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像是突然想起还在喝茶,猛的灌了一大口,却被烫到了,不由得手一翻,杯子啪的摔在了地上。茶水顺着衣服流了到处都是。君墨玉连忙上前拿了帕子帮忙擦拭,又突地将长乐那微红的手指放入了口中,吮吸起来。
长乐瞠目结舌,早已呆住。
君墨玉不待她挣扎,又拿出来呼呼两下,便喊来小厮清理地上的碎片。仿佛这是他经常做的事,就是他应该做的事。
“母亲到京还得月余,等她来了,我带你去见她”
“啊?”长乐很是尴尬,清咳了一声疑惑道:“长老到京,必然是送你过去。”
“不,你没听懂。”君墨玉面若桃花,满眼的笑意:“我想带你去见我母亲,只因想嫁与你!”
“啊?”长乐蒙了:“为,为什么?”
“因为我看上你了,很是喜欢。这样说懂了么?”
长乐咽了口吐沫:“可是我还不确定是否喜欢你,况且婚姻大事,怎可如此草率?”
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扣住了长乐的后脑勺,还不待她反应过来,双唇已然贴上,温热酥麻。长乐只觉脑中嗡的一声,他身上传来的气息与热度,使她的脸愈发的发烫,晕眩起来......
“现在呢?”君墨玉目光灼灼,唇畔含笑,轻扶长乐双肩:“喜欢我了吗么?”
长乐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不能动弹,只管盯着那好看的唇看。不由得口干舌燥,心中只一个想法:被调戏了,被美男调戏了。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猛的将君墨玉一把推开,恼怒道:“你个混蛋!这可是我的初吻!”说完想想又不对,脸色方缓了缓。
“哦?”君墨玉挑眉,径自坐下复又一本正经地说:“我在圣澜地位尊崇,你若不愿随我入教出海,我也可以在京常住。怎么样?你感觉如何?”
“啊?”长乐傻眼。她无论如何也跟不上他的思路,他却没完没了,步步紧逼。
“怎么?”君墨玉往前凑了凑:“还是不喜欢我?”
长乐连忙摆手:“别,别,你别过来!”实在招架不住转身就跑。剩下圣君大人一个人回味,喃喃自语:“初吻么...”
童年
长乐做梦了,她十分清楚自己在梦境中游荡,都怪那个君墨玉闹的,白日里轻薄与她,偏偏在别人面前又正经无比,想要质问他究竟何意,却仿佛是自己小家子气了,因为在这女尊制度里,调戏都是女人会干的事,男子并不十分保守却也不敢大张旗鼓的调戏女人,一旦出格,那荡夫的帽子扣下来,就会毁其一生。说来说去,倒是自己占了便宜,许是因睡不着胡思乱想了一通,竟入梦了。
梦里,景象翻飞,一会是已经模糊的现代母亲身影向她招手,一会是师傅略显责备的脸。脆弱的感觉不断往四肢百骸流窜,忽然很想哭,不知为什么,一旦有厌世的念头,想着回去那现代,自己的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的虚弱,这是怎么了?被梦掩住了?长乐想动上一动却怎么也动不了,也醒不来。梦里有许多的声音在喊:“长乐!长乐!”
不知过了多久,长乐突然翻身坐起,手抚左胸,心跳不已。在临醒的那一刻,在那梦里,分明是有人手执一把桃木小剑,
直直刺向她的心脏处,用力一点大声道:“你若忘了,我便一剑刺死你!”
金母过世以后,金思雅将5岁的长乐带到了京都,初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姐姐生意繁忙,姐夫和几位爹爹虽也疼爱她,却总叫她无所适从,这个身体里的灵魂本就不是一个孩子,任谁整日被大家抱来抱去,亲来亲去的拿糖来哄,美其名曰弥补父爱,恐怕谁也受不了。
那时长乐整日都恹恹的,她不知道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义,总是想念现代的亲人和一切,甚至还想自杀,想也许死了,就会回到向邻家哥哥表白的那一天,没有车祸,也没有穿越。只是做了一个梦,醒来就会忘记金家的一切。
大家都以为长乐思母心切,体谅她小小年纪,便失去双亲,更是换着花样的哄她,却是使长乐更加的厌烦。她总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发呆,不许别人前来打扰。
直到那年冬天,长乐记得很清楚,那日刚下过大雪,一时心血来潮便拿了根辣椒在园子里堆雪人。下人们都被她赶了出去,整个园子里只有她一个人。谁知忙活了半日,许是因人小体弱,那雪人也没半分人样。长乐独自懊恼,正对着雪堆发呆,突然一个小小少年出现在眼前。只见他身披斗篷,小小年纪,便长的仙姿佚貌,十分的妖娆美丽。
“你便是那金家长乐?”
