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同一栋楼,还是同一层,同一套房间。”
“是吗?亲戚?”
“不是,濛濛是我同学,家在外地,她在做暑期工,公司离这里比较近,住在我家。”
“哦,那我省汽油了。”
少东家走了之后,詹濛濛责怪说:“你干吗说我借住在你家呢?就说我家也在这栋楼,他不就以为我父母也是大学教授了吗?”
“你事先没说么。”
“这还用我说?我看你是故意的。我叫你去,是做陪衬的,你倒好,在那里喧宾夺主。”
“我哪里有喧宾夺主?”
“你唱的那首歌。”
“那不是他们逼着我唱的吗?”
“逼你唱你就唱?你不会推脱?”
“你不是也在那里嚷嚷要我唱吗?”
“我当然要嚷嚷,不嚷就让人看出破绽了。”
“我哪里知道你是在假嚷嚷?”
詹濛濛自我开解说:“算了,唱个歌也没什么,况且是首老掉牙的歌。”
第四节
两人上了楼,进了屋,詹濛濛兴奋地拉着林妲说话:“你觉得少东家怎么样?”
“他呀?好像有点儿木。”
“不是木,是闷骚。”
林妲忍不住笑起来:“这么快就开始维护你那少东家了?真是见色忘友!”
詹濛濛也笑起来:“呵呵,见色忘友,见钱眼开,这就是詹某的人生格言。”
“我刚开始还以为那个赛蒙是少东家呢。”
“我也以为,后来才知道赛蒙不是少东家,是‘蓝色海洋’的大堂经理。而且呢,‘蓝色海洋’是少东家他老爸开的。”
“哦,他是在他老爸开的歌厅里跟你相亲?”
“怎么样?有情调吧?”
“有没有‘情调’我不知道,但有‘钱调’那是肯定的,‘蓝色海洋’值很多钱吧?”
“‘蓝色海洋’算什么?只不过是让‘神州’集团的高层们消闲的,赚钱不是目的。”
“是吗?今天那一大群都是‘神州’的高层?”
“哪能啊!那几个人都是少东家的朋友,跟去混吃混喝混玩儿的。”
“我还以为他带那帮人去给他当陪衬呢。”
“呵呵,他肯定还没聪明到带陪衬人的地步,不然就不会让赛蒙给他做陪衬了。”
“赛蒙怎么了?”
“你不觉得赛蒙比他帅吗?”
林妲答不上来。刚开始的时候,她觉得赛蒙是那群人里最帅的一个。但自从少东家唱了那首歌之后,她又觉得少东家最帅了,可见她在这个问题上很没原则。
詹濛濛说:“赛蒙也是‘海龟’呢。”
“他是‘海龟’?怎么会去做大堂经理?我的意思是他怎么不在国外找个工作呢?”
“你以为国外的工作那么好找?现在美国的经济这么萧条,找工作可难呢,好多以前有工作的都失业了,只好海归。赛蒙就是在那边失了业才做海龟的,幸好他有少东家这个朋友,帮他找了这份工作,又舒适,又高薪。”
“你怎么知道他是高薪?”
“你看看他那身行头就知道了,全都是大牌,鳄鱼的T,还是嘴巴朝右的鳄鱼,法国的牌子,腰里是爱马仕皮带,脚下是古奇皮鞋,这些都还不算什么,真正值钱的是他那块表,金壳金带劳力士表啊!少说几十万呢。”
林妲无比佩服地说:“我看你一直在那儿唱歌,怎么有功夫把这些都打听出来了?”
“这有什么啊?两分打听,三分观察,五分推理,全都弄得清清楚楚。喂,要不要我帮你们拉个皮条?”
“怎么说这么难听!”
