆是不可能的,却也爱听,只因她想多了解倾心的过去,不过,她只听却很少主动说话,如果没人讲话她就茫然的看窗外,或者着睁大眼睛好奇盯着电视。虽然这样子让爸妈很心疼,可是她现在“失忆”呀,未免家人起疑,还是少说话为妙,毕竟祸从口出,而且她本来就不是爱说话的人,自闭小心无措才是她现在应该有的状态,不是吗?
倾心理了理从爸妈,报纸,电视,医生,护士等处的信息,大致了解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她叫顾倾心,还在原来的时空里,只是换了个地方换了个身体,今年15岁,妈妈说是因为没上幼儿园直接上了小学的缘故,所以她现在已经是高一的学生了,爸爸叫顾念江,今年45岁,自己开了家科技公司,从事网络,数码等,妈妈叫苏景言,41岁,是S市S大的老师。倾心家住在S市的青山别墅小区。另外家里还有杨阿姨帮忙,杨阿姨倾心是知道的,这几天家里的司机朱叔叔送来的饭菜都是杨阿姨做的,非常好吃。另外倾心还有一位疼爱她的奶奶,快65岁了,不过奶奶说喜欢住在乡下,所以一年也就来倾心家住一小段时间,这次倾心住院都没敢让奶奶知道,等好点再告诉她老人家;还有就是住在Z市的外公外婆舅舅舅妈一家,舅舅叫苏景深,舅妈是妈妈的大学同学,据妈妈说舅舅非常喜欢倾心,不过他们现在正在国外谈生意,过几天就要和外公外婆一起来看她了。舅舅家有倾心的两位表哥,大表哥苏是,现在正作为交换生在国外读大二,小表哥苏非,正在读国外的高三。舅舅家是家族企业,是很有名气的苏氏集团,她没成为倾心时还在苏氏旗下的超市打过工呢,当时就知道苏氏旗下企业众多,地产,连锁超市,连锁酒店等,没想到现在居然是舅舅家了,倾心不禁腹诽舅舅家还真是有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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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已经一个星期了,她的身体状况在逐渐,头上的九针线已经拆了,腿上的伤恢复良好,石膏据说再有个十几天也可以拆了,肩关节已经无碍,比较重的是腕关节处,缝线现在还不能拆,但从换药的时候看,伤口长得不错,医生从片子上看说骨折对位也很好,只是应该会留疤的。
妈妈请了假来照顾她,喂饭,擦身,从不加以他人之手,爸爸在医院陪了她三天就去工作了,不过一下班就来,有这么温暖的亲人,让倾心下定决心忘掉过去,当好爸妈的好女儿,一定要对爸爸妈妈好。
当然,还有一件事也更加坚定了倾心的决心,就是她从报纸上看到了自己的死讯。虽然心里已经知道那样冷的夜掉进河里,她又不会游泳,必死无疑的,可是亲眼看到自己死的消息还是很难过。
其实本来在在离S市遥远的A市发生的一件大学生落水丧命事件或许不会出现在A市的晚报上,可是她的养父养母为了钱把学校和路政告上了法庭,索要50万的赔款,把她的死闹的纷纷扬扬,现在各大报纸电视都在报道这件名校高材生落水事件,她不知道都难。看着报纸上大篇幅的报道,她那“伟大”的养父养母声泪俱下的诉说养育她的艰辛,供她上学的节衣缩食,什么为了让她上学不惜让弟弟休学,倾心寒彻心底,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夜晚倾心躲在被子里无声流泪,她那养父母实在过分,回首过去的21年,在z市孤儿院的四年是她最无忧无虑的时光,虽然年纪小,却也记得院长妈妈从未打骂过她,温柔慈祥,像梦想中妈妈一样,虽然她从不知道自己的妈妈在哪里;那里的小伙伴也相亲相爱的,从不像后来的弟弟一直欺负自己…把自己亲生父母留下的唯一玉佩抢去了,为此她还哭了一晚上。
后来她被当地的一户人家领养,就是养父母王家,养父王根山是乡村教师,养母梁秀梅是农民,梁秀梅要把她的名字从安安改成王招娣,王根山说没文化,太直白,就叫王盼儿,雅致些。
