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鸿遍野,尸骨遍地。
他寻找了很久,才看见唐杰和一个白衣女子站在山颠交手,那女子武功极高,招式幻化无穷,先发制人,不但不给对手留有余地,也不给自己留任何余地。
秦枫见唐杰躲避速度越来越慢,似乎根本无力回击,立刻冲上去,抽剑隔开白衣女子击向唐杰面门的一掌。
那女子一见他微微一愣,随即收掌,翩然飞起,躲过秦枫回剑的一挑。
秦枫站在唐杰面前,才看清眼前的女子,她一身白色的轻纱和如丝的黑发在风中飘荡,一双寒冷如冰的凝眸,脸孔虽被一层白纱遮住,看不到真正的面目,但绝对不会是个传闻中那种丑陋不堪。
白衣女子默默看着他,面纱后朱唇轻起,却为说话。
秦枫也未多言,以最快的速度刺出三剑,白衣女子轻松避过。
他又连续出了数十招,只见白衣在面前飘忽不定,却未见她出掌。
秦枫大惊,心中已经猜出对手究竟是谁,自知不是她的对手,趁着剑光缭绕之时,快速拉起摇摇欲坠的唐杰飞身逃下山颠。
回到唐门,他才发现唐杰身负重伤,筋脉尽断。
纵然性命无忧,从此也就是个废人了……
唐门,还是写在朱红色烫金的牌匾上。
唐杰,还是唐门的少主人……
可惜有些已经不再了!
曾经英姿焕发,光彩照人的少年,如今只能扶着墙壁一点点移动身体,潺弱得像个还不能走路的孩童。
秦枫站在唐杰身后,望着他无力但坚强的背影,胸腔中阵阵热浪在起伏,他从未憎恨过一个人,今天他第一次尝试到仇恨的味道,原来就是一种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一个人碎尸万段的感觉。
没过多久,唐杰便疲惫不堪,坐下来喘息。
秦枫走过去,拍拍他的肩,在他对面坐下:“你和她交过手,可发现破她招式的方法?”
唐杰沉默了很久,淡淡地摇摇头。
秦枫又道:“你相信我,我能做到。”
唐杰垂首揉了揉双膝,还是沉默。
“不论如何,我一定会杀了她……”
唐杰终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曾经的光彩,可惜很快又消失了。
“她的武功太厉害了,你不是她的对手,去了也是送死。”
“总有破解的方法,任何招式都不是无懈可击的。”
“她的招式的确称不上完美,甚至有很多破绽,但是你破不了。”
“为什么?”
“因为她出招就是毙命,一招躲不过,就必死无疑……和她交手时我曾试着攻击她的破绽,可是她根本就不在意,只攻不守。”唐杰深深叹息了一声,接着道:“也许你的攻击会让她重伤,但她足以要你的命,所以你永远赢不了她。”
“你的意思是……”秦枫握紧手中的剑,纤长的五指白得几乎透明。调整了几次呼吸,他才道:“只要决斗时有一点求生的意念,就必败无疑,对吗?”
“不错,她漠视生死,心无杂念,所以她将招式运用得出神入化。你若要胜过她,就只有一个方法……”
“我明白了!”秦枫霍然起身,转身离去,离开时他听到唐杰慌乱地叫他:“别去!”,听到他唐杰摔在地上的声音。
他没有回头,一边坚定地向前走,一边努力在脑海里回忆着第一次见到唐杰时,他温和的笑容,第一次劝告他“朋友妻不可欺”时的坦诚。
秦枫一生别无所求,要的仅仅就是一点尊重。
从五岁流落街头,他面对过太多世态炎凉,冷嘲热讽,唯一给过他尊重的就是两个人,一个是十五岁认识的骆禹铭,一个是十八岁认识的唐杰。
骆禹铭带着怨恨走了,不论他怎么忏悔和挽留,他都不再回头。
唐杰成了废人,在江湖上,没有武功的人就等于是个死人。
与其让他带着愧疚活下去,他宁愿选择和一个魔鬼同归于尽。
渺无人烟的山谷,一望无际的柠檬色野花,带着暖意的丝丝清风拂过。
独立山颠,望着风中黄花和黄叶飘零,听着鸟鸣在山谷回荡……
面对这样空灵的美景,秦枫眼前只有二百多武林高手横尸遍野的情景: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睛,黄色的野花上挂着鲜红的血滴,乌鸦沙哑的嚎叫。
唐杰的话到嘴边又咽下,可是他还是懂了。
要赢那个女人唯一的方法就是抓住最关键的机会,刺出致命的一剑。
当然其结果只有一个——同归于尽。
对他来说:值得!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枫听到身后一阵似有若无脚步声,不自觉握紧手中的剑,可是等了一会儿,却没有感觉到任何杀气。
他慢慢转身,怎么也没有想到身后站着一个绝美的女孩儿。
她穿着淡紫色雪纺绫缎,那种淡淡的紫色让她看来有些朦胧。轻挽的发髻,垂在胸前的一缕青丝,说不出的妩媚动人。细看她的容颜,白皙的皮肤柔若凝脂,明媚的眼眸楚楚动人,轻轻闭上的嘴唇没有施一点粉脂却娇艳欲滴,他见过的美女佳人无数,脑海中留下印象的只有一个。
就是这个自从黄花树下见过一次,就再也无力忘却的女子。
秦枫轻轻一笑道:“真巧!”
