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期的我,还不能够理解。但这么多年后,我恍然觉得,原来小舅舅他偶尔也能说出一句那么深奥的话。
我正想着呢,怀里的小汤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小舅舅拐走了,还一副很高兴的样子,摇晃着尾巴,还真是个色汤圆。
“阿妩,你这么看我,不会是爱上我了吧?怎么办,咱们在一起可是乱伦啊,你这样让我怎么跟你妈妈交代啊!”他说的绘声绘色,那眉眼之间波光流转,他的鼻翼上一个小小的痣若有似无,带着几分与他年龄不符的俏皮。岁月似乎从来不曾在他的脸上留下过什么。不怪阿姐总说小舅舅是天山童姥的弟子。
“世风日下,为老不尊。”阿姐一向看不惯小舅舅,连带着当初我任性去凤华山他同意的事儿,也都一块儿算到了他的头上。
其实就像是我当初我问他违背家里意见,独自出去后不后悔一样。他当时的回答我如今仍然是记忆犹新的,他难得正经的对我说:“不后悔。阿妩,人这一生,总要为自己的意愿做一些件事儿,而我做的事,刚好是家里人都反对罢了。无论什么结果,我都会自己承担。如果我没做,我会一直想着,会猜测结果,永远都是遗憾。我不想抱着遗憾生活。”
如果今天有人来问我是不是会后悔,我也会这么说的,不后悔,至少我不会遗憾。
小舅舅在阿姐那里吃了瘪,挠挠头也不恼,专心的逗着小汤圆,小汤圆也不认生,躺在小舅舅怀里惬意的只打哈欠。
“阿妩,是不是有什么烦恼啊?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我要相亲的事儿,我估摸着就算母亲和父亲不说,就凭小舅舅这神通广大的耳朵,也不可能不知道。
“没什么事儿,我还小,还有很多时间慢慢挑选。所以,小舅舅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要说小舅舅也是招蜂引蝶的主儿,至今单身的理由,不外乎就两个,要么他处处留情,要么就是钟情一处了。不过这到底是哪个原因,我就不知道了。眼下我这自身难保的情况呢,也不适合我去探究了。
“连阿妩都欺负我,我好伤心啊!”小舅舅装哭往楼上走。
“哎,你把小汤圆给我留下啊!”我这才恍然他的真正目的,小汤圆连一声呼救的叫声都没有,还真是…忘恩负义的小东西。

 

桃色旧梦

晚上的时候,我又梦到了当初第一次去凤华山,那时父亲和母亲带我到凤华山去接表哥回来。我趁着父亲和母亲跟表哥的那个白胡子师父聊天的时候,偷偷溜了出去。刚进门的时候,我就对那一片开的甚是好看的桃林蠢蠢欲动,只是碍于母亲和父亲在场,我不好造次,不然母亲那几句言语倒是不痛不痒,只是父亲的惩罚,我可是唯恐不及的。于是就这样,我一个人出了屋,那里的屋子很像电视里古装剧的那种小木屋,我到处看着,觉得甚是稀奇,最后凭借着我的不算太好的方向感,还是找到了那片桃花林。在大院里的猴孩子里,爬树我一向是能手,现在眼前这么多的桃树,我又哪有不爬的道理。我一心想着书里说的站得高看得远。于是,抱着树干就往上爬,那树很高,我爬到一半的时候累的就有点没力气了。可是看到头顶那粉色云彩一般的桃花实在可人,还是决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奋力的往上爬,爬到了第一个枝头,我打算在上面歇一会,确定了那个树枝能承受我的重量,我便大胆的坐了上去。那棵树其实也不算特别高,只是以我那还差几个月才到14岁的视角看去就是很高很高了。坐在那第一个树枝上休息的时候,我还是觉得很是满意的,心里一阵自豪,想着回去要好好的跟许良成他们说说,咱也是冒过险的人。想着休息的也差不多了,我就想着要继续往上边爬,偏偏这个时候听到了父亲的声音,我差点一个手抖就掉了下去。还好我的胆量还没有那么小,而且我也是思考了一下这桃花的密度,觉得应该不会被父亲发现,于是就静悄悄的躲在桃花树里。直到听到父亲和母亲的声音渐渐远了,我才探出头了松了口气。爬到第二树枝后,我的自信心已经膨胀到不爬到最高处绝不下去的地步了。等到我爬到第三个树枝,想要想着第四个树枝进攻的时候,我听到一阵脚步声,心里想着会不会是父亲和母亲发现了我,所以回来抓我了,连忙在树枝上趴好。
