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乐乐一听,慌忙将头压得更低。
“怎么,不敢看朕,还是没脸看朕?”他的声音充满了讥嘲,“不过也是,像你这样不知廉耻不守贞洁的女人,的确是没脸见朕?甚至没脸见世人。”
“小女子不曾丢过脸,自然有脸看皇上。”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对这样的谩骂,她好脾气的路乐乐也会发飙的。身体上的忍受不代表人格也连同受辱!
路乐乐仰起头,瞪着大眼睛盯着泱莫辰,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
事实上,在得知花家有人要对付她时候,她心里早就做好了再次惨死的心态了。作为医学针灸系的高材生,她心理素质是相当好的。
“呵呵!”终于看到路乐乐咬牙切齿的表情,泱莫辰突然低笑了一声,随即身上将她从地上拖起来,俯身逼近娇小的她,“关了半个月,你似乎比以前更有趣了!不过,花葬礼,你要记住,你的命运是操控在朕的手里的!朕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要你生不如死,你就会生不如死!”
“皇上您错了,从我离了宫的这一刻起,我便是泱国正王妃,我的命运该有我的丈夫泱未然掌控。而且,我相信有一天,我的命运可以自己掌控,无须他人代劳。”路乐乐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的说道。
声音尽管中气不足,却是不卑不亢。那宛若黑珍珠般漂亮的大眼睛里第一次没有出现对他的畏惧和怯弱,而是直直的望着他,似乎要将他看穿。
第八章
“好!花葬礼,那你就好好期盼你在政正王府的‘好日子’吧!但愿,在你被杖弊于集市之前,泱未然会让你死得痛快点。”在揪着她衣服的手用力的收紧,他眼底的愤怒在燃烧,嘴角却一直挂着讥讽的笑容,“现在,你就从朕面前滚开!下次,朕只想看到尸体!”
说罢,用力一推,将路乐乐扔在了地上。
作为医学系的学生,早在入学第一年,路乐乐对血和福尔马林的味道就相当的敏感,所以在泱莫辰转身离开的时候,她看见他手背上那染着新鲜血迹的黄色绸缎。而那只手,刚好是他上次砸一拳的手!然而,她没有受伤,却伤在了他手上。  
马车禁军的护卫下缓缓前进,出了关道,进入密林,路乐乐着才想起泱莫辰看她的最后一眼,厌恶,痛恨,还有…不是简单的讨厌,还有她一时看不懂的东西。
“轻歌,我以前在宫里是不是做了让皇上很讨厌的事?”路乐乐转头看向一直面无表情的轻歌。

“王妃,轻歌不知。”轻歌淡淡的答道,伸手将路乐乐胸前歪了玉佩摆正,然后收回手端坐在旁边目不斜视,和一尊冰雕无异。 
路乐乐哑然,要知道,这叫轻歌的丫头从到她身边就一直是这样,问什么都不知道,语气冷淡的就像她路乐乐欠了她饭钱一样,而且这个丫头脸上绝对没有多余的表情,哪怕一个皱眉也没有。 
估计也是讨厌自己吧!像这样的自己,谁都不会喜欢的,就连,花家的人都像置她于死地。
“铎!”马车突然剧烈摇晃了一下,随即,又是几声连续的的“铎铎”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用力的打在了马车的门板上。
“怎么了?”一声才惨烈的马嘶从外面传来,路乐乐慌忙站起来,要去开门看个究竟,一只铁箭穿过马车窗户呼啸而来,擦过她的耳际,砰的一身钉在车棚里。而马车外,除了马的嘶叫,还有人此起彼伏的痛苦呻吟。路乐乐心里一慌,顾不得什么,仍旧打开门,准备跳下去。 
“不要出去,有刺客!”轻歌一把将她拉住,语气甚是平淡,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要发生的事情。
“不行,外面好多人受伤了,我要去救他们。”路乐乐脱口而出,甩掉轻歌跳下了马车。
她永生不会忘记自己学医的目的,不会忘记入学的第一堂课——医生天职。也永生不会忘记十几年前那场车祸,若不是那位年轻医生,她和他爸爸已经死在了大雨滂沱的雨里。
天空中,凌厉的铁箭宛若密雨一样飞来,护送婚车的禁军奋力反抗,然而敌众我寡,已经倒下了一半,就连马都无法幸免。
轻歌躲在马车里,惊愕的看着跪在地上像孩子一样娇小的红衣女子——她低着头小声的在受伤的人耳边说着什么,手指轻轻的按在他们流血的伤口,检查一番后,又踉跄的起身走向另一个倒在地上的人,箭从她身边一次次的飞过,她根本就无暇闪躲。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轻歌点足从马车上掠起,飞身落在路乐乐身边,一手将她拧起来,竟然发现她宝石墨的大眼睛里溢满了泪水。 
“轻歌,他们都死了!”路乐乐跪在一个尸体的旁边,无助的哭泣道,那张宛若瓷器的脸上沾满了血迹。。
第九章
“快走!”
