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放宽了,走起路来也是飞快。
说也是奇怪,明明是喝的水酒,她曾经偷喝过,从来没有醉过,可这大戏院的水酒哪里是随便喝的,多半都为助兴,她小小年纪哪里懂得那些事情,这会一出来,酒劲刚上来,心底酥酥麻麻的,脚下又是发软了。
她行色匆匆,走过街口处转角,一下撞了个人。
两个人都被力道撞得向后退了一步,扶摇抬眸,昏暗的街灯下,她揉了揉双眼,不敢置信的是,眼前的少年好生眼熟,眼熟到她瞪大了眼睛。
他剑眉英目,不同于白日里的柔弱模样,看起来妖冶动人。
竟然是顾若善的模样,扶摇惊诧地看着他:“顾、顾若善?”
少年顿时皱眉,双唇微抿:“你是谁?”
咦?
他怎么又说话了?
还是个少年模样的,扶摇本来就有点头昏,这时候两眼看着他那诱人的双唇,竟觉得呼吸都十分困难。
她心里的话一下就出来了:“原来你会说话呀,你长得可真好看,比我玲珑叔叔还好看,”
少年顿恼,侧身要走。
也不知是不是酒劲上来了,扶摇身形一动,顿时又拦住了他。
少年刚要躲开,她下意识就使出擒拿法来,直扣住了他的手腕,他也是反应过来,不同于沈悦言那个笨蛋,反手一拧竟然将她两手都抓住在背后拧住了。
扶摇所有的动作都是在昏昏沉沉之下做的,她背对少年高踢飞脚,直逼得他松了手,甚至是一脚扫在了他的脸上。
少年伸手一抹,唇角破了皮竟有血丝,他一口啐在地上,对她勾起了手指:“过来。”
扶摇甚为遗憾的看着他的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话未说完,少年一脚踹过来,她动也不动眼看着到心口了直直倒在了地上,少年只听见她惊呼一声就倒下了,完全还摸不清状况。
他本是顾家三子顾凤栖,第一日回京出来转转就遇见了扶摇。
话说他刚被少女一脚扫在脸上,觉得恼怒万分,可一脚过去,也不知她中了多少力气惊叫一声竟然直接倒在了地上,好像还…没了声息。
顾凤栖连忙到了她的身边,这小姑娘锦衣华服,一看就不是普通百姓,大哥说过不许滋事,他赶紧用脚尖踢了踢她的一边胳膊:“喂喂,你没事吧?”
扶摇一动不动,她的发丝甚至都有一丝在她的唇边,看样子是昏迷过去了。他转身要走,四下看看,这么晚了,留她个姑娘在地上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可是…
他无奈只得蹲下身来,少女娇俏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是真的被他踢…昏过去了?
顾凤栖伸手推了她两下:“醒醒!你醒醒…”
话未说完,地上少女忽然睁开了双眼,她唇边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她腿又到,一腿将他扫倒,紧接着她连环腿直接压住他的双腿,扶摇一臂压制在他的颈间,直将他双臂双腿都压得死死的。
少女得意的笑脸在他眼前放大:“嘿嘿想你也不知我是谁,这京城当中还没见过能打得过我的,今个就叫你记住了!”
她耍诈,顾凤栖当然不服,看模样她还要小自己两岁,更是悲愤,气得脸都红了。
扶摇却是呆了一呆,平日里沈悦言那小白脸怎么打闹都不见脸红,此时这么好看个少年,在昏暗的灯下,竟然红了脸。
他越发的好看了,那双唇抿得死死的,明明是那样的好吃模样,竟然咬着…鬼使神差的,扶摇想起白日里顾若善那副模样来,也是这样的一双唇,她想也不想,上去咬了一口,然后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顾凤栖只来得及站起来,还未动手,只听见少女拍着自己的脸,说了句玲珑叔叔我中邪了就撒腿跑了起来!
她唇舌间还有水酒的味道,他想起刚才那一幕,呸地吐了一口。
少年咬牙切齿地揉着手腕,要是再遇见,定然不饶过她!
话说扶摇跑得飞快,是一口气跑回了公主府,看大门的老林连她的影儿都没看清,她就冲了进去,想起自己白日里是怎么出去的,这才放轻了脚步。
从小,扶摇就心思敏感,打她记事起,眼里心里就只有一个娘,闯祸了闹事了,别的不怕就怕娘伤心,想偷偷回去睡觉,又怕母亲不知她的消息担心,思来想去还是去看一眼。
后院灯火通明,她蹑手蹑脚的走近,白玉堂前似乎还有客人,扶摇一点点走过去,慢慢平息着自己的呼吸,房门正开着,她凝神到了门口,不想灯影照在她身上,被里面的人瞧了个正着。
她下意识要跑,却架不住里面一人手长脚长一把扯住了脖领:“小郡主哪里去?你有客人呢!”