到王家的第一年还算过得去,王家毕竟结婚五年没有孩子,对她还不错,她也以为从此真的有家了。或许王盼儿这个名字真的很吉祥,梁秀梅居然在第二年怀孕了,生下了王家小弟王宝龙,从此她就开始了做牛做马的王家灰姑娘生活,每天烧火做饭,洗衣,带小孩,年纪大点时农忙时还得下地帮忙,王家小弟是全家的宝贝,娇生惯养,脾气极坏,很难带,因为他,盼儿经常挨打挨骂,梁秀梅下手从不知轻重,盼儿身上经常伤痕累累,后来她实在受不了,悄悄跑回孤儿院,但是看到满院的小孩子,院长妈妈又去世了,新来的院长妈妈太忙根本照顾不了那么多的小孩,她又悄悄回去了,结果被养母发现又是打了一顿。
要不是王根山是教师,她上小学不要花钱,她怀疑自己有没有机会上学。幸好她一直很聪明,学习上只要稍微花点功夫成绩一直不错。初中毕业以全县第一的成绩免费进了市里的
重点高中,高中里有社会好心人士一直资助她,她自己也一直写文章,赚稿费,参加各科竞赛赚奖金,愣是没要王家一分钱读完高中。高中毕业后王家却要求她不再上学,嫁给梁秀梅的侄子,并把她的录取通知书藏起来。这无理的要求王盼儿怎么可能答应,她做梦都想脱离那个家庭。她是市理科状元的所填的A大愿意减免学杂费的,再说梁秀梅的那个侄子是个十里八乡有名的小混混,盼儿还遭他调戏过。最后以王宝龙以后上大学的费用由王盼儿出做为条件,她得以顺利上大学。
A大在离Z市很远的A市,C国的首都。大学里王盼儿一次都没回过王家,每次梁秀梅打电话给她,都是哭诉家里的拮据,大学三年半,王盼儿打过各种工,做过餐厅服务员,学校的图书馆整理人员,超市促销员,公司翻译,家教,甚至因为长相不错,做过平面模特。拿过几十笔稿费,大大小小的奖助学金。却从未有时间参加过一个社团,从未有时间参加过一次学校的舞会,从未有时间参加过班级的聚餐,即使追求者不少,也没有时间停下来谈一场恋爱。跟同寝室三年半的舍友都不是交心的朋友,直到死去,都未能把全班同学的名字记全。
就这样的生活,真的很累,但她却很满足,大学里,每年她都会寄一笔钱给当初的孤儿院,虽然不多,却也是她的心意。大二那年,王家的宝贝因为在学校打架把同学打成重伤,加上成绩太差而被学校退学,上大学无望。梁秀梅又老惦记钱的事情,甚至来学校“探望”过她,这两年她每年都寄五千块给王家。现在她死了,她辛苦存下来的存折里三万块钱也是王家的了,那原本是她为毕业后做准备的。她欠王家的情早就还清了,可是他们还是不知足。他们有什么资格那样说?真的是想让她死不瞑目吗?
擦干眼泪,伸出脑袋透透气,窗外的月光透过百叶窗斑驳的洒在地上,床对面的门后,顾妈妈睡在临时小床上;听着顾妈妈均匀的呼吸声,倾心心里的幸福顿时满满的。是呀,不要伤心了,过去的就让它随王盼儿的死而消逝吧,现在她重获新生,有了疼爱她的家人,应该过得好好的来感谢上天的恩赐。

第三章 亲人

昨天睡得太晚,加上泪水的刺激,今天醒来时把妈妈吓了一跳,直问怎么了;因为倾心的眼睛明显得红肿,一看就知道是哭过的,面对妈妈的追问,倾心灵机一动,小声的说到:“妈妈,我害怕自己长得太难看,所以没睡好。”
妈妈一听,扑哧笑出声来,道:“倾心,虽然你有些事情不记得,但是,爱美这条却是没忘。”又拿出一面小镜子递给倾心道:“来,看看吧。”
倾心接过镜子,还是有点不敢看的,她以前长得非常漂亮,这也是为什么当时孤儿院那么多的小朋友,就只有她被领走的原因之一;现在,如果她长的像妈妈,也一定非常漂亮,如果长得像爸爸,也不会非常丑,可万一变异,那就悲剧了。
抬头看看妈妈,妈妈眼里满是鼓励。倾心鼓起勇气对着镜子,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尽管已经知道自己是光头,可是看着镜子里的那个隐隐看见脑后伤疤的光秃秃的脑袋,还是觉得欲哭无泪,看样子,在头发长长之前,她还是少照镜子吧。
倾心睁大眼睛,镜子中的那个女孩也睁大眼睛,其实如果忽略光光的脑袋,还有红肿的眼睛,她现在长得还是十分漂亮的吧;倾心细细看着镜中的自己,长得比较像妈妈,是个小美女,眉毛眼睛跟妈妈一模一样,只不过现在肿着没妈妈的漂亮,也没有妈妈那岁月雕饰的风情,鼻子应该是像爸爸的,鼻梁高高的,不过更小巧秀气,倾心微微皱下鼻子,哎呀,还挺可爱的嘛,嘴吧小小的,微微上翘,也像妈妈。巴掌大的瓜子脸或许是因为失血的原因白皙得有点苍白。倾心对着镜子里的人笑了笑,哎呀,左边嘴角还有个酒窝,不错,挺可爱的,嘻嘻。
