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就在哪天通过,有人说他是个刽子手法官。
在这个地方——尘世之外……见到他,太有意思了。

沃格雷夫法官先生思忖着:
“阿姆斯特朗?记得!证人席上见过。挺会装模作样的,
那个小心劲儿就甭提了。当医生的都是混蛋。哈莱街那帮子
人更是混蛋之尤。”他想到前不久才见过那条街上的一个奉
承讨好的人物,一口恶气还憋在心头。
他大声哼哼着说:
“大厅里面有喝的。”
阿姆斯特朗大夫说道:
“我得去向东道主夫妇致意。”
沃格雷夫法官先生又阖上了眼,满脸鬼模鬼样的。
“不行啊。”
阿姆斯特朗大夫惊讶地说道:
“怎么回事?”
法官说道:
“没有男主人,也没有女主人。莫明其妙得透顶,弄不
清楚这地方。”
阿姆斯特朗大夫盯着他看了足有一分钟。正当他以为这
位老先生真的睡着了时,沃格雷夫猛地又说起话来了。
“你听说过康斯坦斯·卡尔明顿吗?”
“呢——不,我想没有。”
“这问题不大,”法官说道,“这个女人的身分不清楚,其
实笔迹也认不真切。我正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阿姆斯特朗大夫摇摇头,继续向房子走去。
沃格雷夫法官先生还在琢磨着康斯坦斯·卡尔明顿的问
题。这个女人就象天下所有的女人一样的不可靠。
他又想到屋里的两个女人,一个紧闭着嘴不说话的老小
姐和另一个姑娘。他才不在乎那个姑娘呢,冷冰冰的毛丫头。
啊,不,是三个女的,还得把罗杰斯的那口子算进去。怪
人,看来她惊恐得要死。两口子倒是挺体面的一对,也懂
行。
这时,罗杰斯来到平台上。法官问他:
“请康斯坦斯·卡尔明顿夫人了,你知道吗?”
罗杰斯凝视着他。
“不,先生,我不清楚。”
法官抬起了眉毛,但只是嘟嚷了一下。他想:
“印地安岛,呢?其中必有文章!”

安东尼·马斯顿正在洗澡,热水冒着气,痛快得很。开
车开久了,四肢都发麻。他脑子里啥也不考虑。安东尼是个
好激动的人物——也好动。
他自己思付:
“我想,总得坚持始终吧。”随后他就什么也不想啦。
热气腾腾的水,无力的四肢,再刮上一次脸,一次鸡尾
酒——吃上一顿。
之后?

布洛尔先生在打领带,这类事情他并不在行。
穿着打扮看上去没问题吧?他自己认为是没有问题的。
谁对他也不亲切……,大家都是你看我、我看你的德
性,怪!就好象他们都知道……。
不过,这还得看他自己。
他并不打算把事情弄糟。
他对壁炉架上镜框里的托儿所歌谣瞟了一眼。
这么搁着倒是显得干净利落。
他想道:
打从孩提时起,自己就记得这座岛了。但从来也没想到
过。会在这儿的这所房个里干这种活。也许,一个人预见不
到将来倒是件好事……。
十一
麦克阿瑟将军紧皱着双眉。
一切都该死。这桩事情的前前后后都见鬼!一点也不象
他先前一直想象的那样……。
他得借故溜走,丢开整个这档子事……。
可是摩托艇已经开回去了。
他没法子,只能留下。
隆巴德那家伙,现在看来,真是少有。
不地道。他敢起誓发咒,这个人就是不地道。
十二
听到钟响,菲利普·隆巴德走出房间,一直走到楼梯尽
头,就象一头豹子似的,轻捷无声。总之,他确实有点豹里
豹气的,象一头猛兽那样——看上去,怪精神的。
他自得其乐地咧着嘴。
不是一个礼拜吗——呃?