“不行,还有好多人,”路乐乐奋力的挣扎,然而轻歌力气大的惊人,拖着她就在箭雨中奔跑。
“你救不了他们!他们的都是一箭直射心脏,当场就会死的。”轻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说这么多,她的目的,只是将这个女子带到另外一个地方去——据说,今夜,那个人会出现!
风在耳边掠过,不时的有箭从后追来,还有悉数闪过的黑影。轻歌步履如风,然而带着一个不会武功的路乐乐跑起来还是有些吃力。
前方就是冥山了,传说这阴气最重的地方,也传说那个人会在新月之日带着他的‘人’出来觅食,而这一场血腥的追逐,也是为了引出那个人前来这里。
到了!看着脚下的冥山,轻歌嘴角浮起一丝满足的笑意,甚至忘记了前来的追兵,脚下的步子也缓了下来。
“轻歌,小心。”听到身后路乐乐的惊呼,轻歌慌忙转头,见一直凌厉的箭御风逼来,然而来不及了,剑已经逼近了她的心脏,就要在箭尖刺破她衣衫的时候,旁边的路乐乐将她用力一推,那箭穿透了她的左肩,于此同时同时几十个人黑衣人持剑跳了出来,飞快的向她们逼近。
路乐乐蹲下身子,将红色衣服里面的棉布撕碎,简单的将轻歌的伤口包扎好,说,“轻歌,你先走吧!姐姐说,这些人是来杀我的,我不会连累你的。”
轻歌眼底再度闪过一丝震惊,难以置信的看着身前这个长着漂亮娃娃脸的女子。她竟然让自己走,还说不连累自己? 
黑衣人已经逼近而来,昏暗的光线下,那些雪亮的剑格外的刺眼,她们无路可逃,身后还是布满荆棘的斜坡。
“杀了他们。”到头的人冷冷的吩咐道,举起剑,率先刺耳。
然而,此时,怪异的事情发生了。
远处的天空突然传来一阵箫声,曲调单一而诡异,伴随着那箫声,空中突然卷起层层黑云,像狂啸的打开,铺天盖地而来。繁星被掩盖,天空出现一度的黑暗,不过瞬间,又亮了起来,仰头望去,黑云之下,有无数手心般大的光球在天空着漂浮,像发光的水晶,又像能一捏而碎泡沫,还像从天空坠落的星星,忍不住想让人伸手去触摸。
空气带着让人战栗的萧杀,树枝在风中颤抖,黑衣人面面相觑,都露出惊恐之色。
箫声越来越近,甚至,还能听到怪异的“咔嚓”“咔嚓”声,仔细听去像是整齐的步履,而同时,空中也飘来了隐约悲戚的歌声。
鬼姬,鬼姬,今夕何夕?
鬼姬,鬼姬,何以独兮?
鬼姬,鬼姬,何时停兮?
鬼姬,鬼姬,何来归兮?
鬼姬,鬼姬,盼汝来兮
“呵呵呵,他来了。”那个人,那个传说中的人竟然真的来了。轻歌将头埋在发丝里,手紧紧的扣住泥土掩饰着自己既害怕又喜悦的心情。
第十章
歌声越来越近,那咔嚓咔嚓的声音也越来越近,像是无数木桩搭在地上,不是…路乐乐坐在地上,下意识的靠近轻歌,寻着声音四下看去。
那个歌声后的咔嚓咔嚓声,倒像是在人体骨骼实验室里看到人体关节摩擦的声音。
“鬼姬,鬼姬,今夕何夕?”
那歌声无限哀怨,像是暮色下低吟的女子,更像是一首为死去爱人送别的离魂曲子,然而,此时,漫天飘舞的泛着光晕的球,还有那隐隐可闻的卡擦上,还有割脸的风声,此时听起来,却让人不寒而栗了。
特别是那群黑衣人在听到歌声的时候,脸色瞬间都变了,甚至有些人吓得手里的剑都掉在了地上,半响,一个人终于难耐不住内心的恐惧,尖叫了起来,“鬼姬来了,鬼姬来了。
“快跑。”其他人似乎都从他的尖叫声反应过来,慌忙丢掉兵器纷纷逃离,甚至还有人喊,“快点把血迹擦干净,鬼姬闻到了,照样会来。” 
看到那些人逃跑,路乐乐有些反应不过来,回头看着轻歌,发现她脸色也难看,身子似乎也在发抖,眼底也有掩饰不住的恐惧。  
“轻歌,你怎么了?那个鬼姬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些都逃跑了?”
