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前朝公主,让我知道秘密也没什么。娶了我,不仅能沉迷我的美色,还能隐藏他不能人道的事实,可谓是一箭双雕。
这样一想,我竟有些同情江寻了。
唉。
过了一会儿,我问他:“只是,我一前朝公主,如何做江大人的夫人?”
“哦,这件事,公主倒不用多担心。后宫的人等闲不见外臣,没人知道公主长相,即使见过,隔着重重帷幕,就那惊鸿一瞥,如何记得?前朝只留下公主一脉血,再无人记得前朝事了。何况,既已为臣妻,谁敢肖想我夫人…”他摆摆手,做了个手起刀落的姿势,“那就休怪臣以公谋私,不饶人了。”
睚眦必报,奸臣本性毕露无疑。
我叹了一口气,如今算是知道权力有何好处了:这些男人,即使得不到我的心,也想方设法要得到我的身体。


第9章
9
这两天,淑华苑的伙食又好了许多。许是因为我即将成为尚书夫人,等闲也不敢怠慢我。
而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譬如江寻要娶我,就在这几天也有了完美解释。
这个八卦是白柯透露给我的,别看她长相偏男相,实际上心理还是很女性化的,在打听八卦这方面是一把好手。
她说,前两天晚上,江寻表妹深夜送汤时,不小心被房门绊倒,将汤洒自己头上。甜汤里加的并不是□□,而是□□。
当时她就忍不住了,和路过的小厮对上眼,天雷勾地火搞一块儿去。总而言之,家丑不可外扬,江寻修书一份寄回老家,悄无声息地办了这件事,让他俩谎称私奔离开尚书府了。
我哦了一声,这种事情,最受伤的一定是江寻,最心爱的表妹和别人搞一块儿去了,完全无视他的一番心意。所以江寻才移情疗伤,对我倾注爱意,执意要和我成亲。
也罢,反正我对江寻的脸还是满意的,在某个方面上,我和他也算是两情相悦。
过了几天,江寻说给我安排了一个新的身份。大抵是家境贫寒的农户之女,小时候和他爹娘有渊源,所以定了娃娃亲。
而清廉刚正的江寻江大人并没有嫌贫爱富,等女娃及笄,到了适婚年龄,终于要成亲了。
平民老百姓不明真相,对江寻还是蛮有好感的。其实是这厮公关手段厉害,很会包装自己,经营成体贴老百姓的青天大老爷,是不可多得的好官。所以,即使改朝换代,新皇帝惜才,也没换下他。当然,也可能有另外一种考虑,那就是不肯把江寻换下来,江寻声望很高,新帝有他的认可,就代表着新帝也是个好皇帝。
这些朝廷的弯弯场子我理解不多,最多也就分析到这里了。
江寻亲自把我送到那农户家里,别看这院子简陋,里头别有洞天,不比府中差。
我腿酸,褪去绣鞋,缩到榻上。
江寻坐在我旁边,叮嘱:“日后,为避免怀疑,臣就不唤公主了。公主的称号是朝阳?臣唤你一句阿朝可好?”
“好,我母后也是这般喊我的。”
江寻突然问我:“那你可知,之后该唤我什么?”
这个我没想出来,询问:“江大人?”
“太生疏。”
“江寻?”
“太客套。”
我不懂了,道:“那该唤什么?”
“阿朝唤句夫君,我听听看。”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轻,等同于没说。
夫君?
这个我喊不来,难度太大了。
江寻干咳一声,冷冷道:“阿朝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嗯?”
“我让你唤夫君,倒不是自己想听,只是怕你太过生疏,日后露出马脚。虽说没人见过你样貌,但有心人深入查访,也没准能翻出些猫腻来。到时候别说护你了,我都自身难保,懂了吗?”
原来是这个道理!江寻不愧是干大事的人,深谋远虑,我还没考虑到的事情,他已经帮我想全了。
我很感动,在内心暗暗发誓,我一定做个贤内助,以报江大人不杀之恩。
他年近三十,膝下无子,那么我一定帮他多多纳妾,帮府邸开枝散叶,争取让他一年抱俩,两年抱仨!
其实,这种称呼,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害羞的。
我忸怩很久,才小心翼翼唤了一句:“夫,夫君?”