他可得乐上一个礼拜。
十三
埃米莉·布伦特,一身黑绸衣衫,等着吃晚饭,现在,她
正坐在自己的卧室里,读圣经。
她喃喃地嚅动着嘴唇,逐字逐句地念道:
“异教徒们自作圈套自己套,借网藏身反而自投罗网。
上帝的审判,执法不阿:作恶之人作孽自受,作恶之人必入
地狱。”
她闭上嘴,紧撅着,合上了圣经。
她站起身来,颈项上别了一枚苏格兰烟晶宝石别针,下
楼吃饭去了。
第三章

晚饭快吃完了。
美酒佳肴,罗杰斯伺候得很周到。
就座的人个个兴高采烈。相互间的交谈开始自在多了,
也亲热多了。
沃格雷夫法官先生,几杯甘醇的葡萄美酒下肚,酒意一
浮上了脸,就连讽带刺地说起话来了,又风趣又逗乐。阿姆
期特朗大夫和安东尼·马斯顿正听着他呢。布伦特小姐同麦
克阿瑟将军聊着,谈起了他俩都熟悉的几个朋友。维拉·克
莱索恩向戴维斯先生打听南非的情况,问得头头是道,答得
也流利切题。隆巴德则在一旁听着。有这么一两次,他眯着
双眼,始起头来扫了他们一眼,还不时地环顾全桌,观察着
其他的几个人。
安东尼·马斯顿突然说道:
“这玩意儿不是挺有意思吗?”
原来在圆桌中央的玻璃圆托盘里摆着几个小瓷人儿。
“印地安人,”安东尼说,“印地安岛吗!我猜就是这个意
思。”
维拉向前凑了凑。
“我看——一共几个?十个吗?”
“不错——有十个。”
维拉喊了起来:
“多有意思!这就是那首儿歌上说的十个印地安小男
孩,我看就是。我卧室壁炉架上的镜框里,就镶着这首儿歌。”
隆巴德说道:
“我房间里也有。”
“我也有。”
“我也有。”
大家异口同声地都说有。维拉说道:
“这不是挺有意思的吗?”
沃格雷夫法官先生又嘟嚷起来:
“简直是孩子气。”随即又喝起他的葡萄酒来了。
埃米莉·布伦特看看维拉·克莱索恩。维拉·克莱索恩
也看看布伦特小姐。两个女人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休息厅里,法国式落地长窗向平台外面敞开着,海浪拍
的声音不时低啸着向她们传来。
埃米莉·布伦特说道:“好听。”
维拉十分生硬地说:“我讨厌。”
布伦特小姐用惊奇的眼光瞧着她。维拉脸红了,但立刻
平静下来,说道:“我看这地方一起风就不讨人喜欢啦。”
埃米莉·布伦特同意这一点。
“一到冬天,这所房子里的人就谁也出不去了。我看这
一点可以肯定。”她说道,“还有一点是,佣人也雇不长。”
维拉喃喃地说道:
“是啊!雇佣人无论如何是困难的。”
埃米莉·布伦特说道:
“奥利弗夫人雇上这两个,运气不坏。这个女人确实烧
得一手好菜。”
维拉想道:
“人一上年纪,总是好把人家的名字记错,多有意思!”
她说道:
“是啊,我也说欧文夫人的运气的确不错。”
埃米莉·布伦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小块刺绣手工,正要
开始刺绣,听到维拉的话,她突然停住了,猛地问道:
“欧文?是你说欧文来着?”
“是啊。”
埃米莉·布伦特接着说道:
“我可一辈子没见过叫欧文什么的人。”
维拉傻了眼。
“不过,明明是——”
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门开了。男人们都进来了。罗
杰斯跟着也走进大厅,手里托着咖啡盘。
法官走过去,挨着埃米莉·布伦特坐下。阿姆斯特朗大夫
走到维拉身边,安东尼·马斯顿晃晃悠悠地向敞开的窗户走
去。布洛尔对一尊铜制的小塑像很感兴趣,呆头呆脑地在研
究塑像上奇特的衣褶线条,想弄明白这种衣褶是不是为了显
示女性的身段。麦克阿瑟将军背对壁炉架站着,捻着他那短
短的白胡须。这顿晚饭真叫棒!他的精神来了。隆巴德在墙边
桌上的书报堆里找出一本《笨拙》杂志随便翻着。
罗杰斯端着托盘,转圈儿给大家送咖啡。好咖啡,又浓又
热,真带劲。
这帮子人全都吃得很舒坦。他们心满意足,觉得自己这
大半天表现得不错,也过得不错。时钟指针指着差二十分九
点,一下子十分安静起来——真是一种使人感到既舒坦又
满足的安静。
正在这个宁静的时刻,突然有一种“声音”传来了,音
调冷酷无情,刺人心肺……。
女士们,先生们,请安静!
