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胡言乱语,那是二爷?”红梅想死的心都有了,明明很聪慧的一个人,怎么这点眼力介也没有,自己就是想救她也是没半点法子了。
“来人…”
“真的就是他,庄亮!”红绯笑得狡黠。
红梅怔住!
竟然敢戏弄他!冷奕勋眸中的意兴更浓,老天真不错,看他最近过得太无聊了,送了这么个有趣的人过来。
“你…”包括墨竹几个在内全都松了一口气:“你胡乱指什么?”
她没指错啊,谁让那朵白莲花要跟个杀人犯站在一起。
“我没乱指啊,昨儿个晚上,就是这个人,把画儿吊在我房里的。”绯云一脸无辜地说道。
在听到画儿二字时,庄亮的眼中已经露出恐慌。
“哪里来的野丫头在此狂语。”他抬手就要打人。
“我才没有乱说呢,昨儿晚上亲眼看见你把画儿拖进屋来的。”绯云吓得躲到红梅的身后。
“不可能,你明明就被迷晕了,怎么看得见…”庄亮急急辩解,话没说完就卡在喉咙里。
“果然是你捅破窗纸往我屋里下迷药,若你不是凶手,又岂会知道我被迷晕了?”绯云冷笑。
发现中计的庄亮转身就逃,才跑两步,就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一条腿被人打断了。
“爷,是送官府还是…”红梅看了眼墨竹,这两年,她的武功越发精进了。
“交给国公爷。”冷奕勋说完,面无表情地进了府。
府内,围在门口看热闹的一哄而散。

堕胎案1

庄亮是国公爷派来办差的,还不到一年,就做出这样的事来…一会子国公爷的脸色肯定不好看。
见冷奕勋就要走远,红梅忍不住又追过去问:“那二爷,绯云这个丫头…”
敢当众对着二爷发花痴外加戏弄,二爷竟然就容了她,红梅一时不知该如何打发她才好。
“照旧!”简短的两个字说完,再不停留。
红梅觉得有点可惜,那丫头不错,有点小聪明,难得的是心思缜密,还有些内才,本以为二爷对她宽容,会重用的,没想到,仍是让她回洗衣房。
看着前面愈走愈远的修长身影,红梅目光渐炽,从十岁起就服侍二爷,看着他从单纯的少年一步步成长,心思深沉得无人能看懂。
绯云倒没有失望,国公府比过去的职场还要复杂,洗房要简单得多,也好混日子。
“绯云!”绯云正回宁墨轩,听到有人叫,回过头来就见彩莲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忙笑着应道:“好巧啊。”
彩莲亲热地上来拉住她的手:“绯云,你好厉害,我都听说了,是你查出了杀死画儿的凶手。”
这么快就传开了么?绯云苦笑,她其实很想低调来着。
“是啊,连国公夫人都听说你了呢,听国公夫人说,要把你调去正院当差呢。”
正院?绯云有一秒的怔忡,不是都嫌弃她是扫把星么?国公夫人不忌讳了?
“你去吗?听说去了就是二等,月例银子就一两呢,可不比在宁墨轩差。”
绯云还真有点心动,不过,这不是她愿意不愿意的事,得主子们说了算。
“我回去做事了。”绯云笑着与彩莲告别。
彩莲怔了怔:“你不想去正院么?”
