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队长连忙点头:“好的方先生,我会注意避开他的脸。”方阅执晃了晃手指:“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只打脸。”
“你是谁?你们凭什么打我?我是田丝葵的男朋友!”死到临头,曹月清还在挣扎。
“男朋友?”方阅执被他的话逗笑了,“我怎么不知道我亲爱的未婚妻有你这样的男朋友?”
未婚妻三个字如五雷轰顶,这人竟然是田丝葵的未婚夫!在K大,田丝葵订了婚的事情人尽皆知,却并没有人清楚对方是谁,神秘得就好像有关部门叫啥名字,局部地区又到底在哪儿一样。
这一刻恐惧终于战胜了自尊,曹月清咚的一声跪下,大声讨饶,“是田丝葵倒追的我,是她死缠烂打非要和我在一起,我是被迫的,是她喜欢我。”
“喜欢你?”方阅执更加乐不可支,“你可千万不要侮辱田丝葵的品位,侮辱她,就是侮辱我。”
最后的曹月清也被拖了出去,还没挨揍就已经惨叫连连。包间里的人被清得干干净净, “方先生,这个相机…”桌上摆着谁慌乱间落下的相机。
方阅执接过来看了看:“这么好的相机,不拍几张照,是不是太可惜了?”忽然扬眉一笑,眼底闪过狡黠。
田丝葵醒来的时候,天色还早,脑子是宿醉后的疼痛,她之所以讨厌喝酒,不仅仅是她剽悍的酒疯,头疼也是一大要素。
“椒椒,早上好啊。”方阅执一件褐色的运动背心,大概是从前当兵留下的习惯,他总是喜欢贴身穿一件背心。
捧着牛奶倚在门上,大清早的头发乱糟糟堪比鸟窝,可是看着竟然还挺有美感,可见漂亮的脸蛋是多大的加分项。
方阅执入眼的一瞬,田丝葵用翻白眼这样的实际行动将他挤出眸子,胸口的丝绒被滑落,空荡荡的差点走光了,惊愕之余,狠狠地瞪向方阅执,示意他给个解释。
“你这样的态度对待照顾了你一个晚上的我不太合适吧?”方阅执轻笑,把牛奶递给她,指着眼眶下淡淡的黑印,“椒椒,你真是磨牙流口水,打鼾说梦话样样不缺,折磨了我整宿没睡。”
田丝葵嗤了一声:“我这衣服谁脱的?”方阅执嬉皮笑脸:“我脱的呀。”她手里的牛奶已经应声飞出,方阅执不躲不闪,任由牛奶洒了一身。
“是你昨天非抱着我不肯撒手的,两三个服务员都拉不开。”方阅执一脸我才是被逼的受伤模样,田丝葵这会儿要是穿了衣服铁定扑过去和他同归于尽,这混蛋从小学武,早前当兵的时候还是搏击冠军,要不是故意的,十个田丝葵也抓不牢他吧?!
“好吧好吧。”方阅执无奈摇头,就在田丝葵以为他要道歉的时候,这人竟然干脆地脱掉了背心,瞬间露点了!
“让你看回来,就当扯平了。”有时候田丝葵觉得自己已经算是很不要脸了,可是和方阅执一比,她瞬间就被衬托成了特别爱惜面子的人。
下意识地拿枕头挡了挡,她真的不想看她发誓,不过这家伙身材真不错,特别是湿哒哒挂着白皙的牛奶,禁欲感爆棚,她在心里狠狠扇了自己两下,对这具从小看到大的肉体竟然还能想入非非。
“椒椒,这十来年你就光长个了吗?其他器官都还保持着十来岁的状态啊。”方阅执的目光逗留在田丝葵的胸口,瞬间那半点旖旎也被他当头一棒打死,田丝葵有那么一瞬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就算裸奔也要掐死这个嘴贱的暴露狂。
“其实昨天我只脱到三点,后来是你自己喊热扒了这个摆设。”他指尖勾起床尾的文胸,丢到她面前,弯腰捡了杯子,出门避嫌。
摆设两个字简直太伤自尊了,田丝葵一边穿上衣服,一边狠狠咒骂方阅执。床头的手机忽然响起来。田丝葵瞟了一眼,来电显示就一个字——妈。
以为是自己的手机,连忙接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头已经焦急地开口:“阿阅啊,你知不知道椒椒在哪儿?”
