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周放妈杵着筷子敲着周放的饭碗:“听你爸说最近公司做得挺好的?”
周放大口扒饭,头都不抬地说:“还行,本来就是我一块弄的。”
“我不是和你说这个,我就想问问你的个人问题。”周放妈特别直白特别不拐弯抹角地说:“你这三十岁都没有,总不能这辈子都耗在这公司里吧?”
周放夹了一筷子的菜,心里思索着老妈的话,想想也蛮有道理的,也许是该找个男人。
她特别痞里痞气地问:“怎么?妈,你有好货要介绍给我啊?”
周放妈一筷子刷过来,周放眼疾手快给躲了过去。
老太太激动地破口骂起来:“你这丫头怎么回事,现在说话越来越没个女人样了!当初要你不要跟那个姓汪的,你不听,还和他同居,搞得人尽皆知,你这还怎么嫁人?”
周放低声嘀咕:“我也没打算嫁人啊?”
“什么!你不打算嫁人了?你想气死我是不是!周放!你这臭丫头!@#¥%……&*((”
忍受了两个多小时爸妈的夹攻训斥,周放终于从大棒下捡回了条小命。前提是她妥协了,答应和老爸老朋友的战友的姐姐的邻居的儿子相亲。
周末,好不容易得了空能休息的周放还得去见传说中的老爸老朋友的战友的姐姐的邻居的儿子。周放为了以示尊重,特意穿了条合身的及膝黑裙,脸上还化了点淡妆。
化妆的时候周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挺难过的。当年还在读书的时候,周放总是想,这一辈子会为了最爱的那一个人一直保持美丽,好好收拾自己。
可是这么多年的经历告诉她,这辈子只为一个人红妆是不可能的。因为一个女人一辈子可能会遇到很多很多个男人。
看,这世界上什么都能信,唯一不能信的只有爱情。
这是一种只有女人会中的毒。
她到达约定咖啡厅的时候,发现相亲的那个男人已经到了。穿着白蓝条的衬衫,戴着眼镜,乍一看像哪个医院逃出来的病人。发际线赶超阿哥,体型微胖,这并不符合周放的择偶标准,但是她想想自己也不小了,又和人定过婚,也不能太挑。
她微笑着打了招呼便坐下了。
那男人拿了menu特别强势地给她点了东西。周放心里积攒了几分不悦,毕竟她也是个强势的人。
她告诉自己要忍住,也许他也有优点呢?
她这么想着,就听到此男开始大言不惭滔滔不绝:“周小姐,你应该已经听你爸妈说了吧?我还没有结过婚,并且在外企工作。听说你以前订过婚,和前面那个同居了好几年。很明显,我找对象优势比你大。”
周放不自觉嘴角抽了抽,心想爸妈这是上哪找来的龟儿子?长成这德行还有脸直男癌?
谁知此男居然还接着说:“你经济条件比我好,我对你个人条件很满意,我只希望结婚前你给我爸妈买套房子,写我的名字,让我看到你想和我结婚的诚意。”
“……”周放抬头看了一眼“阿哥”的脸,忍无可忍地说:“不好意思,你姓什么来着?”
“我姓朱。这都好一会儿了,你怎么连我名字都没记住?”
“这不重要!”周放摆摆手:“猪大哥,真的太不好意思了,诚意这个东西我从小到大就没有过!”
周放站了起来,从钱夹里随便捻了几张扔在桌上:“希望此生不会再见。”
本以为极品遇上一个就够,却不想,之后的几个星期,她接连在相亲的时候遇到各式各样的极品。以至于到最后她连在家吃饭都像受刑,那心情,就跟上坟似的。
老妈喋喋不休地数落她:“你说你怎么回事?相那么多一个都不成?你乱凭什么感觉?你看你以前,挑三拣四,结果呢?”
周放知道她是说汪泽洋,有点理亏。
看吧,人一定不能走错路,因为一旦走错一次,之后再也不会有人相信你的方向感了。
“妈,”周放有些泄气地说:“我不嫁人就不行吗?家里容不下我吗?”
本以为老妈会说点什么温情的话,结果她说:“那是当然的,难不成我眼睁睁看着我不到三十岁的女儿,今后一辈子当老姑娘吗?”