“嗯,我是长乐,请问你又是谁?”对于长的好看的人,长乐一向都是很有礼貌的,有问必答。
少年脸上一片肃色:“我乃当朝左相之子,柳如风!”
原来长乐进京之后,虽足不出户,但那关于那姑子批命之事却传得沸沸扬扬,飞凤少有能人,百姓对于大师总是十分敬仰,柳如风在学堂听说了这年方五岁的金家继承人,很是好奇,因母亲来金府商量那捐粮赈灾一事,他便央了同来。
其实按说长乐的童年,和柳如风也所谓青梅竹马,彼时,柳如风经常做着他的江湖梦,长乐喜欢发呆,他便一个人对着她讲他的梦想,她只管听,偶尔说上那么一句两句。
说来好笑,柳如风自小喜看市井杂说,他的梦想是有朝一日,行侠仗义,当一个惩奸除恶世人崇拜的大侠。为此他软磨硬泡非叫长乐喊他:如风兄。他即喊她:长乐兄。他说这样更有江湖味。久而久之,竟成了习惯。柳如风还送了一把桃木小剑给她,信誓旦旦的说等她长大了,便带她去行走江湖。
那一年,金长乐5岁,柳如风9岁,二人相识。
也许是因为长乐太需要一个朋友了,也许是因为他从不把她当成一个小孩子看待,总之,看着他讲他的梦想神采飞扬,长乐逐渐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并且不再排斥上学堂,终于变成了一个正常的小孩子。
为了照顾长乐日常,孙管家还特意将小女儿孙瑶与她安排一处,只是孙瑶自小便非常顽皮,总是闯了祸,便是长乐来收拾烂摊子,究竟谁照顾谁不言而表,长乐却乐此不疲,从此多了一个小跟班。
还记得7岁那年,一日柳如风很是苦恼的对她倾诉,说柳相训斥他不学不术,整日做白日梦,还说长此以往,将来怕是找不到好妻主。长乐一时忘记装嫩,只想逗弄一下这满脸愁云的少年郎,笑嘻嘻地堆他说:“你这样很好啦,我很喜欢,不如等我长大了,嫁给我得啦!”
没想到柳如风当即拍腿大叫:“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说完便抱起了长乐转了两圈高兴地说:“其实我也喜欢你这样,安安静静的不像那些女人聒噪!”说完又不放心的问:“可是你现在年纪还小,等你长大了忘了娶我怎么办?”
本就是一句玩笑,长乐不知如何作答,柳如风却放下长乐,食指用力一撮长乐左胸大声道:“你若忘了,我便一剑刺死你!”
往事
原来以为忘记了,其实这段回忆仍是非常的清晰,当时长乐不明所以,后来才知道,那时柳如风刚刚看了一本名叫《一代奇侠》的书,那书上少年就是这样对他的未婚妻说的,然后未婚妻果然负了他,然后他果然刺死了她,再然后行走江湖,果然成就了一代大侠。
作为一个穿越的灵魂,长乐曾经想过这柳如风会不会真的喜欢她了,但是作为飞凤的金长乐,她马上否定掉了。因为柳如风不知道抽的什么风,已经不想当大侠了,他拿着抵押玉佩的十两银子开始,去做生意了。
那一年,金长乐8岁,柳如风12岁。
之后的几年里,柳如风更是忙的没有时间来和她讲他的梦想,他的生意越做越大,只是偶尔来看她送她的东西一次比一次名贵,长乐却觉得大不如从前,把玩了两日便扔进了库房。让长乐感到他真正的远去是在她13岁那年,她的成人礼。
金思雅同意了长乐邀请柳如风前来观礼,长乐高兴不已,那时柳如风在京都新开了一家酒楼,名曰:欢喜楼。他整日在那楼上坐镇,去的时候开开心心,回来时候却沮丧万分。长乐站在那包厢外面,正听见不知是谁问了一句:“听说柳兄已经有了意中人,不知是哪位高贵?说来听听!”她心如捣鼓,伸耳细听,却听柳如风嘻笑道:“此人身份特殊,不便相告!”