“我的意思是帮你们牵个线。”
“我对相亲不感兴趣。”
“那你对美国公民感不感兴趣呢?他可是美国公民呢。”
“你不是想去美国留学吗?如果你嫁给赛蒙,你马上就有绿卡,过两年就是美国公民。”
“签证就容易了,学费也便宜了,留学的事不就搞成了吗?”詹濛濛像是预料到了林妲的所有反驳一样,直接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遍。
“算了吧,为了出国结婚,牺牲太大了。我还是靠我自己吧。”
“你靠你自己恐怕一辈子都出不了国。”
“那我就不出国了。”
“你不出国就得在国内找工作,但现在工作市场这么糟糕,到哪里去找工作?”
“慢慢找呗。”
詹濛濛摇头淡淡一笑:“你一介女生,就等着被潜规则吧。”
“那你呢?找了这份暑期工,是不是也被潜规则了?”
“当然被潜规则了。虽然我老板是女的,没把我就地正法,但她也是打了小算盘的,如果不是觉得能用我去跟‘神州’联姻,她才不会录用我呢。反正现在就这世道,女生出去找工作,不是被潜,就是被歧,你任选一条。”
“我就不信这个邪。”
“你不信这个邪?所以你现在还没找到暑期工?”
这话说得林妲很下不来台,因为她的确是没找到暑期工,但她没把这跟潜规则联系起来,因为谁也没提出要潜规则她,都是很正规的申请啊面谈啊,然后就没音信了。
林妲争辩说:“我根本没使劲找,因为我要复习GRE。”
“你现在硬气可以,就怕你最后为了找工作还得走这条路,那时就亏大发了。”
“走哪条路?”
“嫁人哪,现在是学得好不如嫁得好的年代,我们女生就像股票,如果不在价格最高的时候抛出去,就会越来越贬值,到最后就变成了垃圾股,白送都没人要。”
林妲开玩笑说:“不是还有你吗?只要你嫁得好,我就有前途了,你当了‘神州’的少奶奶,就帮我在‘神州’谋份工作得了。”
“如果我真的当了‘神州’的少奶奶,我肯定会为你谋份高薪职位,但我首先得当上‘神州’的少奶奶才行啊,所以你在这件事上要助我一臂之力。”
“怎么助呢?”
“当陪衬人啊。”
“我不是已经当了吗?”
“你那当的什么陪衬人?完全是喧宾夺主。我们中国人就是这点不好,总爱窝里斗,自相残杀,结果搞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们现在应该同仇敌忾,分头出击,一人主攻一个,谁拿下了,就造福另一个。两个都拿下了,那就互相造福。”
林妲见詹濛濛一本正经地调兵遣将,不由得笑起来:“你这哪里是在相亲?根本就是在杀敌。”
“相亲和杀敌本质上是一样滴,只不过用的武器不同而已。”
“好了,我保证以后不在你的少东家面前唱歌了。”
“不光是唱歌,各方面都要注意,低调,低调,再低调。”
“行,我保证。不过你也要保证别在外人面前爆我家的料。”
“这个你也放心,我保证不会再爆你家的料了。”
“你的保证我已经不怎么相信了,当初我告诉你的时候,你也是保证不讲出去的。”
詹濛濛很诚恳地说:“这次是真保证,因为爆你家的料对我也没好处。那只能激起男人对你怜香惜玉的欲望。你没看见?少东家不是挺身而出保护你了吗?”
“他有吗?”
“怎么没有呢?他马上打岔说他找到一首会唱的歌。”
“也许他不是打岔,就是在那时找到一首会唱的歌了呢?”
“也有可能,我们往下看吧。如果他不愿意跟我处下去,那这事就是被你搅黄了;如果他愿意跟我处下去,那就说明他那时只是碰巧找到了一首会唱的歌而已。”
“你怎么知道他愿意不愿意跟你处下去呢?”
“看他这两天跟不跟我联系吧。”
“你们交换号码了?”
“交换了。但他说他不会发短信,也不会QQ。”
第五节
接下来的两天,林妲简直看不成书,因为詹濛濛不停地给她发短信、发QQ,说少东家还没来联系:“他爷爷的!闷闷怎么泡都不冒一个啊?”
“姐还从来没被人这个样子滴晾过!你说,姐是该哭天抹泪呢?还是该哭天抹泪呢?还是该哭天抹泪呢?”
