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夫人大惊,赶紧跑了过去,摇着绮罗喊道,“罗儿,罗儿,你怎么了,快醒醒。”
绮罗迷迷糊糊的正要睡着,商夫人的喊声觉得好吵啊,她嘟囔着说:“母亲不要吵着罗儿,罗儿睡一下就会醒来的,你不要担心。”绮罗说完就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商夫人听到绮罗临睡前还不忘安慰她,稍微放了点心,她俯身把绮罗抱回到床上,给她枕上枕头,盖好被子。她看着绮罗睡梦中平稳的呼吸,长长的睫毛还不时地抖动一下,果然和之前的昏睡的无声无息有很大的不同,她这才放心下来,又给绮罗掖了掖被角,才走出绮罗的闺房,去收拾下子自己,然后去约束府内的家人们不要乱传绮罗之事。
商夫人对自家老爷还是很了解的,商老爷果然已经在商铺里大肆宣扬了起来。他经吩咐了下来,所有上铺的货物八折优惠,让利于客,与客同庆,吸引更多的客人,希望通过人们的口口相传,引起家族执事和长老们的注意。果然,不一会儿,商家睡女一夜清醒,醒来能言、能算,聪慧异常,是天女下凡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轰动了伍郡。
同时,商老爷自小习得的一手丹青绝技此时派上了用场,不到一个时辰绮罗逼真的画像就被摆上了伍郡商家的大小店铺,那精致的眉眼,灵动的神色,仙女下凡般栩栩如生,引得路过的行人和商客都对着画像啧啧称奇,说是比皇宫里的妃子一点也不逊色呢。
这时,听到这样的议论,店铺的伙计们绘声绘色的接上了话:“这是我们东家昏睡了十五年的小姐,不但正常长大,醒来就能识字说话,比普通人家的小姐都漂亮聪明呢。”
偶然有听到商家婆子说起过商家小姐大哭大闹的赶走下人们的店铺客人不以为然地搭话,“莫要吹嘘,那个睡儿空长了一幅好皮囊,见到人就知道躲在商夫人怀里大哭大闹,哪里有半点聪明。”
小伙计听到这些不干了,提高了嗓门说:“你们从哪听来这些不着边的话啊,没见过不要瞎说,我们东家亲口说的我家小姐比店里的帐房崔先生还厉害呢。”
崔先生的大名很多人都听过的,小伙计这话一下子捅了马蜂窝了,人们纷纷摇头,“这个小伙计,牛皮吹大了啊。”
“就是,崔先生算帐在我们伍郡没人能及得上的,一个睡了十五年的小姑娘哪能和他比。”
“要说商家小姐漂亮这话咱信,要说比聪明,还是眼见为实的好。”

议论纷纷的人们和商铺的伙计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他们争论不休之时,又有两个带着维帽的寻常伍郡人打扮的男子挤进了人群,往绮罗的画像旁越挤越近,其中一个从怀里拿出一个古旧的绢帛,低头看了一会儿,又抬头盯着绮罗的画像看,然后又低头,如此反复了几次,他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划起一个诡异的微笑,他收起绢帛,俯身对另一个稍矮些的同伙说耳语道:“面貌上虽然不大相同,神态上却有七八分的像,我看十有八九就是她了。”
矮个子的原本也在抻着脖子看着画像,听到同伴这样说,认同的点点头,低声附和说:“看画像确实是像。这么多年来,小孽种一直没有半点消息。族长不不放心,让娘娘重开祭坛才得到了小孽种在伍郡的提示,我们按照提示,刚刚赶到,这个睡儿就醒了,这绝不是巧合。只是这个商家…”
高个子的打断了同伴的话,低下头,拉着同伴往外挤去,两人走到僻静的巷子处,他警惕了看了一眼周围,见没有人注意,依旧压低了声音说:“商家那边,老九去查探过了,就是一个普通的商户人家,应该和那神秘的商家没有什么关系。”
他说道这里顿了一下,又咬着牙,恶狠狠地补充说:“即使就是那个商家,我们也要拿下,别人怕了他们,我们鸾家确是不怕的,那个小孽种一定要拿下。”
“全听大哥的。”
“走,通知大伙,今夜子时动手。”
两人说着,拐出了巷子,慢慢不见了踪影。
这时小巷的一株古树之上,无声无息的飘下两个身影,悄悄尾随刚才一高一矮两个人而去。
卷一 重生耀国 第三章 小小佛堂藏旧事
丁香虽然满腹的疑问,还是按照夫人的吩咐悄悄地去各个铺子里面打探去了。她年纪虽然不大,却也学了不少观摩刺探消息的本事。