扶摇只得讪讪地笑,玉玲珑半点松手的意思都没有,他将她直接抓了里面去,这才看见里面的客人。
母亲坐在上首,一见她灰尘土脸的模样顿时皱眉:“又不知哪里疯去了,还不过来见过你沈伯母。”
扶摇抬眸,与母亲坐在一起的,是个美妇人,她笑眼依旧,看着自己正是宠溺的笑。
从小就是这样,她一见自己就像是见着自己女儿似的。
此沈夫人可不是那个沈夫人,这个是沈悦言的娘亲,她说话都是柔得不像话的,母亲什么人都不曾畏惧过,可偏偏对她最是头疼。
沈家和公主府原来是有些恩怨的,听闻母亲当年,起初是中意沈家子的,可惜他拒婚,迎娶了这位夫人,若是别个,见了母亲那就得绕道,可这位夫人却是不同,也不知看上了母亲的什么,竟然对她以姐妹相称,很是亲热。
人都知长公主冷面无情,可偏就有这么个人,真是拿她无法,那就是这位沈夫人。扶摇小的时候,她就非要结亲,最爱给扶摇做她爱吃的小玩意,扶摇母女对沈家别人都无感,可就这沈夫人,都一点招没有。
这不,沈悦言在她旁边低着头,还踮着脚尖,一看就知道有伤。
扶摇有点不自在的别开目光,沈夫人见了她两眼直放光:“摇儿快过来,看看伯母给你做了什么好吃的?这食盒里可都是你爱吃的呢…没事,别怕你娘说你,本来就是你悦言哥哥没大没小的欺负你,伯母已经教训过他了,一会儿就叫他给赔礼道歉!”
说着竟然真的回头看了眼沈悦言,这沈悦言当即对她扯唇笑了笑:“嗯,是我错!”
长公主实在看不过去了:“扶摇!”
扶摇到了沈夫人的面前,实在不好意思了,悦言哥哥她可叫不出,可一见这家伙看着自己就觉得他居心不良:“伯母对不起,我不该打沈悦言的,你别怪他了。”
沈夫人一脸欣慰的看着她,伸手将她脸边的碎发别了一边去:“这有什么啊,小孩子打架嘛,过去就算啦,以后可要给我家悦言当媳妇儿的,现在制住了他省的以后操心,没错,你没错!”
说着,她刮着她的脸疑道:“看这小模样,是喝酒了吧?”
不说还好,扶摇只觉得脸上烧得厉害,脚底下也轻浮起来,一边她的小厮宝林赶紧伸手扶住了坐了旁边去。
沈悦言偷眼瞧着她的模样,直用脚踢母亲的靠椅,沈夫人只当不知,全然不理会他,他想过去看看,偏又在人前不大方便,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沈夫人说了好一阵子的话,大体都是羡慕长公主有个女儿的话之类的,还是老话重提,想要结亲的意思,如今扶摇已经及笄了,婚事提上日程是正常的,长公主仍旧是挡了回去,不咸不淡的搭着她的话,看不出远近。
快到酉时的时候,她母子二人这才告辞,长公主也是和她道歉了,叫扶摇起来送客,偏又发现她的宝贝女儿,伏在桌上,早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沈夫人直不让叫,这就走了。
送走她母子,扶苑回头让宝林和别的小厮给女儿背回去了,直瞧不着背影了,这才叹了口气。
玉玲珑掸了掸衣襟,站了她的边上对她笑道:“孩子小的时候吧,成天盼着她长大,等她大了吧,又天天看着她操碎了心,是吧?”
长公主瞪着他:“你看看你看看,她才多大,喝酒打架,成天每个安生时候,我能不操心么!”
玉玲珑张口欲言,想了想又抿着唇憋了回去。
她顿时察觉:“有话就说,遮遮掩掩的干什么?”
他挑眉:“我看啊,摇儿就是缺个爹来管教她,你说呢?”
长公主定定地看着他:“然后呢?你还要毛遂自荐?”
