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王一祺的想法,也就到这里为止,她更多的心思,已转移到了要如何面对即将出现的韩孟语身上去,身旁曾雨的一些碎言碎语,一时半会的都进不了她的耳,来来去去的每一辆车,都成了她视线的焦点。
曾雨的手机响起来的时候,王一祺觉得自己的心脏突然就跳漏了一拍,曾雨接听了后,就不断的引颈张望,一边嘀咕着:“哪呢?哪呢?”
王一祺也四处张望,却是曾雨先发现了韩孟语,冲着某个地方使劲的招唤,王一祺往那个方向看去时,刚好看到韩孟语撑开伞从车内下来,在溅满雨花的街道,步履稳健的朝她们走了过来。
我心目中的男子啊,温文俊雅,卓尔不群!

我们的感情,始于亲情(下)

于大雨滂沱中,不显狼狈,于千万人群中,尽显风采。
韩孟语步上影剧院的台阶,在她们的身边收了伞,曾雨仰头看他,他的肩头发梢沾了些雨水,在灯光的映照下,光光点点。
“冷吗?”韩孟语在拍去肩头雨水时,向两位女士询问。
“不冷!”曾雨与王一祺同时脱口而出,然后两人又飞快的噤声,曾雨突然就察觉出三人间的尴尬因子,于是又咋呼道:“一祺肯定是冷了的,她穿着雪纺的衣裙,多薄啊。哥,把你的外套给一祺披披。”
韩孟语低头别有意味的瞥了曾雨一眼,将手里的雨伞向她一递,曾雨乖巧的接过,抬头就看见韩孟语更加乖巧的听着自己的话,动手脱他的外套。
王一祺抱着双臂,直唤:“不用不用。”
曾雨看她明显的打了个冷颤,一阵的愧意,嫌韩孟语动作不够快,催促道:“快给披上,看把人家冷的。”
王一祺披上了韩孟语宽大的黑西装,是真正的感觉到了一阵暖和,拢一拢,就闻到了似有似无的淡香,他定是在出门之前,沐浴过了。
韩孟语撑开伞,冲王一祺淡然一笑,道:“我只有一把伞,王小姐请稍等。”
说完,他的手拢住曾雨的胳膊,然后一拧眉,道:“这么冰?”
曾雨其实在韩孟语搂自己的时候,是非常惊讶的,他们之间,似乎还从未如此亲密过。在他提出疑问的同时,他已移动脚步,带动着她往车子方向走了去。
走出好几步,就听到雨水打在伞面上,一阵嘈杂,不一会儿伞骨的滴水就连成了线,曾雨小声的说:“只是胳膊有点冰,其实我一点也没觉着冷。”
她说完,身旁人又搂得紧了些,像是要给她温暖般,又状似她的错觉,可能其实,什么都没有。
曾雨执意要坐后座,将副驾驶座留给了一祺。
在韩孟语第二趟去接王一祺时,王一祺原本期待满满的心,被自己细腻的发现,又搅得低落起来。韩孟语很是体帖的将雨伞尽量往她的方向举,但是他与她的距离,却与之前他与曾雨间的距离,多出了一条手臂的宽度,而且他将这个宽度,一直维持到将她送了汽车的后座。
曾雨看到韩孟语不解风情的将一祺塞入后座时,语噎了半天。
他这到底,是不解风情还是对一祺没有意思呢?
一时间,车内没什么言语,曾雨觉得气氛不对,开始大肆向韩孟语宣讲她对今晚电影的观后感,韩孟语听着曾雨的聒噪,注意着路况,雨刷器来回扫得频繁,曾雨见两主角都不说话,自己的行为到是显得白目了,于是引着一祺也说话。
“其实我挺少看灾难片的,我都是看周星星的电影,看他的特别轻松好笑,下次我们看周星星的吧,一祺。”
一祺笑了笑,轻声道:“我的笑点太高,一般的影片难得逗我发笑,所以每次和朋友去看搞笑片,在别人都大笑的时候,我老觉得情节太过幼稚,怎么都笑不出来,所以老惹得别人不高兴。”
“咦,那恐怖片呢?我看恐怖片会连续三个晚上做恶梦。”曾雨觉得看恐怖片要看得浑身发冷才过瘾,虽然她喜欢看恐怖片,但是一个人的时候,她是不敢看的。
“可是我是无神论者,我不相信一切鬼怪神力,看恐怖片,我老是觉得那是声光音响刻意将一些氛围变得恐怖,我每次都挑得出它不合理的地方……”一祺很是抱歉的看曾雨。
“欧,你的爱好跟我的还真是相差挺大的。”曾雨十分的惋惜,若王一祺某天成为自己的嫂嫂,她们定是无法一起去逛街看电影的,多可惜啊!