竟然是她妈?田丝葵撑着床沿的手一滑,整个人摔下了床铺,顾不上疼急忙看一眼手里的电话,妈的,这个混蛋什么时候换了和她一样的手机。
方阅执已经披着浴巾站在她面前,伸手将她和被子一道从地上抱起来放回床上。田丝葵已经顾不得走光,将手机举到他面前。
方阅执瞥了一眼,面上莞尔,并不伸手去拿,而是几乎唇语般的轻声道:“是你妈,你接就好了。”
“接你个头,这个点儿我们在一起正常么?”田丝葵龇牙咧嘴,却只能用最小的声音说出来,用力晃了晃手机,示意他拿走。
方阅执还是不接,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田丝葵急得手舞足蹈,终于放下面子双手一合,做出哀求状,方阅执才慢悠悠地接过去:“蒋姨,是我。”
田丝葵大大舒了口气,大早上她就和方阅执在一起,简直是昭告天下他们俩昨晚上共度一宿,就算是干坐到天亮,家里几位也肯定会颠倒是非,将她押着去领证的。光想想就能惊她一脑门的汗。
“阿阅,椒椒她不见了,电话打不通,昨晚上也没有回家,你能不能帮阿姨找找?”田丝葵的母亲蒋芳英语气焦急。
“蒋姨,您别着急,我大概知道她在哪儿。”说着还瞟了她一眼,“午饭前我一定把椒椒送回去。”
“好好好,阿阅啊,每次都这样麻烦你。”蒋芳英有点不好意思。“您同我客气什么,椒椒她本来就应该是我来照顾,她是我的责任。”几句话将蒋芳英哄得无比舒心,安心地挂了电话。
田丝葵气呼呼地质问:“你他妈干嘛换我一样的手机!男人用白色不觉得娘炮吗?”
“椒椒,这款手机本来就是情侣定制啊,你看看后边镶金的图案。”方阅执一副你竟然没有发现的表情,拿过床头田丝葵的,两部手机后盖拼在一起竟然是颗完整的心。
田丝葵目瞪口呆,彼时方阅执送那她用了呗,一年多竟然没有发现背后是半颗心,就她发呆的空档,方阅执脸上又荡起了狡黠的笑容。
“你是第一个说我娘炮的女人,我觉得为了尊严,必须证明一下自己的男人味。”说着就俯下身,闪电般粗鲁地压住了她的双手双腿,脸越贴越近。
“方阅执,你别作死啊!”田丝葵嘴唇抖得厉害,还嘴硬着威胁,着实可爱啊,方阅执如是想。
当她绝望地紧闭双眼,混身绷直准备承受那一吻的时候,方阅执却是用下巴上新冒的胡渣在她脸颊上磨蹭了几下,得意道:“感受到了吗我凌厉的男人味。”
田丝葵瞪圆了眼睛,大口喘气,这个人渣不捉弄她会死吗?
“都多大年纪了还情侣款,还情侣款,方阅执,你幼不幼稚啊?!”只能用嘲讽掩盖自己的羞愤。
“婚戒也是情侣款。”方阅执挑眉,“幼稚本来就是情侣的特权。”
田丝葵呵了一声:“谁跟你是情侣了?”
“这是非要逼着我坐实了?”方阅执笑得奸邪,松浴袍带子的模样别提多□□,“我是多想留在洞房花烛夜啊。”
田丝葵四下打量,是的,她就是在找一个能躲的进去的地方,这人他妈的欺负她上瘾了:“你别脱啊你个暴露狂!”
“你是不是我的未婚妻?”方阅执眉头一挑,尾音一翘,问得荡漾。“是!”她咬牙,成大事者能屈能伸!
谁知道他竟然还继续脱衣服,田丝葵用枕头砸他:“你他妈还脱?”“椒椒,你太色了。”他浴袍一丢,里面好好的运动裤和背心。
妈的,她腹诽,当然只敢在心里。方阅执伸手揉了揉她散乱的头发:“快点换衣服椒椒,咱妈该等急了。”特别咬重了咱妈两个字。
眼看着又要输了,田丝葵话头一转:“那是我妈。”“也是我妈呀。”方阅执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我妈可没有你这么大的儿子。”田丝葵反驳。“但是有我这么大的女婿。”方阅执得意洋洋的。
田丝葵伸手去抓床头的东西,发现该有的不该有的都已经被收拾光了,方阅执一副我可是很清楚你爱乱扔东西的表情,气得她面目狰狞,只能干巴巴回了一句:“嫁你?做梦!”