“彩莲姐姐不是说,宁墨轩是大家削尖了脑袋都要进的地方么?”绯云笑着离开。
彩莲失望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独自喃喃,“还有不要一两银子的月钱,非挣三十个大子的人。”
绯云脸上的笑容渐收。
庄亮是被乱棍打死的,听他交待,昨儿他喝多了酒,在园子里遇到独自一人回大通院的画儿,便起了色心,将她拖到后山强、奸,不料画儿挣扎得太厉害,不慎将其掐死。
事后他感到害怕,将自己身上的血衣稍作处理后,又将尸体藏了起来,得知绯云这个全府出名的扫把星正好与画儿同住一屋,便心生一计,将画儿吊在了屋里,好让人说,是绯云克死了画儿。
只是没想到,竟然被绯云这个小丫头看穿,并很快就诈得自己露了马脚。
国公爷处理庄亮之后,又派了两个马夫由二少爷挑选,听说二少爷全都推了,直接让他的贴身随从春喜兼了车夫的职务。
回到宁墨轩,正要去井边,却被墨竹叫住。
“不用去井边了,这是几个姐妹的衣服,你拿去洗了吧。”井边全是男人的衣服,布粗会伤手不说,还泛着一股子酸臭味,是最下等的粗使丫头才干的活。
而梅兰菊竹几个大丫环穿得并不比一般的主子差,衣服素日也干净,不过是过过水,去去灰尘罢了,自然要轻省得多。
这是在拉拔她,绯云心中一暖,这位看着火暴又毒舌,却是个心善的。
“多谢墨竹姐姐。”绯云笑得明媚纯粹,凤眼里有淡淡的感激。
墨竹别扭地别过脸去,粗声道:“可不许偷懒,趁着太阳快出来了,早洗早晾干。
明明想对别人好,却非要用这样的语气,绯云越发觉得墨竹可爱。
依言正要去做事,墨竹似是想起了什么:“把东西从你屋里搬出来吧,我那正好有间偏屋,你若不觉着小,就住过来。”
屋里才死过人,是怕她一个人住着害怕吧。
绯云的心暖暖的,鼻子也有些泛酸,被欺负惯了的人,突然得到来自周围的温暖,最是受不住,又珍惜异常。
“嗯!”甜甜一笑,不让墨竹听出声音里的异常,垂头一阵小跑。
刚回小屋就碰到一脸关切紧张的绯玉:“小云,小云,你还好吗?让姐姐看看。”
“我很好,姐,红梅姐姐让你在哪儿办差?”
看到姐姐很高兴,正担心她的差事。
“我在小厨房,二爷喜欢我做的点心。”绯玉白晰的脸颊升起一丝异样的绯红,拉起她坐在床边。
“那太好了。”尽管当初就因为冷奕勋这两句随意的夸赞,让姐妹二人差点死在板子下,绯云还是替姐姐高兴,小厨房里做事,待遇可要比大厨房好多了。
“姐,我也有三十个大子一个月了,我都攒起来,给你做嫁妆可好?”绯云嘻嘻笑着,姐姐都十八岁了,府里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不是已经订下亲事,就已经嫁人了,因为有她这个拖油瓶,连着姐姐的亲事也没有着落。
“你还是攒着自个用吧,你也不小了。”绯玉心疼地抚着自家妹妹的俏脸,心里泛酸,若非克星的名声,妹妹这般聪慧过人,又岂会到现在还只是个粗使丫头?
“我还小嘛,人家才十六岁呢。”绯云撒娇地滚进绯玉的怀里,放在前世,她还只是个高中生呢。
姐妹两正说着话,紫兰在外头喊:“绯云出来。”
绯云吓了一跳,她才偷一会闲,不会就抓包了吧,忙急急里出来。
紫兰拿着个东西往她手里一塞:“这个是送给世子夫人的,爷跟前还有事,我走不开,你去帮我送过去。”
紫兰没有责怪,绯云松了一口气,哪里还敢怠慢,忙往信和院走。
走到半路才想起,这东西是谁要送给世子夫人的?二爷还是紫兰?见到世子夫人要怎么回话?
想到这里,她才打开手中的锦袋,只见里面装着一个精致的锦盒,质地和做工都很华美,打开盒子,里面竟然是一根羊脂白玉的华胜,她不由怔住。
这么好玉簪当然不可能是紫兰的,可二少爷为什么要送世子夫人首饰?
好端端的小叔子送大嫂首饰,这事怎么都透着暖昧,不正常啊不正常,莫非白莲花暗恋自家大嫂?
前世看多了网络言情,忍不住自动补脑起来,明媚的凤眼里闪着八卦的星星。
因着她穿着宁墨轩的衣着,进信和院时,很自然地瞧见一众丫环眼里的羡慕。
头一回被人用羡慕的眼光行注目礼,绯云不得不感叹白莲花的人气,春天是花开的季节,也是思春的季节,男色撩人啊。
被人引到穿堂外,侍书见是她,忙让人上茶,又看座,笑道:“上回真是担心的紧,等世子夫人知晓时,你们已经被按着打了,还好被二爷救了,看你现在又好好儿的,我就放心了。”
不管她话里的真实性有几分,人家的善意还是让绯云感动,忙起身致谢,侍书按住她,眼睛却看着她手中的锦袋:“别客气,是二爷让你来的么?”
