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玉点头,指了指正殿的方向,“皇后娘娘一直在哭。”
就像是印证玲玉的话一般,正殿内又想起若有似无的哭声,周清若想起仁宗皇帝对这位有着倾城之貌的皇后评价来,牡丹花一般的姿容,大小珠玉落盘一样的声音,就是哭着也让人无限怜惜,心里想仁宗帝这会儿听到皇后的哭声是不是也会和以前一样怜惜不已?
周清若想起皇后张氏数次给自己的难堪,心里竟然有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讥讽。
自从她入宫之后一直深居简出的,皇后住的九华殿也只有每个月给请安的时候才过来,所以对这里还是挺陌生。
当初她刚入宫,那些想讨好仁宗帝的人就说她琴技无双很是奉承了一番,周清若穿越到古代之后受到正统的淑女教育,对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又加上天赋出众,十几年下来到真是练就了十分出众的琴艺。
仁宗皇帝是个十分推崇风雅的人,听了很是感兴趣让人招了周清若进去献艺,没有想到这却惹怒了皇后,谁都知道皇后号称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十足的才女,这会儿来了一个比她琴艺好的算是什么事儿?拆她的台?
好在周清若知道藏拙,十分的功力只露出了五分,仁宗皇帝自然十分的失望,也就失了兴趣,但周清若却高估了皇后的心胸,就算是这样皇后也不依不饶的把周清若看成了眼中钉,为难羞辱了好几次。
如此就算是周清若不想惹是非,对皇后实在喜欢不起来。
陆佩宁回到了御宝殿,见原太子李辰正让一旁王盛伺候着穿衣,肤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是目光清亮已经不复昨天犯狂躁症时候的疯狂,心里顿时放下心来。
太子李辰似乎还有些不习惯有人伺候穿衣,这些年他已经习惯了都是一个人弄,见王盛低头费力的给他系腰带摆了摆手说道,“你下去吧,我自己弄。”
王盛暗恨自己手上生硬,却也无可奈何的退了下去。
“坐。”原太子李辰系好腰带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指着一旁的座位对陆佩宁说道。
“殿下,昨天明成公主到微臣这里来哭诉,说是匈奴兵不仅洗劫了她的公主府,还把驸马的妾侍掠走,说是要带回去当婆娘。”陆佩宁说起这些事儿还是很头疼,他知道原太子对京城这些勋贵之家的反感,当初太子被人陷害诬告的时候,许多人都是墙倒众人推,曾经极力巴结的人一转眼就成了正义的使者,想要把太子踩的更惨一点,好在先帝面前露脸。
果然陆佩宁听原太子李辰说道,“我记得明成公主的驸马可是有十几名小妾,当初明成公主还不是为这事哭到父皇面前?正好掠走了让她省心。”
陆佩宁差点没绷住笑出来,但也很是无奈,劝道,“殿下,虽然他们都罪有应得,但是总是也有许多无辜的人。”陆佩宁说道这里,目光一闪,说道,“就比如昨天殿下遇到了那位周昭仪。”
原太子听闻神色一顿,陆佩宁却仔细的观察着原太子李辰的反映,见他竟然没有动怒,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的病好了?”
陆佩宁知道自从几年前当场被抓奸事件之后原太子李辰对女人很反感,近身都不行。
原太子却答非所问,“送她回去了?”
“是。”陆佩宁紧张的盯着原太子李辰。
“行了,别看了,没什么事…,你说的对,匈奴人也该走了。”原太子李辰若有所思的说道,“那些人也应该受够了惊吓。”
陆佩宁见太子不在说起周清若虽然有些失望,但也知道这些话对太子里说已经是十分的难得了,又听太子说起那些勋贵,想起昨天明成公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殿下英明。”

第 3 章

屋内歌舞升平,原太子李宸坐在上首,旁边则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目光如鹰的男子,这个男人就是匈奴的年轻可汗冒顿,两个人时不时说着笑话,捧着酒杯,左右两边则坐着匈奴和辽兵的将领,或者饮酒闲聊,或者和怀中的女子调笑,气氛显得暧昧和靡靡。
冒顿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兄弟,我下属送了我一个舞娘,我瞧着不错,让她跳一曲?”
