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釉沉默着调好纹身机的频率和深浅,将颜料滴入色料容器里,用生理盐水稀释颜料,然后给池中月消了毒,涂上转印。
接下来就是割线了。
蓝釉呼了一口气,说:“要是痛你就说,我可以缓一点。”
池中月闭着眼点头,但蓝釉知道,她不会吭声。
十分钟后,池中月突然开口了,“蓝釉。”
“怎么了?”蓝釉说,“痛?”
“我又见到那个人了。”池中月说。
“谁啊?”蓝釉习惯了一边工作一边和客人说话,所以她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那个警察啊?”
池中月皱了皱眉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嗯了一声。
蓝釉漫不经心地说:“一个毒枭的女儿居然心心念念地想着一个警察,有趣有趣,诶,你在哪儿见到他了?”
“我家。”
“……”
蓝釉的手抖了一下,针一下子刺深了,池中月闷哼了一声。
“不是吧?”蓝釉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刻意压低了声音,“卧底?”
池中月说:“是他。”
蓝釉问:“这么多年过去了,人都变样了,会不会认错?”
池中月沉默,最终摇摇头,“我也不确定。”
蓝釉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喃喃说道:“怪不得你今天要来纹身。”
蓝釉干完了活,去洗了个澡,回到自己到房间,却看到池中月坐在她床上玩手机。蓝釉把毛巾扔床上,然后拿了吹风出来,插上电,“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是那个警察,万一他还记得你怎么办?”
池中月说看着床单,一脸无所谓:“那又怎样?”
“那就等于他的身份败露了啊!”
池中月说:“所以呢?”
“你觉得他会怎么做?”蓝釉神色紧张,倒是真的皇帝不急太监急,“如果真是那样,他会不会杀了你灭口?”
“嗯。”池中月说,“反正我这条命也是他救的”
蓝釉气笑了:“你何必这样?”
池中月也笑,“他不会杀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需要吸取男性荷尔蒙了,有没有什么电影推荐,要那种男主很man的


第6章
第二天一早,池中月醒来的时候,房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她也不知道蓝釉上哪儿去了。
池中月将头发草草梳了两下,洗了把脸,走到厨房打开了蓝釉的冰箱。
她们这些玩儿艺术的都修仙吗?
冰箱里空荡荡的,连一盒牛奶都没有。
那蓝釉应该是出门买早餐去了。
于是池中月倒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等蓝釉。
她习惯性地伸手摸了一下脖子,空荡荡的。
项链呢?!
池中月几乎是跳了起来,跑到房间里,揭开床上的被子仔细翻找。
这时候,蓝釉回来了,手里提着早餐。
“你干嘛呢?”蓝釉问。
池中月头都没抬,一把将床单掀了起来。
“我的项链呢?”
蓝釉放下早餐,帮着翻找,“什么项链啊?是不是你一直带着的那个链子,什么吊坠都没有的那个?”
“对。”池中月说,“应该是落在床上了。”
“这可怎么找啊?”蓝釉趴在地上看床底,什么都没有,“那链子那么细……我去把我眼镜带上。”
蓝釉是个近视眼,平时都戴隐形眼镜,不工作都时候就不戴眼镜,用她的话说,就是享受这个模糊的世界。
“唉,会不会落在其它地方了?”蓝釉把房间翻遍了以后,说道。
池中月不死心地开始第二遍翻床单,“不可能,昨晚睡前还在我脖子上。”
“得了,丢了就丢了呗。”蓝釉说。
池中月脸色都白了,“不行,那是我爸爸给我的项链。”
蓝釉一愣,立马又开始帮她找。
半个小时过去了,两个人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找到。
蓝釉坐在地上,看着绝望的池中月,突然拍了一下脑门,“哎哟!是不是我刚才收拾房间的时候顺手给弄垃圾袋里去了?”
池中月立马问:“垃圾袋呢?”
