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笑甜拿着一条维多利亚时期的镶嵌着三色宝石和一颗钻石的钥匙型链子,一眼瞄过去就知道价值不菲,但田笑甜对她喜欢的小叶子,从不吝啬任何东西。
叶安袭不是第一天认识田笑甜,她念叨的时候,自己一概左耳进入右耳飘出。就像此时,她说她的,她找她的。
越了解这个傻丫头,越感叹这个世界上原来真的有这么单纯的女孩。希望她永远不会知道自己起初帮助她的真相,那个真相对于单纯的她来说,太残忍。
“小叶子,我帮你把头发卷起来吧,保证像个公主一样,迷死贤哥哥。”
“卷发会让脑袋看起来像一只狗。”
一直安静的战祁冷冷的甩出一句话,一头金色卷发的田笑甜立时耷拉下了脑袋。
一旁的叶安袭已经换好了衣服从更衣室出来,一件白体恤配天蓝色的迷你牛仔裙,这是她能在她更衣室里找到最素气的衣服了。
叶安袭并没有听到战祁那番刻薄的话,也没注意田笑甜莫名的沮丧。
——
市郊,宗政宅邸门前。
一辆红色宝马X6拦在一辆粉红色甲壳虫面前。
宝马X6自是叶安袭的婆婆郝秋萍的座驾,张扬奢侈,跟她这个人一样。
粉红色甲壳虫是田笑甜的座驾,因为战祁要出城接应叶成功,所以她负责送叶安袭回来。
“甜甜啊,小宇新买了一架直升机,有机会让他载你一起”
她这个婆婆不愧是政界人士的内室,虚伪起来,热络而自然。
如果甜甜不是田氏能源集团总裁的独生女,这女人也许就视而不见了。
礼貌性的寒暄了几句,田笑甜驾驶着爱车小粉离开。
郝秋萍看都没看一眼叶安袭,转过身去,上车,驶进大宅。
叶安袭也习惯了,她从嫁进门那天,这个婆婆就没待见过她,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宗政大宅的客厅,位于整个宅子十字轴线的中心,清新素雅的北欧风情,诠释着真正的上流社会低调的奢华。
三个朝向的意大利真皮沙发上,宗政家的三个男人,各居一方。
“叶成功来的真是时候,公司这批生产的通讯设备有望走部队的内部采购了。”
左侧沙发上一袭灰色高档剪裁西装的男子翘起二郎腿,满不在乎的说着这番话,好似部队是自家经营的一般。
“鼠目寸光。”
正中央沙发上的中年男人低沉的轻斥,拿起茶盘上的茶盏细细品了一口,熟普洱的浓郁味道让他满意的将盏中残留一饮而尽。
一身合体的西装彰显了中年男人积淀的城府,鬓上微白也丝毫不影响他举手投足间的风华,一架金丝眼镜成功的过滤那来自视线的全部犀利。
这是一个一眼看不到深处的男人,他是宗政文,宗政贤的爸爸,也是这H省的一省之长,任职一年多,政绩卓越,官声廉洁。
而左侧的男子则是宗政文的长子宗政天,今年29岁,严格说来他也算是一表人才,虽不及宗政贤那般俊美无铸,但也算是风流潇洒。
现任宗研集团ceo助理,说白了就是爷爷宗政雄带着他学习企业管理,不过到目前为止仍只是个挂名,还没有参与任何实际的操作。
“老二,安袭呢?”
宗政文平素政务繁忙,很少在家,也许是晚上要招待叶成功,身为叶成功的孙女的二儿媳自然会被提到。
“她回香港了。”
叶安袭的爸爸是叶成功的小儿子叶子麟,03年的**时期,跟随驻军去香港援助,不幸感染身亡,死后被追封为革命烈士。而其夫人叶李淑兰也带着一双双胞胎女儿定居香港,誓约终生为其亡夫守灵。
叶安袭是因为申请H大的港生试读才来到内地,而至于如何嫁给宗政贤又是另外一段插曲。
“你对她好一点,当初她选择你,也是你的福分。”
宗政文一直不太满意宗政贤对叶安袭不冷不热的态度。
宗政贤轻轻颔首,眼底一抹嘲讽,无人可察。
“太太和二少奶奶回来了。”
佣人徐妈迎了上去,接过太太手里买的新鲜滴水百合,二人一同进了侧室的花房。
“呦,我怎么不知道香港搬了,弟妹你可真快,老二刚说完你在香港,一眨眼间你就出现在家了。”
宗政天整个人半靠在沙发上,尖酸的语气毫不留情的暗讽着宗政贤。
他到现在都不服气,明明爷爷当初制造他跟叶安袭相处的机会,为什么后来叶安袭会选择一直沉默的老二!
