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义一把扯过了他的衣服:“他妈给我闭嘴!“
他转过头,对方周说:“我要止血的绷带和药!”
男子望着坐在屋子唯一的一张椅子上皱着脸的男人,笑了一下:“你穿这身还挺好看。”
杜义冲洗后换了身工地上的工人穿的衣服,粗糙的卡其布料,工装衬衣只随意扣了两个扣子,显得要命的性感。
杜义还是沉着脸:“我以前说让你出门带人,你不愿意,现在好了,看个工地就出了事。”
“阿义,那只是个意外。”陈自谨轻声说:“本来回去包扎一下就没事了,谁知道刚好碰上了暴雨。”
“意外?这样的意外你要出几次?“杜义语气冲了起来:“你没事老往这跑做什么?这些事,让底下人来跑就行了,你是谁,有必要事必躬亲吗?”
陈自谨无奈:“阿义,你讲讲理,这是我们义云最大一个工程了,我能不仔细点吗,我还不是为了义云好?”
“好。”杜义咬牙说:“你要勤快我也不拦你,以后我让黎刚派几个兄弟跟着。”
“阿义,”陈自谨语气也强硬起来:“我说了我不喜欢。”
“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这事就这么定了。”
“你——”陈自谨压抑着怒气,白皙的脸庞都涨了微微的红:“你让他们跟着试试看,你也见过我开车最快的速度。”
“妈的。”杜义一脚踹向窗沿,简易的棚子晃了晃。
杜义转过脸,不再看他。
暴雨敲打着棚顶的声音间,偶尔有陈自谨压抑着的喘气声。
杜义看了一会窗外的雨,心情烦躁,看了一旁的陈自谨,脸涨着微微的红,他真是该死,阿谨受了伤,又淋了雨,自己跑来就是为了和他吵这乌子鸟事?
他推开了椅子,大步走了过去。
大手摸上了他的额头,小心地避开了脸上的伤口。
“发烧了?”
男子将脸扭向一边,没有说话。
杜义手掌中一片冰凉:“还好没有发烧。”
他放低了声音:“我们回去再说这件事。”
男子不置可否。
杜义发现他在轻轻地打着颤。
大雨的冬夜,的确是寒冷刺骨。
他坐到了陈自谨的身后,把那个削瘦的身体拥进了怀里。
熟悉的清新青草味道传来,他把头靠进他的后颈,轻轻地叹了口气。
一会,陈自谨转过头看了看他。
“阿谨——”男子无辜地笑,讨好地喊了一声。
他已经感觉到,杜义□的膨胀和灼热的□。

(九)

巨大的雨点声打在棚子顶部。
远处有轰隆隆的雷声。
陈自谨俯下|身,跪在他的两腿间,熟练地解开了他的皮带。
杜义低了头,吻住了他的唇。
唇齿交-缠间,门外忽然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陈自谨停了一下,杜义惩罚性的,咬住他的嘴角,模糊着说:“别理他们。”
保镖在门外拦住那群人,吵吵嚷嚷。
听见施工负责方周说:“请告诉陈先生,我们工地筑拦海水的坝现在情况危险,请示下他怎么处理。”
黎刚沉声说:“对不起方总,现在你们不能进去,义哥吩咐不准打扰三少。”
“可是坝塌了那建筑材料都被冲掉了,那可是几十万的损失啊——”老方的声音带着焦急。
陈自谨听到了,推开了杜义,要站起来。
杜义一把搂住了他,咬着他的耳朵:“别出去。”
门外黎刚说:“方总,那也是你们施工单位防护措施做得不够,义云是开发商,事情你们处理就好,义哥吩咐下来,别让我们不好办事。”
他话说到最后,不耐烦地加重了语气。
一群人唯唯诺诺地走开了。
屋内的两人丝毫不理会门外的声音,在狭小的沙发上翻滚着。
“阿义。海堤要塌了。”
“让它塌。”
男子用里地啃他胸前的那两个粉红的珠蕾,陈自谨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
