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纯朴的天性来赚钱?”
“你不了解那个女孩,她跟一般女孩子不一样,个性非常强。”
“不错,我想安雅和凯若琳·柯雷尔夫妇的女儿可能就是那个样子,她的目的何在?”
“她只想明白事情的真相。”
“哼---我想,她会发现真相并不讨人喜欢。老实说,波罗,我觉得事情没什么好怀疑
的,她确实杀了他。”
“请原谅。朋友,可是我必须让自己得到满意的答案。”
“喔,对了,当事人非常重要,或许你还记得有哪些人吧?”
狄普利奇想了想。“我想想看---已经隔了这么久了。当事人可以说只有五个---我没把
仆人算在内,他们只是一对忠心耿耿,吓坏了的老家伙,什么都不知道,谁也不会怀疑他
们。”
“你说一共有五个人,告诉我是哪些人。”
“好,有菲力浦·布莱克,是柯雷尔最好的朋友,从小就认识他。当时他也在场,现在
也还活着,我偶尔会在高尔夫球场碰见他。他住在圣乔治山,是个股票经纪,在股票市场上
相当成功,收入很不错。”
“好,还有什么人?”“布莱克的哥哥,是个乡绅,经常留在家里。”
波罗脑中闪过一线灵光。他极力压制着,他认为自己不该老是想到童谣,他最近老是想
到这个。可是他脑子里还是忍不住萦绕着那首歌。
“这只小猪跑到市场,这只小猪留在家里……”
他喃喃地道:“他留在家里---是吗?”
“他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人---常常玩些药草,自己做些药,差不多可以算是药剂师。
他叫什么名字来着?很有点文学意味的……我想起来了,麦瑞迪。布莱克。不知道他是不是
还活着。”
“还有谁?”
“喔,还有那个祸水,那个叫爱莎。葛理的女孩。”“这只小猪吃烤牛肉。”波罗喃喃
道。
狄普利奇看了他一眼。
“她是个非常积极进取的女人,从那以后,一共嫁过三个丈夫,把进出离婚法庭当成家
常便饭,每次离婚,都是为了嫁个更有办法的老公。她目前是狄提善夫人,打开任何”泰德
勒期刊“,都可以找到她的名字。”“另外两个人呢?”
“一个是女家庭教师,我想不起她的名字了,是个能干的好女人,叫汤姆森还是琼斯什
么的。还有一个是那孩子,凯若琳·柯雷尔的同父异母妹妹,她那时候大概十三岁,现在已
经相当有名气了。她姓华伦,叫安姬拉。华伦,我前几天还看到她。”
“那她不是那只呜呜哀泣的小猪罗?”
蒙太。狄普利奇爵士用很奇怪的眼光看着他,冷冷地道:“她生命里的确有些让她哀泣
的事,你知道,她受过伤,一边脸上有个难看的疤。她---喔,我想你一定会听到别人说起
的。”
波罗站起来说:“谢了,你真亲切。要是柯雷尔太太没有杀她丈夫……”
狄普利奇打断他的话道:“可是她确实杀了他,真的,相信我的话。”
波罗没有理会他的打岔,继续说:“---那么,这五个人当中应该有一个是凶手。”
“我想,他们当中可能有一个是凶手,”狄普利奇用怀疑的口气说,“可是我看不出有
什么理由使他们当中任何人行凶。老实说,我相信他们当中没有一个是凶手。别再那么死心
眼了,老弟!”可是波罗只是微笑一下,摇摇头。
第二章 原告律师的话
“绝对有罪。”法格先生简洁地说。波罗沉思地看着这个律师瘦削,轮廓明显的面庞。
昆丁·法格王室法律顾问,是个和狄普利奇完全不同的人。狄普利奇有说服力,有催眠
力,骄傲而带着些凌人的气息。他是靠一种迅速而戏剧性的态度转变吸引人的注意:一会儿
英俊,文雅,迷人,一会儿又露出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法格则瘦削而苍白,缺少属于他个
人的特性,他的问题平静,不带任何感情,但是却相当固执。如果说,狄普利奇象把轻巧细
长的剑,法格就象是螺丝钻,不停地钻孔。他始终没有特别出名,不过大家都知道他是一流
的律师,他经手的案子通常都胜诉。波罗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说,“你的印象就是这样?”
