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乔露露拐进医生家门前的小径时,医生的妻子已经在家门口迎接了。
“早安,彻里太太。”
“早安,小兰尼。”深棕发色中夹杂着白发的彻里太太伸手挽住乔露露的胳臂,慈爱地对兰尼点了点头,“去玩,这里交给我了。”
“早安,彻里太太。我叫露露,乔露露。”
“早安,露露,我们今早已经从村长那里听说了你的情况,可怜的孩子,快进来,医生已经给你配好药水了,他正在等你。”
彻里太太把乔露露带去治疗室,这是一间客厅旁边的小房间,窗明几净,墙边一个多层架子上摆满了玻璃质地的瓶瓶罐罐,装着各种颜色的液体粉末样的东西。
敦实的身材花白头发的医生坐在窗前的书桌前,桌上放着一些旧书,但不全是医学读物,还有很多是杂七杂八的书籍,大概这个医生只是兼职的,这个村子没有专职医生。
“早安,医生。”乔露露在彻里太太的引领下,在医生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早安,露露,休息了一晚上,你看上去比昨天好多了。”
“是的,这要谢谢你的药水,头疼的情况也比昨天好些了,但还是不能做大动作,突然的转头或者突然的颠簸都不行,只能平缓的活动。”
“哦,那是正常的,毕竟你头上那么个大包,头晕目眩的感觉还得要好几天才能全部消失,这些都会影响你的日常活动,你得在我们这里住上好一阵子才能彻底康复。至于你那丢失的记忆,我想等你的伤势痊愈后应该就会恢复了。”
“我也希望如此,幸好我还记得我是谁,不然就真成**烦了。”
“是的,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医生拿起桌上的一个杯子递给乔露露,“来,这是刚配的药水,会让你多少舒服点儿。”
“不会让我又睡上一天?”
“已经不必那么做了。”
乔露露端起杯子一饮而尽,药水略带点苦涩的味道,喝完后舌根有些发麻,说不上来的感觉,反正只要是药水就没可口的。
乔露露舔着嘴角放下杯子,“下午还要再来喝一次吗?”
“如果你觉得有难以忍受的疼痛的话,可以再过来一趟,除此之外一天一次就够了。别的伤者我都是这样治疗他们,我觉得不要太依赖止痛药比较好。”
“我也这么觉得,把止痛药当水喝不是件好事。那我今日可以在村里随便逛逛吗?”
“如果你觉得身体受得了的话,当然是可以的,找些事做,也能转移对疼痛的注意力,不过别让自己太累了,不然你晚上可能会睡不着觉的。”
“好的,谢谢医生。”乔露露缓缓起身对医生挥手道别,离开了治疗室。
客厅里,彻里太太在等着乔露露,递给了她一杯水。
“药水味道不好,舌根有些发麻?喝点水漱漱口。”
“谢谢彻里太太。”
乔露露又喝下整杯水,咂巴几下嘴巴,水里的苦涩味道让舌头更不舒服了。
这里的水质是有多差啊。
“露露,医生刚才怎么说?情况还好吗?你昨天来时可吓到不少人,从没见过你那样难看的脸色。”
“嗯,医生说我比昨天好多了,但要住上好一阵子才能彻底痊愈,我得在这里和大家一起共度新年了。”
“噢,这是我们的荣幸,好久没有客人与我们一起庆祝节日了,我们这里的生活太艰难,虽然这里的土壤气候适宜种植酿酒的水果,但因为缺水的缘故,村里无法酿酒,只能把水果卖到镇上的酿酒商。”
乔露露觉得,就算不缺水,凭这水质,也酿不出好酒。
当然,这话不能直说,太伤人了。
“镇上难道就不缺水了?酿的酒能卖到好价钱?”
“镇上当然也不行,但起码他们不缺水,这吸引了我们这两个村子的好多女孩子都想嫁到镇上去。我们和邻村一周打一次架的事村长跟你说了吗?”
