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感情,始于亲情(中)

虽然自己胡扯乱扯的,把他扯进相亲事件中,但是可能也是一个乱七八糟的处理方法,事情干到了这种地步,不得不去做完。曾雨拿手机拔了王一祺的电话,在电话里约王一祺明天来家里玩,电话还没讲完,就听有人敲她的房门,匆匆挂了电话,曾雨扯了扯自己身上皱巴巴的衣服才去开门,她猜是继父找她,因为曾妈妈从不敲她的门,总是直接冲撞进来的,而韩孟语几乎没有敲过她的房门。
曾雨打开门时,有些小小的诧异,诧异过后就是忐忑,门外高大的韩孟语差点将她的房门口堵了个严实,曾雨仰头看他的面容,突然就觉得极有压迫感,心脏突突的跳得不正常,莫名其妙的就红了耳根子,不由自主的退了退,视线落在了他的唇上,然后悄悄的吞了口口水,问:“有事?”
韩孟语二话不说,直接就进了她的闺房,曾雨一时觉着不妥,在露了胳膊的睡衣外,又披上了一件外套。
韩孟语不客气的巡视了一圈曾雨的房间,女孩子的房间,总有一股子馨香,即便在他看来,曾雨的房间凌乱了些、邋遢了些,却仍然透着股明显的女人味,梳妆台上的那些瓶瓶罐罐,床上堆的那些毛绒布偶,电脑旁边摆的小小盆栽,都与他房间的摆设迥然不同,他似乎是第一次这样正式的走进她的房间,也是第一次如此坦然的打量她的房间。
待韩孟语寻了把椅子坐下,曾雨便也随意的盘着腿直接坐床上,觉得这样坐着又有些别扭,顺手又捞了一个抱枕,抱在胸前。她不知道韩孟语这个时候这副神情的来找她,是来兴师问罪的,还是打探虚实的,又或者……单独面对他的时候,曾雨就是感觉到拘谨,极不自在,明明相处了十年了,仍是觉得他对自己,有着一种威慑的影响力。
可能法官都会给人这样的感觉吧,不然像他这样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如何让人信服,如何压得了阵?
“中午明明是在讨论你相亲的事情,怎么到了晚上,就变成我相亲了?”法官大哥言语平缓,可曾雨就是听出了责问与不满的成分来。
曾雨讨好的哂笑,想了很久,欲言又止。
“一祺是真的很不好……”她想说很不错,又想说很好,于是话一遛出口,就变成这样了,于是慌忙改口道:“不对,是很不错,是我们单位最漂亮最有人缘的女孩子……”最后那一句话,在韩孟语渐硬的目光下,竟就渐渐消隐了去,似乎没了底气。
曾雨瞅自己的屋顶,瞅电脑屏幕,瞅地板,瞅墙上的画,实在没得瞅了,仍是不敢瞅韩孟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是觉得韩孟语的眼神似有带电,让她不敢迎视,而自己在他的逼视下,似乎连汗毛都根根竖了起来。
受不了相视无语这样的尴尬静默,曾雨继续劝道:“反正你也没有女朋友啊,明天见见吧,说不定她就是你的有缘人呢。”
“有缘人?”韩孟语的面色,隐隐的就蕴含了些微怒意,脸色青灰的让曾雨觉得自己快要缺氧般害怕担心,但是最终,他只是拧了拧眉头,道:“你小说看多了。”
“那你找个人谈谈恋爱,总没有损失啊。”曾雨长吁一口气,忍不住的就噘嘴,继续道:“而且明天你只要下班回家,像往常一样就可以了,又不会很麻烦。”
韩孟语闻言,突然气焰又涨,瞪着曾雨半天,唇都快抿成一线了,曾雨一愣,那种似梦非梦的幻觉又在心底作祟,恍神间,就见韩孟语倏地站了起来,光线投在他的身上,将她的整个身影都笼罩在了他的阴影之下,曾雨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肝儿一抖,就听韩孟语不带温度的道:
“很多事情表面上看起来不麻烦,可是往往就会往麻烦的境地发展,希望你今天的行为不会让你日后觉得十分麻烦。另外,你怎么就确定我没有中意的人?”
“呃?”曾雨挺直背脊,十分的惊讶,韩孟语会有女朋友?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她为那事,一夜一天没有平静过,看见他就连汗毛都进入备战状态,可是他却说他有中意的人!
韩孟语在她过分惊讶的睇视中,起身步出了她的房间。
他是用来推脱的吧?哪像啊?他哪像有女朋友啊?
