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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珊珊学姐

承她吉言,我侥幸考上南部一所大学。

虽然榜不算太金,但终究是题了名。

我在南部求学和成长,原本期待能考上北部的大学,可惜无法如愿。

也许是因为遇见她的机率只有0.38,如果超过0.4,应该就能考上北部的大学了。

差可告慰的是,虽然仍在南部,但起码换了座城市。

放榜前一天我透过电话查询榜单,电话拨通后输入准考证号码,三秒钟后便听见答录机中传来甜美的女声:「蔡修齐同学您好。恭喜您录取国立OO大学XX工程学系。」

我没有特别的兴奋感,只觉得松了一口气,黑暗的日子终於结束了。

不过我随即想到,如果输入的准考证号码不在榜单中呢?

「XXX同学您好,请节哀。请相信生命依旧美好,一定要坚强哦。」

会是这样吗?

隔天报纸出来后,摊开一看,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名。

找到录取的校系,确定自己名字真的在上头后,突然觉得很失落。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根本无法知道她是否录取?或是录取哪间大学?

直到此刻我才死心,我之后的生命历程不会再有她的踪迹。

但即使没有踪迹,她的身影应该会在我脑海里逗留很长很长的时间。

因为你怎能经过一片海,却忘了它的蓝?

算了。上了大学后,下一个春天便会来临。

仔细察看未来同学的名字,发现女生只有5位,而男生有50位。

果然如传说般,这个学校工程学系的男女比例悬殊。

不过聊胜於无,起码比高中时代好多了,因为我高中念的是男校。

开学后才发现班上女生只有4位,原来有个叫李君慧的同学是男生。

这世界很残酷,取女生名字的可能是男生,但取男生名字的就是男生。

一下子班上的女生少了两成,对我的打击还满大的。

而这个叫李君慧的同学也刚好成为我宿舍的室友之一。

他的身材算魁梧,个性有点软,但人很正直,是当朋友的好人选。

学校宿舍是四人房,我得学习和适应跟别人共同拥有私密的生活空间。

还好我的个性虽然没有大的优点,但也没明显的缺点,室友们看来也是如此,所以相处还算融洽,几天后就能打成一片。

另两位室友分别是阿忠与小伟,依姓名的最后一个字叫。

至於李君慧,我只能连名带姓叫他,因为如果我叫他「小慧」,旁人搞不好会以为我和他之间有暧昧。

高中时代6点不到就得起床,出门得花45分钟车程才能到校。

现在只要5分钟就能到上课地点,对我而言简直是天堂。

大学是个培养独立思考的地方,这点我有很深刻的感受。

例如我会因为第一堂课的上课时间而自动调整起床的时间,8点上课7点40起床;9点上课8点40起床。

而且我脑袋真的会独立思考喔,它会根据该堂课是否会点名、老师是否机车、是否很想继续睡等因素,判断该不该起床。

11月初系上学长办了两天一夜的迎新露营,地点在垦丁。

对大一新生而言,这是很重要的活动,也很令人期待。

玩趣味游戏时,因为女生实在太少了,只好由男生扮演女生的角色。

比方咬著小吸管传橡皮筋的游戏,原本应该贴近青春女孩的脸庞,闻到她身上阵阵幽香,感受她吹气如兰,光幻想一下就觉得亢奋。

然而现在却是跟臭男生耳鬓厮磨,我猜我和对方都很想死。

晚上躺在满是汗臭味的帐棚里,在鼾声雷动中我开始思考人生。

如果持续这种状况,我四年大学生活或许很充实,但可能会太阳刚。

回到学校后左思右想,决定要参加社团,拓展女孩人脉。

但我仔细想了几天,竟然想不出除了念书以外的专长或兴趣。

经过高中三年的摧残,所有非念书的兴趣在萌芽前就被连根拔掉了。

剩下可以称之为兴趣的部分,可能是基於人性,而非兴趣本身。

比方如果我对游泳社有兴趣,不会是因为喜欢游泳,而是因为喜欢看女孩穿泳装。

但我不会也不该因为泳装女孩而加入游泳社,即使她们穿上比基尼。

阿忠与小伟加入国术社,书桌旁各自摆了把木制苗刀,看起来很酷。

李君慧加入合唱团,书架上放了几本乐谱,偶尔还有女孩来教室找他。

周三晚上很难熬,因为国术社和合唱团当晚都有社团活动时间,我只能独自待在寝室里思考人生。

乾脆去学生活动中心走走吧,所有社团办公室都在那里的三楼和四楼,或许我可以找到合适的社团。

爬上学生活动中心的三楼,眼前是一块自由空间,约有两间教室大小。

左右各一条长长的走廊,社团办公室就分布在走廊两侧。

办公室门口挂著社团名牌,墙上也贴满活动讯息或招募新社员的海报。

我两条走廊各走了一遍,没发现感兴趣的社团。

叹了口气,继续爬上四楼。

四楼的格局跟三楼一模一样,自由空间里摆了一些桌椅,分布很凌乱。

墙上钉了几块白板和布告栏,剩余的墙面几乎被海报占满。

学生分成几群,坐在椅子上聊天或讨论,谈笑声非常响亮。

刚刚在三楼没仔细观察这种空间,我想在这里看看或许会有新发现。

我在一张海报前驻足,因为上面写著:公车吊环握法测性格。

那是心理社的海报。

这个测验有六个选项,我选了第五个答案:用五根手指紧握住吊环。

如果以我高中时的通车经验来说,我觉得其他答案的意义不大。

例如一手同时抓住两个吊环、两手各抓一个吊环这两种答案。

在那种拥挤的状况,一个人要抓住两个吊环根本不太可能,即使可能也不应该,如果有人因此而没有吊环可抓,就太没公德心了。

至於用三、四根手指钩住吊环这个答案,最好你指力够强,不然你要有在公车上跳国标舞的心理准备。

国标舞?我整个人瞬间冻结。

我经常想起她,但从未突然莫名其妙想起她。

四个多月了,她的影像在脑海里只蒙上一层细细的灰尘。

我用嘴巴轻轻一吹,影像立刻清晰无比。

栀子花女孩啊,此刻你在哪里?正在做什麼呢?

