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没有你所说的别的‘项目’了吗?”
“没有特别相关的。巴罗比小姐最近好像一直在鼓捣她的股票—一定是损失了不小一笔钱。这是些相当见不得人的勾当,但我看不出它会和主要问题有什么关系—目前没有。”
“不,也许你是对的。嗯,非常感谢。谢谢你给我打电话。”
“没什么。我是说话算数的人。我可以看出你对这个很感兴趣。天知道。在结束之前你也许能帮助我。”
“那我会很荣幸的。也许会对你有帮助,比如说,如果我能抓住那个女孩卡特里娜的一个朋友的话。”
“我想你刚说过她没有朋友的,不是吗?”警督西姆斯很诧异地说。
“我错了,”赫尔克里。波洛说道,“她有一个朋友。”
在警督追问之前,波洛挂了电话。
他一脸严肃地走进了莱蒙小姐的屋子,她正坐在打字机旁打字。看到她的雇主进来了,她从键盘上抬起手来,看着他,露出探问的神色。
“我想让你,”波洛说道,“自己推断一下一点历史。”
莱蒙小姐的手垂到了膝上,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她很喜欢打字,付账,将文件归档,还有登记约会。让她设想自己在一个假设的情景当中让她感到乏味透了,但她还是把它当作分内的事去做。
“你是一个俄国女孩?”波洛开始道。
“是的。”莱蒙小姐虽然这样答应着。但从神态到口音仍是个地道的英国人。
“在这个国家你很孤单,也没有朋友。你有理由不想回俄国去。你的工作是为一位老太太做苦工,做伴,当保姆。然而你温顺,从不抱怨。”
“是的。”莱蒙小姐顺从地说道,但怎么也看不出她会对天底下哪个老太太温顺的。
“老太太喜欢你。她决定将她的钱留给你。她这么对你说的。”波洛停了下来。
莱蒙小姐又说了一个“是的”。
“后来老太太发现了什么事情;也许是钱的问题—她也许发现你对她不诚实。或者还会更严重—药吃起来味道不一样,食物吃起来也不合胃口。不管怎样说,她开始怀疑你什么并且给一个很著名的侦探写了一封信—好吧,给最著名的侦探写了一封信—那就是我!我不久就要去拜访她。然后,就像你所说的,油滴掉进了火里。重要的是要赶快行动。于是—在大侦探到来之前—老夫人就死了。钱就到了你手里…告诉我,这些对你来说合情合理吗?”
“很合理,”莱蒙小姐说道,“就是说,对一个俄国人来说是很合情合理的。我个人是绝不会做为别人做伴这样的工作的。我喜欢将我的职责说得明明白白。当然我做梦也想不到要去杀人。”
波洛叹息道:“我多想念我的朋友黑斯廷斯埃他想象力丰富,他多浪漫啊!虽然他总是推断错了—但那本身就是一个导向。”
莱蒙小姐没有说话。她渴望地看着她面前的那张文字打了一半的纸。
“那么对你来说这都很合情合理。”波洛沉吟道。
“你不这么认为吗?”
“我想是合情合理的。”波洛叹息道。
电话响了,莱蒙小姐走出房间去接电话了。她回来说。
“又是西姆斯。”波洛匆匆跑到电话前:“你好,你好。你说什么?,,西姆斯重复道。“我们在女仆的卧室发现了一包士的宁—藏在床垫下面。警佐刚刚回来通报了这一消息。我想那差不多就可结案了。”
“是的,”波洛说道,“我想可以结案了。”他的语调变了,突然充满了信心。
他挂了电话,坐在写字台边,机械地整理着桌上的东西。他自己喃喃道。“有什么东西不对。我感觉到了,不是感觉到了,一定是我看见的什么东西。向前,我的脑子。想想—再想想。是不是所有的东西合乎逻辑,都理所当然?那个女孩—她对钱的焦虑,德拉方丹夫人,她的丈夫—他提到了俄国人—笨蛋,他是一个笨蛋;那个房间;那个花园—啊!是的,那个花园。”
他坐站身,但身子僵直;他的眼里闪着绿光。他眺起来,走进相邻的房间。
“莱蒙小姐,请停一停你手上做的事情,替我做一个调查好吗?”