长乐呆住,柳如风一直和太女走的很近,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啊...也许这算不上失恋,但是感觉却十分的糟糕,就像是生了一个小孩,养了几年,却管别人叫妈了。偶尔也想过,等这个身体长大了,娶了柳如风也不错。结果有如紫霞仙子所说:我猜到了开始,却没有猜到结局。
那一年金长乐13岁,柳如风17岁。
在这个世界里,女子13岁行成人礼,成人礼过后便可娶夫。认识朱熙就在长乐的成人礼上,他受皇命,前来观礼。原本忙碌了一天,没仔细看他长什么样子,只觉此人美服华冠,面目清秀。只是送客的时候那大皇子温和一笑,长乐当时就愣住了,这分明就是我那邻家哥哥啊!直到柳如风出来的时候撞了她一下,她才缓过神来。
半年前那场大病,几乎要了她的命。那时,师傅和姐姐整日守在床前,感觉正昏沉沉的不知所去,忽听师傅怒喝:“孽障!枉我为你精心调养,只一个大皇子就能令你如此!你扪心自问,可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可对得起对你日渐苍老的姐姐!既如此不知珍惜,我们也不能留你,便去吧!”仿佛是迷路的羔羊找到了方向,长乐猛地便醒了过来。昏迷了三天的她一睁眼,便是一屋子关切的亲人,她强打起精神安抚了众人几句,喝了点粥。便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睡至半夜,忽然惊觉屋内有人,悠然转醒,一人呜咽出声,跪在床前:“长乐,长乐...”正是柳如风。
长乐不禁莞尔,戏谑道:“我还没死呢!哭什么?”
柳如风猛地抬头,后又扑向长乐,紧紧抱住她:“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有人惦记的感觉真好,长乐挣扎着起身,却不想柳如风一抬头,当即四唇贴合,俩人都呆住了。偏又外面人影翻动,想是查夜小厮听到响动,前来查看。柳如风满面羞色,登时跳开,越窗而去。当时长乐还在想,这柳如风两眼红肿,脸上泪痕交错,哪里还有一丝美男的形象可言?却不知此刻她在柳如风的眼里,发丝凌乱,脸色苍白,却真真的像个鬼了。
紧接着,朱熙与那楚云定下婚事,而那太女朱颜却是迎娶了姐姐家的二郎天微,俩人倒也和和美美,为此长乐还好生安慰了柳如风一番。只是当时柳如风脸色古怪,也权当是伤心过了度。
出海前柳如风前来践行,也曾劝他说,既她与你已无情意,不如另觅良缘。他是怎么说的了?长乐仔细回想,当时柳如风怒瞪与她,斩钉截铁道:“我今生非她不嫁!”
醉思阁
连续几日,君墨玉与随侍小土都不见踪影,只传话说在欢喜楼讲道,身无乏术。待空闲下来再与长乐详谈婚事。长乐听了小厮传话后不禁苦笑,这圣君大人念念不忘这婚事之说。原来听说圣澜的圣君大人在金府做客,柳如风便亲自前来会晤,欢喜楼免费对外开放,请圣君前去讲道。
这日长乐喝完早茶,孙瑶便一脸苦闷的来了,进来便揪住长乐的袖子大叫道:“长乐!你给评评理!天佑少爷欺负我!”
长乐看着孙瑶,只见她今日容光更胜往日,原来是特意装扮了自己,粉嘟嘟的小嘴撅的老高,显得更加的娇羞可爱:“怎么了,打扮的这么漂亮,是要去相夫郎啦?”
“哎呀!”孙瑶犹自坐下,羞涩万分:“上次和你去桃园会,美男太多看花了眼,谁知道前几天有个公子给我传信,约我相看相看。我娘知道了,很是高兴,非得叫我去。”
“哦!”长乐一副知道了的表情“那定是今天去相了!”
“不是!”孙瑶急急道:“已经看过了,那周公子挺好的,虽说是小门小户的,但我娘说也算门当户对,昨个我俩约好了今日去醉思阁听曲,只是天佑少爷非得和我过不去!”说完还恨恨的跺了跺脚。
“天佑怎么你了,他不是忙着西郊那块地的事么,这么还有时间欺负你啊!”
“谁知道啊!见着我就看我不顺眼,冷嘲热讽的一通不说,还说我今日搔姿弄首,快能赶上醉红楼的小倌了!说一会还叫我去西郊做苦工!我不管啦,你可要为我做主,说好了的,出海回来就给我放假去相夫郎,我都十七啦!”