“阿谨,用嘴。”杜义伸开了双腿。
陈自谨跪在地上,舌间灵活地挑-逗着那膨胀的阴|茎,滑舌灵活游动,杜义仰着头,舒服的叹息。
这是最极致的享受。
陈自谨的舌头围住器官的根部轻轻旋转,慢慢地将它深入了喉中。
杜义呻吟一声,伸手托住了他的后脑,开始在他的口中□起来。
那尖锐的胀大刺入了喉咙中,陈自谨呛得泪水都流了出来。
杜义喊着他的名字,激烈地抽动着,用力地深插,喷射了出来。
晕眩的快-感,蚀骨的□。
模糊中听到远处轰隆的声响。海堤塌了。
“一群废物。”杜义咒骂了一声,抽了出来,陈自谨再也忍不住,大声地咳嗽起来。
他冲到了房间中的厕所,把口中的乳白液体吐了出来,眼睛刺痛,还是不停地呛咳着。
杜义跟着进来,一手揽住了他的腰,一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顺手抽了张纸巾替他擦拭着嘴角。
等到陈自谨弄干净了自己,他把他抱回了房间中。
“阿谨。”男子拥着他靠在沙发上,看着黑夜窗外渐渐平息的雨,外头还有人来回跑动,大声地呼喊着,抢救着建筑材料。
怀中俊秀的男子有些累了,阖着眼靠在他壮阔的胸前。
“今天听说你困了这里,还受了伤,我急得发疯。”
陈自谨笑了笑:“我还以为你来看你的亿万工地,谁知道你海堤塌了也不管。”
“十个亿也抵不过一个三少。”杜义用拇指轻轻擦着他的脸。
男子叹息了一声,更深地往他怀中靠。
“阿谨。”杜义沉闷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
“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完全想不起重阳的脸。”
男子抬起了头,澄净的眼望着他。
杜义有丝狼狈,别过了脸。
他还是继续开口:“阿谨,我有时候真他妈觉得我是个混蛋。”
陈自谨定睛看了一会,推开了他,冷淡地起身,从桌上摸起了烟。
“别傻了,”他点了烟,叼在嘴里模糊不清地说:“重阳跟着你这么多年,帮里多少对外的人脉关系是她在交际的,她一个女孩子跟着你多不容易,你终究是要跟她结婚的,我们这点破事,算个什么东西。”
从工人那里要来的劣质纸烟,吸入肺腑间,辛辣的疼。
他觉得眼角发着酸。
杜义垂着头,闷声咬牙:“我们真他妈都不是什么东西。”
暴雨过后,冬天的日光晴朗平静。
太平山庄的豪宅又恢复了热闹。
重阳坐在沙发上,帮杜义揉着肩膀,小坪坐在一旁啃着薯片闲闲地看电视。
“阿义,”重阳温柔地说:“我回国之后才知道你这么大的雨还往外跑,多不安全。”
杜义模糊地哼了一声,没回答。
“我知道你担心阿谨,但你们两个以后都要小心点,我看了电视,海堤都崩塌了,多危险啊。”
杜义应了一句:“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工地损失大吗?”
杜义漫不经心地答:“还好,损失了点材料。”
重阳笑了,说:“没出什么大事就好,我给你带了礼物。”
她的行李箱子还放在客厅,她走过去一件一件掏出了礼物:“阿谨的,小坪的,润叔的,都有——”
小坪凑过来看,拆了礼物,重阳给他带了新款香水,小坪一边说男生怎么好意思用香水,一边拆了包装骚包地往身上喷了几下。
杜义看了一眼沙发上那款领带,笑了一下,说:“谢谢。”
重阳撅着嘴巴,坐到他的身旁,说:“就这样而已?”
小坪看到箱子里一个大大册子,问:“那是什么?”
重阳抽了出来:“巴黎维拉发布的新款婚纱,好漂亮的。”
小坪凑过来看了一会:“重阳姐你是想嫁给义哥了吧?”
重阳打他:“你要死。”
又问一旁的杜义:“阿义,你看这个婚纱款式漂亮吗,我穿好不好看?”