「呆板的发型、青涩的神情,他应该是大一生。」

「从他的视线看来,像是对这个地方很好奇,可见他很少来或是根本没来过这里。所以他应该没有加入社团。」

「上衣没扎好,露出一小截衣角,头发没有梳理而且双脚踩著拖鞋,我推测他的个性很散漫。」

「不。他走路时脚步沉稳,视线移动时有一定规则,个性应该不散漫。

我推测他应该没有女朋友,所以还不习惯打理自己的外表。」

我转过头,发现离我七步远坐著两个女孩,似乎正对著我说话。

她们的长相都不错,也同时属於甜美型,最大的差别是短发和长发。

不能以貌取人的道理你知道、我知道、拿石头打小鸟的死小孩也知道,所以我喜欢的女生不一定要长得漂亮,只要让我有感觉就好。

只不过让我有感觉的女生总是长得很漂亮。

当我一看到令我有所感觉的女生,心里立刻会选择特定的形容词,比方可爱、甜美、漂亮、清秀、标致等来形容她们。

如果难以选择,也会用长得不错、还满好看、气质很好等来形容。

这两个女孩会让我心里立刻选择形容词,我选的都是甜美。

以外貌而言,她们是属於让我45%心仪的女生。

「没来过这里现在却来了,而且又不是走进社办找人,所以他应该是想加入社团。」短发女生说。

「没错。」长发女生说,「而且每张海报他都看得很仔细,可见他很想参加社团,但还没有决定加入哪个社团。」

我愈听愈奇,从她们的视线看来,我可以确定她们就是对著我说话。

但她们竟然用第三人称,而且不在乎我也正注视著她们。

「至於在海报上吹气嘛……」短发女生想了一下,「应该是海报上刚好停了只蚊子或是其他昆虫,所以吹气赶走它。」

「不。」长发女生摇摇头,「我推测他是处女座,有洁癖,见不得海报有灰尘,所以才会吹气。」

『都不对。』我终於插上嘴,『海报上面没有虫,而且我是金牛座。』

她们楞了一下,互望了一眼后又同时转头看著我。

「学弟。」短发女生向我招招手,「过来坐一下。」

我没迟疑,直接走向她们,然后坐在她们面前。

「既然没参加社团又想加入社团,要不要加入心理社?」长发女生说。

我想了一下,不是因为要考虑是否加入心理社,而是因为原本想问她们怎麼知道我是学弟、没参加社团、想加入社团,但随即想起她们的答案早在刚刚对话时就出现了。

『请问你们刚刚在做什麼?』我问。

「反客为主,这招厉害哦。」短发女生笑了笑,「光看这一招,就知道你很有成为心理社社员的潜质。」

「我回答你吧。」长发女生说,「我们在做人物侧写,对象是你。」

『人物侧写?』

「那是心理社社员常玩的游戏。」短发女生说,「仔细观察一个人的外表、谈吐、行为举止等等,判断他性格上的特徵和心理状态。」

「我们回答完了,轮到你了。」长发女生问:「想加入心理社吗?」

『这……』我开始犹豫,毕竟这很突然,而且我对心理社还很陌生。

「你是工学院的学生吗?」短发女生问。

『是的。』我点点头。

「那麼你班上的女生很少,而且你没女朋友。想认识更多女孩应该是你想加入社团的理由之一,搞不好是最大的理由。」长发女生说。

「既然如此,就别再犹豫了。心理社也有一些女社员。」短发女生说,「而且你不觉得我们长得很漂亮吗?」

短发女生说完后,跟长发女生相视而笑,两人的笑容同样甜美。

这种笑容太犯规了,我心中的防线瞬间被击溃。

「这是入社申请表,你填一下基本资料。」长发女生递给我一张纸。

「笔在这里。」短发女生递给我一枝笔。

我立刻提笔在纸上写下姓名、系级、寝室号码等基本资料。

「欢迎加入心理社。」她们异口同声,「我们是珊珊学姐。」

『珊珊学姐?』我很纳闷,『可是你们是两个人啊。』

「我是秀珊。」长发女生指了指短发女生,「她是怡珊。我们是会计系二年级的同班同学,又同寝室、同社团,总是同时出现、同时消失,我们几乎形影不离,所以你只要叫我们珊珊学姐就行了。」