这就是现在的自己了吗?倾心细细得看着,跟以前的自己是种完全不同的美,以前的自己是种淡然安静的美,现在的自己虽然年纪还小透着浓浓的青涩,但是看妈妈就知道一定是亮眼的美,看着镜子中那双眼睛透露出的点点稚气,细腻无暇的皮肤,倾心再次感叹自己真幸福,年轻真好,不想以前的自己,因为休息少,眼睛下面一直泛着青。
“看了十分钟啦,满不满意呀,好啦,不看啦,敷眼睛啦。”妈妈打趣着递过来一对眼膜。
“恩”。倾心脸红,原来对着镜子这么长时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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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时候,爸爸打电话过来说舅舅他们来了,这让倾心有点小紧张。
三十分钟后,门被推开。
随爸爸进门的是一位和爸爸年纪相仿的中年人,带着金丝边的眼镜,一身合体的休闲款米色西装,温和的气质。倾心好奇的看着他,心里抑制不住的惊叹:这就是他一直钦佩不已的苏氏总裁吗?这,这跟她想象的也差太多了吧,眼前这位眼角带笑的,眉眼跟妈妈略像的中年帅哥分明更像像一位温文尔雅的大学教授嘛。
见倾心一直盯着他,苏景深怜爱的走到床边抬手摸摸倾心光溜溜的头说道:“咱们家的小公主这回可是受罪啦,倾心,我是舅舅,还记得吗?”
这么亲昵的动作把倾心吓了一跳,瞬间瞪大了眼睛,身体不由像后闪了一下。
妈妈连忙走过来握着倾心右手道:“倾心,别怕,这是舅舅呀,以前你最喜欢的舅舅呀,舅舅最疼你的,比疼非非还疼,来,叫舅舅。”说完用鼓励的目光看着她。
倾心闻言心底忍不住汗了一把:妈妈呀,我是应该摔了脑袋,可你好像把我当成了脑瘫了吧。不过,她当然不敢嘴上说出来,老老实实,甚至是充满敬意的叫了声舅舅。
舅舅马上掏出准备好的礼物说道:“倾心不记得以前的事不要紧,舅舅和你重新认识下,来,这是舅舅给你的见面礼,希望倾心还和以前一样喜欢舅舅。”说完,又摸了摸倾心的脑袋。
这次倾心没有躲开,她已经感动的眼眶晶莹了,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今天这么幸福的日子。以前的她,能有爱自己的父母就是奢望了,现在的她,不仅有了爱她的父母,还多了位爱她的舅舅,或许还会有更多的亲人爱她,上天真是太眷顾她了。
于是倾心看着舅舅小声却清晰的说道:“舅舅,你真好。”
舅舅还没表示什么,妈妈就先拉着爸爸的胳膊笑道:“念江,你看,这丫头还是最喜欢她舅舅,做妈妈的我真的好伤心呀。”
倾心看妈妈对着爸爸像撒娇似的,惊讶不已。看看舅舅,只是微笑着,看样子对妈妈这种小女儿娇态见怪不怪了。
妈妈看见女儿惊讶的看着自己,马上不好意思,赶紧转移话题问舅舅怎么倾心舅妈他们还没到。舅舅解释道因为外公岁数大了,身体不是很好,所以舅妈和外婆先在倾心家里吃完午饭休息下再过来,舅舅因为实在牵挂倾心,匆匆吃点就和倾心爸先来了。
倾心正在看舅舅给她的礼物,一串紫檀木的手珠,淡淡的紫檀木香味,每个珠子内侧都刻着一个字,连在一起就是一句话——佛祖保佑顾倾心永远健康快乐。听到舅舅的话,倾心更加的感动了,这位舅舅是真的好疼她,不管怎样,现在她就是顾倾心,实实在在感受着舅舅疼爱的是她,以后她一定要好好的孝顺舅舅。
下午倾心睡觉醒来的时候,外公外婆舅妈他们已经来了,正坐在围坐在一起小声说着什么。见倾心醒来立刻全都围了过来。外婆一下子抱住倾心哭道心肝呀什么的,着实把倾心吓懵了。舅妈赶紧把外婆拉开,小声的安慰她。都忘了倾心现在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