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丽儿惊吓地咽了一口气说,"那么我是说对了。”
休巴德太太果断、权威地说:
“我要波罗先生来演讲,同时我也想征求他对最近这里发生的一些事情的意见。必须想办法处理,依我看,委员的另一个办法是--找警方。”
霎时,一阵激烈的争论爆开来。吉妮维芙冒出一长川激动的法语。"找警方那真是丢人、可耻!"其他的声音,表示同感或是反对意见的都合了进来。在最后一段间隙时刻,雷恩·贝特生的声音决断地扬起。
“让我们听听波罗先生对我们这里的难题说写什么。”
休巴德太太说:
“我已经把所以的事实都告诉过波罗先生。如果他想要问任何问题,我相信你们没有人会反对。”
“谢谢你。"波罗说。他以魔术师的姿态取出了一双晚礼鞋,把它们递给莎莉·芬奇。
“是你的鞋子吧,小姐?”
“怎么--是的--两只都在?丢掉的那只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从贝克街的失物招领处。”
“可是你怎么想到可能在那里,波罗先生?”
“一项非常简单的推理过程。有人从你房里拿走了一只鞋子。为什么?不是要拿去穿或是拿去卖掉。而且由于每个人都会搜查屋子企图找到它,这只鞋子必须弄出屋外或是毁掉。但是要毁掉一只鞋子并不容易。最容易的办法是把它带上公共汽车或火车,在乘客匆忙拥挤的时候把它连同纸包一起塞在座位底下。这是我的第一个猜测,而事实证明这个猜测是正确的--所以我知道我所持的理由是正确的--这只鞋子被拿走?
?是为了使其受扰,因为他知道这逗趣。'”瓦丽瑞短笑一声。
“这毫无疑问的箭头指向你,尼吉尔,我的爱人。”
尼吉尔有点不自然地笑说:“如果那只鞋子合脚,那就穿上去。”
“胡说,"莎莉说。"尼吉尔并没有拿走我的鞋子。”
“他当然没有,"派翠西亚气愤地说。"这真是最最荒谬的想法。”
“我不懂荒不荒谬,"尼吉尔说。"我实际上并没有做这种事--如同我们大家都会说的'毫无疑问地'。”
仿佛波罗就像一个演员在等待提词一样一直在等着他这些话。他若有所思地眼光落在雷恩·贝特生发红的脸上,然后带着询问的眼神扫视其余的学生。
他说:
“我的地位微妙。我在这里是个客人。我是应休巴德太太之邀--来这里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如此而已。还有,当然啦,来把一双非常迷人的晚礼鞋还给这位小姐。至于进一步的--"他停顿一下。"这位先生--贝特生?是的,贝特生先生--要我说说我个人对这--难题的看法。可是除非你们全都请我说。否则我说出来就不合时宜了。”
阿金邦伯先生猛点着一颗长满黑色卷发的头。
莎莉·芬奇的声音不耐烦地上扬。
“让我们来听听波罗先生的高见,不要再瞎扯了。”
“我再同意不过了,莎莉。"尼吉尔说。
“好,"他说。"既然你们都向我问这个问题,我回答说我的已经相当简单。休巴德太太--或者该说是尼可蒂丝太太--应当立即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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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波罗的回答是他们所料想不到的。
在一时全场瘫痪的掩护下,他被休巴德太太带上她的客厅去。
休巴德太太把灯点上,关上门,请波罗先生坐到壁炉旁的一把扶手椅上。
然后她在他对面做下来,在一阵犹豫之后,她说:
“也许你对,波罗先生。或许我们应该找警方来处理--尤其是在这件恶意的墨水事件之后。但是我倒真希望你没这样说。”
“啊,"波罗说,"你认为我应该装糊涂?”