“说了,彻里太太,邻村是领主的子民,有领主的保护,我们村一到灌溉季节就难以打赢他们。”
“是呀,为了水,我们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两人一时沉默下来,几分钟后,乔露露提出想去村中走走,吻别了彻里太太。

第3章 半夜不睡净忙活

慢悠悠地走出医生家门前的小径,来到大道上,乔露露回身记下了医生家的房子外观,然后左右看看,决定往左手走。她来时从右边来的,想来沿大道继续走下去应该能到村外头,她要看看村子周边的环境,好把机器人和那些大箱子都搬过来。
村长不是说了么,两个村子一周打一次架,决定下周的用水配额,如果昨天的那块土地是他们的固定战场的话,下次交手时他们必定会发现地表的异常,要是让他们挖出了机器人和大箱子就麻烦了。
医生给的药水很有效果,乔露露觉得脑袋轻松了很多,走路速度渐渐快了一些,一路上都碰到村民跟她打招呼,听到她说要在村子内外散散步,转移一下病痛的注意力,就没人管她了,只叫她小心一些,有任何不舒服就尽快去找医生。
乔露露沿着脚下的村道走到底,看到的是一大片被白雪覆盖的灌木果园,半人高的高度,不认得是什么植物,但想必应该就是村民赖以为生的酿酒植物。
乔露露精力旺盛地沿着果园走了一圈,用自己的脚步把果园的面积丈量了一下,面积挺大的,但只是出售初级农产品的话,估计挣到的钱不会太够用,也就难怪明明缺水,村民还要在家门口开垦菜地了,能尽量减少去镇上采购的次数总是好的。
在果园里转了一圈,乔露露感到了明显的疲惫,她叉着腰有些气味地沿原路返回村中,回到村长家吃午饭和午休。
午饭菜色没有什么新意,仍旧是豆子浓汤和味道微酸的硬面包,汤里有一些切片香肠,腥咸,说是用血做的血肠,切片后两面煎至微焦再扔汤锅里和豆子一块煮,口感怪怪的,而桌上的调味品只有盐和不知名的切碎的香料叶片,实在说不上好吃。
乔露露一边与村长一家谈论着村外那大片的果园,一边面带微笑的全部吃下了肚。
在谷仓阁上睡了个午觉后,下午乔露露又往村外跑,她先在村里慢悠悠地转了一圈,跟碰到的所有人友好的互致问候,在跟大家解释自己为什么不好好休息时,她说想四处走走忘掉隐隐作痛的脑袋,然后再往村外溜达。
果园虽仍在村子的地盘上,但上午乔露露就发现,可以从果园绕到村子后头去,周围都是一望无际的开阔地,连绵着起伏的坡地,乔露露就是要趁着天黑前在这些坡地间的凹地里找到一处适合藏匿东西的所在。
转到黄昏,一无所获,乔露露略带失望地回到村长家,呆在厨房帮阿肯太太整理餐桌,然后与大家共进晚餐,接着在厨房里帮着收拾善后,到天擦黑的时间,草草洗了把脸,与阿肯一家道过晚安,回谷仓休息了。
拖着病体在村里转了一天,乔露露是有些累了,可这时间还太早,尽管稻草床很舒服,可怎样都睡不着,只好又重新坐起来,裹着毯子透过百叶窗仰望星空。
天上的月亮是蓝色的,很漂亮的蓝色,就像一颗完全由水组成的星球,月光温柔地抚慰大地万物,乔露露望着月亮大脑放空呆坐半晌,直到前面正屋卧房的灯光都熄灭了,她才揉揉冷麻木的脸,合上百叶窗的叶片,重新在床上躺下闭上眼睛,这次总算睡着了。
次日起来,与昨天一样,早饭后乔露露去医生那里喝杯药水,然后就在村子内外溜达,与每一个人打招呼。通过昨天的互相认识,今天她已经能叫出不少人的姓氏,知道谁是谁的丈夫妻子兄弟姐妹孩子或姻亲。
称呼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村民们与乔露露互相释放善意的同时,他们又很同情她因伤丢失的记忆,寒暄的最后总是不忘安慰她一定会好起来。
善良村民们的好意乔露露也很受用,毕竟他们收留了她救了她一命,一再谢谢他们的金口吉言,然后告别一拨人又遇上另一拨人,先前的寒暄程序再重复一次,直到乔露露慢慢地又离开了村子来到果园。
她继续在果园外的坡地来回转悠,用她专业的眼睛寻找一处可以暂时藏个宝藏的地方。
这地方首先得隐蔽,不能在村民开垦土地的范围内,所以必须离果园远一些,可又不能太远,没准儿哪天她要用到它们呢?
