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意婵低着头,心里越想越心酸。小时候被宋景樊和他的表妹挖苦自己家里穷酸,丢了卢氏的脸。再大些,平时要端着自己是卢氏儿女,做出一副高贵样子来,偏父兄又不懂持家,只知道倾其一切为了百姓,所以日子过得寒酸。这样手头又没有实实在在的金子,又要自持清高,日子过得还不如普通百姓潇洒了。
作者有话要说:
☆、摇身一变成土豪
“你阿娘考虑到你以后必定是要配一个高门大户的,要是拿不出像样的嫁妆,以后在夫家怕是难过。早些年我与夫君也遇到一些麻烦,非要用很些钱财来打点,是你阿娘把她嫁妆里的一些铺子给了我,好让我们度过难关。我之前想着要把这些产业还给她,却不想她就那样突然走了。本来是该把这笔钱财交予你兄长的,只是......”宋夫人迟疑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到底是你娘亲的嫁妆,而且你兄长也是成家立业了的,我瞧着你也大了,该是自己拿主意了,所以先把这事儿告诉你,要怎么处置随你吧。”
哈?真有这等事?卢意婵甩了甩头,不清楚如今是不是还在幻想中。“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还会骗三娘你不成,这些年铺子上的收成我是一分没动。”宋夫人看着卢意婵傻楞楞的样子,戳了一下她的额头。
卢意婵悄悄掐了一下大腿,感到火辣辣的疼,这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倏地就哭出来了。
“哎三娘你哭什么呀!”宋夫人着急地用袖子去抹她的眼泪。
“儿这是又感动又高兴的。”卢意婵没想到宋夫人这时候把阿娘的嫁妆铺子拿了出来,虽然自己是要先给大哥的,但是既然是娘留下的嫁妆,大哥肯定也是要让自己打理一部分的,可算不用闲地发愁了,以后有了自己的收入,也可以过过土豪的生活了,想想就有点激动呢。
“你这孩子。”宋夫人好气又好笑地说 :“天色不早了,再晚坊门关了你就回不去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宋夫人安排了一辆牛车送卢意婵等人,赶在坊卒关门前回了卢府。
卢意婵一直处于神游状态,想着自己也是一个有钱人了,走路也有点轻飘飘的。
“三娘,站住。”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
卢奂拿着一本书站在西厢游廊上,恰不巧,这是卢意婵回闺房的必经之处。
“呵呵,真巧啊,大哥你看书呢。”卢意婵收了步子,乖顺地垂首站到卢奂面前。
“巧?”卢奂眼角抽了抽,“这游廊仅够两人并肩经过,敢情你看不到我?”
“呵呵,呵呵,三娘这是累了。”
“你又拆了马车驾了拉车的马回来?”
卢意婵咽了咽口水,正想着如何回大哥的话,前方却有一不明物体飞速向这边移动。
“阿姊!”
“奔奔!阿姊可想死你了!”来人正是卢意婵六岁的同胞弟弟卢奕,卢意婵抱起他,心疼地说道:“一年不见你长高了这么多呀?真是越长越俊了太像阿姊了,哎,有没有开始学《文选》啊?夫子还好相与吗?你想阿姊吗?你有没有乖乖听长嫂的话啊......”
卢意婵一脸爱弟心切,抱着卢奕不知不觉绕过卢奂走进了自己闺房。
“阿姊,听说你被阿耶赶回来了啊?”卢奕爬到卢意婵膝盖上,问道。
卢意婵捏了一把他那掐得出水的肥嘟嘟的脸,“什么叫赶呀?阿耶是觉得灵昌太小会阻碍了我发挥。”
卢奕扭头看见门外站着的阿苍,便跳下了卢意婵的膝盖,边跑边说道:“肯定是你太不安生,让阿耶都没法好好养老了才赶你回来的!”
卢意婵听了这话,打算好好教教卢奕怎样尊敬姐姐,却见他顺着阿苍的大腿,粗腰,壮臂,一路爬上了阿苍的脖子,而阿苍转身看着气势汹汹得走过来的卢意婵,露出一副“我看你敢不敢动我小郎主”的表情。
卢意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儿,咽了咽口水,拱手说道:“贤兄,可否把你脖子上那团东西还给三娘?”
阿苍还未发话,奔奔便大声吼着:“阿苍!我最想你了,你带我去骑马吧!我叫阿妳给你留了好多好吃的呢!”
奔奔话音还未落,卢意婵便看见阿苍那异常巨大的身影飞奔了出去。
吃了晚饭,卢意婵想着大哥此时应该也不生气了,便低眉顺眼地去找他了。
“大哥可是吃了晚饭?”