曾雨在他将她的房门阖上后,烦恼不安的咬着手指甲,痛苦的思考猜测着,他中意的人,他中意的人,不会是吧……
烦恼的将怀里的抱枕往床上两摔,不管了不管了,不管他是不是用来推脱的借口,反正他答应了明天要相亲的,无论他到底意欲如何,明天一定得见面!曾雨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了也好,瞎折腾了也好,说是为了保护自己使的一个障眼法也好,以后这事要真的变成她的麻烦也好,她搬起的那块石头,明天定是不能砸了自己的脚。
第二天曾雨将王一祺往家里拉了去,曾妈妈与韩爸爸老早就在家里候着了,见了王一祺,也是乐的眉开眼笑的,觉得自己家的姑娘推荐的人,确实是不错,看上去与韩孟语,配极!
韩家是见天占地的小低层,在市里到处是大楼盘鸽子笼一样的居室,能拥有这样独门独户带个小院落,前可种花后可种菜的房子,已是难得了,这房子算是韩爸爸早些年单位里房改时半分半买的,后来儿女都大了,没有负担时,又番新扩建了,房子在老市委大院内,大院内有好几株百年以上的大榕树,一年四季都蔽天蔽地的将大院拢的葱郁青翠,一条从大门通往家属住宅的小道两旁种满了法国梧桐,环境安静悠然,这儿只适合住家。韩家前后都有些土地,曾雨在前面种了些花,韩爸曾妈在后面种了一些蔬菜香料,前年番新扩建后,曾雨老觉得这房子越来越有遗世小屋的味道了,她在屋前种的三角梅、爬藤蔷薇,怒放时,姹紫嫣红的,她常常就觉得自己的家在外观看上去就是梦中小屋,十分的符合少女情怀。也许,她融入这个家庭,跟她爱上这栋房子,也有着莫大的关系。
王一祺来的时候,正是蔷薇开得最盛的时候,她显然也极是喜欢,在屋外大大的赞叹了一番,少女情怀总是诗,曾雨觉得王一祺再矜持再优雅再风度万千,也还是跟自己一样有些少女情怀的,不由得觉得跟一祺的距离便有所拉近。
大家在等韩孟语回家的这段时间里,拉了一段极长的家长里短,特别是曾妈妈,将韩孟语说的那是连曾雨都觉得世上罕有了,她曾雨没听妈妈这一总结一宣扬,居然在长达十年的时间内,都没有发觉,身边摆了韩孟语这么一个活的宝物。
曾雨不知道曾妈妈的这一番加强型的宣传,会不会引起王一祺更大的兴趣,但自从昨天韩孟语那将明未明的意思里表露出来的,她到是希望王一祺对韩孟语没太大的兴趣,省得到时候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她还是弄得两面不是人。
幸好,王一祺在听了曾妈妈过分夸张的言辞后,表露出来的微笑一如初始,阿弥陀佛!人家王一祺是谁啊,什么样优秀的男人没见过,韩孟语又咋地?不就是一木头吗?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韩爸爸叮叮咚咚的做好了晚饭,炒了一大桌丰盛的菜,时针已指至七点,新闻联播都开始了,男主角仍未出现。
曾雨又不满了,埋头使劲的给王一祺削水果,添茶,生怕怠慢了,曾妈妈跑去拔了好几趟电话,当着王一祺的面,不好说,打着马虎眼说韩孟语正忙着,马上就回来,马上就回来。
菜都炒齐了,新闻联播播完了,大家在看天气预报时,门开了,一身夏装制服的韩法官略显疲态的出现在门口。

我们的感情,始于亲情(中)

韩孟语不是不知道这一屋子的人都在等他,但是乍见所有的人在同一时间望向他,他还是愣了一下,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曾雨那张明显抱怨的脸,她的那双眼里,盈盈的,全是对他的不满。
韩孟语想笑,掀了掀唇角,又忍住了。转移了视线,他冲家里的生客,扯了抹笑来。
王一祺轻浅的冲韩孟语回着笑,曾雨见两人对上了眼,视线来回梭视,转头瞅曾妈妈,自己老妈笑得特别的贼,似乎特别看好这次的见面。