☆、第4章 方阅执你真能
两人火急火燎赶回家的时候,在大门口就能嗅到田家凝重的气氛,田老爷坐在太师椅里,手里的拐棍一下一下用力地点着地面,田太太小心翼翼站在他身侧,佣人更是根本不敢出现在前厅。
田丝葵还没跨进门,迎面飞来一个白瓷花瓶,方阅执反应极快,将她一把揽住,往边上退开一步,花瓶堪堪落在她脚边,碎了一地。
“老爷,您消消气,别动手啊。” 就扔东西这一点,田老爷和田丝葵完全是父女相传,田太太吓了一大跳,赶紧伸手在丈夫胸口拍了拍,用眼角示意田丝葵赶紧认错。
“不争气的东西!逼人跳楼?你真是好本事!” 田老爷气得胸口起伏,用拐棍划过她的蓬松的衣摆,“你看看你穿的是个什么东西?简直不知羞耻!”
她不为所动,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田老爷,仿佛一点也不害怕。
田老爷正要发作,忍着脾气看了看她身侧面色从容的方阅执,克制住脾气道:“阿阅,亏得你把这孽障送回来,你先回去吧。”
“你别走!”田丝葵一手揪住方阅执,回头面对田老爷,“您不是常说他是一家人吗?那还有什么他不能听的呢?”
田老爷是真的把方阅执当成女婿看,从前大小事情也都愿意找他商量,这次要回避,肯定是什么让他难堪的事情。
“田叔,椒椒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方阅执信誓旦旦,还自然地揽住了她的肩膀,揩油的意味明显。
僵持间,还是田夫人拉着田丝葵走到一旁,将棕黄色的信封塞到她手里,小声责问:“椒椒,这是怎么回事?”
田丝葵倒出里头的东西,是一小叠照片,有点儿童不宜,床铺上一男一女,被子掩到腋下,只露出两个光洁的肩头,女的是熟睡的田丝葵,黑发凌乱,男的只拍到脖颈,皮肤白皙,左肩下面心脏的位置纹了一小串外文,色彩牢固又或者他很爱惜,历久弥新。
田丝葵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回头,杏眸瞪得浑圆,落到方阅执的脸上。方阅执微笑着朝她眨了眨左眼,纤长的食指似有若无地勾了一下左侧的V字领。
这个动作激得田丝葵狠狠将手里的照片已经掷在方阅执身上,一下子散落开去,纷乱地躺在方阅执脚边,一张张都叫人脸红心跳。
旁人或许认不出这个挡去面孔的男人,田丝葵却是熟悉得很,这个纹身她看了十年,就在今天早上她还见过呢,不正是纹在方阅执的心口么!
“椒椒!”田夫人惊叫,快步上前就要去捡,方阅执一把将她扶住:“蒋姨,我来吧。”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甚至还朝田丝葵露出算计成功的笑。
田夫人闭闭眼,尴尬地退到一边,面上微红,只觉得丢光了脸。田老爷气急,牙一咬:“阿阅,你要是想解除婚约,我们绝不说半个不。”
“我和椒椒二十几年的婚约,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怎么能动摇我们的感情呢。”方阅执依旧十分好脾气,伸手抚过田丝葵凌乱的鬓发,“是吧椒椒。”
田丝葵气得磨牙,整个人都微微颤抖,一把挥开了他的手,手背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田丝葵你这是什么态度?”田老爷去中气十足地吼道,“你是订了婚的人,在外头三天两头换男朋友也就算了,现在还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情,你对得起阿阅吗?!”
“只要你承认这个男人是我,剩下的事我都会解决。”方阅执在她耳边轻声蛊惑,田丝葵轻哼,咬牙反驳:“你做梦!”
方阅执这个混蛋真是把逼婚做到了无时无刻,融进了方方面面,她可不会上当,只要她供出这人是方阅执,那简直是坐实了两人的□□,一秒钟变夫妻!她怎么能遂了他的愿。
“要是觉得我伤风败俗就赶紧解除婚约呗,反正我本来也不想嫁给他,巴不得他立刻悔婚!”田丝葵狠狠瞪了方阅执一眼,梗着脖子,“况且这事谁对不起谁他心里有数。”
她这状似不敬的举动再度激怒了田老爷,他手里的拐棍毫不留情地抽在田丝葵肩头,却在将将落下的那一秒被方阅执伸出的手臂挡了下来,白皙的手臂瞬间红肿了一片。
方阅执没想到田老爷会对田丝葵动手,父女俩的争吵从来不少,可是田老爷第一次真正动手打田丝葵。
“田叔,其实这照片…”眼看着要玩儿脱了,方阅执斟酌着要解释,被田丝葵大声打断:“你闭嘴!”明亮倔强的眸子让他沉默下来。
“您打吧,要是打死我能解除婚约,我可真得求您快点打死我。”田丝葵挑衅般地开口。
“好好好,好得很。”田老爷气急反笑,“你现在就从这个家滚出去,我田忠旗没有你这样女儿!”