他宗政贤有哪点比得上他宗政天,他可是宗政家最有可能继承宗研集团的候选人,而他宗政贤不过就是一界教书匠,能有什么前途。
“大哥,我想我真的要教教你,惊喜是一种夫妻之道。”
叶安袭的一番话说得轻松惬意,但实则暗讽了宗政天曾经失败的婚姻,就在去年他和知名主持人姚遥闪婚闪离,前后加起来不超过2个月。
“爸。”
礼貌的跟宗政文打了照顾,叶安袭走过来坐到宗政贤的身边,早已虚软不已的身子不受控制的一软,倚在了他的身上。
一直沉默不语的宗政贤忽地竟顺势揽住她纤细的腰,像是有意配合她演整出夫妻伉俪的真人秀。
腰间的大手阵阵用力,微痛的感觉传达着他此时的怒意,叶安袭撇过头看着他,似乎一眼就读懂了他骤然缩紧的瞳眸中的寒意。
怎么跑回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第九章 状似相濡以沫
叶安袭很是无奈的扫了一眼宗政贤,眉目流转之间,传达着讯息,
我没事,死不了。
死不了?
明明身子已经软的像摊泥似的瘫在他身上了。
想起她刚刚言辞犀利的讽刺了宗政天,宗政贤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就好像此时他和她是一个组合,是同一个阵线上的两个亲密的盟友。
她的小手垂坠在宗政贤的大腿旁侧,隔着裤子仍能清楚的感觉到冰凉的感觉。
蠢女人,这叫没事?
宗政贤冷着脸,一把抓住她冰凉的小手。
手上陡然传来的热度,叶安袭倏地一个激灵,反射性的挣脱钳制,可男人稍一加力,又牢牢的攥住了她的柔荑。
叶安袭的思绪莫名的回到昨夜的尴尬,脸上袭上一抹潮红。
一旁的两人并不知这对夫妻之间的暗潮涌动,只当是一对恩爱夫妻小别之后的重逢。
宗政文满意的颔首,似是安慰。宗政天则暗暗咬牙,憎恶这刺眼的如胶似漆。
——
晚宴定在市郊的江南邨,这里是一个低调的庄园,并不大肆宣传,但内部的宴客规格甚高,是H市政界款待贵宾的绝佳场所。
高耸茂密的移栽树林像是旧时公堂两侧的捕快,低声沉吼着威武;而稍低的各色艳丽的花朵却又像妓女般搔首弄姿,召唤着恩客们赶快进来玩玩。
假山流水翠竹,脚下是雨花石子铺就的人行道,毫无疑问,叶安袭不喜欢这看似低调廉洁,实则奢靡不堪的消费场所。
郝秋萍在餐厅内安排晚宴相关事宜,宗政文跟宗政天在前,宗政贤和叶安袭在后,一干人在门前候着叶成功的到来,足可见对这老首长的重视。
“给。”
叶安袭拉了拉宗政贤的衣角,递过去一个东西,灯光下反射出亮眼的光。
什么东西?
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他们的结婚戒指,他只在婚礼上带过一次。
“就一晚,谢了。”
叶安袭说的很小声,夜晚的光线太暗,以至于宗政贤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片刻的怔忡,宗政贤把戒指套在左手的无名指上,随即,又伸手握住了叶安袭的右手,两颗象征着永恒的对戒在这一刻再一次的靠在一起。
吁!
叶安袭长吸一口气,她不想在叶成功面前有丝毫破绽,瞥了一眼身旁冷着一张脸的宗政贤,说实话,他的意外配合让自己莫名的有些头皮发麻。
宗政贤皱了皱眉,俊眸微眯,一缕暗芒从眸中射出。
叶安袭到底忌讳着叶成功什么?
需要她屡次用尽心机来避讳。
从他们的第一次见面起,他知道这一切都不是表面般平静…
——
那是三个月前的一天。
高朋满座,觥筹交错,H市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里,75岁大寿的宗政雄大摆筵席。
宾客大多提前到场,虚以委蛇,各揣心思,大多数人都在想着,如果有幸得到宗政家的垂青或照拂,今后无论仕途或是商界,在这H省,将再无人阻。
今晚的主角,富甲一方的大亨宗政雄此时并不在主席上,而是带着长孙宗政天站在宴会厅的vip专属通道,恭候着他今晚的座上之宾。
整点一刻,人未达,笑声先至,雄浑刚劲,气势逼人。
“哈哈,阿雄,等急了吧!”