“恩。”卢奂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怎么?这时想起来我这个兄长来了?”
卢意婵有些不自在,摸摸了眉头,讪讪笑着将阿娘的嫁妆之事说了出来。不料卢奂听了之后,并没多加思量,直接说道:“知道了,娘留下的这些铺子全部交给你了。”
“啊?”卢意婵吃了一惊,“虽说是娘的嫁妆,可也不能全给三娘一人啊,况且嫂子那......”
“就这么定了。”卢奂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以前庐怀慎还在长安的时候卢奂就是这副性子了,“邱娘那边我自会说。”
“这......”卢意婵知道卢奂的脾气,所以也不好再说什么,而且心里更多的是感动,大哥虽不善言辞,也不会与女儿家相处,但是他对自己的好,却从这些事情里透露出来。
卢意婵告辞离去,刚转过门时似乎听见卢奂隐隐约约地声音,“三娘,这些年我和父亲是对不住你。”
第二天一早,卢意婵起了个大早,简单收拾收拾就带着宜笑和阿苍出门了。特地带上了从灵昌的野味肉脯,穿过十字街,大摇大摆地往宣阳坊西北向走去,心里美滋滋地想着 :小梨子我来了。
走到一个毫不起眼的民舍前,敲了敲门,等了许久才听到有人来开门。一个老妪伸出头来看了看,见是卢意婵,惊讶得合不拢嘴,“三娘,你怎么回来了?”
卢意婵笑了起来,眼睛弯得像月牙,“阿婆,儿昨天就回来了,梨子呢?”
“哟,不巧,她刚才和大郎去西市啦。”
“这样啊。”卢意婵让阿苍把东西递给阿婆,“这是儿从灵昌带回来的,阿婆你收着啊,儿这就去西市找梨子和她大哥。”
灵昌并不富庶,所以卢意婵已经一年没有感受过长安东西市的空前繁华了,于是赶紧回家拉了驴车出来,紧赶慢赶,刚好在午时赶到了西市,店铺都陆陆续续开了门,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卢意婵本是打算就呆在车里,但是看着外面的场景,实在忍不住,便下了车,由侍从们陪着,悠哉悠哉地闲逛。
宽敞干净的大街两边俨然紧凑地开着各式各样的店铺,有挂满袄子袍子的衣帽肆,有珠光璀璨的珠宝行,有妖艳胡女们经营的胭脂花粉铺,当然也有男人们爱的骡马行,刀枪库,鞍辔店,还有胡人们开的胡饼店,读书人爱逛的坟典书肆。也有不少的逆旅邸舍,华丽酒楼、简单食店、果子铺、煎饼团子店,琳琅满目 ,一派繁荣。那些坐落在角落的便是一些饮子药行,棺材铺凶肆。
有些稍宽敞的露天地方有耍杂技的,唱戏挣钱的,捋着胡子的仙风道骨的算卦者,人们总是聚集在这些地方流连忘返,所以人声鼎沸,让人不禁驻足。其间也有不少农夫挑着蔬菜来市里卖,顺便再买点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儿或者娘子要用的胭脂水粉回家,要是今天赚得多,就去鱼店肉铺买点荤的改善生活。
路中央有来来往往的马车、牛车、驴车,人们最爱的还是骑着一匹骏马慢慢闲逛,当然也有谁家郎君驾马狂奔而过,鲜衣怒马,引得小娘子们暗自瞩目。却也有许多贵族女子着男装,带着胡帽,靓装示人,由侍从牵着马,一路的欢声笑语。
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卢意婵不住地连连赞叹,啧啧,国家真是有钱啊。“宜笑,你说咱们周转一些金子开个酒楼怎么样?”
“三娘您说什么?”宜笑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扯了扯耳朵问道。
这时后面一家酒楼的博士满脸笑容的对着路人吆喝:“本店新酿河东乾和葡萄酒,各位娘子郎君都进来品尝一下吧。”
卢意婵看了他一眼,对着宜笑说道:“我说,我想开个酒楼,每天招呼着客人们来来往往,阿苍负责抬抬桌椅,宜笑管理厨房,这多好啊。”
这回连死死盯着胡饼店的阿苍都忍不住了,“三娘,你和宋大郎一样傻了?”
“三娘,我没听错吧?”宜笑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卢意婵,“开店做商人?你就不怕郎主和夫人气死?”