乔露露又用了两天时间把村子外围整个地走了一遍,找到了一处埋藏宝藏的合适地点。不过她转悠完后仍然是从村后头回村的,没从村头进来,她不想让人发现她走了太多路。
这几天里她头上的伤也在康复中,肿包下去了很多,尽管摸着仍然有个硬硬的肿块,但脑震荡后遗症带来的各种不适反应已经消失,也许还真得归功于医生那味道不算太好的神奇药水。
头不疼了,乔露露就准备干正事了,不能再拖下去了,这一周已经过半,马上两个村子就迎来新一轮的战斗,她的大件行李该转移了。
当夜,乔露露眼睁睁地守着村长家卧室的灯光都熄灭了,看着天空中的月亮挪动了一些角度,她伸手从墙上的工服口袋里掏出指北针,穿上靴子轻手轻脚地摸黑溜出了谷仓,凭着这几天记忆下的路线,灵巧无声地溜到了村外,直奔她那天的降落地点。
夜光型的指北针引领着乔露露奔走在正确的路径上,但那天她饱受伤痛折磨,又没有参照物,要在这黑灯瞎火的野外准确找到目的地不太容易,幸好她还有可可。
乔露露抬起左手腕放在嘴巴前面,“可可,启动,把箱子都挖出来。”
夜色下只有凛冽的寒风刮得乔露露脸颊生疼,她忍着头部伤处因为跑步颠簸带来的不适,直到她远远地看到一个巨大的机器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轻轻的欢呼声刚出口就被寒风吹得无影无踪,乔露露毫不在意地加快了脚步。
海蓝色的月光下,大型工程机器人可可身上犹如披上了一层薄纱,灵动飘渺,乔露露伸出手扶着可可冰冷的机械腿,重重喘气。
在可可脚边不远处,所有的银白色金属箱子整齐地排成一排,在月光下同样闪耀着蓝色的反光。
乔露露缓过气来,立刻吩咐可可把地面恢复平整,然后将箱子摞起来抱在怀里,她则爬到了可可的肩头坐着,怀抱背包,用遥控器指挥可可将这些大件行李搬到新的埋藏地点。
在埋箱子前,乔露露从地质仪器箱里拿了一台地层扫描仪。
可可把箱子和它自己都重新埋进土里后,乔露露再在周边检查了一圈,确定短期内不会有人发现秘密,才带着仪器和背包像只耗子似地溜回村长家的谷仓,将东西藏进稻草里,跟着钻进被子里倒头睡觉。
许是半夜的运动造成体力消耗比较大的缘故,早上乔露露差点睡过头,睁开眼睛时,正好听到村长阿肯先生叫妻女们出来接水的声音。
揉着酸涩的双眼,乔露露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打着呵欠慢慢踱出谷仓大门,对正在忙碌的一家一口道了声早安。
“各位早安,我今天好像起晚了。”
“早安,露露,正好赶上早饭,你休息得好对伤口恢复有好处。”阿肯村长趁女儿们提下水桶的间隙,回了乔露露一个笑脸。
乔露露笑了笑,绕过水车与阿肯太太亲吻道早安。
阿肯太太让二女儿娜娜给乔露露打水洗脸,然后乔露露在厨房里摆放餐具,为早饭做准备。
每天早上的例行琐事结束后,阿肯太太进来分配早饭,一切就绪后村长回来,一家人连同乔露露美美地享受了一顿热和的全家早饭。
行李都转移到村外了,乔露露不必再在外面溜达吹寒风了,饭后她留在屋里帮姑娘们一起收拾屋子做新年大扫除,阿肯村长和小兰尼吃完饭就不见了,据阿肯太太说是商量下次的战术去了。
因为缺水,做不到什么干净的大扫除,也就尽量把屋子收拾得整齐干净些,乔露露拿着一根羽毛掸子帮着掸掸墙上挂件的灰。
客厅壁炉上放着一个石膏男性圣像,旁边的墙上贴着一张月历,最简单的样式,就是一张淡色的牛皮纸,一行一个月,还不错,这里一年也是十二个月,一周七天,每月三十天左右。但是每周颜色不一样,蓝红黄灰四个颜色轮着来,乔露露看了看日期,本周是蓝色的。
乔露露耸耸肩,她觉得也许是承印商觉得弄些颜色就不单调了,而且用颜色区分星期,远远地看上去也挺醒目的。
中午村长和小儿子回来吃午饭,饭桌上谈起打架战术的话题,大概是有人在镇上请教了什么人,带回了一个新战术,通过一上午的讨论,男人们一致决定下次就用这个新战术,村长兴奋得眉飞色舞,认为赢定了。
阿肯太太和女儿们也都高兴坏了,乔露露从善如流地说了几句恭维的话,但心底里对那个所谓战术并不抱太大信心,谁知道是不是对手故意放出来的烟幕弹,毕竟对手上头有领主罩着的。
这么轻易就信了,善良单纯的人呐。
乔露露突然想到,也许她明日清早最好亲自去那口泉水看一看。

第4章 为口水真不容易(上)

因为次日要早起,当晚乔露露没再干什么私活,晚饭后乖乖地上床睡觉,一觉醒来外面天色还是黑的。乔露露耐心地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天仍然没亮,但注意到前面的房子开始有灯光时,她飞快地穿衣下床摸黑出去了。
“早安,各位。”乔露露从厨房后门进屋,阿肯村长带着儿子兰尼正好也往后门处来,他们身后跟着阿肯太太和两个女儿。
“早安,露露,今天起得好早,睡得还好吗?”村长一家停下脚步与乔露露互致早安。
“睡得还不错。村长是要去外面打水吗?能让我跟去看看吗?”