轻歌无力的笑了一下,看向路乐乐,心里突然有些不忍,抬起手将路乐乐衣服上的玉佩塞进红色礼服里藏起来,道,“不要让鬼姬看到你,知道吗?”
“啊?”路乐乐完全就迷糊了,“鬼姬到底是什么啊?”  
是什么?轻歌看着满天飞舞的光球,眼底有一种常人看不到的绝望。
鬼姬是什么?他不是神,也不是魔,是邪。那些满天飞舞的光球事实上就是愿意跟随他的死灵魂,而那些踩着咔嚓咔嚓声的东西,据说就是他手下的死尸!
传说,他活了一千年,每年每月的新月之日,他都会带着他的亡灵们来到阴气最重的地方前来朝拜,而且一旦闻到新的血腥味,他也会赶来,将这些死人和灵魂带走,超度在他的手下。
这些不过是传说,然而,此时看来,并非谣传。 
“轻歌,那是什么?”站在斜坡之上,借着天空飞舞的光球,路乐乐可以清晰的看着不远处有许多人影踩着整齐的步伐走来。
“啊!是骷髅,是骷髅。”在看清那些人影的瞬间,路乐乐吓得跌倒在地上。
银灰色的幽灵光辉下,数百计的骷髅排着整齐的步伐,朝这边走来,它们每走一步,就发出咔嚓咔嚓的可怕声响,甚至好些骷髅的头因为连接不稳挂在脖子上,还有些不是缺胳膊就是断腿的。,而且,更恐怖的是,骷髅的身后竟然是一些没半腐烂的尸体,有些尸体没有眼球,脸的一片只剩下白骨,有些人单腿有肉。
还有…半腐烂的尸体之后,还走着一些‘人’,而那些人正是穿着红色的衣服,身上披着盔甲,面色灰暗,还有新鲜的血迹,胸膛都有一只铁箭——是的,那些正是刚才被黑衣人杀死的禁军。
第十一章
天空中,有一只蓝色的骨翼鸟在盘旋,不时的从骷髅上空掠起,然而又折射飞向最后面。目光随着那只蓝色的骨翼鸟,看到最后出现的那个人时,这一次,路乐乐连尖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只觉得全的血液在凝固,刺骨的冰凉直达心底。
那天空之下,有一个银色长发的人手里执着一只玉箫,骑在幻兽之上,跟随者死尸款款而来。
明亮的光球将那个人紧紧围绕,反而根本就看不清‘它’的面容,只知道——它有一种让人远远望着便全身颤抖的气息,恐惧,由心而生。
“鬼姬,鬼姬,何以独兮?”
“鬼姬,鬼姬,予美亡兮?”
“娘娘,你快走吧!千万不要让鬼姬看到你。”轻歌推搡着路乐乐。
“那你呢?”
“我受伤了,迟早会被鬼姬发现,然后成为死尸中的一个。”轻歌苦涩的说道。
“我带你一起走。”看着越来越近的死尸,路乐乐想也没想,起身扶起轻歌就要朝布满荆棘的山下跑。
“你带着我跑不动的。”事实上,刚才还有一支箭射中了她的脚踝。
没等轻歌把话说完,路乐乐已经弯下腰将她背在身上,踉跄的往山下跑。
“娘娘,您放下我吧。”这突来的动作,让她轻歌意识到彼此的身份。她是安排在路乐乐身边的人,甚至也秘密安排了这场刺杀,然后再将路乐乐送到鬼姬身前,却不想自己也被出卖沦为刺杀的对象反而还被她所救,就连现在,这位曾经高傲的贵妃娘娘竟然背着宫女逃跑。
但是,身为大三学生的路乐乐此时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体不过是十五岁的孩子,她刚刚站起来,身子的整个中心就像前倾斜,于此同时脚下酥软的泥土突然坍塌,她和轻歌两个人一起贴着斜坡滚落向冥山。
“啊!救命啊…”
身体从带刺的荆棘,粗糙的蔓藤,还有尖锐的石头上滚过,路乐乐试图抓住什么东西然而滚落的速度太快,她除了疼痛已经没有力气稳固着自己的身子,最后卡在厚厚的杂草中,连喘气都困难。
那些清唱越来越近,路乐乐没有睁开眼睛已经知道那鬼姬快走到自己身前了,因为那些骷髅早就向看笼子里的宠物一样将她团团围住。