法格点点头,说:“你真该看到她在法庭上的模样,老韩福瑞。鲁道夫(你知道,他主
办这个案子)弄得她一点反辩的余地都没有!”他顿了顿,又出人意外地说:“你知道,大
体说来,这个案子实在太好办了点。”“我恐怕不太了解你的意思。”波罗说。
法格那两道优雅明显的眉毛皱在一起,用一只灵敏的手轻抚上唇,说:“该怎么说呢?
这是一种很典型的英国观点,用‘对停着不动的鸟开枪’这句话来形容可以说是最恰当,你
了解我的意思吗?”
“你说得对,这是很典型的英国观点,可是我想我了解你的意思。不论在中央法庭,伊
顿市的游乐场,或者狩猎的乡下,英国人都喜欢给被害者一个机会。”
“对极了。可是这个案子的被告根本什么机会都没有,韩福瑞真是顺利得一塌糊涂。首
先是狄普利奇向她发问,她站在那儿,柔顺得像个参加宴会的小女孩,照狄普利奇教她的
话,回答狄普利奇的问题,非常柔顺,话也一点没说错---只是;理由太没办法让人相信!
她完全按照狄普利奇教她的话说,可是狄普利奇也没有错,那个老家伙把他的角色演得很成
功。可是无论如何,一个巴掌拍不响,只有他一个人演独角戏也不行,她没跟他好好配合,
让陪审团留下很坏的印象。接下来就轮到老韩福瑞发问了,你大概见过他吧?”
“我刚才说过,他弄得她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每一次,她都掉进他的陷井,他让她
承认自己的话有多荒谬,让她自相矛盾,越陷越深。然后,他用他一贯坚定有力的口气说:
‘柯雷尔太太,你这种偷毒芹硷想自杀的说法实在太牵强了,我认为你偷它的目的,根本就
是想毒死即将离开你投入另外一个女人怀抱的柯雷尔先生,而且,你是蓄意谋杀他。’
她看看他---她真是个美丽优雅的女人---说:‘喔,不,不,不,我没有。’这句话实
在太平淡,太难叫人相信了。我看到狄普利奇在座位上局促不安地动了动,他知道一切都完
了。“法格顿了顿,又说:“可是……我不知道,从某些方面来说,她只有这么做最聪明,
就像是骑士精神---那种使多数外国人认为我们英国人是无所不能的骗子,而且跟血腥运动
有关的奇怪骑士精神!陪审团认为,她一点机会都没有,甚至连为自己奋斗的机会都没有,
碰上老韩福瑞那么聪明的家伙,她当然什么把戏都耍不出来。她用那么柔弱无助的,难以让
人相信的声音说:‘喔,不,不,不---我不是凶手。’真是惹人同情---可是也只是同情而
已,她是罪有应得!
“不错,从某一方面来说,她只有这么做最聪明。陪审团只休息半小时左右,就做了判
决,有罪!”事实上,你知道,她跟另外那个女人完全不同,一开始,陪审团对那个女孩毫
不同情,她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长得很漂亮,很冷酷,也很时髦。庭上其他女人都觉得她
是那种典型的狐狸精,家里有了那种女人,就一点都不安全了。那种女孩充满性的诱惑,一
点也不把做妻子和母亲的权利放在眼里。不过,她很诚实,并没有表示自己毫不相干。她爱
上安雅,对方也爱上她,对于从他太太和孩子身边把他抢走,她一点也没有顾忌。
“从某方面来说,我很欣赏她,因为她很有勇气。狄普利奇又询问了她一些可笑的问
题,她都勇敢地回答了。不过法庭上对她并不同情。推事是老艾维斯,他年轻的时候也常常
出言不逊,可是一穿上法官长袍,就非常严厉。他对凯若琳的判决,就是和善的表现。他没
有办法否认事实,可是他否定了有关她杀人动机的强烈暗示。”波罗问:“他不同意被告所
说的自杀理论?”