大家全部吃了一惊,前后左右地张望着,又彼此对望
着。是谁在说话呐?那个响亮而清晰的“声音”却继续着:
你们被控告犯有下列罪行:
爱德华·乔治·阿姆斯特朗,1925年3月14日,你造成
路易莎·玛丽·克利斯的死亡。
埃米莉·卡罗琳·布伦特,你要对1931年11月5日比
阿特丽斯·泰勒之死负全部责任。
威廉·亨利·布洛尔,1928年10月10日,是你导致了詹
姆斯·斯蒂芬·兰道的一命呜呼。
维拉·伊命莎白·克莱索恩,1935年8月11日,你谋害
了西里尔·奥格尔维·汉密尔顿。
菲利普·隆巴德,1932年2月某日,你犯有使东非部落
二十一名男人死亡的罪行。
约翰·戈登·麦克阿瑟,1917年1月4日,你蓄意谋害
了你的妻子的情人阿瑟·里奇蒙。
安东尼·詹姆斯·马斯顿,去年11月14日,你杀害了约
翰和露西·库姆斯。
托马斯·罗杰斯和埃塞尔·罗杰斯,1929年5月6日,
你们害死了詹尼弗·布雷迪。
劳伦斯·约翰·沃格雷夫,1930年6月10日,你谋害了
爱德华·塞顿。
你们这些站在法庭面前的罪犯们,还有什么好替自己辩
解的呢?

“声音”停顿下来。刹那间,室内出现了死一般的寂
静。突然,一声声响,回声振荡。原来,罗杰斯的咖啡盘失
手落地了!与此同时,大厅外面,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声尖叫,
接着是“扑通”一声。
隆巴德第一个作出反应,他立刻奔到门口,一下子把门
推开了。门外,是罗杰斯太太跌倒在地。
隆巴德喊道:
“马斯顿。”
安东尼一跃而起,跑过去帮助他。他们俩架着罗杰斯太
太,把她弄进了休息厅。
阿姆斯特朗大夫马上走过来,帮着他俩把罗杰斯太太安
顿在沙发上,然后弯下腰查看着她说:
“没什么,晕过去了。不要紧,就会醒过来的。”
隆巴德对罗杰斯说:
“拿点白兰地来!”
罗杰斯,脸色煞白,双手颤抖,嗫嚅地答道:
“遵命,先生。”说着立刻溜出了房间。
维拉喊起来了。
“说话的人是谁?他在哪儿?听起来就象——听起来就
象——”
麦克阿瑟将军气急败坏地说道:
“这是搞什么名堂?开什么玩笑?”
