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往常习惯,欣宁总会比沈奕棠先半小时起床,亲手做早点。他虽很少回家吃晚餐,但早点还是很给面子的,尤其喜欢吃她的拿手绝活“七成熟黄金荷包蛋”。不过,今日起她再也不要做那个大少爷的小奴婢了! 
伸个懒腰,慢慢起床,早餐只做一份——热牛奶、荷包蛋加吐司。瞄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猜想那男人也该醒来了,她便坐在餐桌前悠然自得地吃起来。 
没过多久,主卧门从里面打开,沈奕棠看到眼前一幕,差点以为自己没睡醒。再定睛一看,真的是何欣宁那个小女人正在独自用餐,她半眯着美目,一副极其享受的姿态,荷包蛋的香味飘入他的鼻息间,立刻勾起他的食欲。 
“HI!Goodmorning。”欣宁皮笑肉不笑地跟他打招呼。 
(菲菲有话说:开文三天了,没想到有这么多老朋友、作者朋友热情捧场,还送了我很多可爱的荷包,感动又感谢。《漫步云深处》讲述的可能是生活中的小事,也可能我们的身边就有这样的男女主人公,故事才刚刚开始,相信后面会带给大家更多的感触和共鸣。欢迎多支持哟!)
第二章:冤家易结(四)
他立刻黑眸沉下,脸色很是难看,“你还知道回来?” 
“这里是我家,当然要回来了。”欣宁这才明白,他根本不知道她是一夜都睡在客房。可恶!以为她没回家,竟也不急着找人,连个电话都没给她打,难道他其实早就想要摆脱她? 
如此一想,欣宁的心蓦然抽紧发痛,巨大的失落急速扩散。她很想从他的表情里找到一丝在乎。无奈,他根本不是在乎,而是强烈的质疑与谴责。颤抖的手指握紧牛奶杯,她喝下一大口,提高了语调反问:“怎么啦?不会是晚上没有我陪,睡不着觉吧?” 
“你怎么进屋的?”他疑惑地瞥向大门,防盗保险设置有三层,依然完好地紧锁着,她难道从窗户飞进来? 
欣宁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门锁如防贼一般被铁链挂钩紧紧地扣着。原来,他不但没有找她,还把门反锁,压根拒绝她回来…血色悄然从脸上退散,她只觉得那个瞬间,似有一只无形的黑手将自己的心脏狠狠地揪碎了。 
好痛! 
欣宁啪地一声重重放下勺子,快步冲到他面前。 
“沈奕棠,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昨天晚上是想把我关在门外?” 
“深夜不归的女人干脆就不要回来了!”他冷冷地回答,俯首盯着她瞪得快要迸出火光的眼眸。 
“谁不归了?”欣宁努力扬起下巴,她讨厌他高大体魄带给自己的压迫感,也讨厌他居高临下嘲讽自己的姿态。可是,她更讨厌自己,以前无数个夜晚都为他等门,就算一个人在家多么孤单害怕,她也舍不得将他挡在门外。 
“你敢说你…”忽然看到半开的客房门,沈奕棠恍然明白了她的去处,莫名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个小女人计较。”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大人有大量?我是小女人,但是我哪里做错事得罪你大少爷了?”欣宁暗中做着深呼吸,她真的好心痛,面对他的冷酷无情,她忽然很怀疑自己这么多年到底爱上他什么了!跟他结婚纯粹是因为少女时代对爱情的憧憬?还是生性太倔强,非要给自己的爱恋赢得一个圆满结局? 
每次只要他稍微对她和颜悦色一点,她就傻得恨不得掏心掏肺。有好些次,他应酬到凌晨三四点,她因为担心他而睡不着,总是每过十来分钟就会睁开眼睛,忍不住跑到客厅看看他回来没有。然后索性躺在沙发上等,一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她会立刻惊醒主动跑去给他开门… 
如今回忆起来,那真是她何欣宁做出来的事吗?简直就是可悲的自讨苦吃,根本不值得! 
沈奕棠注视着她,她的眼睛很清亮,但此时透出一股他没见过的冷淡,甚至是排斥。她排斥他?他浓眉拧起,面前的女人让他陌生,不似少女时候的俏皮可爱,也不似结婚两年里的温婉柔顺。究竟是她太善于伪装,还是他对她了解得原本就不够? 