却见来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少年,他的眉目不似哥哥那般棱角分明的俊朗,也不如许良成那般清秀,更不像小舅舅那样带着几分妖气。看到他只觉得有种清泉流过心间的感觉,映着这一大片的桃林,好像他就应该是这里的,好像只有这里才能那么合适他的存在。那一身白色衬衫,穿在他微瘦的身上,愈发显得他的脱尘。
由于距离有些远,我纵使很努力也看不清他的样子。
我向前探着身子想要仔细看他的脸,不料却一个不留神就从桃花树上摔了下来。我闻着四周桃花散落的香味,坠落的时候想的却不是会不会摔得破相,相反脑海里想的却是到了地面后,我一定要看看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好吧,这脑袋已经荒诞的带着几分离奇了…
然而,我并没有预想中的那样和地面亲密接触,我睁开眼的时候,一张如玉般的面庞出现在我的视野之中,几片桃花瓣飘落在他墨色的头发上,我透过他纯黑色的眸子,看到了自己在他眸中的模样。他的眉宇透着几分柔和,却没有因为我而蹙眉或是多透露什么表情来。那秀挺的鼻子下边,唇带着习惯性的弧度。我在他的怀里,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闻到一种不知名的香气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女孩子不该爬树。”我有些痴迷于他那像是玉环相击发出的声音。他放开我,眉目依旧秀雅。话语中也全然没有责怪,没有恼怒,只是…就像是在陈述一件事一样,却无端的带着几分难以忽略的温柔。
不知道是为什么,大概人有时候都有莫名其妙的某种执着吧,我却偏偏执着于他那身白色,他那不带温度的柔和,他那一字一句的不动声色。
只觉得那片桃林,连带着他的那无暇的容颜,惊艳了芳华,撩动了岁月。
“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柳诗悦,嗯,柳树的柳,你看过柳树吧?虽然没有桃树好看,但是翠绿翠绿的样子也不错的。我家后面的街道就有,你要是想看我可以带你去看。我名字里的那个诗呢,就是诗词歌赋的诗,虽然我是挺讨厌背诗的,不过这是我妈妈给我起的名字,我也没办法啦。悦呢,就是很欢乐的意思,不是音乐的乐,是愉悦的悦哦。”第一次毫无戒心的跟一个才见过一次面的陌生人这么毫无保留的介绍自己。我絮絮叨叨,似乎是想要把这阵子憋下来的话全部说完。
他看着我,没有被我的唠叨吓到 ,反而很有耐心的听我说话,随后把还在喋喋不休的我扶了起来。我的手无意间碰到了他修长的指节,他的指尖微微有些凉意,让我有种想要握紧,温暖他的冲动。
我站起来后,才发现原来他竟比我高了一个头还要多。他头发上的桃花瓣终于舍得从那墨色的发丝上下来,我连忙接住,偷偷的轻握在手心,只因为它染上了他的味道…
他没有看到我的小动作,只是转身从桃树上摘下了一朵桃花,插在我那因为贪图凉爽而剪的有些短的头发上。然后笑着看着面上带着几分绯红的我说:“女孩子,还是不要爬树的好。如果喜欢的话,可以找人帮忙摘。”他大概是误会我爬树的目的了,不过我却断然不会把我爬树的真正目的说出来的。
“嗯,好…”正当我顶着一张快要熟透了的面颊应话的时候。他微笑着点了点头道,
“我叫白尘,白色的白,尘埃的尘。”他的笑容像阳光,却不像阳光那么刺眼,大概只有春天那种光的柔和才适合他吧,说不上来那感觉是怎样的,但是却很舒服。
“白尘…”我喃喃的念着他的名字,明明只是两个字而已,我却生生的不知道想要念出什么来。又好像想要深深的在脑海里刻下这两个字来。
他离开的时候,我叫住了他:“如果我下次再想摘桃花,你可以帮我吗?”