玉玲珑索性一把抱住她,轻咬着她的耳尖低语道:“我在公主府住了十五年,明争暗斗才得了公主垂青,现在年纪大了些,竟也想着名分了。”
“咳咳咳!”
正是悱恻幽怨,就连呼吸都热了三分,门口却传来一个男人的轻咳声,扶苑一偏脸,文十三一身青衫,显得儒雅十分。
“玲珑见谅,公主今晚应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小郡主喝醉了,竟然还调戏人家,岂有此理!


有名有份

第四章
“微臣以为,顾家虽然是旧臣,但镇守边疆多年功不可没,皇上倘若再有疑虑可失民心。”
“皇上明鉴,”又一人站出来说道:“顾家拒还兵权,独揽大权,实不能容。”
“皇上…”
“皇上…”
小皇帝垂眸,见大殿之上,文十三和苏君正正为顾家争论不休,他半晌才道:“皇姐以为呢?”
珠帘之后,毫无动静。
他以为他声音小,顿时提高了些又唤了声:“皇姐?”
珠帘后面仍旧悄无声息,小皇帝沉默片刻,随即对大殿上面的群臣说道:“朕累了,退朝吧。”
公主仍未出声阻拦,小太监立刻宣了。
众人跪拜,纷纷告退。
小皇帝登基的时候,都是长公主牵着他的手上的大殿,之后一直就是垂帘听政。早年苏君正被公主扶持着,几乎是一路顺风顺水,扶摇而上,自从两个人和离,哦不,更确切的说,是公主休夫之后,他虽为首辅,权势却大不如从前了。
说长公主记仇吧,她又任命他为小皇帝的太傅,放心的将弟弟交给他教诲,说她不记仇吧,除非是在大殿之上,她从不见他,更别说是说话招呼了。
十五年前,京城百姓见证了长公主扶苑那场轰轰烈烈的休夫事宜,她将湖中的苏君正和他那个所谓娇弱的表妹都带回了公主府的门前,然后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叫人送来笔墨纸砚,写下了休书。
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彼时苏君正不肯在和离书上面按手印,都是她派人按着抓住他的手指强按上去的。
然后众人回府,门口徒留他和那位虚弱不堪的白小姐。
后来说也奇怪,那二人始终并未成亲,白小姐也因落水大病了一场,听说受了风凉手脚都见不得风,常年卧床…
话扯远了,长公主一向是说一不二,但见她异常的半点动静没有,群臣都捏了把汗,小皇帝说退朝,当然是忙不迭的都走了,只剩下三两个走在后面的,仔细着大殿上面的动静。
苏君正也站在殿下,小皇帝已经示意个太监过去挑起了珠帘,文十三绕了个圈,从侧面拾阶而上,他朝服在身,十年来一直未变过的气宇轩昂,苏看着他的背影,直眯起了双眼。
透过挑起的珠帘,能看见扶苑有些迷茫的揉眼,他远远见着,恍惚不已。
当年他年轻气盛,每每念及自己曾依附女人而感到不耻,更为公主的强势恼过怒过,可真不曾想过,那些缠绕在长公主身上的,并不只记得初夜她的疼痛和自己的慌张,他笃定扶摇的他的孩子,更是懊悔当年,只公主并未给过他回头的机会。
他怔怔站着,文十三不知入怀拿了什么给她擦嘴,苏君正一口气梗在喉间,整个人都动不了了。
文十三却是哭笑不得。
原来扶苑只是睡着了,议事枯燥,她也昨夜被自个纠缠了几次,实在累了,竟然听了半路就在躺椅上面睡着了。
待小太监一声退朝,她才恍惚醒了,还不知是怎么个回事。
他蹲了她的面前,见她唇边似有一丝可疑的银丝,赶紧入怀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扶苑还有点迷糊,看着他觉得头昏昏的。
“怎么退朝了?”
“你说呢?”文十三蹲在她的面前,伸手执过她的手来:“你怎么还睡着了?叫你都没有反应。”
扶苑躺在躺椅当中,没急着起身。
她定定看着他,刚才这么一会儿,就做了个梦,十年时间一晃而过,文十三当年还是个冰冷少年,进公主府的时候也才仅仅二十岁,如今他三十的人了,知道她喜欢年长些的,从来都是强硬姿态,梦里都不曾变过。
玉玲珑说的对,其实公主府里面的男人,确实需要个名分。
文十三还以为她身上不舒服,伸手覆在她的额头上面试探着她的体温:“这是怎么了?”