法格摇摇头:“那根本就不可能成立。你听着,我不是说狄普利奇没尽力办这个案子,
他表现得非常出色,描绘出一幅非常生动的画面,一个豪爽,爱玩,神经质的男人,忽然情
不自禁地爱上一个年轻女孩,虽然他良心觉得不安,却又无法自制。所以他觉得畏缩,厌恶
自己,后悔不该那样对待妻儿,不该忽然决定要离开她们,结束这一切!于是他选择了最漂
亮的解决方法。告诉你,那真是一幅动人的表演,狄普利奇的声音会让你忍不住流泪,效果
真不错,不过,他一说完,那种魔力也就消失了。安雅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清楚得很---
跟狄普利奇所说的完全不同,而且狄普利奇的话也并没有根据。我敢说,柯雷尔那人连最起
码的良心都没有,他自私,无情,是个快乐的自我主义者,他要是有什么伦理观念的话,也
是跟绘画有关的。我相信,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画一幅差劲的画---不管代价有多迷人。可
是他是个精力充沛,热爱生命的人,自杀?门都没有!”
“所以,被告选择这个理由抗辩也许并不聪明,是吗?”
法格耸耸肩,说:“不然还有什么理由呢?对她不利的证据太多了---她摸过毒药,也
承认是她偷的。行凶的动机,机会,全都有了。”“也许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呢?”
法格率直地说:“她大部分都承认了,而且无论如何,也太牵强了。我想,你的意思是
说,另外一个人杀了他,却把一切安排成像是她下手的一样?”“你认为很不可能?”
法格缓缓地说:“恐怕是的,你指的神秘凶手该到什么地方去找呢?”
波罗说:“范围显然很小,可能下手的人应该只有五个,不是吗?”
“五个?我想想看,第一个是那个喜欢玩药草的老笨蛋,这种嗜好真危险,不过那个人
倒还和蔼可亲,是个迷糊的人,看起来不像是神秘凶手。还有那个女孩,她也许会想除掉凯
若琳,可是当然不会对安雅下手。接下来是那个股票经纪,他是安雅最好的朋友,侦探小说
里常常有这种情节,可是我不相信会发生在真实生活里。好像没有其他人了---噢,对了,
还有凯若琳的小妹妹,她实在算不上一份,就只有这四个人。”波罗说:“你忘了那个家庭
教师了。”
“对,你说得没错,那些家庭教师都不讨人喜欢,常常会被人遗忘,不过我现在有点记
得她了,中年,朴实,能干。我想心理学家一定会说她私心爱慕安雅,所以杀死他。因为她
是个心理不平衡的老处女!没用---我不相信这一套。虽然我对她的记忆并不鲜明,但是我
记得她起码不是那种神经质的女人。”“时间已经隔得很久了。”
“我想大概有十五六年。不错,有那么久了。我对这个案子当然不会记得很清楚。”波
罗说:“可是相反地,你记得太清楚了,我觉得非常意外,你几乎可以一一看到当时的景
象,不是吗?”
法格缓缓地说:“对,你说得对---我确实可以清楚地回想起当时的情形。”波罗说:
“要是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我非常愿意洗耳恭听。”
“为什么?”法格瘦削睿智的脸上,露出有兴趣的表情,“是啊,到底为什么呢?”波
罗说:“你印象最深的是什么?那些证人?被告律师?推事?站在法庭上的被告?”
法格平静地说:“当然,就是这个原因。你说对了,我始终对她的印象很深…很可笑,
浪漫情调,她就有那种特性。我不知道她到底漂不漂亮……她不很年轻---看起来很累,眼
睛下面有黑圈,可是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她身上。话说回来,她至少有一半时间不在那
儿,嘴角礼貌地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她始终心不在焉,可是,却比另外那个女人有活力--
-就是那个有漂亮身材,美丽脸蛋和年轻人精力的女孩。我欣赏爱莎。葛理,因为她有胆
量,敢反抗,勇于面对使她苦恼的人,而且从不畏缩!可是我欣赏凯若琳却是因为她没有起
来反抗,因为她退缩到她自己阴暗的世界。她绝对不会失败,因为她从来也没打过仗。”他
顿了顿,又说:“我只知道一件事,她深深爱着她所杀的那个男人,所以他一死,她也等于
死了一半……”
法格顿了顿,擦擦眼镜,又接着说:“老天,我所说的事好像很不可思议!你知道,当
时我还很年轻,只是个野心勃勃的年轻小伙子。这些事都留在我脑海里。无论如何,我肯定
凯若琳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我永远不会忘记她,是的---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她……”
第三章 年轻律师的话
乔治。梅休非常谨慎,态度相当暧昧。
当然,他记得这个案子,可是并不十分清楚。这个案子是他父亲经手的---他本人当时
只有十九岁。
不错,这个案子非常轰动,因为安雅是个名人,他的画很棒---真的非常棒,有两张珍
藏在泰特美术馆。他希望波罗多多包涵,可是他实在不懂,波罗为什么多这个案子有兴趣?