他回头笑着说:“好。”视线定格在他眉宇间的温润,如花初绽的笑容,那白色的袍子伴着被风吹的纷飞的桃花瓣。
我当时还不懂什么叫做誓言,大概只是当作了一种应答吧。却在难以掩盖的喜悦中把什么深深埋在了心里,任由某些什么东西生根发芽了。
回家的时候,我特意买了一本跟父亲母亲说是老师推荐读那本鲁迅写的朝花夕拾,书买到了手却不是用来读的,我小心翼翼的把那手中轻轻握着的桃花夹在了里面,像是偷藏了青春的小秘密,那般的窃喜。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求评!


桃色旧梦2

一梦醒来,说不上美梦,也说不上是噩梦。
我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多久了呢?我以为已经忘记了他的模样,却又这么清晰的梦到了,真实的就像当年的事情又经历了一遍一样。这大概说的就是那句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吧。这无法定义好坏的梦,且也只能算是昨夜的一晌贪欢吧。
没有穿拖鞋的脚踩在白色毛毯上,有种特别的惬意,我从书架上拿出那本已经有些布满灰尘的书,翻到了第12页,看到了那片干瘪的桃花,即使没有了初始的鲜艳,却还是那么讨喜。12页,其实就是初见那天的日子,12月12日,当初只觉得这双十二一定是上天的安排。如果放到现在呢?大概只能模模糊糊的想起来,貌似是淘宝打折的日子,看吧,其实有些事情不过是自己兜兜转转绕不过弯子罢了。
所以我就常常想着,要是淘宝早开几年,是不是我就不会那么在意我和他之间的双十二,而是多关注一下淘宝打折的事儿呢?可惜的是,有他的日子里,我还不知道淘宝在哪里,而有淘宝的日子里,他早已离开了我的人生,所以也不怪乎电视剧里常出现那么一个站在风中泪流满面外加发丝凌乱的配角暗自哀怨的重复那句已经几乎被人念烂了的台词:命运弄人。
这干瘪的桃花,我始终还是没有舍得扔掉,毕竟也算我人生中第一朵这般珍惜呵护的桃花,就算没了最美好的模样,却也是值得留念的。
当年,为了这朵桃花,我回到家后就大闹一场要去凤华山弃文从武。父亲母亲不知道我卖的哪门子药,母亲劝了很久也没什么成效。后来父亲干脆下了令,只管让我闹。那阵子,家里的瓷器古董也因此遭了秧,天天都噼里啪啦的碎,之后我见成效不大,便开始闹绝食,一顿大闹之后,我瘦的皮包骨头,母亲怜惜的直流泪,和小舅舅一起劝说了父亲,最终父亲才算同意了我去凤华山的事情。
当父亲宣布要送我去的时候,那瞬间革命取得了胜利,我却饿晕了过去…
我正对着这桃花有些想念的时候,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因为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所以哥哥还是和从前一样,总喜欢叫我末儿,
“哎,末儿,你这一大早就这么陶冶情操看朝花夕拾?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说这世界末日快来了?”
我合上书,把书放回书架里面,然后很是认真的说:“我是淑女,看朝花夕拾陶冶情操很正常。”
哥哥愣是看了我半天,摸摸我额头:“没发烧啊,怎么净说胡话呢?”
“小舅舅走了?”我忽然想起昨天被小舅舅掠夺走的小汤圆,虽然小汤圆完全像是出于自愿…
“他自由惯了,谁知道又去哪了,还抱着个不知道从哪弄的一条棉花团一样的狗。要我说,要是养的话,还是养藏獒好,至少看着就很有气势,那种棉花团的狗,估计老鼠见了都不会害怕,养起来太没意思了。”哥哥的眉眼有些像母亲,所以注定了没有藏獒那种气势,要不是他自己自作主张的去晒太阳把自己晒黑的话,其实更像那聊斋里的书生。只是他自己一直不肯承认,一厢情愿的觉得自己更像水浒传里的好汉罢了。
“他竟然抱着我的小汤圆出去了?!”小汤圆自愿不自愿是一回事,但是小汤圆好歹也是我的狗,小舅舅这样一声不响的抱走,我还是有点介意的想要去追回来。
哥哥有些疑惑:“小汤圆?你的狗?我怎的不知你什么时候还背着我们养了这么一条狗?爸妈还真是够偏心的,许你养个小棉花团,就不让我养藏獒。”没再听哥哥继续说下去,我已经穿好衣服打算出去找回跟人跑的小汤圆。
走到客厅的时候,却看到母亲围着围裙把我叫住了,我看看坐在餐桌旁不动声色的父亲,知道看样子只能吃完饭再去找小汤圆了。要不然,我不给母亲亲自下厨的面子,父亲估计今晚就能不给我面子,在秋风萧瑟的时候去扫那永远也扫不完的落叶的滋味可不好受,好吧,我不得不说,父亲永远有用不完的聪明办法来对付我。
早上的饭还是很不错,一家人都聚在餐桌上,当然,除了抱狗逃跑的小舅舅除外。餐桌上,不可避免的,母亲提到了昨天的相亲,结果她定然是从姐姐那里知道了,却还不过瘾似得非要问细节,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越战越勇?可以说母亲是打算把战斗精神全部发挥在我的相亲上面了,我不知道是该高兴呢,还是该默默祈祷母亲不要太认真的好。
“昨天相亲的对象,长得怎么样?”母亲这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倒让旁边的父亲的脸色不是很好。
“额…”我咬着筷子,倒还真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要说昨天的相亲对象呢,开始的时候我去卫生间了,所以没看到。等我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成了别人的男人了,我也没必要多看不是?不好看也就算了,万一长得好看了,再留下什么念想也是不好的不是?所以我秉着不窥探别人男人的优良美德,就压根连相亲对象是男是女都没舍得瞅一眼。现在母亲来问我相亲对象长什么样子,我又能说出什么呢?
