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底下排成一列。”杰米回答比尔的问题说。
“那么我们该把它们设在几点?我是说,几点让它们响?
一起响个够,或是隔开来响?”
这一点热烈地争论着。一方认为对杰瑞·卫德这种睡觉大王来说,八个闹钟一起响
是必要的,另一方则偏好持续的效果。
最后后者得胜,闹钟被设定一个接一个响,从早上六点半开始。
“我希望,”比尔纯洁地说,“这将给他个教训。”
“好,好!”袜子说。
藏闹钟的事正开始进行时,突然起了警觉。
“嘘!”杰米叫道,“有人上楼来了。”
一阵恐慌。
“没事!”杰米说,“只不过是黑猩猩。”
贝特门先生利用他做庄家的空档正要走向自己的房间去找手帕。他中途暂停下来,
瞄了他们一眼。然后做了个简单、实际的评论。
“他上床时会听到它们滴答的声音。”
他们一群阴谋者面面相觑。
“我告诉过你们什么?”杰米肃然起敬地说,“黑猩猩总是很有头脑!”
有头脑的那个继续走过去。
“不错,”龙尼·狄佛鲁克斯头偏向一边,承认说,“八个闹钟一起走的声音的确
是很吵。甚至像杰瑞那样的老笨蛋也不可能听不见,他会猜出有人在搞什么鬼。”
“我怀疑他是不是——”杰米·狄西加说。
“是不是什么?”
“像我们所认为的那样一个笨蛋。”
龙尼瞪大眼睛注视着他。
“我们都了解老杰瑞。”
“是吗?”杰米说,“我有时候认为——哦,不可能有任何人让自己象老杰瑞那样
笨。”
他们全部瞪大眼睛注视着他。龙尼脸上出现一本正经的表情。
“杰米!”他说,“你有头脑。”
“第二个黑猩猩,”比尔添油加醋地说。
“哦,我只是偶然想到,如此而已。”杰米为自己辩护说。
“噢!我们不要都这么微妙好不好,”袜子大叫说,“这些钟该怎么处理?”
“黑猩猩又回来了。我们问问他。”杰米提议说。
黑猩猩在众人催促下,费尽心思地想了之后,做出了决定:“等他上床睡着,然后
悄悄进房里,把闹钟放在地上。”
“小黑猩猩又说对了。”杰米说,“时候一到,一声令下,大家都把闹钟放下,然
后我们下楼去,脱离嫌疑。”
桥牌戏仍然继续进行着——局面有点不同。欧斯华爵士现在跟他太太一伙,好心好
意地指点她每一手所犯的错误,库特夫人心情开朗地接受他的指责,毫无真正的兴趣。
她不只一次地反复说着:
“我懂,亲爱的,谢谢你告诉我,”而她继续犯同样的错误。
杰瑞·卫德不时地对黑猩猩说:
“打得好,搭档,打得妙。”
比尔·艾维斯里正在跟龙尼·狄佛鲁克斯计算时间。
“比如说他大约十二点上床——你认为我们应该先给他多少时间——大约一个小
时?”
