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揪紧的疼痛火热地翻滚起来,原本急促的脚步自然地慢了下来,沈曼明明很想把那个站在不远处的白衣少年的样子镌刻进眼底,这辈子都不放开的,可是为什么她的视线这样的模糊,那个熟悉的身影一点点晕染成一片衬着水光的白?为什么…那一声为什么借着身后那力道,倒下的瞬间终究还是呢喃出来。
被人轻柔地带进怀里,沈曼一直蓄在眼眶里的泪珠簌簌地落下,是啊为什么,为什么!!江云笙你告诉我沈曼,当初明明都好好的,你那么疼阿曼,怎么就能忍下心不要阿曼了呢?阿曼哪里做错了,不对了,你跟阿曼好好讲,阿曼统统都改了成不成?
沈曼只觉得身子愈发地凉了起来,胸口梗咽住的一口气让她难受死了,眼前朦朦胧胧的身影倒是化成真实的存在,那含着淡淡檀香的怀抱仍旧温暖,仿佛这一年,他们之间谁都没有变过…
只是,那又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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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笙坐不住,虽然君安让自己稍安勿躁,可一年没见了,也不知道阿曼究竟怎样了,云笙面色沉静,可是眉宇间书写的那片不安沈君安瞧得分明。沈君安看了眼边上伺候着的二三个下人,这待会儿妹妹见了云笙指不定出什么事,倒不如让云笙去门口等着。
云笙站在花厅不远的拐弯处,目光如水般清幽,落在回廊外那片残落芙蓉上,心底不知怎么的渐渐荒凉起来,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破败的笑,江云笙啊江云笙,是你自己没用,现在又眼巴巴地站在门外来等谁呢?阿曼吗?一年前,你就选择逃开了,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去关心阿曼她过得好不好,开心不开心呢?
笑容底下的苦涩愈发的浓郁,江云笙摆在身侧的手紧紧捏住,只觉得胸口泛起的情感从来没有这般炽热而又绝望过,江云笙,你是那般懦弱无能,你怎能给阿曼幸福?阿曼那般美好的女子当配英雄,而这萧府二公子与你云笙一般年纪,却早就名扬云城乃至大半个栾凤皇朝,你拿什么与他去比?阿曼跟了他,比跟着你江云笙这样一个废人要好啊!!
云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胸口的心跳越来越快,快到袖口下的指尖不住的颤抖,是她,一定是她,阿曼!!
转过头,一别经年,却分明恍如隔世,阿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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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旧时江南(上)
旧时江南(上)
那年,沈曼接连失去双亲,跟着,沈曼就遇见了云笙。:
为什么会遇上云笙呢?沈曼后来一直想,那也许就是命吧,命里注定的牵绊与纠葛。沈曼生来就识得江南,温柔疼人的娘亲,俊朗的爹爹,宠溺自己的哥哥,只不过是一个江南的小镇,却拥有属于沈曼所有醉人的回忆,只是那一年,娘亲渐渐憔悴,云鬓的发髻也日日闲散下来,而爹却也眼看着娘亲憔悴而折磨起自己来。
沈曼那时候不算小了,她记得那时候娘经常昏睡,而爹就日日守在一边,谁都不理,那样子的爹是陌生的,沈曼不懂,而每每那时候就只有哥哥抱着自己,带自己去花园里,看江南的春,那段时间,沈曼尝不到娘亲亲手做的点心,也不能赖在爹爹的怀里讨娇,只有哥哥,一直守着自己,寸步不离。
可是,娘还是去了,前一天她才答应了阿曼,说好第二日去后山放纸鸢的。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放学归来后,忙趁东风放纸鸢。”那一日娘亲的脸色突然变好,甚至有力气喝了大半碗的粥,沈曼不知道,那其实是回光返照,她拍着手绕着娘亲的膝头跳着,娘亲答应说第二日陪她还有哥哥去放纸鸢,所以她与哥哥连夜糊了漂亮的纸鸢,可是第二日娘亲的房却一直闭着,她跟哥哥一直等在门口,娘亲没有出来,爹爹也不曾出来。
下人想要把她拉走,可沈曼不肯,哥哥一把推开那下人,噗通一声就朝闭着的门扉跪了下来,咚的一声撞进沈曼的心底,沈曼似乎一瞬间明白了什么,手中一直拿着的纸鸢被抓破了纸面。
沈曼站在哥哥边上,声音含着一丝暗哑,“哥哥,娘是不是起不来,不陪阿曼放纸鸢了?”