扶苑一手推开了去,左右无人,她压低了些声音说道:“你还说,临了要上朝了还折腾我,这一夜都没怎么睡,刚才你听下面嗡嗡的,顾家是给招回来了,可现在还是个烫手山芋,是遣了也不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当年他家老将军差点就造反了,人人皆知,我一听就头疼,谁知怎么的就睡着了。”
文十三这几年在朝中也站稳了脚跟,自然是和她一心的:“这光在这猜测也不行,还得看看顾家的态度。”
长公主嗯了声:“沉住气,咱们回吧,让皇上见见就行。”
说着起身,文十三忙扶了一把,二人并肩从侧面走下来,这才发现苏君正还站在大殿上面。这些年都未觉得离她如此之远,他甚至怀疑她府上的那些个面首,都是表面的有名无实的,因她除了扶摇一直并未有别的子女所出。
他无数次,与她并肩,辅佐小皇帝,想还好,他还有机会。
可眼看着她身边的男人,比他年轻,一个个的比他颜美,而她一脸浅笑,心肝肺似乎都拧在了一起…
比起母亲,扶摇可要幸运的多,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伸个懒腰觉得自己又重新的神清气爽了。宝林给端来了冰水,她洗了脸,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外面阳光大好,院子里面似乎有些声音,她好奇的翘脚,从窗口处看见玉玲珑站在院子当中来回指挥着人做事。
宝林给她梳了头发,她不喜头饰,只系着头绳,两边沉着流苏,随着她的动作来回晃动,煞是好看。扶摇一刻也等不得,叫宝林准备吃饭,自己就窜出了屋里,外面做事的小厮们都谨慎地来回搬着桌椅板凳,似乎是她大礼时候放在外面的流水席剩下的。
她到了玉玲珑的面前,正对上他微沉的脸:“玲珑叔叔,一大早上的心情怎么这么差啊!”
男人斜眼,因为心烦,口气都有点冲:”小郡主哪只眼睛看见我心情不美了?”
扶摇嘿嘿笑了,才不怕他:“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怎么了?是不是文叔叔又气你了?”
玉玲珑顿时抱臂:“你说呢?小郡主多少岁我到公主府就有多少年,那文十三当年还是个毛头小子,晚我五年入府,可是现在你看看,公主扶持他,是在朝中做了官就了不得了!”
扶摇一本正经地听他抱怨:“怎么个了不得法?”
他看了她一眼,等路过身边的小厮走远了去这才开口:“昨日小郡主大礼,原本我是要去露露脸的,公主早就应了我,可不知文十三说了什么,竟然给我下了禁令,很怕我丢你娘的脸面似的,更可恨的是今早他一甩袖子走了,府里的啰嗦后事却叫我做!”
扶摇点头:“的确是不该,我最喜欢玲珑叔叔了,还奇怪昨日怎么不见你观礼呢!”
他也是一脸遗憾的样子:“就是,他也欺人太甚,等你云叔叔回来看怎么收拾他!”
少女在他面前忍不住笑,其实最重要的一点玉玲珑没有说出口,他之所以一早起来这么愤怒,是一夜未眠。
明明都应了他,结果人差点就拐到了,却被文十三又半路截走了。
他身手好,半夜去听窗,顿时怒火中烧,文十三这个臭不要脸的,仗着他年轻些竟还在半路问公主谁更强一些…
扶苑受不住,自然是向着他,玉玲珑差点就破窗而入了!
那边宝林给准备好了饭菜,扶摇也赶紧离开了这个怨夫模样的,乐呵呵的开始想自己的去处了。
也是巧,没等想到,宝林就说来客人了。
她饭罢,他便带了两个损友过来,一个是京城酒楼姚家的的小姐姚舜华,一个是陈家的冬阳小姐,三个人都是刚刚及笄,平日也都是要好,此时一见面就立即闹成了一团。
姚舜华推了宝林出去:“你快出去,我有话和小郡主说。”
宝林为难的扳着门不肯走:“不行啊姚小姐,一早上公主走的时候说了,叫我看住小郡主,明日就要回书院去上学了,今天可不能再闯祸闹事了。”
扶摇走了他的面前,只用那双眼定定地盯着他,不消片刻,宝林捂着眼睛一边嚎着说什么也没看见就跑了。
她这才转身:“说吧,有什么事来找我?”
姚舜华搭上她的肩头,对她挑眉说道:“你猜我们发现了个什么宝贝?大街上面有只好玩的小猴子,拿了水果一逗就给抓住了,现在作为你的及笄大礼,就送你了!”