“老爷,你说什么呢?!”田夫人一惊,赶紧扑过去给他顺气,着急地挤眼示意田丝葵快点道歉。
“OK,我现在就滚。”田丝葵这会儿倒是很听话,一转身就要离开,田夫人又要跑过去拦,被田老爷喝止:“让她走!我田忠旗和她断绝父女关系!”
“老爷!”田夫人急得直抹泪,田丝葵却不为所动,甚至没有回头,笔直地走出大门,方阅执紧随其后,大步追上去。
田丝葵憋着一口气走出老远,身后黑色的跑车飞驰过她,一个侧滑挡住了她的去路,她差点撞上去:“上车吧。”
这人当然就是罪魁祸首方阅执,他竟然还能用这么轻快的语气命令她。田丝葵火大得要命,啐了一句:“上你妹!”
“论亲的不亲的,我都只有你一个妹妹,上这个词是在暗示你愿意嫁给我吗?”方阅执真是一句话一求婚,驳得田丝葵哑口无言,只能愤愤的往前走。
“椒椒,我数到3,你不上来,我就下去。”他慢条斯理地朝越走越远的田丝葵开口,“1…2…”
田丝葵火速折回,一拉车门钻进副座,就算她气疯了,残存的一点理智足够认清两人差距,当年她练习跆拳道,绑了方阅执双手双脚最后还被他压在身下,那一刻开始她就意识自己是赢不了这个武力值报表的变态的。
“方阅执,你还能更不要脸吗?”田丝葵愤然,这人都还这她被她爹扫地出门了,竟然还有脸追过来。
“能啊。”方阅执点头,“如果我把自己的脸拍进去,那我们现在应该在婚姻登记处签字了。”
“我他妈还得感谢你是吧?”田丝葵炸了毛。方阅执恬不知耻地点头:“我逼婚也是有分寸的,让你立刻嫁给我的办法何止千万种,但是我也希望你是自愿的。”
田丝葵觉得这渣滓真能把自己气死了,咬牙切齿一巴掌拍过去:“自愿嫁你?做梦吧!”
方阅执嘴里不经意跑出咝咝的吸气声,她这一下不偏不倚打在他手臂的伤痕上,原本绯红的胳膊肘已经青黑了一片,特别是他皮肤比较白,更显得触目惊心。
田丝葵也是有点惊讶,一时五味陈杂,正有那么一星半点地同情他,被他一句话打得烟消云散:“椒椒,是不是很感动?要不要以身相许?”
“要不是你我至于被扫地出门吗?眼看着我就要露宿街头了,你还有脸让我以身相许?我没以命相搏就不错了!”田丝葵怨恨。
“我的小公主,我怎么会舍得让你露宿街头呢。”方阅执捏了一下她的脸颊,动作娴熟自然,眼底闪着算计成功的光亮,“把你的饲养权抢到手的感觉真是不错。”
田丝葵被那肉麻兮兮的称呼激得掉了一地鸡皮疙瘩,这人根本就是个阴谋家,一箭N雕,自己简直是羊入虎口!
“你想住哪里?城南还是城北?城南离你的学校比较近,城北的话我去公司方便一些。当然也可以住在城中,对你对我都好。”
田丝葵冷笑着泼他冷水:“方阅执,睡醒了没啊你,这白日梦做的,谁要和你住一起?”
“哦,那你说一个你可以借宿的地方,我立刻放你离开。”方阅执靠着车座,十分好商量似的。
田丝葵哑然,她人缘差是众所周知,小时候在方阅执的保护伞下耀武扬威,长大了更不得了,十成十的恶霸,朋友这东西不是屈指可数,而是根本没有!
“所以在我把你载回方家任由我妈□□之前,快点挑一个住处。说实话,我也不太喜欢一大家人生活在一起。”方阅执笑眯了眼,“更享受二人世界。”
田丝葵撕扯着安全带,她竟然在心理认同了方阅执的说法,比起和方阅执的母亲生活在一起,她宁可每天都生活在方阅执的欺辱中!