没等哥哥回答沈曼,屋内就传来几声跌跌撞撞的声音,门被人从里面狠狠地拉开,沈曼抬头,就看到眼眶凹陷的爹爹满脸死寂地站在门内,那双带给自己无限快乐的大手却带着冷风刮过自己的脸庞,一把抓过自己手中的纸鸢,狠狠地折断后丢在哥哥跪下的脚边。
那样的眼神,沈曼却不害怕,但却在心底蔓延出哀伤,是的,那种感觉就是哀伤,那是沈曼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哀伤,却没想到那哀伤会浸了自己一生一世,生死不放。
爹爹转过身,没有说任何话,门扉阖上的时候却分明很小心翼翼,怕是惊扰到谁,沈曼知道,爹爹是怕吵到娘亲,娘素来喜欢清净,所以连着宅子里的下人都不多,很多事情,娘亲情愿亲力亲为,所以爹肯定是怕关门太用力了吵到娘吧。
沈曼泪流满面地看着哥哥,喉咙里发出小兽受伤时候的呜呜声,“哥哥…”沈君安一样心痛,可是看到妹妹这般可怜的样子,心底终究无奈,扯着沈曼与自己一处跪下,“给娘请安,然后哥哥带你放纸鸢,好不好?”
沈曼看到磕头的时候,晶莹的泪滴落在面前的地面上,一点点熨开水圈,沈曼知道,这一磕头娘是真的离开了…
沈曼不记得那时候自己是如何离开的,只知道醒来的时候,那个折翼的纸鸢被哥哥带回房里,红烛跳跃下隐约映衬着纸面上鲜红的颜色如血,哥哥一见到自己醒来才松了口气,声音带着暗哑,“饿不饿?哥哥去热些粥来给阿曼喝好不好?”
沈君安用手掌揉了揉沈曼的头,沈曼垂下眼,指尖冰凉,“哥哥,阿曼再也不放纸鸢了,好不好?”空洞的声音里面无限悲凉,沈君安不知道如何开口,因为那时候的他一样悲伤,不能接受娘亲离去的事实,只是他依然含着泪点了点头,“好,以后都不放纸鸢了,好不好?”
那晚,沈君安一直陪着沈曼,只是没想到还不到两个月,爹就随着娘去了,那时候沈曼与哥哥站在床前,竟然会觉得陌生,那是自己素来丰神俊朗的爹爹吗?这般的苍老这般的病瘦,沈曼根本觉得不认识。
正文 旧时江南(中)
旧时江南(中)
“君安…”爹从床上伸出手,沈君安跪在床前握住,往日里那双温暖的大手此刻冰冷无比,如同江里寒冷的水,叫君安心酸,爹是存心跟着娘一起去了的,也根本不管自己与妹妹了呢。
“爹,君安在。”带着哽咽的腔调答应父亲,君安的另一只手被沈曼死死地拽住,心底对阿曼更是又疼又怜。
目光转到边上的稚女身上,沈靖知道,这辈子,他是欠了这双儿女了。当初如果不是自己,他们也不用离乡背井,这双儿女还有阿慈,他都是欠着的,现在随着阿慈去了,他才能心安啊,阿慈那般好,如果自己慢了一步,就赶不上了啊。
“阿曼…以后要听哥哥的话。”目光转过沈曼身上,沈曼这时候才认出来,这是她一直敬爱的爹爹,泪水扑簌簌地往下落,难道爹爹也要跟娘一样,睡去后再也不醒过来了吗?