“一个调查,波洛先生?我担心我不是很擅长—”波洛打断了她:“你说过你对商人很熟悉的。”
“我的确说过。”莱蒙小姐自信地说。
“那么事情就简单了。你去一趟查曼草地,找一个鱼贩子。”
“一个鱼贩子?”莱蒙小姐问道,十分惊讶。
“正是。给玫瑰岸提供鱼的鱼贩子。你找到他时问他一个问题。”
他递给她一张纸条。莱蒙小姐接过来,不经意地看了一眼,然后点点头,将打字机的盖子盖上了。
“我们一块儿去查曼草地,”,波洛说道,“你去找鱼贩子,我去警察局。从贝克街去只要半小时。”
到目的地,西姆斯警督惊讶地迎上来:“真快啊,波洛先生。一小时之前我还在跟你通电话呢!”
“我有个请求:请你让我见一见这个女孩卡特里娜。”
“嗯,我不反对。”
这个叫卡特里娜的女孩看上去脸色黄极了,而且一脸怒气。
波洛轻声对她说:“小姐,我想让你相信我不是你的敌人。我想让你告诉我事实。”
她的眼里露出轻蔑的神色:“我把事实告诉了你们,我把事实告诉了所有的人!如果老人是被毒死的,不是我下的毒。这全是个错误。你们不想让我得到那笔钱。”她的声音很刺耳。在他看来,她像一只走投无路的可怜的小老鼠。
“那些药除了你没人动过吗?”
“我已经说过,不是吗?那是那天下午在药店配的。我用包把它们装着带了回来—那是晚饭之前。我打开盒子。
和一杯水一起交给了巴罗比小姐。”
“除了你没人碰过吗?”
“没有!”像一只走投无路的老鼠吱吱叫着—很有勇气。
“巴罗比小姐晚饭只吃了我们听说的汤、鱼排以及馅饼吗?”
“是的。”说这话时,她很是绝望—黑黑的眼睛里充满了不满和无望。
波洛拍拍她的肩膀:“勇敢点,小姐。也许还有自由—是的,还有钱—一个悠闲自在的生活。”
她怀疑地看着他。
她走出去的时候,西姆斯对他说:“电话里你说的我不太明白—你说这女孩有一个朋友。”
“她有一个朋友。我!”赫尔克里。波洛说道,在警督恢复神智之前他离开了警察局。
在绿猫茶屋,莱蒙小姐没有让她的雇主等的时间过长。
她直截了当地把情况说了出来:
“那男子的名字叫拉奇,住在海伊街。你非常正确,确实是十八个。他说的我都记了下来。”她递给他一份记录。
“啊。”这声音低沉、圆润,像猫的呼噜声。
赫尔克里。波洛向玫瑰岸走去。当他站在前面的花园时,夕阳正在他的身后落下,玛丽。德拉方丹走出来迎他。
“波洛先生?”她的声音听上去很是诧异,“您又回来啦?”
“是的,我又回来了。”他停了停说道,“当我第一次来这儿时,夫人,我就想起了孩子们的童谣。
“玛丽太太,很相反,
你的花园种什么?
种乌蛤壳,种四翘银钟花,
还有漂亮女仆排一行。
“只不过不是鸟蛤壳,是不是,夫人。?它们门是牡蛎壳。”他用手指着。
他感觉到她屏住了呼吸,然后呆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的眼睛问了一个问题。
他点点头:“可是,是这样的,我知道!女仆将晚饭淮备好了—她会发誓,卡特里娜也会发誓你们吃的就是这些。
只有你和你的丈夫知道你带回了十八只牡蛎—稍稍款待一下姑妈。将士的宁放进一个牡蛎当中是如此容易。它是吞下去的—像这样!但还有壳—它们不能放在桶里,女仆会看见的。因此你就想到用它们来围一个花坛。但不够—因此没有围完整。效果很差—这破坏了本来很迷人的花园的对称。那几个牡蛎壳让我觉得很怪—我第一次来,它们就使我感到很别扭。”
玛丽。德拉方丹说道:“我想你是从信上猜出来的。我知道她写了—但我不知道她说了多少。”
波洛含糊其辞地说道:“我至少知道这是一个家庭事务。如果是卡特里娜的问题,就没必要保密了。我想你或者你的丈夫为了自己获利而摆弄巴罗比小姐的股票,而她发现了—”玛丽。德拉方丹点点头:“很多年来我们一直这样做—这儿弄点,那儿弄点。我从没想到她还那么机敏,会发觉。后来我得知她找了一个侦探;我也发觉她把她的钱留给了卡特里娜—那个卑劣的小东西!”