江寻避开脸,我瞧不清他的表情。但他好似不讨厌,也没反驳些什么话。
关于婚后的生活,我没什么经验。江寻好像对我要求颇高,生怕我丢尚书府的脸,打算一步步教我。
江寻思索一会儿,与我道:“男女成亲以后,就要睡在同一张榻上,这个你总懂吧?”
我点点头:“这个我知道,就像是之前那样。”
“和之前也不一样,还得更亲密一些。”
“诶?”更亲密?那我就不太懂了。
“算了,日后再教你。”
他把婚后生活说得很神秘,让我这种好奇心强烈的人都有点心动了。
所以,我开始借用一切资源调查婚后生活神秘的一面。
养鸡的王大娘说:“这成亲呢,最重要的就是生娃。和俺家鸡一样,接连不断下蛋才行。俺告诉你,隔壁家赵四娘咋发家的?就是不停生,生了养不起就送人家家里帮忙做事,每个月收收孩子寄来的钱,小日子过得就极爽利了!”
杀猪的徐寡妇说:“成亲?这丈夫得好好好,身上没二两肉,瘦不拉几看起来就短命的别找。女人啊,不能就看脸,还是身体重要,有钱没命花也不成,你说是不?我说你们姑娘家家就是太年轻,没点世面经验,被那些小白脸说两句好听的就信了。”
又得找能生的,还得找壮实的,这才长命。
我代入江寻的脸,想了想,他好像不能生,也不健壮,那岂不是既没用又短命?
唉。
我是第一次成亲,没什么经验,或许第二次就好了,权当吃个教训吧。
我以拳击手,做了这个决定。
没过几天,就定了成亲的日子。时间有点赶,但该忙活的是江寻,我依旧吃喝拉撒,享受最后一段单身日子。
我身边也没什么朋友亲人,成亲的前一晚,江寻潜入我房内,塞我一本书。
他面红耳赤道:“这个你看看,以后用得着。”
我看着这素净的封面,将上头三个字大声念出来:“避火图!”
江寻惊得一个踉跄,转身捂住我嘴,厉声道:“这里头是机密,不可与外人道。”
我有点紧张,这么快就要暴露我其实文化程度不高的秘密了吗?
我咬唇,说:“其实,我认识的字不太多。”
江寻干咳一声,说:“里头没什么字,你看图就好。”
“我要是看不懂图,你教我吗?”
“这个不能教。”
“那我看这个干嘛?”
江寻皱眉,纠结了很久,说:“这是成亲的礼仪,待嫁女头一天就要看这个。你母后不在,只能我叮嘱你看。”
我紧张地问:“不看会有什么后果?”
“后果?”江寻愣了一瞬,“你等我想想。”


第10章
10
看来这本书不看的后果很严重,因为江寻想了足足有一个时辰,都还没想到怎么和我解释这本书。
我扯过那本《避火图》,叹了一口气,打算翻阅:“要不这样吧,如果我有看不懂的地方,江大人教教我。”
“等等!”江寻的反应很大,他三两步冲上来,啪嗒一声将我的书合上。
我诧异,有些委屈,问他:“江大人是怕我看不懂,问题太多,看着心烦吗?”
他拧了拧眉心,颇为头疼。等了很久,说:“我给你解释书中内容,不过你不能看,听就好了。”
“嗯。”也行吧。
江寻拿着那本《避火图》,靠在榻头。他一手撑在玉枕上,一手小心翼翼翻阅书籍,拈书页的幅度很小,不想让我窥到其中内容。
我坐在他对面,像是当年听母后讲睡前故事那样,双手捧脸,兴奋不已。
母后最宠爱我,也最喜欢和我说故事。她说她在入宫之前,也有喜欢的人,当然不是我父皇,而是别的男人。她是被抢过来的,入宫实非本愿。
当时,年纪轻轻的我就懂了“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郎君是路人”的民间段子。这世上,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不是你想改变就改变的。倒不如看开一点,既来之则安之,不死就行。
所以我对现状还是挺满意的,江寻待我还不错,我也会以真心相待,有来有往,才是朋友之间的交际之道。
许是屋内烧着地龙,太热了,将江寻的脸烫上一层浅浅的粉色。他逆着光,脸侧镀上一层薄弱的金芒,犹如谪仙,随时会扬袖腾空飞升。
我有点沉迷男色,分神许久,才听到江寻在唤我:“阿朝?”