“何欣宁,你真是虚伪!”不知怎么地,沈奕棠难以接受这样的她。如果说他以前不爱,那现在他得说自己更不喜欢这个女人了。
第二章:冤家易结(五)
欣宁刚喝下的牛奶差点被这句话气得活活吐出来,“我虚伪吗?随便你怎么说都好,我坚信跟某些人相比,我做人做事不知道诚实多少倍!有的人明明已经结婚了,还冒充单身男,天天跟旧情人纠缠不清…” 
“何欣宁!”他警告。 
“我知道我名字很好听,但拜托你不要叫得这么大声。”欣宁白了他一眼,待视线扫过空荡荡的鱼缸时,导火线彻底引爆了炸药,苍白的面孔因愤怒瞬间涨红了。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她一把抓住他的睡衣领口,紧紧地拽着,呼吸急促:“好!我虚伪,你却是个阴险的冷血杀手!你不甘心由我提出离婚,就残忍害死了我的宝贝蝶尾熊猫!” 
蝶尾熊猫是金鱼中的极品,她上次在网站查到它们的资料,喜欢得不得了。后来王逸辰费尽心思托人从日本带回来几条,她刚收到这份礼物时,兴奋地盯着它们看了整个晚上。 
说到蝶尾之死,沈奕棠简直觉得莫名其妙。他扳开她的手指,不带怜惜地将她推开,一边轻抚睡衣领口的褶皱,一边幸灾乐祸冷笑:“你要栽赃嫁祸也得有点证据,就算要害死它们,我也不会用那种愚蠢的法子。不过你真想知道是谁干的?” 
“少狡辩!不是你还有谁?”欣宁双眉紧拢,激动地屏住呼吸。 
沈奕棠清清嗓子,故意折磨她似的慢吞吞地开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昨夜有个疯女人喝醉酒,把整包鱼食都倒进鱼缸里…” 
“你胡说!”她睁圆了眼睛,难以接受他嘴里的“疯女人”就是自己。 
“这种小事还不值得我胡说,你应该反反复复、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回想,说不定可以想起自己是如何残忍谋杀蝶尾的。但如果你非要赖在我头上,很抱歉,我不打算替醉鬼背黑锅。” 
欣宁转头,怔怔地注视着鱼缸,努力回想着。她知道,沈奕棠虽然冷酷,但从不齿说谎,他的骄傲和教养都不允许。 
“想起来了?”沈奕棠俯头,玩味地盯着她忽明忽暗的脸色。 
“是!想起来了,想起就是你害死了它们!”欣宁心痛地朝他低吼。不,她不愿意相信,一点也不要相信他的话。呼吸,深呼吸…一分钟后,她重新回到餐桌上继续进食,极力降低胸口的自责及哀伤。 
“你真是我认识的何欣宁?”沈奕棠狐疑地盯住她。女人他见多了,环肥燕瘦,温柔或多情,他心目中的她则是温柔而多情,如今却是这般蛮不讲理,气质全无,让人不可置信。 
“对,你也可以认为我就是‘女人善变’的最佳代言人。”何欣宁第一次发现他也有这样傻愣的时候,毫不客气抛去鄙夷的眼神,“顺便告诉你,我收回前晚的话,决定暂时不离婚了。” 
“什么?!”沈奕棠对她的出尔反尔无言以对,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曾以为婚后是自己一直掌控着主导地位,最近几日才发现或许从来没有过,剥去她故作柔顺的外壳,他竟形容不出她到底是怎样的个性? 
(PS:亲们好抱歉,最近工作繁忙,每天一章看似简单,其实某菲都是反复修改后才传的,只求保证质量。下周四后,我的工作告一段落,会开始加更哦!请各位理解和支持啊!)