“呃,依我看似乎应该保持沉默,找个警官过来,私下把事情经过说给他听可能比较好些。不管是谁干下了这些蠢事,那个人现在已经受到了警告。”
“或许吧。”
“没有什么或不或许的!"休巴德太太有点尖锐地说,"即使是今天晚上没在场的仆人或学生,话也会传出去。”
“一点也不错。”
“再说,还有尼可蒂丝太太。我真的不知道她会采取什么态度。她从来就叫人捉摸不定。”
“知道她会采取什么态度会是件有趣的事。”
一阵猛烈、权威的敲门声传来。房门打开,柯林·马克那齿间紧紧咬着烟斗,额头皱起,走了进来。
“对不起,"他说,"我急着想跟波罗先生谈句话。”
“跟我?”
“唉,跟你。"柯林绷着脸说。
他拉过一把坐起来有点不舒服的椅子,四平八稳地坐着面对赫邱里·波罗。
“你今晚对我们发表了一次有趣的谈话,"他放肆地说。"我不否认你是个有着各种长期经验的人,不管我认为你的方法和观念都同样过时了。”
“柯林,"休巴德太太脸色涨红地说。"你太无礼了。”
“我无意冒犯。不管我得把话说清楚。犯罪和惩罚,波罗先生,这是你的经验界限。”
“在我看来这是自然的因果。”
“你采取的是狭窄的法律观念--而且是最最老式的法律。如今,即使是法律也得注意到最新的引起犯罪的理论。重要的是原因。”
“可是,就你的新式观点来说,我再同意你不过了!”
“那么你得考虑到这屋子里发生的事情的原因--你得查出为什么这些事情会发生。”
“可是这一点我仍然是同意你。”
休巴德太太无法容忍,尖声插嘴说,"一派胡言!”
“你错就错在这里,"柯林头微转向她说。"你不得不把心理背景列入考虑。”
“什么胡言乱语的鬼心理学!"休巴德太太说。
“那是因为你根本一点都不懂,"柯林说。他把目光移回到波罗身上。
“我对这些课题有兴趣。目前我正在修习精神病学和心理学的硕士学位。我们遭遇到各种牵连广泛,极为骇人的案例,波罗先生,你无法单单以原罪的律条就把这个罪犯给打发掉,或是单纯地认为他蓄意藐视法律。你得了解问题的根源,如果你想有效治疗青少年犯罪。”
“偷窃就是偷窃。"休巴德太太顽固的说。
波罗温和地说:
“我的观念无疑是老式的,不管我准备听你的,马克那先生。”
“这样说非常公平,波罗先生。现在我来试着把这件事说明给你听,使用非常简单的术语。”
“谢谢你。”
“我从你今晚拿来还给莎莉·芬奇的那双鞋子说起。一只鞋子被偷走,只有一只。”
“我记得这个事实曾引起我的注意。”
“啊,可是你并不明白其中的意义。这是最最漂亮最最叫人满意的案例之一。'灰姑娘情结'。灰姑娘,没有酬劳的苦工,作在火炉旁,她的姊妹们穿上她们最好的衣服,去参加王子的舞会。一个仙女也把灰姑娘送去参加舞会。午夜来临时,她漂亮的衣裳变成破破烂烂--她急忙逃走,留下了一只鞋子。我们遭遇的是一个将自己比?
为灰姑娘的心灵(当然是无意识的)。我们所有的是挫折、仰慕、自卑感。这个女孩偷了一只鞋子。为什么?”
“是个女孩?”
“自然是个女孩。稍有一点头脑的人都知道。”
“真是的,柯林!"休巴德太太说。
“或许她自己并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样做--可是内在的意愿是明明白白的。她想成为公主,让王子认出她同时向她求爱。另一个重大意义是,那只鞋子是偷自一个正要去参加舞会的迷人女孩。”
柯林的烟斗早就熄掉了,他现在更显热切地挥动着。
“现在我们来谈点其他所发生的事。一个善于偷取各种小东西的人--一切跟女性魅力有关的东西:一个粉盒、唇膏、耳环、手镯、戒指。这有双重意义在:这女孩想要引人注意,她因此甚至要受到惩罚--不良少年常见的案例;这些东西没有一样可以称得上是一般的偷窃罪行。”
“胡说,"休巴德太太充满火药味地说。"有些人就是不老实。”
“可是在被偷走的东西中有一只具有某些价值的钻戒。"波罗说。
“那被归还了。”
“还有,马克那先生,你当然不会说听诊器是女性的小小东西吧?”