扶摇一听是只猴子,顿觉失望:“我还以为有什么好事,猴子有什么好玩的。”
一边的陈冬阳捡着她桌上的果子在嘴里吃得正欢,有点口齿不清:“扶摇你没见着,这小猴可好玩了,它还能来回的变戏法,现在给抓住了还和我们生气就是不理我们了!”
她哦了声:“还会变戏法?还生气?那可有点意思?现在在哪里?”
姚舜华嘿嘿笑了笑,三个人这就出了公主府。
这只小猴被她们两个人寄放在了姚家天来酒楼的楼下了,人来人往的,它被栓着就在楼下的柜上栓着,每每有人好奇的看着它,它还捂脸不叫看。
很快到了酒楼的楼下,小猴自然还在,姚舜华说问了谁都不知哪里来的,扶摇伸手点着它,这小猴子扭着身子不理她。
她轻轻顺着它的毛发,哄着道:“小猴子你哪里来的啊,以后就跟着本郡主吧,保准叫你吃香的喝辣的!”
三个人围着这小猴子又是逗弄了一阵,可不管拿了什么糕点啊果子啊,它都捂着脸不露头。正是千方百计的逗着玩,这小猴子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半晌,终于有人寻了来。
顾凤栖急急奔了来,正看见扶摇扯着小猴子的胳膊,顿时大叫出声:“住手!”
扶摇等人都转身,见了他三个人开始往一起凑合。
“他是谁啊!”
“长得不错,没见过啊!”
“我好像见过,”扶摇仔细看着他,对她二人笑道:“他白日里看起来更俊俏些!”
顾凤栖已经认出这个少女来:“是你!快将我家的猴儿还我!”
他话音刚落,那小猴果然松了手,对着他吱吱叫起来。
扶摇纯粹是想逗弄他了:“我要是不还呢,刚才这小猴已经送给我了。”
他穿过重重的人群,往前走来:“这猴儿是我大哥的,等他来了可没你好果子吃!”
扶摇笑,随即一手抄了个长椅过来,单脚就踩在上面,一副小霸王的姿态:“就是你大哥来了,也得讲个道理吧,就算这猴儿是你家的我给你们抓住了没丢,还得说声谢谢对吧?”
她本是早产,长公主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弱气孩子要混养,一直是粗着养大,扶摇不说话的时候像个小姑娘,一动就像个混小子。
她极爱吃糖,腰间囊内常年不断,眼看着少年气盛就要发作,更觉有意思伸手掏出了个糖果就要往口中放。
正是这时候,那猴儿迅速跳了起来,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她口边夺走了那颗糖,然后又抓着脖间的绳子跳回了桌子上面去。
扶摇吓了一跳,她回头看着那猴:“我地乖乖,你爱吃这个啊!”
早忘记了对峙的顾凤栖,过去小猴子旁边。
这小猴也太大胆,突然向前倾身在她脸上轻轻啄了一口,然后对她拜了拜,伸手去摸她腰间的糖果。
扶摇一把捂住,小猴子本来是伸手,也不知是哪里传来的哨声,一声急过一声,它侧耳听了听,吱吱叫了叫,然后急躁起来。
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它,谁也不知它是怎么打开绳扣的,就见它撞在了扶摇的身上,然后从众人头顶窜来窜去的,就飞了出去。
顾凤栖疾呼了一声猴儿,也赶紧追了过去,扶摇呆了呆,也感慨了下好厉害的猴子,正是下意识一摸糖,这才发现自己的香囊不见了。
糟糕,那里面还有她的贴身玉佩。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主啊…

 


雁南燕北

第五章
扶摇一摸腰间,香囊已经不见了。
那里面放着太祖皇帝赐给长公主的太祖灵玉,自从她一出生,就给了她常年戴在身上。有的时候就挂在腰间,有的时候戴在颈上,别人都不大注意的,可扶摇却知道是疏忽不得,此玉等同于母亲的那些冷冰冰的火器钥匙,事关重大从未离开过自己的身边。
眼看着顾若善已经从围观的人群当中要挤出去了,扶摇一脚踩着长椅子借力就纵身跳了出去,也是人太多了,姚舜华和陈冬阳落后一步被人群隔断了,她先一步冲了出去,高声喊道:“喂,站住!”
顾若善哪里顾得上她,一心要追着那猴儿去,原本就是他逗弄着玩才领丢的,可不敢再丢一次,这就追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