“于是就将士的宁放到了卡特里娜的房里?如果没让我发现,那你和你丈夫就躲脱了,却将谋杀之罪强加给一个无辜的孩子。你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吗。夫人?”
玛丽。德拉方丹耸耸肩—她那勿忘我色的眼睛紧紧盯着波洛的眼睛。他记起了第一天他来的时候她的完美的演技和他丈夫那拙劣的表演。一个不平凡的女人—但却没有人性。
她说:“怜悯?为了那个卑劣的迷惑人的小老鼠?”她的轻蔑溢于言表。
赫尔克里慢慢说道:“我想,夫人。生活中你只在乎两件东西。一个是你的丈夫。”
他看见她的嘴唇在颤抖。
“而另一个—是你的花园。”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他的目光好像是为他所做的和将要做的事情向花木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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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谜案
“克拉珀顿上校!”福布斯将军说道。
他说此话时既像是哼了一声,又像是吸气声。
埃利。亨德森小姐俯身向前,一缕柔软的灰白头发被风吹散在额前。她的黑眼睛一眨一眨地,掩不住顽皮的快意。
“真是一个有军人风度的男人!”她带着恶意,一边将额前的头发理顺,一边等着结果。
“军人风度!”福布斯将军勃然大怒。他拽着他那很有军人风度的八字胡,脸变得通红。
“他曾在近卫团干过。是不是?”这回亨德森小姐只是随口喃喃地说,因为她的任务完成了。
“近卫团?近卫团?全是废话。这家伙曾是个戏子!这是事实!后来参了军,去法国捞油水去了。德国佬胡乱扔了一颗炸弹,他就带着手臂上的伤回家了。不知怎的,就钻进了卡林顿夫人的医院。”
“原来他们就是这样认识的。”
“这是事实!这家伙装成受伤的英雄。卡林顿夫人什么也不懂,却有花不完的钱。老卡林顿一直在卖军火。她守寡才六个月,这家伙很快就和她勾搭上了。她为他在国防部谋到一份差事。克拉珀顿上校!哼!”他轻蔑地哼了一声。
“战争之前。他曾干过歌舞表演,”亨德森小姐若有所思地说道,想将尊贵的满头灰白头发的克拉珀顿上校和涂着一个红鼻子、唱着歌逗人笑的喜剧演员联系起来。
“这是事实!,,福布斯将军说道,“我是从老巴辛顿弗伦奇那儿听说的。他是从老巴杰尔。科特里尔那儿听来的。而老巴杰尔又是从斯努克思。帕克那儿听说的。”
亨德森小姐快活地点点头:“这的确能说明问题。”
坐在他们附近的一个小个子男人的脸上掠过一丝微笑。亨德森小姐注意到了。她总是很敏锐。那微笑表明对她最后那句话后面的嘲讽的欣赏—而将军永远也不会对这种嘲讽有所察觉。
将军本人没有注意到这丝微笑。他看了看表,站起身说;“锻炼。在船上也得保持健康。”说完他就出了门上了甲板。
亨德森小姐扫了一眼那个露出笑意的男子。这一眼是很有教养的,衷明她愿惫和这位同行的旅伴交谈。
“他精力很充沛。是不是?”那小个子男人说道。
“他绕着甲板定整整四十八圈。”亨德森小姐说道,“真是些闲言碎语,他们说我们女人就是喜欢丑闻。”
“多不礼貌啊!”
“法国人倒是非常彬彬有礼。”亨德森小姐说道一她的话音里有一丝疑问。
小个子男人很快回答说:“比利时人,小姐。”
“噢!是比利时人。”
“赫尔克里。波洛。请您吩咐。”
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她以前一定听说过的。她问道:“您很喜欢这次旅行吗,波洛先生?”