“那有较深一层的意义。在女性魅力方面自觉不如人的女人可能在事业发展上寻求升华。”
“还有烹饪书籍呢?”
“家庭生活的一个象征,丈夫和家人。”
“还有硼酸粉呢?”
“我亲爱的波罗先生。没有人会偷硼酸粉!为什么要偷这种东西?”
“这正是我自问的问题。我必须承认,马克那先生,你似乎一切都有个答案。那么,向我说明一下一条旧法兰绒裤子的失踪的意义--据我所知,是你的法兰绒裤子。”
柯林首次显得很不自在。他脸红起来,清清喉咙。
“这我可以解释--不过这有点复杂,或许--呃,有点难堪。”
“那就算了,省得我不好意思。”
波罗突然倾身向前,敲敲年轻人的膝部。
“还有撒到另一个学生文件上的墨水,被割碎的丝巾。这些事都没有造成你的不安吗?”
柯林沉着、高超的态度突然暗自起了变化。
“它们是造成我的不安,"他说。"相信我,她应该接受治疗。不过是医学上的治疗。这不是个警方的案子。这可怜的人尔甚至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一回事。她全被一些结困住了。如果我……”
“那么你知道她是谁?”
“我有非常强烈的怀疑对象。”
波罗以概括的态度喃喃地说:
“一个在异性方面不怎么出色的女孩,一个害羞的女孩,一个深情的女孩,一个头脑反应迟钝的女孩。一个感到受挫、孤单的女孩,一个……”
一声敲门声。
门打开,席丽儿·奥斯丁走进来。
“啊,"波罗点头说。"正是。席丽儿·奥斯丁小姐。”
席丽儿以苦闷的眼神看着柯林。
“我不知道你在这里,"她说。"我来--我来……”
她深吸一口气,急忙走向休巴德太太。
“请不要找警察来。是我。我一直在偷那些东西。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想要偷。"她猛一转身面向柯林。"现在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我想你大概不会再跟我说话。我知道我很可怕……”
“不要这样说!一点也不。"柯林说。"你只不过有点混淆不清。你只不过是有一种病,看事不清而已。如果你信得过我,席丽儿,我很快就能把你医好。”
“噢,柯林--真的?”
席丽儿以毫不掩饰的崇拜眼神看着他。
“我一直都非常担心。”
“我现在不用再担心了。"他站起来,挽起席丽儿的手臂,坚决地看着休巴德太太。
“我希望,"他说,"现在不要再说什么找警方来的傻话了。没有什么真正具有价值的东西被偷走,而被拿走的东西,席丽儿都会归还。”
“我无法归还手镯和粉盒,"席丽儿担忧地说。"我把它们丢进排水沟里去了。不过我会买新的归还。”
“听诊器呢?"波罗说。"你把它放在什么地方?”
“我没拿过听诊器。而且把墨水倒在伊丽莎白文件上的人也不是我。我从没做过像这样心怀恶意的事。”
“然而你把何皓丝小姐的围巾割碎了,小姐。”
席丽儿有点不确定地说:
“那不同。瓦丽瑞不介意。”
“那么背囊呢?”
“噢,那不是我割碎的。那纯粹是脾气。”
“告诉我,"波罗拿出录自休巴德太太小本子的那张表说。"这次必须说实话。这些事件中有哪一些是该你负责的?”
席丽儿立即回答出来。
“我对背囊、电灯泡、硼酸粉和浴盐的事完全不知情,而且戒指的事其实是项错误。我一知道它值钱便马上归还回去。”
“我明白。”
“因为我真的无意表现不老实。只是……”
“只是什么?”