“我觉得啊,看电影逛街一定要跟喜好差不多的人一起,不然一起多折磨啊。”曾雨这样想的,就这样说道。
“那也不一定,一起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要看看是和什么对象。”一直在前面专心开车的韩孟语突然道。
“和生疏的朋友做这些,会是折磨,和亲密的朋友做这些,会是一种交流思想的方式,和爱人做这些,便是一种爱的迁就。”
曾雨挠着头,一脸的不解,她不是不解韩孟语话里的意思,而是不解韩孟语说这话背后的意思,她觉得韩孟语这话里,一定包含着些什么意思,不是冲着一祺讲的,就是冲着自己讲的,可是,这是什么意思?
曾雨看一祺,一祺原本淡然的表情,突然丰富了些,眼里甚至能看出乍然的光亮来。曾雨能看懂一祺的表情,那表情是期待且有着浅浅喜悦的,曾雨看了一祺的表情,就不再去思索韩孟语讲的那话,背后究竟是什么意思,在她看来,那话能让一祺露出这表情来,肯定是包含了一些好的意思,不由得也开心起来。
但是曾雨的开心,止于一祺的下车,本来一祺是邀他们进她家坐坐的,可是韩孟语说夜深不便给推脱了,曾雨还想跟一祺说约个时间某天来一祺家玩,可是一祺却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一句话让曾雨之后一整晚,都开心不起来了。
一祺在临走前,最后道:“上次韩大哥说喜欢灾难片,说能发人深省,我本也不爱灾难片的,但我愿意去迁就。”
曾雨听完这话后,直觉天空是不是闪了道劈雷。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车子已掉转了方向,然后曾雨在这个时候开始懊恼,仔细回忆起一祺约她去看电影时的每个表情每句话来,才发现自己竟然如此的蠢笨,人家那么明显的用意,自己都无视了,兴冲冲傻乎乎的就跑去搅和了,人家穿的那么的漂亮,不是穿给自己看的啊。
抬头看前面,从后视镜里隐约看到韩孟语的眉目,像韩孟语那么聪明的人,定是明白王一祺的用意吧,既然他明白,那他现在指不定在心里如何笑她的迟钝吧。
揉皱一张脸,真不想活啊,自己做什么媒啊,太缺乏经验了,太盲目自我了。
在她还在自我反省深刻检讨时,韩孟语将王一祺脱下放在车前座的外套递到后面来,道:“披上这个。”
呜呜呜,不披。
曾雨见他一直单手向后举着,接了过来,却没有如他所言的披上,而是放在了旁边。
韩孟语从后视镜里瞅了她两眼,借着路灯闪进来的光影,瞧清了她懊丧的脸与不合作的行为,便不再说什么。
两人回到家时,雨已有收势,小了很多,共用车库离他们家有一小段距离,曾雨下了车,等着韩孟语替自己撑伞,两人一道回家。路面经过暴雨的清洗,有股子干净的感觉,曾雨的凉鞋踩着湿漉漉的路面,叭嗒作响,而韩孟语总是有办法走的没什么声响,曾雨看着他们家外墙上的爬藤蔷薇被雨狠打过后蔫蔫的,却在这水气浓重的雨夜,仍然散发出一股清香来,闻着这气味,便不由得心情舒缓了起来,这座曾经让她总是觉得陌生的房子,不知道何时,真正成了她的家,每每闻到这种花香,她总是一种到家的安心感。
感情确实可以因时间而积累出来,如果可以,她想她身边的这个人,总有一天,她会当成亲哥哥,跟他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我们的感情,始于亲情(下)

那晚之后,虽然王一祺对曾雨总是笑语盈盈,可是曾雨却觉得与王一祺亲昵不起来,除了自觉爱好与王一祺相去甚远外,还有就是曾雨觉得王一祺对自己不够坦诚,也许是自己小气了,但是她就是觉得王一祺那晚的做法,让自己在羞惭尴尬之外,莫名的还竖起道隔阂来。
再者,一祺仍是每天坐空调室里绘绘图搞搞接待,而曾雨像个勤杂小妹一样,天天顶着烈日往外跑,两人也没太多的时间在一起交流一下感情,曾雨觉得吧,王一祺与韩孟语的事情,她就帮到此为止了,两人之后要如何,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总不能谈个恋爱还要借助于她吧。
而王一祺因为有了上次曾雨的乌龙事件,也不再靠曾雨去传递消息,一时间,曾雨又自在的上班下班逛街睡觉。
直到某一天,韩孟语再度在晚上敲开了她的房门。
当时,曾雨正在网上看小说,看得正带劲,听到敲门声,也没多想,光着脚三蹦两跳的就去开门,开门看到是韩孟语,招呼了一声,又跑回桌前,穿上拖鞋。
韩孟语就站着,也没打算坐,曾雨偏着头问:“有事?”