女孩儿茫然地望着他,双手慢慢从背后拿到身前,低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枫指指对面的竹林,道:“我迷路了,走不出这竹林,你能带我出去么?”
“好的。”话说出口,她似乎自己也吓了一跳,愣了一会才转身向前走。
“我叫秦枫......”
“我叫莫情。”她说得很轻缓,每一个字都停顿一下。
“情?很特别的名字,很像你......”
莫情回眸看看他,没有说话,继续向前走。
秦枫一时语塞,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比他还冰冷,还淡漠,简直视他于无物。
两个人无言地走着,听着彼此的呼吸,感觉着异乎寻常的距离。
他们在竹林中徘徊了很久,月光已经悄悄躲在翠竹后,散落一身清冷。
秦枫悄悄摸了摸他留有记号的竹子,淡淡道:“那天你为什么在那里哭?”
莫情回头,悄悄端详他的脸很久才回道:“我去看我娘,她葬在那里。”
“对不起。”
“没关系。”她的语气比秦枫还要冷,还要淡:“你为什么去那里?”
秦枫抬头望着天空点点繁星,星光映在他深邃的眼眸中,柔情似水。
“我去看我父母,他们都葬在那座山上。”
莫情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继续向前走。
半个时辰后,秦枫离开了竹林。
他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望着她,他曾经偷偷企盼过命运能让他再遇到这个女孩儿,今天竟真的遇到。
他不知道她是谁,和莜茗门什么关系,但他知道她很多次想杀他都没出手。
从此之后,秦枫经常会去紫竹林等莜茗门的魔女出现,可是,黄花和黄叶不再飘荡,小鸟的鸣叫已经哀哑,那个魔女始终没有出现。
一日,他又见到莫情,她穿着淡黄色的衣裙,站在竹林里远远看着他,不走近,也不离开。
他们就那么远远地看着彼此,短短十几步的距离,凭他的轻功瞬间就可以走近。
可是走近又如何?
他是个将死的人......
这时,空中一个白色身影飞过,白衣女子没有和他交手,只将一封信嵌入他身边的岩石上。
他拿起信,上面简短地写着:十日后,在此一战,生死由命!
清秀飘逸的字迹,还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秦枫收起信,再看一眼对面的莫情,转身离去。
他没有勇气面对红尘情爱,不敢将自己的心交付给女人。
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不想再牵扯一个无辜的女人。
所以,他除了离开别无选择。
游漓镇最出名的酒楼就是逍遥阁,逍遥阁中自酿的陈年美酒香醇清冽,入口后余香不绝。秦枫不是一个好酒的人,更不是有闲情逸致的人,他来这里只是为了充饥。
从紫竹林回来,身心疲惫的秦枫,点了一个素菜。
飘着油香的精致小菜,混合着浓郁的酒香,令食不果腹的他向往不已。其实囊中羞涩的他向来不在这种撒银子的酒楼吃饭,如今对于命不久矣的人来说,银子自然不重要了。
秦枫正要动筷的时候,忽听酒楼里有人道:“你们听说了吗?莜茗门向南宫世家的南宫宏岳发战贴了,听说今日要在飞洪峰决斗。”
“这种消息,是人都知道。”有人不屑道。
几个看来不如流的小人物开始窃窃私语。
“你们说谁能赢?真想去看看。”
“不要命的话就去吧,幸运的话能得个全尸的。”
“得了吧......”