他的手在发抖,双肩耷拉下来,一下子好象老了十岁。
布洛尔光顾拿着手帕抹脸。
只有沃格雷夫法官先生和布伦特小姐,比起他们来似乎
未为所动。埃米莉·布伦特端端正正地坐着,昂着头,双颊发
红。而法官还是那副老样子,随随便便地坐在那里,脑袋几乎
要缩到脖子里去了,一只手搔着耳朵,只有两只眼睛忙个不
停,瞧瞧这,瞧瞧那,围着房间转,困惑警觉,还透着机
智。
隆巴德一直在忙碌着。阿姆斯特朗只顾处理瘫倒的罗杰
斯太太。隆巴德趁此脱出身来,开口说道:
“那个声音?听上去就象在这个屋里。”
维拉喊着说道:
“是谁?是谁呢?不会是我们自己,哪一个都不会是的。”
隆巴德的眼睛也象法官那样慢腾腾地在房间里转来转
去,先在敞开着的窗户上盯了一会儿,接着肯定地摇摇头。突
然,他双目炯炯、身手敏捷地走向壁炉架旁边那扇通向邻室
的房门。他用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一把抓住门把儿,猛地把
门推开了,他走了进去,立刻发出一声满意的呼声。
他嚷道:
“啊,在这儿呐。”
其余的人蜂拥而上。只有布伦特小姐孤零零地独自挺坐
在椅子上,纹丝儿不动。
隔壁房间里,一张桌子被挪到紧挨着休息厅的那堵墙
边。桌上放着一台留声机——带大喇叭的那种老式留声机,
喇叭正冲着墙。隆巴德一下子把喇叭推开,指着墙上钻透了
的几个小孔。乍一看,一点也不显眼。
他调整了一下留声机,把唱头放在唱片上,立刻他们又
听到了那个“声音”:“你们被控告犯有下列罪行——”
维拉喊了起来:
“关上!关上!大可怕了!”
隆巴德听从地照办了。
阿姆斯特朗大夫松了一口气,叹息着说:
“我看这个玩笑开得未免太不顾脸面,太没有心肝了
吧。”
沃格雷夫法官先生字正腔圆而又细声细气地轻轻说道:
“这么说,你认为这只是开玩笑咯?”
大夫瞪着他。
“不然,还能是什么?”
法官用手轻轻拍打着上嘴唇说:
“此时此刻我还不打算发表看法。”
安东尼·马斯顿插嘴说:
“听我说,有一点你们都忘了。究竟是什么人放上唱
片,让它转起来的呢?”
沃格雷夫依然轻轻地说道:
“对了,我看我们得查查这件事。”
他带头回到了休息厅,大家跟着他。
罗杰斯端着一杯白兰地走了进来。这时,布伦特小姐正
俯下身去查看还在不断呻吟的罗杰斯太太。
罗杰斯轻巧地挤进两个女人的中间。
“请原谅,夫人,让我来和她说说。埃塞尔——埃塞尔——
没事了,没事!你听见了吗?来,振作一点!”
罗杰斯太太急促地喘起气来,她的两只眼睛,傻瞪瞪的
惊恐万状的两只眼睛,一遍又一遍地环视着周围一大圈人的
脸。罗杰斯的声音又在催促她:
“振作一点,埃塞尔。”
阿姆斯特朗大夫安慰着她,对她说道:
“你现在没问题了,罗杰斯太太。不过发作这么一阵
子。”
她问道:
“我是晕过去了吗?先生?”
“是的。”
“是那个声音。那个可怕的声音,象审判那样——”
她的脸色又发青了,眼脸抖动起来。
阿姆斯特朗大夫急忙问:
“那杯白兰地呢?”
原来罗杰斯把它放在一张小桌上了。立即有人递了过
来。大夫端着酒杯向干噎着气的罗杰斯太太弯下身去:
“把它喝了,罗杰斯太太。”
她喝了。稍许呛了一下,喘着气。酒精起了作用,脸上
顿时有了血色。她说道:
“我现在没事了。那只不过——我晕了一下。”
罗杰斯立刻说道:
“真是使人发晕,它也使我晕了一下,好端端的把盘子
也摔了。可恶的诽谤,简直太可恶了!我真想弄弄清楚——”
他突然停住了。那是因为一声咳嗽——一声轻轻的干咳
竟然起到了大声喝住他的作用。他呆滞地看着沃格雷夫法官
先生。法官先生又是一声咳嗽,然后问:
“留声机上的片子是谁放上去的?是你吗,罗杰斯?”
“我不知道唱片的内容呀!天晓得,我真不知道唱片的
内容,先生。要是我早知道,我说啥也不会这样做了。”
法官干巴巴地说道:
“这一点也许是真话。可是,我看你最好把事情说说清
楚,罗杰斯。”
管家用手绢擦擦脸上的汗。他认真地说。
“我只是奉命办事,先生,就是这些。”
“奉谁的命。”
“欧文先生的。”
沃格雷夫法官先生说:
“让我把这一点完全弄清楚。是欧文先生的命令——具
体是怎么说的?”