他这般亲昵,我还有些不习惯。
我摸摸鼻子,尴尬一笑:“刚才没听到。”
“我开始讲了…”他沉吟一会儿,启唇,道,“这本书里重点说了一些男女交合的事情,大概是女子如何有孕,男子如何行房事。”
“行房事,什么是房事?”
江寻手间一抖,合上书,正色:“为夫看了一下,这书不太合适你看,还是算了。”
我大失所望:“啊?怎么说不看就不看了?”
“女儿家,不要问这么多为什么。”
“我母后说过,不懂的就要问,不然会被油嘴滑舌的男子骗!”
他不耐烦:“所以你母后死了。”
我一愣,万万没想到江寻会说出这种话。我微咬下唇,想出声反驳,又不敢跟他对着干,闷声道:“我不喜欢别人讲我母后…”
“阿朝。”
我捂住耳朵,钻到被窝里,客套地说:“明天不是还要成亲吗?待会儿就得起了,江大人也回去准备吧。我困了,想早些休息了。”
江寻没和我道歉,他帮我吹熄了灯,走了。
我在被窝里呜咽出声,不想母后的时候,我还是挺坚强的女子,一想到她,泪珠子就忍不住往下掉。
大抵,我心里也明白。这世上再无比她更疼我的人了,即使是我夫君江寻,也靠不住。
除此之外,母后还教过我一句话:男人都是贪恋好颜色,女人手里留点钱财才是正经事。我还是想逃,先把江寻稳住一段时间,攒点钱财以后远走高飞。他是个好人,在我印象里虽说是奸臣,但本性不坏,也的的确确有为老百姓们做些事情,大家都不是瞎子。所以,即使没了我,他也能遇到更好的夫人,我就陪他一段时间,就这一段时间,让他厌烦了,也就罢了。此后,山高水长,江湖不见,离开也能微笑挥别。


第11章
11
我记得我母后说,若是我到适婚的年纪,她定会为我找全天下最好的儿郎,赠我良田千亩,十里红妆,让我风风光光出嫁。身后有她撑腰,定无人敢欺我分毫。
可惜,现在没有母后了,也无人来撑我的腰。我想了想,幸好江寻府中无婆母,也无姬妾成群,过去的日子应该还算逍遥。只是我得瞒着他,私底下赚点钱,总不能拿他府里的银钱,万一被查出来,娶了个贼,实在不好听。
这年头,赚钱真难。特别是结了婚的女人,还得瞒着夫君暗搓搓创业。
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屋外响动许久,白柯随着一众奴仆与喜娘进屋。
白柯毕恭毕敬唤我:“夫人,该起了。”
因我不是正经农家女,来的人都是别庄的下人,外人不知底细的,还以为江寻多看重新夫人,生怕她失了脸面。江寻不与权贵结亲,实属清流。一时之间,他的名声大涨,还有童谣传出:“一世姻缘白首约,要嫁就嫁江少郎。”
喜娘为我开面,她粘着无色棉纱线,往我脸上绞汗毛。我疼得嗷嗷直叫,满脑子都是母后当年给我看的番邦野果画像,其中有一物名叫猕猴桃,就是满脸带毛,下都下不去嘴,让人费解多时。看来,正确的吃法就是找个喜娘,让她们齐心协力,细细绞去短毛再食。
我有些困,昨晚没睡够,由他们里三层外三层地装扮。折腾足足一个时辰,终于消停了。
喜娘夸张地呀了一声,将铜镜摆到我面前,让我看。我睁开一双眼,迷迷糊糊端详自己。其实庶民女子,在出嫁的这一天可以着凤冠霞帔,也就是九品官服,不算僭越。就这一天的殊荣,谁不期待?
我看了一眼头上色泽艳丽的摇冠与钿璎,一袭嫣红大衫霞帔,下端坠着珠石,叮当作响,美如彩霞。
这一套下来,单单看分量就知价格,江寻为了娶我下了不少血本。看来这年头,家里没两个小钱,夫人都娶不过来。
江寻那三次催妆,我按照礼数,也应该佯装不愿出嫁,我抱着一名陌生妇人装哭。她是我名义上的娘,我嘴上喊着她,心里喊的是母后。
我想到那一天,宫里变天了。她浑身脏乱,把我推到嬷嬷的怀里。她喊我走,说嬷嬷会带我走,她呢喃细语两声,我没听清,就记得一个词:“找寻。”
母后想找寻什么?我不懂。
但刚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找,寻。或许是让我去找江寻吧?