喔,是那个女儿有兴趣,是吗?真的吗?加拿大?她从加拿大来?他一直以为她住在纽西
兰。
梅休放轻松了些,松弛了一下身子。
对一个女孩子来说,那实在是很让人震惊的事。他非常同情她。要是她始终不知道事实
或许会好些,不过,现在说这个也没用了。
她想知道?想知道什么呢?当然,她可以查查审判报告。事实上,梅休也不知道什么。
不,他认为柯雷尔太太几乎毫无疑问就是凶手。她当然有些借口,那些艺术家---确实
很难跟他们一起生活。就梅休所知,安雅一直和一些女人纠缠不清。
而她本人,可能就是那种占有欲很强的女人,没办法接受事实。换了今天,她只要跟他
离婚,忘了这件事就行了。梅休又谨慎地说:“我想想看,呃---狄提善夫人,对了,她就
是当年引起轩然大波的那个女孩。”波罗说他相信是的。
“报上不时会提到她,”梅休说,“她是离婚法庭的常客。你大概知道,她非常有钱。
嫁给狄提善之前,她嫁过一个名探险家,反正她一直相当受人注意就是了。我觉得那种女人
喜欢恶名昭彰。”
“也许她特别崇拜英雄。”波罗说。梅休对这种看法有点迟疑,他犹豫地接受道:
“这,也许吧---嗯,我想也许有这种可能。”他似乎在脑子里思索着。
波罗说:“贵公司是不是代理柯雷尔太太很多年了?”梅休摇摇头。
“刚好相反,强纳森才是柯雷尔家的法律顾问。不过在当时的情形下,强纳森先生觉得
他无法好好代表柯雷尔太太,所有就和先父商量好,由我们接手这个案子。波罗先生,我想
你如果能跟强纳森见一面,或许会有点收获。他已经退休,因为他七十多岁了。可是他对柯
雷尔家的事很熟,可以比我告诉你更多的事。老实说,我当时只是个孩子,所以没办法告诉
你什么,我想我当时可能根本没出庭。”
波罗站起来,梅休也站起来,说:“也许你愿意和我们的主任谈谈,他当时在那家公
司,对那个案子很有兴趣。”
*
爱德蒙说话的口气很慢,两眼透出带有法律意味的戒意。他先仔细打量波罗一番,然后
才开口道:“是的,我是留意过柯雷尔的案子。”又严厉地说:“那是个很失名誉的案
子。”
他精明的眼睛用赞赏的眼光看看波罗,接着说:“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
“法庭的判决并不一定真的意味案子已经结束了。”爱德蒙方形的头颅缓缓点了点。
“这一点,我想你说得不是没道理。”波罗又说:“柯雷尔太太留下一个女儿。”
“喔,我知道他们有个孩子,被送到国外亲戚家去了,不是吗?”波罗又说:“那孩子
坚决相信她母亲是无辜的。”
爱德蒙扬起宽而粗的眉毛,说:“那是理所当然的事,不是吗?”
波罗问道:“你有什么理由支持这种理论呢?”
爱德蒙想了想,然后缓缓摇摇头,说:“我也说不上来,反正我很欣赏柯雷尔太太。无
论如何,她都是个淑女,跟另外那个女人不一样。那个女人轻佻得很,脸皮又厚!一点都不
懂谦虚。可是柯雷尔太太却非常优雅。”
“不管怎么说,她仍旧是凶手?”