沈靖眼底含着泪意,从阿慈走后,他就真的无心求生了,倒不如归去。好在他也算做了安排,写信给了云城的爹,只盼看在自己的面上,愿意善待这一双儿女,虽然年幼,但是君安与阿曼乖巧伶俐,爹一定会好生对待他们的,只是不知道翠凝她…容不容得下这对儿女…可惜他时间不多,照顾不了所有的了。
“君安,记住你就这么个妹妹阿曼,爹与娘不在了,你要好好保护她…”还没等沈靖交代好,只觉得胸口一阵气闷,两眼一抹黑,就这样去了,也就真的看不见日后这双儿女过得有多艰辛了…
因为沈靖的交代,江南这边的宅子处理妥当后,宅里的福伯福婶负责送一双儿女去云城投奔了沈府。
拜别了爹娘,沈曼就随着哥哥来了云城,然后遇上宿命的纠缠——江云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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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晚边的时候,福伯福婶带着一对少爷小姐敲开沈家的宅门,趾高气昂的下人上下扫过这一行人,竟然把门给关上,沈曼不自觉地牵住哥哥的手,察觉到哥哥的身子微微颤抖。
“哥哥。”沈曼不自觉地有些害怕,没想到沈君安回头对着阿曼,面色难得的严肃,“阿曼,这里是沈家,不是江南,以后要乖乖的,知道吗?”
君安比沈曼大上四岁,关于爹娘之间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爹迫于爷爷的压力,娶了新妇,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了什么,爹带着自己与娘去了江南,那时候自己大概四五岁,对于这处宅子还是存着两分记忆的。
“记住了。”哥哥从来不曾这般严肃对自己说话的,沈曼收起孩童的心思,惴惴不安,却直到等着双脚酸软,沈家的大门也不曾打开,沈曼抬头看了眼大哥,只看到大哥脸色阴沉,沈曼到嘴的抱怨又吞了回去。
沈君安哪里会不知道妹妹累着了,可是若要沈家能接纳他们,沈君安知道,他们必须忍耐。
“阿曼,再忍忍,好吗?”沈君安从袖口抽出帕子帮阿曼擦掉额前的汗水,明明晚风都起了,偏生阿曼还累得盗汗,若是不小心定会受寒的。沈君安心底还是有些不放心,转身让福婶从包袱里取出披风围脖,小心翼翼地替阿曼围上后,阿曼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沈君安的拳头又忍不住捏住。
“哥哥,阿曼冷…”
眼看着各处人家的门第都燃了宫灯,沈君安深深看了身后的福伯福婶一眼,上前躬身一拜,“一路多谢福伯福婶照应,君安与阿曼谢过两位大恩,眼看天要迟了,不如两位先走吧。”不是沈君安心狠,而是知道包括自己与阿曼在内都不大可能得到善待,更何况两个无名的下人。
福伯福婶本打算陪着少爷小姐等的,可毕竟是乡下人,心底有些不安,想着好歹在沈家门口,倒不至于出多大的事情,可能是里面的人耽搁了,两人多等了会儿也就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等福伯福婶将两个半大的包袱放在门边,君安过去让阿曼靠在自己身上,阿曼本来就小,更何况连日来的奔波,君安眼看着阿曼瘦下去,心底一颤自然是心疼得紧。
阿曼倒是蹭了蹭哥哥的怀抱,呢喃了几句便想睡了,君安看着妹妹小猫一般的神情心底又怜又气,只是收紧了手臂,那时候的君安就立誓,这一辈子再也不让阿曼受苦,只是没想到,命中注定的事情,自己怎么护着,阿曼还是受了那么多的苦…
正文 旧时江南(下)
旧时江南(下)
两个小小的身子互相偎依着坐在沈家门口,沈君安一直保持清醒着,只是怀里的阿曼尽管身子冻得发抖还是睡了过去,只不过极其不安便是。
直到身子被移动,阿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没想到会跌进一双沁着暖意的眸子里,阿曼仿佛看到娘亲,嘴角一咧,趴在哥哥背上便笑了起来,那一眼,沈曼与江云笙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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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笙那日晚归,因为去云间寺里与无休禅师下棋品茗,原本想留在云间寺里过夜的,想想终究还是回了沈家,江云笙身世也算凄惨,因为年幼成孤,是沈家的远房亲戚,端着容貌无双,只可惜又聋又哑,平日里下人背后说了哪些闲话,都当云笙听不见,却没想到云笙会看唇语,不过云笙也不计较,一个人在静言斋里过得安宁。