的确,后来嬷嬷死了。我饿得奄奄一息,一醒来就躺在尚书府里。
我看着那个陌生的男人,他叫江寻。
这样说来,可能并不是江寻把我掳走的,而是母后把我交给了江寻。
对于母后一个将死之人来讲,活下来就是最好的。所以,即使江寻对我图谋不轨,有其他心思,但只要我能活下来,一切就都是好的。
我被人背上轿,心里存着心事,所以没怎么搭理白柯。
起轿行了一段路,白柯突然给我递进一张纸。
我在盖头下打开,细细念里头的话。纸上的字迹清隽飘逸,应该是江寻写的。
他写:“别怕。”
别怕?或许他是想说,即使我母后死了,前朝亡了,我嫁给他后,就不用怕再被追杀了。
母后为什么将我交给江寻呢?
江寻为什么冒着株连九族的罪也要护我呢?
不管怎么说,他都不是坏人。然而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当是我感激他吧,也不敢拖累他,还是得走。可惜,天下之大,竟然没有我能待的地方,原来死也算是归宿。
唉。
我默不作声,将纸攥在手心里,越揪越紧。眼泪掉下来,啪嗒啪嗒,手背湿濡一片。
婚礼的流程我不是很懂,都是江寻引导我,折腾了一段时间,才送入婚房。
期间,有女眷来闹过,夸张地夸了一通我。走了以后,又有江寻过来,与我行“三灼易饮”礼,也就是交杯酒。
我本来伤感得不行,一看江寻的脸,顿时被治愈了。
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江寻今天着婚服的样子实在好看,黑如泼墨的长发由金冠束着,发上抹了点桂花香膏,散发着若即若离的香味。江寻一袭红袍映唇,多了三分贵气,少了七分清雅,回眸间,风华流转,一顾倾城。
白柯喂我吃了一口汤圆,我皱眉,吐回去:“生的。”
主贺者眉开眼笑,道:“生就对了,愿夫人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少爷,夫妻同到老,早生贵子,孙满堂。”
江寻微微一笑,倒也没多大表示。我其实能理解他,明明不能生,新婚之夜还被嘲弄子嗣的事情,着实可怜,这是在戳人伤疤了。
礼成后,江寻道:“夫人在此等我,稍后就来。”
他说的“稍后”,时间着实有些长,我等了两个时辰,捡着被上的花生吃,吃完了,只剩壳,一个个掀过来,埋到被子里,伪装没吃的假象。
江寻是被下人扶进房的,屏风后有洗漱的隔间,他被人伺候完了,披头散发,穿一件白色里衣上榻等我。
我也卸下凤冠,由这些人伺候我沐浴更衣。
不知折腾多久,我终于上了榻,爬到江寻身旁躺下。
其实我没有和人睡的习惯,但是这是成亲的代价,我必须要适应它。
我掀开被子,拍了拍左侧,对江寻道:“夫君来这里睡。”
我很上道,婚后就得喊夫君,不能喊江大人了。
衣衫太大了,我斜着躺,衣领就大敞开,露出一点肩膀。希望江寻不要误会,我没有勾引他的意思。但我自己清楚,可能在江寻的眼中,此时的我真的秀色可餐,娇滴滴唤他,媚眼如丝。这样的我,是没有任何男子可以把持得住的,包括江寻。
果不其然,他朝我慢慢靠过来,一手撑头,黑发倾泻而下,与我的绞在一起。他低声耳语,道:“夫人饿吗?”
“刚吃了花生,没特别饿。”夫妻之间不能有谎言,怕他不信,我还将床脚的果壳挖出来给他看,炫耀似地道:“你看,我吃了这么多。”
“好了好了,为夫知道了。”他好像面子挂不住,微勾的嘴角一寸寸降了下来。
“我这还藏着红枣,你吃吗?”
“不必了,你自己吃吧。”
“那行。”我摸了几颗红枣,捧到怀里,小心翼翼地咬着。
江寻就这样看着我,等了足足一刻钟,道:“以后在我榻上,不许吃东西。”
“为什么?”