有人插话道:“南宫宏岳可是堪称武林至尊,他要是也输了,正道就再无人能与那魔女抗衡了。”
“不是还有龙家堡的龙堡主嘛。”又有人反驳道。
“唐门已经完了,若是南宫世家也败了,龙家堡恐怕也没有能力和莜茗门独斗下去,武林从此就要被一个女人掌控喽。”
那些人还在口沫横飞地讨论,秦枫已经丢下一口未动的酒菜,匆匆走出逍遥阁。
狂奔了数百里路,秦枫终于在第二天日落前赶到飞洪峰。
刚到山脚,他就见到对面凝望着他的女人,她站在风里,衣袂在风中飞舞,宛如涤尘仙子错落人间。
他没有停驻脚步,侧身与她擦肩而过,飞身跃上山腰。
决斗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只有一片狼藉的断树杂草,遍地的碎石落叶。
地上的尸体还有余温,南宫宏岳的脸还和生前一样祥和。
秦枫还清晰地记得第一次见到南宫宏岳的时候,他笑容可掬地拍着秦枫肩,道:“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年轻人,锋芒不要太露,越锋利的剑越易折断。”
那时候他并不知道南宫宏岳的声名,只当他是个平易近人的老前辈。那天,南宫宏岳请他喝酒,给他讲了很多江湖上的故事,那是秦枫第一次尝到酒的味道,结果喝得烂醉如泥。
本来他们说好下次见面再喝到不醉不归......再见,已是生死永隔。
秦枫踉跄上前一步,伸手触摸了一下南宫宏岳的尸体,胸口一痛,一口血腥涌上来。
他努力咬牙忍下去,起身抬头又见到莫情站在他的面前。
他猜到莫情是莜茗门的人,积怨难平,恨恨道:“我一定要杀了她,一定......”话还没说完,他顿觉眼前一片漆黑,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出。
当他倒下时,他闻到一缕幽香,一个非常柔软的身体贴紧他的胸前。
那是一种难以言谕的美妙感觉,美妙地让他忘记一切痛苦,像是回到小时候,趴在母亲的怀里。
他真想搂紧那柔软的身体,可惜没力气了!
当他恢复意识,睁开眼睛时,忽明忽暗的烛光在一张苍白的脸上闪烁着,正如她的眼光一样。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
摇曳的烛光下,倾城的美貌让他不由得看得失神了。
“你......还好吗?”莫情小声询问。
“这是?”秦枫打量了一下房间,揉了揉胸口,轻盈地起身。
“客栈,你晕了,我带你来休息一下。”
“谢谢!”
莫情摇头不语,秦枫也不再说话,走到窗边望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天空,一言不发地摸着自己的剑。
两个人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莫情试探着问道:“决斗......你会去吗?”
“会。”
“你有把握赢吗?”
“没有。”
“那你......能不能不去。”莫情咬咬下唇,额前一缕乱发遮住了眼睛。
他由自主伸手理好她的乱发,手指碰触到细腻温润的肌肤,热血在指尖沸腾。
莫情身子僵硬一下,突然拨开他的手。“天色不早了,我还有事,后会有期吧。”
说完头也不回跑到门外,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秦枫呆呆看着自己的手,只剩下苦笑:既然无缘,何必相遇,既然无心,何必相逢?
深夜,秦枫正在调息,运行真气冲开胸口的淤血,忽然响起一阵似有若无的敲门声,他一听就猜到是谁,皱了皱眉,坐在床上没有动。
“是我。”静夜里,莫情的声音越发好听,充满诱惑。
秦枫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房门,可一见到门口的莫情,握着门的手立刻缩紧。
门外的莫情一身红色透明的薄纱......根本遮不住什么。
他以生平最慢的速度把她拉进房内。
关上房门他又开始后悔,今夜的莫情略施粉黛,眼睛看起来妖娆妩媚,红唇娇艳到了极至,令他都忍不住想去尝尝味道如何。更让他不安的是,她一进门就用一种暧昧的笑容看着他,烛光下,她的眼神更加勾魂摄魄,看得他心跳加速。
他其实不想再向下看,可是眼睛偏偏不受控制,从她的脸上移到身上,白皙的皮肤在红纱的遮掩下撩人心神,若隐若现的曲线对男人来说比她的那张脸更加完美。
不是说人无完人么?上天造她的时候怎么没给她留下一点缺陷?