叶成功一袭陆军军装,英姿笔挺,两鬓几丝斑白根本无损其铁血军威,反而更添几分盛世风华。
尾随其身后的是两个看起来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只不过一个衣着光鲜,灵动娇媚,而另一个,人长的虽清灵脱俗,却稍显沉寂,一袭黑色长裙让其更显冷淡而疏远。
“叶老哥,多年不见,你竟还是这般矍铄,小弟羡慕啊!”
这一声自称的小弟,让一旁的宗政天大为吃惊,爷爷这一生纵横商界,叱咤风云,何曾与人以弟相称!看来,这个X集团军的首长绝非池中之物。
“你不知道我有多嫉妒你,三个乖孙各有千秋,不像我,就这么两个女娃。”
叶成功状似埋怨的瞥了瞥身后的两个女孩。
“爷爷,你out了,人家现在都说女孩子是‘招商银行’,稳赚不赔的,完全符合市场经济的大潮流。”
稍显娇艳的女孩撒娇似的摇着叶成功的手臂。
“哈哈,叶老哥,你这丫头犀利的紧呐。”
“阿雄,安琪这丫头让我宠坏了,见笑了。”
叶成功的脸上宠溺的笑意,任谁都看的出来叶成功更宠这叶安琪。
“安琪啊,我们家那仨个小子,若有中意的随便挑,爷爷给你做主”
看似无意的口头婚约,实则早已在心里权衡利弊,宗政雄从白手起家到今日庞大的企业王国,眼光自是绝对犀利。
叶成功年逾古稀,却未退二线,仍然稳坐X集团军首长之位,可见其在军政界的影响,绝非常人能比。
权而生财,财而生势,生生不息,方能成大业,宗政雄岂会不懂如此道理。
“老大,你带两个妹妹随便转转,我跟你叶爷爷好好叙叙旧”谁都明白,宗政雄这是在给一旁的宗政天制造机会。
——
宴会厅,衣香鬓影,冠盖云集。
趁着宗政天分身与熟人寒暄之际,叶安琪在一旁恢复骄纵本色,很不耐烦的拨弄着头发,叶安袭则安静的坐在一边,低头啜饮手中的鸡尾酒。
这时,身着杏色及膝小礼服裙的田笑甜经过。
倏地,脚下不知绊到什么,一个踉跄,就扑到一旁搔首弄姿的叶安琪身上,二人一同栽倒在地上。
“啊~!对…对不起。”
田笑甜一边连连道歉,一边起身。
“走开!”
叶安琪恶狠狠的推开娇小的田笑甜,一个没站住,又二次摔倒,不过这一次,她没落地,而是落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没有时下流行的花哨细节,却在经典中提炼出一种沉稳,低调且不张扬,极为精致的五官让人看不出一丝波澜,却又偏偏带着一股绝不容忽视的威严。
“贤哥哥,都怪我莽撞,把这位小姐撞倒了。”
第十章 夫妻真人秀
田笑甜在他的搀扶下站稳了,便起身要拉起坐在地上的叶安琪,可刚要伸手,男人就圈住她,不做停留,转身离开。
转身之际,男人瞥向一直坐在高脚椅上的叶安袭,那一眼,只是一瞬间,却意味深长。
任何一场宴会都有它相似的情节,或是推杯换盏,或是眉目传情,增长了见识,又扩大了交际。唯一的损耗只有时间。
时间在指缝中掠过,这已经是叶安袭喝的第4杯了,虽是有些头晕,但却无丝毫醉意。
说她是千杯不醉,也并非妄言,有些优势,与生俱来。
宴会的尾声,是甜点和浓汤的showtime,传菜的服务人员来来往往穿梭于宴会厅旁侧的通道上。
田笑甜低沉着头准备悄悄离开,她好累,如果不是宗政家的爷爷寿筵,她是绝对不会出席的,她讨厌那些跟她搭讪的男人女人们,大家围着她,只因为她是田笑甜。
突然,猛的一撞,她都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只听“铛!”的一声,便被人撞倒在地,周围的宾客惊呼出声。
再抬头只见,服务生手忙脚乱的收拾那刚刚洒掉的一整锅浓汤,叶安琪在一旁愤愤的跺脚,而一袭黑色长裙叶安袭右腿外侧濡湿了一大片。
众人都看的明白,田笑甜走过的时候,叶安琪绊倒了端浓汤的服务员,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叶安袭撞倒了田笑甜,自己却不可避免的被浓汤淋到。
啪!“安琪,这次你玩的太过分了”
叶安袭狠狠的给了叶安琪一个巴掌,清灵的小脸严肃而认真。
这场闹剧自是成为整个宴会厅的焦点,所有人都为这女孩的正直和韧性叫好。
宗政雄和叶成功自然也看到这一幕。
“老叶,你这大丫头有你当年的风范啊”
叶成功没来由的面部僵硬,兴许是为了安琪的所作所为感到不齿。
“安袭是吧,这丫头不错”
宗政老爷子看中了叶安袭,这场宴会的开始,他和叶成功口头订下了一场两家的联姻,而原本属意的叶安琪,见其心胸如此狭隘,自然好感尽失。
“这么热的汤,可别烫坏这丫头,老二,你带她去上点药。”
宗政天送受了惊吓的田笑甜回家,老爷子只好支配恰好在身边的宗政贤。
当那个男人站在叶安袭面前的时候,她一眼就认出来他就是刚刚那个男人。
是他?