“哎。”卢意婵叹了一口气,如今士农工商几种身份中商人是最为低贱的,何况范阳卢氏是唐朝最尊贵的五姓七家之一,百年贵族跑去从商?所有人都一定会认为她脑子坏了。“我只是先想想,怎么会真的抛头露面去做生意呢。”
“只是我还真的挺想的。”卢意婵望向人潮涌动的大街,听着纷杂的讨价还价的声音,惬意地笑着,“你看他们活得多有意思啊,又没有偷又没有抢的。每天认识不同的人,听着四面八方的奇人怪事,不像我,只能听见那些夫人娘子们将将谁家郎君又纳了媵妾,哪家娘子又与哪个少年看对眼了。”
宜笑低着头,眼珠转了两圈,才小声说道:“三娘你这是中了魔障吗?别人羡慕你这样的日子还羡慕不来呢,你倒嫌弃。”
“三娘。”阿苍叫了一声,卢意婵转过头,只见他身后更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举着一个卜卦的旗帜,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卢意婵。
“老丈,你快看看吾家三娘,怕是被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
卢意婵“......”
卢意婵知道阿苍和宜笑不明白,索性不解释了。他们都没有注意过,曾经他们很熟悉的一个人,常常在夜晚抱着卢意婵给她讲了很多和现下思想相违背的道理,比如女子从来不比男子低贱;告诉她怎样生活才有意义,女人的生活不应该只是后院的一方天;讲许多奇奇怪怪闻所未闻的事儿,比如从石头里蹦出的猴子是怎样一路披荆斩棘拿到佛经的。
“三娘,你看那边!”宜笑指向前方的一个刀枪库,一个身着白色缺骻袍的男子站在街边,长身玉立,风神俊逸,一脸兴奋地看着大街上的车水马龙。
作者有话要说:
☆、开个酒楼当老板
“咦,这痴傻儿被放出来了?”卢意婵看着宋景梵,最近荡漾出一丝浅笑。
宋景梵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脸色的笑容一僵,机械地转头,看到卢意婵,眼角一抽,像是见到了瘟疫似的,立马转身带着侍从匆匆忙忙地转身,大步流星地,逃了。
“当卢某是瘟神吗?”卢意婵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又对阿苍说道:“阿苍,去把那痴傻儿截下来。”
阿苍一溜烟地跑了过去,宜笑呆呆地问:“三娘,咱们理那恶少做什么?”
卢意婵狡黠地看着前方被阿苍拦下来的宋景梵,“以前他怎么欺负我的,现在他傻了,我还不乘机欺负回去吗?”
阿苍只张开双臂挡了宋景梵的去路,他不敢在大街上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怕被卢意婵再算计一次,莫名其妙地挨一顿打,于是愤然转身看着她。
卢意婵嘴角噙着笑,一步一步地踱到宋景梵身边。
“哎,宋郎君,怎的见了奴就掉头就走呢?莫非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宋景梵面部表情有些僵,依然用他那奇怪的语音说道:“卢娘子,宋某昨日实在是无心冒犯,你也说了不追究,现在拦住我又是几个意思。”
卢意婵走到他身侧,头顶只到他下巴,于是抬着头说:“我又反悔了,现在又想追究了怎么样?”
“你!”宋景梵低头死死盯着卢意婵扬起的小脸,咬牙切齿地说:“你想怎样。”
卢意婵挑了挑眉毛,这厮也不见得多傻啊,刚才本只想戏弄他,现在确实真想“追究”一下了。“宋郎君,你若帮奴做一件事,奴绝对就会把昨天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
“你当我傻啊?你要我去跳曲江我也去吗?”
你不是本来就傻了吗。卢意婵腹诽了一句,“宋郎君多虑了,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
宋景梵警惕地看着卢意婵,她却笑得那叫一个问心无愧,花枝乱颤。“你说来听听,要是我帮你做成了,你以后可别再拿这事儿来说了,不对,咱们干脆就当做不认识了。”
“这事也不难,就是奴看上你们崇仁坊的一方商铺,想要租下来置些产业,只是听说那地儿很多人都去问过了,主人不愿意变卖,奴想着,要是您能帮奴弄到那方商铺......”
“你都说了主人不愿意变卖,还让我去,这不是明摆着坑我吗?而且你家多大面子啊,需要我出面?”
卢意婵挑了挑眉毛,心里疑惑起来:不是说病傻了吗?怎么这时候明白了。
“那昨天的事儿......”