韩孟语拧着眉头,道:“你咋老看些乱七八糟的?”
曾雨看自己的电脑,她为了在电脑上看小说不那么吃力,都是下载了TXT的文档,再调整成特别大的字号,所以即便是离得远些,文档上的字,都可以个个看得清晰,毫不费力。现在看到的地方,是男主角用强的将女主角按在了门板上……
曾雨飞快的滑动鼠标,点了叉叉,关掉了TXT文档。
曾雨笑得汗颜,转过来看韩孟语的时候,看到他竟在那愣神。
“哎,有啥事啊?”曾雨不习惯在私底下,还叫他哥,即便现在她觉得跟韩孟语没那个啥隔膜了,还是不习惯,一直维持的模式,总是难以轻易被改变。
“王一祺说明天周末,要么就上我们家来玩,要么就让我们一起去游河。”他看她的眼神,让曾雨有些不敢迎视,那眼里的内容高深莫测,似带些试探,又或者挑衅的意味,凭她曾小白有限的识人本领,根本参悟不出,也懒得去参悟。
“让她上咱们家来玩啊,我跟韩叔叔及我妈都出去玩,给你们留私人空间。”曾雨自觉再也不能犯傻气了,应该聪明灵放些,像现在,她对自己的反应就挺满意的。
可是韩孟语显然不满意,听了她的话,一点都不高兴,沉着的脸瞪她,让曾雨不断的反思,自己是否误解了他的意思。
难道说,他们其实想游河?
这大热天的,游啥河啊,在家里吹空调看电视,多好啊,两人可以窝沙发里,聊聊人生,聊聊理想,想吃啥冰箱里都有,趁家人不在,还可以亲亲摸摸,还可以……HOHOHO。
“你笑成这样子,在想什么?”
“呵呵,我觉得在家里约会,比较方便。”
“不适合。”
“人都是从不熟到熟的,在家里促膝谈心能加速你们的感情深化。”
“我还不想加速。”
曾雨想想,也是,欲速则不达,但是要是有她这些电灯泡在家里,那多无聊啊。
“那就游河吧。”曾雨长叹一声,天天坐办公室的小姐完全不明白天天跑外面的她是多么想趁周末在家里做做面膜补补白啊。
韩孟语比较满意这个答案,转身离去,曾雨点开文档,滚轮不断往下,刚刚看到哪里了?
还没找到刚刚看到的地方,那还未走出门口的韩孟语突然顿住了脚步,转过身,声音低沉,道:“少看那些东西,容易冲动。”
曾雨手一抖,突然感觉鼻腔一热,她一抹,鼻下是她冲动的鲜红。

有种试探,叫背向而驰(上)

早上七点,韩孟语就来拍门了,曾雨十分的不乐意,本来游河吧,她就不爱,这好好的一周末,用来睡睡懒觉,她觉得是天经地义的,就算不用来睡懒觉,也不用这么早啊。
刷牙时,曾雨觉着韩孟语对王一祺应该是上心了,不然不会这么早就硬把自己给挖了起来,打开门时,看到他心情颇佳的站在门口,她自是没办法对他撒起床气。
韩爸爸跟曾妈妈一早就双双出去晨运了,曾雨洗漱完毕,韩孟语已经做好了面条,曾雨喜欢用豆酱辣椒拌面,吃的很干,韩孟语自己喜欢吃汤面,曾雨坐餐桌前,看着一汤一干的两碗面,卖相不错。
曾雨在初初进入这个家庭时,性格十分的别扭,每每韩孟语在家时,曾妈妈让曾雨帮着洗碗做饭做家务,她就会不同往常的乖巧,闹着脾气,一定要求与韩孟语分工做家务,若自己洗了碗,那韩孟语一定要扫地擦桌子,要么就每人洗一天碗,轮流着做,再不行,就谁吃后面谁洗碗。
通常,曾雨会是家里第一个吃完饭的人,而韩孟语会是家里最后一个吃完饭的人。
韩孟语从没跟她争,轮到他做的话,他会一声不吭的把事情做了,起先,他做的一点都不好,洗碗会碎碗,地也擦不干净,曾雨常带些恶意的嘲笑他,他那么高大的一个男生,被小破孩一样的妹妹夹枪带刺的挑衅,也不介意。一段时间后,他便做得很好了。而曾雨却常被妈妈教训,说太懒了,还不厚道,做家务还不如韩孟语。
当时曾雨不服气,但是现在她服气了,因为韩孟语会做吃的,面条煮得很好,不光好,还知道迎合她的口味,曾雨自己只会泡面,煮面条通常会煮成面糊。
曾雨一边吃面条,一边打量着韩孟语的衣着,韩孟语穿得十分的正常,但是因为正常,反而让曾雨觉得不正常了。
“你除了白短袖衬衣加西裤,或白长袖衬衣加西裤,还有没有其他的衣服?”比如T恤啊,比如有其他颜色的衬衣啊,比起他百年不怕的装束,哪怕是换件粉红的衬衣,都是一些改变啊。
“我还有制服。”韩孟语看自己的装束,衣服很白,熨烫的十分的平整,抬头看曾雨,眼神询问:哪不好了?