李宸目光微闪,爽朗的一笑,说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冒顿也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过一会儿场中就走上了一个穿着粉纱舞女,身材窈窕,面容秀丽倒是有别于一般的舞姬,身上竟然带着几分矜贵的气韵来,一旁的几个辽兵见了,脸上都露出几分复杂的神色来,太子李宸身旁的侍从小声对着李宸嘀咕道,“殿下,是仁宗帝的贤妃。”
李宸挑了挑眉,显得毫不在意。
自从贤妃出场开始冒顿看似在瞧着跳舞,其实却暗暗关注着李宸的表情,这会儿见李宸面色如常心里却是带出高兴来,想着自己的军士乌维说什么别看李宸在漠北的是跟他称兄道弟,一旦得了皇位就会翻脸不认人,他这是养虎为患!
他跟乌维争辩不成就说,那试试看好了,他们汉人不是最讲究伦理道德,攻城的可以不折手段,但是一旦坐稳了位置就得需要安抚人心,自然就不能随意而为,他就霸占了皇帝的妃子看看李宸的反应,看看李宸到底是要名声还是要兄弟情。
这会儿见李宸毫不在意,冒顿心里就十分的高兴,用一种你真多余的目光看了眼坐在下首的乌维,乌维却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循规蹈矩的样子,心里却是想着…可汗虽然讨厌他这么做,但是为了匈奴的未来他却不在乎。
好戏才开始!
乌维暗暗的拍了拍案桌,坐在乌维旁边的那将领垂下眼睑狠狠的喝了一口酒,随即站了起来醉眼迷离的朝着贤妃而去。
“真是个美人,就是这衣服穿的有点多。”然后狠狠一撕,硬是把飘逸的裙角撕出一大片来,让贤妃秀美的大腿暴露在人前。
贤妃本就是忍辱负重,这会儿见到匈奴将领的丑态终于忍受不住呜哇一声哭了出来,随即朝着原太子李宸望去,哭诉的喊道,“太子殿下,救救我。”
“你是谁?”太子李宸傲慢的说道。
那匈奴将领见李宸这本冷漠无情胆子又大了起来直接搂住贤妃的腰身就要亲吻,贤妃终于忍不住不住,整个人开始崩溃,撕心裂肺的喊道,“我是贤妃王氏,我父亲是王伟成,太子殿下不记得了吗?”
李宸依然欲动于衷。
而一旁的人们则带着兴奋的目光看着贤妃,似乎她这会儿正赤身裸体的站在这里,她悲愤而泣,心里涌出巨大的恨意来,喊道,“你算什么太子,你不过就是曾经想要弑君夺位的畜生而已!也怪不得先帝会废了你!”
太子李宸的脸色陡然变色,碰的一声把酒杯丢在猩红色的地毯上,他站起来一步步的朝着贤妃而去。
“我当然记得你父亲王伟成,当时废太子的第一本折子还是你父亲上的。”原太子李宸面容冷峻如刀,说道,“至于父皇,到底是怎么死的?恐怕你的好夫君应该更清楚。”
贤妃脸色陡然一变,不过很快又露出几分渴望的神色来,急切的说道,“太子殿下,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如今我这一国的贤妃被匈奴将领侮辱,殿下就无动于衷吗?那些匈奴兵终究不过是塞外蛮人,殿下可是与他们不同,是读过圣贤书的。”
李宸心里惋惜的想着,真不愧是王伟成的女儿,倒是有几分审时度势的聪慧,只可惜现如今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循规蹈矩的太子李宸了,他现在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复仇者!
冒顿听到那女子说匈奴是蛮人的时候脸色一变,正想说话却看到李宸毫不怜香惜的拽住贤妃的头发,让她疼的尖叫着,随即不得不朝着他指的的地方看去,李宸傲然的说道,“这些你口中的蛮人就是在我危难之际救我一命的恩人,是我的李宸的兄弟!”
冒顿顿住,一旁的匈奴将领们也都看着李宸。
“当初你的夫君仁宗帝陷害我的时候,那些所谓的正义又在哪里?也只有你们口中的那些蛮人,就是冒顿可汗,他不顾我通缉的身份将我护在部落里,和我同吃住,赤诚相待!”李宸说道这里目光凛冽,似乎还有水光带浮动。
冒顿一愣,看着李宸目光闪动,神色也渐渐变得凝重。
“我们一起经历生死,一起睡蒙古包,是我可以想性命相托的兄弟!现如今还帮着我攻入京城为我夺取属于我的东西!”
冒顿的心情顿时就激动了起来,豪气万丈!
这就是他的兄弟!