宋景梵攥紧拳头,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算你狠,你可要说话算数。”
“奴一定说话算数。不过......奴还希望还是不要麻烦宋家二老。”
卢意婵看着宋景梵带着怒气离去的背影,露出了小人得志的笑容。
“三娘,你这是做什么?”宜笑心里想着三娘不会真有了那些心思吧?就算有了,也不必来麻烦宋景梵啊。
“刚才临时想起的,听旋夏说她姑母曾经看上那块地儿,去找了那主人几次都被回绝了,丝毫不给郑家面子,就想那地儿肯定是个好地方,这么闲置着可惜了,而我要瞒着兄嫂,自然是不能出面去斡旋的,就只能求助宋家了。”
“呃......那为什么不直接找宋夫人?”
“找找宋景梵麻烦呗,难得他现在好欺负。”
“咦?三娘你刚才说瞒着兄嫂?”
“唉。”卢意婵叹了口气,“大哥疼我,但我不是一味不懂事,我想置一处酒楼,一是想打发打发日子,一个也是想着要是能有些收入,那些铺子到底还是要给大哥的来处置的,他不会亏待我,但是也得给大嫂一个交代。”
宜笑点点头。
“走,咱们吃饭去。”卢意婵甩了甩手,本想去刚才那家酒楼的,但是想到阿苍的胃口,再掂量掂量自己的钱,算了,还是去旁边的小食店吧。
“哟!这位小娘子们郎君们里面请。”一位身材矮小眼神机灵的年轻男子迎了出来。
卢意婵看了看四周装饰,简单质朴,墙上竟然还挂着不少题诗板,店里几乎坐满,看来生意还不错。“博士①,你们这儿招牌是什么呀。”
那博士清了清嗓子,说道:“娘子,咱们店里最出名的便是切鲙,有鲤鱼、鲂鱼、鲫鱼、鲈鱼、鳜鱼,总之河里有的鲜鱼咱们店都有,咱店还有有岭南云溪博罗、宜城九酝、浔阳湓水、齐地鲁酒,不过最值得一尝的是精酿绿蚁酒,别看它普通,喝了您才知道那是别的店里尝的不到的美味哟......”
“行,你就上鲈鱼切鲙吧,然后再来上一点绿蚁酒,呃......再煮点青菜?”卢意婵见那博士口若悬河,估计要说到西市关门,于是赶紧打断他。
“好嘞,就来!”
不一会儿,博士端着热腾腾的饭菜上来了。阿苍眼睛快掉进去了,那博士刚放上桌,本来还想再宣传宣传,但看着阿苍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便默默走开了,这还用宣传吗?那鲈鱼切鲙堆了满满一大碟,中间是丝状的鱼肉堆砌成一座小山上,旁边一圈围着片状透明的鱼肉,光是看晶莹剔透的色泽就知道是前几刻铁定是活蹦乱跳的鱼儿。碟边空余除放着混杂的葱碎、芥末、豆豉、蒜泥、橙丝作为调料。卢意婵夹起一片鱼肉裹了佐料放进嘴里,佐料的味道压住了鱼肉的腥味却又没有掩盖原本的鲜美,火候也掌握的极好,肉质爽脆丝滑,不老不生,果然是能作为招牌的一道菜色。
再端起一旁的绿蚁酒,浑浊醇厚的浅绿色液体上漂浮着一层细密乳白的浮渣形似蚂蚁,卢意婵先闻了一下,没有酸味,看来是真的精酿而不是普通人家随便酿出来了。一口下肚,口感清冽,还有微微回甜,让本来不爱喝酒的宜笑都连着喝了三杯。
待几人慢慢品完美食,西市的人已经渐渐开始少了,日落前七刻西市关门,住得远的都已经准备回家了。卢意婵捶了捶跪麻的双腿,对今日西市之行很是满意,至少完成了两件大事。一是确定了要暗自开店做老板,一想到以后有趣的生活就有点小激动呢。二是品尝到了这般美味,人生何其美妙哉!
卢意婵慢悠悠的跨进卢府大门时,突然觉得忘了什么,于是说道:“宜笑,咱们今天去西市本来是要做什么来着?”
“这个......”宜笑挠了挠脑袋,“好像是去找梨子的。”
“唉!我怎么把正事儿给忘了!”卢意婵眼珠一转,反正大哥公务繁忙,也不会注意自己的在不在闺房,干脆再溜出去见见梨子。于是转身就欲出去,却被一个尖细的女声叫住了。
“三娘,你刚回来这又要去哪啊?”邱娘无声无息地走了过来。
长兄如父,长嫂自然就如母了,虽然这个“母”不太待见自己这个“累赘”。
“呵呵,长嫂好啊,三娘没打算去哪儿,这不回来了吗?”卢意婵收回了脚,笑呵呵的说着。
邱娘上前几步,拉住了卢意婵的双手,脸上堆着笑容,“三娘啊,昨天你回来以后嫂子忙着家里的事儿也没好好看看你,你怎么就提前回来了呢?”