曾雨听到他提制服,夸张的趴桌上,法官的夏装制服啊!
曾雨一直觉得,法官的夏装制服是所有职业服装中,最难看的,她实在不懂法院那些法官的审美观,如果要显得庄严肃穆,也不用把服装弄成那种颜色啊,灰不溜秋的,颜色像老鼠皮。
“法官的夏装制服太难看了。”曾雨瞅韩孟语,她怀疑韩孟语的眼光是不是跟最高院的那些大法官的眼光一致,如若这样,这还真是韩大法官为数不多的缺陷之一啊。
“我没有其他款式的衣服,这样不好吗?”韩孟语拧眉。
“不是不好,是太过普通了,我天天看你这样穿呢,把你丢人群里,我会第一眼找出你。”
“第一眼找出我?”韩孟语顿下吃食的动作,抬头正视曾雨,眸中光亮一闪,然后缓道:“那也挺不错啊,证明很醒目。”
曾雨将面吃得呼噜呼噜的,边嚼边道:“这还不普通?我之所以会第一眼认出你,是因为我太熟悉了,再者,没人像你这样穿了。”
两人又是埋头一阵吃喝,快吃完时,韩孟语突然道:“改天,你帮我去挑一些衣服吧。”
曾雨一愣,然后就笑了起来,觉得这样挺好,在她看来,韩孟语是真的看中王一祺了,都肯为她努力至这分上了,破天荒的第一次啊,他不仅愿意改变形象,还请自己帮他忙呢。
两人吃完面后,曾雨便收拾了碗筷,在清洗台快速的洗好。她并不是真的那么小肚鸡肠,她只是比较爱追求公平而已,她洗碗时,韩孟语就无所事事的看着她洗碗,无聊的等着她。
等他们都拾掇完出门时,曾妈韩爸都还没回来,出门后,韩孟语提着小行李袋,单手插袋的走在前面,曾雨拎着小手提袋跟在后面,她看着前面那英挺简单的男子从容行走在绿荫下碎花间,清晨的阳光碎碎点点落在他的发间肩上,白衣黑裤,让他的背影看上去十分的清秀尔雅,曾雨突然觉得,其实,他也许不需要去改变装束,他这样,很帅!
他们走近河边码头时,一祺已经等在约定的地点了,见到他们,远远的招手。曾雨十分得意的跟韩孟语道:“我就说一祺是个好女孩吧,一点也不拿乔,谁说迟到是美女的专利了,这就叫人品啊!”
韩孟语听在耳里,不予置评,两人双双行至王一祺面前。
“一祺,这么大太阳,你都不带把遮阳伞呢?”曾雨将伞移至一祺头顶,近距离的看王一祺,这美人的脸啊,果真不是吹出来的,皮肤白的连颗小雀斑都没有,让曾雨看得大为嫉妒,她自己的脸啊,不管用哪种美白效果的护肤品,都护不出这种白晳度,何况这个夏天,她已经被太阳烤焦了,面皮没有晒爆掉,已是领导怜香惜玉了。
一祺压压帽沿,冲曾雨笑笑,道:“我有这个。”
就一遮阳帽?这胳膊这腿,都不用遮遮?