秦枫清清喉咙,正想请她出去,偏偏莫情不肯给他这个机会,轻轻地用双手环住他的颈,整个身体都贴过来。她口中呼出的炽热的气息吹拂着他耳后,柔的像水一样的身体完全贴在他的身上。
那一刻秦枫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完了,这个女人会毁了他。
他低下头看着她仰起的脸,本来是想说:“你放开我!”可一对上那期待的神情,他一生最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瞬间荡然无存,他用力抱住她柔软的身体,低头吻上她的唇,开始品尝那渴望已久的芬芳......
这是他第二次吻女人,蓝绫给他的感觉是冰冷的,甚至让他的心都被冰封,今天他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亲吻,是甜美的,炽热的,让他整个人像在燃烧。
怀中柔软的身体也在瘫软,紧紧依偎着他......
他越吻越深,越吻越迷乱。
他的手越缩越紧,手指顺着薄纱向内摸索,忽然他察觉到莫情身子轻颤,瑟缩了一下。
秦枫一惊,找回了一点残存的理智。
对他送抱的女人不是没有,可他绝对不信莫情这样的女人会勾引男人,除非她身不由己。
他用力的推开怀中的莫情,强迫自己不要去看她受伤的眼神和诱人的身体。
“为什么?”他努力的让狂乱的心平复些,用冷酷的声音对她说:“我不是你想象中的君子,如果你是一个放荡的女人,今晚我可以让你知道什么是男欢女爱,如果你想用这种方法,达到其他的目的,我告诉你,我不会对将要发生的事情负任何责任。”
莫情晃若在梦中惊醒,愣愣地看着她,看到眼底都是忧愁。
“请你出去!”秦枫握紧双拳,逼着自己冷下心,最后还是在莫情出门的时候,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身上。
门关上后,房间只剩下闪烁的烛光,秦枫俯身捂着自己心口,刚刚平息的真气又开始散乱。
他当然知道莫情诱惑他不是出于本意,莜茗门派她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他猜不出,也不想去猜。但他更恨那个藏头露尾,心狠手辣,且卑鄙无耻的门主,不将她碎尸万端实在难消他心头之恨。
两个时辰后,秦枫便开始坐立不安,他的脑海里都是写莫名其妙的问题。
她没有完成任务会不会受罚?
她的门主会不会杀了她?
她被那么无情的拒绝,会不会难过?
她总是远远看着他,她是不是喜欢他,哪怕就是一点点也好......
越想越乱,越想越心焦,快天明时秦枫再也按耐不住,在蒙蒙的晨雾中每一条小路,每一个角落,四处寻找。
迷朦的晨雾中他终于看到了牵念的娇弱身影。
她还是抱着膝盖,坐在树下,头埋在他的宽大衣衫里。
薄雾弥散,阴风刺骨......她单薄的身子在风中颤抖着。
秦枫不顾一切冲过去,紧紧把她抱在怀中,一遍遍说着:“对不起!”
莫情有些茫然地抬头,挂着水雾的睫毛轻轻抖动,带着牙印的双唇有点红肿。“为什么说对不起?”
“我......你穿的这么单薄,一定很冷,跟我回去吧。”
她点点头,任由他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回房间。
一进房间,秦枫就把她抱在床上,用被子将她包裹地密不透风。
“冷不冷?”
“不冷。”莫情推开面前的被子,身体贴在秦枫身上:“你让我赌一次行吗?”
“什么?”他一时迷惑不解,正思考着她话里的意思,忽闻一阵浓香从她身上飘来。香气浓郁而撩人,挑拨起他努力压抑的情欲。
莫情拉开身上的衣服,薄薄的红纱顺着香肩滑落,露出她无暇的肌肤。
一摸酥胸,色如剔透白玉,柔如凝脂白露......
秦枫立刻别看脸,不敢再看,但他可以控制住自己的视线,却控制不住自己的绮念,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应。
他努力调整呼吸,压抑着自己的渴望。
“你让我赌一次,不试一次,我会一生遗憾的......”感受到莫情的呼吸离他越来越近,热血一下子沸腾到他的大脑。
“我七天后就会死!”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七天也够了!”