第二章:冤家易结(六)
想到蝶尾的死,欣宁嘴里的荷包蛋失去了所有的滋味。 
沈奕棠的肚子突然咕噜了一声,这是小女人却绷着脸,似乎忘记了他的存在。 
“不想离婚了是吧?那么何欣宁,我的早餐呢?”他大声质问。 
不记得从哪天起,一起床就可以看到香喷喷的七成熟黄金荷包蛋,色泽鲜嫩,摆在雪亮的盘子里十分诱人。也不知道从哪天起,他习惯了去公司前,先吃完她亲手准备的餐点。 
然而,今天没有,什么都没有!餐桌上甚至连他最常用的那只杯子也销声匿迹了。 
“你的?哦——”她突然站起身,利落地收拾餐盘走进厨房,“忘记告诉你,虽然不离婚,但我们以后恐怕要分房睡了,毕竟没什么感情的男女睡同一张床很奇怪。至于什么早餐晚餐,如果你想在家吃,可以请钟点工过来帮忙。如果你只吃得惯我亲手做的早点,那就很对不起,就算你付我工资,我也不愿意再为你煎半颗蛋。” 
“我劝你不要太过分。”沈奕棠向来是个耐心足够好的人,但短短时日内,接二连三被她挑起了怒火。 
“怎么会过分呢?沈先生,以前是因为我喜欢你,心甘情愿为你做一切。现在我不喜欢了,自然就不愿意做了。或许你要说,我们还没有离婚,但是婚姻法可没有规定当妻子的一定要做饭给丈夫吃,你没那个权力,我也没那个义务。” 
沈奕棠站在厨房门口,结实的身躯就像一堵墙,轻易挡住了她的去路。双臂一伸,将她困在门板与自己胸膛之间,这种亲密与狭小的空间让欣宁莫名反感,她连忙推他。 
他却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嘴角撇着邪邪的冷笑。 
“还没离婚就是夫妻,做丈夫总有这个权力吧!”说罢,双唇俯下,那动作又快又猛,欣宁来不及抗拒,小嘴就被他吻住。她拼命摇头却逃不出掌控,那双大手轻易就固定住她的脑袋,十指穿梭过她柔软的发丝… 
当他正控制不住进一步占领红润的甜美时,她猛地扬手奋力甩出一巴掌。 
“啪”地一声分外清脆,沈奕棠的动作完全停止,震惊当场。 
这是人生第一次,绝无仅有的一次!他被一个女人掴巴掌,还是在法律许可内行驶丈夫权力的时候! 
他的样子有些骇人,几缕黑发垂落额前,覆住半边黑眸。黑眸里迸出的冷冷光直直射向她。那光芒比任何时候都要残酷,犀利而可怕。 
“你信不信我告你婚内强奸…”欣宁盯着他逐渐发红的眼睛,不禁生出一股怯意,仍鼓足勇气大声道。 
“你信不信——”沈奕棠嗓音沙哑,缓缓一顿,“我真可以那样做!” 
“你…不会!” 
“你凭什么那样认为?”他逼近她,喷着冷冽的焰火。 
“因为…你是沈家的儿子,是云天的总裁,你可以遭人讨厌,但绝不可以遭人鄙视!”说完,欣宁不顾他的反应,匆匆奔回房间。
第二章:狭路相逢(一)
傍晚,春日的夕阳照在橱窗里的海报上,音乐厅内灯光静雅,观众陆续入内,座无虚席。 
欣宁与如栩并坐在嘉宾席位,演奏还没开始,她们俩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不会吧?蝶尾鱼…是你自己害死的?”事关重大,如栩小心翼翼地确认。 
“好像…是…”罪魁祸首把脸蛋埋在掌心,自责、忏悔。过了一会,话题转变,欣宁眯起美目,“这是我们婚后第一次吵架,而且我还送了他一巴掌。” 
“晕!何欣宁,我现在开始崇拜你了!你真舍得打他?他什么反应?” 
“反应像一只被吓傻的呆头鹅。” 
“啊?” 
“他当时的表情就跟你现在的一样。” 
如栩不依拧了她一把,“你这个女人,受刺激过度啊!竟然调侃我。像他那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应该从来没被人打过吧?” 
欣宁摇摇头。沈父管教严厉,他常说“儿子不打不成材”,男孩子总有皮痒的时候,沈奕棠小时候自然是挨过几次揍的。确切地说,沈奕棠是从未被女人打过,沈母极宠爱儿子,沈父管教时,她一般要维护着,不过幸好她个性好强,处处不甘落于人后,儿子各方面都要往顶尖的高峰培养,否则哪有今日功成名就的云天总裁? 
如栩道:“他一定气坏了。” 
欣宁微笑,眼中隐藏着哀伤,“可能吧!不过比起告他婚内强奸,赏一巴掌算是便宜他了。其实我当时脑子好乱,没心情去顾及他到底会不会发飙,所以赶紧找了个机会冲出门上班了。” 
如栩很想捧腹大笑,碍于场合不当,最后抚住额头无比同情道:“可怜的孩子,他一定也受到了强大的刺激。” 
两人正说着,只见贵宾席前两排的位置走进一男一女。男的身着深色名贵西装,英俊挺拔;女的长发飘逸,穿一袭宝蓝色金丝绒礼服,雪白的皮草坎肩衬得她华贵动人,她的手里还捧着一束鲜花。男子看了一眼座位号,扶着女子坐下。 
“欣宁…我眼神没问题吧?前面那位气宇非凡的帅哥正好是你家男人?” 