他想起当初自己决定不顾大周的通缉把这个人护在部落的时候父亲说的话来,这就是草原上一头苍狼,以后必然会成为一个了不得人物,你要么就把他当做真正的亲兄弟一般的,毫无芥蒂的对他,尽所能的帮他,他以后只会感激你,可保我们匈奴百年的繁茂,如果你做不到就现在杀了他!以绝后患。
他们匈奴人欣赏勇士,而李宸抛开原太子的身份确实是一个有勇有谋的勇士,当时他实在是下不了手。
而如今就像是父亲说的那般,李宸成为这样一个了不起的人,是大周朝的皇帝。
冒顿被自己刚才产生几分怀疑弄的十分愧疚,又见李宸隐隐带着几分期盼的看着自己,心里顿时就生出几分热血沸腾的心情来,起身朝着李宸走了过去,两个人的手很快就握在了一起!
不知道场中谁喊了起来,“殿下万岁!冒顿可汗万岁!”很快这些呐喊声就此起彼伏的,让屋内顿时就热闹了起来。
这会儿无论是匈奴将领还是辽兵的将领都生出几分惺惺相惜的心情来,曾经彼此之间的间隙似乎也在这一瞬间消失。
在众人欢呼声中,李宸接过侍从递过来的酒杯对着冒顿致敬,郑重的说道,“致我的匈奴兄弟!冒顿可汗!”
冒顿接过酒杯,眼中露出激动的神色来,喊道,“致我的汉人兄弟!”
两个人一饮而尽,杯子掉在地上发出碎裂的声音,可是无人去管,这会儿冒顿和李宸挨在一起,相视一笑,放出爽朗的笑声,似乎可以震动这殿门,曾经在他们心中产生的间隙在这一瞬间就像是水过无痕一般的消失。
贤妃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想起太后吩咐她偷偷离间冒顿和李宸的感情来,现在想来却是失败了,她知道她完了,如果以前冒顿看着自己还有几分姿色兴许留在身边,现如今则是为了李宸的兄弟情义杀了她…
而另一边同样有个人满心的苦涩,那就是冒顿的军师乌维,他忍不住想着这个李宸可真是不简单,做决定的时候杀伐果决毫不拖泥带水,煽情的时候却是也是毫不手软能屈能伸,真乃人中龙凤,他们可汗被李宸笼络住心甘情愿的赴汤蹈火也是情有可原。
要知道现在是多么好的机会?他们十五万的骑兵可是在汉人的首府里!
可是冒顿却是没有一点野心,这才让他生出几分想要离间两个人的计策来,可是现在看来…哎,算了,想来李宸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虽然有他在,他们匈奴入住中原无望,但总归是算是友好的睦邻了不是?
不过很快乌维的目光就对准了和他一样目的的贤妃,那眼神就像是啐了毒的刀子一般,吓得贤妃心中冰凉,乌维想着,这个女人和他一个目的,以前还可以利用利用,现在则不能留了,因为他改了想法,从现在开始则要确保李宸和冒顿的情意长存。
酒宴结束之后原太子李宸就让人把几个箱子搬了进来,等着打开里面都是白花花的银子,闪的人眼睛疼,那些匈奴将领们露出几分贪婪之色。
原太子李宸对着冒顿说道,“银子我已经备好了,这只是一部分,剩下的都在仓库里,你们随时都可以拉走。”让匈奴出兵自然不是白帮忙,李宸许诺冒顿愿意出二十万两的银子,当然还有洗劫皇宫时候的放任。
至于在些匈奴将领们在皇宫里搜刮了多少好东西那就不得而知了。
对于憎恨仁宗帝的原太子李宸来说,这就是羞辱仁宗帝的另一种方式,不在乎名声,也不在乎以后的人怎么看他,现如今他只想怎么惬意就怎么报复。
“哈哈。”冒顿狠狠的拍了拍原太子李宸的肩膀,说道,“动作可真快,想让我赶紧走?”
“怎么会?你总要参加我的登基大典。”原太子李宸颇为感触的说道,“三天后就加冕日,你一定要留下来参加。”
冒顿其实也知道该走了,可是汉人的地方实在是舒服,食物精美,卧床舒适,美人娇柔,不过这会儿看到银子也知道时间差不多了,汉人的地方再好那也是不是自己的家,辽阔的天空和一望无际的草原才是他的归属。
“好兄弟。”冒顿举起了酒杯,语气里颇为担忧,“我走了…,你有信心?我可是知道仁宗可是还有许多支持者。”
一旁的端木南听了心里别扭,腹诽着想,你们匈奴兵是厉害,但是我们辽兵难道是草包不成?当时殿下说要快攻,这才借助了你们的骑兵,你们还真当自己了不起?