宗政贤看着身旁的女人极力装作平静的走路,可颤抖的左腿俨然泄露了她的底细,她一定是痛极了。
一直沉默的他突然拦腰抱起了叶安袭,就当他不愿浪费时间好了。
她并没有反抗,也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打量的目光一直的看着他。
到了休息室,他将她放到沙发上,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口,半径长达10厘米的烫伤,很是狰狞,已有部分表皮已经脱落了,他知道可能不轻,但没想过是这般严重。
从消毒、上药到包扎,这女人一声没吭,好似这条腿的神经不属于她中枢控制一般。
走之前,叶安袭只留下了两个字。
“谢谢。”
晚宴后的停车场内。
啪!
“畜生,连你妹妹都利用”
叶成功狠狠甩了叶安袭一个巴掌之后,愤愤的上了车。
“叶安袭,你要的我都做完了,你答应我的呢”
叶安琪之所以愿意陪她演这场戏,是因为她巴不得叶安袭嫁进宗政家,这样就没有人跟她抢战哥哥了。
“我会跟战解释,这件事跟你无关”
叶安袭捂着早已红肿的脸,神情依然淡漠。
三人驾车呼啸而去。
停车场内,一辆黑色奥迪Q7的风挡正缓缓的降下来。
一双深沉的眸子将一切尽收眼底…想起初识时的画面,宗政贤不只想过一次,当初叶安袭甚至不惜自残也要嫁进宗政家。
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钱?
以她的家境虽不比宗政家的资本雄厚,但绝对不存在经济问题。
为名?
那她大可以选择宗政天,毕竟他可是外界公认的宗研首席顺位的继承人,而不是选择他这个向来低调的二少。
不为钱,不为名,那就一定是为利,而这个利,他目前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但从她今天的举动来看,这跟叶成功脱离不了干系。
滴!滴!
格外响亮的汽车鸣笛声有些刺耳,一辆白色丰田霸道缓缓驶来,这是叶成功的座驾。
驾驶座上跃下的是一身戎装的战祁,随即他打开后车门毕恭毕敬的站在旁侧,直到车上的首长下车。
一袭绿色夏款陆军军装,松枝绿色肩章底版上的金色枝叶和那三颗耀眼金色星徽,那是叶成功军旅生涯的最高荣誉。
宗政贤只见过两次叶成功,这个这个老人总给自己一种亦兵亦匪的感觉,气场格外的强大。
有多年从政经验的宗政文,娴熟的接见着这个亦政亦亲的长辈,两人走在前面客套的寒暄着。
后面跟着一众小辈,叶安袭瞄了一眼战祁,他则用眼尾扫了一眼斜后方的叶安琪,一脸的无奈。
这江南邨的餐厅也不比一般的寻常酒店,并非富丽堂皇的欧式装潢,室内整体被建成一个集餐饮和观赏为一体的绿色生态园。
水榭石塘,植物蔬果,珍奇盆景,触手可及的绿色和四下充斥的天然芬多精都让人感叹巧夺天工的设计智慧。
郝秋萍将晚宴定在一楼中间最大的一间半敞式包房,美其名曰“水天一色”。
流水,美景,香茗,身为省长夫人的郝秋萍也极善舞袖交际,将菜品安排的极为精致,晚宴一开始,气氛很是不错。
叶成功虽是一直跟宗政文谈着政治话题,但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瞄向叶安袭和宗政贤,扫了一眼二人无名指上相似的闪耀,表情似是更为轻松。
“我们家这丫头从小就是这个不知冷热的性子。”
叶成功自嘲的话似是玩笑,但叶安袭明白,他这是无痕迹的试探他们夫妻的相处情况。
叶安袭其实也很好奇宗政贤会如何接答,毕竟世人皆知宗政二少惜字如金,从不屑于应付交际中的虚以委蛇。
果其不然,宗政贤面无表情讲出了几个字,让向来淡定的她刚饮尽的普洱差点一口全喷出来。