杜义眼角的余光瞟到大厅的通道前的回廊中大束洁白的百合阴影下,一个男子走了进来。
那个容颜秀美的男子一边走一边解开了深色衬衫的扣子,笑着说:“说什么这么热闹。”
“谨哥!”小坪笑着报告:“重阳姐要嫁给义哥啦。”
男子的笑容僵了一秒,仍是眉目宁静的脸:“重阳,你可想清楚了啊,本市还有大把年轻英俊的单身汉。”
重阳笑着点点头:“还是阿谨好,我就看看婚纱,谁说要嫁他了。”
眼底却是藏不住的甜蜜。
“阿谨,我从巴黎给你带了礼物,过来看哦。”
一家人闹腾到深夜十分才安静下来。
陈自谨回房间洗了澡,头发上的水滴还没干,下楼走到二楼尽头的房间。
那里是杜义的书房,平常帮里的一些会议也在这里开。
他敲了敲门,听到里边杜义在讲电话。
他推门进去,杜义朝他比划了个手势,示意他等等。继续讲电话。
“你还敢跟我顶嘴!你说你干了什么好事,泡吧跟国外男人鬼混,你不如回来别在外头丢人。”
……
“杜思!你再说一个字试试看!”
……
“小思,哥送你出去读书,就指望着你能出息,你说你不学好,一个女孩子成什么样子了。”
……
“什么?为什么要回来?陈自谨?他不在,我在外头,不在家里,你给我老实点读书,你告诉你,你在澳洲,你哥也一样找人盯紧你了。就这样了,有空给爸妈打个电话。挂了。”
他扔了电话,恼怒无奈地摇摇头。
陈自谨说:“小思?”
“恩,越来越野,难教。”
杜义对着宽大的落地玻璃窗吸烟。
陈自谨不好多谈他这个宝贝妹妹,于是说:“你找我?”
杜义点点头,说:“过来。”
“阿义,有事?”
“没有,就想跟你呆会儿。”
陈自谨站到了窗边,点了一支烟,陪着他看山下的万家灯火。
“阿义,”陈自谨低声说:“等皇都落成,义云也算真正上道了,大坪的仇报了,现在小坪也找到了,我也可以算是功成身退了。”
杜义转了头,定定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阿义,如果可以,我想过简单一点的生活。”
杜义托起了他的下巴:“你是说你要离开?”
陈自谨沉默着。
“就因为重阳说要结婚?你他妈不是说我跟她终有一天会结婚的吗,你倒说得轻松,现在你闹什么脾气?”
“没有。”陈自谨说了两个字。
杜义手上加重了力,恶狠狠地盯着他:“那你说是什么?”
陈自谨开了腔:“今天老头子的秘书打过电话给我。”
男子的脸,黯然的,带着哀伤。
杜义放松了手上的力度,看到他下巴白皙的皮肤中,一圈红色的印子。
“他想怎么样?”
“田秘书没有说别的意思,只是劝我回去。阿义,他终究只有我这么一个不孝儿子。”
“不准。”男子哑着声音,眼底有淡淡的血丝:“我不准。”
“当初他打得你一身伤的时候,说了什么来着?现在他就一句想儿子了,就叫你回去?”
杜义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心中莫名的惊慌。
“我当初那样顶撞他,放着他铺好的阳关大道不走,老爷子一世发号施令,没打死我,算不错了。”陈自谨微微苦笑。
杜义坐到了书房的沙发上,闭了闭眼。
他记得当初阿谨大学毕业,一意孤行要跟着当时还在城南一个脏乱的洗沐中心看场子的他出来混,跟家里闹得翻天覆地,陈自谨从家里搬出来的那一夜,只带了两件换洗衣服,还有满身的伤。
他知道他为他吃的那么多苦。
不知道过了许久,他开了口,难以控制有些颤抖:“阿谨,你后悔了?”