“那你也给我介绍点靠谱的人啊?”
“怎么不靠谱了?每一个都身家清白,经济条件虽然有的不如你,但是也都很不错啊!”
“那是,一上来就让我给他爸妈买房子!”
“那一个是意外,之后当兵的那个呢?”
“呵呵,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就和我说他对性生活很有要求,每周最起码要五次。我瞅着他脑子有点毛病。”
老妈被噎了一下,不死心地说:“那上周那个律师小伙呢?我瞅着很靠谱啊!”
“他啊!”周放一翻白眼:“他哪是来相亲的,一上来就要我把公司的法顾给他,一开价就是一年一百万!”周放越说越委屈:“妈!饶了我吧!这些精英你就留给有需要的人吧!我真的不用了啊!”
“混账!孽债啊!”周放妈气得转身就回了房。
她终于赢得了片刻的清净。
由于老妈逼得太紧,她也开始不断催促小李给她找房子,只是她这人对房子要求挺多的,来来去去看了好几个楼盘都不是很满意,她心里也挺着急的。
这天提前下了班,打了车去找秦清,两人约着一块逛逛。一见着秦清,周放就忍不住开始狂吐槽。
末了,秦清正反看了看她艳红指甲油的手,说道:“你最近挺倒霉的,老遇到极品,这么着吧,我带你去算算运势吧。最近很红的一个店。”
周放这人从来不迷信,所以她一直不太喜欢挣这种钱的神棍。
逼仄的空间里,放着各式的铜像,点着让人有点晕的香,光线暗暗的,周放只能看清算命的男人挺年轻的,长得还不错。
她刚一坐下,就忍不住打量着面前的神棍。
“听说你算命很准?”
那男人用好听的声音说:“我没有算命,我只是透露了部分天机,每个人悟性不同,怎么理解我无法控制。”
周放笑了笑:“那你给我算个东西,你算准了我就相信你。”
那男人抿着唇看着周放。
周放特别认真地说:“下期彩票号码多少?”
还不等那男人回答,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秦清忍无可忍大声吼道:“周放!你给我滚出去等!”
周放灰溜溜地提了包出来,转头看了一眼蚂蚁窝大小的店铺,暗暗吐槽:秦清这小骚蹄子,可不就是看上算命那小白脸了吗!还以为她不知道呢!又想老牛吃嫩草,这死丫头就是不长记性!
周放想着秦清这一进去八成要许久,干脆在路上逛了逛。走了一会儿她就觉得累了,随便进了街边一家店,喝了点东西。
这店装修得精致而文艺,很宽敞,因为背街而建,人不算太多。
半弧形的黑色沙发能将人的视线完全挡住,只是背后的人说话的声音,周放一字不落地都听了去。
傍晚时分,夕阳最后的橘色懒洋洋地透过窗户撒在桌上,着染着已经渐渐冷却的咖啡。女子的低泣声一直断断续续地传来,那么凄婉,那男人却不为所动。
“你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男人的声音始终疏离。
末了,周放听到男子起身时衣料窸窣的声音。
她下意识地抬头,正看见宋凛线条冷冽的下颚。
他视线笔直,并没有看见周放,倒是那女子,一下子就追了上来,抓住了宋凛的手臂。周放这才看清一直在低泣的女子长什么样。
快要及腰的长发被她烫成时髦而妩媚的卷发,面目如画,眼神凄婉,只是那颜色,略缺了几分血色。
“凛哥,你不能就这么走了。除了你没有人能帮我了!”
若是平常,周放一定会吐槽这男人不是个东西,这么个大美人居然这么冷情。可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帮过周放的人。想着这女子大约是宋凛的风流债,这么好的机会,她也该报报恩。
她倏然起身,强势地移开那女子的手,用身体将宋凛和那女子隔开。
“你这是干嘛呢?宋凛是我男人!”周放说这话的时候气势很强,连在她身后的宋凛都被震得愣了一下。
那女子没有理会周放,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宋凛:“凛哥,我得了癌症。”
周放本以为女子会说出什么让她怯步的话,却不想一开口便这么雷。
这是演韩剧呢?