“呵呵,一双眼睛…嗯,一张嘴,嗯,大概就是这样。挺好,挺好。”
母亲以为我是忌讳父亲,不怎么高兴的看了一眼父亲。姐姐在一边笑着说:“阿妩,你这话说的,要是长了三只眼睛还成二郎神了呢。真不知道你这是怎么相亲的,连对方长相都说不出。”
我吃了几口饭,实在不想继续相亲这个话题,一来我根本不知道对方长相,甚至连话都没说上一句;二来这相亲对象都成别人的男人了,还在这儿讨论,好像我对这人有多留恋一样;再来呢,这男人被拐走也有我一份责任,到时候母亲一知道真相,万一一生气就让我把那个男人抓回来…
哥哥一向是吃饭最快的,母亲还因为这,常说他是饿死鬼投胎的。
哥哥吃完饭,颇带着几分任重而道远的架势拍了拍我的肩膀:“末儿,这相亲什么的,一回生二回熟。”说的倒是有几分老江湖的味道。
我正打算放下碗筷出去找小汤圆,母亲又开口了:“阿妩,别灰心,明儿咱们全家去宴会,到时候什么青年才俊没有?阿妩,随便你挑,看不上的,咱们就继续找,中国没有,咱们进军国外,总会有那么一个骑着白马,驾着五彩祥云的来接我们阿妩。”母亲这几句话说的颇有气魄,让我瞬间想起当年皇上选后宫佳丽的场面,感情母亲就是这皇太后啊,可惜我却不太适合当这皇上。当年是天不怕地不怕,现如今呢?骑着白马的,我怕是唐僧;驾着五彩祥云的,我怕是如来佛祖。终归没了从前的一二分胆量了,大概就是越活越回去了。
母亲说的兴高采烈,好像已经看到了明天晚上的宴会。我倒也没什么多余的念想,只是想着那个小汤圆别傻乎乎的跑丢了就好。对于明天的宴会,我是没有什么想法,如果能找到那么一个还算顺眼的,父亲母亲满意的,也就可以了。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吧,有那么一个时期遇到那么一个人,就觉得这辈子非他不可。而筋疲力尽以后,另一个时期的时间,就觉得是谁都好。这就是所谓的破罐子破摔了,大约除了那个人,是谁也都无所谓了吧。
吃完饭,父亲问我什么时候回去上班。这段时间刚开始是因为生病身子不太好,母亲就让父亲放我几天假,本来打算这两天回公司的,母亲又安排了相亲,所以回公司的事儿又耽搁了。我把饭碗端到厨房,转身对父亲说:“要不就下星期吧。”在家里呆久了,我自己也感觉有些不舒服,多愁善感了不少。
母亲坐在沙发上貌似是瞪了父亲一眼:“前些天,阿妩就被你这个周扒皮爸爸剥削的病倒了,这才几天,就让阿妩再去给你卖命,你这是存心让我担心,不让我过好日子?”