“没错,你是犀利姐,眼神一等一。”欣宁也看到了他们,冷声回答。尉馨手捧的花一定是他送的吧!他从未送给她半朵花,更别说那么漂亮的一大捧… 
“旁边的那位美女是?” 
“你多看几眼就知道了。” 
如栩仔细看了看,惊讶道:“是她?他们真的旧情复燃了!” 
欣宁的双手不由自主紧紧交握在一起,这就是她坚决要离婚的缘由。爱情没有了希望,又何必把自己继续困住?可惜,她终究那样全心全意爱过他,一天一点爱恋,满腔情感如溪泉之水早已汇集成汪洋。当她半个月前亲眼看到尉馨与沈奕棠在外亲密用餐时,她的心就一刻都没停止过发疼。 
如栩拍拍她,担心道:“你还好吧?” 
欣宁扬起一丝笑:“最坏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她声音异常冷静,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脆弱和心酸,哪怕是在最亲密的姐妹面前。
第二章:狭路相逢(二)
场内的灯光逐渐熄灭,光线变得黯淡。尉馨的皮草坎肩在往上拉时,不小心被项链挂住,沈奕棠忙探过身去帮忙,她自然地将头倚在他的肩上。 
“谢谢你,奕棠。”她芳香的气息吐在他的耳边。 
“别动。”他细心地解开链子。 
“呵…”尉馨笑着,突然凑上红唇,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这对恍若情侣般亲昵的男女,却没发现背后有两双美目正冷冷地关注过来。 
好一个你侬我侬,大庭广众之下,惟恐他人不知道两人关系么?欣宁的秀眉忍不住蹙紧。他的存在感总能轻易影响她,她强迫自己不看他们,然而,似乎有点困难。 
音乐厅座位都是立体的阶梯式排列,那两人的位置就在她的正前方,中间只隔了一行听众而已。她只要稍一垂眸,就能将他们的一举一动看个真切。 
如栩轻声道:“别放过他们!我会支持你,站在你这边。” 
欣宁感激地微笑:“我先去个洗手间。”她不是那么脆弱的人,既然能熬过两年的寂寞婚姻,就一定能熬过这段毫无意义的伤感。 
演出还有五分钟才开始,沈奕棠正准备关闭手机,发现吴秘书CALL了自己好几次,“馨馨,我出去回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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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场的过道里,很安静。 
“王局长还是不答应赴约?忙只是借口,他根本就是因为我是沈兴国的儿子,才不打算让云天拿到那块地皮。算了,吴秘书,其他的事晚点我再联系你。”收完线,沈奕棠神色凝重地靠在墙边,一脸沉思,高尔夫计划项目迫在眉睫,如果不能在一个月内解决地皮的事,将会给公司带来很大的经济损失。 
欣宁从洗手间出来,没想到会听到他的声音,本想躲开,但双脚却自作决定朝他了走过去。 
“真巧啊,沈总裁,想不到你也有这等闲情逸致,陪情人出来听音乐会啊?” 
沈奕棠同样意外,听她尖酸刻薄的语气,又想到早上那颗没吃到的荷包蛋,他不客气道:“何小姐,我怎么不知道你也有这样高雅的爱好,或者你是专程来看什么人?” 
“我向来爱好高雅,沈总不了解而已。至于来看什么人,那就不关沈总裁的事了。”欣宁说完,漠然地转身。 
“站住。”他一手握住她的皓腕。 
“演出就要开始了,贵宾票很贵的。”她试图挣开。 
“他跟你什么关系?” 
“谁?” 