“我饿了。”当方阅执把她的沉默当做认真思考的时候,田丝葵风马牛不相及地说道,“要吃姚记肠粉,你去给我买。”
方阅执瞥了她一眼,莞尔且温柔道,“好,我去买。”田丝葵面上一闪而过的欢喜被他逮了个正着,“椒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为了证明他的话,将四周的窗户合上,还拔了车钥匙。
“你是想憋死我?”田丝葵咬牙,方阅执好心地打开了半个天窗,锁了车门扬长而去。徒留田丝葵在原地跳脚。
☆、第5章 田丝葵喂救人
田丝葵当然是存了逃跑的心思,但是方阅执心思之缜密让她无路可逃。原本决定放弃这一次,计划下一次逃跑机会,结果导师的电话打了进来。
田丝葵这位导师可是美院出了名的优质教授,国内外知名的油画素描大师唐坤。田丝葵这样倒着排位名列前茅的差生能跟上这么一位高手,旁人都以为她必定是行了好处靠着关系的,但是其中苦楚只有田丝葵自己知道。
素描班根本没有人选唐坤做导师好么?唐坤脾气之暴躁,发火的时候抓起手边的东西就打过去的习惯简直是整个美院学生的噩梦。
田丝葵在自主联系导师的那一个礼拜被方阅执这个混蛋骗到某太平洋上的小岛野生了七天,回来的时候只剩下唐坤一个导师的名额没满了,简直是晴天霹雳。
从此过上了水深火热的生活,她见过无数次唐坤用画室里的断臂维纳斯揍男同学,也是第一次知道这雕塑还有这样的衍生功能。难怪他们班的男同学都特别讨厌维纳斯,早前以为是画烦了,原来是打怕了。
虽然唐坤不打女学生,但是因为她的绘画天赋实在是低得没有下限,常常都会被骂得狗血喷头,K大无法无天的恶霸田丝葵一进唐坤的画室就会静如处子…这也是美院众所周知的秘密。
接到唐坤的电话,田丝葵如临大敌,明明对方看不见,也自觉得正襟危坐,毕恭毕敬地接起来:“唐老师。”
“你他妈别喊我老师,要是让业界知道我有你这么个学生,我以后还混个球?”唐坤火气不小,田丝葵估摸着应该是看到她交的毕业作品了。
“你那毕业作品画的什么玩意?我给你半个钟头,立刻回来重画!”她猜得果然没错。
“唐老师,我在外面呢,半个小时忒短了啊。”田丝葵摸摸鼻子,有点为难。
“都分手了就不能静下心画个画吗?成日就知道在外面闲晃!”这事儿连闭关修炼的唐坤都知道了,看来闹得不小,“我看播音系那小子不顺眼很久了,这手分的好,再奖励你半小时。”曹月清那傻逼曾经当着唐坤的面吐槽他的油画画得烂,唐坤这记仇的能力那是非同凡响。
田丝葵感恩戴德,可是一个钟头的限时还是太仓促了,等方阅执回来是来不及了,目测天窗的宽度,她决定豁出去了。
田丝葵练了十年瑜伽,总算是派上了用场。对别人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对她来说不过是姿势问题。钻出头的瞬间,吓坏了边上的保洁阿姨。
就在她挣扎着把腰拔出天窗的时候,眼睛一瞟,远处步步走近的可不是满载而归的方阅执吗?田丝葵吓得精神一振,拼了老命往外挤。
方阅执见她那熊样,也加快了步子。到底是危急时刻神力附体的田丝葵略快了一筹,跳下车顶,像听到了百米赛跑的枪声,跑得那叫一个快,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方阅执望着田丝葵消失的方向出神,许久才收回目光,嘴角一撇,将手里满满当当的早餐丢进了垃圾桶。
跑出几百米之后田丝葵就后悔了,她见了方阅执就好像耗子遇到了猫,总是条件反射般逃跑,可是这一次难道不是搭他的顺风车才能更快地到学校吗?
轻扇自己一耳光,却不能回头,多没面子的事儿。忍着晨露的冰凉,哆哆嗦嗦好半天才打到一辆的士。
这个点儿,这身打扮,司机只一个劲儿瞄她,听她的目的地是K大,竟然喃喃一句:“现在名牌大学生也干这个?”她看着有那么不正经吗?田丝葵腹诽。
瞅着就要到学校,田丝葵一摸贴身的热裤,口袋里就塞了个手机和半截木炭,偌大的背包还躺在方阅执的车子上挺尸,她身上是身无分文的。
在车子停得稳稳当当的时候,田丝葵一鼓作气冲下了车子,飞一般冲进了校门,司机想要赶下去的时候,已然来不及了,只气呼呼地在副座的靠垫上发现了一串信息——方阅执:138888888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