『所以两位学姐都没有男朋友。』我说,『因为你们之中只要一个有了男朋友,就不可能维持形影不离的状态。」

「唷!」怡珊学姐笑了笑,「轮到你侧写我们了。」

「心理社固定活动时间是每周五晚上七点,如果临时有活动会通知。」

秀珊学姐指著四楼左边的走廊,「社办就在那里。」

「后天晚上要提早半个钟头来,社长会对你做些测验。」怡珊学姐说。

『测验?』

「别紧张。」秀珊学姐说,「不是考试,只是玩一些心理测验而已。」

珊珊学姐继续说明心理社的活动内容,然后向我收取200元社费。

「对了。」怡珊学姐问:「你为什麼在海报上吹气?」

『因为脑海里有灰尘,要吹气才能看清楚栀子花。』我回答。

珊珊学姐互望了一眼,再转头看著我。

「学弟。」秀珊学姐说,「心理社真的很需要你。」

「因为我们很缺具有异常人格的观察对象。」怡珊学姐说。

然后珊珊学姐笑了起来,我也跟著笑。

虽然觉得加入心理社的过程有些诡异,但心里却很踏实。

大学生活过了快两个月,原本只认识四个女孩,现在多认识了两个,一下子增加五成,真是进步神速。

而且不仅量有所增加,珊珊学姐的加入让质的提升更是可观。

将来以珊珊学姐为圆心向外拓展,一定可以认识更多漂亮的女孩。

星期五晚上我依照珊珊学姐的吩咐,六点半准时进了社办。

「学弟,先等一下。」社长说,「我准备一下资料马上就好。」

社长是机械系大三,戴著一副黑色大镜框眼镜,是十年前的流行款。

他的声音很低沉,五官看起来有些老气,这是我的第一印象。

我简单打量一下社办,四坪大小的狭长空间,右侧角落堆了些杂物,左侧角落有张书桌和几张塑胶椅,社长正低头坐在书桌内侧。

贴著右墙摆了两个书柜,柜子里放的大概都是心理学相关书籍。

左侧墙上挂了一块白板,上面写了一些人名和电话,还有行事历。

「好了。」社长抬起头,「学弟,拿张椅子坐吧。」

我说了声谢谢,拿张塑胶椅坐在书桌外侧,面对著社长。

「在楼梯间遇见一个女孩迎面而来,你希望是你上楼、她下楼,还是你下楼、她上楼?」

社长右手拿笔,桌上放了张纸,双眼直视著我。

虽说只是玩个心理测验,但感觉好像调查员在审问嫌犯,而我是嫌犯。

『嗯……』我想了一下,『我下楼、她上楼。』

「喜—欢—偷—看—女—性—胸—部。」他低头写字,边写边说。

『啊?』我大惊失色,不禁站起身,指著他面前的纸,『这……』

「这是心理测验,代表你喜欢偷看女生胸部。」社长抬起头说。

『为什麼我下楼就代表喜欢偷看女生胸部?』

「因为如果你要下楼而她要上楼,那麼你可以很轻易偷瞄她的乳沟。」

『我干嘛要偷瞄她的乳沟!』

「这就要问你了。」社长说,「因为你选择下楼。」

『如果我选上楼呢?』

「那就代表你喜欢偷看女生大腿。」

『这根本是捉弄人嘛!』我大叫,『那社长你怎麼选?』