“没关系,我喜欢。”
第十一章 如胶似漆
“哈哈,好孩子,这第一杯酒,爷爷提杯,祝你们小俩口幸福。”
叶成功不愧从军多年,喝起酒来也是豪气云天,一仰头便饮尽了杯中酒。
宗政贤滞了滞,站起身来,虽是冷漠如故,却微微颔首,以示谦恭。
接下来,出乎在场每一个人的预料,他竟连饮3盅。
完全没料到宗政贤会如此回敬叶成功,叶安袭神色讶异的一直看着他,甚至忘了收回目光。
“我没事。”
宗政贤的大手胡乱的揉了揉叶安袭的脑袋,虽不算温柔,但看在所有人的眼里,这小俩口几乎是如胶似漆。
他吃错药了?什么情况?即便是作秀,也未免也太配合了。
她从不觉得他们的交情有这么好。
不过她不得不说,这男人真会作秀,连她这个当事人都看不出一点瑕疵来。
一直沉默不语的战祁看到这一幕,心里无限的酸涩,这究竟是做戏还是假戏真做?叶安袭的眼底有种莫名的盈动,他从未见过,兴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
看着一旁战祁低落的样子,叶安琪十分不快,更加觉得眼前的叶安袭无比刺眼。
饭局有饭局的节奏,有些人能轻易把握这种节奏,找个最适当的时间同目标对象共饮一杯,反过来也可以灌醉某人。显然,叶安琪便是个中好手。
“姐姐,以前是我一直不太懂事,这句对不起是我必须要说的,以后咱们姐妹一定要好好相处,这一杯,我先干为敬。”
接下来,叶安琪竟连干了三杯,待落座,就一直挑衅的瞪着叶安袭。
你叶安袭不是贫血到住院吗?我就敬你三杯,当着爷爷的面,你没胆拒绝。
战祁眉头紧皱,死死的瞪着叶安琪。
叶安袭摇头示意他别激动,三盅白酒,无碍。
正准备端杯站起,一只有些温热大手按住了她欲要端杯的手,宗政贤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喃:
“我来。”
听他的声音,似是醉了,竟醇厚的让她萌生了一个词——‘性感’。
作为姐夫又是代饮,为了不失礼仪,宗政贤这一次喝了双倍,又连干了六盅。
气的对面的叶安琪在桌子底下连连跺脚,却又说不出什么。
宗政贤的一举一动叶成功尽收眼底,在一旁频频颔首。
接下来,宗政天敬叶安袭酒,宗政贤替她挡了。
举杯共饮的酒,他也连她的份子一起喝了。
这一餐还未过半,宗政贤已经喝了至少20多盅了。
感觉到他的身子越来越重的压向自己,眉眼间似是也染上了几分朦胧,微醺的眸子看上去像是两个诱人的漩涡,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被吸进去,貌似他真的醉了。
酒量真差!
要不是她现在身体不允许,以她的酒量,再喝一倍都没什么事。
饶是他行为诡异了些,酒量差了一些,但毕竟也是为了配合自己,照顾照顾他是应该的。
转而,叶安袭叫了身旁的服务生,低头吩咐了几句。
不一会,服务生端上一杯加了柠檬片的冰水,柠檬冰水有解酒的作用,喝点也许会好过些。
宗政贤本就不胜酒力,加之昨夜睡的又少,这20多杯下肚,头晕的厉害。
他接过叶安袭递过来的冰水,看都没看就喝了一大口。
冰水下肚,味蕾间袭来的酸味让宗政贤猛的一激,一股强烈恶心上涌,忽然猛的用力甩开叶安袭的手,起身冲出门去。
啪!
杯子摔到地上,连带着叶安袭也被甩了个踉跄,要不是一旁的宗政文扶着,差点坐到地上。
他这是撒的哪门子的疯?
叶安袭刚刚萌生的感激全部如数消失。
整个房间一片安静,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不知所云。
“这小子,真没用,肯定是‘喷泉’去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