他打起呵欠。
“奇怪——通常我半夜三点才会想睡,可是今晚就因为我知道我们得熬夜,反而就
想做个乖孩子,现在马上上床。
每个人都说有同感。
“我亲爱的玛莉亚,”欧斯华爵士有点愤慨地扬声说,“我一再地告诉你,不知道
是否该偷牌的时候不要犹豫。你这样一来,全桌人都知道了。”
库特夫人对此有个非常好的回答——那就是,既然欧斯华爵士是庄家,他没有权利
下评论。不过,她没把这个回答说出来。她只是和蔼地微微一笑,把个大胸脯倾过桌面,
真盯着坐在她右手边的卫德的一手牌。
她的焦虑在知道他有张Q之后安定了下来,她打出J,偷牌成功,同时摊下牌来。
“四圈外加三战两胜,”她宣称,“我想我四圈全胜,实在非常幸运。”
“幸运。”杰瑞·卫德喃喃地说道。他把椅子往后一推,过去到壁炉那边加入其他
人,“幸运,她说是幸运。那个女人需要好好看住。”
库特夫人正在收集着纸币和银市。
“我知道我打得不好。”她以掩饰不住喜悦的心情说,“不过我真的玩起牌来非常
幸运,”“你永远不会是个桥牌手,玛莉亚,”欧斯华爵士说。
“是的,亲爱的,”库特夫人说,“我知道我不会。你一向都这样告诉我,而我是
这么的卖力尝试。”
“她的确是卖力,”杰瑞低声说,“这是骗不了人的。如果她没有其他的办法看到
你的牌,就干脆直接把头探到你的肩膀上看。”
“我知道你卖力,”欧斯华爵士说,“只是你毫无打牌的细胞。”
“我知道,亲爱的,”库特夫人说,“你一直都是这样告诉我。你还欠我十先令,
欧斯华。”
“是吗?”欧斯华爵士显得惊讶。
“是的。一千七百分——八镑十先令。你只给了我八镑。”
“啊呀,”欧斯华爵士说,“我的错。”
库特夫人惨然地对他微微一笑,接过一纸十先令币。她非常喜欢她丈夫,不过她无
意让他骗她十先令。
欧斯华爵士走到一张桌前,开始热心地调起威士忌酒加苏打。十二点半时,大家互
道晚安。
跟杰瑞·卫德邻房的龙尼·狄佛鲁克斯被指派担任探视的任务。两点过一刻时,他
悄悄溜过去敲每个人的门,一群人穿着睡衣睡袍聚集在一起,发出各种磨擦的声音、吃
吃笑声和低语声。
“他房里的灯光大约二十分钟前熄掉,”龙尼以粗嘎的低语声报告说,“我还以为
他永远不会熄灯哩。我刚刚打开门,探头进去看,他好像睡得很熟。怎么样?”
所有的闹钟再度聚集起来。这时另一个难题产生。
“我们不能一起挤进去。站都站不下去。得由一个人进去,其他人把那个玩意儿递
给他。”
接着开始热烈讨论该选那一个人比较恰当。
三个女孩子被以她们会发笑的理由否决掉了。比尔·艾维斯里被以他的身高、体重、
脚步声重,还有他的笨手笨脚(这一点他激烈否认)否决掉。杰米·狄西加和龙尼·狄
佛鲁克斯被列入考虑,不过最后大多数通过决定由鲁波特·贝特门来担任这个工作。
“黑猩猩那小子适合,”杰米同意说,“不管怎么说,他走起路来就像猫一样——
一向都是。再说,如果杰瑞醒过来了,黑猩猩能想出一些话来搪塞他。你们知道,一些
合理、让他安静下来不会起疑的话。”
“一些微妙的话。”叫做袜子的那个女孩若有所思地提示说。
“正是。”杰米说。
黑猩猩手脚利落地进行他的工作,小心翼翼地打开卧房的门,他带着最大的两个闹
钟消失在里头的黑暗中。一两分钟之后他又出现在门槛上,另外两个闹钟递给了他,然
后再往返两次。最后他冒了出来。每个人都屏住气息,仔细地听着。杰瑞·卫德有节奏
的呼吸声仍然听得见,不过显得昏沉、窒闷,掩盖在莫加洛先生八个闹钟喧嚣的滴答声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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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钟面之谜
第三章 失败的玩笑

 

“十二点了!”袜子绝望地说。
这个玩笑——当作个玩笑来看——并不怎么太成功。就另一方面来说,那些闹钟是
尽了职。它们一个个都按时响了——气势冲天,直把个龙尼·狄佛鲁克斯震脱了床,迷
迷糊糊地还以为大限之期已到。如果邻房的效果是这样,不知道附近地区会是什么样?