从小商夫人不但悄悄的传她武功、教她识字,还教她易容、跟踪、刺杀之术,甚至一些基本的药理也给她讲解的分明。每每她问为什么,夫人总是怔怔的出好久的神,然后摇头苦涩着说:“学了总比不学好,万一哪一天罗儿醒来,你好保护她。”
丁香看到夫人伤心的样子,也就不敢再问,只是把夫人教导的东西认真学好,希望夫人能多少开心一点。
丁香没想到今天小姐真的醒了,虽然夫人没有和她说明白,她还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府里的气氛变了,老爷仿佛要做什么不利于小姐的事情。因此这次在铺子观察的格外仔细,用了大半天的时间,把商家各个铺子跑了一个遍,天色将黑,才满意的回府去向夫人禀报。
丁香回府,直奔夫人的主院,主院里静悄悄的,老爷还在店铺里忙着,夫人也不在,丁香转身直接去了小姐的离凤院。
离凤院的闺房之内,绮罗中午起来吃了点东西,听母亲讲了半天府内和铺子中地事情,傍晚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商夫人匆匆处理了府中杂事,又来到绮罗闺房,满足的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心中也是一片宁静,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丁香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满足的母亲含笑注视着熟睡的女儿,仿佛天地万物都不重要了一般。这是丁香第一次看到这样怡然的商夫人,她不忍心惊动,半天没有吱声。最后还是商夫人无意间回头,发现了伫立在每口的丁香,她眉头一皱,仿佛想起了什么,扭头看了一眼还在绵绵呼吸着熟睡的绮罗,轻声的说道:“罗儿又睡过去了,我们去主院去说。”
商夫人说完,带着丁香回到自己的主院的暖阁之中,丁香跟着进来,打发了院中打扫得婆子,掩好了房门,才把白天在铺子里看到的情形详细的和夫人叙说起商铺里面的热闹非凡来,“老爷的画像画得惟妙惟肖,就和小姐真人一抹一样,连小姐眉间的红痣都分毫不差,大家都说小姐漂亮,比皇宫里的娘娘都不逊色。”
听丁香说起皇宫里的娘娘,商夫人眉梢一动,张了张口,还是忍住了没有插话。
丁香看了眼夫人,又继续说,“可气的是店铺的伙计,满嘴胡说,竟然说小姐比账房的崔先生还聪明。”丁香虽然也觉得小姐不像在那些婆子们面前表现得那样哭闹不休像个傻孩子,但是说小姐能比崔先生聪明,她还是不信的。而且直觉上她也不想外界这样别有用心的说小姐。
商夫人听到这里,面色明显的一沉,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老爷把什么都听了去,这么大肆的宣扬,恐怕祸事不远了。想到这里,她急急得问:“大家对这个说法相信么?有些什么议论?”
丁香仔细回忆了一下,说:“大家多是不信的,不过…”
商夫人急了,厉声追问道:“不过什么?”
丁香被商夫人这样一追问,又仔细斟酌了一下,说:“奴婢好像看到两个人行动有些反常,穿着倒是和咱们伍郡人没什么差别,只是天很热却带着维帽,让人看不清楚他们的脸,最奇怪的是,他们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盯着小姐的画像看了很久,然后就鬼鬼祟祟走了。”
商夫人听完脸色完全变了,她心中暗中惊呼一声,“不好。”然后拉起丁香就往离凤院跑。
离凤院内绮罗还在安然地睡着,商夫人使劲摇了几摇,嘴里焦急的喊,“罗儿,快醒醒,快醒醒。”
但是绮罗抬臂挥去商夫人的手,嘟囔着翻了个身,又沉沉的睡了过去。商夫人急的跺了剁脚,最后无奈的拉起丁香又离凤院后院的小小佛堂跑去。
丁香一路上跟着焦急的商夫人,跌跌撞撞的进了后院的佛堂。只见商夫人先在佛前拜了拜,然后轻车熟路的转到佛龛之后,在佛像底座上清清触动机关,平滑的墙壁无声无息的缓缓打开,露出里面一个小小的密室来。
密室内,密密麻麻的全是红漆牌位,看样子,是一个祠堂。奇怪的是牌位上只有第几代祖几代祖的代称,却没有名字。
商夫人抖动着双手先上了一炷香,然后恭敬的跪下,哽咽着说:“列祖列宗保佑,老主子大幸,小小姐魂魄齐全,终于醒来了,而且聪明美丽,奴婢秋月总算不负小姐和老家主重托。”