不过这话他只敢想想却不敢说出来,在抬头一看,李宸傲然的笑,身上带着睥睨天下的气魄,让人在忍不住俯首称臣,弄的端木南眼睛里弄出几分灼热的崇敬来,他听到李宸说道,“你的汉人兄弟可不是那样无能的人。”
“哈哈,好好,有气魄!”冒顿和李宸连干了好几杯,又说了许多从前的事情,直到天空泛白才被侍从扶着回了房间。
两个人知道这一别在相见就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后了。
***
等着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时分了,周清若恢复了几分精神,玲玉用小碗水弄湿了帕子给周清若擦了擦脸开始说起九华殿里的事情,“叛军每天往九华殿里送三十桶水,分到每个人头上不过几碗,可是皇后娘娘身旁的许宫女说太后娘娘身份尊贵怎么能不洗漱?就把水都收走了,其实谁都知道知道许宫女不过是狐假虎威,到底是太后要梳洗还是连带着皇后?呵呵,这样最后轮到每个人的时候只剩下一碗水,主子你就忍忍。”
这件事周清若也知道,不然也不会在之前皇后问话的时候用这件事把皇后给堵回去,说道,“这有什么难的?不过就是不能洗漱而已,我躲在柜子里的时候还以为见不到你了,又想着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跑出去?心里十分的而后悔…,谁知道你我现在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说话,这就够了,能安然的活着就好。”
玲玉听了红了眼睛,使劲儿的点了点头说道,“主子说的对。”
“好了,那你哭什么?擦擦眼泪。”周清若笑着给玲玉递了帕子,又噗嗤一笑,说道,“这下也不用擦脸了,用泪水都洗过了。”
“主子!”玲玉忍不住娇嗔的喊。
周清若哈哈大笑,玲玉也忍不住抿着嘴跟着笑了起来,这么一闹刚才的伤感就一扫而空,顿时有种劫后余生的幸福感。
到了饭点,玲玉端着食盒进来,只是握着托盘的手有些僵硬,周清若脸色一变,厉声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
“你还敢撒谎?”周清若很是愤怒!目光悲痛的看着玲玉说道,“对着我,你还有什么隐瞒的?”
“主子!”玲玉突然间就像是受不住一样放声大哭了起来,“主子求求你救救我哥哥。”说完就跪了下来。
“你哥哥怎么了?你不是你没遇到哥哥?”
“那是我怕主子担忧。”
周清若是那种越是遇事就越发镇定的人,这会儿却是稳住了心神,说道,“别哭,先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其实找到了哥哥,哥哥说他认识几个叛军的人,都是以前的旧相识,但是这早上头一个攻进来的是匈奴兵,说找个地方躲起来,等着辽兵进来接管皇宫就好多了,结果去找娘娘的路上就遇到了匈奴兵,他们想到对我施暴,哥哥拼了命阻拦。”玲玉说道这里哽咽的几乎说不出来,弄得周清若盈泪于睫,很是心痛,也跟着落下泪来。
玲玉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那些匈奴兵见哥哥很是有几下身手就说要跟哥哥比试,如果赢了就放过我。”
“那些畜生刚开始是一对一,再后来直接三个人一起上,我哥哥憋着一口气才没有输,那些匈奴兵见这样都赢不了,干脆就言而无信直接抓起我要对我…,我哥哥气红了眼就把那三个人都杀了,我当时就晕过去了,等着醒过来的时候有个辽兵的人过来说让奴婢过来伺候娘娘,奴婢就跟着过来了。”
“那你也是刚来这不久?”
玲玉点头,“他们都说我哥哥被那些匈奴兵抓走了,已经是凶多吉少了。”玲玉说完就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周清若起身把玲玉扶了起来,说道,“你别急,我想想,肯定有办法。”
玲玉渐渐歇了哭声,理智也回到了身上,她咬牙说道,“主子,我刚才是一时糊涂,主子如今处境尴尬,如何能救我哥哥?”玲玉越说道后面语气里带着颤音,说道,“我哥哥也是命该如此,当时已经被匈奴兵打的不行了,说不定现如今已经是…”说道后面竟然是语不成句。
周清若自然见过玲玉的哥哥,那是一个长的十分清俊的少年,每次见到她都会低着头害羞的不敢说话,因为在大西门当旗手,平时没少帮着跑腿,也算是半个她的人,所以不管于情于她都不能就这样见死不救。
可是现在要怎么帮玲玉的哥哥?