“找块豆腐撞了吧。”
“你娃娃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好吧,我哭!我哭!我哈哈地哭!”
林妲发现自己在这个问题上还真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甚至有一点小开心。少东家没有在第一时间跑来找詹濛濛,反而让他的形象高大了许多,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过了一会儿,詹濛濛的短信又进来了:“忍不住了,跑去问雪莉了。雪莉说她也不知道,因为少东家也没跟她联系。”
这人真的有点怪,行还是不行,总得回个话吧?
林妲刚做了一会儿题,詹濛濛又发短信来了:“你极度鄙视我吧!”
“我忍不住,给他打电话了。”
“是吗?他怎么说?”
“他说呀——他说呀——”
“别卖关子了!”
“他说今晚请我看电影!”
“真的?”
“当然是真的。”
林妲愣了片刻,才打出几个字:“请没请我?”
“木有。”
“我主动要求当陪衬!”
“哈哈,这次是暗箱作业,不用你这个电灯泡了。”
两人哈哈完了,林妲突然觉得心里有点空落落。
做完这些,林妲发起愣来。
不知道为什么,林妲有点替少东家担心,想起他在“蓝色海洋”时唯唯诺诺任人摆布的模样,估计他逃不出詹濛濛的魔掌。
不过她随即又想,人家干吗要逃出詹濛濛的魔掌呢?说不定少东家也正在跟赛蒙等人商量今晚应该打到第几垒呢。
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两人也算心有灵犀一点通,今晚就联手打到最后一垒吧。
反正打到哪一垒男人都不吃亏,我替他担个什么心?
林妲突然很想找个人谈谈,但却不知道谈什么,也不知道找谁谈。
林妲正在那里胡思乱想时,她的小手机唱起来了:“LindaLinda——”
她拿起手机,发现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她的心没来由地猛跳起来:“喂?”
“林妲,我是赛蒙,听出来了吗?”
林妲的心没来由地沉了下去:“是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我问濛濛要的。”
林妲想起詹濛濛说过的“拉皮条”的话,有点没好气地问:“你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
她有点烦了:“没事我就挂了。”
“呵呵,好大脾气。别挂,我当然是有事才找你。”
“什么事呀?”
赛蒙清清喉咙:“是这样的,我这里IT部门的小商突然辞职不干了,临时找不到人接他的班,想起你是学计算机的,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忙顶一段时间,我按他的标准付你薪酬。”
这可让林妲有点不好办了,不接受吧,她又很需要这种工作经验;接受吧,她又怕这就是詹濛濛拉的“皮条”。
正在犹豫,赛蒙又发话了:“你不是想申请美国的学校吗?那边很看重课堂外的经历的,光是成绩好还不行。”
这个林妲也听说过,所以她那时很努力地找暑期工,就是想积累一点课堂外的经历,可惜没找到。现在有这么一个送上门的机会,似乎不抓住有点对不起美国政府和人民。
她犹豫了一下,试探说:“是白班还是夜班啊?”
“你一个女孩子,住得又远,当然是白班。”
“就我一个人独当一面?”
“哪能呢,我们IT部门很大的,管好多的电脑好多的卡拉OK机的,一个人哪里玩得转?”
“IT还管卡拉OK机?”
“是啊,我们这里的IT,就是我们的技术部。”
“可是我不会啊。”
“没问题,有人带你。”
林妲听说是上白班,而且不止她一个人,就觉得应该没什么危险了,于是答应下来:“行,我可以过来帮你一段时间,不过我下个月要到美国去看我妈妈——”
“下个月什么时候?”
“八号。”
“没问题,到那时我应该能找到人了。”
“那我什么时候来上班?”
“明天吧,上午九点到‘蓝色海洋’大门前就行了。”
“好的。”
放下电话,林妲就在网上做功课,找些相关信息看看,免得明天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懂,让人把A大计算机系的研究生看扁了。
第六节
做了一阵功课,林妲听到有人按门铃,以为是詹濛濛回来了,便边拉开门边问:“又忘带钥匙了?”