龙尼连忙出去到走道上,把耳朵贴近门上的裂缝。
他期待听到里头的咒骂声——自信地期待着。然而他什么都没听到。也就是说,他
没听到他所期待的。所有的钟都还好好地在走动着——傲慢、忿怒地大声滴答响着。随
后另一个闹钟响了,响声粗嘎,震耳欲聋,即使是聋子也会听得怒不可遏。
毫无疑问的,闹钟都忠实地完成了它们的任务。它们的效果超过莫加洛先生所宣称
的。但是显然它们碰到了对手杰瑞·卫德。
整个集团的人都显得垂头丧气。
“那小子不是人!”杰米·狄西加低吼着。
“或许以为他听见的是远方的电话声,一转身又睡着了。”
海伦提示说(或者可能是南西)。
“我看这非常令人惊叹,”鲁波特·贝特门一本正经地说,“我想他应该去看看医
生。”
“某种鼓膜病。”比尔满怀希望地提示说。
“哦,如果你问我,”袜子说,“我想他只不过是在戏弄我们。当然它们把他吵醒
了。不过他只是想要装作他什么都没听见,好让我们失望。”
每个人都尊敬、钦佩地看着袜子。
“这不失为一种看法。”比尔说。
“他微妙,就是这样,”袜子说,“你们看着好了,今天他会特别晚起来吃早餐—
—只是为了让我们看看。”
由于现在时钟指针已经指向十二点过了几分,大家一致认为袜子的想法是正确的。
只有龙尼·狄佛鲁克斯提出异议,“你们忘了,第一个闹钟响时,我在门外,不管杰瑞
后来怎么决定,第一个一定让他大吃一惊。他一定会叫声什么才对,你把第一个闹钟放
在什么地方,黑猩猩?”
“靠近他耳朵的一张小桌子上。”贝特门先生说。
“你想得真周到,黑猩猩。”龙尼说。他转向比尔问道:
“如果一大清早六点半,一个惊天动地的大铃声在你耳边几寸距离之内响起,你会
说什么?”
“噢!上帝,”比尔说,“我会说——”他停了下来。
“当然你会那样,”龙尼说,“我也会那样说。每个人都会。
任何正常人都会跳起来。然而,他却没有。所以我说,黑猩猩说得对——如同往常
一般——杰瑞的鼓膜可能是有毛病。”
“现在已经十二点二十分了。”另一个女孩悲伤地说。
“我看,”杰米缓缓地说道,“这有点太过分了,不是吗?
我是说,玩笑归玩笑。可是这有点太过火了。这对库特夫妇来说有点交待不过去。”
比尔睁大眼睛注视着他。
“你在想什么?““哦,”杰米说,“这不晓得为什么——不像是杰瑞。”
他觉得难以用言语说出他想要说的。他不想多说,然而——他看见龙尼在看着他。
龙尼突然警觉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崔威尔走进房来,犹豫地四周看着。
“我以为贝特门先生在这里。”他歉然解释说。
“刚刚从那个窗门出去了。”龙尼说,“我能帮上忙吗?”
崔威尔的眼光从他身上飘往杰米·狄西加,然后再飘回到他身上。仿佛被他挑选出
一般,这两个年轻人跟他一起离开房间。崔威尔小心地关上餐厅的门。
“哦,”龙尼说,“什么事?”
“卫德先生还没有下来,先生,我自作主张派威廉士上去到他房里。”
“怎么样?”