曾雨看着阳光下,白衣白中裙的一祺,与韩孟语一衬,太相得益彰了,那两团白,灼得她的眼都泛出酸意来了,愣是觉得,这样出色的登对,是自己这辈子,也肖想不来的了。
韩孟语去码头的游船售票处买票,让两个女孩子在阴凉处候着,买好票来的时候,手里还提了些吃的及瓶装水。曾雨为了体现作为媒婆的殷勤之态,伸手去接他手中的水和零食,想让这对“天作之和”看上去更免于尘俗,可是男主角却更侧重于发挥体贴情人的风范,挡掉了她的殷勤,一直将物什提在手中。
周末游河的人不少,码头的人越来越多,很多都是外地客,这个城市少有景点,仅河的两岸风景秀丽,再被政府想想办法,愣是让河两岸的一些平时不见经传的坡壁,因象形而赋予一些故事传说,却未料,这一举动,到是也带动了市区的经济发展,让闲暇时无处可去的人们,多了个可游玩的去处。
只是再怎么说,这炎热夏季,也不是游河的旺季,除了外地的一些游客,其他的就是一些谈恋爱的小青年或者钓鱼爱好者。
游船是上午九点开始出发,第二天上午九点回岸,提供三餐。曾雨觉得一祺的心思真的是太高杆了,游船只这么大,船上也就那么多人,再怎么陌生的人,经过一整天这么相对,也会有一个深入的了解了。曾雨觉得,以后她若要倒追一个男的,也这么倡议。
韩孟语买的是二等舱,四人一室,自由混合的。
对于这个舱室,王一祺没有异议,曾雨颇有些小意见,她觉得男女混着同居一室,总是不妥。而且这个四人舱中,被安排进一个年轻妈妈还带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有陌生人住进来,曾雨就是觉着不自在。虽然自己跟一祺,甚至是跟韩孟语,也不见得就十分的熟。
床是高低铺,两个床铺直着挨在一块,这床的床头挨那床的床尾。年轻妈妈带着小孩,她们便自动让出一个下铺给她娘俩,一祺是淑女,淑女不应该爬着上床,所以曾雨让一祺也睡下铺,于是两个上铺,韩孟语与曾雨,一人占一铺。

有种试探,叫背向而驰(上)

收拾妥当后,游船发出鸣笛,船身微动,启航了。三人出了舱,到甲板上去看风景,有导游在介绍行程及三餐与活动的安排。曾雨虽说在这城市生活了多年,却是第一次乘船游河,主要是因为这个旅游项目开发还不久,上学时,她也没舍得将零花钱花在这游河上,一位二等舱,要一百五呢。
开船后,甲板上很大的风,让人感觉到一点也不热,所以坐在凉棚下,还是挺舒服的,曾雨的心境,渐渐好了起来,本以为大热天游河会是一件痛苦的事,却没想到出乎她意料的舒服,这人一舒服,反而变得慵懒,两岸的秀山奇峰,在她眼里,只是一晃而过的景致,唤不起她的大兴致来,只是这一切配合起来,让她觉得十分的惬意。
王一祺在低声的跟韩孟语说些什么,曾雨起初的时候,会想听听她们说些啥,咋要那样低声耳语,在她们一直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久了后,她连偷听的兴致也没了,只是觉得有些郁郁的。
感觉自己像个多余的电灯泡,她相信她不来,他们也可以相处的很愉快,何苦要拉着她也来凑上一脚呢?难道以后每次约会,都要拉个电灯泡照着?照就照吧,他们拉她来照着,却又把她撇一边的,隅隅私语不断,电灯泡也是很有情绪滴啊!
导游说完行程及安排,就开始讲解山峰奇迹,指着某山峰的凹陷处说那是水帘洞,因为旁边有一块石头,非常像猴子。
曾雨扯着脖子一个劲的看,那石头确实有些像猴子,但是说那是水帘洞,未免太扯了。
行至一峭壁旁时, 导游说这个景点叫沉香救母。
曾雨马上又扯着脖子看,沉香在哪,三圣母在哪。
导游小姐指着峭壁中间的一条缝隙,道:“这道缝,就是沉香劈开的……”
曾雨一听,就囧了,沉香咧?三圣母咧?
然后曾雨就领会到了,该情境,应当就是:黄鹤一去不复返,此地空余黄鹤楼。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
因为导游的讲解,原本那私语的两人,也终于引颈四顾,曾雨提议替两人在这河光山色中拍几张照,一祺含笑未语,韩孟语却拒绝了,拿过了相机,主动替两个女孩子拍照。
曾雨觉得韩孟语真是笨,一祺的表情明显十分期待与他合个影啊,他竟榆木般的不懂得好好合作。
船上很多人都在抢拍景色,为了找一个好的拍照角度,大家都争先恐后的,曾雨小八婆一样的见缝插针,抢到好的位置后再招呼斯文淑女的一祺上位,两人合照数张。曾雨想办法拉韩孟语入镜,最终她的成就只是让其他游客替他们三人来了张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