因为男主角的出现,场面又闹腾了起来,大家都围着餐桌坐好了,原本是曾雨的位置,为了撮合那一对儿,曾雨主动给搬到桌尾,韩孟语跟王一祺一落座,那气质那姿势,默契的竟似浑然天成,他们就仿若天生的一对般。曾雨一时看得有些傻了,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初次在一起就能让人觉得这么合衬的一对人儿,这明明是她家,可自己落座一边,就仿佛是陪王子公主进餐的丑小鸭,莫名的,自己会因为这种落差,而会有些微的自卑。
曾雨觉得自己小心眼了,因为一大家子中,就她自己感觉到自己有些不入格,曾妈妈与韩爸爸自然的很,韩爸爸乐呵个没停,曾妈妈则是倒豆子般说个没停,还连带的不断挟菜,曾雨看着妈妈将鸡腿鸡翅膀分别挟给了王一祺跟韩孟语,一时间就有些堵,她当然不是因为她想吃那鸡腿鸡翅膀,也不是因为母亲一时只将注意力投在那一对人儿身上了,她只是觉得……
微微拧起眉,这还真不好形容,感觉就像是自己突然成了这个家里的一个陌生人了,韩爸曾妈加上韩孟语王一祺,从此快乐的生活在一起。而自己,也许某天因为嫁人等原因,最终从这里被剔除出去……
拍死!趁人不注意,她用拿着筷子的手磕了磕自己的头,都不知道自己的思想啥时候这么乱了,啥都乱想,明明自己想促成好事,却一方面又在斤斤计较,可能进了社会后,自己总会让自己用复杂的思维去胡思乱想,越来越不单纯了。
并不是没有人注意到曾雨,韩孟语有注意到,于是将曾妈妈挟入自己碗中的鸡腿挟起,越过一祺,最后落入曾雨的碗中。
曾雨看着自己碗里的鸡腿,就是一愣,她刚刚真没想过要吃这个,虽然她曾经因为妈妈将鸡腿挟给韩孟语而发过脾气,但她这会儿,真没这样想过要吃它,她只是突然觉得有一点点吃味……
韩孟语看曾雨敲自己的头,知道她定是又在懊恼着什么,她常常如此,那是她的习惯性动作,一旦觉得自己没做对没做好或者胡思乱想了,就会敲自己的头。
韩孟语看在眼里,顿时觉得心里一松,不由自主的想笑,莫名的冲着身旁的人扯了个淡薄的笑容来,却没想到被她接收个正着,看到王一祺眼里一闪而过的光芒,韩孟语不着痕迹的敛去了笑容。
一顿饭吃的前所未有的久,韩孟语跟韩爸爸喝了些小酒,没想到王一祺居然也有些小酒量,未邀先敬的喝下了四杯,那可是56度的白酒啊!曾雨看得咋舌,她一杯都挡不住,可一祺喝下四杯,居然一点事都没有,难怪领导都喜欢带着她去应酬啊。
连韩爸爸也乐得赞不绝口,说一祺这闺女,既内秀又豪气,以后是个能干大事的人,曾雨看韩爸爸满面通红乐得直合不上嘴的模样,不由自主的又检讨自己,自己咋就没让继父这么开心过呢?不就陪一杯小酒么,自己怎么就没陪他喝过呢?
目前看来,父母长辈对王一祺是满意的,就看当事人自己了。曾雨想,如果韩孟语那句有意中人的话,不是真的,而是为了敷衍她的话,那么,他应该对王一祺也会存有一定的好感的。曾雨对此十分的有信心,在她看来,王一祺斯文美丽,举止得体,明明自身条件很优越,还十分的谦虚低调,哪不好呢?曾雨睨了一眼韩孟语,她试图猜测韩孟语会挑剔什么,未料到韩孟语不知为什么,竟侧头睨向她,曾雨一愣,就感觉自己浑身一激,像过了电般,于是慌忙别开视线,低头就在心里咒骂了起来,祸害祸害,他简直就是一单身公害。
王一祺离开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曾雨贼笑着说太晚了,一定得有人送送,韩孟语明显知道她的意思,也不说什么,拿了钥匙就领头走了出去。
一祺也很聪明,不扭怩不推却,在曾妈妈韩爸爸絮絮叨叨的叮咛嘱咐下,一步三顾,最终还是快跑几步,跟上了韩孟语的脚步,曾雨跟父母看着两人在路灯下并肩而行,又是一阵喟叹,那个子,那身形,连影子,都真配啊。
曾雨收拾好残羹洗好碗,再将房间打扫好,痛痛快快洗了个澡,湿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时,韩孟语刚好到家,韩爸曾妈已经回房睡去了,足见他们这一送,送得绵长,曾雨顶着块毛巾,跑上前去问问情况。
“你送一祺到家了?”
“嗯。”
“送了这么久,聊挺多的吧?”
“嗯。”
“一祺很不错吧?”
“嗯。”
曾雨一听,马上乐开了花。
“比你中意的人要好吧?”