「我当然是搭电梯。」

『选项没有搭电梯啊。』

「人永远会有选择,而选择是掌握在自己手里,不是别人给的。」

『你……』这话很有道理,我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话。

「坐下吧。学弟。」社长说,「你要记住。我是社长,我很专业。」

虽然我很不服气,但还是坐了下来。

「接下来我不问选择题,问一个可以让你自由发挥的题目。」社长说,「如果看到一个眼睛周围浮现蓝色的妇女,你认为她发生了什麼事?」

『家暴吧。』我说,『也许是被她先生打的。』

「有—憎—恨—异—性—的—倾—向。」他低头写字,边写边说。

『喂!』我又站起身。

「这次我可没坑你喔,答案是你自己想的。」

『为什麼我认为她眼睛瘀青就代表我有憎恨异性的倾向?』

「我说的是眼睛周围浮现蓝色。」社长说,「你把蓝色直接联想成因为暴力而产生的瘀青,可见你潜意识里憎恨女性,很想痛打她们。」

『那社长你怎麼回答这个问题?』

「眼睛周围的蓝色当然是因为涂蓝色眼影而已啊。」社长说,「这题的答案只分正常和不正常两种,涂蓝色眼影之外的答案都是不正常。」

『你……』我指著他,说不出话。

「我是社长,我很专业。」社长说,「你请坐。」

我只好悻悻然坐下。

「差不多了,我大致了解你的心理状态。」社长说,「你千万不要因为被我看穿心理而反应激烈,要学会冷静。知道吗?」

『嗯。』我应了一声,不置可否。

「咦?」社长似乎很惊讶,「你说谎了。」

『说谎?』

「在心理学上,眼珠往右上代表正在说谎,往左下表示正在回忆。

很多刑警都是这麼判断嫌犯是否说实话。」社长指著我的眼睛,「你刚刚眼珠往右上方移动了。」

『右上表示说谎、左下表示回忆。』我问:『如果在回忆时说谎呢?』

「那就……」

社长转动眼球,一会右上、一会左下,最后眼珠在眼眶里拼命绕圈。

「好了。」社长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用衣袖擦了擦眼镜后重新戴上,「团体活动时间到了。」

『社长。』我问:『你眼睛还好吗?』

「我眼睛很好。不要忘了,我是社长,我很专业。」社长说,「走吧,我带你去活动地点。」

所谓团体活动时间就是在校园里找个僻静的角落,社员围成圈。

四周一片漆黑,圆心只放了把手电筒,社员都坐在草地上。

在社长引导下,社员说出一些深埋在内心深处的秘密、挫折或阴影,也有人藉此机会说出自己的暗恋情事或是情伤。

这种活动有点像是西方电影里常见的团体心理治疗。

社长要我先发誓在这个活动中所听到的一切,绝不泄漏半句。

如违此誓,天诛地灭等等。

怎麼一个社团活动搞得像密谋造反的江湖帮众聚会呢?