爱德蒙皱皱眉,不再那么自制地说:“我也常常忍不住这么问自己。她那么安祥温和地
坐在法庭上,一点都不像凶手。我一直告诉自己:‘我不相信她是凶手。’可是你要知道,
波罗先生,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可能了。柯雷尔先生的啤酒里,不会无缘无故地跑出毒药
来,一定是有人故意放的。要不是柯雷尔太太放的,又会是谁呢?”“是啊,“波罗说,”
就是这么个问题,如果不是她,又会是谁呢?“那对精明的眼睛又在波罗脸上搜索着。”你
就是为了这个,才旧事重提?“爱德蒙说。”你的看法呢?“爱德蒙沉默了一会儿,然后
说:“没什么可以证明这一点---没有任何证明。”
波罗说:“你当时去旁听了吗?”
“每天都去。”
“也听到证人的证词了?”
“不错。”
“你有没有觉得哪个证人反常或者不够坦诚?”
爱德蒙粗率地说:“你是问,他们当中有没有人说谎?他们当中,是不是有人有理由希
望柯雷尔先生死?对不起,波罗先生,这种想法太戏剧化了。”
“至少有这种可能。”波罗又说。
他看着那张精明的脸,紧皱着的双眉和若有所思的眼睛。
最后,爱德蒙惋惜地缓缓摇摇头,说:“那位葛理小姐真够激烈,她很好辩。我敢说,
她所说的有一大半都太过分了,可是她当然希望柯雷尔先生活着。他一死,就对她一点用都
没有了。她确实恨不得柯雷尔太太被吊死---可是那是因为她把她的男人毒死了。她可真像
头怒吼的母狮子!不过我说过,她只是不希望柯雷尔先生死。菲力浦·布莱克也对柯雷尔太
太有偏见,恨不得一刀杀了她,可是我相信他说的都是实话。他是柯雷尔先生最好的朋友,
他哥哥麦瑞迪。布莱克---他不是个好证人,模棱两可,迟疑不决---好像对自己说的任何答
案都没有把握。这种证人我看多了,虽然说的全都是实话,可是看起来却像在说谎一样,因
为他们想尽可能不说太多话。其实这么一来,律师反而能从他们口中得到更多资料。他就是
那种动不动就发慌的绅士。至于那位家庭教师,表现得非常好,没半句废话,答案都很中肯
切题。从她所说的话,实在听不出她是站在哪一边。她确实很机智,是那种活泼爽快的
人。”他顿了顿,“我想她所知道的一定比说出来的多。”
“我也相信。”波罗说。
他用锐利的眼光凝视着亚佛烈。爱德蒙先生带皱纹的精明脸庞。那张脸上毫无表情,相
当平静。但是波罗觉得他仿佛隐约暗示了什么。
第四章 老律师的话
凯尔伯。强纳森先生住在艾塞克斯郡。波罗礼貌地和他互通一封信之后,接受了他的邀
请,前去吃饭过夜。这位温文儒雅的老先生的确有他的个性。和年轻的乔治。梅休平淡无趣
地交谈过后,再和强纳森相处,就像品尝着自家酿的葡萄美酒一样。他有他自己讨论问题的
方法。直到将近午夜,品尝着一杯芬芳的陈年白兰地时,强纳森的态度才和缓近人起来。对
于波罗不用任何手段催促他的态度,他觉得相当欣赏。此刻,他非常情愿地主动谈起柯雷尔
家的事。
“当然,敝公司跟柯雷尔家已经来往好几代了。我认识安雅和他的父亲李察,也记得恩
纳可---安雅的祖父。他们都是乡绅,把马看得比人还重要。他们喜欢骑马,喜欢女人,不
喜欢多花脑筋想主意。可是李察的太太满脑子是主意---比理智还多。她很喜欢音乐和诗---
会弹竖琴。她身体很差,躺在沙发上看起来一副楚楚可人的样子。她很喜欢金斯利的诗,所
以替她儿子取名叫安雅。他父亲不喜欢这个名字,可是最后还是同意了。”安雅从他父母那
儿得到的天赋对他很有益,母亲传给她艺术天赋,父亲传给他无限的活力和无情的自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