蓝釉说:“楼下垃圾桶啊。”
池中月二话不说,拔腿就往外跑。
“哎!”蓝釉看着她那急切样,不知说什么好。
池中月光着脚就跑下了楼,一眼看见那蓝色垃圾桶。她也管不了什么脏不脏的,埋头及开始翻找。
早上丢垃圾的人不多,但里面也堆了不少垃圾袋,池中月不知道拿一个是蓝釉的,只能一个个拆开。
最上面的是一个黑色袋子,很小,很轻,里面应该不可能是垃圾。
但池中月本就打算翻边垃圾桶,所以她还是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袋子。
里面是一张纸条,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而池中月却鬼使神差地展开了那张纸条。
她看着上面的内容,心慢慢沉了下来。
这上面的文字狗屁不通,有汉字,有数字,还有英文。看起来像小孩子的涂鸦,但池中月知道,这是警方加密的语言。
在池荣贵这几年抓到的卧底中,不少人都用过这个方式来联系上级。
她深呼了一口气,抬头看着三楼的窗户。
警察叔叔,果然是你啊。
“找到了没?”蓝釉在阳台上喊了一句,池中月回了神,立马把纸条装回袋子里,放了回去,然后开始翻其他袋子。
幸运的是,池中月在第二个袋子里找到里她的项链。
她松了一口气,把项链捏在手里,缓缓走上楼。
走到二楼,池中月突然感觉脚底一阵尖锐的刺痛,她闷哼一声,抬脚一看,竟然踩到了玻璃渣子。
幸好只是一只脚,而且都到二楼了,池中月正打算单脚跳上去。
正在这时,楼梯里传来脚步声。
她抬头一看,任清野穿着一声黑色短袖短裤和拖鞋,走了过来。
任清野看到了池中月,却没什么好脸色,眼神从她脸上掠过,径直往下走。
“任清野!”池中月喊了一声。
任清野回头,“有事?”
池中月说:“我踩到玻璃渣子了,你扶我上去吧。”
任清野的目光落在她的脚上——竟然没有穿鞋,右脚确有异样。
任清野再看她的脸,明明是在求人帮忙,却挂着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一下子,骄纵、脾气、刁蛮,这几个词全浮在任清野脑海里了。
但即使这样,任清野还是伸出了手,说:“走吧。”
池中月把手放在他手心里,一点一点往楼上挪。
从二楼到三楼,平时只需要几十秒的时间,今天却愣是让池中月给磨蹭了几分钟。
任清野心里想着别的事,耐心没那么好,他扶着池中月走到蓝釉门口,立刻松开她的手,转身就要走。
池中月趔趄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任清野回头看她,人已经坐在台阶上了。
任清野想到第一天见她的样子,可不是这样的,“拿枪的时候挺神气,怎么今天几片玻璃渣子就把你撂倒了?”
池中月抬头看,他脸上居然带了几分讥诮。
池中月一笑,说:“对,这点小伤算什么,我就是想摸你的手。”
任清野的表情有点僵。
他鼻子里冷哼一声,转身下楼。
蓝釉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池中月坐在门口台阶上,于是问:“坐这儿干嘛呢?链子找到了吗?”
池中月说:“找到了。”
蓝釉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那赶紧进来吃早饭。”
走了几步,她回头一看,池中月还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了?”蓝釉终于走了出来,“不舒服?”
池中月嗯了一声,“踩到玻璃了。”
“嘿,让你厉害得光脚出去,这下舒服了吧?我看看——”蓝釉蹲了下来,抬起池中月的脚,“卧槽!你他妈!”
蓝釉一下子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池中月脚底那好几片深深刺入的玻璃,竟然有一股怒意,“你说你是不是没脑子?踩到玻璃了都不知道吗?怎么踩了这么多?我刚刚还以为你就踩到了不起眼的小渣子!”
池中月想了想,大概是她下楼的时候就踩到了,只是那时候太紧张,她没感觉到。
蓝釉骂也骂了,只能无奈地说:“去医院看看。”
正在这时,任清野从底楼上来了,他一眼就看到了池中月的脚底——好几片儿大拇指指甲盖大小的玻璃刺在她脚底,血顺着脚掌往后跟流淌。
任清野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地说:“你还挺能忍。”
池中月单脚站了起来,对他说,“刚才摸了你,现在换你摸回来。”
任清野以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了池中月一眼。
池中月索性着任清野张开双手,说:“我脚都这样了,你总不会让我自己走着去医院吧?”