呃,应该是吧。
正要说话,里面顾清雪在叫人,侍书忙掀了帘子进去了,绯云就看见一个年轻丫环模样的人正与顾清雪说着什么。
看那丫环的装束并不象是理国公府的人。
“给世子爷请安。”刚收回目光,就听见外头丫环的请安声,绯云忙起身避到角落里去,眼皮子也不敢抬。
就见一双绣着松柏的青面白底靴自外头进来。

第八章:堕胎案2

里面说话的丫头打了帘子出来,正好与世子冷书宁碰了个正着。
“给世子爷请安。”那丫头不卑不亢地福了福。
冷书宁的语气却不善:“你是靖北侯府的?”
“回世子爷的话,宫里的淑贵妃赏了上好的宫花,我家夫人让奴婢送几朵来给表姑奶奶和府里的几位姑娘奶奶玩耍。”
“那为何不是侯夫人跟前的丫环来,而是你来,你家世子爷很闲啊?”冷书宁冷笑着问。
那丫环没想到他竟然认得她,正要说话,帘子开了,顾清雪从里面出来,神态清冷:“莫非姑妈送点东西,也让世子爷心里不痛快了?”
冷书宁冷哼一声,摔帘子进去了。
这对夫妻果然感情不太好。
绯云一时不知是进还是退,躲在角落里围观人家夫妻吵嘴实在不太磊落。
刚才瞟过一眼,虽然没看到正面,从侧脸也可以看出,世子爷冷书宁也是个俊美男子,只是他的俊美跟冷奕勋比起来,实在不止差了一点两点,他是典型的世家翩翩公子的气质,而冷奕勋…将高贵与慵懒揉成一体,天然的贵气,加上他总是懒散不羁的样子,真迷倒万千少女,不对,简直就是男女通杀。
明明是两兄弟,相貌气质上,怎么差别这么大?
正兀自yy八卦,就听得里面一声脆响。
“别让我再见北靖侯府的人,你嫁给我,就是我冷书宁的妻,我不许你再三心二意。”
绯云想死的心都有了,转身就逃,再听下去,她这好不容易被保下来的小命还要不要了?
刚跨出门,想起手里的锦袋还没送出去,忙走了侧门去找侍书,好在侍书正收拾碎茶碗出来,绯云忙一把拉住她:
“这是紫兰姐姐让我送过来给世子夫人的,原本想见着夫人当面道个谢,可那边差事太紧,就不等了,烦劳姐姐替我向夫人赔个罪,过几天再过来给夫人磕头。”
侍书也知道这会子实在不宜留外人在,便客套了两句,塞了一颗二钱的碎银子在绯心手里,把人打发走了。
平生第一次得赏银的绯云一路小跑回了宁墨轩,还没来得及擦了把额头的汗,就听有人道:“可亲手交给世子夫人了?”
绯云吓了一跳,紫兰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似乎一直在门口等她。
“呃,没有,靖国侯府来人,世子夫人正忙着,我就把东西交给侍书姐姐了。”绯云不想传信和院的八卦,避重就轻道。
“哦,这样啊。”紫兰说完,转身就走了。
就只是这样?
绯云满腹疑虑。
不过,这些都是主子们的事,与她一个小小的粗使丫头何干,干活去,还有一盆子衣服等着她洗呢。
但是第二天,侍书又把锦袋还了回来,绯云引着她去见紫兰,侍书眉间蕴着愁绪,扯住绯云道:“别介,你拿着吧,夫人跟前还有许多事,离不得人,我先走了。”
说着就把东西往绯云怀里一塞,人走了。
绯云拿着去找紫兰,紫兰正在绣着一件藏青色袍子,眉眼都没抬:“没看见我正忙着了吗?自个给爷送去。”
呃,她是下等丫环,不能进主屋,这点子规矩绯云还是晓得的。
“紫兰姐姐,我…我不能去啊,我是洗衣房的…”
“你是在怪爷没给你升等?”紫兰横眉,俏目含嗔。
思维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还怎么勾通?