她噗嗤一笑,特别不正经地说:“那我还只有一个肾呢。”还不等女子回话,接着说:“另一个卖了,买了手机。”
一直没做声的宋凛终于被周放这一句话逼得破了功,噗嗤笑了出声。
那女子一见宋凛笑了,眼神不觉灰暗了下去。放开了他们,不再纠缠,拿了包婷袅纤弱地离开了。
宋凛停顿了一会儿,也迈步离开,周放看他脸色不是很对,忍不住跟着他,他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他们便这么一直走到了停车场。
“开车了吗?”宋凛回身很自然地问。
周放下意识地摇头。
“上车。”
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应该等秦清的周放,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上了宋凛的车。
很干净的车,车厢里没有什么不该有的香味,周放觉得这感觉有几分奇妙。
“那是你的前任吗?”她问。
宋凛安静地开着车,淡淡地点头:“嗯。”
“想找你复合啊?”
“不是,”宋凛嘴角咧过一丝自嘲地笑意:“找我借钱。”
周放瞪大了眼睛:“什么借钱啊,说这么文艺,就是要钱吧。”
周放说完这话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嘴巴很坏的男人,很难得的什么都没有说。英俊的脸上有让人看不懂的神色,说不上是什么,却也似乎不是难过的样子。
“怎么?她不是找你和好,你挺失落啊?”
一句话终于激得宋凛有了几分反应。赶巧正遇五岔口的大红灯,宋凛停下车,手撑着方向盘,斜倚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周放,用好听到让人受孕的声音说:“是不是更年期就会话多话频?”
周放被他“更年期”三个字彻底气到了。
几次了?他说几次更年期了?
“你能不能稍微尊重尊重女人啊?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看周放恼羞成怒的样子,宋凛突然笑出了声。
等他再回过头来,周放如临大敌,思索着他是不是又要说出刻薄的话。她得时刻准备着,输人不输阵啊!
却不想,他只是突然伸手过来,抓住周放的手,放在他那地方,然后用一脸特别欠揍的表情问周放:“你说我是不是男人?”
他本意是要捉弄周放,一般女人遇到这情形,多半会吓得抽回手红着脸骂一声流氓。
但她周放是谁?
只见她无比淡定甚至带着几分勾引,抬头对宋凛抿唇笑了笑。
手上轻轻地掐了掐小宋凛,戏谑道:“还真是。”

第5章

周放这人一贯没心没肺神经大条,除了这么多年对初恋那点执着的恨意,倒也没什么值得她一直记忆的。和宋凛那点破事没多久也就忘到九霄云外了。
倒不是宋凛没有魅力,相反,是宋凛魅力太大了。要是爱上那么个男人,估计怎么死都不知道吧?
在感情上周放一直不太自信,所以她总想找个平凡的男人过平淡的日子,太多女人觊觎的男人她驾驭不了。谁想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么平凡的男人,不管怎么样的男人,诱惑大了都会出轨。
对结婚这事,周放已经彻底死心了,以后只想好好经营公司,孝敬父母,想想这样的日子其实也不错。
周放是想和汪泽洋划清界限的,只是这个城市就这么大,放个屁都能传到三环外,汪泽洋虽然人是个混蛋,做生意倒是蛮有一手的,加之这几年的人脉,还是回到了这个圈子。
服装展销会的时候,周放带着助理穿梭于各个展台和公司,正巧也碰上汪泽洋带着沈培培认真地和每个负责人洽谈。沈培培还是那么年轻又风情万种,不卑不亢地跟着汪泽洋,明明也是很优秀的人物,却甘心当汪泽洋背后的女人,那甘之如饴的表情让周放觉得有些刺眼,试想想,周放和她还真是完全不同的女人。
其实这种展销会一般都是公司的员工过来,很少老板亲自到场。周放因为上次的教训,之后有什么都亲力亲为。而汪泽洋,多半是公司刚起步不放心的缘故吧。
看着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夹着公文包的样子,周放不禁想起刚从大学毕业,两人为了开网店风餐露宿地跑供应链,都是出身在小康家庭的小孩,虽说不是多么富裕,却也是从来没有吃那样的苦。跑了一天,两个人还要共吃一份盒饭,喝一瓶矿泉水。
那时候汪泽洋是真的心疼她,把带肉的菜都拨给她,一打的青椒也能擂一碗饭进去。
当时的周放怎么也想不到,将来有一天汪泽洋会出轨,会把和她说过的那些承诺和甜言蜜语都对别人说一遍。
所以说,这个世界上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
就像她想不到,忙完一天后却和独自一人的汪泽洋不期而遇一样。
周放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独自往前走了些,喝了酒也开不了车,助理送合作的老板去了,她只能自己打出租车。不想汪泽洋却一直跟在她身后。
她无奈地停下:“你跟着我做什么?”