“威廉士刚刚非常激动地跑下来,先生。”崔威尔停顿一下——预作准备地停顿,
“先生,恐怕那可怜的年轻人一定是在睡觉中死掉了。”
杰米和龙尼睁大眼睛看着他。
“胡说!”龙尼终于大声叫道,“这——这不可能。杰瑞——”他的脸色突然一变:
“我——我跑上去看看。那个笨威廉士可能弄错了。”
崔威尔伸出一只手挡住他。带着一种怪异、不自在的超然感,杰米了解到主仆了解
一切情况。
“不,先生,威廉士没有弄错,我已经派人去请卡瑞特医生来了,同时我自作主张
把房门锁上了,准备去通知欧斯华爵士这件事。现在我得去找贝特门先生了。”
崔威尔匆匆离去。龙尼站得像个木头人似的。
“杰瑞。”他喃喃自语。
杰米挽起他朋友的手臂,带他穿过一扇边门,来到阳台上一个偏僻的地方,他把他
推坐在一张椅子上。
“放轻松一点,老小子,”他仁慈地说,“过一会儿你就喘得过气来了。”
然而他以有点奇特的眼光看着他。他没想到龙尼跟杰瑞·卫德交情这么深。
“可怜的杰瑞,”他若有所思地说,“那么一个健壮的人。”
龙尼点点头。
“现在想起来那闹钟的事实在是卑劣。”杰米继续说,“奇怪,可不是吗,为什么
闹剧好像经常跟悲剧扯在一起?”
他有点散漫地说着,给龙尼时间恢复过来。另外一个不安地移动着。
“我真希望医生会来。我想知道——”
“知道什么?”
“他——是怎么死的。”
杰米抿抿双唇。
“心脏病?”他冒失一问。
龙尼发出短促的讪笑。
“我说,龙尼。”杰米说。
“怎么样?”
杰米发现难以继续下去。
“你不会是说——你不会是在想——我是说,你不会是认为一一呃,我是说他不会
是头上挨了打或什么的吧?崔威尔把门锁上了等等。”
在杰米想来,他的这些话应该能得到回答,然而龙尼继续盯着前方,没有反应。
杰米摇摇头,陷入沉默。他不知道除了静静等着还能怎么样。因此,他等着。
崔威尔过来打扰了他们。
“医生想在书房里见你们两位,请吧,先生。”
龙尼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杰米跟在他身后。
卡瑞特医生是个精力充沛的年轻人,瘦瘦高个,有一张聪明脸。他微微一点头向他
们打招呼。黑猩猩显得比往常更为严肃,进行介绍。
“据我的了解,你是卫德先生的好朋友。”医生对龙尼说。
“是他最好的朋友。”
“嗯。呃,这件事好像够率直的了。虽然是悲惨。他看起来是个健康的年轻小伙子。
你知不知道他是否有吃任何帮他入眠的药物的习惯?”
“帮他入眠?”龙尼睁大眼睛,“他一向都睡得很熟。”
“你从没听过他抱怨说睡不着觉?”
“从没。”
“哦,事实够单纯的了。然而,恐怕势必会有调查庭。”
“他怎么死的?”
“没什么好怀疑的,我认为是三氯乙二醇服用过量。药物就在他床边,还有一个瓶
子、一个杯子。非常悲惨,这些事情。”
杰米代他朋友问出了他在唇间颤动着却问不出来的问题。
“不会是有什么——蹊跷吧?”
医生猛然以锐利的眼光看着他。
“为什么你这样说?有任何理由怀疑吗?”
杰米看着龙尼。如果龙尼知道了什么,现在该是说出来的时候。但是令他感到惊愕
的,龙尼摇了摇头。
“没有任何理由。”他清晰地说道。
“那么是自杀——啊?”
“当然不是。”
尼龙说来斩钉截铁。医生不怎么信服。
“就你所知没有任何麻烦?金钱的麻烦?女人?”
龙尼再度摇头。
“关于他的亲戚。必须通知他们。”
“他有个妹妹——是同父异母妹妹。住在小修道院区,离这里大约二十哩路。杰瑞
不在城里时都跟她住在一起。”
“嗯,”医生说,“呃,应该告诉她。”
“我会去,”龙尼说,“这不是好差事,不过总得有人去。”
他看着杰米,“你认识她吧?”
“有点。我跟她跳过一两次舞。”
“那么我们坐你的车去。你不介意吧?我无法自己一个人面对那种场面。”
“没问题,”杰米向他保证说,“我自己正要提出来,我去把我那部老爷车发动一
下。”
他很高兴有事可做。龙尼的态度令他困惑不解,他知道或怀疑什么,为什么不跟医
生说?