被叫成周扒皮的父亲轻咳一声,那张俊逸的脸上带着几分无奈。让父亲无奈可是顶大的罪过,于是为了免受责罚,我忙说道,
“妈,没事,我身体很好,你就别担心了。”
母亲看我执意要回去,终于也是松了口:“那就再过两个月再回公司吧,这几天也算陪陪妈妈了。”
我妥协的点点头,换好鞋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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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战争

秋天总是无端的让人平添了几分感时花溅泪的伤感,天上只有几朵云,难得的没有离开这宽阔的天空。但不同于其他季节,秋天是个即使是晴天也莫名让人心底有些发寒的季节,阳光锋芒一般的毫不留情的照射,总有那么几分悲壮的感觉。
很多人不喜欢秋天,可是,我仍然记得那个笑的如春天般温暖的人对我说,他最喜欢的季节是秋天。因为只有秋天才能这样毫无保留的把所有并不美好的真相都展现在人们的眼前,所以秋天是坦诚的…
来到山脚下的公园,看到小舅舅拿着画笔在画画。他还是老样子,很喜欢这个公园,似乎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他就特别喜欢来这个公园画画,有时候也会静静的坐在那里发呆。
“小舅舅。”我走过去,小舅舅抬起头看向我眼睛中似乎有几分恍惚,随后微笑着看向我,
“你来了?想我了?”他放下画笔,让我在他旁边坐下。我四下看了一圈,却没看到小汤圆那白花花的身影:“小汤圆呢?”我有些担心的问小舅舅,小舅舅望着天边对我说:“阿妩,你既然要忘记,就不要再留什么想念。”
我咬着下唇,终究他还是看出来了,小汤圆的来历。一开始我就担心,小舅舅一向对小动物并没有什么多余的热情,这次对小汤圆这么热情,我就觉得有几分异常。
“我…我知道,那你把它扔到哪了?它还那么小,要是被车撞了,或者被坏人抓到了怎么办?”我越想越害怕,身体已经站了起来。就要去找,半路被小舅舅拽了回来:“你放心吧,那小东西,机灵着呢,不会被车撞,不会被人抓,现在纯属是物归原主了,说不定早把你给忘的一干二净了。你就别瞎操心了。”听了小舅舅的话以后,我悬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回过神来,又想到小舅舅说的物归原主,难道…他来了?是他把小汤圆接走了吗?他还是没有完全忘记的,至少他没有抛弃小汤圆对吗?
然而小舅舅的话却把我拉回了现实,小舅舅重新拿起画笔,沾了点朱砂红画在画板上:“不是他。”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告诉了我最现实的真相。
“…呵呵,秋天的风还真是冷,小舅舅你不回去吗,那我先回去换件厚衣服吧。”欲语还休,欲语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大概这句话就是我现在的心情吧,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也只能冤枉一下这秋风了。
竟然不是他,心底说不出是失望还是伤心。原来他早就把小汤圆送人了,原来他已经讨厌我到了这种地步了。我现在还念念不忘着做什么?难道当初自取其辱还不够,如今又要自欺欺人?
罢了,罢了。既然已经永远回不去了,又何必念念不忘呢。看着道路上人来人往,心底深深的叹了口气,若说过客匆匆,却为什么留在心里的迟迟不肯离开呢…
忽然看到路边一家品牌店里,一件亮红色的红色礼服吸引了我,那件红色的礼服设计的很别致,左边没有肩带,而右边是一条水晶串成的肩带,礼服的腰间是一条细珍珠的腰链,而礼服的下端是黑色刺绣出来的两朵桃花,妖娆而美丽。
那一瞬间,就像是我初见他的那种想要将他占为己有的心…
我走进这家店,近距离观察这件礼服,越发觉得它漂亮的让我沉静了很久的心,瞬间像是复活了一般。
“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一个服务员走到了我身边。我指了一下眼前的礼服,
“我想要这件,请帮我打包一下,可以吗?”
“这…”服务员的表情有点犹豫。
“怎么了?”我有些疑惑的看着服务员,而身后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件衣服我已经买下了,你还是看别件吧,对了,记得多看看价码。”我抬眼望去,说话的是一个穿着金色紧身衣的女人,妆容很是精致,那长长的睫毛下眼睛里带着几分不屑,抱着胸,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
换做是那些年的我,或许真的能干拿钱砸死她的事儿。不过,她应该庆幸,如今的我已经化身为一个热爱和平的人。我微笑着对旁边的服务员说:“这款礼服还有吗,可以帮我拿一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