任清野看了蓝釉一眼。
蓝釉还没反应,池中月就说:“就她这身板儿,你指望她背我还是扛着我?”
任清野双手还插在裤兜里,说:“所以呢?”
池中月说:“麻烦你抱我下楼吧,或者背着也行。”
任清野直接无视池中月的邀“抱”和邀“背”,回了自己家,关上了门。
蓝釉愣在原地,“你俩认识?”
池中月点头,“嗯,认识。”
蓝釉回想了一下刚才的场景,一脸鄙夷。昨晚还在想着她的警察叔叔,今天就纠缠上另外的男人了?
不过就刚才那男人的长相,池中月见异思迁也很正常。
“你还去不去医院了?”蓝釉拿了一只鞋给池中月穿上,问,“人家都拒绝你了,你还跟这儿坐着干嘛?”
池中月坐在台阶上,却像坐在家里沙发上一样。
她说:“我跟你打赌,他会出来的,信不信?”
“为什么?”蓝釉问,“他不是回去了吗?”
“因为……”
池中月话没说完,两人都看到对面的门打开了。
任清野没有换衣服,只换了一双鞋,他拿着车钥匙,说:“去医院。”
然后他径直往楼下走了。
池中月笑着勾唇,站了起来,在蓝釉耳边轻声说:“我再跟你打个赌,他会抱我的。”
蓝釉扶着她,跟着任清野下楼,“你别美了,人家压根就不想等你。”
任清野走在前面,知道后面两人磨蹭,他也没放慢脚步。只是走到二楼时,他低头看到了满地的玻璃碎片。
片片都锋利尖锐。
即便是平常男人,踩到这样的玻璃碎片,也得疼得哇哇大叫。
任清野脑海里突然就出现了一串疑问。
她怎么不哭?她不疼吗?她是铁做的难道?
这一串疑问像是一个钩子,拽着任清野转身上楼。
池中月和蓝釉刚下了几层台阶,看到任清野朝他们走来。
“看吧。”池中月勾起唇角,对蓝釉说,“我就说他会来抱我的。”
蓝釉翻了个白眼,人家就是掉头回来了而已,怎么就是要抱……诶?蓝釉一不注意,任清野竟然真的蹲了下来。
“你们走这么慢,到医院都什么时候了?”
池中月一笑,摆好被抱的姿势。
任清野犹豫了下,僵硬地伸出手,把池中月拦腰抱起。
池中月顺势搂住任清野的脖子,耀武扬威地跟蓝釉眨眼。
她不了解任清野,但只这一点,她从未忘记。
任清野很善良。
作者有话要说:谁能想到,一个人民教师竟然周末还在加班呢????
是的,我是共产主义加班人。


第7章
医院里,刘医生一边给池中月处理伤口,一边啧啧称奇。
他从医快十年了,从来没有见过忍耐力这么强的女人。刚才护士来值班室告诉他有一个女人的脚底刺进来好几片玻璃碎片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安抚一个又哭又闹的女人的安抚准备动作。
可是一出来,却看到坐在床上的那个女人在安静地玩手机。
刘医生以为自己看错了,难不成受伤的是旁边那个短发女人?不可能,她穿着鞋站的好好的呢。
后来,还是池中月跟刘医生招手,说:“医生,麻烦帮我看看脚。”
刘医生走过去一看,伤口挺严重的,血还在流,脏东西也多,一时半会儿还清理不干净。
刘医生和护士一秒都不敢耽搁,赶紧开始给她处理伤口。为了分散池中月的注意力,刘医生便跟她闲聊,“你可真厉害,我上个月接诊,一个姑娘手受伤了,哭着喊着来医院,我一看,哎哟喂好家伙!幸亏来得及时,要是再晚点……伤口就痊愈了!”