卢意婵觉得她的手心湿湿的很不舒服,却又不敢直接把手抽出来,“长嫂知道三娘一向是个急性子,不愿坐马车慢腾腾地回来,于是就快马加鞭回来了。”
“哦......”邱娘点点头,“那昨天宋夫人留着你都说了些什么呀?”
“不过是问问这几年儿过得怎么样罢了。”说完后,卢意婵别开头假装看风景。
邱娘见卢意婵不愿意说下去,便借着料理家事的借口离开了。
其实卢意婵也不愿刻意隐瞒她,只是这邱娘贪财,若是让她知道了阿娘留下的钱财,那她一定也会吵着闹着要分去一大半。不过卢意婵也不会真的自己占着阿娘的嫁妆,只是想着等自己的酒楼稳定了就把铺子全部交给大哥。到底是因为邱娘养成了这幅性子也是有原因的,她本是洛阳一个七品官家女儿,卢意婵的父亲卢怀慎当年见她家里也是一派正直作风,便做主把邱娘给娶进门来了。而邱娘也本以为自己嫁到范阳卢氏家里真真是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可惜啊,进门了以后才知道,身份是尊贵了,可是这没钱也是真的!
去年卢怀慎辞官的时候,主上看卢家也着实穷得没个样子,便赏了大把的金子和绢布下来。这厢邱娘正摩拳擦掌准备好好感受一下土豪的生活呢(别怀疑,唐代就已经流行土豪一词了。),到库房一看,“咦?我金子呢?”,结果卢奂那厮和他那阿耶是一个德行,早抱着赏赐屁颠屁颠地送到养病坊给那些穷人病人了。
这下好了,卢奂赠了邱娘一场空欢喜,邱娘便过得更不顺心了。本身两口子的日子因为卢奂的清廉爱民就过得拮据,再加上阿耶辞官归乡,卢意婵卢奕姐弟俩的担子就落在了他们身上。虽说从没有亏待过姐弟俩,但是有时候别人的眼神里表现出来的“你这累赘”更是伤人。卢意婵也不想啊!无奈投了个女儿身,只能白吃白喝娘家咯。自此,卢意婵便想着,能有自己的一些产业,以后要是发生点什么事儿也有好处。
是夜,宋景梵在母亲房前踌躇了半晌才推门而入,不找父母帮忙?这怎么可能,父亲最见不得别人攀着他的关系在外面作威作福,所以那块硬骨头自己是啃不下来的,而且这对自己母亲来说又只是小事儿,根本算不上“麻烦”,,忙帮成了,难不成那卢意婵还能无耻地反咬自己?。
“阿娘。”
“噢?大郎怎么了?”宋夫人放下手中的书,转身看见宋景梵一脸忐忑。
宋景梵走到宋夫人面前,神色淡定,“阿娘,你可否帮儿一个小忙?”
“怎么了?”
“是这样,卢三娘子希望租下坊内西北处王元宝的一处商铺,却无能为力,所以找到我希望我帮一帮她。”宋景梵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儿知道那王元宝不是个好说话的人,所以特地来请教阿娘。”
宋夫人跪坐到踏上,眯着眼睛问道:“三娘为何不直接来找我?”
“呃?或许是同辈人比较好说话吧。”
宋夫人拉着宋景梵的双手,笑着说道:“大郎,阿娘来问你啊,三娘怎么就直接来找你了呢?你怎么就这么乐意帮三娘呢?”
“啊?”宋景梵这才明白过来宋夫人的意思,“阿娘,不是你想的那样。”
宋夫人看着宋景梵的紧张样,不由得嗔道:“阿娘是过来人,大郎不必羞涩,这事儿包在阿娘身上了。”
宋景梵:“......”
作者有话要说:居然看到了一个收藏,开心的打滚~
博士是对低层服务业人民的称呼
嘤嘤~晋江新人好难混啊
☆、顺便救了个宋郎
两日后,宋景梵派人来传话,说是事情已经办好了,不过宋夫人要见见卢意婵。卢意婵喜滋滋的搓搓手,这权臣的儿子就是不一般,这么难办的事儿居然让他这么快就搞定了,虽然不知道宋夫人见自己有何用意,但是也顾不得想那么多便去找邱娘了,说是宋夫人有请,邱娘自然是一万个乐意的,恨不得一脚就能将卢意婵直接踹到宋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