席丽儿眼中出现了细微警觉的神色。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完全糊涂了。”
柯林断然插嘴进来。
“如果你不盘问她我会感谢你。我可以向你保证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从现在开始?
?一切完全由我负责。”
“噢,柯林,你对我真好。”
“我想要你告诉我很多关于你自己的事,席丽儿。比如说,你早期的家庭生活。你父亲和你母亲在一起相处得好吗?”
“噢不,很可怕--在家里--”“正是,还有--”休巴德太太插嘴进来。
“够了。我很高兴你自己过来坦白承认。虽然你引起了不少的担忧和焦虑,你应该自觉惭愧。不过,我愿意说,我接受你的说辞,说故意把墨水泼在伊丽莎白笔记上的?
人不是你。现在你们走吧,你和柯林。”
当门在他们身后关起时,休巴德太太深吸了一口气。
“好了,"她说。"你认为怎么样?”
波罗眼睛闪亮。他说:“我认为--我们在一幕爱情戏中担任了助手--现代式的。”
他喃喃地说:
“在我年轻的时代,年轻男人借给女孩子神智学方面的书或是和她们讨论马特林克的'青鸟'。一切都是感性和高度理想。现在凑合男女的是失调的生活和各种'情结'。”
“全是荒谬之言。"休巴德太太说。
“不,也不全是荒谬之言。骨子里的大原则是够合理的--但是一个像柯林一样的年轻热心研究者看到的只是各种情结和受害者不快乐的家庭生活。”
“席丽儿的父亲在她四岁时就去世,"休巴德太太说。"而她跟她母亲--一个愚昧的好人--度过了非常愉快的童年。”
“啊,不过她没这样跟年轻的马克那说是够明智了!她会说他想要听的。她爱得很深。”
“你相信他的胡言乱语吗?”
“我不相信席丽儿有'灰姑娘情结'。或是她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偷东西。我认为她怀着吸引柯林·马克那注意的目的而冒险偷一些不重要的小东西--就这个目的而言,她是成功了。”
“我不认为她有想出这种手段的头脑。"休巴德太太说。
波罗没有作答。休巴德太太继续说下去。
“这么一来,整个事情只是空穴来风!我真的感到抱歉,波罗先生,为了这种小事浪费了你的时间。无论如何,这样结束很好。”
“不,不,"波罗摇头。"我不认为事情已经了结。我们已经清除了一些小事,但是还有一些事没解释通而且我个人有个印象,觉得我们遭遇的是一件严重的事。”
“哦,波罗先生,你真的这样认为?”
“只是我的印象。不管我可不可以和派翠西亚·兰恩小姐谈谈?我想查看一下被偷过的那只戒指。”
“啊,当然可以。我下楼去叫她上来见你。我有话去跟雷恩·贝特生说。”
不久派翠西亚·兰恩进来。
“休巴德太太说你想看看我的戒指。”
她从手指上脱下戒指,递给波罗。
“真的是相当大的一颗钻石,不过当然是老式的镶嵌法。是我母亲的订婚戒。”
“你母亲她还在世吧?”
“不,我的双亲都已过世。”
“真令人伤心。”
“是的。他们两个人都非常好,不过不知为什么我从没跟他们很亲近过。人总是在事后才感到懊悔。我母亲想要个漂亮、轻率的女儿。她在我选读考古学时非常失望。”
“你的心思一向认真严肃?”
“我想是的。”
波罗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他猜想,派翠西亚·兰恩三十刚出头。除了漫不经心地抹上一点唇膏之外,她毫无化妆。
“没有魅力,"波罗颇有感触地在心里自言自语。"还有她的衣服!”
他对她的外表不以为然。"她有教养、有智慧、这个女孩,"他对自己说,"而且,天啊,她会一年比一年更叫人感到乏味!”