商夫人说完站起身来,情绪仍然激动,“丁香,你也跪下,给列祖列宗磕几个头。”
丁香正张着大嘴,惊诧于家里的佛堂竟然变成了祠堂,夫人又自称奴婢。忽然听到夫人吩咐,抬头看了看激动的商夫人,不敢怠慢,听话的跪下,也冲着牌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起身来,迷糊的问,“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商夫人,她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转过身来对丁香正色说:“我从小把你养大,待你不同于旁人,要求也严苛于旁人,今日就告诉你原因。”
丁香听商夫人这样说,十多年的疑惑马上就要解开,忍不住心中小小兴奋,身体前倾,认真关注起来。
商夫人轻咳了一声,说:“我们本是前朝遗族,家族遭逢大变,族人七零八落的分散各处,如今的族人,就我所知道的,也就是绮罗小小姐、你和我,我们三个了。”
“绮罗小小姐?”丁香不解的插嘴问道。
商夫人想起当年之事还满心愤懑,但她知道现不是悲痛之时,她强忍悲痛,长出一口气,说道:“是的,绮罗小小姐不是我的女儿。她本是我族小姐碧柔儿的独女,当年碧柔儿小姐偶遇耀国国君耀星芜,执意入宫,老家主认为时机不到,恐她遭遇不测,命我易名嫁入商家,以为援手。不想小姐入宫不足一年,耀星芜情薄,可怜的柔儿小姐被星国当代圣女、紫鸾宫中的鸾妃暗算,我等救援不及,你的父母和老家主冒死只抢出昏睡的小小姐,而我也早产子殇,于是便瞒过商老爷,冒名商家女把小小姐养在身旁。你父母和老家主伤势过重,不久后相继也去了。如今,小小姐的身边只剩下你我二人。”
商夫人一口气把当年之事拣着重要地说了一番,然后她轻轻喘息了一下,接着又说:“今天,小小姐昏睡十五年醒来,事事皆知,聪明非比常人。今日商老爷所说绮罗小小姐比账房崔先生更聪明的事,不是夸大其词,确有其事。而且,小小姐眉间生痣,鲜红如血,或许老家主说的机缘已到,家族兴盛就在今代!今后你要誓死保护小小姐,才不枉我十多年来对你的苦心教导。”
商夫人说完,转到最侧边的的小牌位后面取过一柄湛蓝色软剑,双手捧了。郑重的递向丁香,然后双膝一弯向丁香拜了下去。
丁香第一次听说起自己的父母和家族往事,正听的热血澎湃,猛不防,夫人就要给她跪了下来,丁香一下子慌了神,双手乱摆,人也往旁边闪去,口中嚷着:“夫人不要这样,夫人要丁香做什么,丁香照做就是。”
商夫人单手托剑,右手拉住丁香,按运内力,生生地摆在了丁香身前,“今天不是我秋月的私事,是我代表家族拜托你了。”
丁香今夜是第一次知道了这个家族的存在,她感觉到了这柄剑上的重任,一时之间有点胆怯了,结结巴巴地说:“可是,小姐不是,还有夫人保护了么?”
商夫人一皱眉,心中有点无奈,这个丁香其他的本事都学了,就是毛糙,定性不好,缺少一份洞观全局的眼力。不过这个不是教的会的,需要的是时间和世事的磨砺,好在她其它本事学的不错,有了绮罗的睿智,她们保命应该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商夫人安慰着自己,现在事情紧急,绮罗小小姐又陷入沉睡,先要给丁香仔细说个分明,“如今,小小姐沉睡十五年,突然转醒,老爷又刻意的宣扬,恐怕已经引起了各方面的注意,今天你看到的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怕是就是冲着绮罗小小姐来的。我在商家目标太明显,现在把剑传给你,同时把这份保护家族的希望和责任也传给你。”
丁香想起这么多年来夫人对自己好,对自己的各种严格的教导,和小姐昏睡中依然甜美的容颜,望着一排排没有名字的牌位,心中一阵激荡,双膝一软,终于跪倒在商夫人面前,满脸肃穆的双手接过软剑,郑重的大声说:“遵命,丁香定不负所托!”
商夫人秋月交割清楚了软剑,仿佛完成了某种传承,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拉着丁香一起站了起来。
丁香双手捧着软剑,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仰起头来,又认真地问到:“夫人,当年我们家族到底遇到了怎样的大劫?”