门一拉开,听见有人惊喜地说:“啊,还真让我给找着了!”
林妲定睛一看,不是詹濛濛,而是一个男人,再定睛一看,这不是少东家吗?还是一件黑色圆领T恤,但不知道是不是上次那件。
林妲没想到他来这么早,脱口说:“你这么早就来了?”
“还早吗?我已经迟到了吧?”
“你们不是讲好六点半的吗?”
“是啊,我看时间到了她还没下来,就上来看看。”
“什么呀,现在才刚过五点半呢。”
“五点半?”少东家很迷茫,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说,“怎么我的表已经六点半了?”
“是吗?”
少东家把手腕伸过来,林妲一眼看到他胳膊上的汗和毛,有点不好意思,只大致瞄了一眼,是块电子表,上面显示是“6:35”。
林妲也迷茫了:“哇,怎么回事?”
“难道是我的表坏了?”他怔怔地看了一阵表,“没坏呀,是六点半过了呀。”
林妲灵机一动:“你是不是还在用美国时间啊?这是电子表,如果是下午六点半,不是应该显示为18:30吗?你这是美国的上午六点半吧?”
“嗯,肯定是这个原因,你真聪明,我完全没想到这一点。那我到楼下等她吧。”
“楼下多热啊,到屋子里来等吧,她一会儿就回来了。”
少东家客套了一番,就跟着林妲进了屋。她让他在客厅沙发上坐下,从冰箱拿了瓶冷饮给他,自己坐在对面陪他说话。
少东家很拘谨地坐在那里,客气地问:“是不是打扰你学习了?”
“没有没有,我现在没学习。”
“那是不是打扰你工作了?”
“没什么工作,就是准备去做饭。”
“那你去忙吧。”
林妲见少东家满头大汗,建议说:“我们到卧室里去吧。”
他显然被雷翻了,惊讶地扬起双眉。
她笑着解释说:“看把你吓得!是这样的,我家只在卧室装了空调,客厅只有吊扇,所以比较热,我们都习惯了,但我看你好像不停地在出汗。”
少东家犹豫着问:“我进你的卧室不方便吧?”
“不是我的卧室,是我妈的卧室,她不在家。”
“她上班去了?”
“不是,她到美国去了。”
“哦,那你不去美国看你妈妈?”
“要去的,我下个月去。”
“你现在不是在放暑假吗?怎么要等到下个月才去呢?不想妈妈?”
林妲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说:“我也想一放假就去啊,但我妈是跟别人合住的,她室友要到下个月才搬走,所以我下个月再去比较好。她出国是教育部掏钱,很小气,每个月只给一点点。”
“哦,是这样。”
“来吧,到我妈卧室里坐会儿,那里凉快。”她带头往妈妈的卧室走,边走边说,“我们A市的穷苦人民都这样的,夏天不分男女老少,全家都集中在有空调的房间里,吃饭睡觉都在那里。没办法,太热了,又不可能给每个房间都装上空调。你们有钱人没见识过这个。”
两个人进了有空调的房间,顿时感觉不一样了。
少东家催促说:“你去忙吧,我在这里等她。”
林妲本来觉得把一个初次登门的客人一个人丢在一边不好,准备陪他说说话的,但见他这样催促,而且已经“她她”地称呼詹濛濛,就不好留下陪他了,说:“好的,我去做饭,你随意。”
林妲回到厨房,把青椒、猪肉和黄瓜拿出来,准备炒个青椒肉丝,再凉拌一个黄瓜,却猛然意识到詹濛濛可能会怪她把少东家让进屋来,让他看见了她家这么寒酸的住房,这么古老的空调,詹濛濛说不定是打算让少东家在楼下等的。
林妲决定去少东家面前挽回一下,免得坏了詹濛濛的好事,于是她菜也顾不得炒了,解了围裙,到妈妈卧室去亡羊补牢。
林妲敲了敲门,少东家过来开了门。
她无头无脑地说:“她今天可能遇到塞车了。这段时间到处修路,路况不大好,费车,不然她就不挤公车,开自己车去了。”
她预备少东家会问:“她自己有车?”