派翠西亚正说着:
“我真的对发生在黑贝丝--琼斯顿小姐身上的事感到非常震惊。在我看来,用那种绿色墨水似乎是故意要显得像是尼吉尔干的。但是我向你保证,尼吉尔绝对不会做那种事。”
“啊。"波罗更加感兴趣地看着她。她变得脸红。
“尼吉尔不容易叫人了解,"她急切地说。"你知道,他小时候有过非常艰难的家庭生活。”
“哎呀,又来一个!”
“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刚刚说……”
“关于尼吉尔。他难缠。他老是有反对一切权威的倾向。他非常聪明--真的聪明,不过我必须承认有时候他的态度非常不好。嘲弄别人--你知道。而且他太不屑于解释或是为自己辩护。即使这地方的每一个人都认为那件墨水的恶作剧是他干的,他也不会站出来说不是他干的。这态度真是非常愚蠢。”
“当然,这可能遭到误解。”
“这是一种骄傲,我想。因为他总是这么受到误解。”
“你认识他多年了?”
“不,只有大约一年。我们在游览罗尔城堡时认识的。他得了流行性感冒病倒了,后来恶化成肺炎,我从头到尾照顾他。他非常纤弱而且完全不会照顾自己的健康。就一些方面来说,尽管他这么独立,但仍像小孩子一样需要人家照顾。”
波罗叹了一声。
“你允许我保留你的戒指吗,小姐?明天一定还给你。”
“当然,要是你想保留的话,"派翠西亚有点惊讶地说。
“你真好。还有,请小心一点,小姐。”
“小心?小心什么?”
“我真希望我知道,"波罗仍然担忧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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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第二天,休巴德太太发现这一天过得令她特别生气。她感到相当轻松地醒过来。最近发生的一些事件所造成的恼人疑虑已经解脱了。一个傻女孩,做出现代式的傻事该为那些事负责。从现在开始,一切将恢复常规。
在这种舒适的自信之下,休巴德太太下楼去吃早餐,却发现她最近新得到的安适感受到了威胁。学生们特别挑上这特别的早晨表示得特别地若人讨厌,每个学生都以他或她的个别方式表现。
听说了伊利沙白的文件遭到暗中破坏的仙德拉·拉尔先生变得激动而多话:“压迫,”他说,“蓄意压迫土著民族。轻视与偏见,色种偏见。这是证据确凿的一个例子。”
“好了,拉尔先生,”休巴德太太厉声说。“你没有必要说这种话。没有人知道是谁干的或是为什么要那样。”
“噢,可是,我以为席丽儿自己跑去向你毅然招认了,”珍·汤琳生说。“我以为她那样做很了不起。我们大家都必须对她很好。”
“毅然招认,”尼吉尔打了个颤说。“多么叫人感到恶心的说法。”
“我不明白这样说有什么不对。牛津团体都这样用,而且……”
“噢,看在老天爷的分上,我们非得拿牛津团体来当早餐不可吗?”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妈,你说,偷那些东西的人是不是席丽儿?是不是因为这样她才没下来吃早餐?”
“我不懂,请说明给我听。”阿金邦伯先生说。
没有人理会他,大家都太急于说出自己的话了。
“可怜的孩子,”雷恩·贝特生说,“是不是她手头紧或是什么的?”
“其实我并不惊讶,你们知道,”莎莉缓缓地说---“我一直有种想法……”
“你是说把墨水泼在我笔记本上的人是席丽儿?”伊利沙白·琼斯顿显得难以置信。“在我看来这似乎令人感到惊讶,几乎不可思议。”
“席丽儿并没有把墨水泼到你的笔记本上,”休巴德太太说,“而且我真希望你们全都不要再谈这件事。我本来打算晚一点再静静地告诉你们,可是……”
“可是珍昨晚在门外偷听。”瓦丽瑞说。
“我并没有偷听,我只是正好去……”
“得了,贝丝,”尼吉尔说,“你相当清楚是谁泼的墨水。我,坏尼吉尔,用我小小绿墨水瓶。我泼的墨水。”
“他没有。他只不过是在骗人!噢,尼吉尔,你怎么可以这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