“你就是为这个今天才提早起床的。”阿肯村长一眼识破乔露露的小诡计。
“是啊,带我去?”乔露露露出一副乖巧的笑容。
“好,就带你去看看。走。”阿肯村长同意了,带着乔露露和儿子到外面套车,点上火把,暂别妻女驾车走了。
从后门绕出院子来到大道上,乔露露看到原来各家各户都派车出来打水,水车都一个样式,一辆小平板车上放个大水桶,一个驾车一个跟车,跟车的人手上拿着火把。根据各家人口不同,打水的队伍里男女老少都有。
乔露露热情与邻居们打着招呼,安稳地坐在车上来到村****,等着所有水车都到齐就位了,再排成车队一起出村。
乔露露小声地与兰尼聊天,得知泉水在村外西边十里处,幸好道路还算平坦,不然要是光凭人力背水,一天能跑两趟就不得了了。
打水是日常琐事,前往打水处的路上,整个车队都很安静,乔露露也没了聊天的兴致,静坐了一会儿就打起瞌睡来。
车子的颠簸晃醒了乔露露,睁眼四下一看,原来是到了。
一处向下走的坡道,车队在高处分散开来,村长站在车上挥着手让大家按部就班地把车子停好,然后照着既定的打水顺序,一次下去三辆车。村长照例排在最后一个。
“我到泉眼那儿看看去。”乔露露跟阿肯村长和兰尼说了声,就下车走了。
坡道不是直的,转了几个弯,在最后一个转弯处的尽头,乔露露看到了正在打水的三辆水车,六个人拿着水瓢水桶,跨着腿蹲在干燥的地方,伸长了手臂从脸盆大的泉眼里不停舀水,水桶里装得差不多了,就把水倒进车上的大桶里,然后再回去继续舀水。
乔露露跟这三家人道过早安,背手而立打量着周边环境和土质。
泉水并不清澈这是早就料到的,确切说就是混浊的泥水,必须得长时间静置过滤净化烧开才能勉强饮用的那种。
乔露露想到那箱医疗卫生用品里好像有净化饮用水的药品,盘算着是不是今晚半夜去拿一瓶出来扔两粒到村长家的水缸里。
耐心地等到这三家人打完水,牵了车往坡上走时,她才在泉眼边蹲下,卷起袖子,双手捧了一捧水闻了闻再喝了一口。

乔露露站起身把那口水尽数吐在了干燥的地面上,掸着舌头又吐了几口唾沫,一脸苦相。
昨晚是有牲畜在这里拉尿拉屎吗?