商夫人清了清嗓子,“丁香,我们不是普通的家族,我们本是…”
卷一 重生耀国 第四章 伍郡商家再无踪
没等商夫人秋月继续说完,前院里突然传来一个护院惊恐的大喊声:“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闯来商家,你…”没等他说完,就听扑通一声,然后那个护院就没了声音。
商夫人秋月大惊,顾不得再说家族旧事,刺客来的这么快,一定是冲着小小姐来的,罗儿好不容易醒来,她不能让她再出事了,即使搭上她自己的性命也要护主旧主唯一的血脉。商夫人一边想,一边转身奔出了祠堂,直奔前院离凤院。
丁香也不敢怠慢,转身也想跟着跑出去,但是她掂了掂手中的软剑,心中电闪,又改变了主意,她把软剑盘入腰间,回身把案几上的红漆牌位收在一起,然后抬眼四顾,发现左侧角落里一个半旧的锦袋,她几步窜过去,把牌位统统都收入锦袋之中,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嘈杂的脚步声,她背起锦袋,关上密室之门,快步向前院奔去。
商夫人到离凤院内室的时候,绮罗还在睡熟,商夫人拍着她的脸,焦急得大喊:“罗儿,罗儿,快醒醒。”
但是绮罗熟睡依旧,不见任何醒来的迹象,商夫人一跺脚,稍稍用力抽出绮罗的玉枕,在玉枕背面一阵摸索中取出一物来,碧绿如水,烘托着一点红。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出是龙飞凤翔,凤冠一点嫣红如血,和绮罗眉间红痣相应生辉!商夫人小心翼翼的把玉佩贴身挂在绮罗脖子上,碧玉一贴上绮罗的肌肤,绮罗悠然睁开了眼睛。她抬眼看到母亲焦虑的双眸,知道出了事了,还是沉着的问到:“母亲,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商家…”
绮罗说着就想自己动手穿衣,一低头,发现胸前多了一块碧绿嫣红的玉佩,一股亲切熟悉感油然而生,她伸手抚摸着血红的凤冠,手心温热,随着她的抚摸,龙飞凤翔的玉佩也慢慢发生变化,最后化成一只完全碧绿色的乖巧灵动的幼鹿,栩栩如生。
商夫人自从老家主手里接过此物已经十多年了,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变化,随着玉佩的变化,她眼里的疑惑也越来越重,她顾不得在细究其中的缘故,一把覆上绮罗的手,对上绮罗同样充满疑问的眼睛说:“我非小小姐生母,这玉佩是你母族祖传之物,…”
这时,丁香背着锦袋急急得跑了进来,打断了秋月夫人的话,“夫人,来不及多说了,那些人已经快到了前门了,我们得赶快走。”
没想到鸾家人来的这么快,也好,新仇旧恨,跟他们一起算,秋月把心一横,坚定地对丁香说:“不,你带着罗儿从后门先走,我断后!”
绮罗早已明白了事态的严重,自己动手穿好衣衫,把玉佩贴身藏好,此时见商夫人要去硬拼,忍不住出声唤到:“母亲…”
商夫人转身抱了一下绮罗,哽咽着说:“罗儿,你要活着,无论如何要活着。”商夫人说着,扭头看到丁香背着的那熟悉的锦袋,一咬牙,一跺脚,双目垂泪,哽咽着说:“此物也不宜带走,就此毁去吧。”
商夫人说着,颤抖着双手抢下锦袋,掏出火褶子,一晃手点亮,投入锦袋之中。然后一把把绮罗推到丁香怀里,自己拿起一对宝剑冲了出去。
丁香知道秋月夫人这是把小姐托付给了自己,她自己打算以命相搏,为她们争取时间了,因此不再迟疑,拉起绮罗就从窗户跳出,打算直奔后门。
谁知丁香拉着绮罗刚跳出窗户,就被一个黑衣人抓了个正着,“嘘,别废话,想活命就跟我走!”