池中月看了医生一眼,干笑两声。
刘医生又说:“我还从来没遇到过你这样,踩了一脚玻璃渣子却一声不吭的姑娘。”
蓝釉站在一旁,心想,这女人就是个怪物,纹身都不打麻药,又怎么可能因为这点事儿喊疼。
她还真想知道,什么事情会让池中月喊一声疼。
过了很久,刘医生终于把玻璃碎片和脏东西都取出来了,他给池中月清理完了伤口,开始包扎。
“门外那个,是你男朋友吗?”
池中月抬头看向门外,任清野靠墙站着,一动不动,似乎在认真地思索什么。
池中月说:“还不是。”
刘医生哦了一声,“这样啊,我看他抱着你来的,还以为是情侣。”
池中月摸了摸唇角,突然问:“医生,你觉得我和他般配吗?”
刘医生头都没抬一下,说:“不般配。”
池中月:“为什么?”
刘医生扶了一下眼睛,往上看池中月,额头上的抬头纹像一把梳子。
“姑娘,你们面相不和。”
“呵,现在医生还简直给人看相?”池中月不屑地看了外面的任清野一眼,“医生,我跟你说,他很快就会是我的男人。”
蓝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论自信,没人比得过池中月。
“好了吗?”任清野进来,看了一眼池中月被包成粽子的脚,“好了就赶紧走,我还有事。”
蓝釉扶着池中月单脚站起来,任清野就站在门口,没有什么动作。
池中月朝他伸手,“扶一把。”
任清野脸上明显不耐烦,但还是伸了手。
原本任清野只是想扶着池中月的手腕,她却迅速地握住他的手掌,紧紧握住。
任清野一怔。
她的手,竟然也算得上柔若无骨。而就是这样一双手,是怎么把枪和匕首玩得那么厉害的?
三个人慢慢往外面走。
清晨的医院人格外多,亮堂的灯光打下来,仿佛这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地方就是传说中的天堂 。
出了电梯,任清野突然停下,冷脸看着池中月。
“把你的手放老实点!”
池中月瞪他,“我怎么了我?”
任清野看池中月那无赖的样子,懒得跟她说,两个人就这样大眼瞪着小眼。
蓝釉杵在两人身边,略感尴尬,随便找了个机会就想溜,“那啥,我去上个厕所,你们出去等我吧。”
蓝釉一走,身边就没什么人了,任清野低声说:“池中月,挠我手心好玩吗?”
池中月昂着下巴,说:“不好玩,如果你让我挠其他地方,那才好玩。”
看着池中月这理不直气也壮的样子,任清野知觉好笑,他想起刚才听到池中月对医生说的话,更觉得是无稽之谈。
“池中月,你听好,我跟你不是一路人。”
池中月没说话,她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任清野身上了,而是注视着喧闹的医院门口。几个医生护士把一个人事不省的病人抬了下来,然后不要命地往里面推,后面跟着一个老太太和一个中年女人,看样子是病人家属。
医生、病人、家属,一阵风似的就跑过了池中月身边,她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医生和护士推着病人进去抢救,两个家属被拦在外面,又哭又喊,池中月这才听清她们在哭什么。
“我的儿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什么三长两短啊!”那老太太跪到在地上,双手吹地,用脑袋磕地,好几个围观的人扑上去才能拉住她。
“你千万要醒过来啊!我的儿啊!”老太太被好几个人驾着,依然哭天抢地,悲戚的声音听得旁人都心绞痛。
开救护车的司机站在池中月身旁的地方,踮着脚瞅了几眼,摇着头说:“要我说,这种瘾君子就该死,救活了还是危害社会!社会毒瘤!”
那司机说了这话就走了。
池中月看了一眼任清野,他看着那老太太,不知在想些什么。
“任清野。”池中月说,“我们怎么就不是一路人了?”
任清野眼睛半眯,没说话,转身走了。
他走得慢,但人高腿长,池中月跟不上他的步子,于是从后面拽住他衣服的一角,一步一步地跳。
不少人都会往他们这边看一两眼,就没见过这样的,女孩子脚受伤了,包扎得那么严实,一个大男人居然抬头挺胸地走在前面,等也不等一下后面的女孩子?