随后,朋友俩坐进杰米的车子,风驰而去,乐得不必去管什么速度限制。
“杰米,”龙尼终于说,“我想你大概是我最好的伙伴了——现在。”
“呃,”杰米说,“怎么样?”
他粗声粗气地说:
“有件事我想告诉你。你该知道的事。”
“关于杰瑞·卫德的事?”
“是的,关于杰瑞·卫德的事。”
杰米等待着。
“怎么样?”他终于问道。
“我不知道我该不该说。”龙尼说。
“为什么?”
“我答应了人家不说。”
“噢!那么,也许你还是不说的好。”
一阵沉默。
“可是,我想——你知道,杰米,你的头脑比我好。”
“这还用说。”杰米毫不客气地说。
“不,我不能说。”龙尼突然说道。
“好吧,”杰米说,“随你。”
一阵长长的沉默之后,龙尼说:“她是什么样子的?”
“谁?”
“这个女孩,杰瑞的妹妹。”
杰米沉默了几分钟,然后以不晓得为什么改变的语气说:
“她还好。事实上——呃,她是个极好的人。”
“杰瑞非常爱她,我知道。他经常谈起她。”
“她非常爱杰瑞。这——这将对她打击很深。”
“是的,恶劣的差事。”
他们接下去一直沉默到抵达小修道院区。
女佣告诉他们,罗琳小姐在花园里。除非他们想要见库克太太——
杰米能言善道地说他们不想见库克太太。
“谁是库克太太?”当他们绕道走进有点荒芜的花园时,龙尼问道。
“跟罗琳住在一起的老鳟鱼。”
他们踏在一条铺设石砖的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个女孩和两只黑色长耳狗。一个娇
小的女孩,皮肤非常白,穿着宽松的旧软呢斜纹服。一点也不是龙尼料想中的女孩。事
实上,也不是杰米通常中意的类型。
她拉住一条狗的项圈,走过来跟他们碰面。
“你们好!”她说,“你们不要在意伊莉莎白。它刚生下一些小狗,疑心非常重。”
她的态度极为自然,当她抬起头来微微一笑时,双颊上的淡玫瑰红晕加深。她的眼
情是非常深的蓝色——就像矢车菊一般。
她的眼睛突然大张——是起了警觉?仿佛她已经猜中了他们的来意。
杰米连忙开口。
“卫德小组,这位是龙尼·狄佛鲁克斯,你一定经常听杰瑞谈起他。
“噢!是的。”她转头,对他热情,可爱地致上欢迎的一笑说,“你俩都在‘烟囱
屋’过夜,不是吗?为什么你们不把杰瑞一起带来?”
“我们——呃——没有办法。”龙尼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杰米再度看出她眼中惊恐的神色。
“卫德小姐,”他说,”我怕——我是说,我们有坏消息要告诉你。”
她一时紧张起来。
“杰瑞?”
“是的——杰瑞。他——”
她突然激动地跺脚。
“噢!告诉我——告诉我——”她突然转向龙尼,“你告诉我。”
杰米感到一阵嫉妒,这时他知道了一直到现在他迟疑着不愿承认的:为什么海伦、
南西和袜子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女孩子”而已。
他只有半听到龙尼庄重的声音说道:
“好,卫德小组,我告诉你——杰瑞死了。”
她很有勇气面对这个消息。她张大嘴巴咽气,退了一步,但是一两分钟之后,她急
切地问着各种问题——怎么死的?什么时候?
龙尼尽可能温和地告诉她。
“安眠药?杰瑞?”
她不相信的语气很明显。杰米看了她一眼,几乎近于是警告的一眼。他突然感到天
真无邪的罗琳可能会说出很多来。
轮到他尽可能温和地解释说可能需要开调查庭,她一阵颤抖。她谢绝了他们要带她
一起回“烟囱屋”的建议,不过解释说她会晚点再过去。她自己有部双座跑车。
“不过我想——先单独一个人静一静。”她虔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