身边的轻歌已经晕了过去,路乐展开宽大的绣袍将她唱在自己的身后,警惕的看着骷髅和死尸缓缓的绕开一条道。
幽白色的光球围绕下,一直独角幻兽慢慢走来,最后停在了她身前。它通体雪白,毛发密长而它的背上,坐着一个人——赤裸着白足,雪色袍子绣满了诡异妖娆的曼莎朱华,腰间一条绯红的绸带在风中轻轻飞舞,再上面是一双执着玉箫的漂亮双手,再上面…
目光落在那个人的脸上时,路乐乐的心在刹那间像是被人狠狠刺了一样的疼,随即是难以言语的震惊和惊叹。
第十二章
如果说用俊美来形容泱莫辰,那眼前这个有着一头银色发丝,金色瞳眸,眉目如画,红唇如玫的人来说,一个美字根本无法形容他的外貌了。
他扬起下颚,目光一瞬不瞬的打量着地上的路乐乐,金色的瞳孔像一汪映着阳光的镜子,然而眼底的神色异常冰冷凌厉,又像淤积了万年的寒冰。与他瞳孔相辉映的还有那左眼下一弯金粉勾勒的月牙,摇摇欲坠,异常的娇美。碧绿的萧放在微微勾起的唇边,却挡不住那清晰可见的美人裂,此时的他,看起来——分外“妖邪!”
是的,那若有若无的笑容,那邪魅的眼神——这世间恐怕只能用妖邪这两个字来形容他。
放下唇边的萧,他眼中充满的了好奇,身子轻轻一跃,跳下幻兽赤脚踩在地上,朝路乐乐走来,然后蹲在她身前近距离的打量着她。

杂乱的草中,女孩儿红色的纱衣铺展开来,让她的体形显得格外娇小,散开的头发散落在肩头,露出一张瓷器一样的脸蛋儿,大得像宝石一样的眼睛正惊恐的望着他,密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儿。
忍不住抬手,秀美的手指轻轻的放在她的脸蛋儿上,摸到的是一种久违的温暖,直达心底,那一瞬他眼底流出短暂的疑惑。
“小娃娃么?”手指抬起路乐乐的下颚,他微微眯眼,自言自语道,“像一个娃娃。不…珠宝发冠,红色的纱衣,金色的绣边,玉履鞋。这是新娘才穿的衣服。“难道,你是一个娃娃新娘?”
他的手指异常的冰凉,触及到皮肤时,路乐乐全身猛的打了一个寒颤。
“娃娃新娘,告诉我,为何你会出现在这里?而你,又是哪家的新娘?”荒郊野林不该是她出现的地方!
哪家的新娘?路乐乐吞了吞口水,内心告诉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害怕,内心的脆弱,只会让敌人有机可趁。 
“咦,你身后是什么?死人么?”他的声音明显带着点兴奋,像发现猎物般。
“不,不是,她不是死人,她只是昏睡了。你不要带走她。”路乐乐慌忙将轻歌挡在身后。
“呵,你自己都顾不了了,难道还要救她。而且,你看她,就要死了。”他轻轻笑了起来,金色的瞳孔发出邪气的光芒,“要不,就送给我,做我的死尸!”
“她没有死,心跳虽然微弱,但是气息还算平稳,伤口也没有伤中要害,只要好好护理,几天就可以痊愈的。”本来说话吓得有些结巴的路乐乐此时口齿突然流利起来,不过声音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恐惧和害怕。
看到到路乐乐这个模样,他细眸中闪过一道寒光,手指一用力,抬起她的下颚,让她的脸贴近自己,轻声的说道,“来!娃娃新娘,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像蛊惑般,明明抗拒,却又忍不住去看,路乐乐抬起眼睛,对上了他的视线。
第十三章
然而她看到的不是一双眼睛,而是一片金色的荒漠,无限的寂谬,也或许不是荒漠,而是一趟能照出影像的镜子。镜子中烈焰的火像盛开的红莲,白衣青丝的人被缚在火海之上,痛苦的挣扎,然后慢慢化成灰烬…这是,幻觉吗?