“脏。”
“哦。”没想到江寻还有洁癖啊?新婚第一夜,我就给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实非我本愿。我是想做个大家都喜欢的当家主母,那种贤惠大度,对男子三妻四妾也置之一笑的类型。
他又等了一刻钟,我终于吃完了。
我拍了拍双手,道:“好了,睡吧,时候不早了。”
我觉得江寻真体贴,因为我们是夫妻,所以要同甘共苦,我不睡,他也绝对不睡,坐着等我。
江寻拧了拧眉心,不知在烦些什么。许久,他道:“还有一些新婚夜必须要做的事情。”
“譬如呢?”终于要到重点了吗?我好紧张,没想到婚后生活来得这么快。
“你过来,咳,这种事情不能让别人听到。你坐我腿上,我告诉你。当然,这个姿势不是为夫想让阿朝做的,而是这样的距离,我们才好说些私密话,不被第二个人听到,明白吗?”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早说啊!
我很兴奋,爬过去,小心翼翼跨坐在江寻的身上。我的脸离他的胸膛很近,除了能看到若隐若现的胸肌,还能听到他蓬勃的心跳声,原来他也很紧张。
“为夫…”他凑近我的耳侧,薄凉的唇带一些酒气与温度,险些触到我的肌肤。
果然很近啊!看来这事很隐秘!
我觉得下腹燥热,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充斥其中。
就在这时,我咬住唇,难堪道:“江…江寻,我来葵水了。”
江寻呼吸一窒,将我放到一侧。他不顾身上血迹,翻检柜子,终于找到了事先置办好的女性私物。他将这些东西连着干净的衣服递给我,道:“你去里间处理一下,东西都有。”
我颇有些委屈:“不喊人吗?”
“不了。”
“为什么?我一个人应付不来,在宫里都是嬷嬷帮我的。”
“那夫人要为夫亲自动手吗?你想我帮你?”
“那还是算了…”我想了一会儿,懂了,“新婚夜来葵水很丢人,是吗?”
他咬牙切齿:“对,丢人,所以不能与外人道!”
“哦。”原来江寻这么好面子,看来以后我在外都得将他描述得威猛一些,否则会伤其自尊。
台词我都想好了,到时,我可以娇羞一笑,说:“我夫君他身强体壮,特别威猛,很能生。”


第12章
隔天回门,就是走个过场,也无甚新鲜事。
我腰疼,坐马车的时候,有气无力缩在角落里。江寻见了,朝我招招手,道:“阿朝,过来。”
我是个熟知三从四德的女子,出嫁随夫,尽量不惹江寻生气,此时蹑手蹑脚挪过去。
江寻修长白皙的指尖缓缓探过来,触到我腰上,碰到我痒痒肉,我立即闪避…
江寻的手难堪地停在半空之中,他蜷曲手指,缩回去,道:“阿朝不喜欢让为夫碰吗?”
我摇摇头:“没有不喜欢。”就是痒。
“那么,为何躲我?”
“痒,”我小心翼翼扯住他的手,往自己脊背上放,道,“你碰这儿,这里不痒。”
江寻避开脸,虽瞧不清他神情,但也能知晓他稍稍消了一些气儿。既然美人主动投怀送抱,那么该占的便宜自然一点都不能少。
江寻指尖微动,轻飘飘覆上去,帮我揉后腰。他的动作极缓极慢,如待珍宝,仿佛怕气力用大了便会将我碾碎。
他待我好,我也承他的情,有一搭没一搭和江寻闲谈:“夫君,你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江寻不太想聊这个话题,他指尖微顿,含糊其辞:“无甚特别的。”
既然是我挑起的话题,他不聊,就只能我来接后话了:“我小时候一直都住在宫里,我亲娘死得早,一直没见过她。到了四岁那年,我就由母后养了。我和母后也不熟,那时她还是普通的嫔。后来如何封的后,我也不知晓。我只知道,我看着其他人无论侍从太监还是宫女,心里都有个能挂念的人,十分羡慕。后来,是母后看到我,说我对她眼缘,送糕送衣裳,还哄我入睡,我才跟她亲近起来,时常粘她。”
江寻对此不屑一顾,冷冷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知她不是为了巩固后位,做出母慈子孝的姿态,蛊惑你父皇?不要小看人心,既然看不懂,那就谁都别信。”