但任清野就跟没感受到这种目光似的,一脸坦然,走到了停车场。
他随手拉开副驾驶的门就走,绕到另一边去。车的两道门都打开了,从他那一头可以看到池中月站在原地不动,没上车。
任清野低头看了看,这车的底盘有点高。
于是,他有绕回去,从后面一把抱起池中月,把她往车里塞。
他的动作一点都算不上温柔,甚至还有点粗暴,池中月倒是没说什么,双手死死箍住任清野的脖子。
他越粗暴,她就越用力。
最后是任清野忍不了了,他说:“你想勒死我是不是?”
池中月说:“我怕摔。”
任清野看了一眼车内狭窄的空间,这能摔?拔玻璃碎片,往伤口上抹消毒水的时候都不吭一声,会怕摔?
他把池中月往副驾驶上一放,“砰”得一声关上了门。
蓝釉出来后,直接坐到后座,什么都没说。
三个人一路上都没什么话,任清野先把池中月送回家,再带着蓝釉回家。
返途中,蓝釉觉得车里的气压底得她喘不过气来,想说点什么,但看任清野那样子,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犹豫了半晌,她说:“你什么时候搬来的啊?我赶紧以前没怎么见过你。”
任清野说:“才搬来,平时不爱出门。”
蓝釉哦了一声。
任清野说话的表情让蓝釉感觉这个话题聊不下去了,于是想着要不要聊天其他的。她想来想去,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说了一句:“你觉得池中月怎么样?”
……
说了这话,蓝釉就后悔了。
太他妈尴尬了。
不过这悔意只持续了两秒她就释然了,就池中月那死皮赖脸的样子,没什么好替她尴尬的。
任清野笑了一声,他这笑让蓝釉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嘲笑,又像是冷笑。
“池中月,镜中花,他爸妈怎么取名字的,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兆头。”任清野说,“刁蛮任性,尽会坏事。”
蓝釉没想到任清野这样评价池中月,她不服气,说:“刁蛮任性我承认,毕竟她从小就是被宠大的,但是你说她坏事我就不同意了,你知不知道她……”
蓝釉声音戛然而止,她心里咯噔一下,怎么能在别人面前说这个……
“总之,她不是你想象中那种无能的人。”
任清野说:“那你倒是说说,她有什么能耐?”
蓝釉想了想,说:“瞧她那大胸长腿小骚样,床上一定很能耐。”
任清野:“……”
作者有话要说:全场MVP:蓝釉小姐。


第8章
池中月回到家的时候,池荣贵不在,阮玲香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她看到池中月被人扶着回来,也只是问了一句:“脚怎么了?”
脸上淡淡的,似乎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池中月坐到沙发上,说:“受了点伤。”
阮玲香不再说话了,专心地看着电视。
她看的是一个本地电视频道,收视不高,除了放本地新闻就是放一些老掉牙的电视剧。前两天刚放完了《神雕侠侣》,这几天开始放《射雕英雄传》了。
池中月瞄了一眼,说:“你翻来覆去看好几遍了,不腻吗?”
阮玲香淡淡地说:“看不腻。”
池中月发现,这个台刚播到《射雕英雄传》开头那几集。
每次看到这里,阮玲香的表现总是特别奇怪。
她时而蹙眉,时而展颜,情绪完全被电视里的情节带动,仿佛自己就是剧中人物一般。
剧情演到杨康被完颜洪烈抚养成人,阮玲香就一个劲儿地碎碎念:“认贼作父啊……认贼作父啊……”
池中月刚拿起桌上的点心,听到她这么念叨,顿时没了胃口,丢下点心一步步往自己房间跳。
电视里的剧情早就跳到了郭靖和在蒙古的片段,阮玲香还在重复着念叨。
她看着池中月的背景,情绪如同锅炉里八十度的水,温度一下子就闷声涨里起来。她双手原本平静地放在腿中央,不知什么时候也慢慢挪到了膝盖上,紧紧揪着裤子,声音微弱却又饱含着最激烈地情绪,“认贼作父……认贼作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