嘴巴里难受的味道直冲鼻腔,反胃得让人想作呕,乔露露一个劲地跳脚也没办法,没有干净水给她漱口,她只能弯着腰不断地吐着唾沫,尽量冲淡嘴里不适的感受。
身后传来车轮声,又是三户人家下来打水,乔露露用衣袖擦了擦嘴,直起身子勉强地跟他们笑着打招呼,压根不敢说那水的问题。
她知道,说了也是白说,这是唯一的水源,再怎样苦涩难闻喝不得也只能接受,没有第二选择。
虽说潜水层的水因离地表较近,极易受到污染,但没有仪器扫描地层,无法判定这口泉水来自潜水层还是更深的承压层,也有可能是别处被污染然后从这里流出来。
乔露露吐着唾沫,闷头往坡上走,坐到车上后不再吭声,她决定这几天一定要用扫描仪扫一下村子的地层情况。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村民们也都陆续打水过半,但无一人提前返程。乔露露坐在车上支手撑腮,又小打了个瞌睡,却被一阵吵架声惊醒,极尽一切的恶毒词汇,上下十八代不论男女都包含其中,充分体现了语言的想象力。
不用去看也知道本村村民是在跟什么人吵架,能对骂成这样的,只能是那个有领主罩着的邻村村民。
乔露露不擅骂架,她老实地窝在车上,双手捂着耳朵,继续打瞌睡。
双方耐力惊人,骂架一直持续到己方都打完水了才停歇,返程的时候,经过邻村村民身边,双方又以口水互致早安,乔露露可不愿掺和,主动下车走在另一侧,才干干净净地离开了危险区域。
回到村里,村民们各自回家,阿肯村长把自家的水缸装满后,将水车里多余的水送给了孤寡家庭,要是没有村民们自发的帮助,村中那些没有劳动力的家庭连每日饮用水都得不到保障。
乔露露琢磨了一下,今晚是扫描村子地层还是把箱子挖出来拿净水片,想来想去,决定还是扫描地层,要是确认了地下确实没有地下水,再去拿净水片就是了。反正那不干净的水也喝了这么几天,没病没死,再多喝几天也无所谓。
不过想是这么想,但这一天下来,乔露露看到任何食物和饮用水都有了心理阴影,坐在饭桌旁简直是强颜欢笑般地把食物硬塞下肚。
当晚,乔露露等到全村的人都睡下了,她从稻草堆里挖出地层扫描仪,悄无声息地离开谷仓来到村****,这里够空旷,好办正事。
扫描仪有个三角架,固定好后以60度角扫描地表,设定好扫描深度,地层以下最深上百米的深度都可实时显示在屏幕上,导入电脑能看得更清楚。
乔露露把村****扫描了一遍后,扛起三角架沿村中大道一路走一路扫描,她不急于看到扫描结果。
来到后面的果园,乔露露把这里也给全部扫描了一遍,然后才扛着仪器回到谷仓,从背包里拿出电脑,将扫描结果导入电脑中,坐在床上慢慢看。
乔露露设定的扫描深度为五十米,根据她的专业知识和仅有的几年工作经验,五十米的深度怎么着也能看到岩石层了。
拜她原世界的新科技所赐,她不用担心这些仪器的电量问题。
乔露露打开专用软件,调出刚刚导入的图片,一幅幅地寻找地下岩石的踪迹。
才看到第一张图,乔露露就顺利地找到了岩石层,比她想象的深度要浅得多,就在地下十二米处,岩石上面全是土层,而岩石的下面是丰沛的地下水。
乔露露兴奋地张大了嘴巴,村子下面的地层里竟然有承压水,她连忙调出尺子测量岩石层厚度,将数据记在心中。
村子下面其实有水脉,但岩石层太厚,即使知道有地下水,也无法打出井来,必须要用到专业的钻井工具。
庆幸还有那一箱钻头。
正好村民过几天又要跟老对手打架,一去就是一天,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一天时间正好够打口井。
乔露露捧着电脑把所有图片都看了一遍,仔细地找了一圈,发现村****的土层最薄,只需挖十米下面就是岩石,于是决定把打井地点就定在广场中间,然后笑眯眯地关掉电脑,将东西重新藏回稻草中,回到床上盖上被子幸福地闭上眼睛。
次日起床,发现后半夜下了一场雪,一片白茫茫,乔露露很高兴,她想到那片战场的古怪痕迹得已被大雪给覆盖了,不用担心打架的时候双方村民发现地面异样。
早饭时看到摆在自己面前的餐盘,昨天的心理阴影此刻已经烟消云散,乔露露与阿肯村长一家有说有笑地开始了新的一天。
当周末来临的时候,全村老少一起出动,就连行动不便的老人,也都坐着车子随村民一起去外面的战场,乔露露推说自己伤势未愈,那种场面对她的情绪不利,她怕再目睹一次晚上会做噩梦,所以不想去。
村长一家表示理解,阿肯太太给她留下了午饭的材料,嘱咐她好好休息,就带着孩子们提着午饭吃的一篮子面包与丈夫一道走了。
乔露露站在村长家门口,对路过的村民们挥手道别,大声地预祝他们取得战斗的胜利,当看到住在村后头的村民们都经过了自己面前,乔露露缩回屋中关上了大门。
打井时要用到水,乔露露跑到厨房外头,把那水车拖出来,将水缸里的水全部舀回水车里,再牵出一匹大牲畜将车子套好,慢慢赶着车子来到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