“说实话。我不喜欢。我很蠢,别人劝我来我就来了。我讨厌大海。它从不安静,不。不。一会儿也不安静。”
“哼,你得承认它现在很安静。”
波洛先生很不情愿地承认了:“这一会儿。是的。这就是为什么我又活了。我再次对身边的事产生了兴趣—比如,您很擅长对付福布斯将军。”
“您是说—”亨德森小姐停了一下。
赫尔克里。波洛鞠了一躬:“您获取丑闻的方法,真是令人景仰!”
亨德森小姐放声大笑起来:“是指近卫团的事吗?我知道那会使那个老家伙气急败坏的。”她俯身向前,以信任的口吻说道:“我承认我喜欢丑闻—越是恶毒的,越好。”
波洛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她那保养得很好的苗条身材,她那黑黑的敏锐的眼睛,她那灰白的头发;一位四十五岁的女人对她青春逝去并不感到难过。
埃利突然说道:“我想起来了!您不就是大侦探吗?”
波洛鞠了一躬:“您太客气了,小姐。”但他没有否认。
“真让人激动。”亨德森小姐说,“就像书里所说的,您是在穷追不舍吗?我们当中有一个罪犯吗?还是我太轻率了?”
“不,不。让您失望我很难过。但我和其他人一样。到这儿来是让自己开心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情绪不高。这使得亨德森小姐笑了起来。
“噢!明天您就可以在亚历山大市上岸了。您以前去过埃及吗?”
“没有。小姐。”
亨德森小姐站起身来。显得有些突然。
“我想我得和将军一起去做一些保健运动了。”她说道。
波洛礼貌地站起身来。
她冲他微微点了点头。就走上了甲板。
波洛的眼里掠过一丝疑惑。一会儿,他的嘴唇上露出了笑意,他站起身,探出头去,朝甲板上望去。亨德森小姐正倚着栏杆和一位个子高高、军人模样的人说话。
波洛笑得更开心了。他小心地回到了吸烟室,那份小心很是夸张,就好像一只乌龟缩回到它的壳里一样。这会儿,吸烟室里就他一个人,虽然他觉得这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
果真,克拉珀顿夫人从酒吧过来了。她那仔细烫成波浪的银灰色头发由一个网保护着,她那按摩过的、按规定进食的身体穿着一套运动服。她故意做出那么一种样子,让人感觉她总能为她所需要的任何东西付最高的价钱。
她说道:“约翰—噢!早上好。波洛先生—您有没有看见约翰?”
“他在右舷甲板上,夫人。要不要我—”她用手势制止了他:“我在这儿坐一会儿。”她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款款坐下。从远处看,她看上去像二十八岁。而现在,尽管她的脸精心化妆过,她的眉毛仔细修过。她看上去不像她实际四十九岁的年龄,倒像是有五十五岁了。她的眼睛是淡蓝色的,很亮,瞳孔很小。
“很抱歉,昨天晚饭没见到您,”她说道,“波浪有些大,当然—”“的确是这样的。”波洛很同意。
“幸运的是,我是一个很棒的水手……克拉珀顿夫人说道,“我说幸运是因为,我的心脏很不好,晕船可能会要我的命。”
“您的心脏不好吗,夫人?”
“是的,我得非常小心。我不能太累自己!所有的专家都这么说!”克拉珀顿夫人又谈起了对她来说永远迷人的话题—她的健康。“约翰,我可怜的,为了让我少做点而累坏了。我活得真是紧张。您明白我的意思吗,波洛先生?”
“明白,明白。”
“他总是对我说,再懒散一点,艾德琳。但我做不来。
我感觉生活就是干活。事实上,战争期间,我还是个女孩,那时我累坏了。我的医院—您听说过我的医院吗?当然我有护士,有护士长,什么都有—但事实上还是我进行管理。”她叹了口气。
“您的精力过人。亲爱的夫人。”波洛说道。话有些机械,好像是在暗示之下说的。
克拉珀顿夫人笑了起来。像个女孩似的。
“大家都说我有多年轻!这很荒唐。我从不假装我不到四十三岁。”她继续撒谎道,“但很多人都很难相信。.你这么有活力。艾德琳!,他们总这么对我说。但真的,波洛先生,如果人没有活力的话。那会是什么样子呢?”