丁香心慌意乱的扶着绮罗逃走,根本没想到窗外有人,冷不防就被对方制住了脉门,登时动弹不得。黑衣人不再说话,并指如风点了她们的穴道,然后长臂一伸,一边一个把绮罗和丁香夹在腋下,拔腿直奔停在后门的马车。
此时的后门,还没有被包围,黑衣人随手一甩,把绮罗和丁香扔到马车上,顺便撞开了她们的穴道。然后扬鞭在马屁股上狠狠一抽,马儿吃痛,撒开蹄子狂奔起来。马车刚刚拐过巷口,商府后门就围上了大批蒙面的侍卫,他们听到马蹄声响,有几个人抄起武器追了上来,随即一片闷哼,后面没有了动静。
商府前院。
疯狂闯入的蒙面侍卫们,从前面快速穿入,商家几个护院根本不是这些训练有素的蒙面人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就横尸体当场了。商夫人冲出来的时候,护院仆从已经死伤大半,商老爷左臂也挂了彩,一只长剑正从他后背向他刺去,商夫人心中一紧,一个纵步奔到了老爷身边,挥剑挡掉刺来的长剑,哑声说:“老爷,快从后院走,这里交给我。”
商老爷躲过一劫,顾不上琢磨夫人为什么身手会这么好,喘息了一下,惭愧的说:“都是我不好,没听你的话,大肆张扬,才惹上这飞来的祸端。”商老爷说着右臂又被一只长剑击中,暗红的热血喷到了商夫人脸上。
商夫人红了眼,又挥手挡去奔向商老爷的一双飞刀,自己左臂却中了一只带毒的暗器,她感觉左半边身子一麻,脚下一个趔趄,双手抱住商老爷的胳膊,更加愧疚的哭着说说:“老爷,都是我不好,是我们连累了你…”
“哈哈,你说的对,怪就怪你们多管了闲事,今天就把你们统统送上西天。”随着狂笑声,一高一矮两个蒙面人双双跃来,两剑双刀直奔商家夫妇面门。
商老爷被一剑穿胸,当即毙命。
商夫人顾不上再说话,一咬牙,右手一挥,砍断左臂,不顾飞来的双刀,单臂挥剑直取矮个来人的眉心,敌人的血混着亲人的血,自己的血,商夫人秋月终于倒下,遥望着后院冲天的火光,闭上了眼睛。
杀了商家夫妇,这些人并不停留,高个子人失了同伴,更加疯狂,他指挥着手下一路扫荡,见人就杀的直奔后院。
还没等他们杀到后院,就见一处院落火光冲天,奔过了还待细看时,整个屋子已经被烧成了灰烬,领头的高个子恨恨得说,“怕是有人跑了,杀!这里一个活口不留,你们几个去后门看看老六他们截住了人没有。”
他话音刚落,就见一个满头鲜血的手下跑了进来,带着哭腔说:“大统领不好了,我们跟着六爷在后门设伏,没想到遭了暗算,兄弟们都莫名其妙的被人杀了。”
高个子统领的脸色顿时变了,他一把扯过那人的衣领,厉声问:“都死了?连人影也没看到就死了?”
那人被提着衣领,结结巴巴的回答:“看,看到一辆青篷马车从商家后门走了,九,九爷带人去追,谁想没走几步,就,就被人用暗器封了咽喉,当场毙命。”
“那你为什么还活着?”高个子同龄紧了紧右手,厉声问。
“小的,小的今夜拉稀,跑得慢了,只是伤了后脑,才,才躲过一劫,赶,赶来禀报大统领。”报信人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真是没用的东西,留几个人清理这里,其它人跟我追!”说着他手一扬,把报信人甩了出去,脑袋磕在院中假山的青石之上,当时就没有了气息。高个子统领看也没看一眼,带人冲出后门,向着马车离开的方向追去。
不消片刻,整个商府就血流成河了。随后又被一把大火把整个院子烧了个干干净净。
从此,伍郡再无商家。
渐行渐远的马车上,绮罗看着冲天的火光,依稀听着商府内的妇孺的哭喊,仿佛那喷溅的热血洒在了自己的脸上,那燃烧的火舌炙烤着自己娇嫩的肌肤。她强忍着咬紧了下唇,努力抑制着汹涌的悲伤。
丁香看着商府起火,心中焦急起身就要跳下马车,绮罗一把抓住了她,轻缓而坚定的摇了摇头,丁香回头看着绮罗,只见她双目噙泪,却含而不落,眉间红痣更加鲜艳,眼睛闪着坚定沉稳的光芒,仿佛夫人的目光一般,蓦地,丁香的心也定下来了。
丁香不再坚持下车,她回身反手握住了绮罗的手,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越握越紧,两人指甲不知道谁掐进了谁的肉里,鲜血顺着她们的手腕滴了下来。
主仆二人,泪眼相望,孤女一双。然后两人紧紧的抱在了一起,久久没有说话,从彼此的体温中汲取着坚强的力量。
天色渐渐亮了,绮罗首先松开了手臂,她拉过丁香的双手仔细查看。丁香也反应了过来,她看着绮罗被掐破的手背,不好意思地笑笑,轻声说:“都是奴婢不好,伤到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