她原本和宫中的德妃要好,要是平日倒是可以找德妃求一求,可是现如今宫里被叛军所占,德妃自身难保哪里还能帮助她?再说既然事关匈奴兵那自然是要找叛军那边的人…,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一样问道,“你不是说你哥哥认识叛军那边的人?”
玲玉哭道,“他们都说哥哥杀的那个匈奴兵是个小头目,无人能帮。”
周清若沉默下来,心里想着肯定还有办法…,天无绝人之路,要是能认识叛军的高级将领就好了,突然间电闪雷鸣之间,周清若的脑子里浮现陆佩宁走之前说的话来,“要是有什么需求就叫人跟我说一声。”她当时只当做客气话,可是现在想来,就算是客气话她也要厚着脸皮求一求了。
想到那样一个少年就这么悲惨的死去,不过就是为了护着自己的妹妹,周清若就憋得难受,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行不行?

第 4 章

清晨,端木南揉了揉眼睛走到了原太子李宸暂时居住的御宝殿的时候看到门口的陆佩宁带着一种冰冷的目光看着他。
“别这么看我。”端木南被看的很不自在,忍不住搔了搔头。
陆佩宁冷着脸,说道,“殿下屋里的女人是你安排的?”
端木南不敢直视陆佩宁,不过声音却是中气十足,“是我,那又怎么样?殿下总不碰女人,难道他还真喜欢男人不成?”
“你个死木头!陛下发了好大一顿脾气,直接把人从窗口丢出去摔死了。”陆佩宁扫了眼端木南厉声说道,“别人不知道,你难道还不知道?”是的,原太子李宸什么都好,唯独一样,这些年来身边别说是女人了,身旁连个母蚊子都没有,随身伺候的都是小厮,就是衣服也要小厮来做,弄的陆佩宁苦不堪言。
至于原因那也还得从五年前原太子李宸被抓奸的事情说起,据说他当时光溜的和先帝最喜欢的小妃子睡在一起,然后被一堆人观看,从那时候开始原太子李宸就有了心病,第一个自然就是对女人敬谢不敏,第二个自然是那个狂躁症。
一旦犯病,轻则摔东西泄愤,重则则会疯狂的杀人,这种时候陆佩宁和端木南就会死死的守着原太子李宸。
比如那天周若清偷偷潜入的御宝殿的时候正是原太子李宸犯病的时候,这也就说明为什么屋内像是遭过洗劫一般的,而太子则像颓废的像是一个被遗弃了的皇子。
“我知道,不过我儿子都这么大了,殿下连个子嗣都没有。”端木南红了眼圈,“以前那是因为大仇未报,现如今不一样了,那个狗皇帝还不是我们说怎么整就怎么整?佩宁哥,你怎么就不懂我的心情?”
“我比你还希望殿下的病能好,可是心病还须心药医,这一点我们谁都帮不上。”陆佩宁当时跟着原太子李宸走的时候抛家弃业,真可谓忠心耿耿,端木南一直都很佩服他,这会儿听到这话不自在的把头低了下来。
四周散发着诡异的安静,好一会儿端木南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说道,“你觉得那个周昭仪怎么样?”
陆佩宁心口一跳,“你在说什么?”
端木南眼睛里有着精明的光芒,“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这些年谁还和殿下呆在一起那么长时间过?这也不是你当时让我不要去教训那女人的缘故吗?”
端木南有时候只是太过直爽,但是不等于他脑子不好,要说起动脑子,他也是个粗中有细的人,不然也不会坐到现在的位置。
“不要假惺惺了,你要是真没有感觉,会那么客客气气的把人送回去?还让好好照顾她?你当时肯定觉得这是一个机会,留了一手。”
陆佩宁目光复杂的看着端木南,一字一句的说道,“那是仁宗皇帝的嫔妃。”
“那又怎么样?”端木南无所谓的抬着头,“只要殿下想要,我端木就是拼死也会为殿下挣下。”随即挑衅的看了眼陆佩宁,说道,“怎么?现在回到京城了,你的胆子就成了老鼠的?你以前抛家舍业跟着殿下的气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