正在凝神抽烟的男子回过了神,没有丝毫犹豫,很快地答:“没有。”
杜义眼神怆然,默默起身,握住他的手,轻轻地吻着他的指间,嗅着那淡淡的烟草的味道,觉得心安。
“他毕竟是你爸,你可以回去找他沟通,但别提离开的事。”
男子没答声。
房间里烟雾弥漫,杜义觉得眼角有些刺痛的湿润。
“阿谨。”他低着头:“如果你要走,我们三兄弟,当初的奋斗算个屁,如果没有三少,义云趁早散了算了。”
站在窗前的男子震动了一下,反身抱住了他。
杜义低着头,用舌头解开了他的衬衫口子,温柔地舔舐着,小心地解开了他的裤子。
杜义做足了前戏,翻出了润滑油,用食指插入了他的□,待到他那开始适应,才挺胯,把自己的□,缓慢地插了进去。
他不断轻轻地亲吻着身下的男子,一边小心着别弄伤了他。
男子秀丽的脸已经满是桃花盛放到最热烈一般的酡红,在情|欲的天堂里,他们释放了彼此。
这快乐这样的盛大,以至于刚朗如杜义冷静如陈自谨,都忘记了这份快乐,背负的罪恶。

(十)

练枪房内。
身形修长的男子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运动外套,戴着耳罩眼镜,挺拔的身姿。
举手,对着远处的靶。
瞄准,射击。
子弹剧烈的激荡声音传出,正中靶中央,一圈的十环。
“谨哥好厉害!”旁边传来大声的欢呼声。
他收了枪,看到男孩正满眼崇拜地望着他。
他笑了笑:“你义哥比我还厉害,跟着他好好学吧。”
杜义原本是说送小坪去读书,这孩子不喜欢,说要跟着杜义混黑道。
这年头的小孩,哪知道什么是黑道,天真得很。
他望着那个高大的男子圈住他,手围过他的胳膊,手把手地教着他用枪。
便沉静地站到了一旁。
纪榆在玻璃房外拿着电话,对着他晃了晃。
陈自谨走了出去,纪榆迎上来:“三少,您助手打了电话过来。”
陈自谨接了电话,听了几句,便简单地交代:“召集公司主管,二十分钟后开会。”
他扭头看了一眼,小坪正对着杜义说了句什么,杜义开心地笑了起来。
透明的玻璃房,春日的光线照射进来,照耀得他英俊的五官,一片光芒。
陈自谨淡淡地交代:“跟阿义说声,我回公司去了。”
他进车库倒了车出来,转到宽阔的房子跟前,一个高挑的男子正站在台阶前抽烟。
看到他的车出来,大步走了过来。
“阿义,”陈自谨摇下了车窗:“我交代纪榆跟你说了我要去公司。”
杜义叼着烟,恩了一声,撑着车窗问:“走也不和我说一声,发生了什么事?”
“王孙富用那几间娱乐中心抵押给了银行,看来富扬的资金周转出问题了。”
杜义深沉的脸看不出表情,只说:“我们的步骤进行得不错。”
车里的男子点点头:“王孙富也不是吃素的,要弄倒他,恐怕还得费些日子。”
“不急。”杜义转过头,下巴对着门前点了点。
守在一边的黎刚走了过来。
“阿谨,我知道你不喜欢,但这些日子怕老王八狗急跳墙,让黎刚跟着你,我放心些。”
陈自谨看着眼前男子真切的眼,温和地说:“还是让黎刚跟着你吧,另外派兄弟来。”
杜义转过头吩咐了几句,黎刚走到一边打电话,两分钟之后,一个男子领者几个兄弟走到了门前。
对着两人打招呼:“义哥,三少。”
杜义沉着声:“阿宇,你跟着三少,该怎么做,不用我交代了。”
面色坚毅的男子点点头:“义哥请放心。”
春光飞逝间,天气渐渐就热了。
义云最近很顺利,酒店已经封顶,几间新的娱乐城也已经建好。
帮里这段时候各个兄弟都意气风发。
其中最可喜的,是张小坪的变化。
他自从跟着杜义之后,年轻的孩子聪明认真,为人又讲义气,重要的是杜义愿意提携,带着他去场子,手把手的教,小坪这段时日,已经成长得能独挡一面了。
陈自谨出席了几次帮里的例会,都暗觉小坪进步惊人,心感欣慰。
一日的例会,杜义散了会,留下了他和小坪在书房里。
“阿谨,”他沉声说:“老王八最近有什么动静没有?”