那她就吹:“嗯,她也有一辆宝马,也是六系的。”
如果少东家继续问:“是吗,她家很有钱啊?”
那她就吹:“嗯,她爸爸是搞房地产的。”
就怕他兴趣上来,追问一句“搞房地产的?叫啥名字啊?说不定我老爸认识她老爸”,那就惨了,还是别说是搞房地产的吧,就说是高科技公司。他如果问是哪一家高科技公司,她就说是航天航空方面的,保密。
林妲本以为少东家会问一些关于詹濛濛的问题,为此她都打好了稿应对,但他什么也没问。
她满腔的牛皮都没吹出去。
少东家指指墙上她妈妈的一幅黑白照,说:“那是你妈妈?”
“嗯。她年轻的时候照的。”
“你妈妈气质真好。”
“大家都这么说。”
但是大家每次这么说了之后,都会加一句:“你很像你妈妈。”
而他却没加这句。
林妲有点郁闷,看来少东家觉得她不如妈妈漂亮。她讪讪地说:“我就是来看看你需要不需要什么,如果不需要,我就回去炒菜了。”
“谢谢你,我不需要什么。”
“那我去炒菜了。”
林妲正要走,他问:“厨房很热吧?”
“怎么了?”
“我看你——脸红红的。”
真要命!林妲最不愿意别人看到她油光满面的样子,来之前还专门用面巾擦过脸,没想到还是油光满面。而他呢,看见了就算了,还特意点破这一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咕噜了一句:“我没你那么怕热。”
“要不要你在这里歇凉,我去帮你炒菜?”
“你会炒菜?”
“复杂的不会,一般的家常菜会炒。你今天做什么菜呀?”
“青椒肉丝和凉拌黄瓜,你会吗?”
“当然会,要不要我表演给你看?”
“行啊,只要你不怕热。”
“我不怕热。”
“你那么爱出汗,还说不怕热?”
“出点汗好啊,可以把身体里的脏东西排掉。在美国的时候,一年四季开着空调,没机会出汗,我就到太阳下去跑步。”
林妲心想,难怪晒这么黑!
她看了少东家一眼,觉得他脸上的表情挺诚恳的,便说:“好啊,你来帮我炒肉丝,不过我也不会躲这里歇凉,我去做凉拌黄瓜,两人一起动手,可以赶在濛濛回来之前把饭做好,她到家就有饭吃,不耽误你们看电影。”
“不会耽误,还没买票么,赶不上这场可以赶下场。”
林妲见说到了这份儿上,也没做个顺水人情邀请她一起去看电影,知道他也是打的“暗箱作业”的算盘。那么他这么积极地要帮她炒菜,肯定是为了尽快把詹濛濛带到“暗箱”里去。
这样一想,她方才的感动就都化做了气愤加鄙视。
哼,男人!都是两条腿的禽兽!
第七节
来到厨房,“禽兽”很老练地操刀切肉,刀法不错,先切一薄片,不切断,刀顺势向外一擀,肉片就服帖地躺在了砧板上,然后他嚓嚓几刀,把肉片切成了细细的肉丝,接着切下一片。
她很佩服地说:“你切的肉丝真细,我没你功夫好,切出来不是肉丝,而是肉棍。”
她刚一说完,就想起“肉棍”在詹濛濛字典里的深层含义,生怕他的字典跟詹濛濛是一个版本的,那就糟糕了。
还好,他好像没注意到,只在专心切肉。
切好后,少东家把肉丝用酱油料酒淀粉之类拌上,然后把青椒拿过来切,切之前先问:“你们能吃辣吧?”
“能吃一点儿。”
“那我把里面的籽和筋都剔掉,再用冷水泡一下,就没那么辣了。”
少东家拿起一个青椒,先将青椒尾部的柄往青椒里一按,然后往外一拖,“噗”的一声,青椒的柄就被拖出来了,还把里面的籽啊筋啊什么的全都带了出来,拿在手里像把小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