韩孟语停下不经意的动作,肃容正对着曾雨,字字铿锵的道:“比起我中意的人,那可是好太多了!”
曾雨的脸一僵,他怎么一脸的不对劲?他在说反话?不至于啊,一祺是真的好啊!
曾雨看他进了他的房间,一会儿,拿了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看来已不想再跟她交底细谈,那,人家要是明天问起他的感觉来,她要怎样回答啊?
曾雨想了一宿,第二天上班见到王一祺时,就先发制人,直接去问王一祺对自己老哥的感觉如何。
王一祺啥也没说,只是一笑,那一笑,就让曾雨觉得百花盛开,春回大地,那份儿心思在那一笑中,已全然明了。
“我哥说,对你的印象很好啊。”曾雨乐癫乐癫的,觉得如果韩孟语要是对王一祺的印象不好的话,都对不起人家那一笑了。
当然,韩孟语说比他中意的人要好得多,她只是修改了一下原话,去了一些不必要的末枝末节,意思还是差不多的。
最重要的是,一祺听了这话很开心,一祺开心,她便也开心,父母也会开心,当全家人都开心时,韩孟语肯定也开心!然后,当韩孟语的心思都花在一祺身上时,不管那晚是意外还是幻觉,便都不重要了!

我们的感情,始于亲情(中)

下午领导让曾雨去对西郊那块地进行测量,那块地的旁边正规划着开通一条二级公路,连接这条公路的是新的火车站,被规划的公路两侧的土地属西村集体组织所有,在公路规划文件还没下达之前,不知道谁得到了消息,用了些非法手段从西村那购了大片的土地,后来被查了出来,虽然犯事的人被抓了,但是那一片土地已经分割出售了,最让领导焦头烂额的是,买地的人,什么样的都有,大到政府官员,小到菜市商农,这些人都看好了土地升值潜力,宁愿缴罚款,也不愿意退回。不是权大施压,就是死硬的钉子户,天天闹着,互相较劲嘶咬着,小户的拿大户做比,谁都不肯将地交还。
于是曾雨她们就忙坏了,上面出个通知出个命令,她们就顶着大太阳跑去测量,要不就是绘制现场图,今天领导又说要去测量,是因为上面下了硬命令,为了保证二级公路的工程顺利进行,政府与购地者各退让一步,让原先被倒卖的土地划出二分之一出来,被划去的那二分之一,一部分作为保证公路两旁的人行及绿化,一部分归还原集体组织。购地者就算觉得再亏也没办法,谁让他们参与投机倒把的行为。
所以,曾雨她们苦答答的往自己的脸上死命的涂防晒霜,戴上大沿帽,将自己往烈日下站。
一个下午晒下来,曾雨觉得自己的防晒霜及大沿帽都对阳光毫无抵抗力,因为一掀自己的短袖,可以看到袖沿处,黑白分明的皮肤,脸上更是火辣辣的,尘土蒙了满面,又被汗水一裹,自己都不知道那张脸再这样折腾下去,会不会快速老化。
回到办公室时,已经快下班了,王一祺接过曾雨递过来的数据,笑得清爽干净,被空调吹了一天的身子,清凉无汗,她一转身,裙裾翩翩,曾雨对着她的背影就哀嚎出声,领导对下属有明显的偏颇啊,人家王一祺娇美如花,她曾雨,难道就不是花么?
牛饮下好几杯冰水,直到觉得食管都要抽搐了,才作罢。想想自己比起王一祺来,确实差很多啊,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才去跟她比呢,再说了,指不定某天,王一祺还成自己家里人呢,有啥好嫉妒的。
跑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收拾收拾脸面,才准备回家,一祺在她打算出办公室时,才从电脑面前抬起头来,道:“小雨,今晚有大片上映,我搞了两张票,我们一起去看电影。”
看大片?这好!关掉室外的热气腾腾,曾雨又乐得跑回到一祺的桌边,心想着好人总有好报,自己对人家热心,人家总晓得回报,还请她看大片。
一祺从抽屉里找出票来,递给曾雨,曾雨一看片名,兴趣突然减了一些些,这片是新上映的没错,可是是她不大喜欢看的灾难片。曾雨就喜欢看搞笑片或恐怖片,哪种白她爱哪种,向来不看伦理剧与社会剧,历史剧也不看,灾难片不是不能接受,只是在极度无片可看时,才耐着性子看的。王一祺请的这场电影,网上的口碑很好,只是曾雨就不好那一口。不过也没关系,在影院里看这种片子,很震撼,而且自己老被领导说还得锻炼一下心理素质,看这样的灾难片容易发人深省,对锻炼心理应该是有帮助的吧。而且人家的一番好心,自己在这挑三挑四的,太不利于和谐了。
最最重要的是,这家影院是全市环境最好的影院,一祺还订了情侣专座的包厢,情侣专座啊,曾雨从没在情侣专座看过电影,据说免费送可乐及爆米花哦。
一想到灯光暗、音效美、画面震撼、可乐和爆米花,曾雨的心情就HI了起来,就算是看社会历史伦理剧,她也会去看啊,光进去感受一下气氛,都很值啊。
接过票,一祺见曾雨乐得跟什么似的,也扬个笑来,在曾雨打算离开时,她刻意提醒道:“是情侣专座哦。”
曾雨将票揣进衣兜,回头笑得无邪,道:“明白。”
她明白啥了?