长乐心思一转,便明白了什么由头。这天佑哪里是看她不顺眼,怕是看这小娇娘今日太顺眼了,吃醋了。飞凤女子13可娶夫,孙瑶自小跟在自己身边,与那天佑是天敌一般,俩人见面犹如两个小冤家,不吵起来就没完。往往是天佑对孙瑶百般作弄,导致于孙瑶见他就躲。天佑今年二十有一,许是想通了自己的心,对孙瑶的管束竟愈加的多了起来。可孙瑶年方十七,虽是未娶夫郎可也情窦初开,在她眼里,两人身份不符,怕是对他从未动过那样的念头。偏偏天佑还别扭不已,只是见她相相公便醋意大发,想打包带走,天天在眼前看着。
长乐想了想决定不去管他俩的事,无奈一笑对孙瑶遗憾的说:“我看你还是早做准备吧,说不定天佑马上便到,他一向不听我的,怕是我也帮不了你啊!”
孙瑶苦着脸向外面张望了一下哀求道:“好长乐,我要去了西郊,你定要派人去那醉思阁一趟,我与周公子约在一楼秋之阁,你只解释与他听,说我有急事出了远门,等我回来,定去寻他!”
“还没走就想着回来了?”长乐刚要答应,金天佑冷着脸走了进来给长乐一个你别管的眼神拽着孙瑶便走:“你现在就得跟我走!”
孙瑶被拽的一个趔趄,却挣扎不开,俩人吵闹着远去了。
自求多福吧!长乐想了想,去听曲也是不错。
飞凤的妓坊分官妓和私娼,各大妓坊又分为很多种,有歌妓,乐妓,舞妓等等。多年以来,一代又一代的转换,也不再只是罪犯的家眷充为娼,许多妓坊开放式招收挂牌公子。那些个才、情、色、艺样样俱全的公子哥,总是受到京中女子追捧,有的大把大把的银两抛去只为见其一面。醉思阁正是那京中第一妓坊,短短十年,从开业到辉煌不败,各大挂牌公子名满京都。许多风流雅士,来此卖弄风月,就连平头百姓也多有捧场,不过却只是听戏罢了。
醉思阁共有三层,一楼二楼全是清雅包厢,中间空地乃是演出之地,许多新来的公子挂牌演出看戏听曲并不花钱,只是花些果茶钱,只是这醉思阁名气太大,厢房日日爆满,想听戏总得提前预定。三楼上分琴棋书画四处,各有头牌公子坐镇。与醉思阁相连的便是后院醉红楼,却是真正的烟花之地了,只要你出的起钱,便可与那醉思阁的公子们,一夜风流。
进得醉思阁,早有相熟的小厮叮叮前来领路:“啊,这不是长乐小姐么,许久不见了,今儿可是来听戏的么?”
长乐呵呵一笑,从小到大没少领着孙瑶在此听戏:“我找人,秋之阁。”
“哦!这边请!”叮叮前面带路,也不多问。
不多时便行至秋之阁,敲门站定,一小厮模样的小童探头以后道:“小姐这是?...”
长乐一笑:“我是孙瑶的朋友,她有事出了远门,叫我来给周公子带个话。”说话间里面那位公子听见孙瑶二字便已转过头来,眉清目秀的,模样俊俏,长乐鉴定完毕又说:“她叫我转告你,等她回来定来寻你!”
“啊”周公子面露遗憾之色愣了半刻又连忙唤那开门的那个小童:“还不给小姐倒茶!”说完有请长乐:“小姐既然来了,不若一起听戏,今天唱的是东厢记,好听的紧!”
长乐微笑拒绝,拱手告辞。
出了包厢,叮叮仍旧等在外面,见她出来了马上笑脸相迎:“长乐小姐今日是听曲还是品诗?”
瞥了他一眼,长乐边走便问:“今日琴社里哪位公子挂牌?”醉思阁琴棋书画开以成社,共有十二位公子挂牌,另有四大头牌。
叮叮忙答:“是蓝月公子。”
长乐思索了一阵,她只记得这蓝月公子喜好蓝衣,并不相熟:“罢了,等十三回来了我再来。”
叮叮连忙称是。琴社头牌公子,名唤风十三,此人踪迹神秘,琴技一绝。
走出醉思阁,后面却突然传来一男子呼声:“小姐请留步!”
长乐回头,却是那周公子,只见他自怀中掏出一物递与长乐道:“请小姐将此物交给孙瑶,转告她,我即将回老家给祖母扫墓,来日再见,待续前缘!”
原来是一块玉佩,长乐点头收好,收入怀中,周公子千恩万谢且不表。又行几步,却见那临街欢喜楼上,站定一人,面如冠玉,锦衣华服,不是柳如风又是哪个?见长乐目光迎来,他淡淡开口:“长乐兄好生的闲情雅致啊!”