汪泽洋看着周放的眼神有几分想念和不舍,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最近……过得好吗?”
周放一听他这么问就来气,不由冷冷一笑:“托你的福,好得很。”
汪泽洋见她这表情,不觉慌了:“我绝对不是要害你,我只是……只是希望你来找我,只是想要你回到我身边来。”
看着汪泽洋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周放只觉得心凉,“我已经从火坑跳出来,又怎么会跳回去?汪泽洋,我们已经分手了,和沈培培好好过日子吧。”
“我根本不爱她!我当初……我当初只是想找她生个孩子……我没想到……周放……你能不能……”
周放不耐地打断:“行了,过去那些破事我不想听,我走了。”
见周放决绝离开,汪泽洋恼羞成怒,突然拔高了嗓音说:“我是火坑!那你现在又跳到哪个火坑去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宋凛是个什么东西?能那么好给你帮忙!周放你真行啊!现在一点廉耻心都没有了!和人睡觉换生意是不是?”
周放听着汪泽洋一字一句地说着,心想,人就是不能偶尔太过善意,不能随便把畜生当成人。
她手上捏着自己的皮包,想了一会儿才回过头来,对着汪泽洋粲然一笑:“我想想也是,和谁睡不是睡,干脆睡个厉害的。”她突然暧昧地看了汪泽洋一眼:“不过啊,人家比你年纪还大呢,时间比你长多了,看来你是真被小妖精榨干了!”
汪泽洋被她这么恬不知耻一口承认的姿态气到了。
“周放……你……你……”
他“你”了半天没“你”出个玩意儿,周放觉得无趣,转身离开。
离开会场,汪泽洋总算是没有再跟来,也好,清净了。
外面的天还没有黑透,只是天气不怎么好,竟然下起了雨。来展销会的人太多,周放打不到出租车,只得再往前走一些,看看能不能打到车。
雨一直下着,周放走在雨中,心底突然就有了几分软弱,原来她周放也并不是什么女超人,她也会难过,也会疲惫,也会想要一个肩膀靠一靠。
这么想着,不觉有些鼻酸。
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眼,眼前突然被一把黑色的伞遮挡了视线。她下意识地回头,正看见宋凛那张英朗而成熟的面孔。
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朦朦胧胧的湿气里,宋凛就像童话中骑着白马从天而至的骑士,有那么一瞬间,周放很想卸下所有的一切冲进他怀里。
可是她没有,她一直是那个坚强到有点变态的女人。
风吹得凉凉的,她搓了搓手臂,下意识地低头,才发现衬衣被淋湿了贴在身上,透出了内衣的形状,她有点尴尬地双手环胸,转移了视线问宋凛:“宋总,你怎么在这?”
宋凛把伞塞到周放手里,利落地脱掉了西装外套,随意地披在周放身上。
周放被他这个举动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很防备地看了他一眼:“干吗?”
宋凛状似很漫不经心地看了周放一眼,淡淡地回答:“盔甲。”
周放看了一眼身上的西装外套,还带着宋凛的微温,夹杂着一丝薄荷的淡香。是专属于这个妖精男人的气味。
“怎么没开车?”宋凛问。
“喝了酒。”
“助理呢?”
“送别人走了。”
“哦。”宋凛用下巴指了指前面,“我带你一路,这边打不到车。”
周放跟着宋凛上了车,正扣好安全带,就听到宋凛说:“我要回家,和你不顺路,一会儿下一个路口下了你自己去打车,现在堵车我不想进一环。”
刚才周放脑子里还在想什么来着?怎么会有那么荒唐的想法?觉得宋凛是骑士呢?