她啥也没明白!
发香肤美娉婷倩姿的王一祺在大海报前,等来了T恤马裤的曾雨时,她就知道,曾雨啥都没明白。
王一祺的兴致已大大低落,曾雨却尤不自知,挽着王一祺的胳膊,就往影院里冲,看影片的过程,完全就是曾雨乍乎的过程,时而哇,时而啊,时而将可乐罐捏得噼啪响,时而惊恐万状的缩成一团,王一祺想,她就差没在宽大的红色沙发上蹦了。
“简直是颠覆我的想象啊,原来灾难片,一定要去影院看才能感觉到震撼啊。”从包厢出来,曾雨还未从影片中的大场面回过神来,跟王一祺随着人潮向影院门口走去时,仿若踩在棉花包上,一切都不够真实。
“那个地壳运动啊,那个海啸漩涡啊,那个电闪雷鸣,那个飓风暴雨啊,整个城市啊……”人的心灵一旦受过飓风般的震撼,总会想要发泄些什么,好让心灵少承受些负荷,曾雨的发泄方式就是说话,就是不断的感叹。
“啊,狂风,啊,闪电,啊,下雨了……”原本燥热的夏夜在电影散场时,突然的电闪雷鸣狂风骤雨,曾雨觉得这太邪门了,刚刚经受过一场心灵的洗礼,现在要经受一场身体的洗礼吗?
夹着水气的风吹得久了,身体的感觉就从凉爽变成了冷意,原本想等雨停的观众看着越下越大的雨势,都有些不耐了,不断有人冒着大雨冲了出去,转眼就消失在一片水汪汪的光影斑澜中,出租车还没停稳,就有人抢先一步叫了去,曾雨跟王一祺在人群里望天望地,希望能成功拦截到一辆出租车。
曾雨终于想起了,她还可以电话求救,捣出电话来,才发现手机仍然还关着机,开机时,曾雨扬着一抹暧昧的笑跟王一祺道:“我让我哥来接我们。”
王一祺也笑,在曾雨低着头拔号码的时候,王一祺看着密密的雨幕,浅浅的浮上抹算是欣慰的笑来,这一个晚上,总算是让人还有些期待。
曾雨不会贸然要韩孟语替自己做些什么的,她以前几乎没有开口让韩孟语帮过自己的忙,所以现下她拔的是家里的电话,并不是她不知道韩孟语的手机号码,而是她觉得凭自己的缜密分析,不管是谁接的这个电话,来接她们的,都一定是韩孟语。
王一祺侧耳听见曾雨在有人接起电话后,十分高兴的说:“妈,我跟一祺看完电影遇上大雨,回不去了,你来接我……”
王一祺那原本满是期待的心就那么低落了下去,然而曾雨挂了电话了,却一脸嘻笑的转向她,用明显的暧昧语气道:“放心,等会我哥就会来了。”
“咦,你不是让阿姨来接我们吗?”一祺觉得自己有必要装得淡然些,面对太过单纯、毫无心机的人,自己也应当尽可能的显得“纯白”点。
“我用了一点小心机的,要是平时我让我妈来接我,我妈肯定自己来,可是我说我跟你在一起,我妈就知道怎么回事,肯定会让我哥来。”曾雨很乐,觉得自己十分的聪明,跟王一祺说这话时,完全没有顾虑到王一祺会不会从她的言语中,觉察出她与韩孟语怪异的互动来。
王一祺并不知道韩家是一个再组合家庭,两兄妹不同姓,她也当作是现在比较流行的随父随母,各执一姓,去韩家时,人家没有主动提及,她自然也不好追问,但是如果一个妹妹不会直接向哥哥撒娇或提出一些正当的要求来,就让她奇怪了,感觉韩家的关系,似乎不如她所看见的亲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