“不是…紫兰姐姐,我没那个意思,我是说,我等级不够不能进…”绯云禀着不放弃的原则试图继续。
“还说不是!”紫兰抄起小桌上的线团就朝她砸。
“我立马去!”绯云含泪逃出紫兰的房间。
捱捱蹭蹭,好不容易到了书房外,绯云还是打起退堂鼓,白莲花虽然赏心悦目,颜值很高,但一看就是个腹黑加阴险的主。
她手里的东西可是他对自家大嫂不伦之恋的证据…还是被退回了的,那么傲娇的人,受得了失败么?保不齐羞恼之下就会拿她泄愤。
她严重怀疑紫兰就是让她来顶包的。
正犹豫时,门从里面开了,红梅看见她很随意地点头:“有事么?爷在屋里。”
绯云眼睛一亮,如遇救星般拖住红梅:“红梅姐姐,这个是侍书姐姐才送来的,说是要给二爷。”说着就想把东西往红梅手里塞。
红梅退后一步,不动声色的扒开挂在她身上的手臂:“你拿进去好了。”
绯云满面宽带泪,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书房很敞亮,巨大的两排书架立在书桌后如一面书墙,书桌后的椅子上却空空如也,没见到正主,绯云的心反而安定了些,不在正好,放下东西就溜,到时候也有说词。
可红梅不是说,人就在书房里么?也许在后面的卧室里休息吧。这个时代的书房后大多都有卧室以供休息的。
如此一想,她的脚步自然就放轻,蹑手蹑脚生怕吵醒了里屋的人。
刚要将东西放在桌上,突然有个声音懒懒响起:
“你是贼吗?”
感觉心快跳出胸膛子里了,绯云吓得脸都白了,眼皮子一抬,想死的心都有了,谁说屋里没人的?谁说他在里屋睡的,窗边软榻上慵懒躺着,正似笑非笑看着她的妖孽是谁?
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里满是趣味,似乎她是只卖艺的小丑,他正意兴浓浓地看着她笨拙的演出。
他的目光让她感到屈辱,骨子里的骄傲与自尊让她忘了身处何境,神情很快恢复从容冷静:“回二爷的话,信和院的侍书姐姐让奴婢把这个还给您。”
说着,她把锦袋往桌上一放,躬身就要退下。
他却懒懒地半支着头,长腿交叠,指着锦袋道:“拿过来。”
呃,拿过去?
那是个危险源,她不想靠近啊。
昨儿个见了他还大发花痴,如今却视他如洪水猛兽…
冷奕勋眼中的趣意更浓,幽黑的眸子故意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如果有第三个人在,肯定会以为他是含情脉脉的…
阳光透过窗棱细细碎碎地洒在他俊美无俦的脸上,带出一圈明媚的光晕,让他白晰的脸颊更添了一抹绯色魅惑,那双眸子如水浸珍珠似的,又黑又亮,润泽迷人,丰润的红唇勾起浅浅的微笑,本美得天怒人怨了,偏他还做出一副温情脉脉的样子,男色如此撩人,若非洞悉他先前如猫儿捉弄耗子般的目光,绯云真要喷血三升。
色即是空,色即是空,色即是空!
绯云心中默念,神色尽量淡定而恭敬地走近,离他一米远时,垂头双手将锦袋呈上。
“什么东西?打开瞧瞧。”他似不想就此放过她,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沙哑,初醒的蒙胧。
还要打开?
美色近前,他在她考验够不够坚定,把不把持得住?
尽量不抬眼,绯云眼观心,依言打开锦袋和锦盒。
他看都没看一眼,就懒散地松了手,往后一靠,双手置于脑后,淡淡地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抹受伤:“怎么又退了,嫂嫂怎么就不明白人家的心呢?”
绯云快被“人家”两个字雷得里焦外嫩,白莲花,这与你昨日清冷疏朗高傲的气质太不相符了,难道你有受受的潜质?
又被退了?莫非,他不止一次送礼物给顾清雪?
那个可是他的大嫂啊,听他的语气,似乎还真受伤了。
“有法子让大嫂不退回来么?”他没理她纠结得快皱成团子的小脸,似是自言自语。
这个有很大难度,怕惹火上身,绯云当没听见。
又是一声叹息,带着淡淡的忧伤,仿佛落在她的心上。
也许,他是真的爱着那个端雅清慧的女子吧,大嫂又如何,爱情是没有道理没有规矩的。
突然就有点同情起来,抬眸间,就见那双如星辰般的眸子染上一层水气,淡淡的无助与忧郁在眸中漫延开来,绯云的心一震,如此完美精致又骄傲的美人,应该也有一份属于他的,完美无缺的爱情。
心里就起了怜惜之意,脑子一热道:“其实也不是没有法子。”
幽黯的眸子果然瞬间点亮,语气里带着惊喜:“哦,什么法子?”