却没想到等江云笙从云间寺里赶回来,竟然会在门口遇上沈君安兄妹,敲开旁门,他带着一对兄妹进了沈家,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善心使然,君安原本不答应的,只是面前的江云笙只用眼看着自己,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坚持,实在是因为怀里的阿曼身子受不了,君安才背着阿曼进了沈家,而江云笙帮着提了行礼,却没想到一回头,迎着月色,竟看到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而那一抹暖暖的笑,叫江云笙再也逃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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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笙,江云笙…
这个名字,从那一眼起,就这样刻进心底,叫她沈曼如何能挣脱开?在她眼底,江云笙就是江云笙,那样干净温雅的江云笙在沈曼眼底,就是所有遗失的温暖,那样的云笙,淡淡的笑,云淡风轻地看着自己,沈曼才觉得,云城的天日日温蓝。
云笙听不见声音,但是云笙会看人说话,阿曼平日在沈家对谁都不大活络,但唯独对两个人例外,一个是大哥沈君安,一个便是云笙了,阿曼一直没告诉云笙,每一回云笙用那温存的眼神看着她“说话”的时候,阿曼心底就如同木棉花一般的柔软,只希望能一辈子被云笙望进眼眸深处…
只可惜,世上没有永远,云笙不要她阿曼,真的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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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沈曼鼓起勇气约云笙出来,羞红了脸颊才说出心底对他的爱意。她沈曼不是一般的闺阁女子,若是真的喜欢一个人,她沈曼不会畏缩,爱,就要当面说出来。
沈曼忍不住苦笑,是啊,那时候的她多么勇敢,她想要的就要去争,可是原来人真的是争不过命的,命是天注定的,而她与云笙,情深缘浅,云笙不要她沈曼。
那时候云笙静静看着她沈曼,沈曼第一回,不敢对视云笙的眼睛,却也因此错过了云笙眼底的挣扎与爱怜。云笙哪里是不爱沈曼,自从四年前那一眼,云笙就逃不开沈曼下的咒了。只可惜,云笙知道,沈曼是沈家嫡出的孙女,即便在沈家过得艰难,身份摆在那里,怎样也能许个好人家的,再如何也比跟了他江云笙要好,他江云笙耳不能听嘴不能言,如何保护阿曼?
于是第二日清早,云笙就离了沈家,无人知晓他的去处,只留下沈曼独自困在云笙的离去里,自责又伤神,沈君安看在眼里,却也无能为力,情这一物,需要人自己挣脱出来,旁的人,帮不了。
沈君安没有看不起江云笙,比起这沈家的人,君安是最喜欢云笙的,他也看得出来云笙对阿曼的情,自然是乐见其成的,只是云笙他自己始终还是介意身子上的缺陷,这点,君安也无能为力。
半年后,萧府就上门来提亲,沈君安试图极力阻拦,却没想到阿曼先松口应承下来,阿曼对哥哥说,“既然不是云笙,旁的人不管是谁也就无所谓了…”其实沈曼知道,云笙肯定想自己过得好,而萧子墨是云城有名的墨公子,如果自己选了他,云笙应该就放心了吧。
不是云笙,旁的人真的就无所谓了,而她阿曼要选个最好的让云笙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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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情深缘浅
情深缘浅
沈曼只知道自己昏睡了很久,可为什么那些幼时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了过来?云笙?是的,云笙!!
眼睛猛地睁开,这里是哪里?云笙,是的,云笙,刚才,她看见云笙回来了,可他现在在哪里呢?
沈曼猛地坐起身来,耳畔却听见一声熟悉的叹息,“阿曼,你自己的身子怎也就不晓得好好爱惜?”
哥哥?真的是哥哥!!
沈曼的身子被人扶住,一偏头就看到一张俊逸的脸庞,一如记忆里的那般朗目疏眉,沈曼颤着双手抚上大哥的脸庞,细嫩的指尖一点点摸上那熟悉的眉宇,压抑在心底的所有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如果她跟哥哥一直住在江南,也就不会遇上云笙,更加不用受这么多苦了。
“哥哥,哥哥,阿曼好累,阿曼想回家。”沈曼靠在大哥的怀里,她觉得这一切,如同一场闹剧,她本不该同意这场婚事的,即便最后的结局也是一样,可她还是后悔,尤其再见到云笙后,沈曼才发现,她很后悔嫁给萧子墨,并且怀了别人的孩子。
这不是她沈曼想的,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也一样不是她要的。她该等在沈家,等云笙想通了回到沈家,她该知道,只要自己还留在那里,云笙肯定放不下心走远,总会回来看看的。等到那时候,她就跟着云笙,天涯海角又怎样,一如当初爹爹为了娘亲上穷碧落,可自己为什么又偏偏意气用事?