雨势渐大,不一会儿挡风玻璃上已经被洗刷得看不清前路,只见雨刷一刻不停地来回扫着。好多必经的路段都淹水了,宋凛不得已改了好几条道,到最后他没了耐心,突然一倒头,改了道,上了环城公路。
“这是要去哪儿?”
“我家。”宋凛干净利落地回答。
“为什么要去你家?”
“那要不我停车让你下去?”
周放看了一眼瓢泼的大雨,嗫嚅地说:“你带我去你家是想干吗?”
宋凛突然笑了笑,回答:“放心,不想干你。我也会害怕被空虚老妇女榨干了。”
周放听他这么说,面子上挂不住,立刻不客气地回敬:“我看你就是老了不行了,”她故作遗憾道:“上次我掐了一把也站不起来,哎。”
“不。”宋凛回过头来,同情地看了一眼周放:“只是对你站不起来而已。”
周放知道宋凛这是在讽刺她没有魅力。她简直要气炸了,要不是他还在开车,她真的很想和他练一练!
这男人这张毒嘴真是有多少钱也没得救,她真是为未来会和这个男人在一起的女人感到悲哀。
世界上男人那么多!怎么能这么不开眼?
宋凛把她带到了他位于二环边缘的一套高档公寓里。两百多平的面积,装修很简单但是看上去很是奢华,只是房子空空荡荡的,缺少了点人气。
宋凛翻箱倒柜给她找了条裙子,嫩黄的颜色,领口还是蝴蝶结,看上像是少女穿的衣服。
周放接过衣服的时候,心里不禁想着,原来宋凛好这一口,怪不得老说她老呢!
她把湿透的衣服换了下来,那裙子大小她穿着倒是刚好,只是那样子着实有点不适合已经28岁的她,她穿上以后镜子都不敢照,太不好意思了。
她方一从盥洗室出来,就碰到了刚洗了头发正在擦拭的宋凛。
零星的水珠从他头顶滑落到脖颈,凸起的喉结看上去很是性感,只是还没等周放咽口水,宋凛已经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周放知道他是笑她这身打扮,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狠狠白了他一眼。
她拿了自己的包就要走:“现在雨停了,这边也好拦车,我走了。”
宋凛眼都没抬地转身:“慢走不送。”
这男人大概真的不知道风度二字怎么写吧。
周放一边收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在心里使劲腹诽。她刚一站定,就被玻璃柜里的两张照片吸引了视线。
一张是看上去还很青涩的宋凛穿着白衫黑裤和一个扎小辫的女孩的合影,背景是一栋看上去很普通的县城自建房。另一张是一个大约十几岁的少女,和宋凛眉宇间有几分相似。
周放下意识地随口一问:“这是你妹妹?”
宋凛回过头来,很不耐烦地看了周放一眼:“怎么还没走?”
说着就朝周放走了过来,将周放面前的柜子打开,把两张照片背放了过去。
“这是我女儿。”
“女儿?你才多大有这么大的女儿?”周放震惊地看着他。
还没等周放继续说什么,宋凛已经不耐烦地把周放和周放的东西一起推了出去。
周放站在电梯前,看着宋凛家紧闭的大门,再一次替未来那个不幸要和宋凛在一起的女人感到悲哀。
看上这么一匹脱肛的野马,真是不幸啊!

第6章

很多时候周放都很潇洒地和别人说:“为什么要找男人?我觉得我一个人也挺好的,现在找个男人只不过是降低我的生活质量而已。什么?爱情?这东西也能信?”
可是越是时间久了,越是会觉得一个人有些寂寞。生活中积攒了很多话,不能和父母说,不能和秦清说,从前只会说给汪泽洋听的话,现在都只能憋在心里。
做噩梦的时候,一个人醒来,抱着枕头,不知道为什么,隐隐约约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些可怜。
可她不会把这些话告诉任何人。
她不希望任何人觉得她可怜。
近来应酬很多,夜里常常和人喝酒喝到转钟。正常的女人,怎么会过她这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