那扣着她下巴的手突然松开,他突然懊恼的叹息一声然后站了起来,眼中掠过一抹震惊之后,妖媚的眉眼间又流露出她无法看懂的眼神,似悲戚的,似惆怅的,还是凄凉的,而且,还是惋惜的。这,让她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个焚烧幻境。
风从冥山飞过,扬起他银色的长发和白色的袍子,幽冥光之下,那红色曼莎朱华缓缓绽开,旖旎妖娆。而天空那只蓝色的骨翼鸟盘旋几周后,突然嘶叫一声,像发现了美味一样兴奋的朝路乐乐俯冲而来。
然而就要碰触到路乐乐时,那道急冲而下的身影在空中一个华丽的旋转,一道蓝色的亮光赫然炸开,炫丽的光芒中走出一个蓝发人,冷灰色的眸子,高挺的鼻翼,发白的唇,容颜秀丽让人难以辨清性别。
难道,难道——路乐乐惊骇的看着走来的这个人,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鸟,鸟,鸟人!果然,真的有鸟人啊,路乐乐心里喜叹道!
却不知道鸟人的目光正惊喜的落在自己脸上,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鸟人已经闪落在了她身前,而且很‘友好’的微笑望着她。不过,路乐乐的眼神却是悲伤的,因为鸟人的爪子整用力的掐着她细小的脖子,几乎下一秒,她能遇见自己的头颅嘎嘣一声,从脖子上滚落。
“啧啧。这天下竟然有如此漂亮的娃娃。”鸟人像看到了发现了宝贝一样惊叹了起来,冷灰色的眸子毫不忌讳的打量起路乐乐来,甚至有些轻浮。
嗯,据说,鸟人都不是好鸟。这个是无助之际,路乐乐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珈蓝!”银发男子唤道,声音低沉,却让叫珈蓝的人突然颤栗了一下,慌忙收回险些将路乐乐掐死的鸟爪。
“鬼姬殿下。您是在哪里发现如此漂亮的精致的娃娃!可否送给珈蓝?”目光依旧赤裸裸落在路乐乐脸上,这个叫珈蓝的人不仅面容分不清性别,就连声音也男女不分,听得路乐乐全身寒意阵阵。
“你要来做什么?”妖瞳冷眼扫过珈蓝,鬼姬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
“我想放干她的血,把她做成人偶娃娃!你看,这眼睛,漂亮的像宝石,这鼻子,这小嘴儿…她一定会成为最完美的娃娃。”珈蓝捂嘴笑了起来,似乎对自己的将要得手的娃娃特别的满意。
而听了这番话的路乐乐早就惊得全身僵硬和木偶无异。如果珈蓝做出来的木偶娃娃有表情,此刻一定是路乐乐脸上那——杯具的欲哭无泪。
鸟人,果真不是好鸟!
第十四章
似乎预知了自己的死亡,路乐乐悲凄的底下头,开始用回忆自己的过往人生,那一刻她猛然发现,自己如此的悲剧,就是因为那个银针!
“珈蓝,她不是娃娃。她是一位新娘。”鬼姬俯身,秀美的手指轻轻的拂过路乐乐的红裙,金瞳眼底浮起妖邪的光芒,“而且,你也无法将她做成人偶。”
“为何?”珈蓝慌忙问道。
“因为,本宫刚刚看了她的眼睛。她的心里,干净如一张白纸,什么都看不到。看不到仇恨,看不到贪婪、看不到嫉妒,甚至看不到欲。你说,你那什么给她交换愿意让她将灵魂卖给本宫,然后再给你做成人偶。”
“而且,她心里竟然还有‘善’,和执著。”
欲哭无泪的路乐乐正在回顾自己的过往,听到执着这个的词,心里就开始滴血。是啊,她是够执著,针灸考试,因为高度近视和紧张,她挂掉六次,然后执著的残参加第七次会考,结果,被雷劈死。 
如果她不执著,有怎么会到这个鬼地方,然后被做成人偶呢?
于此,她总结,执著非好事。 
“什么?!还有这样的人?”珈蓝惊呼出声,“那怎么办?要不,直接杀了她,做成骷髅?可是,这么漂亮的新娘,真是可惜了。”
某人黑线(那个鸟人珈蓝,你还是把我做成人偶吧,那骷髅实在是太丑了。) 
“不信吗?本宫试给你看!”金瞳里的邪气突然蔓延至唇角,鬼姬一俯身,扣住路乐乐的腰际,低头稳住了她的唇。
“呜!”对着突来的动作,路乐乐先是一愣,随即被他唇齿间带来的冰凉吓得一个冷战,也猛的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她路乐乐竟然被人非礼了!
“放开我…”她用力的挣扎,然而在他冰凉的怀抱里却动不了分毫,甚至一张嘴,就被他冰凉而柔软的唇舌入侵,不过在气愤和无助的尽头,她做出了反击的动作——咬他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