“姓王的。” 
“哦——”欣宁突然明白他是在说逸辰,挑衅地眨眨眼睛,“当然是很亲密的关系啦!”逸辰跟她多年至交,像兄妹一样,只要她有需要,他都会义不容辞地出现。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没有秘密,没有压力,轻松而温暖。 
“沈大总裁,你这样抓着我的手,难道不怕别人看到误会吗?请放开,我们俩现在可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欣宁见他还不松手,突然眉眼一瞪,高跟鞋对着他的小腿不客气地踢了过去。 
他吃痛地刚一松手,她立刻甩开他,噔噔噔地跑向门内。 
沈奕棠死死盯着她的背影,原本就不快的心情顿时更加恶劣了。
第二章:狭路相逢(三)
两人先后回到座位,场中正好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只见王逸辰踩着自信的步伐走到乐台中心。(作者菲:无比强大的男二号闪亮登场。) 
他一身黑色的燕尾服,内衬雪白的衬衣,简洁的装扮更突显出绅士贵族般的气质。在灯光的映射下,他的面庞展现出一种奇异的俊美,风度翩翩地朝听众们鞠了一躬。 
“发现没?逸辰刚才好像特意往我们这里看了一眼。”如栩附在欣宁耳边小声而急速地说道。 
欣宁并没有留意到王逸辰那微小的动作,她正后悔着自己刚才怎么就一时冲动,竟去质问沈奕棠呢?问了就等于介意!她干嘛还要介意?他——是她决定放手的男人。 
可是,欣宁的眼角余光处,不经意又看到尉馨俯在沈奕棠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虽然是简短的几个字,但他听后侧过脸,对她露出温柔的笑。 
可恶!他是故意的吧?欣宁赶紧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用疼痛来提醒自己不可以再为他浪费心神。逸辰、逸辰,她今天是特地来支持逸辰的! 
没过多久,音乐的奏章拉开。 
王逸辰坐在漆黑的三角钢琴前,修长的十指似被灌入了灵气,在黑白键盘上急速飞舞。动人的音符带有神奇的魔力,清脆的琴声与其他器乐完美结合,配合默契,全场鸦雀无声。 
汪如栩听得投入,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台上。 
欣宁平日喜欢听听流行音乐,心情烦闷时还会一个人戴上耳机听几首劲爆舞曲,纯当自我发泄。然而此刻,这种她从未去认真去欣赏过的交响乐中,她的心竟不知不觉变得平静,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 
这也是她首次看到王逸辰不同的一面,在钢琴面前,他就是一个至高无上的掌控者。随着音乐的节奏,时而皱眉,时而抿唇,又时而沉思…他完全沉浸于弹奏,无数女人爱慕的目光投注过去,他浑然不觉。对他而言,此刻音乐就是全世界。 
偶尔有那么短暂的瞬间,他轻轻抬头,视线从指挥的身上掠过,若有若无地飘向观众贵宾席。没人留意到这个细微的眼神,但尉馨和如栩却同时感觉到了。 
演奏结束,演奏者足足谢幕了五次,观众仍不放过,掌声久久不息。最后,王逸辰单独出现在乐台中央,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全场的气氛彻底推向了高潮。 
他礼貌地欠身,轻抬双手,音乐厅里霎然肃静下来。 
“感谢各位的热情支持,今天对我来说是个十分特别的日子,最后一曲想献给一个我最爱的女人,也献给所有爱我支持我的人。” 
他最爱的人?一言引出无限遐想,明日凌江的新闻头条说不定就是“钢琴王子已有知心爱人”。 
… 
沈奕棠突然回头,带着探究的犀利双眸正好与欣宁的对上。欣宁迅速别开脸,假装视而不见,满脸放光地注视着舞台中央的逸辰。 
哼!沈奕棠,要比帅,逸辰现在比你更帅!她脸上流露出花痴一般的表情,心底却正如此忿忿地想。 
沈奕棠皱眉,也盯向王逸辰,眼中透出不屑的冷光。
第二章:狭路相逢(四)
王逸辰弹完最后一个音符,站起身来,没想到立刻有好多观众冲上台去献花,争相要签名。 
“噢!每次都这样,逸辰可真是实力加偶像派。”如栩对这场面见惯不怪,拉起欣宁的手。她们说好到演出完到后台去等他。 
尉馨没察觉沈奕棠微妙的变化,挽起他的胳膊,娇小的身子站在他旁边,小鸟依人。 
“奕棠,现在人太多了,这花…还是不送了吧!” 
“都准备好了,怎么能不送呢?一会我陪你去后台找他。”沈奕棠扬起温柔的笑,低沉的话语里有股许久不见的宠溺。拥住尉馨的肩,也没再看向欣宁,朝外面走去。 
如栩冷眼看着那两人,碰碰欣宁,“他可真绝啊!你们这还没离婚呢,就形同陌路,尉馨真不知道他其实已经有老婆了?” 
欣宁扬起自嘲的笑:“两年来不是一直都这样吗?你早就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