这样的局面,全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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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安又怎么会不知道阿曼的苦,只是这对人注定是有缘无分了,云笙这次回来,也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心思,可阿曼这边对云笙却是肯定不曾死心,不然也不会才一眼就激动到晕倒。
沈君安只能轻轻拍了拍妹妹的后背,“都要做娘的人了,还这般孩子心性,云笙见了定是会取笑你了…”
云笙?沈曼一听到这个名字,整个人都变了,眼眸底下甚至放出光芒来,下意识地望过去,才看到那个人一直就站在窗边,阿曼抿着唇角,忍不住笑了起来,回来了,真的是回来了。
云笙…
沈曼没有喊出声,只是动了动唇,但是她知道,云笙看得见,那两个字刻在沈曼心里,这一生都摆脱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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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笙原本与君安一起站在边上的,只是君安听见阿曼的声音,所以他直接就走到阿曼边上,而云笙却止住步子,只远远地站在边上看着,君安与阿曼兄妹情深他从来就知道,第一眼见到他们的时候就知道,阿曼对君安来说都是彼此最重要的人,而现在他却因为视线被挡住,只知道阿曼哭的厉害,却是不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什么。
沈曼就这样坐在床中,目光莹润,脸颊上一丝浅浅的红映衬得沈曼整个人更加楚楚可怜,一如当初那个闺阁中的阿曼。
云笙忍不住,似乎一切都回到了晓月居那些年,云笙就这样直直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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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曼,阿曼,你怎样了?”还没等云笙靠过去,一道红色的身影就冲了进去,君安稍稍退开几步,沈曼就这样就被人揽在胸前。
萧子墨。
云笙虽然不知道这个人的身份,但那气度与样貌摆在那里,云笙即便不用别人介绍也都知道了,这人就是阿曼的夫君,萧府的二公子,云城四公子里的墨公子——萧子墨,也就是今日纳妾典礼的主角。
正文 不行听言
不行听言
沈君安上前咳了两下,萧子墨才抬起头来,才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妻舅沈君安。
“大哥,原来是你,刚才我在前厅听下人说阿曼晕倒,吓得我连忙赶过来,好在有大哥在。”萧子墨看到沈曼只是脸色略微苍白,气色倒还好,这才转过头去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大舅子,自从半年前萧子墨娶了阿曼,这妻舅沈君安就离开了沈家,说实在话也不曾怎样深交,只不过他是阿曼的亲哥哥,他便有心深交。
沈君安就知道,刚才阿曼在花厅前晕倒会被多嘴的下人传遍了,好在那时候他也跟了云笙出来,否则难免会落了人口舌,到时候若传出阿曼与云笙怎样,依着萧府这样的府邸肯定是容不下阿曼的,不过他的气总算是消了点。他当初就知道,若是阿曼愿意,她可以让任何一个人喜欢上她,并且待她如珠如宝,可是这才半年光景,沈君安没想到萧子墨就会娶妾进门,现在想来,肯定是阿曼的原因了。
阿曼,你这样性子,如何自处。明明你与云笙之间,一眼就能看到头,为何还不肯任命?沈君安还以为,当初阿曼答应嫁人,就已经认命了,却没想到,终究还是自己那个不服输的小丫头啊。
“许久不曾见到阿曼,结果这个妹妹还是孩童心性,这才晕倒,身子倒是无大碍,妹夫不用焦虑。”沈君安顿了顿,这才将离得不远的江云笙扯到身边站定。
萧子墨这才发现原来房间里还有别的人,看了一眼过去,温润如玉便是那男子给自己的初次印象,一袭白衣翩跹,眉宇之间尽是淡定繁华,萧子墨看得出来,他定有过人之处。
“不知这位公子是…”萧子墨不曾想到这人与阿曼的关系,对着外人倒也恢复了惯有的潇洒自信,躬手虚拜了一下,江云笙不敢对上阿曼的眼神,甚至回礼的时候也故意瞥开眼。
沈君安是房里最能说得上话的,“这是云笙,沈家的表亲,自幼与我和阿曼一起长大,倒是亲如兄妹。”
这般介绍江云笙自是天衣无缝,萧子墨也不疑有他,但却也略微察觉出江云笙身上存着几分怪异,沈君安微微偏了下头,声音有些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