第九章:堕胎案3

“奴婢瞧着世子夫人与世子爷的感情也不见得好,世子夫人又是端庄规矩之人,爷只送些首饰什么的去,自是难得打动夫人的芳心,若是能表达得再体贴真情一些,保不齐夫人就愿意了。”
“哦,体贴一些?要如何才是体贴?”
“嗯…我想想。”她是恋爱白痴,前世三十岁还是剩女,初恋都没经历过,这一世一直是扫把星,府里的雄性动物见她自动退出三米远,桃花没落到她身上过。
他安静地看着她,似乎很认真地等她想出法子。
“对了,我听说世子夫人有宫寒之症,可以寻些滋阴暖宫的补药送过去。”
他的眸子更亮了,如果她抬眸,就能见到他眼里浓浓的笑意。
“嗯,还应该写些小情诗,女孩子都喜欢收到情诗…”前世的闺蜜就是被男朋友孜孜不倦的情书给打动的,没少在她面前显摆,虽然她呲之以鼻,但不妨碍她拿来帮人。
“补药倒是不难找,只是情诗…从没写过,而且,最近真的很忙啊…”
他似乎真的被打动,愿意接纳她的法子,让她有些雀跃,谁说她是个恋爱白痴来着,若让闺蜜知道,她还能当别人的恋爱顾问,肯定会眼睛脱窗。
“可以让红梅紫兰几个帮着…”
“她们也很忙,而且未必会写诗。”他焦虑地打断她的话,浓丽的眉微微皱起。
“我来吧。”她毫不防备地接口。
“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总之要让大嫂接受这些首饰才好。”他很快就布下命令,绯云还没回过神来时,他已经下了逐客令。
绯云呆呆地走出书房时,脑子里还在拼命回忆前世背过的情诗,她这样的爱情白目,对情诗又能了解多少?
好在她以前还是麦霸,不会情诗,情歌还是会唱几首的。
机械地搓着水中的衣服,绯云还在叹息,可惜她不会写言情小说,不然,叔嫂恋什么的最能吸引读者了,不过,在制度礼教深森的现在,这是禁忌,最后会是个凄美又感人的结局吧。
不过,人生不就是从这一站到下一站的经历么?目的地并不重要,沿途的风景才值得欣赏,旅途的过程才往往是最难忘的。
不管如何,她要帮他,哪怕最后他会遍体鳞伤,她也要陪他走完这个过程。
如此一想,心情好过了许多。
突然霍地站了起来,怎么忘了,她是不识字的,一个从小就没爹没娘又是扫把星的家生奴才,突然不但会识字还会写诗…
她怎么一点防备也没有,就把自己的底交出去了这么多,天啊,谁来告诉她为什么会这样?
二少爷不会奇怪么?
顿时,如热锅上的蚂蚁在洗衣房里团团转。
会不会请道士作法要收了她啊…
“绯云,衣服洗完了吗?”绯云头一回觉得红梅温和的声音是如此可怕,差点没一脚踩进洗衣盆里。
“快…快了。”
“算了,你别洗了,爷说你做自个的事去吧。”红梅不但没有责怪她,还卷起袖子亲自在洗。
呃…
“这怎么使得,我来吧,红梅姐姐。”她吓得忙要推开红梅。
红梅却淡淡地说道:“滋阴补气的药已经准备好了,你一会子就送过去吧,情诗我就帮不了你了,你快些个写好,爷说这是你进宁墨轩以来的头份差事,办得好的话,就给你升等。”
“那个…红梅姐姐,我其实不识字…”绯云还垂死挣扎,试着回还。
“爷还说,若是这件事办砸了,就把你和绯玉直接送到清和院去。”红梅的语气还是淡淡的。
清和院是三小姐冷玉蓉的地盘,她正恨自己姐妹入骨呢,那不是送死么?
这是红果果的威胁!
她刚才怎么会觉得他可怜呢?方才她还为他的爱情而感动唏嘘,这么快他就恢复了地主资本家的嘴脸,太过份了。
拿着补药正要走出去,红梅道:“爷说了,你只能巳时初刻和亥时三刻去,那时候世子夫人跟前的人不多。”
想得还真周到,是怕人多会被发现他的不伦之情吧。
到了信和院,一进门,就看到彩霞大着肚子在堂屋里走来走去,绯云福了福,彩霞挑眉道:“哟,进了宁墨轩果然气色都好多了,也难得二爷不忌讳你这个扫把星。”
绯云懒得理她,看到小丫头进来,忙问:“世子夫人可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