罗杰斯回答道:
“他让我把唱片放在留声机上。唱片在抽屉里。当我到
屋里送咖啡去的时候,让我妻子把留声机打开。”
法官又轻声地说:
“挺象样的故事。”
罗杰斯喊了起来:
“这是实活,先生。我向上帝发誓,这是实话。我事先
并不知道唱片会说些什么——一点也不知道。唱片上原来有
个名字来着——我原以为它只是一段音乐。”
沃格雷夫瞧着隆巴德:
“上面是有标题吗?”
隆巴德点点头。忽然他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嘴白白的尖
牙齿说:
“一点不错,生生。唱片的标题是‘天鹅湖’……。”
麦克阿瑟将军忍不住了,他猛然喊叫起来:

“这桩事情真是荒唐透顶——荒唐透顶!乱扣帽子,以
至于此!得给他点颜色看看。这个叫欧文的,管他是哪一
个——”
埃米莉·布伦特打断了他。她尖声说:
“就是这个问题。他是哪一个?”
法官又插进来说话了。一辈子的法官生涯养成了他一说
起话来就神气十足:
“这一点确实是我们要认真弄清楚的。罗杰斯,我建议
你先把你妻子送回房去安顿她躺下,然后再回到这儿来。”
“遵命,先生。”
阿姆斯特朗大夫说:
“我来帮你一把。”
罗杰斯太太靠在两个男人身上,跟跟跄跄地走出了房
间。他们走后,安东尼·马斯顿提议:
“你们怎么样,各位?我可得喝点什么了。”
隆巴德答道:
“我同意。”
安东尼说:
“我去张罗。”
他走出了房间。
他一两秒钟就回来了,说:
“就在门口盘子里放着,正等着端进来呢。”
他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放下,接着就是斟啊,倒啊的。麦
克阿瑟将军挑了杯烈性白兰地,法官也照样斟了一杯。大家
都想提提神。只有埃米莉·布伦特只要了一杯白水。
阿姆斯特朗大夫回到了休息厅里。
“她没问题了,”他说道,“我留下了一些镇静剂让她吃。
这是什么?啊,酒!我来一杯!”
几个男的又各自喝了一杯。隔一会儿,罗杰斯回来了。
下面的安排就由沃格雷夫法官先生来主持了。
这间大厅成了临时法庭。
法官开口问道:
“好吧,罗杰斯,我们得把事情弄清楚。你说说欧文先
生是谁?”
罗杰斯瞪大了眼睛。
“这所房子是他的,先生。”
“这一点我知道。我要你把你自己对这个人的了解告诉
我。”
罗杰斯摇摇脑袋。
“我说不上来,先生。你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整个房间顿时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
麦克阿瑟将军说:
“从来没见过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到这儿还不到一个礼拜,先生,我是指我跟我妻
子。他们是通过介绍所写信雇用我们的。就是普莱茅斯的那
家‘女王介绍公司’”。
布洛尔点点头表示他知道。
“老公司了。”他自动作了说明。
沃格雷夫说道:
“信还在吗?”
“介绍所的信吗?没了,先生。我没留下。”
“继续说下去吧。他们雇了你,照你的说法是通过信件
雇的。”
“是的,先生。规定我们哪一天到,我们就来了。而这
里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储存了好多好多吃的东西。什么都
是上等货,只要拾掇抬掇干净就行了。”
“后来呢?”
“没了,先生。我们都是按来信指示办的。让我们收拾
好房间准备请一次客。昨天下午欧文先生来信说,他和他夫人
有事耽搁,来不了了,让我们尽量招待好客人。关于晚饭,
咖啡什么的,都作了指示,还让我们放上唱片。”
法官厉声说道:
“那封信当然还在咯?”
“还在,先生。我拿来了。”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来。法官接了过去。
“母,”他说道,“落款地址是丽兹大饭店。信是打字机打
的。”
转眼间,布洛尔就站到了他身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