长乐也不解释,微微一笑:“天气晴好,便出来走动走动。”
“既是闲来无事,不如上楼一叙,如何?”
欢喜楼
尽管街上车水马龙,门庭若市,欢喜楼内一楼却一片静怡。长乐坐在二楼包厢,只听见君墨玉好听的声音,一阵一阵的自楼上轻轻传来:“这最后一道...讲的是道法自然,切莫刻意,一切顺其自然,正所谓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我圣澜教众,三教九流,不分尊卑,皆受庇佑...”
长乐起身向楼下望去,不禁满头黑线,这哪里是老百姓听道,分明是演的一出戏,戏名就该叫:众女子欢喜楼听曲,圣君大人挂牌讲道。进来的时候并未注意,在楼上方看的清楚,楼下坐着听的正享受的,多是女子。嘿嘿,好似醉思阁的唱曲公子。正胡思乱想,却发现柳如风冷冷地盯着自己,面色不虞。
“如风兄,这是怎么了?哪个不长眼的惹得你如此不快?”长乐嬉笑道。
“哼,”柳如风背过身去,轻吁一口气又转过身来,只用它那撩人的桃花眼狠狠的盯着长乐,一字一句问道:“长乐兄,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在查你的身家?你可知道有多少人盘算着你的姻缘?你可知道又有多少人想要你的性命?”
长乐呵呵一笑,不以为然道:“我的身家便是金家,打我的主意可以,能叫我喜欢的,通通可以收去金府。想要我的性命也行,反正我一个短命鬼,对此要求并不高,任他来拿。”
“不过,”顿了顿又冷笑道“若是来打我金家的主意,哼哼...”长乐但笑不语。
柳如风挑眉:“长乐兄的身家怕不只金家吧?”
长乐不语。
柳如风继续挑眉:“长乐兄喜欢的,可通通收去金府?”
长乐笑了笑,仍不语。
柳如风喝道:“长乐兄的性命,任他人随便拿去?”
长乐点头,笑意盈然:“正是!”
“哼!”柳如风起身,食指一点长乐胸口:“哪个信了,哪个便是傻瓜!”
长乐手捂胸口,急急一退,正待发怒。忽听一阵脚步声字楼下传来。
“长乐啊,多谢你特意来看我!”是那君墨玉讲道完毕,走了上来,想着先前自己的胡乱揣测,长乐忍不住唇角飞扬:“圣君大人讲道甚是精彩,我飞凤女子无不为之倾倒!”
“你也倾倒了么,能得到你的芳心才算精彩.”
又调侃她,长乐一笑了之。柳如风却接话道:“怕是圣君大人要失望了,这金家长乐喜好的不是你这样的调调儿!”
君墨玉撇嘴问道:“敢问如风兄,那她喜爱什么调调的?”
只听柳如风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虽然此人自小便喜爱美色,稍有姿色的便可上眼,但是我今个才发现,她竟然喜欢翩翩少年郎。唉,想那少年不过十六七岁...”说着还摇头啧啧称奇。
长乐抚额无语。君墨玉却笑道:“女子三夫四郎本就稀松平常,我也不以为意。”说完又一本正经地问长乐:“我这等姿色,可入得了你的眼?”
柳如风笑道:“圣君大人,可真是心急了些,长乐可刚和我说完那!她喜爱的那些公子哥,通通的收去金府!”
“哦?”君墨玉也笑了:“那我岂不多了许多兄弟?”
“那真是恭喜圣君大人了!”
“客气,客气,到时一定携众兄弟来欢喜楼做宴!”
“欢迎,欢迎!彼时如风定要张灯结彩,恭候光临!”
...
长乐表示很无力,听着他们毫无营养的你来我去,很是头疼。
此时偏又听君墨玉状似无意地问:“如风兄,这欢喜楼名字起的是甚合我意,楼内摆设堂内红花,莫不是欢天喜地的喜气洋洋。建成之时,莫不是有什么典故吧,不如讲来听听?”
柳如风瞥了也正好奇的看着他的长乐,叹了口气转过身去,疲惫道:“此楼建成之时,彼人正如圣君所说,满心的欢喜。谁知那意中人竟又有了别人,且留我一人面对着满堂红色,不愿除去。”
长乐也叹气,想来是说到了他的伤口处了,他柳家在她眼里,有如眼中之钉,朱颜永远不可能娶他为夫。一时间三人皆无语,却是想到了一处:情这一字,总伤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