不过我听了一会后,还颇赞同得先发誓这件事。

由於心理医师会死守患者的秘密,所以患者便会向心理医师坦白一切。

要让社员坦白,确实得先做些预防措施,何况我们都只是学生而已。

刚开始听时我还津津有味,但听了一会后开始觉得无聊。

多数社员诉说的是自己的单恋、苦恋、暗恋,有的则是埋怨另一半。

只可惜说故事的技巧不佳,有时甚至像是单纯的吐苦水或是抱怨。

我眼皮愈来愈重、盘坐的身子愈来愈弯,脸都快贴到草皮上了。

然后我隐约听到两个女孩在我身后低声交谈。

「视线朝下不朝圆心,他应该是不怎麼想听,甚至觉得无聊。」

「身体前倾背弯如弓,而且有规律的摆动,他应该在打瞌睡。」

『珊珊学姐。』我转过头看见她们,『你们怎麼这时候才来?』

「你没听过有句成语叫姗姗来迟吗?」怡珊学姐说。

「所以我们两个人总是会迟到呀。」秀珊学姐笑了。

珊珊学姐挤进圆圈,一左一右坐在我身旁。

幸好有她们的加入,枯燥的故事顿时变得有趣,我也愈坐愈直。

活动结束后,我跟珊珊学姐提起在社办与社长的对话。

「你知道这届的社长是怎麼产生的吗?」怡珊学姐问。

『不是用选的吗?』我说。

「不。」秀珊学姐说,「是猜拳决定的,而且是猜输的当社长。」

『真的吗?』我很好奇。

原来这届的社长要改选时,一共有七位大三的学长符合选举资格,但没有一位想当社长,最后只好用猜拳决定,猜输的当社长。

七个人围成一圈剪刀石头布猜了十几次,始终没有结果。

有人提议乾脆只出剪刀和石头,不要出布,这样比较快。

「他们还真的继续猜拳,而且只出剪刀和石头。」怡珊学姐说。

『有这麼蠢吗?』我很惊讶。

「这还不是最蠢的。」秀珊学姐说,「最蠢的是竟然还有人出剪刀。」

『啊?』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结果有五个出石头、两个出剪刀。」怡珊学姐说。

「两个出剪刀的人当中,有一个立刻意识到自己干了件超级大蠢事,当下便说他没脸再待在心理社了,於是退社。」秀珊学姐说。

「剩下那个出剪刀的人……」怡珊学姐还没说完,秀珊学姐便接著说:「就是现在的心理社社长。」

『所以我们的社长基本上是个白痴?』

「可以这麼说。」珊珊学姐笑了。

原本还有点担心社长对我的心理分析可能会有一点点正确的成分,因此我得仔细回想成长过程中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不过现在不必担心我的心理状态了,该担心的是在专业社长的领导下,我会不会从正常人变成不正常?

三天后心理社办了个水饺会,算是临时增加的活动。

在学生活动中心四楼的自由空间,社员们自己包水饺、煮水饺。

打量了一下四周,社员三五成群谈笑著,气氛很融洽。

上次团体活动时间在黑漆漆的草地,我根本看不清旁人更别说认识了。

珊珊学姐按照惯例会迟到,在场的社员中我只认识社长。

虽然想找人聊天,但我可不想靠近社长,宁可独自躲在角落包水饺。

「馅放太多、捏出皱摺的手法也太粗糙,他应该是第一次包水饺。」

「视线四处游移,包水饺时既慢又不专注,他应该是想找人说话。」

「想找人说话却独自躲在角落,他应该是找不到人可以说话。」

「明明四周都是同社团的人,他却找不到人可以说话,可见他应该是刚加入社团,所以还找不到可以算是认识的人说话。」

『珊珊学姐。』我转头笑了笑,『你们终於来了。』

珊珊学姐分站我左右,挽起衣袖互望一眼后便开始包水饺。

她们各拿起一片圆形面皮摊在左手掌上,右手舀一匙内馅搁在面皮上,食指沾水沿面皮圆周滑了一圈,左手一握,双手手指俐落捏出皱摺。

「第一颗水饺包好了。」珊珊学姐说。

『好快。』我惊叹。

一转眼工夫,她们已各包了15颗水饺,速度几乎一样。

「看到了吧。」怡珊学姐说,「我们不只是长得漂亮而已。」

「而且还很有才华呢。」秀珊学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