“富扬公司的流动资金看来已经不剩多少,王孙富那几间娱乐城,最近萧条得很,阿义,这还是你的功劳。”
陈自谨略略思索了一下:“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什么时候打出我们致命的那张牌。”
张小坪一动也不动地听着。
“差不多是时候了,我们等着太久了。”杜义拍了拍小坪的肩膀。
男孩眼里是愤恨的光芒,眼圈泛却着红。
陈自谨应了一句:“皇都建成,我会送王某人一份大礼。”
六月六日。
阳光海岸的延长线,阳光明媚得刺伤了双眼。
市中最豪华的酒店皇都落成。
剪彩仪式上,各界名流商贾和市里领导纷纷出席,中间夹杂着本市的数家媒体,热闹非凡。
张小坪第一次见到这样大的场面,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
杜义笑着说:“小子这么没种。”
却拉了他的手,剪断了那大红的丝绸。
底下掌声热烈,人潮涌动。
杜义在阳光下眯了眯眼,立在人群中,一身黑西服显得分外的出众。
纪榆拨开了人群,走到他身边,低声说:“义哥。”
他问:“出了什么事?”
“今早三少把那份富扬内部帐本送到了税务局,刚刚法院法院的车已经到了富扬。”
杜义冷酷地扯了下嘴角:“他-妈的他也有今天。”
又想起,问:“三少那边还好吧?”
“刚刚阿宇打过电话来,三少一直在公司处理这事。”
男子点了点头:“知道了。”
张小坪一直在一旁听着,眼圈有些红了,喊了声:“义哥——”
杜义揉揉他的肩:“你哥的仇报了,老王八财毁了,人也得蹲几年了。”
晚上在太平山庄,皇都落成盛大的庆祝酒会举行,人逢喜事,每个人都多喝了几杯,小坪心绪万端,早已喝醉,早早被送回了房间。
重阳陪着杜义,一直应酬到深夜。
直到近一点,宾客都走得差不多了,剩下帮中的兄弟,更加肆意,热热闹闹在还在喝酒。
杜义发现陈自谨还没有回家。
他低声吩咐着纪榆打电话,一边把已经微熏的重阳往房间扶。
等到他走出房间,纪榆守在门口,声音有几分疑虑:“三少的手机打不通,阿宇的不接电话。”
杜义脸沉了沉,说:“打去公司。”
纪榆又去拨号,一会,他收了线:“公司门卫说下午三少就出去了。”
杜义抬脚就往门外走。
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那个男子正穿过门廊的台阶往屋内走来。
他走得有些慢,晚风吹起了他的衬衣。
他倚在门前,等着他走进来:“阿谨,怎么才回来?”
陈自谨精神有点恍惚,仿佛吓了一跳,半晌才回过神,答了一句:“有点事耽搁了。”
过了一会,仿佛又才想起来,问了一句:“宴会结束了?”
杜义拉着他的手臂走进屋子:“弟兄们还在喝,今晚你这个大功臣一定要过来喝几杯,难得这么高兴。”
正围在几桌前的几个堂口的管事见到陈自谨进来,都纷纷站了起来:“三少。”
陈自谨对着众人点点头,站在了楼梯口前。
杜义已经带了几分微熏喊着:“阿谨,过来跟我喝一杯。”
陈自谨没做声。
“阿谨,阿谨——”杜义喊了他几声,被酒精麻痹的大脑清醒了几分:“怎么了你?”
“阿义——”身旁的男子开了腔:“王孙富死了。”
“什——什么?”杜义一个激灵,声音高了几分。
“下午,从富扬的楼顶跳下来,我见你正高兴,没让阿宇打电话给你。”
杜义拍他的肩膀:“操,这是好事,你应该早告诉我,老子就觉得蹲几年太便宜他了,我一直就想弄死他,现在,一命抵一命,大坪死得瞑目了。”
他满身的酒气,直喷在陈自谨的耳边,笑着说:“老天还真他妈长眼了,阿谨,来,你今天一定要跟我喝一杯。”
陈自谨被他拖着往大厅里走。
底下的兄弟纷纷让着坐,酒热耳酣中,大家也都随意了些,吵嚷成了一团。
他神情有些惨淡,过了一会,才挣开了杜义,哑喑的声音:“阿义,我累了。”
杜义回头看他,脸白白的,眼底有红红的血丝,一向干净整洁的衬衣竟然有些褶皱,他放了开了他,愣了几秒,才说:“那上去休息吧。”
陈自谨点点头,往楼上走去,他脚步有些虚浮,走过楼梯转角的时候,甚至撞到了立在角落的巨大花瓶。
“阿宇,”杜义威严地喊了一声站在厅前的男子:“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