“......”
“......”
千言万语,碰触的双唇才可以诉得清,道得尽......
激情狂乱的亲吻让他忘记了一切,放下了一切,此时此刻,什么都浇息不了他想要拥有一个女人的渴望,明知一切是个骗局,是个陷阱,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跳下去。
当他进入她的身体,听到莫情在他身下销魂蚀骨的呻吟,看见她仰首时流转的目光,绝色的身姿,他彻底疯狂了。
他只想要她,别说七天,就是莫情在这一刻用剑刺穿他的心脏,他都不会停止对她的渴求!
情爱,懂得只需要一朝一夕!
爱情,维持却需要一生一世!
决斗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一直最喜欢这个故事,因为它足够虐,^_^!
可惜没有人欣赏!
天明他们才睡,不知不觉,竟已过正午。
秦枫从熟睡中醒来,眨眨眼,伸手遮住窗外的刺目的阳光。
他低头看见怀中的女人贴着他的胸膛沉睡,感觉到舒缓的热气就缭绕在他心口的位置,忽然发觉自己不在孤独,不再冰冷。想到有个女人属于他,完完全全的被他占有,他不自觉弯着细长的眉眼,幸福地微笑。
也许有人会喜欢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但没有人会真正喜欢孤独,没有人会不渴望一份真挚永恒的深情。
此刻他拥有,才明白自己是多么渴望。
等了一个时辰,秦枫不舍地唤醒莫情:“起来吃点东西吧,”
莫情点点头,垂首靠在他身上,不言不语。
“怎么了,是不是还痛?”
“不痛!”
怎么可能不痛?!都是他的错,初识云雨便欲罢不能,一味地放纵......她是说“不痛”,而她一身的淤青都在向他控诉着他的粗鲁。
他慢慢帮她把衣服穿上,发现那衣服实在不能见人,只好下去点了几个小菜,让小二送到房间里吃。
没想到小二刚端饭菜进门,就差点跌倒,一双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坐在床边梳理长发的莫情。
莫情转头看了一眼小二,双眉微蹙,正欲抬手,转眼看了看秦枫,又把手收回继续慢慢梳理着头发。
她梳得特别专心,一下,一下,手指在如墨的发丝间滑过……
“你可以出去了。”秦枫不悦道。
不知为什么,他一看见店小二一脸神往的表情,心中燃起一股无名的怒火,他甚至有种想把那双眼睛挖出来的冲动。
小二完全没有听到他说话,一双眼还是在莫情身上从上到下转来转去,口水几乎都要流到饭菜里了。
“咔嚓”一声巨响,木桌应声而碎,小二闻声大惊,跪在地上身子抖得快要散掉。
“让你出去,听见没有?”
“哦,哦!”小二逃命似地跑出去,出门还不忘偷偷回头再看上一眼。
莫情还是低着头,黑发挡住了她的脸,所以秦枫看不到她的表情,只看见她不停地梳着已经完全顺滑的发。
他走近她,捧起她的脸仔细地端详,吹弹可破的肌肤白得透明,纯净无暇的脸颊泛着红晕,低垂的眉目让她看来温柔得没有一点个性,的确是男人最渴望拥有的女人。
“每一个男人都会这么看你吗?”
“不是。”莫情摇头,轻笑道:“有个男人就不会,他看着我时眼神和笑容总是纯净的。”
“是吗?”秦枫的声音有些干涩。
“开始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与众不同,后来才知道那是因为他的心是纯净的。”
“哦。”
“于是我就开始猜测,如果有一天他也用那种充满情欲的眼光看我的时候,我会不会厌恶。”她说得脸上红晕更浓,情思无限。
秦枫干咳了一声,没有回应。
“等他……那么看我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非但不讨厌,还很喜欢。”她偷偷瞄了一眼一脸阴寒的秦枫,在他唇边轻啄一下,脸上的绯红比红色的薄衣还要红艳。
莫情娇笑着,笑的时候仰着头,如丝如缎的长发散红衣上,万种风情尽显......
秦枫终于会意过来,心中一动,扯着她的衣袖将她带入怀中,不想因为力气太大,薄衫在拉扯间撕碎,露出洁白的香肩,点点吻痕勾起他的记忆,激情的一夜在脑海中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