“死了。”波洛说。
克拉珀顿夫人皱了皱眉头,她不喜欢这个回答。她觉得。这个男人是想逗乐。她站起身,冷冷地说道:“我得去找约翰。”
她迈出门去的时候,手提包掉下来并且打开了,里面的东西散落了一地。波洛殷勤地跑上前去帮忙。忙活了好几分钟。才将唇膏、小梳妆盒、烟盒、打火机以及其他一些零碎东西全收拾起来。克拉珀顿夫人礼貌地向他表示了感谢,然后就跑上甲板并喊道:“约翰—”克拉珀顿上校和亨德森小姐正谈得起劲。他迅速转过身来到他妻子的跟前。他弯下腰。很是关切爱护。她的甲板椅放得是不是地方?是不是更好?他的态度很礼貌—充满了温柔的呵护。很明显,她是一个被体贴人的丈夫深爱着并被宠坏了的妻子。
埃利。亨德森小姐望着远处的水平线,仿佛什么东西使她感到很恶心。
波洛站在吸烟室的门边,冷眼瞧着。
一个沙哑的、战抖的声音在他后面响起:“我要是她的丈夫。我就会带把斧子给她。”船上稍稍年轻一些的人都不客气地称这位老先生为“所有茶叶种植园主的祖父,”他刚刚拖着脚走了进来。“孩子!”他喊道,“给我来一杯威士忌。”
波洛俯身拣起一张撕下来的便条纸,它是克拉珀顿夫人手提包里的东西,刚才没有拣起来。他注意到那是一个处方的一部分,上面有洋地黄。他将它放进口袋,想以后把它还给克拉珀顿夫人。
“是的,”这位年长的乘客继续道。“讨厌的女人。我记得在浦那那个地方有个女人像她。那是一八八七年。”
“有没有人给她带去一把斧子?”波洛问道。
老先生很是悲伤地摇了摇头。
“那年就把她丈夫给愁死了。克拉珀顿应该坚持自己的权利。他在他妻子身上花的心思太多了。”
“她掌握着钱袋。”波洛严肃地说。
“哈哈!”老先生笑道,“言之有理。掌握着钱袋。哈哈!”
两个女孩冲进了吸烟室。其中一个圆脸,脸上有雀斑。
黑黑的头发像是被风吹乱了。另一个也有雀斑。和一头栗色卷发。
“援救—援救!”基蒂。穆尼喊道。“帕姆和我要去援救克拉珀顿上校。”
“从他妻子那里。”帕梅拉。克里根喘着气说道。
“我们觉得他是个宝贝……”
“而她真是太糟了→她什么也不让他做。”两个女孩大声喊道。
“如果他不和她在一起的话,他总是被亨德森那个女人霸占着……”“她挺不错的,但太老了……”她们跑了出去,一边笑着一边喘着气嚷道:“援救—援救……”当天晚上。十八岁的帕姆。克里根走到赫尔克里。波洛跟前,说明了援救克拉珀顿上校不是一次突然行动,而是一个制定下来的计划。她低声道:“听着,波洛先生,我们会在她的鼻子底下将他弄出来,带他上甲板在月色里散步。”
就在这时听见克拉珀顿上校在说:“我给你一辆罗尔斯—罗伊斯汽车的钱。但这几乎一辈子都有用。现在我的车“我想是我的车。约翰。”克拉珀顿夫人的话音很尖利。
对她的粗鲁他没有生气,或许是他对此已经很习惯了,抑或是—“抑或是?”波洛陷入了沉思。
“当然,亲爱的,是你的车。”克拉珀顿向他妻子鞠了一躬,不再说了,很是平静。
“他真是一位绅士啊,”波洛想到,“但福布斯将军说克拉珀顿根本就不是一个绅士。我现在有些怀疑了。”
有人建议打桥牌。克拉珀顿夫人,福布斯将军和一对目光锐利如鹰的夫妇坐了下来。亨德森小姐说了声“请原谅”就出去上了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